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她是我的女仆兼妹妹兼青梅竹马兼魔鬼教官

<p>进入本文前我得说明一点。</p><p>故事的一开始首先得说淸楚的，是平和岛这个家族。</p><p>我先前有提过，平和岛家君临于一个拥有莫大资产的财团顶端。</p><p>该财团所持有的资产价值换算成日圆，据说约有数十兆。但实际上却很难说，因为平和岛的资产分布范围实在太广泛，我们很难掌握其真实情况。</p><p>说得再清楚一点，就是「平和岛财团」这个称呼，说穿了也不过是为了让人们比较好称呼这笔巨额资产，实际上并未存在一个使用此名称的法人或是组织。当然，富豪排行榜上也绝对看不到这个名字。因为真正的有钱人，或者说真正的黑幕是绝对不会踏上舞台，曝露在世人面前的。</p><p>然后，这个平和岛家的大家长，同时身兼巨大财团掌权人的，是一名叫作平和岛源一郎的老爷爷。</p><p>他是只有内行人才知道的怪物，几乎只靠他自己这一代，便将原本顶多只算是一流半等级的平和岛家，转变成一个世界级规模的知名家族。</p><p>他的经营手腕和经济直觉有多么厉害，只要看如今平和岛一族有多兴盛便能知晓。这一切看起来就像源一郎外公以他充满干劲的热情开朗，利用超过半世纪的世界网罗了将近世上的一切繁华。但只有一个东西，是他无论如何都不曾到手的。</p><p>那便是不逊于自己，或是能够青出于蓝的继承人。</p><p>外公的孩子们要不是拥有极端的艺术家性格，就是都快过六十大寿还处于叛逆期，或是根本把干劲这种东西彻底忘在娘胎里面。说得直白一点，就是一群极度不适合挑起巨大财团这根大梁的人们。外公的下一代虽然枝繁叶茂，孩子们却完全没有身为继承人的资质，导致他至今仍常为了此事唏嘘——我已经透过好几条不同的管道，听到类似这种内容的传闻。</p><p>也因此，外公最后只好放弃让自己的孩子继承他的位子，在整个家族内广招人材，试图培养继承人。而我——平和岛隼人便是其中的一分子。</p><p>我母亲当年为了私奔，做出近乎离家出走的举动，此后与平和岛家断绝亲子关系。但在短短两个礼拜前，她不晓得想到什么，突然与外公进行和解，将我带去平和岛家壮阔且庄严的豪宅。</p><p>接着在一阵惊奇慌张之后，时间到了现在——</p><p>我住进屋龄四十年，不含浴室，厕所要与人共用，有着两个房间和一间厨房兼餐厅的小公寓，打着什么「要在短时间内以身体接受帝王学的灌输」的名号，从今天开始与正妹女仆的两人独处生活——</p><p>「少爷，你的手停住了。」</p><p>一句责备传进我的耳里。</p><p>「你若能在沉默中埋首于工作之中是很好，但因过度埋首而造成工作停滞就本末倒置了。请认真一点。」</p><p>「啊，好，抱歉。」</p><p>被鸠子以冰冷的视线瞪了一下，我连忙将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不过仍有一件事情让我不甚了解，或是难以接受。</p><p>「鸠子，问一下……」</p><p>「什么事？」</p><p>「这是一个超级根本性的问题，就是我们现在在做的这件事，到底有什么意义？」</p><p>「工作，并获取相对的金钱报酬，以此做为我们的生活费。这件事的意义极为重要，怎么了吗？」</p><p>「不，我问的不是这点，而是为什么要挑『这项工作』？」</p><p>因为不熟悉的工作而苦不堪言的我，看着手头的东西叹了一口气。</p><p>将细铁丝和纸片黏在一起进行加工，依特定的顺序将它折成一朵花。</p><p>这是一项绵延不绝的单纯工作，一朵报酬仅有一日圆。</p><p>也就是说，我此刻正从事着有生以来第一次，一般被称为「家庭代工」的工作。</p><p>「都什么年代了还做家庭代工……如果要赚生活费，应该有很多效率比这还好一点的打工吧？干嘛特地选这个？」</p><p>「学赚钱，要从最不合算的赚钱方式学起，这就是平和岛家的帝王学。」</p><p>鸠子一面专心做着和我相同的人造花加工，一脸无所谓地回答：</p><p>「一开始就站在顶点，将培养不出宽阔的视野。学习时不能站在高处俯视，要由下朝上仰望——大家主是这么说的。」</p><p>「……我倒觉得从高处往下鸟瞰，比较能培养宽阔视野耶。」</p><p>「只知道高处的人，也可算是见识狭隘。只有尝尽酸甜苦辣，才能获得登上平和岛巅峰的资格。换句话说，只有了解登山乐趣的人，才能知道什么是登山的意义。从一开始便只能选择站在顶点的人生，到底有何乐趣呢？」</p><p>「嗯——真的是那样吗？」</p><p>「先不管这个，少爷，如果你还有空动口，就请动一下你的手。真正重要的工作反而一点进度都没进展，不是吗？」</p><p>「呃，我觉得我已经尽全力在做了……毕竟这怎么说都是很陌生的工作，快不起来嘛。」</p><p>「我不想听你的丧气话，请你作业时以我为范本，手脚再快一点。」</p><p>「以你为范本？」</p><p>开什么玩笑呀！我在心中嘟哝。</p><p>鸠子的动作几乎能称之为神速，仅仅一眨眼的时间，完成品便会如小山般堆积起来。她的速度抵得上我的好几倍，整个人看起来甚至像台精密仪器。她竟然还要我以她为范本？太扯了吧？</p><p>「请你加油一点。再怎么说，一个想成为平和岛继承人的人，却得以区区小女子作为范本，在这个时点你就应该引以为耻了。」</p><p>「好好好，我做行了吧。」</p><p>不管怎样，这项家庭代工的成果与我们的伙食可是有直接关连，不想喝西北风的话就得做出成绩来。毕竟我们两人生活的资金一定得靠我们自己来赚，而赚钱的方式也有钜细靡遗的规定，说起来还真是麻烦。</p><p>——对了，关于她的事情我也得说明一下。</p><p>我要向大家介绍平和岛鸠子，也就是我的女仆。</p><p>话说回来，虽然我和她拥有相同姓氏，并不代表我就知道许多关于她的事情。</p><p>毕竟我们可是各自过了十年以上音信全无的人生，直到短短两周前才再次重逢。重逢后彼此都有做也做不完的麻烦事要处理，两人等同于没有任何叙旧的机会——所以我丝毫没有机会得知，过去记忆中个性活泼，同时有些迷糊的鸠子是如何摇身一变，成为一名极其优秀的冷面女仆。</p><p>关于她，我知道的事情有几件。</p><p>比方说，她和我两人是青梅竹马——要说我和她两人从过去到现在唯一没有改变的，大概就是这一项关系了。我母亲和平和岛家还没断绝关系之前，我不时会跑到平和岛的宅院玩耍，并在那里认识了鸠子。年纪相同的我们马上便打成一片，我就此开始频繁地往平和岛家跑，鸠子也会准备许多点心和玩具等待我的前往。</p><p>直到母亲和平和岛家断绝关系以后，我才知道我和她是表兄妹。平和岛宅院里有许多帮佣，我也一直以为鸠子是里头帮佣的小孩，所以得知此事后相当吃惊，但也仅止于此。当时的我，只是对于再也无法见到鸠子一事，深深地感到遗憾。<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权代理人，相对于我具有压倒性的优势地位——</p><p>「你的手又停下来了。」</p><p>冰冷的责难声再次传来。</p><p>「少爷，请不要让我一讲再讲，你知道自己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呈现过分精神不集中的现象吗？看来你根本毫无自觉，不知道自己所从事的工作正是学习帝王学的第一步，真是令人悲叹。」</p><p>「啊，嗯，抱歉，我不小心想了一下事情。」</p><p>「你说，你在进行重要工作的时候想事情？」</p><p>「唔，没有啦，我的意思是，嗯，该怎么说……」</p><p>「那件事有值得你将重要工作摆在一旁，好好加以思考的价值吗？」</p><p>「呃——嗯，当然有啊，毕竟这阵子接二连三发生许多事，让我一个不小心又想了一下。」</p><p>「是吗？话说，我对于那种程度的小事是否值得在此刻思考甚为疑惑，即便这件事真的值得思考——」</p><p>瞪。</p><p>她以那双光是盯着我，便会让我挺直脊梁的眼睛注视着我……</p><p>「也构成不了任何借口。所有的一流菁英，都能在睡眠以外的时间不停地想事情。即便如此，他们还是能够拥有辉煌耀眼的成就。少爷，你若不能在短期内提升到那样的境界，我会很困扰的。」</p><p>「……是的，我会加油。」</p><p>鸠子一如往常地提出高难度的要求，但我可不能抱怨说：「那根本是胡诌！」因为鸠子即便此刻看着我说话，她的手还是以数倍快于我的速度动作着。看着人家当着自己的面树立如此优秀的典范，你说，我还能抱怨什么？</p><p>「话说回来，鸠子，你的手好灵活喔。」</p><p>「嗯，因为这个我以前做过。」</p><p>她轻描淡写地带过，但所谓的让人眼花缭乱指的就是这种画面吧。如果家庭代工也有什么职业比赛，我赌她一定能名列前茅。实际上，她说不定光靠做人造花这项家庭代工便足以养家糊口。</p><p>但话说回来，她之所以会如此擅长家庭代工的工作，并将其推崇为「帝王学」的基础，原因是——</p><p>「大家主曾经说过……」</p><p>鸠子一边以快到要留下残像的速度动着她的手，一边有些怀旧地说：</p><p>「大家主的第一笔钱就是靠家庭代工赚到的。这份工作乍看之下相当单调乏味，大家主还是从中学到不少东西。换言之，家庭代工可说是平和岛源一郎的原点，也是平和岛财团的创建基础。」</p><p>「这样啊。」</p><p>「反过来说，一个人如果无法从这份工作学到任何东西，就代表此人终究不会有出息。所以请你认真进行这份工作。」</p><p>「唔，对不起，我会加油的。」</p><p>「少爷，希望你不要违背大家主对你的期待。」</p><p>鸠子说到这里，停下手头的代工工作，一字一句细细勘酌地说：</p><p>「我和少爷之所以开始两个人的同居生活，是为了将大家主教导予我的帝王学彻底完全地传授给少爷。而这同时是大家主吩咐我务必要完成的任务。换句话说，少爷你丢人现眼等同于我丢人现眼，这点请你铭记在心。」</p><p>就是那样。</p><p>鸠子和我不同，一生下来就一直住在平和岛家，接受平和岛源一郎帝王学方面的亲自教导，也就是所谓菁英中的菁英。</p><p>但是如此厉害的她，现在却成了我个人专属的教育专员——</p><p>「鸠子，我问你……」</p><p>「如果你答应我不会停下手上的工作，我就回答你的问题。」</p><p>「唔，好，我会努力的。嗯，说到刚刚那个，我在想……」</p><p>「什么事？」</p><p>「嗯，鸠子你对于现在这样的状况，抱持何种看法？」</p><p>「所谓的抱持何种看法指的是？」</p><p>「就是……你从小到大一直学习帝王学这门学问，但那是因为你想成为平和岛的接班人对吧？可是你现在因为外公的吩咐，变成好像我专属的教育专员，但对你个人来说，你能接受这样的安排吗？」</p><p>假设真的是那样，这种安排对她来说可是一点都不有趣，对我而言感觉也会很差。因此我得考虑一下，今后该如何自处比较好。</p><p>「这一点请不用介意。」</p><p>鸠子一边说着，一边重新开始手上的家庭代工：</p><p>「因为教导少爷的这项任务，是我所尊敬的大家主所下达的吩咐。我当然是满心喜悦地接受这项安排。少爷没必要为这件事感到挂心。」</p><p>「呃，你这样说，我还是很难释怀啦……」</p><p>「甚至可以说，如果你因为在意那件事而无法全心投入帝王学的修行，才是真正的本末倒置，而我做为少爷的教育专员，也会变得不再适任。如果事情演变到那地步，我只好忍辱归还这项任务，并因为无法回应大家主的期待，一生得无奈地背负『无法独当一面』的污名。」</p><p>「咦咦？喂喂，那样太夸张了吧？不，你安一百个心，没问题的，鸠子很够资格当我的教育专员。」</p><p>我连忙出言相哄。</p><p>她刚才讲那番话时脸上不带表情，好像在说鸡毛蒜皮的小事，但她其实是认真的，所以我才会如此伤脑筋。</p><p>嗯——不过话说回来，鸠子口头上虽说一切遵从吩咐，但她对我的态度这么带剌，应该是和刚才的那番话有关吧。而且我觉得，她应该只有对我才是那样的态度。喏，我刚才也说了，她本来的个性并不是这样的。</p><p>嗯。</p><p>还是这样做吧。</p><p>人只要心中有疙瘩，还是会想清楚讲明白吧。我和鸠子两人的同居生活今天才第二天，但接下来彼此应该会继续一起生活一阵子。既然如此，我会希望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事情是藏在心里不跟对方说的。既然要生活在同个屋檐下，这么做是应该的吧？没错。</p><p>「……少爷，你想的事情都清楚地表现在脸上了。」</p><p>这么一句话传进我耳里。</p><p>鸠子有些翻白眼表示：</p><p>「你的诚实和表里如一，某些时候对你应该会有正面的助益。但如果你一直一直都是那样，就有些前景堪忧了。」</p><p>「啊，呃？真的吗？」</p><p>我连忙将手覆在自己的脸上。</p><p>我周遭的人确实常常说，我会将心中想的事情直接表现在脸上。特别是沉浸在思考中的时候，那个习惯都会彻底呈现出来。话说回来，我自己也觉得这个习惯不太好，有想要改过来。</p><p>不过反过来说，这样也算是一种心有灵犀，心中所想的事情如果不用刻意说出来就能让对方知道，那也算是满方便的吧。像现在我就省去了说明的工夫。</p><p>「嗯，也就是说，你已经了解我在想什么了？」</p><p>「当然，我也算是负责照顾少爷的人，这种小事不需要你说，我也能了解。」</p><p>「是吗？你好厉害。」</p><p>「能得到你的赞美，我甚感光荣。」</p><p>「那么，我在思考的事情传到你那边，具体而言变成什么意思？」</p><p>「是，对于和我这样让人想紧紧抱住的美女，两人独处于密室之中的情况，少爷看起来似乎无法不生出邪恶的念头。然后你正深深伤着脑筋，不晓得该如何说服我，才能对我为所欲为，对不对？」</p><p>「大错特错！」</p><p>根本就没有心有灵犀。</p><p>她到底把我当成什么样的色情狂啊？可恶，刚才还不小心称赞了她一下，真是亏大了。<span id="chapter_last"></span><p>神，真的都与禽兽无异……我自认刚才的猜测还不至于错到那么夸张。」</p><p>「应该说我感到很意外，原来你一直用那样的有色目光看待我。」</p><p>「也就是说，少爷你在我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魅力？认为我这个人根本微不足道，就像是路边的一颗小石头是吗？」</p><p>「喂，我没有那样说吧？你怎么能扯那么远啊？」</p><p>「好，你要坚持我刚刚猜错也没关系，我只要将刚刚的猜错扭转成猜对就行了。」</p><p>话一说完，鸠子倏地钻进我的怀里。</p><p>「……呃。」</p><p>一切只发生在眨眼之间。</p><p>原本还跪坐着在编织人造花的她，瞬间绕过摆在我们两人之间，堆积如山的人造花，此刻娇媚地倚靠在我的肩头上。</p><p>这整个过程，我除了像个白痴张开嘴巴望着她的动作外，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其中一个原因是她的动作过于自然，干净俐落地破除我的警戒心……不，应该不只如此，我想我刚才陷入所谓的「被读到呼吸」状态。再者，好像有人跟我说过，鸠子在武道方面也有扎实的功底。</p><p>「真是令人悲叹，想不到你这么容易就被人近了身。」</p><p>鸠子对着我的耳朵吹着气（我的弱点似乎已经被掌握了，真可怕！）轻声细语地嗫嚅着：</p><p>「如果你想站上平和岛财团的巅峰，就得随时随地都不能松懈。切记，像这样被人轻而易举钻进怀里，不管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p><p>「唔，是，我很抱歉。」</p><p>「还有，我现在就来回答少爷的疑惑。」</p><p>「疑惑？我的？」</p><p>「由大家主亲自传授帝王学的我，怎么肯乖乖地屈就在你之下？你想知道其中的理由，对吧？」</p><p>鸠子的手指在我的背上滑移着，同时继续嗫嚅：</p><p>「理由有二，第一点我刚才说过了，大家主吩咐我要好好照顾少爷。对我而言，大家主的指示重于一切——因此不论遇到什么状况，我都会谨遵大家主的命令，随侍在少爷身边，向少爷灌输什么是帝王学，并判断少爷是否有资格继承平和岛的家业。」</p><p>「……那么，第二个理由是？」</p><p>「还有需要特别说明吗？当然是为了将少爷从『平和岛财团候选继承人的位子上拉下来』。」</p><p>说这话时，她的脸上冰冷而漠然。</p><p>那表情，就像是在朗诵今晚的晚餐菜色一般。</p><p>鸠子滔滔不绝地说出和第一个目的截然相反的理由。</p><p>「如你所知，我也是财团候选继承人的其中一位。为了不负这个身分，我从小到大都在学习帝王学。拥有这样背景的我，对少爷会抱持何种感觉，你自然一清二楚吧。」</p><p>一点也没错。</p><p>事隔十年才飘然回到平和岛家，发生一连串让人瞠目结舌的事情后，成了一名有力的候选继承人——那便是我目前的立场。对鸠子而言，我大概就等同于一头突然杀出来叼走炸豆腐的黑鸢（注：老鹰的一种近亲）。而鸠子如今除了不能杀掉那只黑鸢外，还必须常助处于弱势的敌人……这种状况已经不能说是讽剌，而是让人忿恨至极了。</p><p>「但不幸中的大幸是，我被赋与了判断少爷是否具备资质，够不够资格成为财团继承人的任务。也就是说，你的命运完全在我的掌握之中，我一念之间便可以决定你的生死，这种说法一点也不为过。」</p><p>话说，现在更让我在意的是我的背。</p><p>她的指尖顺着我的背脊滑移的触感——该说是无微不至的伺候，还是她真的懂我呢？或者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描述，就是我的一切她都无所不知？</p><p>可恶，她是明知我的弱点在背部而故意侵犯撒野？她要是再这样下去，我被誉为铁壁的坚强骨气也会被彻底摧毁，强度将沦为偷工减料的大楼啊！</p><p>「我想应该不用特别声明才对……」</p><p>然而——</p><p>此刻我的耳边响起一道浇熄激情的冰冷语调。</p><p>「要是这点小诱惑就让你失去平常心，你可就露出你的底细了。请千万不要忘记，少爷你的一切所作所为，都将成为我审核的项目。」</p><p>「……你是说，此刻我只要一个轻举妄动，就会失去资格？」</p><p>「感谢你一点就通。」</p><p>鸠子面无表情地陈述，脸上不带一丝微笑。</p><p>这真的是一种凌迟酷刑。除了使尽全力拼命忍耐，我没有其他选择。</p><p>唉唉，我没辄了——话说回来，再次认清自己的立场后，我更不知该如何是好。换句话说，我得和一个同时身兼我最重要伙伴与可怕对手的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还得一次次克服对方不时对我发动的「考验」。</p><p>这是吴越同舟？</p><p>或是阳奉阴违？</p><p>又或者是两种状况相加再乘以二？</p><p>不管怎样，我能确定的是这种状况真的超级有压力，而我还得在这样的情况下修习「帝王学」那什么鬼学问。</p><p>……嗯——我还是问一下，有没有人要和我交换一下这身分好了？</p><p>哎呀，我这句话当然是在开玩笑。我其实没有打算将现在的立场和身分让给谁。</p><p>「好了，我们已经讲了太多废话，接下来继续做家庭代工吧。」</p><p>「……也是，毕竟不努力工作就没饭吃了。」</p><p>「感谢你一点就通。」</p><p>「话说回来，鸠子……」</p><p>「什么事？」</p><p>「你那样倚靠在我肩膀上，应该很难做事吧？」</p><p>「请不用在意，专心做好事情就行了。」</p><p>「呃，你这么说不太对吧？有人对着我的耳朵吹气，手指还在我的背上滑移，不管怎样手都会晃不是吗？」</p><p>「如果平和岛财团的绁承人，无法在任何时候、任何状况都专注于自己的工作，我会很困扰的。」</p><p>「唔，这种时候你还要端出那句话？」</p><p>「附带一提，家庭代工我所负责的部分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只剩少爷要把你的分额做完，请你努力一些。」</p><p>「好——啦……」</p><p>耳边嗡嗡响着。</p><p>背后的肌肉不停抖着。</p><p>我被迫在这种前门有虎，后门有狼，以及一想到今后要与披着女仆外皮的独裁者度过生活的状况下，带着惘然的心境，再次开始进行以纸片和铁丝制作人造花的作业。</p><p>*</p><p>在这种基于各种原因，不断哀声叹气的状况下做完家庭代工后，令人期待已久的用餐时间也快要到了。</p><p>环视这间屋龄四十年，不含浴室，厕所要与人共用？有着两个房间和一间厨房兼餐厅的小公寓，此刻已是黄昏，做饭声从厨房那边传来。</p><p>万能女仆鸠子正大展身手，烹煮我们的晚餐。</p><p>嗯。</p><p>味道好香。</p><p>我们是昨天才搬进这个房子，而因为昨天彼此都忙于整理行李之类的工作，可以说，我和鸠子实质上是从今天才展开在这里的生活。不过早餐和午餐我们只是随便吃了一下现成的东西，因此这次将是我第一次品尝她亲手做的料理。</p><p>哎呀哎呀，好棒啊。<span id="chapter_last"></span><p>在心中默默想着。她以前比现在更文静，不管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还超级爱哭，是个没有人陪在身边便会让人担心的女生。现在却女大十八变，变化大到若有人说她其实是别人，</p><p>我还可能不小心就相信了。</p><p>当然，将她打造成现在这样子的是平和岛家的现任家主。</p><p>我说的不是别人，而是个性豪爽、随性，同时拥有一身傲骨，肌肤光泽和眼睛神采都像个孩童一般有活力，如伟人传记中的人物似的，其丰功伟业让人听到不想再听，却又十分值得敬爱的臭外公——平和岛源一郎。外公应该是很看好鸠子，并且相当疼爱她吧。鸠子也一副十分崇拜外公的模样。</p><p>只是长大后的鸠子似乎变成和外公完全不同类型的人。「黑鸢生老鹰」这句谚语套在这种状况下，不知道合不合适？但用黑鸢比喻外公好像有点侮辱他……换个说法吧，狮子生美洲狮。呃，这样也怪怪的。</p><p>对了，鸠子——</p><p>她已经窝在厨房里很久了，是在做什么精致的料理吗？今天再怎么说，是我们重逢之后的第一顿晚餐，她会做些超豪华料理来纪念吗？不，就如同先前提到的，我们的伙食费来自于我们自己赚的钱，也就是做刚才的家庭代工所拿到的薪水，而家庭代工的报酬根本就是令人发噱的杯水车薪。虽然不至于到不可能，但要买一些豪华的食材毕竟有些难度——</p><p>「让你久等了。」</p><p>就在我想到这里的时候，鸠子捧着一个大托盘从厨房里走出来。</p><p>「喔，饭做好了？」</p><p>「是的，幸不辱命。今天的料理是我的自信之作。」</p><p>「喔喔喔～」</p><p>看见鸠子神色如常，但依旧如她所说的一般颇有自信的表情，我的期待再次猛然攀升，并在看见小茶几上的料理后瞬间定格。</p><p>凉拌豆腐油菜花。</p><p>豆腐绞肉汉堡排。</p><p>茶碗蒸淋勾芡清汤。</p><p>鸡柳条淋菠菜糊。</p><p>这些料理虽然不算是极尽奢侈的无敌美食，却也是充分剌激我胃袋的美妙料理。</p><p>「哎呀，好棒喔，看起来超好吃的。」</p><p>「蒙您称赞，甚感光荣。」</p><p>「而且你做了好多，应该算是满费心下去做的吧？」</p><p>「是的，为了迎接始于今天的长期抗战，我认为有必要充分养精蓄锐，因此才做了这么多的菜。」</p><p>「嗯嗯，我觉得很棒呀。吃了这些看起来超好吃的菜后，会涌现今后也要好好加油的心情呢。」</p><p>「正是如此。『饿肚子可无法战斗』这句话除了是著名的格言外，与平和岛家的帝王学也有相通之处。毕竟美味的食物除了能够补充我们的营养之外，同时还能充实我们的心灵。」</p><p>「嗯嗯，一点也没错。不过鸠子……」</p><p>「什么事？」</p><p>「有件事我从刚才就有些在意，可以发问吗？」</p><p>「这些料理看起来很美味这一点是很棒，可是为什么只有一人份？」</p><p>没错。</p><p>每道菜看起来都很棒，光是嗅着它们四溢的香气，就让人几乎要被强烈的幸福感给淹没，但桌上每一道却都只摆了一盘。</p><p>很不可思议吧？这屋子里有我和鸠子两个人，需要用餐的也正是我们两个人。可是只有一人份的料理，却让这一切看似仿佛我们其中一个人是没有实体的地缚灵，根本不需要为他准备料理。</p><p>啊，难这是那个意思？她打算从一个盘子中分出两人份的料理？许多中华料理餐厅都是那样用餐的。喔，原来是这样，我懂了——这样子摆盘，其实是这次晚餐的一项安排，目的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真不愧是鸠子，好体贴喔。</p><p>「不是的。」</p><p>一道声音响起。</p><p>鸠子毫不客气地否定：</p><p>「我做今天这些菜并非出于那样的意图。这几盘菜都是做来让一个人食用的。」</p><p>「啊，这样啊？等等，可是这样的话，我们之中的一人不就吃不到今天的晚餐……喔——这样啊，我懂了。鸠子天打算不吃晚餐是吗？是因为你在减肥，还是有什么其他理由？」</p><p>「不，我没有减肥的必要。不做那种事，我的身材还是可以维持得很好。」</p><p>「……嗯，那么意思就是？」</p><p>「请放心吧，我没有漏掉少爷的份，还是有为你准备特别的料理。」</p><p>啊，原来如此，真是太好了——</p><p>我刚才瞬间为自己可能没有饭吃的情况恐惧了一下，不过鸠子的没人性似乎还不到那个地步。</p><p>「少爷身为平和岛家的候选继承人，为你管理营养是我这个女仆的职务。我是绝对不会让少爷饿肚子的。」</p><p>做出那样的保证后，鸠子起身回到厨房，看来是要把我的什么「特别料理」端来。</p><p>哎呀哎呀，鸠子还是有些优点的嘛。说真的，我因为家庭代工最后的成绩不甚理想，对收入没有多大贡献的关系，对可能没饭吃的遭遇还是多少有些觉悟。鸠子的帝王学告诉我「不工作的人就不应该吃饭」，就算不理会帝王学，没有工作的人也没什么道理去要求太多。</p><p>好啦，就看她到底会端出怎么样的奢华料理。老实说，我现在已经坏饿了，不论什么料理我都有自信能够吃得津津有味！</p><p>「让你久等了。」</p><p>鸠子再次端着托盘回来，将料理摆在茶几上。</p><p>我则怀着流口水的狗一般的心情检视那些料理。</p><p>吐司边。</p><p>水煮蛋。</p><p>牛奶。</p><p>没了。</p><p>「……鸠子，请问一下……」</p><p>「什么事？」</p><p>「就……只有这些？」</p><p>「敬请放心，不只这些。」</p><p>「啊，这样啊，太好了——我差点以为今天的晚餐要被迫靠道些寒酸的东西来解决呢——」</p><p>「我另外还确实为你备妥明天早餐和午餐的吐司边、蛋与牛奶，请你尽情享用你今天的分额。」</p><p>「呃，我是没担心明天的事。应该说，让我担心的因素刚才似乎又增加了一个。咦，等等？明天一样是吃这个？」</p><p>「如果你不喜欢水煮蛋，可以换成荷包蛋或欧姆蛋。」</p><p>「呃，我的问题不在这一点。」</p><p>「我也不是不能将蛋、牛奶和吐司边凑在一起做法式吐司。」</p><p>「呃，就说不是那种问题了。」</p><p>「到时候，我会为你加很多的奶油和砂糖。」</p><p>「啊，那倒不错，我好像还满想吃的……呃，也不是那个问题。」</p><p>「大家主曾经说过，人要过适合自己高度的人生。」</p><p>鸠子做了一个开动的动作后，自个儿将筷子夹向凉拌碎豆腐油菜花，并神色如常地开口说：</p><p>「有着丰盛成果的我吃美味的食物，做不出成果的少爷吃寒酸的食物，这样的发展很自然不是吗？」</p><p>「呃，你这么说也没错，这个道理我也能全盘接受。但你想想，不管怎么说，你都算是我的女仆吧？」</p><p>「吃好吃坏凭的是实力和成绩的高低，而不是地位的上下。」</p><p>「嗯，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我完全无话可说。不过还是跟你想打个商量，能不能稍微开恩一下？我好歹是财团的候选继承人，要是饮食生活糟成这样，应该会产生一些问题吧？」</p><p>「财团之首平和岛源一郎家主到了现在，飮食生活基本上还是过得很朴素喔。」</p><p>「你这样讲得我越来越没立场辩驳，而且我直到不久前也都过着极其普通的饮食生活，所以简朴的饮食生活对我而言不成问题。只不过，是不是能请你至少分一点你的晚餐给我？」</p><p>「</p><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但那样就无法树立教育典范。」</p><p>「唔唔。」</p><p>「另外，这晚餐确实是很寒酸，不过从营养学的角度来说，吐司边加蛋加牛奶大致上已经足够，就请你安心享用这粗糙的飮食生活吧。」</p><p>口若悬河，对牛谈琴。</p><p>不管我怎么说破嘴，她都只会挂着一张冷冰冰的脸加以拒绝。</p><p>鸠子的没人性确实没那么夸张，她只是很普通地没人性而已。过分，太过分了。</p><p>*</p><p>用餐时间结束后，斯巴达教育的时间再次降临。</p><p>除了非学不可的经济财务知识外，从礼节仪礼的基础到平和岛家的源起和人际关系，都是上课的内容。这些内容包罗万象，而且进度极快。我得使尽吃奶的力气，才能一边承受着鸠子老师的责骂，一边死命追赶进度。就像专门养来取鹅肝的鹅一样被大量灌输知识，大脑的线路全部几近短路。</p><p>但在被压榨到极限之后，我和鸠子一起前往附近的澡堂。</p><p>即便是和女孩子一起去洗澡这种令人坪然心动的状况，对于已经彻底身心倶疲的我而言，根本构成不了任何诱惑。我几乎是靠着本能洗了洗身体，泡一下大浴缸，然后当鸠子喝咖啡牛奶时，我只是在一旁喝个温水凑和。最后对于和刚洗完澡的女生肩并肩走在一起这种令人兴奋的故事发展，毫无反应地回家。</p><p>嗯，到这时候我才发现……</p><p>接受鸠子流斯巴达教育的洗礼，逐渐变得麻木不仁的我就好像意识没在运转似的。根本没有想到接下来还有着「一起出去洗澡」这么一个让人觉得可爱的项目。</p><p>「好了，为了应付明天的挑战，我们睡觉吧。」</p><p>鸠子两三下铺好棉被，做完一切睡前准备后，按照惯例带着一副难以理解其想法的表情说：</p><p>「原本照理来说，一个想要站在平和岛家巅峰的人应该犠牲睡眠的时间，努力修行。不过今天毕竟一切才开始，我决定将重点摆在养精蓄锐上。好了，少爷，请迅速就寝睡眠吧。」</p><p>「喔——呢，等等，请等一下。」</p><p>看见鸠子二话不说便要熄灯，我连忙制止她。</p><p>「什么事？你还没上过厕所吗？」</p><p>「不，我刚才已经去过了。不是这件事。」</p><p>「那就是那个罗？少爷是睡觉前一定要吃些什么的人吗？」</p><p>「据说有少部分的人真的是那样，但我不吃也行。刚才的那堆吐司边让我吃得很饱，所以也不是这件事——」</p><p>「那也就是说，少爷你是把房间的灯全关掉反而会睡不着的人罗？真是令人悲叹，你又不是小孩子。从省电费的角度来说，我们一样要将房间的灯全关掉，在完全的黑暗中睡觉才行。」</p><p>「不是啦！你听我说！」</p><p>看见鸠子想随便找个理由打马虎，我只好打断她说：</p><p>「我想问的是，我们有两个人要睡觉，可是为什么棉被只有一组？还有，为什么你不待在自己的房间睡，反而跑来我这里！」</p><p>对，就是这样。</p><p>即使鸠子现在仍然神色自若，现在这个地方照理是作为我寝室的房间，不是她在这个时候还能够继续待着的地方。</p><p>但身上服装已从女仆服换成睡衣的鸠子，却事不关己似的跪坐在榻榻米上面说：</p><p>「你要问我为什么的话，很简单，这理所当然是帝王学的一环。平和岛财团的家主在夜间让一、两位情妇侍寝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就有所动摇，我就不得不说你还无法独当一面了。」</p><p>「什么话，我根本没有动摇好吗？鸠子说要和我一起睡，我当然欢迎，而且是盛大欢迎！能和你这么漂亮的人睡在同一条棉被上，身为男人，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p><p>「这句话真是令人安心，我身为你的教育专员，听了也很高兴。」</p><p>「什么啊，那么我们的想法就一致罗。你必须和我一起睡的理由，以及我对于和你一起睡这件事也毫无异议。这就是所谓的供给和需求达成一致是吧。这可是经济原理中，最理想最幸福的状态呢。」</p><p>「正如你所说的。看样子少爷已经开始融会贯通了一些帝王学，真是太好了。」</p><p>「……不过还是老规矩吧？我们两个一起睡，如果我对你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会当场失去继承人资格是吗？因为我败给欲望或是什么的。」</p><p>「正如你所说的。看样子少爷已经记得我们每次必提的原则，真是太好了。」</p><p>鸠子一脸冰冷地回答。</p><p>果然是这样……这条限制还是在啊……</p><p>应该行动却不行动是男人之耻。我现在是力有未逮，遇到这种场面，我当然想使尽浑身解数，无奈情况不允许我这样做啊。</p><p>「话说回来，少爷，凡事都是有捷径的。」</p><p>「捷径？什么意思？」</p><p>「有一个秘技，既可以让你对我出手，同时又不违背帝王学的原则。」</p><p>「咦？有这种招式吗？」</p><p>「有的。」</p><p>说完后……</p><p>鸠子以四肢着地的姿势，慢慢爬到我的身边。</p><p>过程中仿佛一头锁定猎物的豹子般，没发出一点声响。</p><p>「如果你在卧榻上能让我彻底满足，无从发表任何不满的话，就没问题了。让女人的身心都感到满足，是一名男仕最重要的工作，也可说是帝王学中的一项必修技能。」</p><p>她的身上，飘着刚洗完澡的洗发精香味。</p><p>或许是先前入浴的影响吧，她的脸颊有些泛红。</p><p>睡衣的领口处，可以瞥见深深的乳沟。</p><p>我不禁咽了一口口水。</p><p>「如何呢？」</p><p>「嗯，唔……这个……确实是很有魅力的捷径。」</p><p>「我说得没错吧。」</p><p>「它是很具魅力，不过难度也很高吧？感觉像是一不小心就会失足倒栽葱，滑落谷底的险恶山路。」</p><p>「正因为危险且困难，才有加以挑战的价值。行走在平坦无障碍的路上，哪有什么魅力可言？」</p><p>「呃，你说得也没错啦——」</p><p>「再者，一名想要挑起平和岛大梁的人，今后应该也会遇到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的情况吧？仅因这点小风险就踌躇不前，会令人觉得前景堪忧的。」</p><p>「不过，鸠子刚才是说要确实让你感到满足。那么，要是我无法让你满足，会有什么下场呢？」</p><p>「若是那样的情况，当然就按照我们的老规矩。」</p><p>失去成为平和岛接班人的资格——</p><p>也就是当场从这场候选继承人竞赛中淘汰，和平常一模一样。</p><p>「好了，少爷，如何是好呢？」</p><p>「这个嘛，呃，嗯……老实说，你的提议真的很有魅力。」</p><p>「我说得没错吧。」</p><p>「不光是这个提议，鸠子本人也很有魅力。」</p><p>「你说得完全正确。」</p><p>「所以我的一颗可爱少年心，此时正剧烈地亢奋紧张，剧烈到连想要抑制这股热血沸腾的兴奋感都觉得困难。」</p><p>「对于青春期的青少年来说，这是极为正常的反应，请你堂堂正正地亢奋吧。」</p><p>「不过这种事情对我来说毕竟是第一次，我没有任何自信可以让鸠子感到满足。因此，我们将这个机会保留到下次，你说好不好？」</p><p>「这还真是令人悲叹。」</p><p>鸠子瞪大眼，动作夸张地叹了一口气。<span id="chapter_last"></span><p>不管从哪个方向，以何种角度来考虑，我能施展出让鸠子满足的技巧的可能性都是微乎其微。即便多懂得一些相关知识，我在经验方面只有一张白卷，因此现在除了战略性撤退外，别无他法。</p><p>她要叱责我，我也只能无奈接受。就算现在当场被判定失去资格也无话可说——我心中如此想着，但此时鸠子却说出一句令人意外的话：</p><p>「不过，我其实能够理解。我知道少爷之所以不对我下手的理由。」</p><p>「嗯？理由？」</p><p>理由当然是我看不到任何的胜算。还有就是，鸠子并非我这个不成熟的家伙可以随便出手伤害的对象……不管怎么说，我并不是有什么太特别的理由才不下手的。</p><p>「少爷之所以不对我下手的理由，便是——」</p><p>鸠子一边说着一边起身，走向我房间的壁橱，那里仍丢着我还装在纸箱里面没有拿出来的搬家行李。</p><p>……唔呃。</p><p>不会吧，应该不会吧？</p><p>鸠子的手此刻正伸向我的纸箱，难道她已经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了……？</p><p>「这些东西吧？」</p><p>鸠子说着，将纸箱里面的东西翻出来。</p><p>藏在里面的是好几片录影带、CD-R和DVD。每一片都是我个人珍而重之的秘密收藏……想不到它们会在这里被强迫性地曝露在世人目光中！</p><p>「实录·突击拍摄素人搭讪Part5。」</p><p>而鸠子则一如往常地带着漠然的表情，朗读出我那些收藏品的片名。</p><p>「搭讪之神·锁定拥有剔透白皙肌虏的素人。」</p><p>「唔呃。」</p><p>「超奇迹素人搭讪·精华摘录篇——只挑精彩片段的优质特集。」</p><p>「噫——」</p><p>「素人完全制霸·让你见识搭讪的极秘技巧。」</p><p>「啊噫——」</p><p>「素人辣妹搭讪——彻底爱上那黑颜女孩Love Heart。」</p><p>「呜噫——」</p><p>住……住手！</p><p>不要一脸冷静地公开我珍藏宝贝们的名字！我不期望玩这种游戏！</p><p>「这些就是被称为『搭讪A片』的类别吧？」</p><p>看着此时因为精神创伤而动弹不得的我，毫无慈悲心的女仆冰冷锐利地指出：</p><p>「你的兴趣偏颇得还真是彻底，而且全部都是素人A片……你对更一般的女优A片都没有兴趣吗？」</p><p>「不，怎么可能没有！应该说，我一开始看的全是那些！再说，我的朋友全一喜欢那类A片的家伙，所以大家传来的都是那一种！」</p><p>「换句话说，少爷你喜欢的是东挑一个西试一个，和各式各样的女人大做特做？」</p><p>「呃，你那是误解！请不要把现实和幻想混为一谈！我们只是从那种色色的影片汲取一些美梦，绝对没有真的想加以实行的念头！」</p><p>「附带一提，我个人最喜欢的是『搭讪之神·锁定拥有剔透白皙肌肤的素人』里，第三位登场的短发模特儿。」</p><p>「啊，我也有同感，那个女生真的很色呢——呃，等一下！你怎么会连内容都那么清楚！」</p><p>「话说回来，这件事还真是令人悲叹。」</p><p>鸠子对我的质问充耳不闻，很做作地叹了一口气：</p><p>「想不到你会因为沉迷于这种东西，而放掉我这个近在你眼前，看起来如此美味可口的猎物。这对一名男仕而言可是很严重的事态。」</p><p>「不，我才没沉迷到那地步。我自认快乐得还颇有节制。」</p><p>「一直靠这种东西处理性欲，到了紧要关头可是会不能用的喔。」</p><p>「喂喂，请不要这么瞧不起我好吗？我一来没有不能用的情况，二来刚刚没对你下手，完全是基于我的个人意志！」</p><p>「但不管怎么说，一天五次还是太多了点。」</p><p>「等等，我才没有那么多次！顶多三次好吗——呃，你在跟我讲什么？我要说的不是那个！」</p><p>「我不会不准你看这个……」</p><p>鸠子不理会我的抗议，径自继续说：</p><p>「少爷毕竟是青春期的男生，自然而然会对这码子事抱持兴趣，甚至可以说，你这样是很健全的。」</p><p>「对，没错，这样很健全，我没有做什么坏事。」</p><p>「而喜欢各种不同口味的女性，打算多方涉猎的想法，以帝王学来说也不算错。一名男仕如果只拥有一名女性便感到满足，那样也算是一种见识狭隘……正如『英雄本好色』这句话所说，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男仕，往往都喜欢坐享齐人之福。」</p><p>「嗯嗯，你说得没错。每一个男生心中都怀着那样的梦想……我的收藏只是那梦想的一个小小具体表征罢了。」</p><p>「因此，我要将你这些收藏全部没收。」</p><p>「为什么——————————————————————————————！」</p><p>听到这冷酷又和先前对话内容截然相反的决定，我不禁大声哀号。</p><p>为什么要那样？按照我们先前的交谈，不是应该可以通融一下的吗？</p><p>「你问我为什么……」</p><p>鸠子一脸事不关己地说：</p><p>「我只能说，这是我的专断独行。」</p><p>「只凭专断独行就要没收我的收藏？没收走我多方网罗，使尽各种手段才到手，重要性仅次于生命的我的收藏？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心血才搜集到这么多片的吗？如果你无论如何都要没收，先把我这些年来让给朋友们的便当菜给还回来！」</p><p>「我不知道那些来龙去脉。总之这些东西我没收了，这件事已成定案。」</p><p>「我提出异议！请说一个让我有办法接受的理由。」</p><p>「我已经说过，这是我的专断独行，根本没什么能让人接受的理由……不过，硬要说的话是有一个。」</p><p>「有哪一个？」</p><p>「大概就是你的收藏之中，没有半片女仆A片。」</p><p>「还真的是专断独行耶——！」</p><p>这就是所谓的强制行使公权力。</p><p>这个决定仅尊重鸠子一个人的意志，这种行为除了蛮横之外，还能称作什么？</p><p>「抗议！我坚决表示抗议！我不能因为这种事就失去我可爱的收藏们！」</p><p>「是吗？那么这样吧，你今后在收藏时，除了搭讪A片外也一起搜集女仆A片，那我可以重新考虑一下。」</p><p>「我无法接受你那个要求！基本人权有保障我们个人的宗教自由！我绝对不会割舍我对搭讪A片的热爱！」</p><p>「那么这样吧，你在自慰的时候，一定要拿我当想像的对象。答应这点，我就重新考虑。」</p><p>「除了宗教自由外，想像的自由也是受保障的！我绝不让任何人擅自阆入我的想像之中！」</p><p>「你很任性耶，我都已经妥协到这地步了。」</p><p>「还不是因为你的诸般强硬措施，把我逼到没有妥协的余地！」</p><p>我的全力抗议让鸠子也一时束手无策。</p><p>太奇怪了。</p><p>为什么我非承受这样的责难不可？</p><p>这世上应该有很多更变态的兴趣吧？只因为喜欢搭讪A片就遭到迫害，是能忍孰不能忍……咦？你说问题不出在这里？</p><p>「这件事没有那么严重吧。」</p><p>鸠子一脸傻眼地看着我。<span id="chapter_last"></span><p>。」</p><p>「你犯了禁忌，这是不能说的啊！」</p><p>鸠子斩草除根地砍掉我心中最后一丝希望。</p><p>这女生真的打从心底没人性！</p><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