第六卷序幕

台版转自天使动漫扫图：和污羊热恋中的yoyo录入：神代小祈校对：神代小祈❀ ❀ ❀堪称天下中心的大阪城中麓——将军御座所内发生了怪事。『大奥』排名第十的『女王蜂』从墙壁里接连拔出钢骨。虽然这一根根铁块无疑都重得荒唐，但『女王蜂』却将之轻轻举起，卯足了劲「哼」地一声，将它们爽快地投掷出去。钢骨发出不协调的声音堆叠起来，堵住了大阪城中麓——将军御座所的出入口，形成坚实的障壁。『女王蜂』又继续添上钢骨及房间内的家具等等，待出入口的栅门及纸拉门都被遮住时，她才满意地叹了口气。「呼……」白皙的额头彷佛化了浓妆，『女王蜂』以手背擦拭著额头上流淌的汗水。「这点阻碍怨怕只能拖延时间吧……」她以产生奇妙回音的独特嗓音这么说道。『女王蜂』是名身材高大，必须昂首瞻仰的女子。她不是肥胖，只是匀称的体型等比例放大而已。包含手脚在内，身体所有部位都是常人的两到三倍大。再加上那头长长的黑发及一身夸张的十二单衣，令她格外具有存在感。『女王蜂』不耐地用指尖撩起凌乱的浏海。同时正颜厉色地瞪视著自己构筑起来的障壁彼端。「呜咳，咳咳。」站在『女王蜂』身旁，排名第三的『萤』被漫天飞舞的尘埃呛得不住咳嗽。『萤』作为现任将军丰臣秀影的影武者，镇守著这个将军御座所，并利用名为怪人二十面相的特殊种子，将外表变得跟秀影一模一样。不过自从执行任务以来已经过了一个多礼拜——不晓得是不是种子自然排出体外了，她的外表早已恢复原状。别说跟『女王蜂』相比了，『萤』的体型甚至比平均值更为娇小，宛如昆虫触角般分岔的发丝正无力地垂落下来。她身上整齐地穿著大奥女学院的制服，头戴护目镜及助听器，双手套上粗犷的手甲，呈现完全武装的状态。她不安地将手贴在发育得比同龄少女要好的胸部上。「怎、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女王蜂』。」「详情还不清楚。」『女王蜂』看也不看『萤』一眼，摆好架式这么说。「本宫隐约看到有人正在接近将军御座所。对方似乎全副武装，本宫认为被人闯进来会有麻烦，所以才筑起了屏障。」「有谁手持武器接近这里是吗？」在得意地挺起胸膛而显得有点可爱的『女王蜂』身旁，『萤』把手凑向耳际，调整助听器探查著动静。「确实听得到许多人的脚步声呢——」数量大概有十几人，或者更多。人数以外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可以感觉到对方戒备森严且杀气腾腾。当然，『萤』想不出这群武装份子接近这里的理由。最近这一个礼拜以来，将军御座所平静无波，没道理会突然派出全副武装的学生强化警备——况且『萤』根本就没接到这类通知。「会是谁呢？是『黑船』打过来了吗？」『萤』只能这么猜想。如今『大奥』——它所隶属的本国执政机关•丰臣幕府，正与俗称『黑船』的外敌处于紧张的情势。而且『黑船』还曾一度发动袭击诱拐学生，双方几乎已经可以说是敌对关系了。因此，『萤』认为只有『黑船』可能攻打过来——「还不能就此断定。」『女王蜂』慎重地陈述她的推论。「本官也仅是稍微瞥了一眼，未能仔细观寮——不过接近此处的人似乎穿著『大奥』制服。」「所以是『大奥』的学生吗？为什么学生会全副武装接近这里？将军大人禁止私斗，照理说在『大奥』内应该不得发生战斗行为吧？」『萤』面色铁青地咬紧下唇。「难道是那个——激进派之类的对这种不上不下的现状心怀不满，于是趁著将军大人不在的机会发起革命，试图夺取政权……吗？」「不，知道将军大人不在的应该只有本宫，以反包含汝在内的少数人而已——而且幕府内部也还算稳定，应该不至于发生像革命这种内战才对。」『女王蜂』也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地歪著头。「再者，低排名的学生根本无法踏进这个将军御座所位处的大阪城。她们不可能像那样结党成群武装起义，而且理论上在入口处就会先被守卫给挡下来了。但如果是拥有权力的某人特别招待她们追来的话，那便又另当别论了。」「拥有权力的某人是吗？」『萤』不擅长思考，只能一一反刍『女王蜂』所说的话。她在脑海中细细品味这些话的意义。「……说不定是『蝇王』。」然后直觉地道出了目前『大奥』排名第一，即本国女王的名字。『蝇王』是个消息灵通的顺风耳，甚至到了让人觉得她对这个世界无所不晓的程度。恐怕她是发现了将军不在的秘密吧，况且位居『大奥』顶点的她应该早就收到这方面的正式报告了。所以她根据这个消息——在这一周内整顿武装、完成练兵，做好万全的准备后，基于某种目的而进攻将军御座所吗？「『蝇王』？为什么是『蝇王』？」『女王蜂』似乎感到相当意外，不过『萤』无法好好解释清楚。目前与现任将军丰臣秀影共同行动的『百手姬』传来了令人在意的消息。所有事件的幕后黑手可能即为『蝇王』。策划出充满恶意的阴谋，企图彻底颠覆本国根基的主谋——说不定就是她。暗中活跃于城下町的幕府内部监察局『腐肉食堂』，该机关的首领『杜鹃』据说被『蝇王』当成手脚使唤，形迹相当可疑。虽然还没有明确的证据，但请务必小心——『百手姬』千叮万嘱地这么表示。『大奥』过去曾是学生们互相厮杀的地狱，却在『百手姬』的引领下迈向了和平之路。『萤』很尊敬她，也想相信她。可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蝇王』竟然是敌人，『萤』对此始终产生不了真实感。自己该相信什么？自己该怎么做？——不知如何是好的『萤』困惑不已。「假使『蝇王』是敌人，又是幕后黑手，这种做法也太令人费解了。」『女王蜂』有点担心地看著『萤』，然后开口说：「如果要夺取政权的话，像这样趁著将军不在时袭击将军御座所——只是多此一举，根本没必要如此拖泥带水。『蝇王』排名第一，也拥有为将军侍寝的权利。趁著将军大人呼呼大睡时割下他的首级要快得多了，而且这么做也万无一失。」谜团愈说愈多。「况且就算不铤而走险——『蝇王』终究是这国家的女王，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能够随意操弄政治的立场，应该没必要发起什么革命吧。这么做就跟自杀没两样。自己拿刀葬送自己的国家有意义吗？」「就、就算你说这些复杂的大道理，我也听不懂啦〜」脑袋变得乱七八糟，『萤』差点就要哭出来了。近而来的是谁，但赌上『萤』排名第三的名誉，我一定会打倒扰乱大阪城和平的不轨之徒！」「嗯，本宫觉得汝这样就好。」『女王蜂』备感欣慰似地这么说，同时卷起了袖子。「不过，现在除了死守著御座所之外也别无他法了——毕竟敌人那么多，而且对方若是『大奥』的学生，没有将军大人的许可也不能出手。」「凭著我跟『女王蜂』，大部分的敌人都打得赢啦！」「话虽如此，如果敌人是『蝇王』——目前她的实力还是未知数。虽然鲜少听说她善于战斗的传闻，但恐怕也不能乐观看待。再怎么说她也是『大奥』排名第一的女子，絶不能轻忽大意。毕竟她可是跟那个『丝妃』平起平坐呢。」一听到『丝妃』的名字，『萤』顿时吓得背脊发冷。过去令『大奥』浸淫在血泪之中的魔性之女——『丝妃』，『萤』曾有过遭她制伏而被迫屈从的苦涩回忆。光是想到要与地位等同于那个『丝妃』的女人为敌，『萤』就觉得心惊胆颤。『女王蜂』也血气尽失，咬牙切齿了起来。「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咱们也得考虑放弃这个卿座所，暂时采取战略性的撤退。想必将军大人也不会希望咱们壮烈成仁吧。」『萤』也这么认为。那位年轻的新将军太温柔了——甚至到了让人操心的程度。『萤』不禁想待在他身边一直支持著他。要是『萤』她们莫名其妙地死在这里，他必然会感到哀痛悲伤。不过『萤』也想恪遵他要自己保护好御座所的命令。『女王蜂』转过头去，傻眼地看著在两难论证间摇摆不定的『萤』。「无论要死守这里也好，要逃走也罢，咱们都没时间辐豫啰。『萤』，论排名是汝比较高——本宫会服从汝的剡断。汝打算怎么办呢？」「就算你问我，我也……」就现实层面来想，如今敌方的底细及规模都还不明朗，贸然交战绝非上策。现在是政治上极为敏感的时期。一旦发生流血事件，不晓得对往后会造成什么影响。不过即便要撤退好了，这里可是大阪城中麓——地势相当高峻。不仅出入口被堵住，这种高度也不能随便跳下去。若是著陆失败，她们将凄惨地摔得血肉模糊而死。如果用绳子之类的东西小心地垂降下去，最后应该是能安然抵达地面。不过若是在过程中遭受攻击，下场可就惨不忍睹了。她们已经走投无路了——焦躁感在『萤』矮小的身体里不停打转。「为什么……？」『萤』不由得发起牢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丝妃』那些暴君们都死了，我还以为天下总算太平了——我还以为今后大家可以在『大奥』里过著幸福和乐的生活了。究竟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萤』！？」『女王蜂』尖声呼唤语出怨慰的『萤』。『萤』以为她是在斥责自己太不争气，惊惧地缩起了肩膀。不过在这同时，『萤』注意到了。某种来路不明的不祥之物正站在自己的背后。那东西来得不知不觉，无声无息——彷佛恶梦一般。「这很简单啊。」那声音从背后缠了上来，宛如揪住了『萤』的心脏般。「你的前提就错了。天下根本就没有太平过——人类诞生在这个世界后，经历了那么长远的岁月，可是真正毫无纷乱的和平时代却连一瞬间都没有呢。」那嘲弄似的声音挠抓著五脏六腑。「某个地方必定会发生流血事件，某个地方总是会有人哭泣。就算做著能将这些事情全都忘记的幸福美梦，现实迟早还是会赏你一巴掌，对你说句『醒醒吧』。幻梦如泡影般脆弱，诸行无常——舒服的假寐很快就会结束的。」『萤』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她觉得一动就会被杀死。背上有种被刀子抵住的感觉。黏腻的汗水涔涔渗出，心脏剧烈鼓动。彷佛没把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萤』放在眼里，站在背后的某人冷笑著说：「『女王蜂』，你的判断是对的——既迅速又适切。该说不愧是身经百战吗？不过还是太嫩了，你们在『大奥』里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那人的语气像极了挑衅的流氓混混，跟那娇滴滴的声音互成对比。「你们说说看我的别称——我可是『大奥』的亡灵喔。对亡灵来说，物理性的障壁根本个屁都不是。这世界上没有我入侵不了的地方。」「……！」『萤』再也无法忍受对方摸不著边际的长篇大论。她压抑恐惧，怀著起死回生的决心，朝站在背后的某人猛力挥出铁拳！❀ ❀ ❀如同事前粗估的，『萤』的拳头划过了空中。她就这样顺势翻转身体，并连忙用力踩踏地板免得跌倒，小心翼翼地摆出了格斗的架式。然后『萤』直视著正面——直视著距离比想像中要近得多的某人。那是名奇妙的女子。身高比『萤』略高——是一般少女的平均值。胸部的起伏也不大，带有些许异国风情的容貌十分端正，不过就美少女云集的『大奥』来看不算特别突出。在个性派美人齐聚一堂的『大奥』里，她反倒给人一种可谓朴实的印象。艳紫色的头发像是昆虫节足似地垂落下来。『大奥』制服被修改成高雅的样式，榇裙彷佛昆虫怀卵的腹部般鼓得大大的，肩膀一带好像也垫了棉花——整体看来有如舞会的服装。这身打扮感觉活动起来非常困难，实际上她也几乎是直立不动。从容看著这里的她宛如一尊制作精良的人偶。「嗯，哇♪」少女在脸颊两侧张开双手，摆出没什么意义的动作。「——怪物来啰♪」面对少女戏谑般的态度，性情耿直的『萤』忍不住「喝」一声地怒吼起来。「来者何人！？不知道这里是将军御座所吗！？怎敢如此放肆！？」嘴上发问的同时，『萤』也全身蓄气，准备趁对方露出破绽时再度出拳。可是破绽太多——她反而难以出手。就在『萤』厌倦于继续拿捏时机时，少女「呜呼呼」地发出有如虫子振翅般的笑声。「你问『来者何人』？喂喂喂，别让我白费力气解释好吗——我说啊，以你的立场可以摆出那种嚣张的态度吗？挺狂妄的嘛，说说看我的名字啊？」「我才不认识你这种人」「你认得的。你应该认识我才对喔。还是说你不想知道呢？」少女蛊惑似地这么说完，便将手贴在胸前。「一旦呼唤了怪物的名字，怪物就会出现，我啊——就是那种怪物喔。」「汝是排名第一的『蝇王』吗？」背对著堆积在将军御座所出入口的障壁，默默观望情势的『女王蜂』——三两下就道出了这个名字。她为藏在全身上下的武器解除安全装置，发出了刺耳的声响。不过被唤作『蝇王』的少女反倒开心似地眯起了眼睛。「嗯〜『女王蜂』啊，我很喜欢你这种心直口快的个性呢。」少女以豪迈的语气这么说，跟那娴淑端庄的外表一点都不搭调。排名第一的『蝇王』。事件的幕后黑手，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大奥』女王。这回她终于现身了吗？『蝇王』用手指玩弄著有如昆虫节足般的发梢。「『女王蜂』啊，我就苦口婆心地劝你一句吧。面临任何强敌都勇于对抗绝不退缩，甚至不惜以自身为肉盾深入险境，这种精神确实值得嘉许——不过这样一定活不久喔？」「不用汝多管闲事。」「呜呼呼——『多管闲事』这句话可真适合你呢。」不晓得是不是难以忍受『蝇王』那始终飘忽不定的态度，『女王蜂』放弃继续对话，从十二单衣内亮出她的杀手锏——裁断机（链锯）。『女王蜂』发出野兽般的啸吼声后，裁断机便激烈震动起来。然后她就这么吶喊著冲锋前进。「嗯嗯，不错的判断。」即使看到狰狞的凶器逼近自己，『蝇王』依然不为所动。「真令人兴奋啊。明知对手排名第一，却毫不犹豫地主动挑战吗？你太信任自己的体魄了——总不可能是这样吧？最坏也要让『萤』一个人趁著自己引开敌人注意力的时候逃走吗？」『蝇王』说得彷佛事不关己。「哎呀，太厉害了。能够像这样瞬间舍弃自己——不对，是能够为他人牺牲奉献的家伙可不多呢。」面对悠悠哉哉拍手鼓掌的『蝇王』，『女王蜂』果断地发动突击。她大幅旋转著巨大的身躯，一直线地挥下裁断机。用于砍伐森林的器具能够轻易剜开脆弱的人体。刀刃发出声响，陷入了『蝇王』纤细腹部的肉里——『蝇王』毫无抗拒地被裁断机从躯干一刀砍成两半。❀ ❀ ❀「…………！？」发动攻击的『女王蜂』反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蝇王』从躯干被裁成上下两截后，下半身喷洒著血沫及骨片弹落地面，上半身则是高高地飞了出去——「嗯哈♪」『蝇王』的上半身不自然地静止在半空中。「好过分啊……」她拖著从断面显露出来的内脏，好像打一开始就是这种生物似地腾空悬浮。被留在地面的下半身也只靠双脚就灵活地站了起来，鞋子啪嗒啪嗒地踩出声响移动著。洒落房间内的血液也有如一大群飞虫般飘浮起来，朝上半身集结而去。这幕景象活脱脱就是惊悚片中的画面。「嗯嗯〜？」上半身与下半身重新串连，伤口发出怪声逐渐接合起来。『蝇王』彷佛校准著错位的衣服般摇摆身体后，便继续阴阳怪气地滞留空中，将艳唇扯出了一个笑容的形状。「这种感觉不太舒服呢——喂喂喂，用武器也太奸诈了吧。如你所见，我可是手无寸铁的非战斗人员呢。」见『蝇王』若无其事地开心说话，『萤』再度想起了这名女子的别名。『大奥』的亡灵——「别发呆，『萤』！」『女王蜂』喝斥著浑身发冷抖个不停的『萤』，同时令裁断机轰声大作。「本宫一眼就看穿这家伙了！『蝇王』本质上果然跟『丝妃』那女人一样！她是吮吸少女鲜血的魔物，跟咱们追求的和平『大奥』势不两立！」大概是因为在狭窄的将军御座所内无法随心所欲移动吧，『女王蜂』砍倒好几根柱子，确保了自己的战斗领域。「本宫绝不再任由心怀恶意之人摆布！」在可靠的伙伴一声吆喝之下，原本像个木头人似地直立不动的『萤』，这会儿也「啊」一声地回过神来。她退至不会妨碍到『女王蜂』的位置摆出架式，重新调整好护目镜及助听器，并提高灵敏度。虽然思绪还是很混乱，但脑袋不好的自己想再多也无济于事。只要忠于生理上的嫌恶感，把讨厌的家伙揍飞就行了吧。就算事后感到后悔也无妨——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当『萤』运用独特的呼吸法，运气调息集中精神时，一旁的『女王蜂』皱起了眉头。「不过这是为什么呢？明明直接挨了本宫的裁断机一击，她却一点事情也没有。本宫身子也算强壮，可是躯体被切断也活不了啊。」「那跟『螳螂』的能力很像。」『萤』审慎地这么回答。她想起了那个可爱的女孩。『大奥』排名第二，跟『萤』同属于『执行部』，却位居该家臣团的顶点，也就是她的直属上司。『萤』与『螳螂』关系亲密，也经常一起执行任务，所以对她的能力知之甚详。不过，『萤』总觉得那跟『螳螂』操纵空气朦蔽感官，藉此让对手看到幻觉的能力不同。也不是『金狮子』那种能够操纵分子穿透敌方攻击的能力，而是更加诡异骇人的力量。「刚才手里有种切肉断骨的触感。既然有感觉的话——本宫认为应该不是幻觉。」『女王蜂』听取『萤』的意见，并加以补充。运用能力交战就是互相刺探对方的底细。消息灵通的『蝇王』恐怕早已摸清我方的能力，等于是单方面从有利的立场发动攻击。为了尽可能打破这个劣势——尽管不善于思考，『萤』还是不断进行推理。『萤』那经由助听器强化过的听觉，接收到有如虫子振翅般、「呜呜呜……呜呜呜……」的诡异声响。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总之，会流血就杀得死！既然是跟『螳螂』同类型的能力——我的炸弹化能力可以一口气炸毁广范围区域，应该有办法打败她才对！」「喔喔，好吓人啊。」『蝇王』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坐了下来。人如其名，她从刚才开始就有如虫子般不自然地滞留空中。「你可真有精神啊，年轻人就是要一哄而上地杀过来才行。不过你能再度杀死亡灵——早已被冠上死者之名的我吗？」「只要你会危害到『大奥』、幕府……危害到将军大人，还有他的未来。」『萤』带著做好心理准备的表情，用力地握紧了拳头。「我会杀的。那是我的使命。」『萤』炫耀似地挺出刻印在手甲上的梵文。「我不求能往生到极乐世界，毕竟这双拳头早已沾满了血腥。正因为如此——我才要消灭为这片秽土上受苦受难的无辜百姓们带来不幸的祸害！那是佛祖大人赐与我这名僧兵的神圣任务！」「哈哈，好热血喔。不愧是『大奥』的炸弹魔，我好像快被烤焦了呢。」『蝇王』好像觉得很热似地，当真在胸前用手掌比出搧风的动作。「逗弄像你这种直率的女孩也开心不起来……我就稍微认真对付你吧。」彷佛有个看不见的立足点般，『蝇王』依然滞留在将军御座所天花板附近的空中，就这样站起身子。她轻轻将手贴在膨起的衬裙上。然后仿照贵妇行礼的动作，用指尖撩起了榇裙。同时藏在榇裙中央的缝隙显露出来——并有如帘幕般逐渐往左右掀开。这画面就好像舞台开幕，或是魔物张开巨颚。不著片缕的大腿自大剌剌敞开的榇裙内侧露出——从胯下到腰际，甚至是肚脐一带，『蝇王』尽情卖弄自己的肌肤。对于如此不知羞耻的举动，『萤』满脸通红，「喝」地怒斥一声。可爱的东西似地眯起眼睛，并大大地向前挺出腰部。那动作既低俗又淫靡。就在这一瞬间。『蝇王』彷佛当场分娩般，从衬裙内侧——她的胯下一带「唰」地产出了大量飞虫。❀ ❀ ❀一群庞大的飞虫恰似满天云霞。那是苍蝇。拥有巨大的复眼，以及厚厚的躯体与节足。刺耳的振翅声震天价响，苍蝇们像是黑云似地互相纠结——宛如一只巨大生物般共同行动。就在『萤』无法立即应对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时，苍蝇们从『蝇王』的榇裙内侧无穷无尽地涌出，一窝蜂扑向了她。「…………！？」『萤』全身瞬间被大批苍蝇所吞没。「哇噗！？」彷佛受到浊流冲刷般，『萤』再也站不稳而往后倾倒。她感到极度不适，挥舞著手脚想要抵抗，可是结果却徒劳无功。苍蝇大军猥琐地企图入侵眼、耳、口等等身体所有的开口。虽然几乎不痛，却令人感到极度不舒服，于是『萤』挣扎起来。就算出拳攻击苍蝇也没效果，抖落了又会执拗地立刻聚集在肌肤上四处窜爬，并钻进头发与衣服内不安分地蠢动著。什么都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一切都被封锁在黑暗之中。可是『萤』十分勇敢。她将惨叫声憋在嘴里，尽管被无数苍蝇纠缠而不支倒地——却还是暗中蓄精汇气。「该死的家伙！」『萤』冲动地想用自己的炸弹化能力一口气炸飞苍蝇。不过『女王蜂』察觉她的意图，以急切的语气呼喊著说：「住手，『萤』！冷静点，你自己也会被炸飞的！」『女王蜂』伸出巨手摸索著『萤』的位置，一把抓住了她制服的领口。「本宫马上把你拖出来！」『女王蜂』直接运用怪力将『萤』整个人拖离苍蝇海。接著彷佛将洗过的衣物脱水般，她上下左右地甩动著『萤』。然而苍蝇们仍不善罢甘休，再度集结追赶著『萤』飞来——「虽然名字都很像虫，但我可不是你们的伙伴——我没兴趣跟虫子调情！」身体跟视野都稍微重获自由后，『萤』抱著破釜沉舟的决心，掏出藏在怀里的小沙包扔向逼近自己的苍蝇大军。那颗小沙包已经被『萤』的能力变成了炸弹。「爆炸吧！」剎那间，小沙包发挥最大的威力炸裂开来。苍蝇大军的中心发生了大爆炸，被烧焦的虫子们化为细小的碎片。将军御座所咖啦咖啦地震动著。虽然离爆炸点有段距离，但『萤』的炸弹十分强大，冲击力及火星也传递过来，令『女王蜂』不耐地眯起眼睛。「呸、呸！」『萤』咬死爬进嘴里的苍蝇，连同口水吐了出来。『女王蜂』单手抱著『萤』，担心地注视著她。「没事吧？『萤』。这一大群苍蝇是怎么回事——是攻击吗？」苍蝇们几乎不具物理性的破坏力，感觉只是单纯的骚扰。面对『蝇王』令人无法理解的作为，经验丰富的『女王蜂』也感到困惑不已——就在这一瞬间。『萤』抓住了『女王蜂』抱著自己的手腕。然后用怪力轻易地将之折断。「呜……！？」『女王蜂』忍不住扔下『萤』，痛苦地翻起了白眼。无视这样的她，『萤』像是陀螺似地旋转身体，朝『女王蜂』毫无防备的腹部猛力击出一掌。这卯足全力的一击甚至令巨大的『女王蜂』腾空飞起。骨头刺穿了折断的手臂，『女王蜂』吐出大量鲜血——这时『萤』又跃起娇小的身躯，朝『女王蜂』的脖子踢出一记回旋踢。「呃……！？」『女王蜂』三两下被踢飞，撞上了自己搭建起来的障壁。钢骨歪曲变形，发出巨大的嘎吱声响。这样『萤』还不满足，她有如子弹般接近后，一次又一次地殴打著『女王蜂』的身体。拳拳碎骨，鲜血四溅。直到强壮的『女王蜂』不支倒地为止，『萤』不断反覆出拳，障壁也发出巨响逐渐崩毁。『女王蜂』抬起即将晕厥而恍惚的脸孔，诧异地注视著『萤』。「『萤』？汝在做什么——？」当著『女王蜂』的面，『萤』将双手置于腰际做出准备动作，接著像是斩首似地从左右两侧挥下十字手刀。充满颈椎、食道、大动脉等等主要器官的脆弱脖子遭受重击后——这回『女王蜂』真的翻著白眼垂下了头。黑色长发在地板上盘成一团。「哎、哎呀……？」『萤』愣在原地。她交互看著眼前的『女王蜂』及自己的掌心，疑惑地歪起了头，全然无法理解自己犯下的暴行。「为、为什么我会对『女王蜂』……？」然后她将手凑向嘴边。「呜、呜呕……！」『萤』当场屈膝呕吐起来。❀ ❀ ❀连胃液都狠狠吐光后，『萤』仍旧为呕吐感所苦，不断地喘著气。她弯下身体抱著自己抽搐起来。「恶，呃，呜呕——」『萤』一头栽进了自己的呕吐物里，同时全身上下异常地浮现血管，描绘出复杂离奇的花纹。身体无法随心所欲活动，想站起来又会跌倒，眼球也直往上翻。「你、你到底……」口水从嘴角滴落，连想要擦拭都无法如愿。「对我，做了什么……？」『萤』用嘶哑的声音这么问道。『蝇王』面带浅笑，傲慢地俯视著痛苦煎熬的『萤』。大批苍蝇宛如仙女的羽衣般飘荡在她周围。她依旧不自然地浮在空中，优雅地做出就座的姿势。『大奥』女王跷起了裸露的双腿。「过敏性休克反应，这么形容可能有点语病——不过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彷佛教诲著驽钝的学生般，『蝇王』滔滔不绝地说。「你还记得吗？以前你跟『黑船』高层干部『百』交战时——曾被她的武器『零之太刀•妖刀村正』砍伤。毒素就是那时候注入你体内的。你也知道那家伙擅长使毒吧？」在苍蝇刺耳的振翅声中，『蝇王』阴阳怪气地说。「操控爆裂物的你应该很容易理解吧——那是定时炸弹喔。苍蝇卵及促使它急遽成长的药水构成了『百』的毒，而那残存在你体内持续休眠著，任何内外科的医术都无法切除。」没错。以前『萤』曾在将军御座所遭遇『黑船』高层干部『百』的突袭，虽然好不容易击退了她——却也因而负伤。『萤』的大腿被刀刺穿，受了很重的伤。再生能力强的『萤』见伤痕愈合便松了口气，以为这样就完全痊愈了——可是她太天真了。当时『萤』的体内已经埋下了『黑船』的恶意。这么说起来，她有好几次都觉得伤痕不对劲。总是有一种令人难耐的痛痒感。那是因为苍蝇卵栖息在自己体内的关系吗？把虫卵全都扒出来，可是却连指尖都无法动弹——「这些苍蝇是特制的，不仅小到肉眼几乎无法辨识，还会寄生、窃占每一个细胞。无限增殖的苍蝇迟早会占据并支配你体内所有细胞。一旦它们抵达脑部，你就会变成我可爱的人偶了。」「那就是——你的能力吗？」全身遭到蚕食的剧痛与恐惧让『萤』几欲疯狂，不过她还是死命地发问。现况极为险恶，可是至少也要尽量收集情报。认清敌人掌握底细——然后找出对策将之击败。这就是『大奥』的战斗方式。「那是我能力所及的事情——之一。人活久了啊，小伎俩也会变多呢。即使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学的技能，持续磨练之下也能成为武器喔。」『蝇王』吊儿郎当地宣告著说。可是就算处于压倒性的优势，『蝇王』也不可能轻忽大意吧。要是她能像娱乐小说的反派角色一样，口若悬河地全盘托出就好了。不过『萤』还有一件事情不得不问。「你说在我体内埋下苍蝇卵的是『百』对吧——所以你跟『百』之间存在著合作关系吗？你跟外敌，跟『黑船』联手了是吗？」『百手姬』的报告是正确无误的，尽管为时已晚，『萤』这会儿也承认了这个事实。『蝇王』可能是所有事件的幕后黑手。她在城下町内散布武器扰乱国内情势，甚至还勾结异国势力企图达成某种目的。当初『萤』应该更认真地检讨这种堪称荒诞无稽的阴谋论才对。可是『萤』却无法相信。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这么做？居然跟异国势力『黑船』联手，你就一点自尊心都没有吗！？你、你打算出卖『大奥』、幕府——出卖这国家安泰的四百年历史吗！？明明身为『大奥』女王，竟敢意谋叛国！」「不要鬼吼鬼叫的嘛，感觉好像只会吠的丧家之犬，丢不丢人啊？」『蝇王』满不在乎地用指尖把玩著有如节足般的发梢。「哎呀，就算不特地开口发问，很快你也会理解我的想法——等到孵化的苍蝇占满了你的脑袋，你就不会再抱有任何疑问，整个人快活得不得了，什么事情都变得无所谓啰。」虫子的振翅声中响起了刺耳的笑声。「你就听著蛆虫贪婪地掠食脑浆的声音——舒服地作场美梦吧，小『萤』。」「呜、呜呜……呜啊。」『萤』希望至少能当面辱骂不知羞耻的『蝇王』，可是她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苍蝇接连在身体内部孵化，津津有味地囓咬啜食著血肉，并不断产下新的卵。『萤』觉得极度不适，连吐了好几次。身体奋力地试图抵抗苍蝇的支配。不过早晚都会撑不下去，这副身躯、大脑，还有心终将彻底遭到腐蚀占据。我不要。我不想变成背叛『大奥』，玷污和平的邪恶爪牙。好不容易——和平的时代终于降临了。『大奥』应该变成了人人都能幸福欢笑地生活著的地方才对。明明过去已经为此流过无数鲜血了。我不希望白费这一切，在散播纷乱与死亡的这名毒妇底下——当个顺从的下仆。自己的灵魂坚决抗拒著这件事情。『萤』拚命向佛祖大人祈祷。她持续念佛，怀抱著信仰心与光明磊落的荣誉感站起身子。『萤』咬住舌头为自己打气，尽管唇缝间渗出血来，呼吸也相当急促，她依然摆出了架式。『蝇王』好像很佩服似地瞪大眼睛，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喔喔，好惊人的毅力啊。不过劝你还是乖乖睡吧，要是过于勉强而发疯的话，我可不管喔。」「闭嘴，卖国贼！」这么大叫之后，『萤』将左拳靠在自己的腹部上，并发动了炸弹化能力。刻划著梵文的左拳手甲总是处于炸弹化的状态。那紧贴著她的身体炸裂开来。爆炸的冲击削去筋肉，令鲜血迸发，连带铲除了体内肆虐的恶心虫卵与苍蝇。『百手姬』在跟『螳螂』对决时——甚至不惜拿『萤』埋藏在自己身体里的炸弹攻击敌人，最后获得了胜利。『萤』憧憬著这样的她。她舍弃一切，只为抓住唯一的心愿而伸出被拧断的手。她将哀痛化作刀刃，一心为爱而战。『萤』也想变得跟她一样。就算无法肩并著肩互相扶持——至少也要追随她的背影。带有梦想与憧憬的自残行为震撼了『萤』的身体。那并非单纯的自暴自弃。在『萤』体内蠢动的是苍蝇——也就是生物。生物体内具有水分，通常都经不起震动。那会妨碍体液循环，导致身体机能不全。在剧烈震动之下，生命现象出现损害，至少也有好几个片刻停止活动。直接面临轰炸的苍蝇悉数蒸发，或是烧成焦炭化为乌有，盘据在其他部分的苍蝇也无法正常活动。尽管时间不长——『萤』体内的苍蝇还是停止了捕食。『萤』仅在这一瞬间重获自由。「啊、啊啊啊……！」虽然蒙受足以令人昏迷的剧痛，但『萤』还是强忍疼痛吼叫著。同时她令藏在双脚鞋底里的炸弹爆裂开来。脚底烧得焦黑，脚趾断裂，指甲也粉碎了。这样恐怕连要好好走路都很困难吧。然而『萤』却乘著爆炸的冲击力，有如子弹般飞了起来。她像钻头似地不停旋转，笔直地飞往傲然睥睨著她的『蝇王』。尽管粉碎了自己的脚，历经严酷修行的『萤』仍在空中灵活地控制姿势，将唯一毫发无伤的右拳大大地往后拉开，并往拳头灌注力量。「诛灭佛敌！」在右拳配戴著的手甲上，梵文对热能产生反应而染成一片通红。炸弹化能力最大威力的证明——大量增幅的热量瞬间炸裂开来。『萤』粉碎手甲与拳头施放出来的绝招•爆龙拳，击中了『蝇王』满不在乎的脸。打中了。『萤』把炸飞自己的冲击波化为推力，整个人冲撞过去才使出了爆龙拳——之后『萤』再也挤不出任何力量了。凝聚所有精力的一击摧毁『蝇王』的脸，连脖子到胸口的部分都打飞了。可是——「喔，吓我一跳。」一道不慌不忙的声音响起。在空中滑翔的『萤』看见了。失去头颅的『蝇王』若无其事地继续坐著。大批苍蝇聚集到缺损的部分，诡异地融合成一团。最后完成了『蝇王』的首级。头颅自行接合后，『蝇王』又变回原本的样子了。刚才也是，尽管被『女王蜂』的裁断机劈成两半，『蝇王』还是三两下就复活了。这女人是不死之身吗？不过这点也在『萤』的意料之中。虽然能用爆龙拳一举击败『蝇王』是再好不过——正因为断定能确实地压制住『萤』，防备心重的『蝇王』才会现身吧。『萤』就算竭尽全力也赢不了她。既然打也打不赢，杀也杀不死——那么至少要争取到卷土重来的机会。在『蝇王』被炸烂并重新聚合复活的短暂期间内，『萤』顺势贯穿将军御座所的墙壁——然后跳向屋外。既然无法打倒敌人，那就只好撤退了。『萤』下了这个判断。她来到刮著大雪的室外。将军御座所位于大阪城中麓，地势相当高——从这里掉下去不可能平安无事，不过『萤』还是勉强成功脱离了死亡领域。❀ ❀ ❀『萤』头下脚上地顺著重力向下坠落。著陆点是围绕著大阪城四周的护城河。一会儿后，水面窜出水柱，同时响起了落水声。「喔——」透过墙壁上『萤』打穿的大洞，『蝇王』兴致盎然地注视著那边。「什么嘛，原来你还是有稍微思考过嘛。」站在刮进来的风雪中，『蝇王』抱紧身体不住发抖。「断定赢不了就逃跑是吗？我还以为你只是个鲁莽的家伙呢——小『萤』啊，是我太小看你了。」『蝇王』鼓著掌呵呵大笑。「可是啊，苍蝇会在你体内无限繁殖下去。这种从内部不断遭到蚕食的地狱酷刑，你又能承受多久呢？」不过她随即换上一本正经的表情。「虽然她应该已经无法正常行动了，但放著不管也怪不舒坦的——」就在『蝇王』思索著什么的时候，一旁传来了人的气息。回过神来的『蝇王』放眼望去——不知不觉间，将军御座所入口附近出现了好几个人影。堵住入口的障壁已经在刚才被『女王蜂』撞毁了。一群奇形怪状的人从后方的走廊彼端接连现身。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少女，身上还穿著大奥女学院的制服。不过奇怪的是，她们的头部及外露的手脚都缠绕著一层层的皮带，完全无法辨识身分。皮带缝隙间唯一露出的嘴里——拖著长长的舌头。这群有如妖怪的少女们手脚俐落地用粗绳及锁链绑住了昏迷的『女王蜂』，然后像是等待主人命令的小狗似地面向『蝇王』。明明视野完全被皮带所遮蔽，她们的动作却毫无停顿，宛如受过良好训练的军队一般。这些少女们被『蝇王』产下的卵吃得连脑浆都不剩，最后变成了人偶般的存在。为求方便起见，『蝇王』称呼这些部下们为『虫兵』。如果『萤』全身都被吃光的话，『蝇王』打算也将她重新调整为『虫兵』，并当成自己的仆人使唤。完全在『蝇王』掌控之中的『虫兵』们以有条不紊的动作聚集在她周围，并跪在地上膜拜著她。少女们舌头外露滴著口水的下场著实惨不忍睹。『蝇王』优雅地看著这些人偶们。「好乖好乖，我可爱的孩子们——只要认真工作，我就恩准你们一死，所以要摇著尾巴乖乖听话喔。」『蝇王』慵懒地随意躺在大批苍蝇构成的玉座上。然后她挥动手指。「呜呜，好冷……来几个人把将军御座所修好。我打算暂时拿这里当作据点展开活动。把『女王蜂』五花大绑——对了，就丢到地下监狱好了。那是『丝妃』打造的监牢，一旦关进那里，谁都不可能逃得出来。『吸血姬』开辟的逃脱路径——那个洞也已经补起来了吧？」『虫兵』们点点头，机伶地开始动作。『蝇王』愉快地看著这幕景象。然后她将手贴在嘴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小『萤』该如何处置呢——虽然她受了伤，但要逮住她好像颇费工夫呢。我怕冷，不想出去外面。『虫兵』又无法做出细微的判断，所以可能会不小心杀死她。可是我想让小『萤』活生生地变成自己的奴隶。」思考了一会儿后，『蝇王』像是想到好点子似地露出微笑。「对了——虽然跟原本的用途不同，但就用用看那个吧。」『蝇王』击响手掌出声叫唤。「喂，『雹』在吗？」听了这句话后，『虫兵』们立即退向左右两边让出一条路来。不久——一位散发骇人气势的少女动作迟缓地现身。那是个美丽的少女。她的年纪大概快满二十，具备著均等的可爱与成熟，其完美的姿态，彷佛把青春期的少女——由青春迈向成熟的那一瞬间撷取下来一般。不过，不晓得是不是跟周围的『虫兵们』一样——连脑浆都被吃光了，她的双眸空洞，肌肤毫无血色，表情更是冷若冰霜。动作也生硬得有如哪里故障的机械。基本上她跟『虫兵』们有著共通的气质，不过细节部分却不尽相同。特制的『虫兵』——少女的风貌给人这种感觉。她几乎一丝不挂。玲珑有致的妖娆身体仅以皮带包裹遮羞。头部缠绕著交叉成『×』形的皮带，可是还看得到双眼、鼻梁，以及嘴角，少女秀丽的容貌几乎没被隐藏起来。彷佛被冻过般色泽如冰的头发也暴露在外，随灌进来的风微微摆动。『蝇王』满意地望著光著脚丫子啪嗒啪嗒走过来的少女。「『雹』，你去追捕小『萤』。我会派几名『虫兵』给你。」『蝇王』带著充满愉悦的笑容说。「小『萤』正好排名第三——而过去地狱的第三名曾是你的代名词，安排你们来场新旧对决也算是贴心吧？」「…………」被唤作『雹』的美少女默默点了点头。她的嘴巴大大地张至极限。舌头无力地垂落，某种东西从喉咙深处钻了出来。那是巨大的苍蝇。『雹』纤细的身体到底有哪里容得下这种东西呢？比她的头还要大的奇妙苍蝇浑身沾满不知名的体液，「噗咚」一声地掉落地上。然后它颤抖著身躯吸入空气，瞬间膨胀起来。等到变成几乎跟『雹』同样大小后，苍蝇便大大地展开濡湿的翅膀。『雹』双脚踏上了苍蝇黑亮的背部。剎那间，苍蝇载著『雹』振翅起飞——朝墙壁上开出的大洞出发前进。其他还有几名『虫兵』同样从自己体内吐出巨大的苍蝇，随后跟了上去。残酷的追兵被派往驱逐孤立无援的『萤』了。目送她们离去后，『蝇王』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好了，这样『大奥』就收拾乾净了——浪费时间去袭击皇居的秀影他们根本赶不回来。虽然『黑船』让人有点担心，但小『百』也卯足了全力，想必会处理得服服贴贴吧……这下情势已然是盘死棋，一切就要结束了。」『蝇王』像是觉得肚子饿似地伸舌舔舐嘴唇。

第六卷 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