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二章魔街的圣诞玫瑰

「我去跟九九狼先生谈一谈。」胭脂离开后，雀也表示「我先去清洗一下」，跟着走出去沐浴，留下悠斗、亚梦、绯夜梨三人开始整理「可萝贝」。一之濑悠斗脱下外套丢到柜台上，卷起袖子将翻倒的桌椅恢复原状，然后将被病虾蟆压坏的桌子搬到大型垃圾收集处，接着又拿拖把拖着被胭脂的水球跟病虾蟆的黏液弄到湿得不像样的地板。亚梦跟绯夜梨也动作迅速地帮忙。为什么是我们……虽然心里这么腹诽，不过绯夜梨说「『可萝贝』是全局员们休息的地方。」率先开始排桌椅，亚梦也表示「我们能做的事就做吧！」于是拿起拖把开始工作，因此悠斗也动手帮忙了。一边捡起掉落的花瓶与饼干袋，悠斗的脑袋也不停转动。引起骚动的当事人九九命在事前慎重地在桌子底下设置了魂魄探查用的魔法阵，而且为了带绯夜梨坐在那一桌，还在桌上摆了廉价的花瓶。绯夜梨的体内究竟残留着什么？不过似乎连九九命本身也不知道……悠斗瞄了眼绯夜梨，她现在正跟亚梦一起在扭拖把。「灵保的部长用魔法阵探查了樱丘姊姊的魂魄后，到底想做什么呢？」亚梦问。「她想找出藏在我体内的某种东西，然后把那个东西吸走吧。那个叫做柯媚蒂的鬼造人有那个准备，我猜的应该没错。」绯夜梨一边用水桶上的旋转篮将拖把吸满的水脱干，一边若无其事地回答。「呃，那个，如果是那样，那么让她们拿走不是比较好吗？魂魄里有不明物体感觉很不好……而且还是黑桃留下的东西，我一刻也不想留着……」「的确，你说的没错，如果能除去，那是再好不过。只是，如果用粗糙的手法，很可能会伤害到我的魂魄。那个鬼造人……」绯夜梨呼地吐了口气，「不可相信。」「那么，要让别的人来取吗？灵部省的相关人员里是否有从魂魄里取出异物的专家……」「很可惜，应该没有那种人。」「这样的话……」「亚梦，我是除灵师，随时都做好那样的心理准备，所以你不用替我担心。」「呼、啊、你、你在说什么？心理准备……什么心理准备……我讨厌……那种东西……」亚梦的声音突然开始颤抖，她不自觉想像起不愿想像的未来了吧。绯夜梨用拖把的抹布这一头砰地敲了下地板，面露困扰地说：「别、别哭，一定能找到解决的方法，为了这个，水乙女已经去找部长谈了啊。」「对，没、没错，一定……」亚梦伸出指尖擦拭眼角。「我也不想不明物体污染自己的灵魂，能做的我都会去做，无论遇到怎样的困境，我都会努力到最后的最后，这也是我做好的心理准备之一。」绯夜梨拍拍眼眶含泪、面带微笑的亚梦肩膀说。几乎在同时，「久等了。」雀清爽地拨着头发，心情颇佳地回到「可萝贝」。绿色横线条的衬衫搭配水蓝色圆形图案的迷你裙，很适合她。接着，「游击队，出动！」胭脂也刚好出现。可是，出动？雀的表情倏地严肃了起来，脚跟一旋。胭脂并没有走进「可萝贝」，她的军靴踏在地板上发出的脚步声，没有间断地往走廊前方走去。绯夜梨扔掉手中的拖把，快步走出去。亚梦也将拖把靠在椅子上，小跑步跟上。悠斗也冲出走廊。出动是没有问题，可是有一个疑问。胭脂为什么往政府大楼大门的反方向走呢？胭脂快步走在走廊上，一边说明情况。她透过九九狼向灵验局的高层，那里的高层又再向更高层的灵部省要求，取得了进入魔街的许可。魔街是堕正后的突变灵居住的地方，即使是灵部省的职员，也只有一部分人知道它的存在，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居然有这种地方……」绯夜梨说。「喂，那不就到处都是可疑的突变灵吗？」雀也说。两人都无法掩饰首次听到魔街存在的惊讶。亚梦也接在两人之后说：「整条街上都是像黑桃那样的突变灵吗？」她露出了被强灌苦药的表情。面对女孩们的惊讶与恐惧，胭脂边走边说明道：「不用怕，魔街并不是可怕的地方。如同大家所知道的，完全堕正后变成恶灵的灵除了除灵之外，没有其他拯救的方法，可是住在魔街的突变灵全都很幸运，并没有完全堕正。因为虽说是堕正，可是要堕正到无法回头的地步，从一污秽夺走理智的思考的那个时点起，还需要将近十年的岁月。」绯夜梨马上接着问：「可是就算没有完全恶灵化，应该还是无法抹灭堕正的事实。你如何能断定这样的家伙群聚的地方不危险呢？」「魔街的突变灵们的灵力被压抑住了，因此全部都跟一般人类没两样。」「原来如此。不过就算像一般人类，他们还是能动歪脑筋吧？要是拿着武器攻击我们，那也很棘手。」「这点请安心，因为魔街的净化力，几乎所有突变灵都取回理智的思考能力。」「希望是那样。」在胭脂与绯夜梨对话时，亚梦小心翼翼地插嘴问道：「净化大概需要多久的时间呢？」「要看污秽的程度，大概要十五到三十年。魔街的净化力比灵街强，消除污秽的速度也比较快。」胭脂仔细地回答。「要十五到三十年啊。净化力那么强的话，是否能紧急救助稍微感染污秽的普通灵呢？」「不行。太强力的洗衣粉会让衣服的颜色褪色，有时甚至连纤维都会溶解掉。魔街的净化力对普通灵而言太强了。」「嗯～这样啊。」亚梦一脸可惜地噘着下唇。随即绯夜梨喃喃自语地说：「真是的，姑且不论净化力的强弱，我实在搞不懂需要隐瞒魔街存在的原因，甚至连在最前线跟恶灵对抗的灵对部部员的我们都要保密……」「过去不也是隐瞒了许多事？政府高官似乎都是秘密主义者。」听到雀这么说，绯夜梨一脸不满地瞟着走在前头的胭脂背后说：「水乙女似乎早知道魔街的存在，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也是秘密主义者吗？」胭脂拨开水蓝色长卷发，越过肩膀回头说：「因为之前没必要告诉你们魔街的事情，可是这回我觉得有这个必要性，因此取得上级的许可。」「对，你是游击队队长，应该有某种程度的权限，但是请别忘了我们是一个小队，换言之如果无法确认对彼此的信赖关系，会造成执行任务时的阻碍。」「不能有所隐瞒对吧？这点我跟你的想法一致。」「既然想法一致……」「那么，虽然是慢了一点，不过我就先在这里将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们吧。」胭脂一个旋身，边倒退走边露出微笑，随即又一个旋身，回头往前走。已不在乎这些琐碎之事了吧。总之，好好体会圣玫小姐创造出来的净化结界，应该可以体验到心灵全然纯净的境界。她的特殊技能还不只那样。」胭脂说到这里暂停，瞟了一眼走在后头的绯夜梨。亚梦跟雀也顺着她的目光望向绯夜梨。悠斗也「？」地将视线移向绯夜梨。怎么？绯夜梨眯着眼不解。「她也擅长调查人的灵魂，清除污秽。」「啊，也就是说……」绯夜梨发出交杂着吐气的声音。亚梦的表情啪地亮了起来。雀的嘴角浮现笑容。悠斗也不禁紧握右拳。当胭脂用严肃的口吻说「游击队，出动！」时，他还以为胭脂暂且不管绯夜梨灵魂里隐藏的某种东西，要大家先前往进行除灵工作。当然绯夜梨也抱着跟悠斗相同的想法。她紧闭双唇，沉默无语地默默走着，好一阵子后才喃喃地说了句：「感谢。」走出「可萝贝」后，经过服饰店「杰尼亚提」与美容院「塞米坊娜尔」，又继续往前走，在走廊上转了几个弯，不断前进再前进，穿过看得到右手边通道前方的「塞米坊娜尔」招牌的十字路口，还是继续往前走，接着又在看得到左手边通道前方的「杰尼亚提」的直立式招牌的丁字路口右转。悠斗虽然觉得「咦？」，但是还是紧跟着走在前方的胭脂。他完全搞不清楚他们走在哪里。亚梦也紧抓着悠斗的右袖，圆圆的眼睛里渗出浓浓的不安。妹妹也察觉到了，察觉到他们已经快步走了超过五分钟，而政府大楼的内部应该没有这么大。悠斗回想起上次从龙之峰商店街一角的二手书店走进第十八灵街时的事，当时也走了很长的距离。悠斗对妹妹露出「不用担心」的笑容。妹妹也立刻报以微笑。步行了约六、七分钟，全身都暖和了起来，皮肤也开始渗出汗水时，走在前头的胭脂才终于停下脚步。前方是死路。天花板上的照明「滋滋滋」不规则地闪烁着，光线也很微弱。仔细一看，白色油漆斑驳的一污秽墙壁上有五个手掌大的转盘。位置在胸部的高度，排成横向一列的小型转盘是为了何种目的设置在这里的呢？看起来不像是艺术品……悠斗并没有将疑问说出口，只是凝视着胭脂往墙壁靠近的背影。绯夜梨跟雀也没有提出不必要的发言，静静地看着队长的动作。亚梦放开手中抓着的悠斗的袖子，改为紧靠着悠斗的身体。胭脂伸手握住最左边的转盘，缓缓地开始咕噜咕噜地转动。「嗯，我想想，最先是『四』……」接着移动到旁边的转盘前。「第二个是『九』……」咕噜咕噜地转动。悠斗目不转睛地直盯着。胭脂转动的转盘上方浮现淡淡的光芒，但只有那样而已。光芒代表什么意思，悠斗并不清楚。亚梦给了答案。「啊，是数字，四、九、零，然后是……」「原来如此，打开通往魔街的通道号码啊。」「还真复杂。」绯夜梨与雀也灵视到了。悠斗轻叹了口气。他看不到墙壁上漂浮的灵数字，只看得到朦胧的光，不过有看得到的同伴在所以没关系，自己做不到的事让同伴来做就好。转完最后的转盘，胭脂离开墙壁。「四、九、零、七、三，『是就能进去』，我是这么记的，这样应该没错。这样、应该没错。我有确切的自信，所以重复一次。」「你说确切的自信？是就能进去？为什么会是这个数字？」绯夜梨马上吐槽。「心情的问题。」「真的记对了吗？」「进入魔街的入界号码每天都会变，所以我去向高层询问了今天的号码，当时我记成『是就能进去』。」「『是就』是四跟九我还猜得出来，『能进去』是什么？完全搞不懂意思。这么重要的号码应该要谨慎写下来的。」「真啰嗦，好像神经质的教师。」「那你就是成绩差的学生。」「那么你就是抹杀多才多艺的学生将来的差劲教师。看看你的右手边吧。」胭脂所指的右手边的墙壁发出轰隆隆的声音振动整条走廊，开始变形，不到十秒钟就变成森严的对开门，接着又发出嘎吱嘎吱吱咬的沉重声音在眼前开敔了。门的后方出现一个人可以从容通过的洞。看来「四九零七三」是正确的。绯夜梨看着漆黑的洞深处，故意「咳」地清了清嗓子说：「我并没有要当老师的打算，所以也不会有被抹煞未来的牺牲者出现。」「就算不当老师，将来身为人母也有必要教导自己的孩子吧？」「人母吗……那也得要有对象才能当得成……」这时绯夜梨偷瞄了悠斗一眼，可是脸颊马上就红了起来，随即低下头去了。不知道为何，亚梦突然用力抓紧悠斗的手臂。有点痛，而且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她会用瞪视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哥哥。雀一脸不高兴地来回看了看悠斗与绯夜梨。胭脂则是挑了挑左眉，温润的水蓝色眼眸里闪过淡淡的焦躁。「好、好了，进去吧！」悠斗半逃避地指着洞里面说。洞里很暗。虽然如此，却能清楚看到走在前方的胭脂，身旁亚梦的青蓝色马尾也没被漆黑吞噬，看得很清楚。走在后方的绯夜梨与雀的身影也能用眼睛捕捉得到，所有人的气息、脚步声、衣服磨擦的声音也都听得到，脚底也能感觉得到确实的坚硬地面。这么走下去就能走到魔街吗？还要走多久呢？全都是堕正的突变灵居住的魔街究竟是怎样的地方呢？各种疑问浮现又消失。或许是四周漆黑的关系，谁也没说话，大家都默默地跟着走在前头的胭脂的脚步。悠斗突然发现。走在前头的胭脂的双肩是裸露的，白皙的肩膀露在水蓝色长卷发的两旁……她脱掉她的军服外套了吗？什么时候？她下面穿的衣服是无袖的吗？咦？喂……长卷发的下方，配合脚步摇曳的发梢下……悠斗看到了白皙、紧致、圆润的屁股，连大腿、小腿也一清二楚。全裸？「啊！」「哇！」「哎呀——！」传来亚梦、绯夜梨、雀的尖叫声，悠斗不自觉缩了缩身子。不只胭脂，连亚梦也全裸。不只妹妹，连绯夜梨、雀也全裸。「呀～哥哥，怎么会这样！」亚梦紧紧抱着悠斗的右手臂，她认为紧抱着看得到的部分会比随便放手来的少。「这里，喂，悠斗！别看这边！」绯夜梨急忙用双手遮住重要部位。可是看到了。小巧但形状佳的胸部；令人惊讶的紧致腰身；均匀、比例完美的身体线条。全都看到了，清清楚楚。，悠斗猛然回头转向前方，也就是说他受到了这么大的冲击。绯夜梨与雀赤红的脸成为残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回过头来，双手放在后头仿佛在掩饰屁股的胭脂还是保持着原本的速度走着。「我忘了告诉你们了，进入魔街之际，肉体以外的物质会在门前空间被分解为灵粒子，在清除污秽之后会再组成灵物质。这不会有任何伤害，你们无须惊讶。」「水乙女！这种事为什么不先说！」绯夜梨声音丕变地抱怨。「真是的，又被悠斗看光了啦。算了，对象是悠斗就……」雀说着「没关系」的声音纤细到要很注意听才听得到。亚梦眼神冷淡地看着悠斗。狠——狠地盯着。虽然视线冷冰，但是悠斗却觉得脸上有火在烧着，真是不可思议。这时，悠斗忽地意识到。如果物质会被分解成灵粒子，那么为什么他身上的衣服没有变化呢？外套、裤子、鞋子都还在。「那我的衣服呢？」听到悠斗的提问，胭脂边走边回头。这时悠斗瞄到了摇晃的胸部的尖端……不过他假装没看到。「应该是你的能力跟净化空间的是同种的吧，因为跟你的身体接触到了，所以才没有被分解。可以弹开污秽的东西对周围会有某种程度的影响力，因此炎灾跟南条小姐的灵具应该也没有消失。」绯夜梨的「徒樱」跟雀的「鹤震」有在她们身上吗？悠斗下意识回头。「喂喂！」「看前面！」除了她们两人的瞪视外，亚梦也用力地捏～了他的手。悠斗连忙弹也似地转回头。他只瞄到了一眼。的确，绯夜梨的左脚大腿上绑着皮革支架，「徒樱」被收在里面。支架应该不是灵具，但是因为跟「徒樱」接触到，所以没有被分解吧。「鵺震」也牢牢挂在雀的右手上。这时突然又浮现疑问。「亚梦跟胭脂是高等精灵，不是吗？你们并没有接受到一污秽，衣服为什么会消失呢？」「啊，说的也是……」亚梦的脸颊埋在悠斗的右手臂里，喃喃地这么说。蓬松的水蓝色卷发飞扬起来了。才刚这么想，胭脂身体一转，滑行般地溜了过来，抱住悠斗的左手臂。虽然只有一瞬间，然而她丰满的胸部、纤细的腰身都牢牢地映入眼帘，悠斗的心脏紧缩、扭曲、翻转，他觉得难以呼吸了。「高等精灵只是不会吸入污秽，并无法弹开或消除污秽，我跟亚梦的灵体并不具备净化力，只是单纯的灵体而已，因此我以前也跟你说过，一般的人类跟我长时间接触的话，身体会不舒服。呵呵，悠斗同学另当别论。」「水水、水乙女！你一丝不挂怎、怎么能那样做……不知廉耻！」「别在那边谈情说爱，快带我们到出口去！」绯夜梨跟雀异口同声地大声呐喊。亚梦则是保持着瞪—视的眼神，无言地紧；紧抓住悠斗的右手臂。该说是痛呢？还是可怕呢……女孩们的衣服回来了。才刚这么想时，前方就有光芒照射进来，缓缓地扩散在四周。飘来清新的泥土与干净的青草香，周围笼罩着温柔的气息。「到了喔。」胭脂微笑着指示前方。二十公尺前方站着大批少女，大概有五十名吧，虽然颜色跟花样不同，不过所有人都穿着简单的和服，因此看起来很隆重。迎接？她们的左右各有一根超过她们的身高五倍以上的巨大石柱耸立着，间隔约十公尺，看起来就像门柱，不过没有大门或墙壁。聚集的少女们丝毫没有警戒的样子，胭脂也一直往前走，因此悠斗也跟着她走，亚梦、绯夜梨、雀三人也没有缓下脚步，笔直前进。悠斗边走边不着痕迹地环顾四周。左右与后方是深不见尽头的森林，无论是树木的枝叶，还是缠绕其上的藤蔓，抑或是布满地面的落叶，在在显示过去不曾允许过任何一个人通行过，一切的一切仿佛艺术一般，创造出人烟未至的空间。胭脂张开双手仿佛指着左右两旁的森林说：「这座森林叫做『永久森林』，围绕整座魔街，一旦灵在里面迷失方向就会因为混乱的磁界而被永久困在里面，因此别名『迷幻森林』。」仿佛当地导游般的口吻。「好、好恐怖。」亚梦双拳紧握，放在胸前，身体不断往悠斗这边靠近。悠斗他们走来的路已经完全不见了。他保持着警戒，一边注意着靠着他走路的亚梦，一边将目光转回少女集团。最前列的中央附近站着一名发色带点灰色的短发少女，她的和服胸口敞开，双手环胸，看起来很臭屁的样子。身材纤细的她乍看跟悠斗同年纪，不过用外观判断灵的年纪是很愚蠢的事……她就是胭脂所说的圣诞玫瑰吗？圣诞玫瑰的实际年龄超过四百岁，是一名拥有神仙等级灵力的高等精灵，她一定能帮助绯夜梨吧。短发少女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她蹙着眉头，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这边。悠斗下意识撇开头，他直觉不能对上她的目光。这时他注意到站在短发少女旁的女孩。她的身体线条纤细，身高也不高，乍看大概十岁前后……浅咖啡色的头发一直延伸到腰际，和服的图案也是孩子气的向日葵，背上还背着一个红色的什么东西，逐渐走近后才发现是书包。向日葵图案的和服加上书包，这样不协调的组合在女孩们当中散发着奇妙的存在感。胭脂轻轻张开双手说：「圣玫小姐，好久不见了。」她往短发少女走去。看来她果然是圣诞玫瑰。悠斗将目光从书包少女转回短发少女。没想到……「喵！小胭，好久不见～」往前跳一步与胭脂拥抱的是书包少女，短发少女还是站在她们附近，保持着紧蹙眉头，双手环胸的姿势。胭脂与书包少女圣诞玫瑰的身高相差太多……悠斗只觉得小小的脸蛋靠在丰满的胸口，不，应该说是被埋住了，感觉似乎很难呼吸的拥抱。胭脂跟圣诞玫瑰打完招呼后，放开她转而对其他少女说：「各位也好久不见了。」「「「「「「「「「「「「「「「「好久不见——」」」」」」」」」」」」」」」」开朗的声音与笑容汹涌而至。在这当中，只有悠斗误以为是圣诞玫瑰的臭脸短发少女还是保持着心情不佳的表情，双手依然交叉在胸前，眼睛瞪视着胭脂。「心情不佳」的表情或许就是她原有的表情。圣诞玫瑰转向悠斗他们。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闪闪发亮着，似乎在诉说着「一起玩吧！」的讯息。她比亚梦还矮，脸蛋也看起来像小学生，不自觉会让人联想到天真无邪的小狗，背着鲜红书包的小狗。这样的她探头靠近悠斗说：「喵～你的灵装相当奇特喔，连灵骨、灵髓也……喵～在魔街安分点喔。」「呃？啊，是，我会安分的。」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不过一定要请她清除绯夜梨魂内的不纯物质，所以悠斗不经思考就先点头了。」「可以摸一摸你的身体吗？」「请跟我握手！」「我一直好喜欢你！」「一见面就讲这个吗！」「我爱你！」「太快了！」「你想要生几个小孩？」「家庭计划开始了吗？」「哇，他手臂的肌肉好发达！」「我、我也要摸！」悠斗斜眼看着原本站在身旁的绯夜梨跟雀砰地被推开，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对待她们，只好先勾起唇角说：「呃，初、初次见面……呵呵呵。」少女们开始不停地触摸悠斗的身体，他觉得有点痒。这种情况该逃跑吗？还是该忍耐？抑或是该求救呢？悠斗四处张望，看到绯夜梨冷漠的眼神，还有雀无法置信又有些愤怒的目光，胭脂则是苦笑着，一脸哎呀呀的表情，只有圣诞玫瑰眯着眼，似乎很开心。她们的身后站着几名没有靠近悠斗的突变灵少女们，其中也有人蹙着眉头。亚梦……？咦，妹妹在哪里？「哥哥，我们去那边。」只能说是突击的声音从右后方传来。亚梦就站在身后，没有被围上来的少女们推开，还牢牢地抓着悠斗的右手臂。「哦？啊、好、好啊……」右手被亚梦用力拉着。妹妹现在遥望着远方，脸上并没有愤怒的表情，然而……原本围绕着悠斗的少女们全都敛起表情往后退开。悠斗被亚梦拉着走了十步，却没有任何一名少女追上来。「那个女孩是高等精灵吧？」「对，圣玫小姐说过。」「难怪，灵波完全不同。」「『不准靠近灵波』全开了吧？」「呼，我输了，谁叫我的灵格不如她。」「她发出那种灵波，我也只能举手投降了。」「真不甘心——」传来突变灵少女们悄声谈话的声音。

第四卷 第二章 魔街的圣诞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