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五章少女们的大混战

柯媚蒂满嘴都是灵界产的食物，塞得跟仓鼠一样，食欲旺盛地吃个不停。明明她吃的量比周围狂欢作乐的鬼族们都还要多，可是不见她吃东西的速度有慢下来的迹象，明明体格也是最小的一个。一之濑亚梦低调但也一步步确实地靠近鬼族们密集的场所，胭脂跟飞白也一脸「我们是鬼族同伴，并不是可疑人物」的表情走着。走在前头的胭脂在距离柯媚蒂只剩十公尺的地方停下脚步，若无其事地右转面向亚梦与飞白，水蓝色的眼眸里布满了严肃。「原本应该跟灵一样，身体变成半透明，可是鬼造人柯媚蒂的外观似乎没什么变化。话虽如此，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灵化了，覆盖身体的灵波都飘到河那边去了。」听到她这么说，亚梦再次望向柯媚蒂，可是别说灵波的流动了，连是否真的有发出那种东西亚梦都不确定。是因为身为高等精灵的修行还不够吗？不过离开灵界时就可以变回人类了。应该。跟飞白一起！就在她为自己打气的同时，她忽然发现一件事。「覆盖身体的灵波都飘到河那边去了」，也就是说灵气一直被拉向三途川那边。那么飞白也……「飞白，你是不是一直被拉向河那边？」亚梦看着跟自己肩并肩站着的飞白的脸问。「嗯，对，从进入灵界后一直被一股微弱的力量拉着……胭脂小姐跟亚梦在飞白身边，飞白才能勉强抵抗。」「有我们的灵力在，的确有可能弹开河的吸魂力。飞白你跟在我或亚梦身旁应该就不会被河的诱惑吸引。」听到胭脂这么说，亚梦用力点头。亚梦完全没注意到从进入灵界开始到现在，飞白都一直跟河的引力对抗。对不起。她感到很抱歉。胭脂举起双手，同时砰地拍了下亚梦与飞白裸露的肩膀说：「我们在一起就不会有事，大家都要注意不要离彼此太远了。」胭脂说完后，隔了一会儿她缓缓地越过肩膀回头说：「首先必须让柯媚蒂小姐发现我们，要是我们走进那群人里，一定会被发现我们并非鬼族。」接着又直接回头望着鬼族们说：「好了，该用什么方法吸引柯媚蒂小姐的注意力呢？」「要不要试试从这里丢石头过去？」亚梦低头看着到处都有大小石头的地面问。「有可能打到附近的鬼族，因此也不能使用我的水球，如果水花飞散，很可能光这样就会让鬼族们知道有异常。」「试着挥挥手……太危险了，还是不要比较好。」飞白自己驳回自己的意见。偷偷靠近柯媚蒂，对她说「跟我来一下」，牵着她的手拉她离开那群人……这种方法太简单，完全不行。亚梦也否决了自己的想法。沉默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胭脂突然迈开脚步。「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动。」她一步步靠近正在狂欢的鬼族们。她打算不做小动作，堂而皇之地从正面接近吗？亚梦的确也想过同样的事，可是真要实行需要相当的勇气。亚梦与飞白互相对望。怎么办？彼此都只能让不安与焦虑不断累积却无计可施。无暇理会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的亚梦与飞白，胭脂走到快靠近那个圈子时停下脚步。柯媚蒂并没有注意到她，依然不停地动着手跟嘴巴。她究竟想要吃多少？胭脂站在原地不动，等待柯媚蒂发现她。不能让胭脂独自面对恐惧，她的脖子上没有护身符，我也应该要过去。亚梦在腹部前握紧双拳。可是，也不能把飞白留在这里……该怎么办？亚梦的迷惘持续不到三秒钟。「亚梦，我们过、去。」怯怯的声音，不过飞白已经先踏出了确实的第一步。「慢慢走。」亚梦也与她肩并肩向前走。鬼的视线随时都有可能注意到她们。周围都是鬼。这里是灵界，鬼栖息之地，要是被发现了，大概还来不及逃就会被包围了吧。如果演变成那样，就……一步步踩着恐惧走过去。随着愈来愈靠近胭脂身后，鬼族们的对话也变得鲜明。「你有人类的味道。」「姊姊有鬼的味道。」「哈哈哈，因为我是鬼啊。」「是鬼。」「你的衣服很像人类穿的，因此才会有人类的味道吗？」「姊姊的衣服只有一点点耶。」「这叫潇洒。穿好几件衣服或是拿武器，是灵力弱的家伙才会做的事。」「柯媚蒂很强喔。」「嗯，我知道，你非常强，可是为什么你穿着衣服呢？」「是姊姊给我的啊。」「我不记得我给过你衣服啊，因为从灵魂身上脱下来的衣服全都还给上天了。」「柯媚蒂的姊姊就快来了，柯媚蒂最爱姊姊。」是柯媚蒂的声音。像旧识一般与鬼族们谈笑风生，不过并没有停止吃东西。右手边有五、六个鬼族和乐融融地勾肩搭背开始唱起歌来了。听不出是唱什么歌，不过非常开心的样子。察觉亚梦她们的动作，胭脂转动脖子望向她们，脸上带着看似生气又似责备的表情，传达「离开」的意思。对于她的担心，亚梦摇头回答她，飞白也张开微微颤抖的双脚，表示出不会离开这里的态度。胭脂一脸无可奈何地看着紫红色的天空，不过随即勾起唇角两端再度望向柯媚蒂。「肚子好饱～～」她双手举高到头上，满足地伸着懒腰，肚子看不出任何变化，还是那么纤细，明明吃了那么多东西，肚子胀到跟即将临盆的孕妇差不多也不足为奇。看来鬼造少女的食欲与胃的大小已经超出常识的范围了。亚梦带着佩服、呆愣、吃惊交杂的心情凝视着柯媚蒂。发现我们！一直站在这里，鬼族们频频偷瞄。现在还是偶尔会出现在她们视野里的三人组，不过要是让她们觉得「那三个人有问题」，把注意力转过来，那么护身符的效力一定立即被摧毁。我们在这里！亚梦在心里呐喊。听到我们呼唤！送出带着力量的目光。没想到柯媚蒂真的开始东看看西望望，然后一看到亚梦她们，吃东西沾得到处都是的嘴巴马上露出开心的形状。还不只这样。「这里有好多好吃的东西喔～～～～」她大叫，同时不停地挥动双手，而且手还打到坐在旁边的鬼族的头。鬼族手上拿的杯子打翻了，液体泼到坐在前面的鬼族裸露的胸前，对方吓到，连忙往后仰，结果后脑勺猛烈撞击到后面的鬼族，几乎要冒出火花……悲剧就这样接二连三地发生，围坐在一起狂欢作乐的气氛倏地变得紧绷。或许是本能被勾起了吧，原本开心嬉戏的鬼族们的表情转眼间变成鬼，连锁爆发了。咆哮的鬼族、连续用头撞地面的鬼族、敲破餐具的鬼族、从背后踹同伴的鬼族、互骂的鬼族们、互抓彼此前襟的鬼族们、互丢食物与餐具的鬼族们、互相推挤的鬼族们、也有开始扭打的鬼族们。圈的苹果。亚梦跟飞白相互点点头，几乎动作一致地咬下去。脆脆的口感就是苹果。味道呢……难怪柯媚蒂会推荐，真的甜到令人无法置信。多汁、不黏、不腻，恰到好处地在舌头上碎掉，没多久就融化，浓稠的水果泥咕噜咕噜地流进喉咙深处。清新的气扩散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只一口就吃得出来。变成灵之后，这是第一次味觉受到如此强烈的刺激。飞白也瞠目结舌。「柯媚蒂小姐，赶快送暗号给九九命小姐。」胭脂的声音让亚梦瞬间从嘴里扩散的灵界的味道中惊醒。「亚梦小姐、飞白小姐，用跑的。」胭脂指着跟死者大队伍前进的相反方向说。亚梦将开始跟同伴们激烈争斗的鬼族们赶出视野，丢掉水果冲出去。飞白也在同一时间跟她并肩。可是，想顺利逃出没那么简单。「啧啊啊啊————！」跑没十步就有挥着剃刀的和服裙裤鬼族大喝着锐气从右前方攻击她们。她的动作好快，不行，躲不过……正当她这么想时，柯媚蒂咻——地展现令人无法置信的跳跃力，然后顺势在发出「啪！」的声音的同时以拳头击中和服裙裤鬼族的胸膛。仿佛被疾风吹袭的纸人般，鬼族飞了出去。亚梦没时间惊讶，脚步不停歇地继续跑。可是……「啊！」马上就面临不得不停下来的状况。因为前方聚集了数不清的鬼族。● ● ●嘟～～嘟～～嘟～～传来让人感觉背开始痒起来的声音，睡意慢慢被赶跑。嘟～～喀锵。「喂……知道了，我们马上过去。」听到绯夜梨的声音，悠斗掀开毛巾被跳起来，全力赶走睡意。这里是灵部省职员的宿舍，而现在亚梦人在灵界，自己应该做的事是……悠斗在脑海里迅速整理思绪。绯夜梨跟雀已穿好鞋子站在门前了，两人放松的表情浮现在小灯照射出的微微红光中。「我们要进入灵界了。」绯夜梨拉开门说。走廊上的灯光照射进来，滑过她的黑发。「悠斗，就像平常一样喔。」雀对悠斗眨了眨眼后，红发与制服的裙子飞扬，从绯夜梨打开的门冲出去。「我们去接亚梦她们！」绯夜梨开着门，露出信心十足的微笑。悠斗朝着她迈开强而有力的一步。「好，我们走！」● ● ●亚梦跟飞白脖子上的护身符几秒就被鬼眼烧掉，两个同时掉在地上。亚梦将灵气集中在双手上，同时注意力绝不离开飞白。多到让人不想再数的大批鬼族闹哄哄地朝着这边过来。「杀出重围！」胭脂一边射出水球雨一边冲出去。「飞白，我们走！」追着水蓝色的长卷发，亚梦也冲了出去。飞白也努力跟上。柯媚蒂飞也似地跟在亚梦及飞白身边，一边一具接一具地击退靠近过来的鬼族。鬼族们的行动并没有组织，只要钻漏洞一路冲到黄泉平坡跟悠斗他们会合……亚梦立刻抛开这样的想法。因为前方有排列整齐的鬼族，仿佛形成一道墙。跟那个形成对比的是死者的队伍开始乱了。鬼族这边出现大骚动，也难怪他们无法再茫然地往前走了。鬼族墙的另一头，看得见亚梦她们下来的悬崖。就近在咫尺……「往那边！」胭脂指着右边，几乎直角改变跑的方向。她跑的方向前方是变成一盘散沙的灵的大队伍，有穿衣服和没穿衣服的灵全都混在一起。大概是认为与其冲进鬼族密集的地方，混进灵的队伍当中可以提高逃脱的机率吧。她们穿着虎纹比基尼，多少比较醒目，不过顺利的话，或许能混在追兵当中逃离。亚梦努力往前跑。飞白也紧紧跟随着不落后。柯媚蒂有时在亚梦她们前面，有时在左右两边，然后有时跑到后头，让人眼花撩乱地移动着，打倒靠近的鬼族后再跟上来。她们就这样冲进开始分散的灵队伍里。在那之前，亚梦牢牢握住飞白的手。在大混乱中，绝对要盯紧水蓝色的长卷发，一步步往前走。由于彼此都是灵体，因此无法穿越，感觉就好像来到某场非常混乱的庙会，被前后左右挤来挤去。「小蒂，别走散了喔。」「我不会走散的。」柯媚蒂的声音从正后方传来。被灵潮推挤，不过还是一点点往前走。只要能就这么切过去，走出队伍的另一侧，应该就能逃脱。亚梦带着这样的想法，不，是这样的祈求，拨开灵潮、推、被推、踉跄，可是依旧努力跟随着胭脂的背影前进。她的个头小，看不清前方。队伍的尽头在哪里？自己现在在哪里？被推挤走了好一阵子了，没问题吧？是否能顺利回到黄泉平坡的小路呢？能够跟悠斗他们会合吗？脑海里浮现各种疑问，不过她还是使出全力。「飞白，小蒂，加油！」「亚梦……」「小蒂会加油。」飞白颤抖的声音，柯媚蒂活力十足的声音，两种声音重叠。「大家，再一小段就能走出队伍了。」也清楚听到胭脂的声音。然后她们终于穿过灵密集的地带，走出队伍的另一侧。令她们很惊讶的是右前方有一条河，那应该就是三途川。看来她们被推挤着走了很远。河边有一整排小型船靠着岸，每一艘船上都有穿着破破烂烂的长袍，应该是摆渡人的鬼族拿着长篙。挤满全身赤裸的众多灵之后，船便往河中央划去。接着马上有接替的船靠岸。灵从这里被送往灵界内部。不过亚梦完全不想去那种地方，她现在还不想跟摆渡人面对面。亚梦将注意力从船那头拉回来，转头望着应该去的方向。望着跟灵的大队伍前进的相反方向，望着自己应该回去的地方。一看，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鬼族排成的墙壁就在距离不到五十公尺处。究竟聚集了多少数量呢？鬼族手上拿的武器咬下从紫红色的天空降下的光，然后吐出，将周边一带染成绝望色。逃不了了。就在满心感到挫折时，柯媚蒂自言自语地说：「姊姊呢，她说危机时就大量呼唤叫唤姬喔。」「叫唤姬？那是……」胭脂立即有反应。鬼族墙以惊人的气势开始前进，可以清楚看见最前列的和服鬼族的鬼脸。「要大量呼唤吗？」柯媚蒂歪着头问。鬼族们的脚步加快。要是她们全力冲刺，那距离在几秒内就能抵达。亚梦连忙大叫：「小蒂，快大量呼唤！」「快、快大量、大量呼唤！」飞白的声音布满了惊恐。柯媚蒂露出大大的笑颜呼唤：符合纤细美丽的手臂与细长的手指给人的想象，脸蛋跟外型都很美的女性从柯媚蒂周围的空间一个接一个地飞出来。只是长至脚尖的灰色长直发并没有保养得很好，而且身穿的黑色洋装也到处破烂，她们的美似乎有三成因此折损了。虽然如此，这样的数量依旧让人心安。「收拾她们～～～～！」柯媚蒂直指着逼近的鬼族集团说，看起来开心得不得了。叫唤姬发出矶～～～～的奇妙声音，动作一致地冲出去，完全不见畏惧，与鬼族们正面冲突。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叫唤姬不停地从柯媚蒂周围冒出来。如果就这么以数量压制……正当亚梦这么想时，一具叫唤姬伸手抓住附近普通灵的脸，轻轻松松地丢出去。「咦！」为什么？「啊～～姊姊呢，她说如果叫出太多叫唤姬会无法控制，所以要适可而止。」在柯媚蒂呵呵的笑容前，亚梦慌张地大叫：「小蒂，停！在这里停住！」「停？」「别呼唤了！别再呼唤叫唤姬了！」「好～～的。」在活力十足的回应的同时，叫唤姬的出现也倏地停住了。可是这时站在身旁的飞白的虎纹胸罩被抓住……「啊！」当亚梦发出声音时，飞白已经被漂亮的过肩摔摔出去了。「哇啊啊！」飞白被丢得很远，而且还说巧不巧地往河的那边飞去。「飞白！」亚梦反射性冲过去。长袍鬼族从船上伸出篙，接住差点从河岸掉下去的飞白。才刚这么想，对方已经灵巧地运用篙，利用反动力将飞白丢上船。长袍鬼族没有停下动作，就这么用篙抵着地面将船推出去。飞白会被带到三途川的对岸，这么一来就永远无法回到现世了吧。亚梦全力冲刺。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在内心庆幸身上穿的不是和服。只不过穿比基尼并不会让她跑步的速度加快。「飞白！」如旋风般超越呐喊中的亚梦的是拥有一头结构色头发的少女。柯媚蒂跳上正打算从岸边离开的小船，然后以同样的气势攻击长袍鬼族。然而长袍鬼族跟其他鬼族的层级似乎不同。长袍鬼族用手上的篙灵巧地化掉柯媚蒂的攻击，并且立即反击。坐在船上的裸身灵看到柯媚蒂与长袍鬼族打架，惊慌失措，掉入河里。其中也有一名穿着虎纹比基尼的灵。几秒内的激烈攻防重复多次后，柯媚蒂成功夺取长袍鬼族手上的篙，将其折断。结果，长袍鬼族双手捣脸，当场瘫坐在下去。隔着长袍看出的体型、妩媚地弯曲膝盖的方式，看得出是一名女性鬼族。柯媚蒂立刻跳进河里抱住飞白的背。总之先把飞白拉上岸，之后借由叫唤姬的力量突破鬼族形成的墙，然后与悠斗他们会合……亚梦迅速在脑海中整理流程。结果就在她眼前……「啊唔唔唔。」柯媚蒂开始双手啪啪地拍打水面，脸已经有一半沉在水里了。该不会是旱鸭子吧？也许看起来很浅，其实突然变深了。亚梦冲进水里，朝柯媚蒂与飞白跳过去。● ● ●悠斗他们聚集在灵力保管部的部长室里，内心焦急地等待着黄泉孔道666路线的入口打开。听说约五分钟前，从墙壁伸出来的叫唤姬的手，以几乎将墙壁打凹的力道砰砰地敲打墙壁。这绝对是亚梦与飞白已经灵化的通知。进入灵界连十二小时都还没经过，因此认定她们吃了灵界产的食物应该是正确的判断。比预计还早很多就要进入灵界，很令人开心的发展。虽然内心这么想着，可是……接到内线通知，悠斗、绯夜梨、雀三人来到部长室过了约三分钟。黄泉孔道666路线没有要开的样子。九九命砰砰地轻拍叫唤姬的手，然而手臂低垂，没有任何反应。完全不想动。绯夜梨跟雀面面相觑，两人同时紧蹙秀眉。「好慢。」「好慢耶。」「是不是出事了？」九九命脸色紧绷，凝视着叫唤姬的手说。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下，悠斗开始在原地做伸展操。时刻来临时就要冲，为此必须先确实唤醒身体。随时放马过来。他甚至伸展跟腱。绯夜梨跟雀也戴着触灵用手套开始转动手腕，还有脚踝。「飞白……」九九命带着各种心思的喃喃声传进耳里。悠斗凝视着叫唤姬的手臂，继续伸展跟腱。● ● ●亚梦的胸部、腹部猛烈碰触水面地跳进河里，朝着柯媚蒂及飞白游过去。水滑溜地缠上来。明明是灵，却觉得呼吸困难。「啊唔唔唔！」柯媚蒂啪啪地挥动双手，不断乱拍打着水。飞白被这样的柯媚蒂叩叩地敲着头，不停发出「啊～～」的悲鸣。「小蒂，冷静点！」亚梦游到柯媚蒂身后，伸手搂住她的腰。「啊唔唔唔！我会沉下去～～！」「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沉下去，你先放松！」亚梦大叫，可是柯媚蒂依旧乱挥乱动。「飞白，至少你先游上岸！」「不行，有人抓着我的脚。」飞白的身体开始慢慢沉没。该不会水里有人？该怎么办……才刚这么想，亚梦就觉得脚底真的有东西。咦？伸长脚用力往下踩，踩到底了。「小蒂，这里可以踩到底，没事了，站起来。」「啊唔唔唔、嗯？啊～～呵呵，可以踩到底。」柯媚蒂终于停止暴动。挺直站好，水只到亚梦腋下。亚梦急忙走到飞白身旁，潜入水中察看。在污浊的水中靠近她的脚边看，她踩到一具应该是从船上一起掉下来的大叔灵的头。被踩到，当然会想要移开那只脚。亚梦探出水面，用力拉了飞白的手。「啊，放开了。」亚梦拉着松了一口气的飞白朝岸边去。柯媚蒂也说着「不会沉下去」，笑嘻嘻地跟着。由于载着灵的船一条接一条地停满岸边，因此她们必须经由船与船之间的隙缝上岸。希望不会被长袍鬼族发现，安全离开河……当然事情不可能进行得那么顺利，就在她们来到水面下降到腰以下的地方时，一支长篙插入虎纹内裤与屁股之间，亚梦就这么被高高举起。「啊啊啊啊啊！」「不要要要要！」身旁也传来飞白纤细的惨叫声，她也跟亚梦一样被其他鬼族用篙勾住内裤，被从水里吊起来了。从右边的船伸出来的篙抓住亚梦，从左边伸出来的篙抓住飞白，两人一起被吊在半空中，而且还是被勾住内裤这么令人羞怯的状态。柯媚蒂马上从水中大骂，随即一跳，手脚并用地从船缘将自己小巧的身体送往更高处，然后在瞬间粉碎了吊起亚梦的篙。只是她被篙的主人长袍鬼族赤手攻击，因此无法立即去拯救飞白。右边船上再度有许多灵掉进河里。头全力发出灯瞳。噗咻。木造的船上打出了直径五十公分的大洞。有用！船似乎跟魔街的建筑物一样，都是用灵素材建造的。这样，用她的力量就足够破坏了。一确信这点，亚梦胡乱地放射灯瞳。大量的水从打出的洞里灌进去。「亚梦，危险！」听到飞白的声音，亚梦在瞬间往旁边一倒，下一刻，长篙往前几秒亚梦还站着的地方落下一击。抬头一看，从高处跳下来的长袍鬼族的身影映入眼帘。以紫红色的天空为背景降下的是在暗色的兜帽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红色眼珠与因为挥打下来的速度而变大的长篙。动作的速度与战斗技术是亚梦远远不及的。可是……一定要救飞白！怀抱着强烈的念头，亚梦往头顶伸出双手。长袍鬼族将篙敲打在地面上，然而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长篙在途中被亚梦的灯瞳轻而易举地消灭了，失去了长度这个优点。可以明显看到长袍里如同红玉般的眼眸瞠目结舌，还有半张的黑色双唇。近距离一看，是一个娇艳美丽女鬼。「亚梦！」飞白翩翩地从亚梦打出好几个大洞的船上跳下来。事情就发生在亚梦将视线转移到飞白身上的那一瞬间。变短的篙刺中她的尾椎，同时脚也被绊倒，才一个呼吸的时间她就跌倒在地了。就在她撑着地面打算起身时，长袍鬼族已站在亚梦面前拿着短篙做好挥下来的准备了。「住手！」普通灵的飞白冲过去抱住长袍鬼族，可是鬼眼连看也不看她一眼。她被认为是不足以理会的存在。亚梦坐在地上，双手放在前面防备，因为她怕随便站起来会被趁机攻击。可是，对方以俐落的动作踢开她的双手，拿着篙往她的额头强烈一击……就在亚梦即将被击中时，长袍鬼族的脸被水冲向旁边。飞沬喷到亚梦的脸上。「哈啊啊啊啊！」砰啊啊啊啊！水球，不，应该说是水炮比较适合的攻击轻而易举地将长袍鬼族打进河里。「亚梦，飞白小姐，你们没事吧？」胭脂赶过来了。「没事吧？」柯媚蒂也从隔壁船跳下来。船上有约十具长袍鬼族重叠倒在地上。正当亚梦慌张失措、惊险万分地跟一具鬼族对抗时，柯媚蒂已经制伏她的十倍的数量，而且自身毫无损伤，开朗的笑容也一直挂在脸上。亚梦与飞白互看对方。虽然身处于这样的状况，她们还是呵呵地笑了出来。「好了，没时间磨蹭了，叫唤姬已经帮我们打出一条路了，我们只需要往前走。」听到胭脂振奋人心的话，亚梦跟飞白都用力点头。只有柯媚蒂在开心地呵呵笑的同时，目光投向叫唤姬与鬼族们冲突中的大混战之地。不，她看的是更远的前方。「姊姊在叫我。」

第五卷 第五章 少女们的大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