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章

“…………”绿里一语不发地凝视着我们。她的眼神前后展现出各种情绪，一开始是惊愕，但很快就转变为轻蔑，经过鄙视后变得像是看到脏东西一样，现在则不知为何显得很哀伤。绿里开口打算说些什么。可是她却没讲出半个字，嘴巴开开阖阖两三次后，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打扰了。”喀啦喀啦，砰的一声！教室的门被关了起来。绿里离去之后，我们三人凝视着教室的门好一会儿。“……糟糕。”最先开口的人是三奈。“绿里被惹毛了。”“好像是呢。”咲绘也表示赞同。“在教室的正下方或许不太好呢，难道她是来找我们的吗？”“我以为她会在学生会办公室待久一点耶。”我一边听着两人的交谈，一边跪坐在地板上思考着。绿里刚刚似乎一直在看着我所做的事，既然如此，开口说一声就好啦，真是个不机灵的女生。先不管那个，为什么她会露出那种又像生气、又像哀伤的暧昧表情呢？难道我把头伸进裙底是一件不好的事吗？或者我应该要很有男子气概，光明正大地从正面直盯着看？或许我应该用直立不动的姿势注视着她们两个——这被称为“原始之姿”——而她们则是底下露出内裤，双手叉腰回看着我，这样两边的立场才比较对等。毕竟绿里是学生会副会长，她对男女平等的议题应该特别敏感。“不，这种时候应该换一种思维，直接扑倒反而比较好……？”“我觉得哥哥你心里的想法大概错得很离谱喔。”三奈竟然批评我精确无比的分析能力。“为什么？”“我觉得绿里不是在对你做的事生气，而是因为情况演变成这样才会生气。”“没错。”咲绘也表示同意。“我们也太大意了，应该要反省。”“她还愿不愿意跟我们说话啊？”“我们得先去告诉她，我们之间的友情是不会改变的。”“说得也是。”“对不起，我有事想问。”我从一旁插嘴。“绿里她在生气吗？”“她不但生气，而且也觉得很伤心。”咲绘这么回答。“不过最大的原因，应该是对我的仆人陆同学感到很失望吧。”“为什么要对我失望啊？”“看到你把头伸进裙子里的场面，当然会觉得失望啰。尤其是绿里。”“她对现在的我感到失望，这点我可以理解，毕竟我身为猎人却完全派不上用场。但我就是因为想摆脱派不上用场的现况，才会试着提高‘性欲’啊？假使绿里不能理解这点，我只能说是她的理解力不够。”“可是，她是绿里呀。”咲绘转往三奈的方向，三奈也点了点头。“对啊。”“也就是说，她很欠缺理解能力吗？就算你们是死党，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哥哥，你真的很烂耶。”三奈用目瞪口呆的口吻说道。然而我已经完全不在意了，我的思绪已经转到之后该怎么办了。假如绿里真的在生气，那当然不是件好事。幸亏她是个聪明的女孩，所以只要加以解释，她应该就能马上理解为什么会演变成现在这种状态。猎人原本就很欠缺宣传能力，因为从古至今，大多数猎人都认为自己应该满足于暗中阻止人类危机发生——这种禁欲式的喜悦。不过对于比较亲密的人，我想还是必须寻求理解，不然就会被对方视为举止诡异的家伙。由于真相还不至于隐密到“事关人类的危机，所以只能说到这里”的程度，因此告诉对方也没什么损失。从现状来看，咲绘跟三奈都很能理解我的立场。“……就这么做吧。”我轻轻点了点头，三奈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开口发问：“哥哥要去向绿里道歉吗？”“倒不如说我是要把情况解释清楚，设法让她能理解。”“我觉得你直接道歉比较好耶。”“为什么要道歉啊？我对自己做的事情问心无愧啊，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我不是这个意思啦。”“虽然她是副会长，却很欠缺世界观，不能理解我的目的是要拯救人类。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详细解释，好让她能够理解。”“………… ”三奈以同情的眼神凝视着我，咲绘也是一样，她像是在思考如何驯养理解力很差的小动物。不过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该如何求得绿里的理解呢？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如此一来，她或许也会愿意协助我恢复‘性欲’。目前别说是给我她的内裤了，就连看都不肯让我看；但如果能顺利说服她，她应该会愿意帮助我吧。这么一来，她应该就会和咲绘、三奈排排站，一起把裙子掀起来给我看。三个妙龄少女为了我一起露出内裤，那光景不是非常壮观吗？顺带一提，猎人们把同时看见三件内裤这件事称之为“三条”。“南波的内裤会是什么颜色呢……”我下意识地自言自语起来。她们两人依旧像是在看“可怜的家伙”一样，一直凝视着我。*与我的决心完全相反，从隔天开始，绿里又不肯跟我说话了。之前也曾经发生过这种事，只是这次又更明显了。她移动自己的椅子，使座位尽可能往前靠，而且绝对不会让视线与我对上，传过来的讲义则以眼睛完全捕捉不到的速度，放置在我桌上。这样子别谈什么寻求理解了，我根本连开口叫她的时机都抓不到。我在想，或许绿里是生理期来了。身为男生的我是很难体会啦，但据说女性的生理期超乎男性想像，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差是理所当然的。若是那样的话，我也有应对方法。只要我愿意收下因为生理期弄脏的内裤跟卫生棉就好了。世上有人看见经血就会亢奋，在猎人之中当然也有这种人存在。结束了爷爷的特训之后，某次我偶然在第一线遇见别的猎人，那个人一直咬着沾染了经血的卫生棉在和虚梦战斗。当时他的集中力与‘性欲’似乎都因此达到极限，战斗的英姿让人佩服。很可惜的，我本人对女性的生理期不感兴趣，但我可以把东西转卖给有那一类癖好的猎人。当然，我会把到手的利润交给绿里，我只要从中收一些手续费就可以了。这么一来，我就必须看出现在的她是生理期第几天。有这类癖好的人都很龟毛，然而没有透视能力的我，无法看透绿里的实际状态。“你们果然都还是没有交谈。”放学之后，咲绘向我搭话。“绿里散发出来的气势有点恐怖。”“嗯，生理期果然很辛苦呢。”“我想不是因为那样，但在和我或三奈讲话时，她也显得有点客气。”“你们有讲话吗？”“有，不过都是一些事务性质的内容。”她脸上露出有点困扰的笑容。“我们也必须早日跟她和好才行。”为了那么点芝麻小事就失和，真是莫名其妙。或许是因为女性之间的友情总是布满荆棘吧。“今天人家穿的是蓝色的喔。”她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炫耀起内裤的颜色。咲绘也露出了微笑。“我穿的是粉红色的，身为主人的我，有义务提供仆人新鲜的刺激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要在哪里看呢？干脆就在这里？”“哇——咲绘好大胆。”三奈以夸张的方式展现出她的惊讶。“这个情境很让人兴奋呢。”“但这样又会被绿里看见喔？”“这跟那个是两回事。”“那三奈也要把内裤露出来，我想让哥哥一边说‘真是个不检点的妹妹’一边欺负我。”她雀跃地表示道。为了表达谢意，我向她们低头鞠躬：“谢谢。你们的好意让我很开心。”“需不需要更刺激的？譬如解开制服领口的钮扣、露出胸罩之类的。”“哥哥想把三奈的内裤脱掉也可以唷。”这两名少女的发言多么让人感激啊。她们很清楚自己应该为人类作出怎样的贡献，跟某个人真是大不相同。“跟我到社办去吧。”我催促着她们两人，然后三人一起前往普通社的社办。进入社办，让咲绘跟三奈坐下来后，我开始移动钢柜，在遮掩用的物品后方藏着十八禁的商品。“哇啊。”三奈发出欢呼。“好厉害呀了”“不管看几次都会被震撼呢。”咲绘兴致勃勃地凝视着柜子。“嗯——虽然从这里到那里的电玩跟DVD，都是我们家的产品。”“在咲绘同学你们家的公司制造的吗？”“表面上是看不出关联性，但我们家的公司和色☆情产业有着密切的关系。”真是太了不起了。咲绘她们家的公司居然在背后默默支援我们猎人，政府应该立刻褒扬那家公司才对。“来我这边一下，我需要你的建议。”我打开公用电脑之后，拿起了好几张播放用的DVD影片。“‘女子○○生——性之抽痛’跟‘桌球社——传说的暴虐’，我今天想要挑其中一部来看，想问间你的意见。”“比起这些，与妹妹有关的题材比较好喔。”三奈很快就表达了她的意见。“例如‘哥哥妹妹。禁忌的技巧’,‘要是妹妹换衣服给你看的话’,‘黑丝袜的妹妹们’都很A喔！”有这类型的片子吗？我狐疑地确认柜子上的陈列后，发现还真的有。而且三奈好像还知道影片的内容，难道她曾在哪里看过？“我个人推荐‘散步中的年轻太太你好，请把狗项圈套在我头上’。这是所有被虐狂都不可错过的好片。”光听标题就知道是咲绘喜欢的片子，在DVD外壳的剧照上，有个脖子被用锁炼炼着的男人，一脸开心地跪在地上。我乖乖把先前拿出来的DVD放回柜子，然后拿出三奈和咲绘推荐的片子。毕竟每个人对于喜欢的情色场面都有不同的强烈执着，否定对方是不好的行为。我注视着DVD外壳，虽然每张剧照都很诱人，但如果立刻做出决定，根本就是门外汉。很遗憾的，DVD的实际内容经常和外壳的剧照不一致。现今到处都买得到便宜的修图软体，所以要把剧照上的女性修成正妹非常容易，为了避免看了之后感到后悔，重点就是如何从封面去发掘细微之处。反正这里的片子都可以免费观赏，所以只要一片一片确认内容就可以了，或许有人会这么认为。但如果在这种时候嫌麻烦，未来去影音出租店里就会很辛苦，这是一种日常训练。“唔……嗯。搞不清楚耶……”我判断不出哪一张DVD比较好。看来在失去‘性欲’的同时，我似乎也丧失了透视情色的基本能力。过往的色☆情星人称号，仿佛已经是风化已久的历史了。咲绘插话说道：“如果你很伤脑筋，要不要试着打电动呢？这里。”她从柜子里搬了个箱子出来。“我推荐的是‘时刻圣少女’和‘灰姑娘复活’。两者都是看似纯爱游戏的被虐狂男性调教作品，是由我们公司的关系企业制作的。”“哦—一”“游戏内容采纳我很多意见，部分的玩家向我们家公司投诉‘外壳介绍和实际内容不太一样’，但让玩家感到不甘心其实也是我的意图之一。”真是厉害的作品。我个人是不予置评啦，但只要是顺从自己欲望做出的成果就值得给予肯定。“哥哥，这些一呢？有‘跟妹妹们玩亲亲’、‘SISTER ANDROID’、‘战娘姊妹’,‘我的妹妹是级任导师’喔~”“抱歉，都是一些我不晓得的游戏。”“吼——真拿你没办法，每个游戏里面都有很不错的妹妹耶。”三奈显得很无力，我耸了耸肩。国中时我明明已经吸收了那么多的知识，看来好像还是有所不足的样子，才疏学浅还真是丢脸啊。“那么，我就一个个玩玩看咲绘同学和三奈推荐的游戏吧。”“人物的名字可以变更，所以请你用本名，因为这样就会出现‘曜一是女王陛下养的丑猪’的场景。”“三奈选的啊，无论你用哪一个名字，声优都会念出来喔。”我选择遵从她们的建议。此时，敲门声响起。有人正在敲社办的门。“哪位？”我出声回应，对方却没打算进来。不久后，门扉缓缓开启了。“曜一……在吗？”原来是绿里，她从门缝探出了脸。“我在啊，你要不要进来？”“嗯……”原本准备进门的她，看到自己的两位同班同学之后又停下脚步。“咲……咲绘，三奈。”“绿里。”“是绿里耶！”听见两人的回应，绿里的态度变得非常慌张。“对、对不起，好像打扰到你们了。我……”“没有打扰，你进来没关系啊。”“可、可是……”她不断偷瞄着咲绘跟三奈。“你没有打扰到什么喔。”“嗯嗯嗯。如果是绿里的话，我们都很欢迎。”这句话里似乎也带了点犹豫。“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吗？”“嗯……那、那个啊，呃——”她轻轻地吸了口气。“嗯……就、就是啊，之前我们不是约好要一起去买文具吗？所以……”“喔喔，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因为发生了许多事，所以一直未能成行，所以我到现在都还是只有一枝铅笔。“跟我去？”“要、要买的是你的文具耶，不然还有谁啊。”“你不是生理期吗？”“为什么你会那么觉得啊？那个……毕竟我是你的青梅竹马嘛。”绿里说到这里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一样解释起来：“你别、别误会喔，我可没有特别在意你，而且我也没有要阻挠咲绘跟三奈。只不过，既然我是班长，那么照顾转学生就是我的义务……况且，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嗯，我知道了。”个特定的学生。我是这么说的，但不知为何，绿里却低声咕哝着“我明明不是这个意思，真是的……”之类的话。“那么，我们走吧。”“我也一起去。”“三奈也是。”她们两人原本打算收拾东西一起回家，但绿里却向她们摇了摇手。“对、对不起，我跟曜一约好要两人单独去买个东西。”“唉呀，是这样的吗？”咲绘凝视着我。当我准备回答“不，没有啊”的时候，声音却被盖过去了。“是、是啊。只有这一次而已，就只有这么一次。”绿里做出解释，咲绘回应她：“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没办法了。”因为绿里还颇坚持的，所以我决定和她一起去。“咲绘同学，三奈，不好意思，拜托你们帮我把社办钥匙还回教职员办公室。”“没问题~”三奈一口答应了，相对的，绿里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十分黯淡。“你是这么称呼咲绘跟三奈的啊……”“？你说了什么吗？”“…………”“那么，我们走吧。”“…………”虽然她没回应，但我还是把DVD跟电玩放回原来的位置，心想明天再来训练吧。我们走出了校门，外面的天色还很亮。我跟绿里并肩走着，虽然一路上都没有交谈，但仔细想想也满正常的。或许是因为我一直在想事情的关系，也或许是现在的她比平时安静。国中时期的绿里，虽然不算是个很长舌的女生，不过还满喜欢聊天的。我记得她女性的朋友很多，男性的聊天对象却只有我一个，“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聊天的感觉很轻松”，她本人曾经这么对我说。但当时我正致力于捡拾教室地板上的女生毛发然后加以分类的伟大工作，所以根本不记得我们聊了些什么。我们悠闲地漫步到车站，车站大楼里面有一间很大的文具店。“这里就可以了吧？”绿里问道。“……嗯﹒可以。”“你有什么不满吗？”我是没什么不满，不过车站的对面感觉比较热闹且充满活力。那里有家电量贩店与价位低廉的商店，不仅如此，小小的成人社交场所相互比邻，说得具体一点，那里是专属于特种行业和十八禁物品的商城。只要天一黑，那些从事特种行业的人和商家就会非常活跃。在我小学低年级、有生以来第一次踏入那个地方的时候，我就深深受到粉红色看板与霓虹灯的吸引。尤其在看到“大人的玩具”五个字时，当时还年幼的我便暗自发誓：“我长大以后一定买下一整间店”。对于现在丧失了‘性欲’的我来说，那里或许称得上是最佳的恢复场所。“以后再去就好了，我们现在先买文具吧。”我们搭着手扶梯，前往上面的楼层。整层楼大约有一半都是文具店，里头不只摆着一般文具，甚至连行动电话或智慧型手机的吊饰等都有。店里的顾客不是很多，我们不用怕人挤人。我随便挑了些自动铅笔跟原子笔，这段期间绿里显得很安分。“怎么了？”“咦？什、什么？”我一开口说话绿里就吓了一跳。“你从刚刚就一直在发呆，在想什么吗？”“有、有吗？呃……就是，总觉得有人盯着我看。”绿黑似乎想敷衍过去，但她却不时转头看着身后，我也顺着她视线的方向看过去。“就算有人在偷看好了，应该也没什么吧。”“话是没错啦……”但她仍旧非常在意，我拿起印着店家商标的塑胶袋。“买好了，走吧|“咦？已经买好了？”“就在你发呆的时候买的。”我们没搭电梯，走楼梯下楼之后来到外面。室外的光线已经变得昏暗，看来很快就会天黑了。我们没有讨论到底要去哪里，只是慢慢地散步着。绿里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开口说话：“……曜一。”“嗯？”“你、你在想事情吗？”“算吧。”我的视线左右移动，同时对她解释：“虚梦的事一直在我脑子里打转，虽然克隆·罗帝斯被壹原社长打倒了，可是一定会有新的坏蛋出现。”“这……这样啊……你是从多久之前和那个虚什么的开始交战的呢？”“我没说过吗？在国中二年级那时候。”我想起几年前的事。“在那之前，我就曾经看过空中出现一片黑雾，或是墙壁突然变色。尽管我没放在心上，但那都是虚梦留下的痕迹，直到暑假去找爷爷之后才明白这一切。我也是在那里得知了猎人的历史。”“也就是说，人类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跟虚梦作战了，是那样子吗？”“嗯。我爷爷虽然退休了，但曾经是非常知名的猎人，他看中了孙子的才能，让我在暑假期间修行。修行内容十分严苛呢。”深山里的房子。盛夏的炎热与蝉鸣。偶尔吹拂的微风。爷爷毫不留情的斥责。如今反而让我感到有些怀念。“爷爷有一大堆情趣用品，我首先学会的就是看江户时代浮世绘而亢奋。爷爷跟我说，浮世绘里画的女人，从衣领到脖子的曲线非常迷人，但我怎样都无法体会，还顶嘴说‘你不要硬把老头子的兴趣套在我身上’，结果被爷爷罚两天不准吃饭。之后他又命令我从和歌集的短歌文字想像床第之欢，我又说‘白痴，那怎么可能啊’，结果又被罚三天不准吃饭。到最后，他甚至要我看到分叉的树枝就可以兴奋。”“你不必连这个都解释啦！”绿里一脸不耐烦，算了，外行人毕竟很难理解。不过，当时的我就算一直反抗，也还是贪婪地吸收一切，就算看到蚂蚁的巢穴也能勃起，因为只要有洞就可以了。周围堆高的沙丘看上去就充满情色气氛。她摇了摇头之后又问：“那你为什么立刻转学了呢？”“因为特训的天数越多越好。”“我不是那个意思……难道你就不能先跟我说一声吗？”“我没说吗？”“没有！”她放声大吼。“你什么都没对我说就搬家了！就连老师也不知道你搬去哪，电话、写信、E-mail什么的都没有……”她骂到这里之后，双肩又颓然垂下。“算了……就算跟现在的你说也没用……”她看上去似乎有点沮丧。“你别那么失望嘛。”“你以为是谁害的啊！”绿里又大吼大叫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就……这样吧。我还有事要问你……”“什么？”“呃……就是啊，我昨天，在楼下的教室看见了……”应该是我、咲绘和三奈的恢复‘性欲’的训练。绿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好像有话想说，却又很难问出口。她本人似乎也很明白，还不断地反覆练习想说的话。“不管你、你到底是打算做什么，就、就算了……”我总算听到她的声音了。“既然算了就好。”“不是那样啦！……一点也不好，身为副会长，我必须遵守纪律才行，可是她们又是我的朋友……所以啊……”绿里话说到这，神色不安地看着我。“曜、曜一，咲绘跟三奈，你想选哪一个……？”“……？”我沉默了好一会儿，因为我实在不太能理解她到底想间什么。“选什么？”“我是说，你们都已经进展到那种地步了，那么咲绘或是三奈，呃……你要跟她们交往吧？”“不……”“还有，既然我是你们的好朋友，不管你选谁我都会……祝、祝福。她们两个都是好女孩……可是，我希望你干脆一点。不清不楚的不太好，而且也很伤人啊。一直搞暧昧，放任不管的话……就像我……”她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我几乎都快听不到了。我把她说过的话在脑海里重播了一遍，因为都是片段的资讯上让我很难掌握整体样貌，总之她提到咲绘与三奈，要我好好交代她们两人的事——原来如此。“你误会大了。”我凝视着绿里的双眼。“她们两人我谁都不会选。”“……啊？”绿里不禁傻眼，我慢条斯理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只对她们的内裤和身体有兴趣，没考虑要交往，更没想过去选其中的谁。毕竟恢复‘性欲’必须靠许多人的帮助，我说的没错吧？”“……”她瞪大双眼听着我这番话，我满不在乎继续说：“咲绘跟三奈都很爽快地答应帮助我，她们很清楚人类的危机是什么，也很开心地让我看内衣裤。尽管只有一点点，但我至少稍微恢复了一些‘性欲’。”“……”“照这样下去，我不用多久就可以完全恢复了。你要不要也帮帮我？”我尽可能慎重其事地说。“有三个人的话，恢复‘性欲’的速度会更快。”“……呃……也就是说——”绿里终于开口说话了。“你的目的只是咲绘与三奈的内裤和身体而已，是吗？”“对。”“然后，你希望我也让你看内裤？”“对。”我用力点了点头。为了遏上人类危机，我必须恢复‘性欲：’才行，这才是最重要的，就算政府为此颁发政令都不为过。如果有法令能让我依法行事，那么事情就简单多了。然而，绿里却用超出我预期的巨大音量大吼。“垃圾！”她满脸通红，就像是整张脸都充血了似的。“那算什么！？你的目的就只有咲绘跟三奈的身体？还把我我我我都一起算进去……”“冷静一点。我应该说过﹒这一切部是为了世界和平吧？”“我明白！就算这样你也别玩弄女孩子的纯情啊！”“她们两个可是很快就答应了喔，尽管附加了一些条件。”“问题不在那里！看到那种场面一定会误会的啊！我都下定决心如果有什么万一我就主动放弃了说！把我用来烦恼的时间还给我！为什么我会松了一口气啊！”我已经搞不懂她到底是在表达对我的不满，或者只是单纯想发泄怒气罢了。我感觉绿里在胡言乱语，或许她有她的道理，但我一点也听不懂。话说回来，“松了口气”又是什么意思？“讨厌！讨厌！”她气得身体微微发颤。总觉得看起来像是会发出轻微嗡嗡声的玩具，不过这个玩具前面要加个“成人用”的形容词就是了。“我再也不相信你了！差劲！低级！即使在色☆情星球里的色☆情星人当中，你也是最下流最下流的人！”“与其叫我色☆情星人，我比较希望你称呼我为色☆情圣人。听起来比较伟大。”“你还在说风凉话！笨蛋！”最后她连珠炮似地使用日本最直接、最单纯的词汇骂我——“笨蛋”。我举起双手试图安抚她。“小心别岔气了，不然你深呼吸好了。”“别冷静得好像不干你的事一样！”“冷静是猎人的必备条件。”“所谓的冷静，指的应该不是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吧！”“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生气。”“所以才更让我火大！”“我们稍微散个步好了，这里空气很不错。”“啊？一般都是空气不好才会想要离开吧？”“这里的空气真的很不错，我们可以在这附近多绕一下。”我没理会她的回答，直接迈开脚步。绿里尽管愣了一下，最后还是跟了上来。从十字路口开始，我们一直在同一个区域绕圈圈。因为有很多狭窄的小路，所以花了点力气，但不至于到寸步难行。“等等，你在干么啊？”“这个地方的气氛果然不一样。仿佛女性隐藏起来的性感，还有中年男子强烈的欲望，全都变成了空气中的成分似的。我希望可以尽快在这里恢复‘性欲’。”“咦……？”“你没发现吗？”绿里听完我说的话之后，便伸长脖子四处张望。这里是某家大型店铺的正前方，眼前有巨大的看板，店面陈列着液晶电视和手机。“呃，这里是家电量贩店，很正常吧？”“对面，在对面。”我指向一块红色与粉红点缀起来的店铺看板，绿里仔细地察看板上的文字。“漫画与电脑软体、同人志专卖店。流行贝尔……那又怎样？”“看来你还不懂，走吧。”我催促她，走到那间店前面。这里是内含各种店家的建筑物，一楼有间名叫‘流行贝尔’的店铺。因为自动门是雾面玻璃所以看不太到内部，但顾客人数相当多。我按下按钮，开门走了进去，店员说“欢迎光临”的声音迎面而来。店里四处张贴彩色蜡笔画的POP海报，在高度及腰的书架上整齐摆放着一堆漫画，周围的顾客安静地挑选商品。绿里再次愣了一下。“这里又怎么样呢？好像只是有很多漫画而已吧。”我顺手拿起放在不远处的传单。“这里有在卖这种东西。”“……？”她一脸不可思议地浏览传单内容。“……这、这是！”她越看脸就变得越红。“这不是色、色☆情游戏吗……！”我肯定地点了点头。这家店铺有在卖成人游戏。刚才我给她看的传单内容——‘学园触手传说’，一看就知道很不正常，但在这个世界相对算是主流题材，内容描述学校一夜之间突然出现大量触手，然后把难以启齿的东西全塞进女孩子嘴里的故事。“怎么可以这样……！”“不然要怎样？日本在这种次文化的领域上可是遥遥领先其他国家喔，CO0L JAPAN。”“谁会知道啊！”“现在才知道也不迟，我也是最近看了壹原社长的搜集，才再次体认有多厉害。”“有什么厉害的……”绿里再次看着传单，上面画着各种类型的女性角色，赤裸着被触手缠绕。“为什么这些很像动画人物的角色会遇到这种事……？”“这就是那种游戏。最大的那张图是女主角，我记得她连续三天三夜让触手进入全身，最后还变得任由触手摆布。”“你不必向我说明！”“这张翻白眼还流口水的表情很好。”“一点都不好！”我突然觉得很伤脑筋。这些都是日本的文化财，全国各地的设计者每天拚了老命在创作，这些行为都是用来解放深植人类基因之中的色欲之心。猎人也因此而受惠，部分的制造商还和猎人维持很良好的互动。跟虚梦作战的并不只有猎人而已。色☆情游戏的设计者、业务负责人、商店店员都是了不起的战士，绿里压根儿否定这一切的态度显然很有问题。“这里是恢复‘性欲’的重要场所之一，你看看那个女店员。”我指向一名正在放置等身大游戏角色立牌的店员。“刚刚她立好看板的动作很专业。”“啊？”“尽管乍看之下很平常，但脚步却没有半点迟疑。那是‘大地之姿’。”绿里可能是对我说的话有所反应，所以一直凝视着那个店员。“我怎么觉得有点不清不楚、摇摇晃晃的。”“外行人看起来的确如此，不过那是前一代的猎人常用的步伐。像那样维持很平常的姿势，一旦有穿着裙子的女孩经过就立刻把对方绊倒，是一种在女孩来到猎人面前时看她内裤的招式。一般都是男性专用，但身为女性的她架势居然如此熟练，真不是简单人物。”“……你为什么老是想到那么无聊的事啊！”她简直卯足了劲大声嘶吼。“难道猎人都是痴汉吗！”“你说话真没礼貌。尽管那已经是上一代的招式了，毕竟是前人的智慧。”“那才不是什么智慧！”这种时候，我多少感觉到向别人解释猎人的事迹很困难。刚开始成为猎人的时候，我曾为自己肩负拯救人类的伟大使命而深受感动，因此还向走在路上的女子说明，但毫无例外的，对方几乎都会报警。我也曾向女警搭过话，结果差点被她当场逮捕。“这问店大概已经成为猎人们的圣域了，完全不输给普通社。”“只是一间平凡店铺吧！”“你还不是乖乖跟过来了，一定是很有兴趣吧？”“才没有！”“怎么会呢？所谓的欲望并不因性别而有所差异，就算有差，也是因为受到文化或宗教的压抑，反而应该为了突破而愈发强烈。”“我干么要在这里听你上两性平等的课程啊！而且你根本搞错重点了！”“至于我想表达的重点，就是我是故意来这里的。”“我们还只是高中生吧！？”“对性的渴求与年龄无关。”我神情认真地安抚绿里。“这也是为了人类。你也在这方面多学习一点不是很好吗？”“我又不必作战！再说我们现在穿着制服！万一被校方抓去辅导怎么办啊？”“你只要说明是为了解决地球的危机就行了。”我打算把她拉到店内深处。“那里有很多这类型的游戏。”“等等，你干么啊！”绿里顽强抵抗，看来她想浪费我难得的好意。不过，让这种人知道世界上的真理，也是我的义务。日本的次文化到底有多么多采多姿，又与欲望息息相关，我必须好好向她说明清楚才行。“别客气，在那面墙壁后面就是天堂了。”“住手啦！”“你一定也会喜欢的。你看看立在那里的人形看板，那是女仆装，是时下最流行的‘装甲女仆’，身为女主角的女仆蒂妲为了主人而全力奋战，过程真的是千辛万苦。”“别再说明下去了！”“你听就是了。尽管如此，蒂妲还是引以为荣，而且总是一副活泼开朗的样子，当然也就吸引了大量的粉丝。尤其是她眼睁睁看着主人跟别的女性幸福结婚，独自伤心地死去，这种可歌可泣的结局更是引起热烈的讨论。”“就跟你说别再说了！虽然是女主角却很可怜。”“对吧？其实还有游戏配角全部死亡的结局或者全部变成奴隶的结局，但无论如何，蒂妲的下场一定都很凄惨。最好的结局是蒂妲静静地在主人身旁死去，主人这才发现自己最爱的人是她。为了想办法让蒂妲幸福，粉丝们制作出很多同人作品。最新的情报是，有游戏制造商看好这股热潮，于是打算制作Fan Disk了。”“我已经听完你的说明了，那又怎么样？”“总之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也愿意玩玩看，一定会喜欢上它的。就连壹原社长也说他不眠不休花了两天去破关，会不由自主上瘾的原因我刚刚解释过了。”“不必向我解释！”“唔……那个厂商。”我盯着看板下方标注的厂商名称。“你看那上面写的‘竖笛高潮’这间制造商，我记得是咲绘她们家的关系企业。生意做得还真大啊。”“咲绘她家连这种游戏都做吗？”“这总能成为你玩这游戏的理由了吧。”“不行好吗！讨厌！”没救了。绿里比我想像的更冥顽不灵，虽然我知道她从小就很好强，但没料到居然这么夸张。既然我都已经解释这么多，她还是拒绝去理解，我也只能祭出强硬手段了。我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手臂，拉她走到游戏卖场去。“呀！住手！”“你不要这么激动，会造成其他客人的困扰。”“造成因扰的人是你！”我当然不会顺她的意。我必须偶尔展现出强硬的态度，充分尊重个体自主性的教育去吃屎吧。就在这个时候，店员走了过来。“不好意思，穿学生制服的客人不可以进入这一区。”“啊，是。”我乖乖地听话，放开拉着绿里的手。绿里嘴里喃喃念着：“你看我就说吧！”“不好意思喔，请问一下我可以买‘装甲女仆’吗？”“呃——我不方便回答。”店员露出苦笑，看来是在避免明白讲出是否要卖给穿学生制服的人。我凝视了她的脸一会儿，说道：“事实上，是她说无论如何都想买。”“我才没这么说！”绿里出声抗议，但我没理会她，又继续说了下去：“她就是这么害羞。”“我不是害羞！”“我们不能卖给穿制服的顾客。”店员有点难以启齿地接着说道：“那是一款也很受女性欢迎的游戏，我也玩过。”这点正中我的下怀，于是我点了点头。“脚本很出色的关系吧。内容兼顾了战斗场面、感人剧情，还有情色镜头，不拘泥于一般游戏流程的系统也很棒。”“我在活动上做过蒂妲的角色扮演喔。”才没多久，我跟女店员就已经产生共鸣，以同一款游戏当共通话题的人就是会有这种同伴意识。“很抱歉打断你们两位的愉快气氛。”绿里不悦地开口。“我没有要买。”我打断绿里：“都来到店里了却不买东西，这样很没礼貌吧？”“你干么硬要把我说得很色的样子啊！”“虽然我自己也很希望能把‘装甲女仆’卖给你们，但还是不能卖给穿学生服的顾客。”女店员一脸抱歉地这么说。“有机会的话请再次光临。”发一点时间，不过我身旁的青梅竹马似乎很有意见。“你看，结果还不是买不到白忙一场。”“是呢。”“有什么意义！只是白白引起店里顾客的注意啊！”“我有必要和那个店员说几句话。”“什么意思？”我没有理会绿里的问题，往建筑物旁走去。那是个勉强能容纳单人行走的通道。“喂，你想逃走吗？”“你待在那里，不然也可以先回家。”“突然又怎么了？你应该先跟我道歉吧！”“你有看到刚刚那人的嘴角吗？”“……没有，我没特别注意。”“有一道黑色霭气。”我把手指抵在自己的嘴角，然后朝耳边描出一条线。“虽然颜色很淡，但我不会看错。”“那又如何？”“虚梦也会附身在人类身上，潜入人类梦境储存力量。刚刚那个人看起来很想睡，或许已经被附身很长一段时间了。”“咦？被那个虚什么的吗？”“没错。至于为何选择这个地方当潜伏场所……就是因为情色的关系。青少年的性欲引来虚梦。”“你明明知道还跟她攀谈？”“其实我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就发现了。”我回答道。我应该没看错，那个人明明没抽烟，却从嘴里吐出烟雾。“那么，你刚刚讲的‘大地之姿’又是怎样？”“那种招式确实存在，只是对方的姿势很像罢了。”我抬头看着建筑物的墙壁，见到很多弯弯曲曲的通风管和管线，在更上面有好几扇窗户。“可恶，爬不上去。”“你打算偷偷潜入吗？”“若不早点打倒虚梦的话，情况就会很不妙，要想想办法才行……”我说到这吓了一跳，因为上方的窗户好像有黑色的霭气流出，从窗户缝隙渗出之后越来越浓密。我往后转身。“快跑吧！”“咦？”“我们要先取得有利的位置，这里太狭窄了。”我边催促着绿里边从狭窄的巷弄里冲了出去。我们这两个脸色大变的高中生头也不回地冲进上班族的人潮里，开出了一条路来。黑色霭气一直在后面紧追不舍。“往那边，一直冲到公园那里！”我向绿里催促之后，没等她回应就奔了出去。附近有一座蛮宽广的公园，我想尽可能不要破坏等同于圣地的场所。绿里也跟着冲了过来。我回头确认她的状况，感觉她冲刺的速度完全没问题。话说回来，我记得她国中的时候脚程很快，实力足以参加短跑竞赛。我们跨越简陋的栅栏之后来到公园，还好里面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其他人在。我记得公园在深夜时分总是会有醉醺醺的醉汉出现，不过现在却空荡荡的。黑色的霭气已经化为云雾，轻轻地往我们的方向飘过来。我对绿里说：“快躲起来吧。”“躲去哪？”“到那边就好，躲进草丛之类的地方就可以了。”她一脸狐疑地凝视着我。“你该不会要在四下无人的地方把我推倒吧？”原来如此，还有这一招啊。我会好好记起来的。云雾缩小之后迅速地成形，虽然呈现不规则形状，但显然是种生物……不，根本就是怪物。可以看得见齿轮，内部深处还有发条状以及钟摆似的块状物体；覆盖其上的是一套薄薄的蓝色衣物，犹如深海鱼般的面孔探了出来。那套服装我不只看过，甚至还非常眼熟，其实就是水手服。更让人火大的是，甚至连红色领巾都有。“机械水兵啊……”我也跟这家伙交战过。最麻烦的是，这家伙的实力在克隆·罗帝斯之上，是属于‘第二欲望’的等级。深海鱼和我正面相对之后，愉悦地开口说话：（好久不见了。）“闭嘴，我才不认识你这种家伙。”（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忘记你的。）深海鱼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活像是溺水一样。话说回来，先前交战的时候也是如此，深海鱼说的话总是很难听得清楚。（一雪前耻的这天终于到来了，我真的很感激祖王。）“那混蛋果然复活了吗？”（祖王可不是凭你就能够打倒的。）米卡尼基·纳夫提斯的右手（貌似手臂的物体）产生变化，化成一柄呈L字弯曲的细长武器——那是一把巨大的镰刀。（来得正好，就把你当成打造祖王宝座的材料吧。）“我会再让你白食恶果的。”（别嘴硬了，反正你的‘性欲’一定还没恢复。）连这家伙都知道了……我转头看着身旁的绿里，她还没躲进树丛里。“我有事拜托你。”“我绝不让你看内裤。”“……快点躲起来，我想办法解决那家伙。”我并非空口说白话。拜咲绘与三奈之赐，尽管不多，但我还是稍微恢复了点‘性欲’，这和完全没有性欲差别可大了。我回想当时把头埋进咲绘和三奈裙底见到的光景，让逐渐涌现的微弱欲望凝聚在手掌，手掌缓缓发出光芒，收缩在一起。（哦……）米卡尼基·纳夫提斯佩服似地说道：（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力量嘛。）“没错，你好好等着，我现在立刻杀了你。”（不过，就凭这么点程度，你又能怎样？）“这么点程度就很足够了！”我往地面一蹬，手里拿着棍棒状的发光武器。尽管长度和警棍差不多，但有武器总比没有好。我一鼓作气挥舞手中的武器，往那个深海鱼的脑袋重重一击。手上感觉到的反弹力道非常钝重，因为米卡尼基·纳夫提斯不断挥舞镰刀格挡。我飞身向后抽退，深海鱼脸上露出了笑容。（实力也只有这种程度嘛，我记得你打倒我时的‘性欲’比较强呢。）“当时太浪费了，最近流行节约能源。”（你逞强到这种地步，难道不觉得很空虚吗？）“废话少说！”我数次挥舞手中的武器与米卡尼基纳夫提斯的镰刀交击。我们两人的武器激烈互击，发出钝重的声响。这场战斗在火车站后方的公园持续着。米卡尼基·纳夫提斯的攻击非常犀利，而且速度很快，逼得我必须拚命防御。（你的焦躁还真是一目了然啊。）“你连游刃有余和焦躁都分不出来了吧？”（没了‘性欲’的猎人，简直连小孩都不如！）“这么说来，被小孩打倒的你，不就连婴儿都比不上了！”我尽可能在作战时不将内心情绪表现在脸上，眼前这只死鱼说的话没错，因为我的‘性欲’很低，所以攻击力道也非常微弱。米卡尼基·纳夫提斯轻松惬意地在和我战斗。再怎么说，这家伙都是‘第二欲望’，潜在能力比克隆·罗帝斯更高。水手服内部的齿轮开始转动，简直就像是外壳透明的电动按摩棒一样，我们之间的距离又拉得更开了。“你以前也是同样一套说词，最后还不是我赢了。”（现在的我与之前的我哪里不同，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喀喀喀——齿轮逆向转动。（为了伟大的祖王，我必须赶快把正事办好。）齿轮疾速转动，米卡尼基·纳夫提斯举起镰刀，一眨眼便冲了过来，我把本应用来攻击的武器当作盾一般抵御。然而对方的攻势却未如预料般袭来，因为那只穿着水手服的深海鱼正朝向附近的树丛冲去。“呀……”树丛里传出尖叫声，绿里变成了深海鱼的攻击目标。深海鱼用的不是右手上的镰刀，而是化为黑色绳索的左手穿进树丛，然后把绿里的身体硬生生拉了出来。“南波！”我不由得放声大喊。在武器还没从手中显现之前，我的双腿就先开始奔跑了。这一切都在瞬间发生。我用身体撞向米卡尼基·纳夫提斯，但因为对方的身形比我庞大，反而是我被对方弹开了。尽管如此，我也成功地转移了对方的注意力。绿里身上的绳索松开了，让她一屁股跌坐在地面上。“啊……”“过来啊，你这只死鱼！”我大声挑衅，但米卡尼基·纳夫提斯却嗤之以鼻。（我对你没兴趣。）“难道你就这么怕死吗？”（祖王如果要真正复活，必须透过附身的方式。）“嗯？”（真是个蠢蛋。难道你还没发现吗？）不过是只深海鱼，竟敢出言讽刺我。（你以为克隆·罗帝斯为什么攻击你们？他并不是要拿下你们猎人的脑袋。为了让祖王真正复活，就必须准备一个可以附身的身体，使他得以顺利成长。）“那又如何？”（因此需要一具可以聚集精力的躯体，也就是足以让祖王完全复活的女体。）我移动视线，只见绿里露出一脸掩不住的惊讶。当然我也一样惊讶。这怎么可能呢？（没错。）鱼嘴又冒出了咕噜噜的声响。（那个女人的身体就是可以用来附身的身体。）我们两人的心中皆感受到一股冲击。绿里完全愣在原地，不只因为她被米卡尼基·纳夫提斯出手攻击，更因为被那家伙所说的话给吓到了。或许我可以指责那只深海鱼说谎，然后一笑置之；但根据我的直觉，眼前这个虚梦说的话没有半点虚假。我暗自咬紧牙根，想稍微缓和精神上受到的打击。我现在的感觉，就像得知了“漫画里的女性虽然很快就高潮了，但其实都是演出来的”这种我根本不想知道的事实。“……”（只要得到那个女人，我们就能和祖王一起征服人类，长年以来的愿望总算要实现了。）“……休想得逞。”我拿起手中的武器，虽然光芒逐渐变淡，但应该还有办法硬撑。然而米卡尼基纳夫提斯并未恋战，反而缓缓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你怕了吗？”（你这家伙根本没什么好怕的，只是有点麻烦罢了，我也还没恢复到可以持续作战的状态。）米卡尼基·纳夫提斯大动作地挥舞镰刀，仿佛刺中了什么物体似的，碎片纷纷掉落到地面上。它身上的水手服越来越薄，裙摆内部大大地露出，可以看见齿轮的转速逐渐变慢。（下次再会了。）米卡尼基．纳夫提斯口中咕噜噜的声响仿佛从天而降。（附身对象就应该乖乖奉献给我们祖王。）米卡尼基纳夫提斯的身影与气息同时消失。我出神地看了半晌，然后向绿里伸出手。“你能站吗？”“嗯……”不需要我用力拉，绿里就站起来了。她拍了拍制服上的尘土。“有没有受伤？如果流血的话，用手帕擦一擦止血吧。然后沾血的手帕要给我，我想试试看能不能靠普通的血液就亢奋起来。”“你这变态！我没受伤啦。”绿里做了个深呼吸之后说：“那家伙的目标……是我吧？”我沉默地点了点头。米卡尼基纳夫提斯才交战到一半，就把目标放在绿里身上而不再攻击我，再加上他说的那番话……绿里用不安的眼神凝视着我。“他说的什么附身对象……指的是我吗？”“恐怕是。”“什么意思？”“在说明之前我想确认一下，或许那个人比我更清楚。”“咦？”我的视线移向了公园门口。那个人脸上露出笑容，往我们的方向走来。“唉呀，还好来得及。”“壹原社长。”我不悦地回应。“那是你的杰作吗？”我指着掉在地上的纤细长针，这玩意削弱了米卡尼基·纳夫提斯的攻击意志。“嗯，能救到你们两个真是太好了。”“多事，你暗中跟踪我们吧？”“你这么说就太难听了。”哪里难听了？鹈月跟在我们身后是事实。当绿里在文具店里感到不对劲时我就确定了这件事，只是我很清楚跟踪者是鹈月，所以才没有加以理会。“为什么又找上我们？难道你也在这附近打工拉客？”“没有。我们的社员刚从‘LBHO’回来，虚梦复活的速度比想像中还要快，可见他们已经完全进入备战状态了。‘LBHO’希望今后各地的猎人要彼此协助，联系得更加紧密才行。”“真麻烦。”我低声呢喃。正如先前提过的，基本上猎人彼此的敌对意识很强，无论再怎么密集联系，几乎没有任何猎人会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的计划。大概也因为这样，‘LBHO’才会夹带着紧告意味特地提醒我们吧。话虽如此，现今的‘LBHO’还满能发挥领导能力的。以前甚至连警戒提示或调查都没做过，甚至引发猎人们的严厉批判，说是连情趣商店进行市调的态度都比‘LBHO’认真。“看样子似乎还有其他虚梦出现？”“是没错，不过我认为战斗地点大概会集中在这里。”“我认为”的说法实在有点不得体。“这里啊。”“我的意思是指‘这里’，指的不是地点，而是人。”“你也听见了吧？”“嗯，关于南波同学成了附身对象一事。至于附身对象究竟是什么，不必我向你说明吧。”的确如此。附身对象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问题还难不倒我。’的原因之一。我对绿里说明之后，她显得相当害怕。“我……我真的是那祖什么的附身对象吗？”“我不认为虚梦会说谎。”鹈月如此回答。“虚梦真的有需要才会攻击你，他们短期内袭击你三次，正好可以证明这一点。”“这……样子啊。”绿里似乎还没什么真实感。这也难怪，如果有个超级名模对我说“人家愿意把所有财产与肉体都献给你”，我也会先感到怀疑，尽管最后我还是会欣然接受啦。我静静开口了：“没事的。就算你是附身对象，也不会马上就死。”“你这根本不叫安慰吧，白痴！你到底对附身对象这件事了解多少啊！”“我之前只遇过一个，你是第二个。”“咦？是吗？我以为只有一个。”绿里显露出些许惊愕。“我是在打倒祖王不久之前遇见的，我以为那之后就没了。”“附身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很普通的人。”我刻意不去回想。关于特定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就无须多提，让其保留记忆中的样貌就好了。“不过，祖王的附身对象还是有些特征，虽然我觉得会因人而异。”“是什么？”“个人的欲望特别明显。行为忠于内心的想法，也可以说非常感性。”“我听得不是很懂，你再说清楚一点。”绿里说话的口气非常不悦，所以我只能好好解释。“很好色啦。”“……什么？”“附身对象对性方面的好奇心异于常人，对情色方面的幻想也多采多姿。”“……呃——”“总之就是色☆情狂。”我很干脆把话说个一清二楚。既然我先前表达的内容难以理解，那么干脆不加修饰，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这么一来无论谁都能理解吧。尽管如此，为什么她还是一脸生气的样子呢？“什什什——————么鬼啊！”我几乎快数不清绿里张大嘴巴的次数了。“谁谁谁谁谁是色☆情狂啊！？我是个身心健康的女生！”“所谓的身心健康，就是也拥有对性的欲望吧。”“才没有！你刚刚说了色☆情狂对吧？我才不是那样！我很普通的！”绿里极力撇清，说得口沫横飞，就连对法官坚称自己无罪的被告可能都不会这么激动。“你这么拚命否认反而更可疑。”“我扁你喔！”“无论如何，祖王的附身对象一定是很厉害的色☆情狂，这是事实。”我如此说道。“你的本性或许快露出来了。”“我又不是化身博士！我很正常！非常非常正常！”绿里激动地辩解着，她或许不知道这么做只会越描越黑罢了。就像被妈妈质问色☆情书刊藏在哪里时，即便回答“我才没有！”也不会被采信一样。结果就是搜遍整个房间之后，在床底下被找出来。像这种时候，就应该要把那些有裸体照片的杂志当成牺牲品，真正重要的实物则好好隐藏起来。“好吧，算了。”我其实只是为了让她冷静下来才这么说，但绿里却说“一点也不好。”“以虚梦的立场来说，你是让祖王复活的重要人物。如果不尽力去阻止复活的话，人类就危险了。”“总觉得你的口气好像事不关己，是我多心了吗？”“我是在提醒你喔，就算在路上看到空罐或野猫都要保持戒心。”“跟那有什么关系？”“还有，不管你有多好色，也不能傻呼呼地跟着陌生叔叔走喔。”“谁会跟啊！”绿里的情绪依旧很激动，看来她实在是一个脾气不好的女孩，我觉得虚梦抓像她这种类型的女孩真的是在自寻烦恼。“也不能因为人家给你钱就开心的收下来喔。”“低级！你到底把人家想成什么了！？”“觉醒之后变成色☆情狂的女生。”“去死！”还真是骂得简单扼要。以前都只骂我“笨蛋”而已，现在却打算干涉他人的寿命，格调还真是惊人。不愧是虚梦挑来作为附身对象的女性。绿里瞪视着我，鹈月也看着我。“我虽然不是很懂，但至少知道你们根本在拿我开玩笑。”“虚梦说的话，还有祖王附身对象的事都是真的喔。”鹈月用温和的语气说完之后，绿里摇了摇头。“就算是，我也不打算继续跟你们纠缠下去了。什么附身对象什么色☆情狂的，别开玩笑了！”“对于失去‘性欲’的我们来说，色☆情狂可是一种赞美啊。”“我又不是你们！”绿里大声吼叫，再次瞪了我一眼。“你居然把我当成色☆情狂。”我耸了耸肩。“不是我干的。”“都一样！你别以为我们是青梅竹马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什么都还没做，还是说你想要我对你做些什么吗？”“闭嘴闭嘴闭嘴！我要回家了！”绿里大吼大叫之后就快步走人了。我来不及喊住她，只见晃着马尾的背影走出公园，很快就消失不见了。“走了啊。”鹈月脸上露出了苦笑，我也摆出一副伤脑筋的表情。“她实在太冲动了，比念幼稚园的时候更严重。”“你别惹她生气不就好了。”“是她自己要生气的。”“是你惹她的吧？因为她不在这里比较好，你有事想问我吧？”鹈月还是一脸温和地询问我，我原本想开口否定，却又打消这个念头。“社长的直觉还真敏锐……与其说我有话问你，应该是你有话想对我说吧。”“嗯，的确如此。”鹈月承认了。尽管他似乎很擅长演内心戏，但只有我们两人就没这个必要了，这也是我支开绿里的理由。“我刚才不是说有社员从‘LBH0’回来了吗？还带回了其他消息。”“什么消息？”“今后的对策。根据‘LBHO’的判断，为了阻止虚梦和祖王复活，未来必须让猎人高度组织化。”“组织化？这不是和猎人最扯不上关系的词吗？”我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毕竟这是长久以来就算有心去做也始终无法达成的目标。“要让猎人的部署更加系统化，以对抗虚梦的威胁，目的是让作战更有效率。”“喂喂，虚梦可不会配合我们的状况行动喔。临机应变才是猎人的价值所在，这一点你不会不懂吧？”“‘LBHO’也打算临机应变，因此必须让‘性欲’高的人去对付虚梦。”“……什么意思？”鹈月话中隐藏的涵义让我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那似乎是对我不利的事。他淡淡地笑了。“……别开玩笑了！”我大声怒喝。“当前猎人应该是越多越好吧！”“但你没有那个能力。”鹈月相当冷静。“我们不需要无法作战的人。”“跟祖王作战并且能获胜的人只有我一个。最了解虚梦的人是我！”“‘性欲’失去最多的人也是你。”“你想让人类陷入危机吗？”“就是要避免如此，我才作战的。”鹈月没有说什么中听的话。对抗虚梦需要的当然是‘性欲’，但经验的重要性也不相上下。因为虚梦之间的个别差异相当大，某项战斗方法多半无法套用在其他状况，为了克服只能累积实战，这点在爷爷的锻炼下我相当有自信。更何况无法完全打倒祖王让我懊恼至极。虚梦的力量更加强大我也有责任，那个怪物之王就像恶意的集合，从梦里去袭击人类，它们吞噬并屠杀了许多的人类。被虚梦袭击的人类，末路相当悲惨。就算没死，大脑也会萎缩，皮肤会皱掉无法恢复原状；手脚会细得像火柴棒一样，那已经不像老人而更像木乃伊。变成这样就算在路上遇到巨乳姊姊并伸手去抓，对方也不会认为是性骚扰，反而还会心生同情帮忙叫救护车。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再次打倒祖王，做个了断不可。这是我让他们苟活下来必须负的责任。然而，眼前这个男人跟‘LBHO’却要把我排除在外。“我要作战。”我告诉鹈月。“我会打倒那些家伙，我非做不可。”“所以才更要阻止你。”鹈月说道，依然是那么让人忌惮三分的平稳语气。“现在的你根本办不到。打不赢。”“我恢复‘性欲’了。”“并不完全吧？刚刚那个虚梦是第二等级——‘第二欲望’，以你现在的程度到头来反而会被干掉。”“少啰嗦！我不打倒它们，还有谁做得到！”“所以我说了，我来|鹈月露出游刃有余的表情，，让我不由得瞪视着他。“社长你不也尚未完全恢复‘性欲’吗？”“远比你还接近原本的状态。”鹈月说完之后浅浅地笑了。“要不要试试？”霎时间。我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杀气，于是立刻飞身往后抽退。杀气是从鹈月身上释放出来的，他那锐利的眼神，仿佛是在DVD出租店的成人影片区，光靠封面就能准确判断影片内容的锐利眼神——只有某些男人才有的犀利气势。鹈月的视线笔直落在我身上。“你我之间‘性欲’的差距有多大，根本就是一目了然，你还是安分一点吧。”“虚梦之所以会复活，没彻底打倒祖王的我责无旁贷。你别啰嗦了，快让开！”“既然如此，你先打倒我再说。”“你想和我一较高下？”“嗯。”鹈月举起了一根手指。“那就一招定胜负吧。如果能放倒我，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即使想对‘LBHO’下指导棋也悉听尊便。可是如果你输给了我……”“那我就不再多管闲事。”“嗯。那么你想什么时候开始决斗？”“还用说吗？当然是现在了。”我再次将力量凝聚在手上，让棒状武器现形。眼前的男人再次迸发出杀气，鹈月惊人的气场让我微微蹙起眉头。这可不是随便说说，鹈月大概很努力在使用社办的情趣用品恢复‘性欲’吧，这想必也是他的自信来源。突然间，我的眼角瞥见一道穿着裙装的人影。“呃……”是绿里，原来她折回来了。“喂，你干么回来？”“我稍微冷静下来了嘛……你们在做什么？”她看到我跟鹈月对峙的状况，傻了一下。“我们要稍微分个胜负，你待在那里。”我的视线没有离开鹈月。在DVD出租店的成人影片区，如果发现喜欢的AV女优却没先拿起来，很快就会被别人拿走。我们之间的对决就像身处在这种弱肉强食的世界。“……社长，同为猎人的我们，最后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的确如此。也难怪你会对猎人的组织化有所疑虑，我们根本就是生意上的劲敌。”鹈月手上拿着他惯用的长针，绿里看见之后非常惊讶。“你们该不会是……要打起来了吧……？”“不是的。”鹈月慢条斯理地回答。“决定猎人之间的上下关系是很常见的，只不过，可能会害你的青梅竹马受伤。这点我先向你道歉。”“上啰！”我随即往地面一蹬。从鹈月与克隆·罗帝斯一战，就能看出他的速度有多快。既然如此，我只要夺得先机、持续出手攻击就好，也就是说，我出手攻击的速度要比他下判断的时候更快。我的武器前端逼近他的腹部，以剑道来说就是正面砍击的姿势，我应该已经胜利在望了。“得手了！”但在下一瞬间，鹈月的身体消失无踪。“！？”我几乎发不出声音来，眼前的目标从我的视野中消失，让我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尽管如此，长年作战经验培养出来的预警装置——偷看色☆情书刊时会早一步发现老妈正在接近的装置——突然之间铃声大作，告诉我后方有敌人。我转过身去，鹈月早已伫立在那里。鹈月有所行动了，他掷出了手上的长针。我的身体往左一偏，并不是我看清楚长针的来向，而是身体的直觉这么告知我。我的动作也奏效了，长针只轻轻掠过我的脸颊。我明明没被击中，还是感觉到一股灼烧般的疼痛。那果然不是普通的长针，上面还灌注了他自己的‘性欲’。“看来你懂了。”鹈月说道。“我的武器不只针对虚梦而已，就算对手是人类也非常有效，长针里面充满了‘性欲’。”“长针本身也不仅是普通的铁制品而已……速度、强度、尖锐程度……皆非一般金属能比拟。我明白了，是用内衣当材料的吧？”“猜对了。”鹈月露出微笑。“女性穿在身上的内衣——尤其是巨乳女子穿的胸罩一定会有钢丝，我的武器就是将这些钢丝拆下来后一根一根重新锻造的，我称之为‘性欲之牙’。”原来如此，难怪克隆·罗帝斯会被他一击倒地，毕竟长针的威力已经增强到这种程度。恐怕他用的也不是全新的内衣，而是已经穿过一段时间的二手货。如果不是成熟到某个程度，就不会有这么巨大的威力，正因为那是长期支撑一对沉重乳房的钢丝，才有办法成为猎人的武器。我听见绿里在一旁低声说了句“呜啊，好恶……”真是有理说不清，这女人什么都不懂。鹈月手上拿着好几支“性欲之牙”，但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实力差距了吧？”“住口。”“咕……”汗水从我额头上滴落，我不由得焦躁了起来。无论我有多努力，手上的武器都无法顺利击中鹈月，因为他都会在击中的前一刻如烟雾般消失无踪。“哦，已经要结束了吗？”鹈月以从容不迫的口吻说道。他人就站在我的左边，脸不红气不喘的。简直难以置信，人类的速度真的能够快到这种地步吗？尽管经过锻炼的猎人可以发挥超乎常人的体能，但我却没见过速度如此之快的。我低声呢喃：“什么啊……这种速度……”“是我的特殊技巧喔。”“只靠武器是不可能的，如果只有进步一点点，根本就不可能达到那种速度。你是怎么做到的……”“‘性欲’总是会给予猎人力量，我只是学会了不离于身的技术。”“……？”我拿起武器摆出姿势，与鹈月正面对峙。“维持‘性欲’是很普通的事。”“没错。然而‘性欲’却是挥发性的，无论是满脑子情欲的国高中生，或者是像我们这种曾经失去过的人，都很难持续维持下去，这一点我想你应该也懂。”确实如此，眼前这一战结束后，我势必得再去找咲绘或三奈、请她们让我看内裤才行。“所以我选择了不离于身。‘不离于身’啊。”“……什么意思？”“你还记得有间小学曾在晚上被外人入侵的事吗？”鹈月说完之后，我也跟着努力回想。话说回来，社团里还放着当时的报纸，刊载于社会版上。“当时窃贼入侵了游泳池的更衣室，偷走了一件泳装。那是一件小学女生的连身泳装。”在我心底涌起的疑问，逐渐变成了确信。该不会……“没错。”鹈月的食指推了推眼镜的镜架。“我现在正穿着那件连身泳装！”轰！我的脑袋仿佛被一个装满TENGA情趣用品的箱子重重砸下。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令人难以置信，鹈月的制服里面居然穿了连身冰装……！（吐槽：我的眼睛！！！！）“尽管小学女生的连身泳装是伸缩材质的，但我一个高中生来穿实在太小了。但硬穿上去之后让我全身有绷紧的感觉，于是产生了瞬间的爆发力，那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瞬间爆发力。这才是我真正的武器。”恐怖的执着。可怕的欲望。这男人为了提高‘性欲’，简直可说是不择手段。他创造了那个充满色☆情元素的社办，现在身上还穿着连身泳装。万一这件事曝光了，他会受到全校学生轻视，最终也只有转学一途了。尽管如此，鹈月还是把小学连身泳装穿在身上。“竟……竟然做到这种地步……”“那是当然，为了‘性欲’我什么都愿意做。这都是为了全人类，为了打倒虚梦。”他双眼直直瞪视着我。“你呢，你又做了什么？”这句话直捣核心。他赤裸裸地指出我有多天真。我现在已经不能再为自己曾打倒祖王而感到自满，而先前我也只是胡乱翻翻社办里的色☆情书刊罢了，在恢复‘性欲’方面，我的努力程度有鹈月的百分之一吗？我能不靠下载存档玩十八禁游戏就能破关吗？我会一整夜都在网路上看无码A片吗？我会偷偷潜入女子更衣室吗？真要说我做了什么，顶多也只是把头伸入咲绘的裙子里，或者让三奈喊我一声“哥哥”罢了。原本一直支持着我的斗志，在鹈月说出真相之后消失殆尽。“为……为什么……”“变态！”原本应该要乖乖站在旁边看的绿里，不由得发出尖叫。“变态！变态！变态！你根本就是小偷！”“你别误会了。是我抓住了那个小偷，然后拜托受害者的家长把那件连身泳装送我。那个小偷没洗，正合我意。”“讨厌死了——！”绿里大声尖叫，这反应大概是针对那件泳装没洗吧。没洗的泳装当然比较好，这一点我很能理解。紧紧束缚身体的纤维材质，还有衣服没洗留下的精华，都是帮助他能迅速恢复的元素。游泳池里有许多小学女生，因此所有精华都浓缩在里面了。虽然里头应该也包含了小学男生，不过到了鹈月那种境界，大概也能变成让他亢奋的素材。鹈月缓缓逼近我。我被败北的感觉强烈束缚，身体几乎无法动弹。啪的一声，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手上的武器消失无踪，我也无力地跪了下来。

第一卷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