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章

<p>话说回来，可能很多人都已经忘了，我虽然相貌平平，好歹也是在私立莺谷学园学生会中担任书计一职的人。</p><p>至于学生会会长和副会长，就是众所皆知的平和岛鸠子和凤杏奈。</p><p>想必大家都对鸠子策划发起的政权交替记忆犹新。本校园的学生自治管理，便是由以上三名执行干部负责统筹营运。</p><p>「可是我们缺一个会计耶。」</p><p>某日放学后——</p><p>我在学生会办公室里如此表示。</p><p>专心致志于自己工作的鸠子和杏奈抬起头，看向我这边。</p><p>「鸠子、杏奈和我三个人，凑齐了学生会所需的会长、副会长和书记等三个职务。正常来说我们还可以增添一个会计，可是我们学生会却没有这项职务的负责人。」</p><p>「现在提这个做什么？」</p><p>杏奈耸耸肩表示：</p><p>「本期学生会没有会计的情况又不是现在才开始。我当会长的时候就没有特别任命谁了，何况即便当时只有我和平和岛两个人，学生会的营运还是没出什么问题呀。」</p><p>「嗯，你说的是没错。」</p><p>私立莺谷学园有很大一部分的经营运作倚赖着学生的自治管理。</p><p>换句话说，学生必须扛起的责任和负担也相对比较多。从这个角度来看，身兼副会长和会计两种职务的杏奈真的很厉害。</p><p>「但是，你不会觉得增加人手还是比较好吗？」</p><p>「为什么？」</p><p>「因为那样子工作会比较轻松啊。现在几乎所有工作都是杏奈在负责，这样很累不是吗？」</p><p>「不会啊，我已经习惯了。做两个人或三个人的事，花的力气其实差不多。」</p><p>「嗯，杏奈，你真的很厉害，竟然能把这种事情讲得这么轻松。」</p><p>「嘿嘿，我很厉害吧？」</p><p>「不过增加人手、分摊工作还是一定比较轻松吧。基本上会计的职位从缺，会让学生会没有办法正常营运，既然这样，我们还是该多找一个人对不对？」</p><p>「等等，你给我等一下，这是什么意思？」</p><p>杏奈露出不悦的表情：</p><p>「你这个说法，感觉像是在说我工作的效率不好耶。」</p><p>「不不不，没有那回事！跟你想的相反，我不是称赞你很厉害了吗？」</p><p>「哼，可是你还是有低估我呀。我把学生会的工作打理得井井有条，而且还游刃有余，所以压根儿没必要再添加人手。学生会如今已经掌握在平和岛鸠子这个危险女人的手里，增加成员岂非是要再添乱子？」</p><p>「这样啊……」</p><p>「少爷，我帮你解读一下她的意思。」</p><p>一旁的鸠子插话进来。</p><p>她老早便重新继续原先的工作，一边看着资料一边表示：</p><p>「凤杏奈希望学生会的人数能尽量维持在少数。当然，即便她如此表示，她应该没打算自己一肩扛起学生会所有的营运。她或许有这个能力，但她的目的既非夸耀自己的能力，也不是想证明自我。」</p><p>「所以换个方式来说…？」</p><p>「总面百之，凤杏奈不想要她和最喜欢的少爷在一起时受到干扰。我当上会长之前，你们会只有两人负责学生会的运作，理由明显便出在这里。」</p><p>「喂——」</p><p>杏奈顿时变得满脸通红：</p><p>「鸠子，你别胡说八道好吗？我根本就没有那种想法！」</p><p>「喔，那么我倒想问问，正常来说一个学生会应该由会长、副会长、会计和书计等至少四名成员组成，为什么你会只想靠自己和少爷两个入来经营学生会呢？能说明一下理由何在吗？」</p><p>「只……只有我们两个又没什么太特别的理由！只是适合作学生会干部的人，碰巧只有平和岛一个而已！」</p><p>「就连才转学过来不久的我都知道，这问校园里有很多优秀的学生喔。你的意思是，他们的能力不足？」</p><p>「我、我的意思是——和我交情比较好，同时又堪大任的人只有平和岛一个！」</p><p>「是吗？我随便举个例子，和你交情也不错的鸭川太一不就是一个人才吗？不论是从人望还是从能力评判，他都具有十分良好的条件。他在足球社获得正式球员的位置，学长学弟也都很信赖他，成绩以体育建将来说也相当好。综合判断，他应该比我家少爷更有资格进学生会吧？」</p><p>「鸭、鸭川的社团活动很忙，还说什么『我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不太想过来学生会这里。嗯……总之那些事情不重要啦！」</p><p>「不论如何——」</p><p>杏奈仍想继续辩解，但此时鸠子打断她的话：</p><p>「学生会干部组成不均衡这一点，我之前其实也有思考过。既然今天碰巧谈到这件事，就来招募一名新的学生会干部倒也不错。」</p><p>并如此表示。</p><p>我个人是觉得「既然这样，那就这么办吧」，不过——</p><p>「咦咦？等等，等一下！」</p><p>杏奈却瞪大眼睛站起来：</p><p>「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维持现状不好吗？学生会的运作不是一切正常，完全没有问题吗？」</p><p>「这样子也不对吧？凡事都有一个应该要有的形式，如果因为此刻没问题，便放任非常规状况继续存在，可能有一天便会发生致命性的问题。这种类似放着小感冒不管，最后演变成肺炎的事情可是多如牛毛。」</p><p>「这种小事有需要这么在意吗？我们只要谨慎一点，不让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就行了，而且我也为此付出充分的心力不是吗？」</p><p>「嗯，你说得没错，只要彻底役使你，让你做牛做马，学生会或许还是可以运行如常，不发生任何问题。」</p><p>「没、没错呀，只要我的工作量提升为两倍就行了……等等，你该不会是想诱导我说出这句话，然后再把我的工作增加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夸张地步吧？这种诡计是骗不倒我的！」</p><p>「少来了，我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只是在担忧你现在的工作负担过重，为你感到忧心而已。」</p><p>「……你以为我会相信这句话吗？」</p><p>「信不信由你，我只是在阐述事实。」</p><p>「超可疑。你担心我，就像所有的万圆钞票都变成辛巴威元（注：非洲南部内陆国家的货币，因为通膨的关系导致其面额极大，一颗鸡蛋大概价值350亿辛巴威元）一样不可能。何况，这个问题只要你这个学生会会长多做些工作就能解决了吧？」</p><p>这句话说得对极了，连在一旁听两人对话的我也如此觉得。</p><p>鸠子发挥卓越的政治力当上学生会会长是很好，但她的工作态度实在很难以勤奋两字来形容。她将一大堆杂务都扔给底下的副会长杏奈处理，自己顶多盖个核准的印章而已。就连刚刚她专心阅读的资料，也是平和岛财团相关企业的资料，和学园事务扯不上任何关系。</p><p>「嗯，也是。」</p><p>鸠子接纳杏奈的抗议，手指抵着下巴，一边思考一边表示：</p><p>「你的意见多少有些道理。确实，只要我有做事就不会有问题。」</p><p>「哼，完完全全就是这个道理，不然学生会的成员干嘛从两人增加成三人啊？之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们两个还不是用得好好的？既然你硬是把自己插了进来，就得做出相应的成果，否则谁能接受啊？」</p><p>「说得对，你的主张很合理。」<span id="chapter_last"></span><p>有多到不行的改善空间罗！」</p><p>「你的意思是，要我拿出真正的实力来工作？」</p><p>「没错！说来是让人有些不爽，但只要你认真起来，应该一个人就能包下学生会的所有运作了吧？谁管你财团那边的工作忙不忙，总之请你克尽学生会会长的职责！」</p><p>「嗯……」</p><p>遭到弹劾的鸠子，闭上眼睛认真思考。</p><p>「凤杏奈，你说得对，你这番话我感同身受。」</p><p>「咦？」</p><p>「我说的是你希望以最妥善的形式来经营学生会这个组织的心意，找已经切身感受到了。事实上，我的确没在做学生会的工作，而且认真起来也确实有办法独力撑起整个学生会。即便这中间有些个人因素，至今尚为对学生会做出任何贡献确实是我的过失。我今后会好好反省自己如何让事情演变至今，并改变行动方针。你觉得这样好吗？」</p><p>「——对、对呀，就是这样！鸠子，你变得稍微能沟通了耶！」</p><p>杏奈笑颜逐开，态度自豪地说：</p><p>「你要是一开始就这样乖乖配合，我也不用吹毛求疵地弹劾你，我们也就不需要争吵了！嗯，今后视你的态度，说不定我也可以考虑一下——」</p><p>「因此我决定，凤杏奈，我从今天起便解除你的副会长职务。」</p><p>「——要不要和你当朋友……呃……啊？」</p><p>转眼问，整个局势彻底翻盘。</p><p>「等等，什么？你在说什么呀？」</p><p>「嗯，从你的智商来考虑，我刚才的表现方式或许有点难解读，真是抱歉。那么我就换个黑猩猩应该也能懂的简单讲法重说一遍吧。杏奈，你被炒鱿鱼了，以后不需要来学生会了。」</p><p>「这……等等，为什么要这样？我根本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p><p>「伤脑筋，更简单的表现方式，我只想得到用肢体语言。看样子还是得像教导不听话的狗儿一样，让你不是用脑袋，而是用身体牢牢记住。」</p><p>「等、等一下，不要！右手不要举得这么高啦！」</p><p>杏奈尖叫出声，采取抵挡的姿势：</p><p>「你要把理由说清楚！告诉我，为什么刚刚的交谈会演变成这样的结论？」</p><p>「嗯，我极度怀疑你的解读能力是否能听得懂那逻辑……算了，即便应该是白费工夫，我还是说明给你听吧。」</p><p>鸠子维持一贯的扑克脸，耸了耸肩说：</p><p>「只要我认真起来，一个人就能包下学生会所有的工作——换句话说，学生会不需要除了我以外的其他成员。况且让你这个胸部发育嚣张的女人待在学生会办公室，我还得遭受物理和精神两方面的压迫，导致本人的大脑活动呈现显着的低落倾向。所以如果我真的认真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将你逐出学生会办公室。」</p><p>「那是什么歪理啊？这种事和胸部大小有关吗？再说，就算你一个人便能完成学生会的所有工作，借助他人帮忙还是比较有效率吧？尤其是我不久前还担任学生会会长，是个最适当的助手人选不是吗？有什么道理非得先炒我鱿鱼不可？」</p><p>「没道理，就只是单纯不想借助于你罢了。」</p><p>「只是个人的喜好问题？」</p><p>杏奈气得面红耳赤，用力拍了拍桌子：</p><p>「既然这样，那你也不需要平和岛罗！既然你一个人什么事都能做，少掉书记应该也不成问题吧！」</p><p>「不，我会请少爷继续留在学生会里。」</p><p>「为什么？」</p><p>「因为我和少爷得两人独处在学生会办公室，精进于帝王学的传授。我工作的态度与方式本身就是一种示范，少爷得将那一切都烙印在视网膜上，并加以学习。即便是用这个理由，我也非得让少爷留在学生会里。」</p><p>「嗯，唔唔……这理由对你来说还算正当……我有点难以反驳——」</p><p>「以上说的统统都是藉口。我真正的打算是藉由两人独处于密室的机会好好亲热一番，尝试各种能够做的事情。」</p><p>「你竟然当场换一套说词！你干嘛故意这样拆自己的台，让自己难堪啊？」</p><p>磅砰！</p><p>可怜的书桌，再次遭到暴力攻击。</p><p>「那种理由哪可能得到认可？你在想什么呀！再说，那个什么帝王学的，你可以回自己家里进行啊！你们都已经住在同一间屋子里了！」</p><p>「嗯，确实如你所说，在自己家里进行真的是好处多多。」</p><p>「对啊！」</p><p>「虽然在学生会办公室进行有一种违背道德的刺激感，让人难以割舍，但在较具主场概念的自家进行确实比较自由，想怎么玩都行。在家里确实有着能够悠哉享受，不受任何干扰的好处，况且这次是第一次，采取较稳妥的作法或许或许比较有效。」</p><p>「为，什，么会变成在讲这个？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还是说，你是故意在耍我？我没说错吧？」</p><p>嗯，她是故意在要你没错。</p><p>但杏奈明知如此，还是一个不小心就被玩弄于股掌之间。从这一点来看，杏奈还真是彻底受制于鸠子。</p><p>杏奈还是一如往常地被逗好玩的耶。而且鸠子摆明就在玩弄她。虽然表情没有变化，她的眼神却透露出一股飞扬的神采。</p><p>「好了，算了，不如这样吧！」</p><p>咬牙切齿的杏奈大声咆哮，食指大剌剌指着鸠子说：</p><p>「鸠子，学生会应该由你负责的事务，今后就继续全部交给我！我会力求完美，以彻彻底底的高标准将你的工作处理掉！」</p><p>「喔？意思是说……你有这个能力？」</p><p>「哼，先前就算没有你的帮忙，我还不是一切都处理得好好的？我这次要玩真的，向你证明我到底有多优秀。你就好好利用在学生会的时间，要钻营财团的工作还是什么都随便你！」</p><p>「嗯，原来如此。」</p><p>鸠子大力点头：</p><p>「凤杏奈，你挺大放厥词的嘛。既然你把话说得这么满，我相信你能做出让我十分满意、无从挑剔的表现。我这样诠释对吗？」</p><p>「你那样想最好！你的诠释完全无误！」</p><p>「我了解了，那么就让我拭目以待，期待你的能耐。等到你圆满地做出一番成果，</p><p>我会对你刮目相看的。请你全力以赴。」</p><p>「你这句话我记住了！好，我现在马上就工作，要从什么地方开始呢？」</p><p>话一说完，斗志昂扬的杏奈马上拿起一大叠卷宗处理。<sp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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