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终章

七月七日。这一天是星期六，也是我们高中生的假日。平常我们都在家里休息或练剑，但今天……「真是的，为什么假日还得来学校呀？」千羽学园第二校舍屋顶。四天前的战场——第一校舍屋顶，目前正由灰原家派来的建商进行修缮，所以我们今天改在这里谈话。「小青，别抱怨啦。既然七海指定这里当作协商地点，我们只好来啊。」在最后一枪那一战后，七海坦然认输，毕竟「革命军」已全军覆没。虽然「四枪奏」和艾莉丝还在，但在那种情况下无法再战。然后，雪奈也走了。她说「这次欠小真真一个人情」。我想，她大概很感谢真由香阻止了她的家人。之后艾莉丝醒来，她说「四枪奏」上已感受不到雾谷雪哉的残留思念。到头来，我还是对雾谷雪哉这个人一知半解……下次再请梨央姐谈谈往事吧。「话说回来，梨央姐，魔女遗产上头的残留思念消失后会怎么样？会变得无法使用吗？」「不会。『四枪奏』原本就具有意志，八成会转换过去吧。雪哉先生的遗愿是跟过峰家的人全力一战，所以跟真由香打完后，他就心满意足地消失了。」「嗯……『四枪奏』的意志会不会跟『月华冰刃』一样是个怪胎啊？」「啊，对喔，真由香跟『月华冰刀』对话成功了。问你喔，深层对话室里的真由香，是不是全身光溜溜的？」「唔～～～～～这、这……」呜～～～～～～真由香咬紧下唇，微微瞥向我。呃，你看我也没用啊。不过……当时的情景，确实深深烙印在我眼底。小青和真由香。一丝不挂的两人，那不成体统的模样……「哎呀，我迟到了吗？」此时，屋顶入口处传来清脆的嗓音。雾谷七海。身穿千羽学园制服的她，优雅地伫立在七月的天空下。「慢死啦！还有，从屋顶大战的隔天起，你就一直跷课对吧？」「呵呵，抱歉啊，姐姐，因为我有很多事情不得不处理。」「处理？」「这个嘛……接下来我要讲的就是这件事。」语毕，七海直直凝视着我们。「雾谷家跟过峰家，在此结盟。」「咦……」我顿时语塞。那不就代表……「……七海小姐，换句话说，过峰家跟雾谷家此后将并肩作战吗？」「是的。我们雾谷家在前几天的战争中败北。『革命军』全军覆没，战力只剩下艾莉丝和『四枪奏』。凭这样的战力，不可能赢得了拥有两项战斗型『Ⅸ』的过峰家吧？」「即使如此……你这么轻易就和过峰家结盟，这样好吗？过峰家和雾谷家可是已互斗了五十年，雾谷家的人不可能轻易接纳……」「呵呵，这点不必担心，因为前阵子我已经和梨央小姐共同说服雾谷家的人。」「咦……和梨央姐一起？」「嗯，我可是耗费一番苦心呢。」「喔？顺便问一下，你们是怎么说服的？」「呃，总之就是简单告诉他们，『过峰家和雾谷家的战力已在这场战事中大幅拉开，只要我这个当家一下令，就能轻松毁掉雾谷家』。」「这怎么听都是威胁啊！」这算哪门子说服？根本就跟拿枪逼别人把钱交出来一样。「反正能结盟就好，七海也答应了。」「是呀。我们打输了，所以——我会放弃那项心愿的。」「七海……」身为魔女遗产的她，一直无法离开这座音原市，因此非常渴望自由。她希望能离开这座城市，亲眼见识七海：「不过……这一回，我倒也不是毫无收获。」「……咦？」意料之外的话语，令我不禁反问。只见她嫣然一笑，说道：「这一战令我领悟许多事情。虽然我确实很渴望自由……但是，我发现还有比那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事？」「是的，兄长。我确实很想离开这里去看看世界，但是一个人去是没有意义的。我想和自己重视的人……和家人一起见识世界，这才是我要的。因为，那样绝对比较好玩嘛。」「…………」「因此，即使这回只有救出艾莉丝，也够令我开心了。再说，虽然这座城市比世界狭小得多……却有兄长和过峰家的人们，以及……姐姐。只要有你们在，找想日子一定不会无聊。」七海调皮地说道，欣然一笑。……啊，原来如此。或许，七海已经找出答案了。自由与家人，到底该选择哪一边？七海所选择的是——「如此这般，我要向大家宣布一件事。」「咦？」七海无视大惑不解的过峰家成员，望向自己方才走过的那扇门。来者是——「七、七海大人……」灰发少女——雾谷艾莉丝。不过，她穿的不是形同注册商标的女仆装，而是千羽学园的女生制服。「…………」呃，这该不会是……「从今天起，艾莉丝也是这所学园的学生罗。」「我就知道！」「这还用说吗？我这几天就是在忙着说服雾谷家的人，以及办理艾莉丝的转学手续。附带一提，这孩子也跟我们同班。我已经把她的断臂治好了，这孩子还是得陪在我身边帮我打理一切才行。」「……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那家伙可是『骨灰人偶』，而且我看她应该不了解这时代的文化……」「哎呀，姐姐不也半斤八两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呀！」唔～～～～小青低吼着瞪向七海。反正……七海应该会教她念书吧？女仆艾莉丝光是穿着制服，看起来就很像样了……「干、干什么？臭狗！不准盯着艾莉丝看！」「啊，抱歉，不过我觉得你穿这样很好看喔。」「唔……不、不准盯着艾莉丝……」「可是，艾莉丝不是在上一战中被兄长看过裸体了吗？」「唔～～～～～～～～七、七海大人！」艾莉丝面红耳赤地大叫。对耶，当时艾莉丝的衣服被最后一枪的火焰烧光，所以我们自然看过她的裸体……「哇～真不愧是冬夜，好一个裸体大师啊。」「……喂，梨央姐，不要帮我取那种外号！」「这么一说我才想起……在废弃大楼战斗时，雪奈的衣服好像也被第二枪烧光了。也就是说，冬夜在短短数天内看过两个女孩子的裸体……」「小青！拜托你别火上加油好吗？」看来我今年的运势，毫无疑问是女难连连。呃，不过旁人看了大概只会觉得我这家伙超幸运的。「哎呀，大家的裸体都被兄长看光了吗？真没办法，那么我也……」「不、不行啊，七海大人！艾莉丝不赞成您对这只臭狗宽衣解带！」「就是啊，七海小姐，怎么能在校内做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呢！」「可是，真由香小姐也在深层对话室中让兄长看过裸体，不是吗？」「那、那那那那是为了救出艾莉丝小姐，我是不得已的！话说回来，你找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讲这种事吗？」真由香摇曳着头上的缎带抗议。七海闻言呵呵一笑，然后：「好，那就进入正题吧。」她从制服口袋中掏出一本古老的笔记。「『红柩』，那是……」「没错，这是笔记型魔女遗产，遗产No.77『魔女手记』。它的能力是『指定阅读』，简单说来，就是只有魔女指定的人能看见这本笔记上的文字，那就是——魔女本人、我以及姐姐。」「这个嘛……莉莉连一次都没让我看过那本笔记的内容。既然它在你手上，那表示……」「是的。『魔女手记』是由雾谷家保管，也就是说……魔女将它托付给我。姐姐曾和魔女共度十六年的时光，我却只见过她一次，所以，魔女才会将自己的遗物留给我吧。」「啊……等等，你之所以知道『骨灰人偶』的制造办法跟『魔狼』害怕纯银武器的弱点，该不会是……」「当然是因为『魔女手记』里头有记载罗。此外，上头还写着『使用我的骨灰制造骨灰人偶也无妨』……　　想，或许魔女是希望我为自己制作家人吧。」「七海大人……」七海身旁的艾莉丝，温柔地握住她的手。那么……艾莉丝是唯一一具成功的作品罗？「骨灰人偶」。为了让七海拥有家人，魔女将「魔女手记」留给她。艾莉丝之外的「骨灰人偶」，其中一具遭雪奈掠夺，剩下的已全封印在七海和小青体内。幸存下来的，只有拥有自我情感的艾莉丝……「好啦，重点来了。」七海话锋一转。「这本『魔女手记』的最后记载……换句话说，魔女临死前写的那部分，有一点令我很在意。」「……令你很在意？」「没错。最后是这么写的：『当魔女死后，必有人将魔女遗产散布在城市中。』」「什么……」……等一下。我们一直以为是因为魔女死了，她的收藏品——魔女遗产，才会散落在城市各个角落。难道说，实情并非如此？「七海，笔记中有提到那个人是谁吗？」「没有。魔女拥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或许连她也算不出那个人到底是谁吧。可是她也提到——我跟姐姐或许会遇到那个人。」「请、请等一下！魔女已经死了五十年耶，她却说小青跟七海小姐或许会遇见那个人，那么……「是的。换句话说，那个人可能年事已高……或者他跟我们一样是魔女遗产。」「！」七海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哑口无言。的确，如果此事是魔女遗产所为，那么一切都说得通。问题是，到底是谁做出活旭种事？「这下棘手了……会到处散布魔女遗产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的看法跟姐姐相同。那个『人』想必是唯恐天下不乱，才会到处散布魔女遗产，为音原市埋下战争的导火线。如今包含我跟姐姐在内的七项『Ⅸ』都已苏醒，更加速这场城市大战。」「加速……这话怎么说？」「很简单呀，冬夜。『Ⅸ』这九项魔女遗产，在所有魔女遗产中得到最多魔力，因此沉眠在城市中的其他魔女遗产很可能会被我们强大的魔力吸引，进而一一苏醒。」「这样啊……对了，七海是被小青苏醒所造成的连带效应唤醒的吧？我还以为那是因为你们是姐妹，可是……事实上，你是被『Ⅸ』之首——小青的魔力吸引，所以才会醒来吗？」「那么，想必其他魔女遗产也会跟七海小姐一样苏醒。如此一来……魔女遗产所引发的事端将会大幅增加。」「……嗯。而且我们的敌人不只这些。虽然昨天雪奈什么都没做就走了，但她终究是我们的敌人。她会暂时乖乖养伤……但一旦痊愈，我们跟雪奈势必得再度对垒。」众人不禁同声沉吟。看来，即使和七海之间的战争已经结束，和平仍暂时不会到来。五十年前散布魔女遗产的幕后黑手。即将一一苏醒的魔女遗产。雪奈，瓦伦泰。我们必须在强敌环伺下，继续进行蒐集魔女遗产的工作。「如此这般，我这个雾谷家当家有一个提议。」不知怎的，七海看似非常开心地开口。「——我跟艾莉丝决定搬到过峰本家跟大家一起住。」「…………」这一击令我为之冻结，其威力甚至比之前的最后一枪还强。……等一下。刚才那只黑心狐狸是不是讲了什么趦级离谱的话？「你、你没头没脑地在讲什么啊，『红柩』！」「就、就是啊！为什么七海小姐要来本家住？」我吓得当场愣住，小青跟真由香倒是战力十足。然而，七海依然不改冷静的态度。「哎呀，我觉得这主意很好。既然我们已经结盟，代表今后我跟艾莉丝会跟过峰家一同蒐集魔女遗产。可是，即使我们拥有三项战斗型『Ⅸ』，仍不能高枕无忧，因为我们的团队协调度是零嘛。」「唔……可是，我们总不可能一下子就变熟吧？」「小青说的没错。况且，就算没有七海小姐跟艾莉丝小姐，我跟兄长同样能蒐集『魔狼』。」「你、你说什么？『月华冰刃』的拥有者，你少得意忘形！艾莉丝也不需要你们的帮助！」「艾莉丝，你可是拜真由香小姐所赐才得救，好好跟人家道谢。」「七……七海大人……」穿着制服的艾莉丝先是沉吟一阵子，接着才别扭却有礼地说：「谢、谢谢您……」我想，这家伙只是对过峰家的人怀有戒心，心地应该不坏。可是，既然她说要跟我们住在一起……「也就是说，你想藉着共同生活来培养团队默契？」「答对了。我知道突然搬来住会弄得大家手忙脚乱，所以决定先暂时一周住个几天，再慢慢熟悉过峰本家的生活。附带一提，你们的当家——梨央小姐已经答应这项提议罗。」「喂……梨央！」「啊哈哈。抱歉啊，小青。这是七海提出的条件，我必须答应，否则过峰家与雾谷家就不能结盟。不过，既然我们今后要一起蒐集魔女遗产，还是得培养团队默契呀，对吧？基于以上考量，我觉得住在一个屋檐下挺好的。」「话、话是没错啦……唔～～～～」小青面露不满。这个嘛……忽然要跟她们一起住确实有点尴尬，毕竟前阵子双方才大打出手。「…………」不过，最后七诲还是没有杀害小青，而且选择与我们并肩作战。这么说来……七海其实是想跟小青增进姐妹情谊吧？「哼、哼，好啦。为了蒐集所有的魔女遗产，我就允许你们跟我们一起住。毕竟『魔女手记』在你手上……这也就表示莉莉认同你这个人。」「咦？姐姐，你是说真的吗？」「那还用说。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条件？」七海纳闷地问道。只见小青指向自己的妹妹说道：「七海」？「呃……姐姐，我能先请教你的理由吗？」「因、因为，『红柩——鸽血红』这个名字既长又难念嘛。你不是一直要我们叫你『七海』吗？再说……我们是莉莉所创造出来的姐妹……所以，我觉得应该稍微对你好一点……」「……姐姐，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吗？」「什、什么？七海。」「不，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觉得姐姐真是一个超级好懂的傲娇呀。」「你说谁是傲娇啊！」「接下来，我这个做妹妹的可得争气一点罗。」「我也很争气呀！对吧！你说对吧，冬夜！」「嗯、嗯嗯，对啊，喵青。」「我说过不准叫我『喵青』～～～～～～」喵青……不对，小青高声咆哮。我想，大概是七海持有魔女的遗物「魔女手记」，所以这丫头终于肯认她做妹妹。况且，小青跟七海一样沉睡了五十年，应该是最能了解她心情的人。「…………」除此之外，我觉得姐妹感情融洽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因为她们是一对姐妹——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不过，我想短期内她们还是免不了吵嘴吧。「……看来，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叹气着低语。我们几天前仍处于敌对状态，所以不可能马上打成一片，不过，只要茌些时间培养感情就好。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共同为蒐集魔女遗产而努力。「啊，差点忘记一件重要的事。」七海突然这么说，朝我走近。然后……拥有红色印记的少女，甩动着一头宛如最高级红宝石般美丽的秀发说道：「虽然我确实已经放弃自由，可是，我没有放弃兄长唷。」啾！说着说着，她朝我的脸颊印下一吻。「…………」……唉。我们的日常生活，铁定会比以往更加热闹、混乱。小青跟真由香被这一吻激得脸红脖子粗；艾莉丝掏出「四枪奏」，把枪口对准我；梨央姐咯咯笑着，满面笑容。至于七海，则手指抵着双唇，略显羞赧地扬起嘴角。而我，只能望着在场的室友们，担忧起今后的新生活。「真是的，七海小姐未免太突然了吧。」时间是下午三点。在千羽学园的屋顶上，穿着制服的真由香先是如此嘀咕，接着「唔……」地发出低吟。在屋顶上协商完毕后，七海跟艾莉丝随即回家准备搬来过峰家的事。当时，七海将「魔女手记」交给小青。小青缓缓翻阅一遍笔记后，便与梨央姐一同返家。如此这般，留在校内的只剩下我跟真由香两人。反正都来了，我们决定留在屋顶上使用魔女遗产对练。不过……真由香好像还是不赞成和七海与艾莉丝住在一起。「这个嘛，反正我们今后还是得跟她们一起蒐集魔女遗产，没理由不跟她们住啊。何况艾莉丝有『四枪奏』，七海则有治愈能力，有了她们可谓如虎添翼。」「呜……我觉得哥哥说的也有道理，可是……」真由香又低吟一声。对了，这丫头好像从以前就很怕生。大概是这样，她才会格外讨厌新成员加入吧？到时候，只好由我跟架央姐负责协调了。「另外……有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耿耿于怀？」「——是的，就是那个人对我们开出的条件。」「那个人……你说雪奈？」「是的。当初不是说，她会对我们提出条件，做为此次帮忙的代价吗？可是，我一阻止完最后一枪，她就匆匆回去。现在，她一定在思考要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所以……我们非小心不可。」真由香呢喃道。很可惜，我堂妹完全弄错了。因为——雪奈早已开出条件。是的，早在与七海决战之前，在她所住的大楼客厅中，她已对我说：『今晚我帮助过峰家的条件，那就是老兄你——赌上自己的魔女遗产，和我一对一单挑。』这是雪奈对我提出的条件。——也就是决斗。决斗时间订在雪奈的伤痊愈之时，我们将赌上自己的魔女遗产——「剑舞士之首饰」及「魔狼」，输的那方必须交出自己的魔女遗产。嗯，她没逼我无条件交出「剑舞士之首饰」已经很不错了，我想这就是雪奈当初所指的「尽量不狮子大开口」吧。这场决斗，绝不允许拒绝。若我拒绝雪奈，想必她会将目标转移至真由香或艾莉丝身上，既然如此，我只好亲自出马。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必须变得更强才行。」我脑中浮现与「革命军」交手的情景。那时候，我的意识差点被「剑舞士之首饰」占据，单枪匹马解决掉十三具「骨灰人偶」。战场之舞。自屋顶之战以来，我再也无法使用那项能力……可是，我必须想办法再度使出那一招才行。「好，我们快点来练习吧，真由香。」为了变强，我只能不停锻链。虽然当时意识差点被「剑舞士之首饰」占据，但既然我能使出它一次，铁定还能再度想起诀窍……「啊……请、请等一下……」然而，我正要启动魔女遗产时，真由香轻拉我的衣摆阻止我。「嗯？什么事，真由香。」待我一问，真由香却在胸前扭捏地搓揉手指，沉默不语。七月的阳光洒在这片我们两人独处的屋顶上。我堂妹的脸颊泛起红晕。紧接着——「我终于……下定决心了。」她紧张不已地说道。「在最终决战之前，哥哥跟小时候一样为我加油打气。多亏哥哥陪在我身边，我才能发挥『月华冰刃』的实力。因此……我觉得，哥哥在我心中，果然占有很大的分量。」「嗯，我也是把你当成亲妹妹看待啊。」是的，我们从小便共同生活了十年。因此，这丫头当然会把我当成亲哥哥看待。「……这样是不行的。」不料，真由香全盘否定我的话语。「我想……起因大概是七海小姐吧。那个人……我一知道喜欢哥哥的女孩要跟我们一起住在本家，就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然后，我终于有勇气面对……从小以来一直藏在心底的心意。」「……真由香？」的语气实在太认真，我不禁呼唤她的名字。过峰真由香。她是我的堂妹，和我情同兄妹地住在一起。没错，在我心中，真由香是一个很好的家人。然而……「——我喜欢你！」在七月晴朗的蓝天下，真由香将我一直以来抱持的观念——整个粉碎。「我……从小就一直好喜欢……好喜欢哥哥！所以……我不想再当你的妹妹！」「！」不可能听不出她话中的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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