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四章生死界线

蕾吉娜张著天鹅的翅膀于偌大的天空中飞翔，等待著庞大魔力再度从地面起飞的瞬间。她等待的是伊莉亚艾丽雅飞往平流层的瞬间，这确实是发动奇袭的好机会。相对于自地表直接延续至空中的「对流层」，位于其上方的「平流层」具有迥异的构造，换句话说就是「异世界」。当人要发动魔法时，必须想像对方的所在座标，但是位处对流层的人类，却难以想像平流层这个异世界。如今蕾吉娜的头上有喷射气流呼啸而过，在其上方面是一整片名为平流层的寂静地带。要穿透这张气象滤片，攻击到伊莉亚艾丽雅真的是困难至极。所以这点成了可趁之机。世上没有这位蕾吉娜•奥林匹亚•弗卢那拉办不到的事情。她要狙击伊莉亚艾丽雅逃入安全地带后，松懈心防的那个瞬间。「呵呵呵……有一个魔法先进国就要在此消失了。」赶快从地面飞上天吧。带著亚瑟说的「破坏世界平衡」的罪行从魔境里滚出来吧。蕾吉娜自己未入侵魔境一步，只是要来替伊莉亚艾丽雅定罪的。她边笑边俯瞰著地上，然而就算拥有鹫之眼，也还是无法清楚窥探详细的战况，不过在雷雨过后成为荒野的魔境森林一隅，模糊地看见了一树和移香斋正在战斗的画面。「那位剑士撤退了啊……换作是我，应该没办法用她那种方式战斗吧。」蕾吉娜的语调中混杂著略感兴趣之情。这时她注意到有人瞬间发动了一种属性迥异的魔法，那就是所罗门王的力量啊……如果再加上之前让我见识过的那种「机智」和「多样的战法」，说不定……「但是林崎一树或许会死在这里呀。」蕾吉娜鸟瞰著与伊莉亚艾丽雅面对面的一树，这么嘟囔。†「邻死的极轮」的锋刃从肩头重重划过贝亚特丽克斯的身体，辉夜一边聚精会神地观察她失去哪种感觉，一边举起方才挥下的镰刀，接著又补了一击。她之所以能连续砍中，可能是因为贝亚特丽克斯面对自身诡异的变化时，内心有所动摇了。「唔……这是！」连身经百战的贝亚特丽克斯都发出不安的声音，往后退了数步。辉夜看见她那不稳的脚步后，确信已成功夺走了她的视觉……我赢了。只要对手不是一树那种知觉能力强化魔法厉害到能用魔力感应动作的人，失去视力等同是致命的缺损。辉夜打算在这里分出胜负。她为了发动连续攻击因而拉近距离，举起了镰刀。但她的锋刃挥空了。贝亚特丽克斯朝正确的方向微微往后一仰，然后在后仰的状态下，以绝佳的身体平衡感挥出大剑。辉夜受到碎魔冲击而身体摇晃的同时大感惊讶。「呵呵呵，你在惊讶什么！我和手持镰刀的战士已经战斗过二十八次了！虽然远远不及和剑士战斗的次数！不过只要大略掌握到魔力的动向，我就会知道你的镰刀会画出什么样的轨迹，身体自然也会跟著动作！」辉夜从冲击力道中站稳脚步，挥出镰刀，但是眼睛看不见的贝亚特丽克斯却正确做出回避，并且立即出手反击。她那隐藏在强硬性格中、身经百战的本领，在视力遭到遮蔽后，反而锋芒毕露。自己这种急就章的近身战斗力，即使已夺走对手的视力，即使想打成平手，却连一刀都砍不中……！「被砍的时候虽然会感觉到痛……但是从这个地方也能清楚了解到你的所在位置、姿势和动作！这里会痛就代表……你用那样的姿势站在那个地方！」辉夜禁不住想临阵脱逃而往后退去，但是对速度占上风的贝亚特丽克斯而言，这么做根本毫无意义。「……越来越觉得我们两个人犯冲！」「我欣赏的对手总是会跑掉！但是我绝不会让你逃走的！」「……真是纠缠不清！」辉夜踏稳脚步，挥出了镰刀。在这个攻击距离下，勉强只砍中了一刀。贝亚特丽克斯被辉夜指责为纠缠不清后，边开心笑著边喊疼。「这样的话，我就让你更痛苦！」辉夜下定决心，转身面向贝亚特丽克斯。「听你那个语气，根本就是个超级虐待狂的大变态啊！好啊，你放马过来！」「终于等到访客的死神窃语啊！深沉回响，为苦痛染上梦幻！响起那嗜虐的魔音吧！痛觉加倍(Ultra Violence！」辉夜对贝亚特丽克斯的脑内发出了类似刺耳警笛声的音波。此音波会让累积至今的痛苦瞬间倍增，是种让人极度痛苦的魔法。「哇喔……这是────！」即使是那个贝亚特丽克斯，也是表情抽蓄，全身抖动痉挛。辉夜趁机挥了一下破坏感觉的镰刀，然后再挥出第二下，接著又补上一击！「唔……我稍微吓了一跳喔！」贝亚特丽克斯反倒砍了回来。辉夜为了再发动一次「痛觉加倍」，因此比起胡乱挥舞镰刀，她选择将精神集中在抵抗和咒文之上。辉夜的魔力一味的遭到削减，贝亚特丽克斯则是被强迫置身于痛苦恶梦之中。两人持续著莫名胶著的攻防战。「痛觉加倍！」辉夜再次发出了痛苦音波，打算在对手因痛苦而动摇时，再补上最后一击！但是贝亚特丽克斯一面咬紧牙关一面瞪大双眼，露出激烈的笑容。「我已经体验过你那招了！」辉夜的镰刀挥空，对手正确的反击大幅穿破她的魔力。……同一招已经对她无效了！那么……还有办法用镰刀砍中她一下吗……？没办法了。那么还有让这名剑士内心动摇的其他方法吗……？「好痛啊！但是这些疼痛……让我能实际感受到，我们俩正在互相砍杀！我的视觉、嗅觉和触觉全都封入了黑暗之中！所以才能藉由痛楚让我实际感受到纯粹的战斗！我欣赏你，音无辉夜！」辉夜心想自己被这个恐怖的对手越盯越紧了。「现在不在这里试试那招，我会受不了，我好想知道对你使用『头盖破碎之声』，你会变成怎么样……！」「在那之前……我会先一击毙了你！」镰刀已经无法砍中她了，辉夜理解到自己拥有的选项最多只能砍中四下。至今的攻防全都徒劳无功。现状就只能发动「地狱想火」或是「光辉之夜（Galay）」才能打倒眼前这个人了！「太有意思了！你还能变出什么花样吗？快让我见识见识！」但是辉夜打从一开始就注意到，面对这种攻击力的对手时，没有前锋帮忙防御，根本不可能咏唱那么大的魔法。而且即使如今想要发动，自己的魔力也已经无法维持太久了。──贝亚特丽克斯也察觉到辉夜的悲壮决心，语调突然归于平缓。「……不过，单纯只是魔法师的你居然能单独奋战到这种地步啊。如果你前面有一树或他妹妹在，战况又会是如何呢？我要向你表示敬意……你或许比我还强。」辉夜突然想起同伴的存在，稍稍分心暼看了周遭。辉夜小队的其他七名成员，已经全数倒在地上。身穿魔导礼装的艾莲奥诺拉和达米安，为了不打扰战斗，都站在远方眺望，两人的神情还是十分从容。己负责应付最强的难敌……没想到七对三居然会一败涂地。然而就在此时，辉夜觉得脑中有种刺刺的感觉，接著突然环视了附近一带。连感觉几近丧失的贝亚特丽克斯，也露出注意到某种事情的表情。「艾莲、达米安！小心点，有人正往这边过来！」那个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但是脚步声之类的声音，用通常魔法都能隐藏。她们感受到的，是想藏也无法完全藏住的魔力波动。而且那股魔力波动，为了不被发现也是被压抑到极致，变成小又扁平的状态，因为是辉夜和贝亚特丽克斯所以才有办法察觉。这是为了发动奇袭、突袭的高等技术。艾莲奥诺拉和达米安回头看往背后，因为动静来自于两人的后方。那位刺客可能是靠得够近了，所以不再隐藏声响，突然尽情地发出拨开树丛的声音，闯入了四人的战场。「循环世界之力啊！在破坏神的引导下汇集于吾手，化为贯穿三界之愤怒一击三界三叉戟（Trishul）！」辉夜也记得这名对手──皮肤浅黑的梁山泊少女。原本压抑在她手中的魔力释放后卷成漩涡，化为了一把与她等高得三叉长枪。辉夜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因为那股魔力很明显是高等魔法的规模。那位少女居然将那么庞大的魔力，压抑到那么小的地步！艾莲奥诺拉和达米安也满是不寒而栗的表情。「吾等所崇敬的埃吉尔啊，借予吾大海的无尽恐怖！赐予吾玩弄渺小者的波涛……天光之海（Himingl æ va）！」艾莲奥诺拉在察觉到有人发动突袭的瞬间，便开始咏唱攻防一体的魔法。「Hefring（高高卷起的波浪）！」此时巨大的水块出现在艾莲奥诺拉和达米安眼前，成为一道减弱所有攻击的墙壁。达米安在这层守护下，采行了反击态势。「放肆！让那冰块蒸发吧，火之三界三又戟！」少女手持的三叉长枪染成火红，无视极厚的水墙，穿了进去。水墙爆了开来。激烈的突刺刮起暴风，将水墙裂解成水花后，再将其刮散。同时还卷起烈火，让那些水花一形成便蒸发。突破水墙的火焰旋风威势不减，将艾莲奥诺拉和准备反击的达米安一同吹飞。自树丛中跳过来的少女，将手上长枪一缩，落到了地面上，叉开双腿稳稳地站在原地。像是用布缠住裸身的魔导礼装，简直就是印度教修行僧的打扮。「欺负弱小的行为就到此为止！本人锄强扶弱！天下无双的恶汉（picaresque）在此参见！」「……你是什么人！等等，这股魔力波我好像在哪里见识过……？」在贝亚特丽克斯的盘问下，她熟练地自报名号。「本人是梁山泊排名第二，人称『破坏旋风』的西瑞拉特•笛卡欧香！在中国南方提到文的尚香，武的西瑞拉特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契约神魔是湿婆！是来卖日本人情的！」艾莲奥诺拉和达米安翻起身子，重新站稳了脚步。「……武的西瑞拉特，就是她……？」于北欧骑士团中负责谍报工作的艾莲奥诺拉脸色大变。「喂，你这家伙……我不知道你是哪位，但还真是个低级的人……」达米安露出凶恶的表情，恶狠狠地瞪了西瑞拉特。「哦，你是在讨打喔！那种态度，真棒！」西瑞拉特看似很开心地瞪了回去。「艾莲、达米安，你们俩对付她，务必不要让她来打扰我和音无辉夜的决胜时刻！」「抱歉喔，黑头发的姊姊，在我收拾掉这两个之前，你再稍微撑一下！」西瑞拉特得意洋洋地往地面一蹬，朝两名北欧骑士而去。辉夜感到忐忑不安，不知道西瑞拉特是代表希望还是混乱。†「留下目击证人会很麻烦……」伊莉亚艾丽雅目不转睛地看著一树，一边用细小的声音嘟囔。她在一树眼前思考著事情。──此时一树回想起亚瑟对伊莉亚艾丽雅的评价。『她是一个冷静至极，当机立断的人，做任何事情都毫不迟疑，当周遭其他人心想糟糕时，她早已结束行动了。她就是这么一号人物。』这家伙马上就会结束思考……来了！「把你杀了，然后终结这个国家比较不会有麻烦。飞来星屑（Brieje Zvezda）。」毫无预警的状态下，小型陨石伴随著她那冷淡的嘀咕，从空中倾盆而下。那些陨石在一树站立的周遭数公尺范围内的地面，穿出深深的洞穴，扬起漫天的尘土。一树瞬间从那宽广的攻击范围里躲了开来。他一边流著冷汗，一边为自己成功闪躲而松了一口气。「……我无法了解你为什么能躲开？那种魔法的速度应该不是用肉眼就可闪躲的。」伊莉亚艾丽雅歪著头。一树至今已经亲眼目睹过两次伊莉亚艾丽雅的攻击。她的动作和魔法完全没有预兆。她会在毫无徵兆下发动魔法，并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高速进行移动。一树先前在石上神宫空中，面对她这种无法预先判读的动作时，就曾感到棘手。这应该是她的「王者权能」之一，当机立断的王……第二次遇到她是在富士树海与蕾吉娜刚结束战斗的时候。当时她将陨石砸向一树，一树则是立刻回避，躲开一劫。──当时我是怎么躲开她的攻击？一树试著回想，但仍不知所以然。伊莉亚艾丽雅的攻击毫无预兆，因此无法从呼吸、肌肉的律动或魔力的流动来预先判读她的攻击。但是当时自己确实是立刻躲了开来。我现在只能想到，那时候是感觉到了杀气。「我再试一次看看好了……飞来星屑。」陨石又从空中落下，这次果然也毫无预兆，其速度也不是可以等看见后再行回避。然而一树再次像是往旁边一跳躲开了攻击。伊莉亚艾丽雅端正的眉毛，像是感到费解般微微抽动。──「杀气」是什么？自古以来，武术高手都是理所当然地感应杀气，进行战斗。一树身为剑士，至今也经常意识到杀气的存在。但是比起杀气这种无法摸清的东西，他最终还是仰赖了呼吸或魔力流动这种「较为确实的感受」。但是在这位攻击前毫无徵兆的王面前，总觉得现在能够理解到「杀气的原形」。所谓的感应杀气，其实就是──精神感应。认识绿蒂，并与小雪一起训练过的现在，我总觉得能掌握那种模糊且笼统的存在。必须要好好掌握杀气才行。一树在面对获胜机率微乎其微的强敌时，忽然有了这个想法。并非要先感应呼吸、肌肉或魔力再加以预先判读。而是要进入更高的境界──透过精神感应预先判读对方的攻击意识。如果办不到这件事，就无法挡下这个难敌发动的任何一种攻势。「对林崎流而言，同样的伎俩无法再次见效。」一树像是在鼓舞自己般说了话。「哼，创器之火（огонь Ковалев）。」银色火焰彷佛乾燥般固化，伊莉亚艾丽雅从右手肘起往下的部位，都化为了一把巨大的剑。「那我就改变一下攻击方式吧。」结冻似的杀气冲向一树，伊莉亚艾丽雅的身影消失无踪。──一树只能掌握得到「要攻来了！」的时机！他像是要拋出武器般高举道风，这时伊莉亚艾丽雅正好挥下了右手。一树感到沉重的手感。由于她是使剑的外行人，所以刚刚预测剑会纵向劈下。不过，这一切都是运气好罢了。一树必须要从杀气里感应出更多情报和意象才行。感应出伊莉亚艾丽雅要如何宰了他。林崎流属于观察的流派，随时都恨注重观察力。即使精神感应是一树不擅长的领域，但也绝非是与至今的锻炼毫无关联。双方在进入刀刃抗衡的状态前，被挡下剑刃的伊莉亚艾丽雅已消失无踪。她化为闪电向后退去，然后杀气从一树身上，转移至其他的同伴。「这样的话，我就先来对付你的同伴。」同伴要被杀了！一树脑中的焦虑，激发了他的肾上腺素。比起自己身处险境，当同伴陷入危机时，一树更迫切体认到必须更缜密地感应她的杀气。如果办不到，就无法守护同伴们了！前所未有的集中力，让一树的知觉能力强化魔法大爆发。她感应出了伊莉亚艾丽雅的杀气路径。先是穿过自己身旁──再往后卫的同伴身边。那是现在这个瞬间，显现于伊莉亚艾丽雅精神上的「杀意」。下一秒，她应该会以闪电的速度沿著那条路径而去吧。一树以反射性动作，跳进那条路径之中。他「咚」地一声撞倒了闪电。速度极快的状态下，其产生的冲击力道也十分惊人。一树双脚踏稳挺住了，没被撞飞出去。反而是伊莉亚艾丽雅，讶异到瞪大了眼睛。「「你就乖乖地停在那里吧！」」──琥珀和华玲像是要包夹伊莉亚艾丽雅似的，分别从一树两侧冲了出来。琥珀已将巨大化的太郎太刀高高举起，琥珀则以飞踢的姿态攻了过去。两人相信一树必定会再让伊莉亚艾丽雅停止动作，因而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时机。伊莉亚艾丽雅和一树冲撞后姿势乱了套，眼下已无法躲开攻击了。「铠化（доспехи）。」原本包覆伊莉亚艾丽雅右臂成为一把剑的银色金属，宛如拥有意识的金属，跃起后延展扩散，从头顶至脚尖覆盖住了伊莉亚艾丽雅整个人。其化为一套散发银白光辉的铠甲和头盔，弹开了琥珀的刀锋和华玲的踢击。「果然很硬！」琥珀和华玲由于曾经体验过蕾吉娜铁壁般的抵抗，所以毫不吃惊地落至地面。「你们都快转为远距离攻击！华玲别用拳法，用召唤魔法！」一树对两人作出此番指示。伊莉亚艾丽雅本身虽然不暗武术，但她这位身为「神话主神之一」生成的铠甲头盔，绝对没有不堪一击到能用一般神器或是赤手空拳就能破坏。一树必须自己成为前锋，压制住这个家伙！「慈悲的女神啊……让光芒照向于你眷顾下挑战试炼的战士吧。月光歌！」从后卫飞来了雅美学姊的掩护。月光赋予一树战士的庇佑，他感觉到全身充满了力量。一树自己看准的也是伊莉亚艾丽雅停下动作的瞬间。要在动起来前，收拾掉她！「深略兵器！」在能够瞬间发动魔法这一点上，一树也和伊莉亚艾丽雅平起平坐。她战斗到现在还没使出大规模的攻击魔法，或许她要瞬间使出动魔法需要什么条件。一树不想让对手有任何喘息空间，想发动连续攻击，直接了结这场战斗。他在背后架上巨大的推进装置，一边猛烈加速，一边以道风突刺。他手上的爱刀锋刃，确实地穿进了白银铠甲和头盔的缝隙之中。伊莉亚艾丽雅肉身的脖子遭到音速刺击，抵抗的反作用力弹飞了她那纤细的身躯。「不死鸟礼装！」一树瞬间将索罗门之印中的普罗米修斯切换为菲尼克斯，火焰在他全身流窜，形成了炎红色的魔导礼装。「令天堂之光宿于己身的极乐鸟啊，听我倾诉烧尽地上的罪恶！制裁极光！」他又以极粗的雷射光，狙击弹飞至空中的伊莉亚艾丽雅。「贝尔芬格所赐的汝之羽翼，『火焰冰柱』啊！掌握地狱的空权，降下无法逃脱的矛盾爆击！火焰冰柱！」忍舞学姊也跨坐在马可西亚斯的幻影上，散撒红水晶爆击伊莉亚艾丽雅。雷射光奋力燃烧著她，「火焰冰柱」的赤红爆炸包覆了她。这时还吹进来了一道锐利的风势。「贯穿遥远，同田贯！拔刀解魂──天岚镰鼬！」琥珀放出了风之刃。那道风毫无遗漏地裹住了所有「火焰冰柱」的爆炸，压缩后送往了伊莉亚艾丽雅……如此一击究竟能对她造成多少伤害？这时从「火焰冰柱」火红爆炸光芒的另一头，闪现了杀气。一树感觉到杀气的意象。要被刺杀了！「剑化！」以闪电速度移动的伊莉亚艾丽雅，再次将白银金属化为右手剑刃，笔直地刺向了一树。他用刀的侧面接下这击后，一面闪开身子，一面斜斜地挡掉。「向吾之身降下闪电，赐予吾雷意神速……唤醒沉睡的狮子！电神瞬身（Ride Lightning）！」一树发动了刚才同时咏唱的加速魔法，以挡开攻击的动作，快速转身，挥刀砍劈。「……铠化！」这一刀在「锵！」地一声，感受到极坚硬的触感后弹了开来。这时白银的金属已化为铠甲。「剑化！」下个瞬间又再变回右手剑，斩向一树。然而她的这个动作已从杀气做了预告。一树接下摒挡开了这记斩击，并使出林崎流的「归位」，立刻让伊莉亚艾丽雅失去平衡，趁机发动反击。若是近身战斗，我怎么可能会比她差！「铠化！」一树已经牢记铠甲和头盔的生成模式，毫厘不差地将刀刃滑进了伊莉亚艾丽雅的铠甲缝隙。一树已经强化的身体能力，正和她那厚实无比的抵抗相互对抗。此外，火焰冰柱和琥珀的风势，也都不间断地对白银铠甲施加冲击。但是伊莉亚艾丽雅完全不把这些放在眼里，只是注视著一树开口说：「……所罗门王的权能是『预知未来』吗？你有如此方便的权能？」「这只不过是人类努力的结果。」一树想都没想，就做出了绝佳的回应。「努力啊……我从来没做过这件事情。」是杀气──我等等会被烧死！伊莉亚艾丽雅的左手若无其事地伸向了一树。「恶作剧者的火精。」压缩了极大热能的烈火，在她的手掌中卷成了漩涡。漩涡卷动的同时，瞬间变得十分巨大，打算吞噬前方的一树。「将接触的东西全部烧尽……无从靠近的否定灼热！炎势铠！」开火焰翅膀，裹住自己的身体。这是防御性魔法的瞬间多重咏唱……！一树穿上炎之铠甲，再包进火焰翅膀内，变成了一课巨大的火球。然后伊莉亚艾丽雅的巨大火焰又吞噬了这颗火球。一树身上的火焰吸收著火焰，但是无法完全吸收，他的防卫魔力严重地碎裂四散。感觉是随便击出的一记魔法，居然会如此沉重……！一树因碎魔的冲击而脚步踉跄。此时伊莉亚艾丽雅喊了声「剑化」，于右手生成了剑。「一树！」忍舞学姊想拯救一树，便从空中洒下了火焰冰柱。伊莉亚艾丽雅边承受爆炸气浪边瞪著空中。一树虽已预先判读出她的下一个动作，却因碎魔冲击而无法动弹。伊莉亚艾丽以闪电的速度奔往天空，以错身之姿使出一击，让忍舞学姊连同马可西亚斯的幻影一起遭砍。「……喀！」忍舞学姊魔力碎裂四散，自空中坠落下来。从远方望去也能知道，刚刚那一击砍掉了学姊相当多的魔力。伊莉亚艾丽雅边的剑刃，首次伤害了一树的同伴。伊莉亚艾丽雅放出杀气，打算对自然落下的忍舞学姊展开追击。绝不能让她把那种剑伸向同伴……！「归化于灰烬的绯色之翼！」一树于伊莉亚艾丽雅出手前再次发动火焰翅膀，并且闯进她的行进路线，接著用道风接下了她的剑刃……！这时现场传出了尖锐的金属响声。一树的爱刀──以炼金术重现出的坚韧「鎌仓古刀」──应声断裂。「……！」一树受到了无声的冲击。那是他在林崎家剑术受到认可时，养父所赠的刀器。这个打击让他的判断瞬间延迟了一下。「你的魔力变弱了。」伊莉亚艾丽雅在耳边如此呢喃。看来刀之所以折断，都是因为魔力并未遍布整个刀刃。「恶作剧者的火精。」伊莉亚艾丽雅对著意识已经冻结的一树，伸出了左手掌。烈火的火球在当中旋转。糟糕……！「一树！」忍舞学姊从背后紧抱住了一树，像是交缠在一起似的将自己反转至前方，背对著伊莉亚艾丽雅。「贝尔芬格所赐的汝之羽翼，『火焰冰柱』啊！覆盖吾等，成为毫无道理的矛盾之墙！冰与火的翼墙！」她的背上展开红水晶翅膀，那是由热气与寒气守护身躯的双重属性防御魔法。但是巨大的火球轻而易举就突破了那道防线，一树和忍舞学姊一起被烈火吞噬，两人以相互拥抱的姿势坠落地面。「忍舞学姊！」受到保护的一树伤势轻微，问题是连续遭到王攻击的学姊。「这种程度而已，我没事。这是团队合作吧。」紧抱著一树的忍舞学姊，用著以前完全无法想像的温柔嗓音做出回答。「没错，我们要团队合作！」一树和忍舞学姊倒在地上，华玲跳到了他们眼前。这时化为闪电的伊莉亚艾丽雅急速下降，挥出白银剑刃。瞄准一树和忍舞学姊的这一击，砍中了保护两人的华玲。即使被剑砍中了──华玲仍是发动了刚才持续咏唱的魔法。「喀唔唔唔唔！……自尸林死天解放不净之无常！里之真言『荼吉尼天法』！髑髅本尊反魂炎！」在砍中华玲的伊莉亚艾丽雅眼前，浮现出一个巨大头骨的虚像。不吉利的骷髅，下巴发出「卡哒卡哒」的声响，让人以为是在笑，结果它变为漆黑的火焰，包住了伊莉亚艾丽雅。这种魔法产生的火焰不容易消失，而且会紧紧黏住所有生命，将之吞噬殆尽。荼吉尼天法──在狐仙中流传的禁忌咒法。这样高等魔法可说是华玲契约神魔「玉澡前」的王牌。连伊莉亚艾丽雅也被这道漆黑火焰封住了行动，熊熊火焰带来的碎魔冲击让她往后退去。「咏唱耗太多时间了！」华玲一面靠往倒在地上的一树和忍舞学姊，一面充满歉意地说。一树在两人的搀扶下站起身子……懊悔地将从中间折断的道风收进了鞘里，魔力也所剩无几了……伊莉亚艾丽雅虽然遭漆黑火焰缠身，但还是站了起来。这记魔法究竟能对这位「王」造成多少伤害……？「抱歉，一树……」离他们一小段距离的琥珀具丧地说。「我虽然用天岚镰鼬掩护了你们，但是在对方的抵抗和铠甲的防御下，只能造成竹枪般的伤害。要有更强大的神器，才有办法对付这种等级的对手……」说到神器，一树的突然清楚地回忆起移香斋使用「水镜之盾」时的力量。然后那条像是「八尺琼勾玉」的神器，现在就缠在伊莉亚艾丽雅的手腕上，要打倒她才能获得那样神器。至于最后一样三神器──「天丛云剑」，目前还沉睡在这座大魔境的某处……一树一边懊悔地想著道风，冀望自己能获得全新的力量。有那股力量的话……「月镜映照我心，给予你温暖光芒……共享魂魄，月镜通新（Moon Day Bite）！」这时，从空中洒下月光包覆了一树，那是雅美学姊的魔法。她也逐步走到站起身子的一树身边。魔力乘著月光流进了一树的精神之中，为他那精疲力尽的内心带来一股清凉感，让他重拾活力。但一树反而感觉到眼前雅美学姊的魔力不断削弱。──这是把自身魔力让给他人的魔法。「你必须在这里打倒那个人吧？」雅美学姊像是在鼓舞一树似的说。「那么，应该还有你办得到的事情吧。」她目不转睛地凝视著一树。一树理解了她讲的事情──目前还办得到的最后手段后，从背后将她轻轻地搂向自己。此时雅美学姊那白皙细致得脸庞染上了羞涩之情。「……虽然都这种时候了，不过我一直在等你对我这么做。」「学姊……谢谢你。」一树将雅美学姊抱得更紧后，让自己的嘴唇和她那可爱的双唇交叠在一起。「接吻是有什么意义？」伊莉亚艾丽雅虽然还是被漆黑火焰缠绕身躯，但仍是用费解的神情看往两人。一树和雅美学姊之间连结起了强大的魔力羁绊，神魔「格莫瑞」的意识体也藉由羁绊回路流入了一树的精神里，他的脑中立即浮现了咒文。一树移开嘴唇后，雅美学姊害羞地移开视线。「为寂寥夜晚带来慈悲的月之女神啊……吾已知汝之真名（Shem ha Mephorash）……汝之真名为蕾娃娜（Levana）。任何辱骂皆无法玷污汝之纯白，仁慈宽厚的女神啊，耀示汝之光辉吧！」一名女神在一树和雅美学姊的身旁化为实体，她穿著黑蕾丝滚金边的服饰，一头酒红色长发随风飘逸，从这身影看来，绝非是恶魔。「谢谢你吻了这孩子。」女恶魔格莫瑞的真身是月之女神蕾娃娜。不过忍舞学姊现在的好感度是59。即使接了吻，还是没产生足以从她身上引出力量的羁绊之力。但是忍舞学姊倒是一脸陶醉的模样。「这……好舒服。」她这么说后还「啾啾啾」地重复吻著一树。每吻一下爱心标志就会飞出，不久后终于连黄金钥匙的虚像也飞出来了。龙泷忍舞──65由于好感度已达此数值，因此两人间已建立起羁绊回路，马可西亚斯的意识体流入了一树体内。「好，好厉害……」「那、那是什么霸王硬上弓的招式……」雅美学姊和蕾娃娜不约而同地瞪大了双眼。「于寂寥夜晚出声吼叫的孤独之狼啊……吾知晓汝之真名……汝之真名为马可西亚斯。为求所爱而露出仿徨獠牙者，展现出汝那大无畏的单纯吧！」一树咏唱完咒文后，忍舞学姊还「啾啾啾」地想要吻上来。「爱……有时候要拚尽全力才有办法获得。」半人半兽，一头茶色头发的女战士，在不停接吻的一树和忍舞学姊身旁化为实体。「小马啊，你那种想法真的是……」蕾娃娜一苦笑，马可西亚斯喊了声「格莫瑞」后就紧紧地抱住她，还一下吻脸颊，一下发出咕噜咕噜的喉音，跟她撒娇。忍舞学姊也模仿她，紧抱一树跟他撒娇。「你们三个，现在不是做那种事情的时候吧……」雅美学姊对著自己的妹妹和两位契约神魔，摆出了困扰的表情。「……现在是在演哪出戏啊？」伊莉亚艾丽雅身上的漆黑火焰终于燃烧殆尽，她从中挣脱了。「伊莉亚艾丽雅，这是我最后的抵抗……我要拿出所有的力量对付你！」此时一树脑里早已环绕的两位神魔的究极魔法咒文。「……催促众星觉醒之宵晚宝座啊，磷光谦虚谨慎地唤起疯狂……于此展现战士的极限！自天降下之月光（Awakening Full Moon）！」一树同时发动两种魔法。「……驰骋在所有地平线上之孤狼啊，将恋慕之情转为疯狂尽情大吼……于此展现本能的极限！于地吠吼之孤狼（Awakening Killer Instinct）！」从大白天的满月和大地底部，都有湍流般的激烈魔力流进了一树体内。两位神魔的究极魔法都是强化魔法，来自月亮的光芒让一树的精神透亮至极；来自地底的光芒让一树的血液肌肉活化至极。蕾娃娜和马可西亚斯此时都变回虚像之姿，缓缓消失淡去。在蕾娃娜的强化下加快了一树的思考速度，让他慢慢能看清伊莉亚艾丽雅的一切。「剑化。」伊莉亚艾丽雅再次于右手生成银色剑刃，并以闪电的速度冲向一树。蕾娃娜的强化增幅了一树的精神活动，他因而能详细地感应出伊莉亚艾丽雅的杀气，可以完全掌握她会如何冲过来，会如何挥舞银色剑刃。一树一面往左半步进行躲避，一面攻向她挥剑落空的预测位置，重击她的右手臂。这一拳在马可西亚斯的强化下，威力增幅了好几倍。以闪电速度飞奔过来的伊莉亚艾丽雅，倒头来被这记藉由她速度做出的反击，以惊人之势揍飞了出去。「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一树出自本能地放声嘶吼，同时追了上去，举起左手臂。「……！铠化。」伊莉亚艾丽雅虽被打飞，但仍再次将银色金属重组为铠甲头盔。一树一追上飞出的她，便毫不客气地像是挥铁锤般挥下了左手臂。铠甲顿时化为白银碎片，伊莉亚艾丽雅陷入了大地之中。一树为了追击而降落地面，如下雨似的挥下双手的拳头，地面出现满满裂痕，就像蜘蛛网一样。此时白银铠甲已经全数粉碎，伊莉亚艾丽雅自身的抵抗，回敬了厚实的反噬给痛殴自己的拳头。那是种发麻的手感，看来这个王现在仍保有丰富的魔力。一树把雅美学姊分给她的魔力像燃料般燃烧，发挥出极度强化的攻击力，不断地出拳痛殴，位在地面的伊莉亚艾丽雅身体则是越沉越深。只用拳头攻击力根本不够……！一树很懊悔弄断了养父给的道风。「击穿之雷鸣。」伊莉亚艾丽雅在被乱拳痛殴的同时，冷不防地抬起了右手。她的右手散出了多道闪电出现前的微弱电流。一树预先判读出了她的招式，但是即使逃跑，那些电流还是会追著能够通电的物质。微弱电流从她的手掌中连结至一树身上，接著带有庞大电荷的闪电便飞奔而至。「超电磁结界！」一树张开了电流结界，不过普罗米修斯的低等魔法根本无法彻底防御此波攻势，因此机械铁甲马上短路，一树自身的魔力即刻受损。伊莉亚艾丽雅趁机迅速脱离已成陨石坑般的地面，逃出近身战的攻击范围。对速度快如闪电的她来说，这一切都只是转瞬间的事情。「令天堂之光宿于己身的极乐鸟啊，听我倾诉烧尽地上的罪恶！制裁极光！」一树再度将魔力倾注到所罗门之印中，朝著打算远离战场的闪电发动攻击。怎么可以让她逃了……！等级6魔法所消耗的大量魔力让一树的脑袋差点变为一片空白。雷射光的破坏力也获得了强化，贯穿了想要逃跑的伊莉亚艾丽雅背部，阻止了她的行动。「……刚刚的那阵接吻……让你所有的能力都增幅了啊……！」伊莉亚艾丽雅在身体魔力遭到削减的同时，回头看向一树，对他能捕捉到以接近光速移动的自己一事，露出惊讶的神情。一树奋力冲过去，起脚使出踢击。伊莉亚艾丽雅的身体水平飞出，重重撞在魔境的巨木上，一树立刻追上前去，连同树木一起打断，又再揍飞了伊莉亚艾丽雅。然而他对只能赤手空拳攻击，感到十分不耐烦。他以强化过的知觉能力感应到伊莉亚艾丽雅想要逃走，因而先发制人，继续出拳殴打。不断被打飞的伊莉亚艾丽雅，「咚」地一声，撞在墙壁上。那是区隔等级2和等级3区域的墙。一树在追逐被他打飞的伊莉亚艾丽雅这段期间里，一口气来到了等级2区域的最内圈。如今他才发现四周林木已经减少，岩石表面凹凸不平，脚下的地面也变得相当陡斜。这道墙壁的另一头应该是真正的山路吧。这时墙壁微微发出蓝色的魔力光芒，乍看之下虽然是面老旧的水泥墙，但是上头好像多抹了一层某种魔力。一树对那种魔力……有种奇特的感觉。他在很久之前好像也感受过类似的波长──有种不可思议的怀念感。「原来你的能力不是预知未来……而是预先判读出我的行动啊！在这种速度……在这种速度的模式下，我居然处于劣势。」重重摔在墙壁上的伊莉亚艾丽雅嘀咕。「……但是看来我也不用变换战术，亮出我的底牌，毕竟你已经到极限了。」实体，毕竟你进到这座魔境后，不知打了多久的仗。」她的口气也像是在可怜已经使出浑身解数的一树。「你很强，但是到此为止了……创器之火，剑化。」伊莉亚艾丽雅再度变化出白银之铁，于右手臂生成剑刃。而串起勾玉的细绳，现今也还缠绕在她的左臂上。一树怀抱著依赖的心理，拔出已经折断的道风。他自知这么做改变不了什么。──但是这个动作彷佛像是个开关，让墙壁的另一头升起了光柱。而且栖宿著魔力的墙壁就像在互相呼应似的，散发出更强的光芒。伊莉亚艾丽雅比一树还要惊讶，回头察看了墙壁的情况。「这是怎么回事……？墙壁的封印居然开始发光……？你和这道墙的封印难道有什么关联吗？」光柱笔直地冲入天际──然后化为光带，朝著一树降下。『那把剑看来……遇到体贴善良的好主人，而且还是在一个努力上进的人手上成长茁壮。』一树在被光柱包覆的瞬间，脑中响起了好像在哪听过的温柔嗓音。好像刚刚才听见过似的……『我一直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对吧，雷蒙盖顿？』雷蒙盖顿？这时蕾梅在感到困惑的一树身旁化为了实体。蕾梅的姿容有了大幅改变。她的脸上已无稚嫩气息，身高也拉高至与一树他们同龄的高度，而且头上还长出一对双岔的长角。穿的也已不是过去那种粗布制成的服装，而是变成与神魔之王这个称号相衬的亮面布材。「一树……由于你攻略了龙泷姊妹，所以蕾梅……又取回了一些力量和记忆呢。」蕾梅用平稳又成熟的语气说话。「蕾梅……？」『我有一样东西想要交给你……那就是「天丛云剑」。』从天而降的光芒这么说道。『你等等穿过那道墙道等级3区域来。现在……我先把剑和封印的部分力量分给你，因为现在我还不能马上解除这个封印。』宛如方才雅美学姊分出魔力的那样魔法，从天而降的光芒化为魔力逐渐渗入一树的身体之中，那是股让他感到怀念的魔力。没错，无论是声音、魔力的波长，还是光芒的温暖，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怀念……光柱和墙壁的光芒，全部上升至天空后，都被吸入一树体内，消失无踪。那股魔力的一部分自行汇集至已经折断的道风上，魔力聚集，密度攀升，进而化为物质，再生成已断裂的刀锋。但那并非是原本的单刃刀，而是变成了──双刃剑。道风重生为一把双刃的「古代剑」。这是……「天丛云剑」……？不，是其部分力量暂时附在这把剑上而已啊。方才的光芒有说过这件事情。虽然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一树对蕾梅投以央求解释的视线。「一树……蕾梅不是挑选剑术高强的人。蕾梅是想让你成为王，而不是移香斋的那个家伙，我是要让你成为王……所以……就拜托你了。」蕾梅说了一番不成解释的话语后，便消失了。「……击穿之雷鸣！」伊莉亚艾丽雅对一树伸出右手，从其手掌中产生出庞大的电荷。先是跑出多道闪电出现前的微弱电流，接著便是一道极粗的闪电奔向一树。那把古代剑在一树的手内主张著自我的力量，要求一树解放力量。使用者让精神与神器相通，藉此释放其力量──拔刀解魂。「……横扫森罗万象，『天丛云剑』！拔刀解魂，草剃剑！」与其说是一树挥舞此剑，不如说是此剑引导了他。一树打横古代剑用力一砍。就像是神话中具有王者资格的英雄那样，挥出武器。本应笼罩一树的闪电光芒和轰隆巨响，全都瞬间消逝。剑刃刮起的剑风不只劈开物质，还劈毁了所有现象。一树像是飞扑般往地面一蹬，从正面朝著已经碎裂的闪电而去。他翻过结束横砍的剑刃向上高举，朝著位处闪电另一端的伊莉亚艾丽雅，从肩膀位置斜斜劈下。「……铠化！」伊莉亚艾丽雅的身躯瞬间裹覆白银铠甲，但是在忍舞学姊和雅美学姊的极度强化之下，一树获得威力的剑刃，让白银铠甲宛如白纸般轻易就遭到碎裂，砍中了伊莉亚艾丽雅。他从手的触感得知，自己的剑深深地陷入伊莉亚艾丽雅娜厚实的防卫魔力，让其碎解四散。一树此时回想起以前砍中化为实体的洛基时，对他厚实的魔力感到绝望。当时觉得自己即使挥砍几千刀，也无法打破那股魔力。但是现在不同了，只要砍中，就能确实削弱对方的魔力。一树翻回斩下的剑，斜斜地往上砍去，再次剜去了伊莉亚艾丽雅的防卫魔力。还要几下……还要砍几下才能打倒伊莉亚艾丽雅！「……喀！你拿出所罗门王的真本事了……？不对，还是有别的力量附在你的攻击里……？有什么东西……在照应你！」伊莉亚艾丽雅首次发出焦躁的声音。她的意识未含杀气，人往高空飞去。「……由于无法理解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我要改变模式，选择不继续战斗，先脱离战场，把神器带回去……！」「……等等，你休想逃跑！」一树把将手伸向伊莉亚艾丽雅缠在左手的勾玉细绳。伊莉亚艾丽雅则是为了逃离那只手，正打算以闪光的速度远离。就在这个瞬间──不知是谁抓住了一树的脚踝。一树的手整个挥空，差点就能抓到伊莉亚艾丽雅的左腕。「……！」比起脚踝，一树用著像是心脏被人抓住的致命感受，赶紧低头看往脚边。一张女子的脸和手呈现与地面半同化的状态，往上突出。那名身穿黑色罩袍的女子，正是让世界蛇凭依在内的魔法使。宛如爬虫类的女子，呲牙裂嘴地露出惹人厌的笑容。「我可不会乖乖撤退……」……这家伙将同伴吞进肚里后，原来没有撤退。而是留在地底跟著一树行动，一个劲儿地等待自己能派上用场的瞬间！「滚开！」一树立即用古代剑朝著抓著脚踝的手砍了下去。世界蛇发出「咕！」的一声，连忙从地面将手和脸缩回，深深地潜进了地底。「……感谢支援！不过已经听不到了吧。」对伊莉亚艾丽雅而言，转瞬的时间就已十分足够。一树只能眼睁睁地看她离去。一样神器深入地底，一样消失在高空之中。……另一样神器则是……此时魔力逐渐抽离一树握在手上的古代剑，化为物质的魔法像是失效般消失于空中，道风变回了原本折断的模样。蕾娃娜和马可西亚斯的强化之力，也从一树体内渐渐消逝。一树松懈集中力后，立刻抬头望向就在身旁的墙壁。刚刚魔力起伏、散发光芒的墙壁，如今已变回平淡无奇的水泥墙。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三神器中的两样已经被夺走了。但是剩下的最后一样……好像和自己有著某种关系，并且在这道墙的另一边等著自己。这究竟……代表著什么意思？头了。」西瑞拉特往下看了失去魔力而瘫倒在地的艾莲奥诺拉和达米安。「那么……不能让你们就这样倒在那边，得确实地让你们无法再次战斗才行。」艾莲奥诺拉因为半魔力醉而倒在地上，西瑞拉特在她身边蹲下身子，抓住了她的手臂，意识已然朦胧的她，发出了抽搐般的声音。「……住住、手……」「抱歉，我不杀你已经够仁慈了喔。你都已经倒在这边了，所以我必须拿走你几只手脚，好让你之后无法再成为敌人和我战斗。」西瑞拉特对著抓在手上的艾莲奥诺拉右臂轻轻施力。西瑞拉特只要在力气中施加身体能力强化魔法，要把她那只早已没有防卫魔力保护的纤细胳膊，弄到骨头碎裂或是整个扯断都是轻而易举。「队、队长……」「队长小姐还在另一边战斗吧。我要赶快解决这边的事情，过去帮忙那边才行……嗯？」蹲在地上的西瑞拉特视野突然被一道黑影覆盖了，在她背后有什么巨大的存在挡住了太阳。西瑞拉特赶紧松开艾莲奥诺拉的手，急忙跳开。「……你不离开艾莲，我就杀了你。」像座山似的耸立在她背后的是贝亚特丽克斯。她的身高虽然没真的像座山，但是西瑞拉特感受到的压迫感大到就像座耸立的高山。此时北欧神话中最强的兵器，正伴随著咒文在贝亚特丽克斯的手中逐渐成型。「吾之战争与愤怒和祝福同在！吾将代替武神，朝汝头盖挥下对生命的愤怒与祝福……！」「黑发大姊被解决掉了吗！」西瑞拉特急忙寻找著音无辉夜的身影。然而──她并没有被打倒，只是僵在原地，单纯看著贝亚特丽克斯的所作所为。「你干嘛不战斗！干嘛不好好牵制住这个家伙啦！我是站在你那边的耶！」「头盖破碎之声！」手柄异常短小的巨大铁锤，在贝亚特丽克斯的手中汇聚成实像，一口气往西瑞拉特的天灵盖挥下。「可恶，用火焰的话会被消灭……雷之三界三又戟！」西瑞拉特也将三叉长枪刺向了贝亚特丽克斯。长枪变化为金色，枪锋还散出惊人的闪电。从铁锤敲击部位生成的破坏能量，和枪锋释放出的电荷能量相互交错。伴随著震耳欲聋的轰然巨响，西瑞拉特的魔力全被击碎，她的娇小身躯就像碎屑般飞走，整个人撞上了树干。「我、我不懂现在是……怎样……」西瑞拉特这么说后，她的身躯瘫倒在地，意识消失在歪界之中。相对于她，贝亚特丽克斯也遭受电击，发出呻吟声后当场倒下。──辉夜只是眼睁睁地看著这一切发生。她到现在也还无法理解整个状况，仅是呆呆地低头看著倒卧在地的所有人。刚才贝亚特丽克斯一知道艾莲奥诺拉有危险，便毫不犹豫地背对辉夜那把必杀镰刀，也改变了咏唱中的魔法锁定的目标。面对为了帮助同伴而变得毫无防备的背影，辉夜无法发动追击。她并非因为天真才没有追击。虽然辉夜原本是被偷袭才出手迎击，但是她不懂北欧骑士团为何如此转变态度，总觉得自己对她们有什么误解。其实还有与北欧骑士团沟通的余地，但是西瑞拉特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想取艾莲奥诺拉的性命。即使是辉夜，也觉得必须阻止她才行。不过当时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所以只能交给贝亚特丽克斯处理。「……这到底是怎样……」还搞不清楚是敌是友的所有人，全都倒在地上了。事情怎么会演变至此？又该怎么收拾善后？真是让人完全无法想像。†拍打天鹅羽翼埋伏在空中的蕾吉娜嘴角上扬，心想「这个瞬间终于来了」。伊莉亚艾丽雅的巨大魔力，终于从蕾吉娜一直俯瞰的林崎一树等人的战场中朝天空释放。那个速度和光芒简直就像颠倒的闪电。为了狙击她，蕾吉娜将全部精神集中在「鹫之眼」上，守株待兔。「来了啊，还悠哉悠哉的，看来她是忘了我的存在，以为空中就是安全区域！」蕾吉娜掷出了手中的「长枪」。「寄宿神意，由吾手中展翅高飞吧，拥有羽翼的神威之枪！天破翼枪！」此长枪的速度完全不逊于伊莉亚艾丽雅的飞翔，而且还带著蕾吉娜的意识朝目标追去，只要时机准确，绝对能贯穿目标。宛如流星般飞出的长枪，成功冲撞了翱翔天际的闪电。朝天边飞去的闪电顿失光芒，一口气自然地垂直坠落。蕾吉娜感到心满意足的同时，视线不停地追著坠下的目标。伊莉亚艾丽雅无计可施地落到了大魔境附近的避难森林区。「太好解决了……看来林崎一树意外地让她消耗掉很多力量。」蕾吉娜虽然无法清楚目视，但还是观察了地面上的战况。林崎一树用了许多令人费解的──可能是王者权能的力量，展现出乎预料的奋战而活了下来。他虽然已经欠缺魔力，但可说是打了一场几近不分轩轾的战斗。那个男的也能替伊莉亚艾丽雅协助大和阵营入侵魔境一罪作证吧。

第八卷 第四章 生死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