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4话成熟的大人们

「来、来了！」尽管毫不停歇的门铃声让一大产生不祥的预感，但他还是朝着玄关走去。「请问是哪位？」『八木本先生，真爱在里面对吧？快点开门！不开的话我就要用强硬的手段了！』对方果然是自己预料中的那个人，但她愤怒的程度却超乎想像。志束的声音已经失去她平时的冷静了。「我、我没有要关门不面对啊。我马上开门！」透过对讲机安抚对方后，一大解开门锁。「呜咕！」一打开门，志束纤细的手臂就抓起一大的衣领。「马上把真爱还给我！否则我可能会告你诱拐未成年少女！」在她身后像墙壁一样站在那里的，是一大也相当熟悉的护卫·阿诺三人组。「放、放开我！拜、拜托冷静下来！」这不只是对志束，也是对自己的要求。虽然是难以处理的状况，还是得想办法让事情在对真爱有利的情况下告一段落。仔细一看就能发现，志束的头发有些凌乱，而且衬衫的领口也都是皱褶。看来她从出差的地方回来后，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冲过来了。「没错。请你冷静下来吧，志束阿姨。正如我留下来的信件所写的，这是根据我自己的意思与判断所做出的行为。您责备一大先生根本是弄错对象了。」穿着日式围裙的真爱从房子里面走出来。「真爱，你在说什么！快跟我回家。虽然没有引起什么大骚动，但现在仍处龄相当微妙的状态呀。」志束放开一大并且这么强调着。「这些我都清楚。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展开行动。因为时间拖得愈久，我的行动就会愈没有效果。」「真爱！」「两、两位等一下！在我们家玄关前争论总是不太好。还是麻烦志束小姐你们先进来吧！」一大左右看着双方的脸，然后挥手招呼志束等人人内。「……说的也是。这样确实会给附近邻居造成困扰。真是抱歉。」志束可能稍微冷静下来了吧。只见她用指尖整理了一下紊乱的浏海，接着脱下高跟鞋。「田峰也跟我一起来。五利与胡满堂就留在玄关当警卫。不准让任何人进到这里。知道了吗？」「遵命。」阿诺三人组其中一人跟着志束进到屋内。光看外表虽然分辨不出来，但他应该就是志束所指名的田峰了吧。「这边请。」带两人来到客厅并且请他们在坐垫上坐下后，志束便挺直背杆正坐在坐垫上。由于真爱就坐在她正对面，所以一大与早少女自然坐到她们左右两边。「星川早少女小姐对吧……我从真爱那里听说过你的事情，不过这还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是……是的。」虽然早少女应该已经习惯和这种社会人士见面，但似乎还是被志束充满敌意的态度压制住，只能缩起肩膀露出紧张的模样。「这次真是被你给连累了。我也刚好看见了你在车站挽着他手臂的模样。」「关、关于这件事……我也反省过自己的轻率与粗心大意了。因为那时候有点太得意忘形。」「阿姨，请不要再责备早少女同学了。早少女同学或许是造成这种情形的契机，但我拜托一大先生担任冒牌男友，然后真心喜欢上他才是最根本的原因。」这时候真爱以激动的口气插话进来。「……可不可以请早少女小姐先避开一下？因为我们接下来要谈些私人的事情，希望不相关的人能够暂时回避。」「不用了。我个人强烈希望早少女同学也可以留下来。」早少女一听见志束这么说就准备站起来，但在真爱的注视下又坐了回去。在尴尬的空气笼罩下，一大和志束、真爱、早少女等人就在沉默当中游移着视线。这时候茉莉把茶送了上来。「坛小姐，是你在背后帮忙她的吧。你到底想做什么？」志束以锐利且冰冷的眼神看着茉莉，那眼神连在旁边的一大都感到一阵寒意。「我早就有承受任何斥责的觉悟了。但是志束小姐，身为佣人的我是为了天弓院家好才会这么做。」茉莉则是泰然地承受着志束的压力。志束像是很烦躁般喝下一大口茶。「志束阿姨。」真爱的话打破了短暂却紧张的沉默。「这次是因为我说谎才会受到闭门思过的处分，我也理解阿姨是顾虑到我和财团的事情才会这么做。但就算是这样，我依然无法接受。应该还有其他更好的方法才对。一想到这里，我便认为应该和阿姨对抗，所以才会展开行动。」「但是离家出走，住到毫无关系的人家里来也太过火了。八木本先生只是担任你冒牌男友的人吧？」「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没错。但是正如我刚才所说，现在我是真心喜欢着他。这是我最真实的心情。」「我也在网路上看了星川小姐的演出，所以大概知道这些事情。喜欢上八木本先生的是真爱和那边的星川小姐，还有另一位是——」「冰鱼鹰奈同学。」「啊啊，是那个女孩吗？」真爱一说出这个名字，志束便露出了解的表情并点了点头。如果鹰奈只是在财团过去赞助的空手道大会里获得优胜的女孩，那么志束应该不会特别记住她的名字，大概是经常听到真爱提及鹰奈跟早少女这两个朋友吧。「那个……其实是我们隐藏真心喜欢上一大的事实并且积极对他发动攻势，才会让状况愈来愈复杂……」早少女说明着一开始拜托一大担任冒牌男友的理由以及之后的发展等，光靠在舞台土的自白无法了解的详细情形。「……唉……」志束不知道是懒得发脾气了，还是对这种极为复杂的状况感到无奈，只见她大大叹了一口气。「八木本先生，只要你快点决定人选，事情不就能解决了？……但这么说好像又有点没道理。如果是你劈腿的话也就算了，总不能要被喜欢上的人负起责任呀。」「哈哈……可以这么说啦……」一大也只能露出暧昧的笑容并且这么回答。虽然觉得这件事总不能要自己负起所有的责任，但老实承认的话好像又会变成在炫耀。而且因为自己一直无法做出决定，才会让情况更加混乱，也是无法否认的事实。「真爱你是个妙龄少女，想学习社会经验而与外面的世界接触，更因此而接受新的刺激，然后对于恋爱有所憧憬，这些我都能理解。」恢复冷静与严肃态度的志束改为面对真爱。「但是也要考虑自己的立场。你是天弓院纪念财团的继承人。这样的身分没办法让你随自己喜好过生活。」「这些我当然知道。但是阿姨，我如果不了解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只是乖乖继承、延续自己的责任，这样真的能够做一个尽责的财团领导人吗？」真爱也以坚毅的态度回应。天弓院纪念财团不只是单纯追求利润的组织。它们同时也将获得的利益用在保护传统文化与艺术、赞助教育与医疗机构以及国际交流等多种社会福利上。比如说，赞助鹰奈在国中三年级时获得优胜的空手道大会，也是因为『保护属于日本传统文化的武术，并且培育健全的青少年』这样的理由。「身为人的喜悦、幸福——没有实际体认这些感觉，光以课本上的知识与效率来判断应该帮助、支援什么，这样才是真正丧失了建立财团的目的。」真爱正义凛然的论点，让志束一边调整眼镜的位置一边思考了起来。「……你说的确实也有道理。能有这样的想法真的很了不起。但是他和你生活的世界实在差距太大了。而且也别忘了现在微妙的状况。」「那个……微妙的状况是指？」一大这么问道。话说回来，一开始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时，她就说过这样的话了。「这个嘛……的确也应该让真爱好好了解一下了……」志束一边用指尖揉着太阳穴，一边说明了起来。问题是源自过去曾经找过一大麻烦的三隅等财团的非主流派。这次『一大与早少女的合照』剐传出去时，因为没人注意到而没有造成什么问题，但几天后这些人好像就从什么地方听到传闻，然后就开始积极地在志束身边打探起消息来了。「这种时候你要是还有什么奇怪的举动，那些家伙一定会趁机作乱。所以你还是先跟我回家吧。」志束虽然用跟一开始完全不同的温柔语气安抚真爱，但是她还是摇了摇头。「这时候妥协的话，又会恢复成毫无主见，只会听人吩咐的自己了。既然下定决心违背阿姨，在没有获得可以接受的结论——至少要是有意义的妥协点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但是住在青春期男孩子独居的家里实在太过火了。」「啊，请等一等。关于这一点，我也有同样的想法。所以已经说好要找一个能够信任的大人，并且让她住到那里去了。」虽然尊重真爱的心情，但是关于这件事情，一大是跟志束站在同一阵线上。……尽管他正因为没有具体的人选而感到相当苦恼就是了。「那至少要让护卫跟着你。一定得确保你的人身安全才行。」「很谢谢阿姨的好意，但我还是得婉拒。因为这样的话，我等于还是在志束阿姨的保护之下。」「不，我也觉得还是接受比较好……」不仅仅是因为担心，既然知道像三隅这样具体的『敌人』可能会有所行动，就应该做好完善的保护工作。但是当一大这么说时，玄关的方向刚好也传来一阵噪音。「闲杂人等进入会造成我们的困扰……」「什么叫闲杂人等！我是阿一的邻居兼儿时玩伴啊！」「但是……噗啊！」「咿噗！」一大急忙往声音来源跑去。这时果然可以看见两名被击败的阿诺以及拍手扫落灰尘的鹰奈。从听见声音到赶至现场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但已经足够她解决两名护卫了。「啊，阿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就知道了吧。他们是真爱同学家的护卫。因为志束小姐到这里来了。」鹰奈用手指着倒地的两名壮汉，而一大则是对她说明大致上的情况。「你不会是用了全力吧？你也不是没看过他们啊？」「因为他们不让我进来阿一家嘛。别担心，我已经手下留情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即使是两名专业人士一拥而上，空手的他们也不可能敌得过鹰奈。由于实力差距大太，所以鹰奈没有让攻击目标受伤，只是使用能让他们瞬间昏倒的拳头。如果是用柔道的『绞技』也就算了，本身修练打击系武术的鹰奈，要在手下留情的情况下准确击中对方的要害，然后还能不留下后遗症就让他们一瞬间昏倒，究竟要有多大的实力差距才能办到这种事呢？「……怎么会这样……」「阿姨，让我向您介绍，这位就是我刚才提到过的朋友，同时也是我的另一名情敌——冰鱼鹰奈同学。」当跟在一大后面赶上来的志束吓得张大嘴巴时，又过了几秒钟才来到现场的真爱便对她这么说明。「啊，你好。初次见面。对不起哦，因为这两个人忽然想压住我，所以一个不小心就……」鹰奈本人露出有些惶恐的模样并且低头道歉。即使个性粗枝大叶，怎么说也是古代式术掌门的女儿，还是相当遵守对长辈的礼仪。「……没关系。我当时也失去冷静，严格命令他们不准让任何人进来，才会害了他们。」当他们进行这样的对话时，阿诺等人已经发出细微的呻吟并且开始动起来了。除了鹰奈的攻击相当到位之外，他们两个人的身体果然也很强壮。志束命令恢复过来的两个人再加上田峰好好保护八木本家之后，就连同鹰奈一起来到客厅里继续刚才的谈话。「那就由我来保护真爱如何？虽然在学校的时候没有办法，但住到别的地方时我也会跟她一起过去。」从刚才中断的安全问题再次谈起后，鹰奈随即提出这样的意见。「说的也是。我也觉得真爱同学应该去上学。接送就拜托坛小姐负责。就算要和志束小姐对决，还是应该去学校才对。」白天时鹰奈自己也要上课，不过学校的警备应该没有问题。而持续因为跷家不去上课在交涉上也会对真爱不利。如果目的不是彻底的全面对决，而是找出有利的折衷点，这里就是应该让步的地方了。「没错。首先不能跷课，再来就是不能住在八木本先生家，必须找到可以信赖的大人并且寄居于该处。你的确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整理好自己的嗯绪。如果只有几天的话，反主流派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动作才对。」面对心意已决的真爱，志束即使不愿意也只能答应。「问题是要住在谁家啊……」一大双手抱胸沉思了起来。考虑到安全面的话，冰鱼家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因为刚好可以配合鹰奈的时间，而且全家人都是武术家。况且他们家跟当地的警察也相当熟。只要跟鹫介与显美好好说明事情经过，他们应该就会答应收留真爱吧。但是那里怎么说也是鹰奈的地盘，更何况就在家里隔壁也会造成不少问题。再加上，鹰奈如果要和真爱同行，早少女大概也会跟她们在一起。先不管是她原本就这么希望，还是纯粹为了牵制另外两个人才会这么做。有哪个大人是拥有能够接受这种复杂状况的度量，而且又值得信赖的呢？「啊……！」碰！一大忍不住敲了一下手掌。之前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完美的人选呢？「所以才会来到我这里吗？」「是的。我也知道这样会给您添麻烦，但还是请您务必帮忙。」九比户市郊外某间古老房屋的和室里。正坐的一大对穿着※甚平、盘腿坐在他面前的老人深深低下头去。（编注：一种轻便的和服，多为男性及儿童所穿。）「哈哈哈，我无所谓啊。对已经是退休老人的我来说，有人愿意请我帮忙我就很高兴了。到了这个年纪，也很难跟以前的朋友见到面了。」「谢谢您，店长。」「提出这种任性的要求，真的很抱歉。」坐在一大身边的真爱也行了个礼，另外并排在后面的早少女、鹰奈以及茉莉与志束也一起低下头。「别这么客气，就交给我们吧。何况也不是不认识真爱，大人就是在这种时候让人依靠的存在啊。」有悟身后的朋店长以『耶嘿』的态度挺起了胸膛。由于她是从店里紧急赶过来，所以身上还穿着女仆服。说到认识的大人，一大的确是想到朋店长；虽然这么说有点没礼貌，但因为她实在太不可靠了，所以一大在下意识当中早已把她剔除在外。但如果是前任店长的话，不论在人格或是社会经验上都相当让人信赖。于是一大就先和店里连络，向朋店长说明一切，然后拜托她请有悟帮忙，最后才像这样让有悟答应众人的请托。而且有悟对真爱来说也不是毫无关系的人，仔细一想就觉得他的确是最适合帮忙这件事情的人选。「儿子们全都成家搬出去了，老实说还真有点浪费了这个家那么大的空间。不管原因为何，有年轻人来为这里添加活力总是让人高兴的事。」他那有许多皱纹的脸上浮现出笑容。在市中心的分隔之下，大船家所在的古老住宅区刚好位于跟一大等人的家完全相反的位置。虽然土地和建筑物都相当宽广，但正如有悟所说的，他的小孩都已经独立且离开家里，妻子又早一步过世了，所以目前只有有悟与朋两个人住在这里。「那么就万事拜托了。」再次行了个礼后，志束便站了起来。这怎么说也是真爱等人的请托。所以志束便做出自己直接干涉就是本末倒置的判断。不过她还是让茉莉留下来做最基本的监视以及接送真爱到学校的工作。「那我也要告辞了。」由于只有女孩子要住在大船家，所以一大也一起离开这里。这时阿诺三人组与两台汽车已经在玄关外面等待了。两辆车中没有加长型房车，而是普通的轿车与护卫用的厢型车。茉莉载真爱过来的车子阳好可以停在大船家空着的车库里。当然茉莉明天就会开始用它来接送真爱了。「八木本先生，我送你回家吧。」「谢谢您。这样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志束打开轿车车门并且这么说道，而一大也老实地接受了她的提议。现在已经是晚上，而且走路回家又有点太远了。目前握着方向盘的，正是在一大被招待前往天弓院家时开车的那名司机。他以熟练的技术让轿车平稳地开动后，厢型车也像影子般紧紧跟在后面。「真的很抱歉。真爱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一起坐在后座的志束带着苦笑向一大道歉。「不会，快别这么说……冒牌男友等事件我也必须负一部分的责任。」「身为真爱的监护人，或许应该为真爱能够清楚表达自己的意见并且展开行动而感到高兴。因为至今为止确实好像有点过度保护她了……」志束按住眉问并且再次露出苦笑。「但您不是允许她去打工了吗？」站在她的立场来看，会过度保护真爱也是不得已的事吧。真爱是财团唯一的继承人，而且还未成年。从自己也还年轻的志束得紧急回国担任她的监护人这点来看，就能知道财团内部可以信赖的人真的很少。「八木本先生。」志束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了起来。「我知道真爱是真心喜欢上你了。但你对她有什么看法？」「您是问……我吗？」「我曾经允许你们交往，而且我也认为你是个诚实且相当努力的人。但是，之前的模样全都是伪装的吧？」「……是的。」「这么一来，你之前的决心就是为了要配合真爱来骗我，并不是真正决定将来要进入天弓院家了。」「我知道。」虽然是自己充分考虑周后做出的决定，也有了负起责任的决心，但身为冒牌男友的他终究还是以『不会真的和真爱结婚』为前提。既然现在又出现认真和她交往的选项，就代表自己必须用远超过之前的慎重态度，来做出不容更改的决心。和真爱结婚并成为天弓院家的一分子后，一大本身当然会从事财团或关连企业的经营，另外也必须考虑到自己的亲戚朋友与天弓院有所关连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比如说自己和双亲虽然是善良的普通人，但是也必须考虑到可能会有跟自己隔了两、三等亲的人为了地位或财产而与自己接触的事态。一大有印象的亲戚最多也只有伯父、伯母与堂兄弟等人，而且跟他们也都不算有深交。当然也就没有办法保证所有亲戚都是没有贪欲的好人。「老实说，我还相当迷惑。」一大很高兴真爱喜欢自己，而且也觉得很光荣。当然也考虑过和真爱成为恋人的可能性。但是目前还未能确定自己真正心意的他，要怎么从三个女孩当中选出一个人来呢？「现在这种状况，你应该也很烦恼吧。我也很难要你选择真爱，或者拒绝她好让她死心……」这时从志束的嘴唇里发出不符合她个性的叹息声。「抱歉。我太优柔寡断了。」当他们谈着这些事情时，轿车已经来到八木本家门口。接着车门便静静地打开。「不管怎么样，也只能先等真爱做出自己的结论了。那么晚安了。」「晚安。谢谢您送我回来。」现在和总是『想交个女朋友』的时候不同。当时觉得喜欢上某个人是相当简单的事情，也从未想像过自己竟然会产生不知道喜不喜欢对方的心情。还有当被人喜欢上时，就必须得面对的选择问题——一大一边目送轿车离开，一边深切地感受到这些问题所带来的沉重与复杂的心情。「那晚餐要怎么办？事出突然，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不然就叫外卖吧。跟饭馆比起来，年轻女孩应该比较喜欢吃披萨之类的吧。」有悟从杂志架上找出外送披萨的宣传单。「不用麻烦了。来这里打扰您，怎么还好意思让您请客呢？」当早少女感到不妤意思时，茉莉再次迅速举起手来。「如果不介意的话，让我来准备晚餐吧。」虽然在一大家里的时候也是一样，不过一般的日式房屋内出现女仆还是相当奇怪的光景。而且现在还有同样穿着女仆装的朋店长，所以诡异的感觉又更加强烈了。「我很高兴你愿意帮忙。但家里完全没有食材。因为朋她完全不会做菜啊。」不知道是因为肚量大，还是孙女经营女仆咖啡厅所以习惯这种打扮了，面对茉莉还是能保持平常态度的有悟，耸了耸肩这么表示。朋虽然立刻鼓起脸颊，但是没有提出反驳，这应该是因为有悟所说的是事实吧。而且在店里也是由一大来担任厨房的工作。「我们太粗心了呢。」「嗯。来这里的途中应该买好今天的晚餐才对。」早少女与鹰奈露出了苦笑。间营业到相当晚的超市。我就到那里去购物吧。」「真的吗？那就麻烦你了。」「大船先生在饮食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喜好，或者有没有什么食材会造成您过敏呢？」「我没什么食物不能吃。只不过年纪大了，现在吃的量比较少。如果能考虑到这一点的话，我就很高兴了，不过也有年轻女孩子在，所以还是别太偏向老年人会喜欢的食物啊。」「了解。那么我出门去了。」在电锅里放了米与水后就离开的茉莉，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就回到家里。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只见她两只手上都拿着塞满食材的环保袋。「哇……」同样还是会自己做菜的早少女发出了佩服的声音，不过鹰奈与真爱似乎没有注意到。考虑到与超市之间的距离与购买的量之后，就能知道如果不是在极有效率的动线下购物，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下这么多食材。「那么，要跟您借用一下厨房。」按下刚才已经装了白米的鼋锅开关后，茉莉又把明天要用的食材放进冰箱，接着更迅速开始做起菜来。她用类似变魔术般的灵活动作处理好蔬菜与鱼，当电锅发出通知饭已经煮熟的铃声时，料理也刚好完成。茉莉用酱油卤了目前是盛产季的茄子与秋刀鱼，另外还有芋头与油豆腐的芝麻味噌煮、豆腐汤等等。应该是为了配合有悟的喜好吧，这些全都是纯日式的家常菜。「哦……看起来真是美味。那我就不客气了。」有悟双手合十，打过招呼后便开始用餐了。「嗯，真好吃！」早少女这次也忍不住称赞起茉莉的料理。调味和今天早上有食欲旺盛的男孩子在时完全不同，走的是清淡、高雅路线。但是为了不让早少女等年轻人感到不足，还用了有些辣的七味粉来提味，并且以油豆腐来补足份量。和用仅有的食材所做出的早餐不同，从选择材料就开始由茉莉一手包办的晚餐，果然又美味了好几倍。尽管在八木本家也曾经感受到这种实力的差距，但发现自己根本望尘莫及后，就不会拿莱莉来和自己比较，反而会觉得她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哦……真是美味。如果有孙子，我一定叫他把你娶回家。朋，你也好好跟人家学学。」而且连有悟都像这样对茉莉的料理赞不绝口。「哼、哼……我是经营者，只要招赘会做家事的男孩子，然后让他当专业主夫就可以了啦！」朋用模糊的语调这么反驳之后，现场的空气立刻紧张了起来。「朋店长。听你刚才的发言，难道是已经有了具体的对象了？」真爱压低声音这么问道。「男孩子的意思是年纪比你小罗？」鹰奈则是提高了声音。「咦？我没有特别指什么人啊。」可能是没注意到自己所说的话带有何种危险的含意吧，只见朋露出了狐疑的表情。「真的吗？」

第九卷 第4话 成熟的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