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八章

第八章·表道路从迪格巴出发，已经经过五天了。杰德是一个永远笼罩著乌云的国度，因此必然多雨而闷热。树干上爬满了羊齿植物，树根和附近的岩石上则满是青苔。绵绵细雨像是在强调四周的寂静一般，轻柔地渗进土壤中。陡峭的悬崖下，流过湍急的河流；我们越过架在悬崖间的桥，踏过经年累月被水侵蚀的石阶，持续往北方前进。清凉的空气，渗进皮肤的湿气，即使是白天也很阴暗的森林——感受到这股怀念的故乡氛味，我身上黑暗精灵的血液彷佛沸腾了起来。「妮娃，今天就在那里过夜怎么样？」列尼伍斯指向左手边的一个洞窟。「嗯，那边看起来应该可以生火！」我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今天过夜的场所。洞窟位在一座山丘的斜面上，高度大概有五匹马那么高。洞窟里当然很暗，不过中间有座泉，四周则是平坦的空地，简直是专门为了扎营而设的地方。「这个洞窟未免也太方便了吧。」雅希萝跳下马，双肩上坐著卡纳和小优。那两个人现在白天大都跟在雅希萝身旁。可是想睡觉的时候，就会跑回我的兜帽。简直是把我当成会移动的床了嘛。「当然方便啦，因为这里根本不是天然的洞窟。你们看看里面！」阿尔玛指向洞窟内部说道。「「「啊！」」」我们不禁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同时各自拿出了武器。睡在不知从哪来的大量稻草上，像猫一样蜷曲著身子的躯体，大概有一间平房那么大。它弯起那宛如蝙蝠的翅膀与六只脚，像蛇一样的尾巴和狮子般的鬃毛，都被天花板滴下来的水滴给沾湿了。是高级魔兽——蝎狮！「也就是说，这里是蝎狮的巢穴吗！」列尼伍斯挡在雅希萝前方保护著她，同时拔出了剑。阿尔玛不理会他们两人，跃下马后，便径自走向蝎狮，开始拨弄它的鬃毛！「啊，阿尔玛，危险！」「怎么可能会危险。你们看。」阿尔玛找到的，是一个被鬃毛盖住的白色面具。「真令人惊讶，原来这也是『沉眠者』！？」列尼伍斯收起剑，走向阿尔玛。「嗯。如果不是的话，我们一靠近巢穴，就会遭到攻击了。」原、原来如此。他在这方面还真令人不得不佩服。「那我去检查一下马匹，扎营的准备就交给你们了。另外，雅希萝，我有工作要给你做，你跟我过来。」阿尔玛不等我们回答，就卸下行李，把马牵到一旁喂食，并开始检查马蹄。列尼伍斯拿著小型帐篷，寻找适当的场所；我则把阿尔玛卸下的行李搬到泉水旁边，拿出厨具，用泉水清洗。抬头一看，只见雅希萝一派自然地走到沉眠的蝎狮旁，将铺在那儿的稻草拿到阿尔玛身边喂马。固然她小小年纪就很有胆量，但让一个孩子做这种工作……阿尔玛还是一样毫不留情呢。我们各自完成了工作后，大家便围著火堆吃晚餐。今天的菜色是盐烤目梨鱼和特制蕈菇沙拉，鱼是在泉里抓到的。「又是蕈菇……我到这里之后，每天都吃蕈菇……」阿尔玛用厌烦的口气抱怨道。「没办法啊——！我还不想动到存粮。」我是队伍中负责保管粮食的，才不让他啰唆呢。「对了，阿尔玛，自从出发之后，一直都没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说话。现在你是不是可以把你在迪格巴掌握的情报告诉我们了？」一听列尼伍斯这么问，阿尔玛的眼神就变了。「不愧是列尼伍斯，果然和笨神官不一样，真是敏锐啊。」我不发一语，直接往阿尔玛的背上踹了一脚。「我、我在迪格巴向伙伴买了情报喔。」阿尔玛对我投以抗议的眼神，但我不理会他。「什么情报？」「关于我们的目的地——赛斯克姆庄的情报。欸，妮娃，女王陛下是怎么跟你说的？」我、列尼伍斯和雅希萝面面相觑。顺带一提，在路途中，我们已经把可尔歇亚女王陛下委托我们的工作内容，告诉雅希萝了。「呃，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迪鲁基尼亚的赛斯克姆庄里，有一个银兽人的村落，我要你把这封信交给一个名叫迪克特的男子』吧？」阿尔玛从怀里取出一本彷佛用了很久的旧记事本，翻到某一页时，便停下了手。「和我接到的委托书大致相同。不过，你不觉得那段文字怪怪的吗？」「咦？是、是吗？」阿尔玛露出一个奸笑，接著叹气。真令人火大。「你没发现就算了，可是我觉得怪怪的。别墅里怎么会有村子呢？」听到他这么说，我才猛然惊觉。仔细想想，还真的很奇怪。女王陛下并不是说「位在村落里的赛斯克姆庄」，而是说「位在赛斯克姆庄里的村落」。「所以我便暗中向盗贼团提出请求，要求他们派个熟悉赛斯克姆庄的家伙来迪格巴和我会合，直接告诉我详情。」原来如此，这也是留西欧法库尔受到重视的原因之一吧。这种情报网属于我们这一方，确实很令人安心，但万一落入敌方的手中，可就不得了了。「赛斯克姆庄是过去统治三分之二个亚连希亚的弗利连冰王——迪鲁基诺的别墅，它位在即使是夏天也会下雪的大冰山脉，并利用来自地底的地热。这幢地上四楼、地下三楼的豪宅，是花了钜额的金钱才打造而成的，而宅邸的地下还与一个很大的洞窟相连，穿过那里之后，便能抵达一个被他们称为圣域的地方。所谓的村落，就是指那里吗？」说出这段话的并不是阿尔玛，而是……雅希萝！「你、你、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面对瞠目结舌的阿尔玛，雅希萝只是淡然地笑著。好可爱。「因为音乐无国界呀。索恩音乐团是亚连希亚首屈一指的乐团，我们也在迪鲁基尼亚表演过唷。」阿尔玛丧气地垂下肩膀。毕竟他不管是个人主体性或立场，都受到了严重的威胁呢。「这个情报很贵的耶……」「唉呀，可怜的阿尔玛，打起精神来！」雅希萝对他这么说，但很明显地造成了反效果。「我要睡了。」阿尔玛像个游魂一样摇摇晃晃地走向帐篷。「啊，等一下。我也要睡了——！」雅希萝把卡纳和小优放在肩上，一手拿起弦弓，便往阿尔玛追去。就在此时，一股柔软的热气拂过我的脸颊。我感受到一股黑暗气息，立刻拿起魔杖，转向洞窟入口——只见身上的长袍被雨淋湿的莉莉露伫立在那。「莉莉露……」听见我的声音，列尼伍斯便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著拿起剑，站了起来。阿尔玛和雅希萝也回到我和列尼伍斯的身边，注视著伫立在洞口的莉莉露。莉莉露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手中紧紧握著圣剑。「被你拿那种东西猛砍，任谁都会逃走吧。」列尼伍斯将长剑从剑鞘拔出。「不是、那样的！」我吞下口水，看著他们两人在我面前举起剑。「我……才不会、放弃、你。一直、都、在一起、未来、也想、一直、在一起……」热气在洞窟内扩散。好强的力量！「我、要打倒、你、和你、合而……为一！」莉莉露往地面一踢，举起圣剑砍向列尼伍斯。列尼伍斯用剑挡了下来，但莉莉露的力量却让他整个人被往后撞飞！「列尼伍斯！」我和阿尔玛一起跑向列尼伍斯。「你没事吧？」「嗯。不过……她的力量好大。」列尼伍斯甩甩手，去除麻痹感。「两个人一起，不知道能不能压制住她？」阿尔玛瞪著莉莉露，双手握住短剑。「也只好试试看了。」列尼伍斯没有丝毫犹豫。「那家伙就是你说过的好朋友，也是你喜欢的人，不是吗？你真的下得了手吗？」列尼伍斯将剑挥向莉莉露，这次换莉莉露退后了。「身为一个男人，我最希望的其实是死在女人的手下……但我还有想做的事。」莉莉露用双手握住剑，恶狠狠地瞪著列尼伍斯。「你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心情！」莉莉露朝著列尼伍斯发动猛攻。列尼伍斯的手臂和大腿都被砍伤，鲜血滴在水滩上。阿尔玛虽然也加入了战局，但很难找到空隙切入，光是帮列尼伍斯挡住致命的攻击，就已经分身乏术了。「唔……妮娃！」「是！」在阿尔玛出声之前，我就已经画好魔法阵了。「虹之光刃！」魔法阵发出一道光芒后，阿尔玛和列尼伍所的武器便闪耀著金光。「喔，原来你会这种好用的魔法啊！」我再度画出魔法阵，同时对他们两人喊道：「武器的残光会变成具有攻击力的刀刃，你们就当作人手增加了。」「我知道！」阿尔玛挥刀，莉莉露则闪身躲过，同时试图反击。但是，就在莉莉露往前移动的瞬间，她的身体碰到了阿尔玛的光刃，于是手臂被划伤了。「喔，而且攻击力竟然这么强！你真有两下子耶！」虽然被夸奖很开心，但是一想到被斩伤的是莉莉露，心头便觉得难过。必须尽快让这场战斗结束才行。所以我从自己会用的魔法当中，挑出了攻击力最强的一种，开始画出魔法阵。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这一点，莉莉露躲过了列尼伍斯的攻击，一脚踢开阿尔玛后，便往我冲来！「糟了，妮娃！」列尼伍斯立刻警告我，但我已经开始画魔法阵了。要是现在躲开，魔法一定又会失败吧。我让自己不要分心，集中精神继续画魔法阵。这时，莉莉露的橙色圣剑朝我挥来——就在此刻，某个东西从我身后急速飞来，把莉莉露的剑给弹开了！原来是一枝箭。圣剑在空中旋转，最后插进我右方的泉畔地上。这股强大的威力令我不由得分心，而莉莉露的视线则投向我的后方。「啊……唔唔……」莉莉露发出呻吟，脸上浮现惊恐的神色。我的背脊感到一股凉意，彷佛有一块冰正贴著我似的。就算不用眼睛看，我也知道那是谁射出的东西。「别想碰妮娃一根寒毛！」是雅希萝。她那娇小的身体所射出的箭，带有极不寻常的大量玛纳。莉莉露、阿尔玛和列尼伍斯都不禁呆立在原处。在这个彷佛时光冻结的时刻，只有我的魔杖还在空中舞动著。莉莉露最早发现这点，于是拔腿奔向圣剑。此时，阿尔玛和列尼伍斯也趁隙跑来我的前方，把剑对准莉莉露。就在莉莉露拿到焰行者的那一秒，我已经早一步做好了准备。「加重魔法！」我将魔杖刺向魔法阵，于是魔法阵便化为三束光线，射向莉莉露。莉莉露来不及闪避急速飞向她的光线，于是光线直接穿过了她。「你、你做了什么？」阿尔玛惊讶地问。我回答：「我让莉莉露的身体和剑，都变重了三倍。」这么一来，莉莉露的速度与力量就无法完全发挥了。我方虽然受了伤，但我们有战士列尼伍斯守护著前线，还有速度不会输给任何人的盗贼阿尔玛，以及拥有谜样玛纳的吟游诗人雅希萝。「列尼伍、斯……」莉莉露拖著变得沉重无比的圣剑，背对著我们喃喃地说道。「我、不会……放弃！」于是，莉莉露扬起长袍和淡绿色的头发，逃出了洞窟。接下来，我们放弃了安稳的睡眠，立刻开始整理行装。因为莉莉露有可能再度来袭。这次是大家都还醒著，身体状况也都良好，所以才能安然度过，但下次就不一定能这么幸运了。阿尔玛和雅希萝忙著叠起帐篷、收拾餐具以及熄灭火堆。就连卡纳和小优也帮忙整理小东西。我对列尼伍斯施展和之前一样的魔法，并帮他涂药。烧刻伤魔法属于和烫伤同类的伤，要是不早点处理，就很容易留下疤痕。「欸，妮娃啊，我从来没看过那样的莉莉露耶。那真的是莉莉露吗？」列尼伍斯提出了一个重要的疑问。因为就连我，都觉得莉莉露的模样实在太奇怪了。「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我可以确定莉莉露非常喜欢列尼伍斯。」「……可是我已经确实地拒绝她了呀。」「你真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和莉莉露交往吗？」列尼伍斯撑起赤裸的上半身，用锐利的眼神望向我。「要是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啊。可是——」「你接下来要说的理由，我已经听过了。」列尼伍斯咬住嘴唇。「难道没有在那种前提之下，两人也能一起生活的方法吗？真的要像莉莉露所做的决定那样，一定要两个人一起死，才能够在一起吗？」我一边把软膏放进医药箱，一边继续说：「就是因为列尼伍斯逃走了，莉莉露才会产生那种误解啊。那么悲伤的莉莉露，其实是列尼伍斯造成的。」我想把我的感觉坦率地告诉列尼伍斯。因为列尼伍斯错了。「可是，我没有信心能保护莉莉露不受赛连迪亚的黑暗面影响。」垂头丧气地这么说的列尼伍斯，样子真难看。「那你们离开赛连迪亚不就好了吗？」「什、么！？」列尼伍斯带著惊愕的表情望著我。「……这样啊，原来莉莉露想要的是这个啊……」列尼伍斯把手放在下颚，望著荡漾的泉水，对自己问道。刚才的懦弱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非常认真的表情。「因为列尼伍斯太拘泥于赛连迪亚，结果忽视了更重要的东西唷。」来，列尼伍斯一定没有时间好好想过这一点吧。「我觉得我可以体会莉莉露的心情。最喜欢的人只在乎周遭的事物，却不去思考该怎么样才能让两个人在一起。那真的很令人焦躁呢。」列尼伍斯只是静静地听著我说。「卡纳克先生深爱著优莉叶小姐，为了再见优莉叶小姐一面，不惜与全世界为敌，还制造出一大堆沉眠者。这种行为虽然是错误的，但也表示出卡纳克先生对优莉叶小姐的思念是多么强烈，所以我认为这样的卡纳克先生还是很棒。」一瞬间，在玛尔村时的情景清晰地浮现于我的脑海，刺激我的泪腺。可是，现在是在谈列尼伍斯的事。我强忍住泪水，对列尼伍斯说：「请你对莉莉露说清楚。虽然莉莉露的选择很极端……但如果要我选择的话，我会想支持莉莉露。」「喂、喂，这样不行吧。」列尼伍斯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也露出笑容。「至少莉莉露比列尼伍斯还要积极。她用尽全力向列尼伍斯表达自己的心意。因为莉莉露真的很喜欢列尼伍斯啊。」「嗯，我知道了。」列尼伍斯站了起来。我能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玛纳。「我就是喜欢莉莉露的这一点啊。」看见列尼伍斯握紧了拳头，我笑著对他不断点头。「谢谢你，妮娃。托你的福，我清醒了。」接著他拔出剑，把剑柄放在胸前大喊道：「我列尼伍斯·赛连迪亚在此发誓，下次见到莉莉露的时候，我一定会尽我的全力，把我的心意传达给她……这样可以吗？」嗯。这才是帅气的列尼伍斯。「这样就可以了。」我们相视而笑。「好，我又恢复精神了。我们去帮阿尔玛他们，赶快离开这里吧！」「是！」正当列尼伍斯收起剑，走向阿尔玛的时候，我突然停下了脚步。我刚才对列尼伍斯有什么感觉？感觉到……玛纳？我好不容易抓到了那个差点就要被忽略的词汇。这和我在与莉莉露对峙时所感受到的不对劲，似乎有些关联。生活在亚连希亚的生物或大自然，虽然有强弱之差，但必定拥有玛纳的力量。雅希萝的玛纳。阿尔玛的玛纳。列尼伍斯的玛纳。那么，我从莉莉露身上感受到的是什么呢？一瞬间，我感到原本交错复杂的东西，似乎逐渐厘清，成为了一条直线。那个莉莉露……该不会……不，但是，真的有可能吗？「嗯，怎么了？」列尼伍斯注视著我。「啊，不，没什么。」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此刻，还是什么都先别说的好。我摇摇头，追上列尼伍斯。第八章·里玛尔石碑在卡纳克长大之前，无聊的我便趁著这个机会，在亚连希亚到处旅行。我寻访各地，向许多人收集情报。其中最令我感兴趣的，就是在亚连希亚受到非常多人信奉的神——玛尔。某些地方的人们称祂为晓之贤者，崇拜著祂；某些地方的人们则称祂为红发魔女，畏惧著祂。祂在各地都有著强烈的存在感。我想，去瞭解这个被亚连希亚人当作精神支柱的人物，绝对不会有什么损失，所以我便来到一间小小的教会，翻阅了玛尔教典。看来玛尔是因为即使饱受人们的轻蔑，仍然继续行善的行为，所以才被后人称为晓之贤者的啊。好吧，确实了不起。我一边叹气，一边翻阅著这本无聊至极的书，直到看到某个部分，让我惊讶得整个人弹了起来。据说玛尔在旅程的后半，曾一度丧失意识十天左右，之后，玛尔便说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作者诺德里亚斯无法理解那些话，因此留下了这样的纪录。「我全部想起来了！」玛尔忽然这么说。她那原本漫无目的的旅行，突然间有了特定的方向。到目前为止的旅程中，玛尔几乎没有远离街道。或许是因为高龄的玛尔，双脚已经无法负荷崎岖的道路了吧。然而从那一天开始，玛尔却拨开杂草、攀上岩石、渡过河川，笔直地朝著一个目标前进。「玛尔呀，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向她问道。于是玛尔用我从来没见过的表情这么说：「我有些话非得告诉他不可。我一定要把那些话留下来！」看来在这丧失意识的十天之中，玛尔似乎想起了什么。玛尔再也没多说什么，我也没有再追问了。不管玛尔打算走向何方，我只要能在她身旁协助她就够了。——玛尔教典第八章——从这一章开始，玛尔便找到了一个确切的目的，并开始朝它迈进。而这个唐突的发展，让我觉得哪里不对劲。我直觉这背后一定隐藏了些什么，于是开始探寻玛尔在各地留下的石碑，试图找出答案。结果，石碑的内容都是不值得一提的无聊文章。看完所有石碑的我，本来为了白跑这一遭感到后悔，然而我发现巴斯特山脉深处，有著和玛尔石碑一样的玛纳反应，于是原本已经消失的好奇心，又再次涌上我的心头。难道除了四座石碑之外，还有后续？我来到那个出现玛纳反应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残破的遗迹。那里完全没有人烟，看来似乎已经好几百年没有人来过了。不知为何，我在那处遗迹感受到有如执念般的魔法与强烈的玛纳力量。一走进遗迹，忽然有个穿著又旧又脏的洋装的小草人，跑出来攻击我。我轻易地抓住那个小草人，正当我想用力捏烂它的时候，忽然，一座石碑映入我的眼帘。原来我感受到的玛纳，是这座石碑散发出来的啊。不过，不论我对这座石碑做什么，文章都不会显示出来。无计可施的我，只好四处探查一番，于是发现了一本破旧的书和一个石碑巡礼的手环。我看了手环里刻的字以及第五个石碑的文章之后，不由得笑了出来。原来玛尔是现代人啊。而她是想把这些话留给谁呢？令人惊讶的是，那个人竟然是卡纳克！身为银兽人，又叫做卡纳克的现代人，应该没有第二个了吧。超越时空的爱。卡纳克与优莉叶。我必须想办法让这两个人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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