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歧路青春六章稻叶姬子的觉悟

——真想死。她沮丧到忍不住想那么说。不行，即使是开玩笑也不该说这种话，稻叶姬子如此警惕着自己。昨天一直摆脱不掉无限回旋的软弱思考，那种思考又发生「感情传导」，给周围添很大的麻烦。尤其是太一听到自己透过「感情传导」泄漏的真心话后，甚至打算来家里探访她，真是有够棘手。用不知天高地厚的肤浅心情，还有「总之会有办法的」这种使命感去挑战后，结果换来惨痛的报应。稻叶回想起昨天伊织对自己说的话。原以为自己很清楚那是多么任性的行为。自己原本是打算背负着那条罪状走下去。但光是被伊织责怪，便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其实，她根本无法承担自己任性行为所造成的后果吧？她在某方面想得太天真，嫌麻烦时就装出不知情的样子。因为伊织本人曾经说过要自己那么做……不，千万不能怪罪到别人身上。既然已经萌生爱意，那也无可奈何；那就代表了一切，所以应该可以被原谅——即使模仿女生会喜欢的电影或戏剧如此主张，但这套说词在现实世界根本不管用。稻叶回想着伊织那张虽然端正无比却面无表情、宛如人偶一般的脸庞。——强迫推销。自己向伊织强迫推销了什么呢？自己内心的「永濑伊织」形象，跟现在的伊织有着严重的隔阂。其中的落差究竟存在着什么？一直以来的东酉崩溃得乱七八糟，那里剩下的是……「稻叶！认真一点！从明天开始到考试三天前会全面禁止社团活动，所以我们得在今天之内做完社团发表会的准备吧！」「就是说啊，稻叶！我其实也很想去温书的！要是我考不及格，我会把责任都推给你哦！」「……那是你自己的责任吧？」「太一！这种时候就别讲道理了好吗～这时应该接着说『难得周六放假，我们还特地出门』才对吧～」「难、难得周六放假，我们还特地出门。」「嗯，没错，就是这样，说得好、说得好！」「那边两个男的也别玩了！现在只有四个人，这样怎么会有进度啊！」「好的，唯。」「抱歉，桐山。」「知道就好。还有青木，你就算用功一天，成绩也不会有什么起色。」「用不着在此时讽刺我吧！」「无论有什么后果，都是你自己的责任啊。」「太一也用不着落井下石啦！」「即使你变成我的学弟……咳咳。」「别、别说那么恐怖的话好吗？哈哈……哈……啊～～～～我开始觉得不安啦！我不想再念一次一年级！」……这些家伙还真吵。「好啦，稻叶也是。你还在发呆呀？」「啊、啊啊……抱歉。」被唯斥责之后，稻叶动起原本停下的手。「……要是重念一次一年级，不管你再怎么笨，也一定能升级的，放心吧。」「稻叶是把我会留级这件事当成前提吗？倒不如说，唯刚才那句『稻叶也是』，应该不是叫你一起炮轰我吧！」嘲讽一下青木之后，稻叶稍微找回平常心。社团发表会的准备已经迎向最终阶段。制作完毕的口头报告用模造纸，数量很轻松地超过十张。倘若全部摊开并排，光靠社办这种程度的空间甚至放不下。而且纸上并非只填满简单的文字，标题文字跟配色也下了不少功夫，成品的精致度足以让人在看到的瞬间不禁发出赞叹声。此外，途中开始异常讲究的唯，又在纸上增添丰富的插图。多亏这些插图，让人可以看上一阵子仍不会腻。稻叶不禁佩服起他们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这样的品质，还有在十五分钟内不可能全部介绍完毕的资讯——倘若有这样的质量，应该可以让人留下不亚于爵士乐团社的印象。不，反倒应该说，因为没有其他社团的资料会做到这种程度，在评审评分时说不定是文研社比较有利。稻叶估计，他们有十二分的胜算。虽然她原本便是策划足以获胜的方案，但最重要的是，大家愿意一起努力。作为一年来的社团活动之大成，这是相当值得夸耀的成品。之后就是各自练习口头报告，等考试结束后，再进行最后的整体练习，接着便正式上场。附带一提，发表会的分工有五人版，还有虽然不太愿意，但也准备了四人版。即使现在不在场，但正式上场时，伊织也会来参加——虽然想这么相信，但发表会是不能暂停的战斗，因此必须做好准备以防万一。……伊织现在做些什么呢？「稻叶，不要紧的。」太一用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低声说道。稻叶一瞬间吓一跳，以为发生「感情传导」现象，但并非那样，太一只是从她的脸色推测出她的心情。「谢谢你。」稻叶小声回答，将视线移回手边。啊啊，好温暖。温暖得让人想依赖。但是，自己能被容许那么做吗？即使连现在这一刻，说不定伊织仍感到痛苦。她一直傲慢地认为，自己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伊织。可是，她一点也不了解伊织现在的心情。多亏伊织才会有现在的自己，这件事没有半分虚假。倘若没有伊织，自己一定无法更大方地表现自己，一直会是那种阴沉的性格吧。在班上也是，因为有伊织拉着自己前进，才能跟各式各样的人成为好朋友。伊织应该说过，想要一直跟自己当朋友。伊织应该说过，两人的友情才不会因为抢一个喜欢的男人而破灭。到哪边为止是正确的，从哪里开始是错误的呢？还是说，虽然以前是正确的，但是现在已经不同呢？倘若是那样，真是令人哀伤，非常哀伤。稻叶终于明白伊织的存在，在自己的内心占据多大的位置。总是这样子，演变成这种无法回头的状况才察觉到真正的心情。所以，才会伤害重要的人事物。即使后悔也后悔不完，是否有办法赎罪？能不能设法恢复原样？对了，只要自己放弃太一，回到在旁眺望着伊织跟太一逐渐拉近关系约那个时候……她甚至浮现这种绝对不能想的妄想。社办的门「喀啦」一声打开。稻叶的心脏用力跳动一下。她来了。身为文研社社长的伊织，为了社团发表会的准备——「哟～你们有没有认真在准备啊？」从门后露面的，是一年三班班导兼文化研究社顾问的后藤龙善。稻叶瞬间因为其他意义而吓出一身冷汗，但后藤的眼睛很普通地睁着，也看不出夸张过头的佣懒气氛。不是那个特别喜欢后藤身体的混帐家伙，而是普通的后藤。尽管如此，他仍然不是稻叶期盼中的人物。「啊、啊啊，是阿后呀……太好了。」唯发出松一口气的声音。「怎么，桐山？看到我来让你这么开心吗？你这家伙真可爱。」「可、可爱……嘿嘿，说什么可爱，才没那回……奇怪？被阿后这么称赞却不太高兴呢，因为阿后是秃头吗？」「喂喂，不管怎么想，这都跟秃头没关系吧！再说我也没有秃头，只是额头比别人宽一点！你懂不懂啊，喂！」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后藤发飙，看来秃头似乎是禁句，记在要找碴时可以派得上用场的单字（后藤用）里吧。现在已有余力想这些无聊的事。看着笨蛋做些蠢事多少可以忘掉一些烦恼，也已经启动对外模式的开关。「喂，稻叶，你该不会……正在想些把我当傻瓜的事吧？」「快滚。」「我只是确认一下有没有遭到毁谤就挨骂啊？」「话说回来，阿后会来社办还真是难得。」太一这么一说，唯跟青木便接着说道：「仔细一想，这好像是第一次吧？」「奇迹啊！」「身为一个顾问，实在很失职。」稻叶也无奈地低喃。「说什么傻话，我确确实实地来过一次哦，很厉害吧？」「这才没什么好嚣张的！」「结果你到底是来做什么啊？阿后。」青木问。「哦，对了对了，喏。」后藤放在桌上的是装有五罐果汁的塑胶袋。在社团发表会赢过罸士乐团社，说不定很困难。」他的语调非常认真，很有教师的样子。倒不如说，后藤果然认为文研社要获胜很困难的样子。「不过，我还挺支持你们的哦。旁人其实意外地可以感受到谁在努力奋战，而且一定会有人伸出援手，帮助那些努力奋斗的家伙。」旁人会感受到谁在努力奋战。只要努力，一定会有人伸出援手。稻叶认为这两件事都非常重要。「阿后，你……原来真的是个教师呢！」唯像是非常佩服似地说道。「这种事偶尔也会发生啊……」「我说不定是第一次看见阿后像个教师的一面。」太一跟青木同样感慨良深。「你们把我当成什么啦！啊啊，原来如此，你们一直把我看成是帅气又令人憧憬的大哥哥吗？真难为情～」「你的正面思考能力真不是盖的！」稻叶一边吐槽，一边心想幸好现在不是独自一人，而是跟大家在一起。「嗯？话说我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原来是没看到永濑啊。她去上厕所吗？」【今天也很冷呢。】这是伊织发出的「感情传导」。要是伊织也在这里的话，就很完美了。□■□■□周末结束之后，场景换成星期一的学校，稻叶比平常更早到教室。从星期三开始举行到星期五的考试，已经逼近眼前。考试范围相当广，稻叶也明白差不多该认真准备才行，念书方面却丝毫没有进展。虽然她不至于会拿到太惨的分数，却很有可能发生排名下降的危机。约有三分之二的学生已经到校的教室中，充满着早上特有、较为悠哉的喧闹声。「你昨天念书念了几小时啊？」「……根本没念。因为平常总是在忙社团活动，偶尔才放这么一次假不是吗……这样会让人很想玩嘛……」「咦～你还没写完问题集吗？你不是说要趁昨天把它写完？」「计划会脱轨，还不都是因为你打电话来一直聊天害的！」四处有人聊着关于温书的话题，这是考试前常见的光景。下过，教室里倒也并非清一色都是关于考试的话题。「渡濑，你那个『虽然情人节没有收到巧克力，还是在白色情人节送礼物给藤岛同学，藉此邀她去约会』的大作战，进展得如何？」「嘘，你太大声啦……那个啊，藤岛同学那天似乎有个『明明收到巧克力却不敢鼓起勇气一决胜负的男生都该打屁股』的重要任务……」有时也会听到这样愚蠢的对话。「昨天晚上啊～我偶然遇见正在带狗散步的藤岛同学。她的狗是斗牛犬，超级可爱的耶～」「咦？我觉得斗牛犬没有很可爱啊……」「那个意见我可不能当作没听到！」「藤、藤岛同学？」还有诸如此类的女生对话。话说回来，藤岛麻衣子还真受欢迎。【要迟到啦！冲啊冲啊向前冲！但看到红灯还是要停下来！】这是青木的心声。连他那种慌张的感情都传过来，实在很烦人，稻叶是打从心底感到那很碍事。然后，在竖起耳朵听着周遭对话时——「我从之前就觉得，伊织是天生如此吗？以一个乖孩子来说实在是完美过头，有些做作的感觉。我一直认为，她那种个性大概是刻意装出来的……」「特征是活泼开朗的美少女，还是个天生少根筋的乖孩子……一般才不会有这种人呢……」「像是她装乖欺骗男人的传言，照她现在的态度来看，感觉也好像是真的……」耳朵捕捉到这样的对话……一不小心就捕捉到了。这时，稻叶跟聊着伊织话题的其中一名女生对上视线。稻叶连忙将视线移向前方，迅速回到自己的座位。虽然没有要查什么单字，她仍在桌上翻开字典，这是为了探听教室里的对话而刻意这么做。针对伊织的批评浪潮还是一样慢慢地持续扩展。虽然并非剧烈的变化，却相对扎实、彷佛染色一般逐渐渗透。伊织是否能回到原本的地位呢？稻叶实在不想承认伊织已经回不去了，但是，她又找不到自己能做的事。她沉痛地体会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什么叫做兴趣是收集情报并加以分析啊。什么叫做信条是彻底掌捏状况——「大家听我说！」回荡在室内的熟悉声音让稻叶拾起头。只见八重樫太一站到讲桌前。他的表情充满觉悟，彷佛在说自己即将前往战场一般。记得自己曾经看过太一的这种表情好几次。为什么呢？与其说是期待……倒不如说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这么说来，唯今天早上传来一封简讯说：「我接收到太一好像有什么企图的『感情传导』，要注意哦。」所以，自己应该更加留意吗？还没有全班到齐的教室中，太一的声音响亮地回荡着。虽然渡濑一开始还起哄着「你是怎么啦，八重樫」，但太一散发出非比寻常的气势，让大家都安静下来。「虽然我打算之后在大家面前正式说明，但想在这边先说一下。」那家伙到底打算做什么？「我想大家应该都晓得，永濑最近的样子不太对劲，而且班上还流传着关于永濑的诡异谣言。」虽然大概可以推测出来，但果然是这件事吗？稻叶环顾着室内，伊织还没有到学校。「与其说是谣言，我倒觉得是事实呢！」有人在教室的正中央这么大声说道。声音的主人是濑户内薰，她似乎是带头煽动大家、散布让人对伊织产生反感的谣言、行为有些偏差的不良少女。太一看向濑户内。两人瞪着彼此，产生几秒钟的沉默。然后太一移开视线，一边环顾整间教室一边开口说：「我并未掌握住所有谣言的内容，因此不晓得大家是听说什么。但有件事我想先说在前头，希望大家不要轻易相信谣言。」「我想那应该是个人的自由吧？」濑户内用高压的态度这么说道。「没错，正如同你所说的，所以我希望大家可以自己判断谣言是真是假。」太一毫不动摇地如此回应。他一旦做好觉悟，胆量之大常让人惊讶不已，真不愧是太一。班上同学七嘴八舌地跟附近人讨论，在太一的演说开始之后才到学校的人，纷纷问着「咦，这是怎么回事」，要求周遭的人说明情况。班上的气氛很明显因为太一这番话而逐渐改变，毕竟大家原本就不讨厌伊织，又是一起共度一年的同伴，心情上当然会想归纳出「伊织是好人」的结论。这件事稻叶同样非常清楚。所以实际上，站在那里的人也可以是自己，不用是太一。但是，自己之前并没有那么做，也没有打算要那么做。因为稻叶害怕万一失败的话，可能会遭到反弹的风险。稻叶在班上是以傲慢的性格闻名，说话也是直来直往，不过相对的十分谨慎，一直回避着会制造敌人的状况。学校在某些情况下会变成残酷的场所，有时会因为一点感情上的纠纷，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所以稻叶才会害怕，这点太一应该也明白。尽管如此，太一现在仍站在讲桌前。他是为了谁？他是为了甩掉自己的永濑伊织。「……但总归来说，看到永濑现在的态度，不就一目了然吗？」濑户内这么说之后，班上的风向又改变。稻叶切身感受到这种转变。「就是说啊……」「那未免太……」「……性格实在转变太大。」班上可以听到这样的低喃。没错，这就是稻叶最终无法踏出那一步的最大理由。要是伊织什么也没做却传出奇怪的谣言，稻叶应该会直接否定吧。但是，现在伊织对待周围人的态度异常冷淡。她紧闭着心房，简直像在肯定有关自己的负面谣言一般。不管周围的人怎么说，如果本人是那副模样，又没有表现出否定的态度，旁人根本无计可施。「那是有原因的。」有原因？不知何时，太一已经掌握到那个原因吗？「喔？是什么？」起来，太一究竟会说出多么严重的原因呢？「我……我喜欢永濑！」这家伙突然在说些什么啊！周围的人全都愣住了。但太一并不在乎这些，继续说道：<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1/1256/117571/53123.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所以，我对永濑采取了强硬的攻势，而且是好几次。就像这样……是非常强硬的攻势，强硬到很难说出口。」……什么时候发生过那种事？没有人制止太一的演说。「还有老实说……我做得太过火，做得相当过火，做得非常过火。」太一握紧拳头，坚定地说道。「已经过火到……会让人大吃一惊的程度！」周围的女生开始警戒起太一，不知哪个男生低喃「那家伙是从哪来的勇者啊」。「然后，因为我做得太过火的关系……永濑才会变得好像无法相信人类！」稻叶姬子从以前就一直认为这男人应该是个傻瓜，今天更是重新确定这件事。这男人是傻瓜！是个大傻瓜！Fxxk　you……啊，自己竟然讶异到思考程度退化成幼儿的状态。这个男人、在班上所有人面前、用这么大的音量、这么堂堂正正地、究竟在说些什么啊！「换言之，永濑现在会变成那样子，都是我害的。永濑并没有错！」【虽然刚才那些话都是假的啦！】【我想也是！】稻叶成功用「感情传导」回应太一发出的「感情传导」。这是怎么一回事？「换句话说，那表示……」「假如这是真的……」「好像不是开玩笑的耶……」教室里掀起一阵骚动，而且骚动正逐渐扩大。这是理所当然的。「那该不会是推倒……唔唔！」「不、不能再说下去！」骚动非常严重，逐渐变得宛如浪涛一般汹涌。「不、不会吧，再怎么说，也不至于会推倒……」教室里的舆论浪涛，气势凶猛得转变成狂涛巨浪，连太一也开始慌张起来。「啊，喂喂，爸爸吗？看来我班上似乎有个犯罪者，我想请你叫几个人过来。」藤岛甚至打电话给据说是警方高层的父亲。「咦？我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啊……哦，怎么了吗，稻叶？」回过神时，她已经站起身走到太一面前，「你也稍微考虑一下后果再行动吧，笨蛋！」「呜哇！」稻叶使出浑身的力量重击太一的腹部，然后将太一拖往社办。□■□■□幸运的是此时正好碰上自习时间，因此稻叶决定跷掉第一堂课。当然，太一也是强制跷课。对于在上课前来确认出席情况的教师，稻叶用「有人肚子痛，我带他去保健室」的理由敷衍过去（倒也不是谎言），并向班上同学事先声明「八重樫太一的发言几乎都是胡扯的，请大家不要相信，之后会再重新说明」。另外也说服了藤岛，避免太一被当场逮捕的危机。「稻叶同学……地板非常冰冷。」「给我闭嘴。」现在稻叶正坐在椅子上，俯视着跪坐在社办地板的太一。「那么，我来听听你怎么说吧。刚才那是什么意思？」因愤怒而颤抖的稻叶如此询问太一。「……」不过，太一只是一动也不动地保持沉默。「……喂，你为什么不说话？快回答啊。」「咦……因为稻叶刚才叫我闭嘴……」「别跟我扯那种像小学生一样的歪理！你是白痴吗？你其实是个白痴吗？」「不、不是啦，我是想说，如果对手是稻叶，很有可能会让我处于无从抵抗的状态，然后滔滔不绝地对我破口大骂。」「我才不会做那种事！」「你不会啊……」「你为什么露出一副有点遗憾的样子！」那是他的愿望吗？既然如此，自己也可以考虑让他的愿望成真啦……不，话题扯远了！稻叶叹一口气，稍微停顿一下。「那么，你刚才在教室里的行动究竟是惩么回事？」「……话先说在前头，刚才我只是松一口气，并不是感到遗憾的意思哦。」「我知道啦，你快点解释刚才的行动。」不过，自己已经把太一当成被虐狂了。从今天开始，得学会一些有关虐待狂的知识才行……咳咳——稻叶清了清喉咙，将脑袋转换成认真模式。「呃，我是想减弱关于永濑的奇怪谣言……」「你前半段的发言没有问题，『不要轻易相信谣言』的说法一点也没错……反倒是对那种情况一直不闻不问的我，才应该受到批评。但是问题在于后半段的发言，那个捏造的原因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想解开大家对于永濑的误解，但我实在拿她那样的态度没办法。」「这我明白。」「所以我才想，如果永濑是因为某些外在因素才变成那样子，周围的人就不会太苛责她。」「这我也明白。」「但又不能说出关于〈风船葛〉的事，因此我想，只要捏造一个煞有其事的外在因素即可。」「挺合理的思考。」「我想到的点子，便是我追求永濑的行动太过火，才会导致……」「为什么在这边会变成那样！你何必扮黑脸呢？」太一在班上的评价，应该正以非常壮烈的气势暴跌。他到底在做什么？「我想不到其他好主意啊。虽然有点造口业，但我也考虑过像是家里有人出意外之类的说法……不过，若是永濑本人否定，那就没戏唱了吧？但如果是『我对她死缠烂打』这种理由，即使永濑本人说没那回事，否定的效果大概也很薄弱。」原来如此，这样似乎是说得通。「可是，那样很不妙吧……如果是你推倒了伊织这种理由，对伊织也会造成严重的伤害……」「关于这点请让我抗议一下！我一次也没有说过『我推倒她』这种话，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嗯，从你的性格来看，应该是那样没错，只不过你的说法容易让人误会。」「但为了让大家接受是我害永濑变成那样子，又必须如此强调才行……」太一露出沮丧的表情低喃。稻叶明白，这男人会感到沮丧，虽然跟自己遭到误会也有关系，但令他更深感遗憾的是，对别人造成了伤害这件事。太一依然不变的自我牺牲精神让稻叶火大得不得了，但也怜爱得不得「」。「不过，兢算被误解成『你推倒她』这点是在你的估算之外，但你原本就打算让自己遭到大家批评吧？你不觉得那样只是使攻击的目标对象换一个人，事情并没有解决吗？」要是他说，他只是想背负他人的疼痛，就狠狠揍他一拳吧。「……现在永濑会变成那样子，大半是因为『感情传导』的缘故，但那些谣言跟大家对她的批评浪潮，我觉得应该也有影响。要是其中一项因素消失，永濑复活的速度便会加快吧？幸运的是，『感情传导』现象对我并没有造成太严重的影响，我想我应该有余力代替永濑接收其中一边的问题……」……虽然有点微妙，不过，勉强承认他这样的想法还算合理吧。你捡回一条命啊，太一。「而且等事情都结束之后，跟大家说明清楚的话，应该可以挽回事态。」喂，你还真有自信啊。这是爱操心又无法彻底相信别人的自己，绝对不可能拥有的自信。「……等一下我会帮你一起订正。不过，我原本还很放心地想说你正在静观其变，没想到你那么久没动静，一动起来就是横冲直撞。」「因为桐山说我『之前明明会更积极行动』，后来想想，我也觉得那份心情是很重要的……」唯那个大笨蛋，等下要好好向她说教一番。「桐、桐山并没有做错什么哦！」「嗯？我刚刚并没有发生『感情传导』吧？」看来自己似乎是露出相当残虐的表情，得克制一点才行。「总之，从今天开始，当你又想做像刚才那样愚蠢的行为时，首先要跟我商量一下！知道了吗？你真的有听进去吧！」他似乎有确实在反省，暂且原谅他吧。「话说回来……」稻叶再次开口。「什么事？」「在这种冷得要命的天气中，你要在冰冷的地板上跪坐到什么时候？」「如果可以不用跪了，你也跟我说一声吧！」这男人还真是顺从，好像会在不知不觉间唤醒自己特殊的性癖好……不，才怪才怪，没那回事！□■□■□「——总之是这么一回事，这家伙的演说是为了转移大家对伊织的反感，因而胡扯一通。」稻叶这么说道，太一在她身旁低头谢罪。「非常抱歉，我说了谎造成大家奇怪的误解，希望你们可以忘记那件事。」由稻叶提议，且两人正付诸实行的作战，是向同班同学一个个诚心诚意地说明原因，以获得众人谅解的简单计划。「……那么，伊织看来心情不太好，或者该说态度很冷淡的原因又是什么？」两名女生听完稻叶和太一的解释后，其中一人这么问道。「关于那点，我现在没办法说明……这么说可能很自我中心，但希望你们相信伊织的本性并不坏，总有一天你们一定会明白这点，所以在那天到来之前……」太一接在稻叶之后发言：「我不惜做出那种事也想包庇她——对我们来说，她就是有那样的价值，蒂望这点能变成增强你们信用的因素。」他们说完之后，两名女生互相看了看彼此的脸。然后她们缓和表情，开口说：「嗯～果然没错～八重樫同学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嘛。」「听到是谎言，我也放心了，还好印象没有幻灭呢！」这种憨直又真诚、没有任何戏剧性变化的做法，反倒发挥出甚至让人感到畅快的效果。「虽然关于伊织的情况，我还是不太明白……但我知道那是有原因的。我们只要用温暖的视线在旁守护就好吗？」「既然八重樫同学跟稻叶同学都这么说……而且，我也知道伊织的本性不坏。」两人怀抱善意的态度，让稻叶松一口气。双方又交谈一阵子之后，两名女生说着「再见罗」，并离开教室。向所有人说明的作战计划，到此告一段落。如果让伊织或濑户内听到似乎不太好，因此两人悄悄向其他人进行个别说明，为此花费不少时间，但总算是在快放学时说明完毕。多亏太一今天那场愚蠢的演说，还有稻叶跟太一之后踏实的说明举动，成功改变了班上对待伊织的氛围。虽然这只是推测，但即使没有太一那场演说，光靠两人像今天这样拜托大家，应该也已足够吧。这种做法实在太简单，现在回想起来，甚至会怀疑自己为何不一开始就这么做。但是，稻叶也明白为何自己很难做出如此简单的行为。因为要踏出第一步需要勇气。那是一旦踏出一步便能轻易办到的行为。但是，即使能预料到这点，要是没人保证一定会成功，这种行动又伴随着风险的话，要踏出第一步可是很困难。尤其是像自己的情况，总会忍不住想到可能性相当低的极端失败例子——以这次情况来说，就是自己也可能遭到班上同学排挤，因此要有所行动更是难上加难。不过，这男人拥有踏出第一步的勇气。虽然他一旦决定要踏出去之后，那一步便会变成没有丝毫慎重可言的豪迈一大步，这算是小小的美中不足之处。「……话说回来，打从一开始便像这样个别拜托大家就好了。」太一自己似乎也明白这点。「所以，你下次记得先找我商量啊。」「遵命。唉，我果然什么都办不到……要是没有稻叶帮忙，事情就严重了……」他在讲桌前发表演诡的威猛气势，如今已荡然无存。「但是，因为有你踏出第一步，我才能跟着动起来。因为是两个人才能办到……」稻叶说着说着，怱然察觉到一件事。太一的冲动跟自己的慎重，这样的组合意外地还不坏。如果能够互相弥补彼此欠缺的部分、互相活用彼此具备的优点，自己也能办到更多事，不是吗？人之所以会彼此相连，是否也包含这层意义呢？稻叶稍微冒出这样的想法。「两位最近的气氛似乎不错哦。」「呜哇！」「唔哦！」背后传来的声音让两人惊讶地回头，只见一年三班班长藤岛麻衣子正站在那里。「辛苦你们了，你们似乎处理得很漂亮呢。我本来还在担心事情不晓得会变成怎样，但不愧是稻叶同学和八重樫同学。」藤岛用手指将眼镜向上推，一边口头慰劳着两人。「藤岛……这么说来，你为什么没有行动？你一定知道班上的气氛正以伊织为中心变糟了吧？照理说你应该会第一个行动啊……」稻叶问道，她从之前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我也挺烦恼的。我认为自己不应该太多管闲事，应该以班长的身分静静等候大家成长。」「……为什么你的角度像是在旁守护小孩的母亲？」太一悄悄地如此吐槽。「引领大家前进，同时不剥夺个人自我成长的机会……对于今后的我来说，这是相当重要的课题。」「你到底是以什么为目标啊？」稻叶也不禁吐槽。「不过，我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虽然现在这么说好像太迟了，但你们需要我出力吗？」听她这么一问，太一窥探着稻叶的表情。稻叶稍微犹豫一下，然后——「不用啦。」她如此回答。【有什么事是我们两人办不到的吗？】「……我想应该还不少哦。」稻叶踹一下在身旁如此低喃，不会看场合说话的死板男人。稻叶跟太一并肩走在操场上。因为考试前禁止社团活动，所以操场十分空旷。稻叶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开口问道：「这么说来，你之前曾因为对别人的痛楚太过敏感而觉得难受，那么，像这样直接感受到痛楚就不要紧吗？」「……因为知道痛楚只有那种程度，所以不要紧。毕竟我之前就是认为如果由自己承担，便能了解痛楚的程度，才会变成你们口中『爱自我牺牲的傻瓜』……」以这层意义来说，对太一而言，「感情传导」说不定是个值得庆幸的现象。「这样啊。还有，你干嘛擅自加上『之前』、把这件事当成过去式？你现在也是一样。」别让太一好不容易逐渐变弱的自我牺牲精神复苏好吗？〈风船葛〉。「要是没有像我这样的人看着你，你真的会没救呢。」「哈哈，有可能哦，所以得拜托你看好我才行。」「哦，好啊。」过一会儿后，稻叶不禁为自己的发言脸红。总觉得刚才的对话……好像情侣一样。她不是刻意要营造出那种气氛，因此感到很难为情。然后，稻叶忽然察觉到一件事。说不定是误会，说不定是自作多情，说不定是表现出自我愿望的妄想，说不定是任性又自以为是的解释。但是，该不会……太一也需要自己吧？正如同自己需要太一一样。稻叶稍微有这种感觉。自己的确是喜欢太一，但太一曾经一度选择伊织，因此让她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因而一直烦恼。但说不定从客观角度来看，两人互相扶持的行为其实是件好事。假如两人在一起这件事，不仅是满足自己的欲望，也对太一有好处的话——【所谓「喜欢上一个人」，所谓「交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唔哦哦哦哦哦！」太一发出的「感情传导」让稻叶大叫出声，因此引来的周围视线令她如坐针毡。「呃……那个……我刚才是在想些事情……」太一慌张地试图解释。心跳声扑通扑通加速，心跳比平常更快。该不会是因为发生「感情传导」现象，因而感觉到太一的心跳吧？太一的心跳传达过来，和感情交杂在一起，让她开始搞不懂是怎么一回事。【虽然我等于是被永濑说她不需要我，但稻叶是需要我的吗？】「唔、唔哦！」这次发出了怪声，周围的视线让人巴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真想逃走。装出平静的样子回答。这么说来，她得回答太一的问题才行。「我……很需要你哦……」这是温柔又带着胆怯的音色。「咦……啊啊……谢谢你。」脸红的太一像是感到害臊似地移开视线。……现在的自己。是否变成相当难为情的样子呢？竟然说出「我很需要你」这种话……这种话……这种话…………………………太丢脸啦！脸颊好热，彷佛会烫伤一样。自己是否变得满脸通红呢？真难为情。稻叶缩起脖子，试图将脸藏在围巾里，但无法完全藏起来。真想哭。总觉得……因为太过难为情，感觉开始麻痹了。她已经陷入「反正都这么丢脸，干脆丢脸丢到底」的思考。不，最好别那么做——位于远方且冷静的自己这么说，但她决定无视，无视无视。开口问吧，好想问，自己现在很想问，那就开口问吧！稻叶将手指插入埋住下半张脸的围巾里。她将贴着嘴巴的部分围巾往下推，让声音容易发出来。「对你而言……我是必要的吗？」这么说完之后，世界便被寂静包围，她听不见杂音，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自己刚刚是不是问了很惊人的问题？稻叶不晓得这种问题对他人而言是否重要，但对自己而言，这是非常重大的问题。这种问题是必要的吗？这似乎比「你喜欢我吗」还要沉重。万一遭到拒绝，被说是「没有必要」的话，自己该怎么办才好？太一编织出话语：「那当然是……必要的啊。」呼吸停止。脑袋一片空白。然后，她总算明白话语的意义。啊啊，这样不是会让自己高兴得快死掉吗？这个笨蛋。□■□■□我们在大马路上做什么啊——恢复清醒的两人，匆忙地各自踏上归途。经过确认后，太一的「感情传导」有部分也传达给唯和青木的样子，幸好没有传给伊织。——永濑伊织。她是同班同学，和自己隶属于同一个社团，也是自己上高中之后一起度过最多时间的重要朋友。稻叶一直以为自己比任何人都更了解永濑伊织。不过，那真的只是「自以为」的想法而已。承认吧，用真正的意义承认这个无法敷衍的事实。然后站在那里，思考该怎么踏出下一步。因为之前没有那样的觉悟，才会在面对伊织时也是半吊子的态度，结果遭到报应，还伤害对方，真是惭愧。而且，看着太一的一举一动，让稻叶想起重要的事。自己明明好几次接收过对方给予的恩情，却忘记那些事，实在太惭愧。不，只是还没有做好觉悟而已吗？真是的，她明明没有暴露出全部，却要对方暴露一切，自己还真敢说呢。倘若要对方掏心挖肺，自己必须先掏心挖肺才行。这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不过，这算是自己一直苦口婆心地提醒太一要注意的「自我牺牲」倾向吗？不，谁管那些啊。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办到任何事，无论什么事都不成问题。获得最喜欢的人肯定，让稻叶全身充满力量，这种感觉还不赖，自己是谁？是一旦决定要做就一定会动手，无论处境有多不利，都不会轻言放弃、不会认输；傲慢自大、笑里藏刀、操纵他人来让自己得利，无论要利用什么都会说到做到的稻叶姬子。这是以前——讨厌自己讨厌得不得了的时候，重要的朋友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现在也一样珍惜地收藏在心底。自己在软弱个什么劲？那个瞬间、那个时候、那些打从心底说出来的话，难道是谎言吗？怎么可能！所以，自己能做的就是贯彻伊织口中的自己——贯彻稻叶姬子的作风。这才是相信永濑伊织的表现。最近似乎老是陷入「恋爱中少女」的状态，很少有机会用这种模式的自己发挥出本领。差不多是自己重新活跃的时候了。多亏有那家伙，才有今天的自己。无论变成什么模样，永濑伊织都是自己重要的朋友。至于发动策略的时间……就选在期末考结束后的星期五吧。希望在那之前，这个想法千万不要发生「感情传导」。不，不对。「你可别让『感情传导』发生啊，〈风船葛〉，因为那样子肯定可以看到比较有趣的场面……如何？」稻叶充满自信地笑着，如此告知应该在「观察」自己的〈风船葛〉。＋＋＋「濑户内同学找你……」同班同学的中山真理子这么说道。「这样啊。」伊织回答后，从座位上站起身。濑户内薰跟她别班的两个女性朋友站在教室的出入口。她们是有名的不良少女。「不要紧吧？」中山露出有些担心的眼神询问。「不要紧的。」「那个……伊织？」中山有些害怕地开口，「我可以理解伊织是因为跟濑户内同学起争执，才对她们摆出恐怖的态度……但为什么连对我们都这么冷淡呢？」为什么呢？伊织知道这样是不行的，但她无法像以前那样行动。「没什么……这很正常呀。」伊织一边回答一边心想，这样根本不正常吧……但自己是不正常的。「稻叶同学他们说，你这样是有原因的，我也如此认为，但是……」「这样啊。」伊织将脸移开中山的视线范围，转身离开。「……我实在不懂伊织在想什么。」其实自己也不晓得。「你有好好反省过了吗？」濑户内用高高在上的轻蔑态度看向伊织。要不是身后站着两名同伴，她根本不敢来找自己嘛，胆小鬼——伊织在内心如此嘲讽对方，黑暗正支配着她。「我又没做什么需要反省的事。」实际上，自己只是甩了濑户内喜欢的城山翔斗，就因为这个理由被她纠缠不清，迁怒也该有个限度吧……话虽如此，倘若自己能摆出更委婉的态度，事情应该不至于恶化到这种地步。为什么自己到现在还要做一些多余的举动？总觉得在濑户内身上，会感受到某种跟自己相似的事物……「你真是得意忘形！」濑户内狠狠瞪着伊织。「还让八重樫胡扯那些话。那也是你欺骗八重樫，让他那么做的吧？」「……你在说什么？」这么说来，中山好像也曾说过类似的话。太一他们采取了什么行动吗？自己明明没有那种价值，明明是个无法回应他们期待的人。「哈！」濑户内冷笑一声，「哼，你想装傻啊？算了，无所谓。不过，你那张假面具已经脱落呢，你已经放弃装成乖孩子吗？」站在濑户内后面的两个女生，像是在嘲笑似地咧嘴笑。这让伊织感到火大，想要刺激对方一下。「结果，你到底想做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这句话里遗隐含「做这种没有生产性的行为，有什么好玩吗」之意。伊织一问之后，原本挂着阴险笑容的濑户内便没了笑容，虽然她后面那两人还是老样子。「……我没有必要回答你。」濑户内老实地这么回答。果然她那么做，并没有什么具体的目标。「话说回来，你参加的那个社团，文化研究……还是什么来着？你所属的社团似乎在跟爵士乐团社争夺顾问。听说你们要在社团发表会上一决胜负吗？」明明身为社长，却丢着这件事不管，真是差劲透顶。不过，现在先把自己的态度问题赶到角落。「那又如何？」「把胜利让给爵士乐团社，」来这招啊？「你们的社团只是在玩乐吧？像是追查老师之间的恋爱关系，然后弄一篇独家报导之类的。」她说的是稻叶在文化祭时刊登的报导。「为什么认真进行社团活动的爵士乐团社，必须受到你们这种家伙的妨碍？」「濑户内同学又不是爵士乐团社的人。」「少罗唆！」「因为城山同学是爵士乐团社的人吗？」「……少罗唆！」自己好像煽动得太过火，应该有更好的应对方式，这样根本不正常。不迫。「现在努力的是除了我之外的社员，所以你跟我说也没用。」「我是要你从内部动手。」「这样对我有什么好处？」「你知道自己的立场吗？」「不知道。」「你这家伙！」倒不如说——【说不定我发现了，濑户内薰她……看来自己识破他人的能力还没衰退嘛。】八成让人搞不懂意思的「感情传导」，从自己这边传达给唯和青木。这时，站在濑户内身后的两个女生之一出声说道：「……我开始对这家伙感到火大呢。说真的，应该给她一点教训比较好吧？」她咧嘴露出低贱的笑容，隔壁的另一个女生附和着：「我也这么觉得～」其中一人在濑户内耳边说起悄悄话。「例如……让……把……之类的。」「咦？那样子……不会太过火吗……」濑户内像是颇为困惑的样子。啊啊，果然没错，濑户内她——「不要紧的。那些家伙……只要这么说，无论什么都……」「说、说的也是，这点子不错……是你不好。」濑户内露出阴沉的笑容说道，然后转身离开，另外两个女生跟着离去。「她到底有什么企图……」独自被留下的伊织喃喃自语地问道。有种不祥的预感。她从脚底开始颤抖。突然感到害怕。自己在做什么？现在的状况是怎么回事？对方还会继续来找麻烦，要是情况变得比现在更严重、要是再也没有人相信自己——这算是自找的吗？对方刚才提到文研社。若是给大家添麻烦，那该怎么办？必须留意濑户内的行动，也得去社办看看才行。

第四卷 歧路青春 六章 稻叶姬子的觉悟

第四卷歧路青春六章稻叶姬子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