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第17话白亚的星光

我和白亚走在山路上。这条路是登山步道，设有用木头建置的楼梯。从森林的缝隙间可以看见傍晚的天空。一旁的路灯仿佛因为黑夜降临而清醒似地，全部一起亮了起来。四周弥漫着干燥落叶的气味。「欸，白亚。」我对走在我前方的白亚说：「你要去哪里？」白亚没有回头，只是表示：「快到了。」为什么呢？总觉得白亚和平常不一样。不久，视野变得辽阔。「哇……」前方是一座凉亭。这里的地势较高，可以将清华院一览无遗。尤其是后夜祭的会场，更是尽收眼底。在可以看见后夜祭会场的位置，正好有一张长凳，白亚就在那里坐了下来。我也在白亚身旁坐下。会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千金小姐和女仆，她们看起来像黑色与白色的点，不停移动。「好棒喔，白亚，你竟然知道这种地方。」「……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告诉我的。」「是喔。」我忽然惊觉，于是环顾四周……但没看见女仆们的身影。舞台上麦克风的声音乘着风模糊地传来，但我无法听出对方在说什么。这里可以从左右两侧看见东西方的天空，东边的天空还有着鲜红的彩霞，但西边的夜晚已经绘出一片巨大的蓝色渐层。「你看，白亚，西边和东边完全不一样耶。」我指着天空。「好美喔。」……（点头）她点头的反应也比平常迟钝。就在这时，营火点燃了。「喔，白亚。」火焰在架好的薪柴下方熊熊燃烧。千金小姐们围成一圈，我仿佛听得见那里的喧嚣。……白亚没有反应。我转过头去，只见白亚——一直低着头。她放在长凳上的双手握起了拳头，踮起脚尖。她在紧张？「你怎么了？」她的声音盖过我的话。「……公人。」白亚的声音响起。我顿时发现四周已经全部变暗了。萤光灯微微照亮白亚的侧脸。「我不是小孩子。」她的声音很认真。「嗯。」「你不懂。」她的声音像是会刺人。「公人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呢？就在我感到疑惑的时候，她又接着说了：「上次在回家路上巧遇公人的同学时，公人对她们的态度和对我不一样。你把她们当成异性。不论是声音或表情都不同。你对我完全没有那种感觉。我发现这一点，于是面对它，并察觉这是个问题。」是这样吗？或许是吧。「我讨厌这样。」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我在公人心中的定位是小孩，不是异性。我很讨厌这样。」不知不觉中，紧张的人从白亚变成我了。我只能静静地听着她接下来说的话。「因为我……想成为公人的恋人。」在仿佛突然静止的时间中，白亚转向我。她的脸上浮现一种悲伤的神情，那不是我所认识的——小孩子会露出的表情。「我总算明白了。」白亚吐露着。「我喜欢公人，想和公人结为连理。」那双注视着我的眼睛宛如星星一般，散发着纯粹的光芒。我听不见任何声音。「公人有什么想法？」只听得见白亚的声音。明确地在我的耳边我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我的喉咙好干。空气里充满紧张。我全身僵硬，无法动弹。我想那应该是白亚的星光所产生的引力吧。我必须说点什么才行。虽然很难，但我必须立刻对白亚的表白做出回应。我下定决心，用干哑的喉咙咕噜地吞下口水。「———我……」白亚站了起来。

第十一卷 第17话 白亚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