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巧克力革命

※本短篇或许是《农林》第三集的第八节课与第九节课发生的故事。此外●●的●其实是真的可以吃的（出乎意料既柔软又容易咀嚼），但吃太多会很危险，请勿大量摄取。※暑假已近在眼前的某日放学后。「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来到A班这么说的人是——「……生化铃木？」「呜呵呵……好久不见了，畑同学……」跟平时一样穿著哥德萝莉风的改造制服上套著白袍的铃木，依旧是个美丽得如洋娃娃却飘荡著诡异气氛的人……总觉得今天没什么精神。我一边把课本放进书包里，一边反问。「商量什么？」「总之，跟我过来吧。」刚好想要回宿舍的继、林檎、农和我四个人虽然觉得有点麻烦，但仍决定听她说话。我们被带到的地方是产振中栋二栋的面包加工室。平时生工的学生们会一边喊著「生化♪生化♪」一边开心地制作糕点，欢笑声和甜甜的气氛会飘到室外，今天却格外安静。感觉飘著一股奇妙的气氛。「……其实是，我想替某个人打气。」我们来到房门前，铃木便停下脚步对我们说。「那个人原本就很感性，现在一遇到不喜欢的事就会变得更敏感……不可以说负面的话哦？听好？绝对不可以哦？」被跟平时不一样的生化铃木的气势震住，我们竖起拇指回答「OK!」A班的A是『爽胡』的A!炒热气氛的工作就交给我吧！以这样的气势打开门——二十岁左右长头发的男性在椅子上踮脚，企图上吊自缢。「「喂喂别做傻事啊————！？」」我们连忙冲进屋里，抱住正要把脖子套到绳子上的男人的下半身撑住他。一边抱住男人的裤子，生化铃木大喊：「小、小岛先生！冷静下来啊！」「啊……是小灯啊……」被唤作小岛先生的男性，紧握著缠绕脖子上的绳子咧嘴一笑。好可怕哦！※总之，我们五人合力把他从椅子上拉下来后，便一一介绍。「……这位是Chocolatier的小岛先生。」「Chocolatier?那是什么啊？」「就是巧克力职人的意思哦。」生化回答农的问题。欸～原来巧克力职人的法文不是Patissier，而是Chocolatier啊？「小岛先生是生物工学科的毕业生，目前也会偶尔过来教我们制作糕点。」「因为已经毕业三年了，不会输给你们的……」小岛先生露出彷佛被死神附身般的笑容说。一开始觉得他阴气森森，看久了之后感觉是温柔的好青年。可是……为何会如此丧气呢？生化铃木右手手背靠在嘴边，骄傲地接著说：「其实小岛先生在东京举办的巧克力比赛中获得优秀的成绩，而决定去巴黎的老铺去进修哦！」「欸！？去法国吗！？」「好厉害！巴黎就是那个吧？就是，那个……有柏林围墙的……」「「那是德国！」」「阿卑西！（注15）」被大家纠正，农两手遮住脸害羞地蹲在地上。林檎拍拍背安慰她。好温柔的人哦。我用尊敬的眼神对小岛先生说：「但这样不是很厉害吗？在生产地就能尽情学习巧克力制作了吧？」注15《北斗神拳》中有名的尖叫声之一。「不，我死了算了……」欸欸……「小、小岛先生……」生化铃木露出僵硬的笑容插嘴说。「趁这机会，跟大家商量一下那件事如何？」……那件事？「可、可是小灯……若跟第一次见面的人商量那种事，如果被认为『没用。为这种小事烦恼真没用。』……我就活不下去了啊……」这人无论如何都想寻死啊？「没、没事的啦小岛先生……这些孩子们是A班，生产科学科的栽培专科生。一定能给予小岛先生建议解决烦恼哦？」「要商量什么呢？」我问道，小岛先生稍微犹豫了后终于——「唔，事实上……比赛中的一名评审对我说了这句话……」说完开场白后，郁闷地说出那时的状况。似乎不太懂得说话，有大半部都在抱怨，所以听他说话很痛苦，总之，重点就是：『作品缺乏独创性』。似乎这么批评他。「……那个人是某间食品企业的社长……在他这一代就将公司壮大的厉害人物。我从以前就很尊敬这个人，所以非常在意这句批评……」还说烦恼得想死。「但其实，其他的评审不是赞不绝口吗？」「唔……所以到巴黎进修的事也决定了……」「这样不就没问题了吗？」我说，农和林檎也跟著频频点头。「这也是啦，希望所有人都夸赞好吃的心情我也明白。因为我们也是制作食物的啊。可是味道这回事，到头来仍是好呓不好吃的的问题。尤其是料理，只要一万个人都说好吃就算是好料理了。」林擒接著我的话问下去。「小岛先生以制作的是怎样的巧克力？」「唔……是使用扁桃的作品……深获其他评审的好评……」小岛先生以郁闷的语气说，但一提到巧克力的事，原本死鱼般的浑浊瞳孔重拾微弱的生命之光。「我啊，一直在追求巧克力和坚果的完美搭配……最适合巧克力的果然还是扁桃……所以这次也是使用扁桃……我果然没有才华……我不该妄想去巴黎的……乾脆去下吕温泉就好……」「那不就只是当地中小企业的员工旅行而已吗……」「……如果可以投胎转世的话……我想变成温泉蛋……」那个人已经完了吧？在来世。「扁桃吗……」站在稍远的地方听著谈话的继，这时才终于开口。「那名评审的确说得没错。小岛先生，这样去巴黎的话，只不过是浪费时间啊。」听到他的发言，我们比小岛先生还讶异。「继、继！？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对啊！还没有吃小岛先生的巧克力就这么说……这样很没礼貌啊！」我们一起训斥继，继既没有收回自己说的话，也没有跟小岛先生道歉。反而这么说：「小岛先生，明天请您再过来。我要让您看看您所缺乏的东西。」继说完后，便一阵风似地离开面包加工室。「抱、抱歉！真的是非常不好意思！」我们向小岛先生和生化铃木道歉后连忙追出去。……关上门时，听见小岛先生的啜泣声。光听就觉得似乎生病了。他是被让人生病的恶魔给附身了吗？「等等啊继！答应这种事没问题吗！？而且还是明天就……」时间上想必很赶吧？虽然想这么说，我却沉默下来。因为继不知跟谁在打电话。打完电话的继将手机收进制服口袋里，市。」……惠马？※岐阜县惠马市是距离我们学校美浓田茂市、搭电车往东一小时的地方，山林间的小城镇。「那里有什么吗？」「谁晓得……？」对于林檎的疑问，我也只能歪头回应她。继一声不吭地一直往前走。不知何时我们已来到山里头。「如各位所见，惠马市里全都是山，比起水田或旱田，果树的栽培较有名，我是为了拿那个才去那里的。」「水果？什么样的水果？」「这个嘛……有各式各样，最有名的就属栗子了。」「栗子？」「唔。」这座惠马市是岐阜铭果（注16）『栗子金团』的制造地。像是『惠马寿屋』或『惠马川上屋』等，享誉全国的和叶子店林立其中。「为了在如此高级的和叶子店里贩卖，这附近从以前就热中栽培栗子……其中，『惠马川上屋』与当地栗子农家一起合作生产的是『超特选栗』哦！」「超特选栗……！？」注16名牌糕点。「没错……完全是为了铭果『栗子金团』而栽培的特级栗子……严格到异常的管理所栽培出的品质无人能敌，是日本第一……不对！说是世界最棒的栗子也不为过……！」农轻轻拉一拉我衣服的袖子。「既然这样，继的目标也是栗子吧？」「谁晓得？结果可能还早吧……？」栗子的盛产期是在秋天，采收再早也应该是从八月。现在仍是七月，即使有极早的品种，香气也不及盛产季的。「而且超特选栗是完全契约栽培，收货商已经决定了。一般人是不可能买得到的……」「可是直接过去见他的话，说不定会分给我们一些？」因为爬坡而有点喘的林檎说。的确有这样的可能性……玛？「糖渍栗子或栗子巧克力之类的，我想应该会很好吃吧。」「和叶子也不错，简单的栗子蛋糕也很好吃啊！」「唔，使用超特选级栗子的甜点啊……」的确是很好吃啦……但继会单凭素材的品质就说得这么强硬吗？而且，我也不认为用那种东西就能让生化铃木和小岛先生心服口服。「到啰！」走在前头的继停下脚步。「这里是……？」「这里是果树园。我认识的人在这里工作。」不知不觉周围都是整理完善的果树园。这里种植的果然是栗树和……还有，那树木是……？「鹿取先生，您好吗？」继向果树园工作的中年男性问候。这时，发生了奇妙的事。「……？」被称作鹿取先生的男人一看到继，瞬间停下动作——吃惊似地脱下帽子打招呼！「校条少爷！」校条……少爷！？那指的是继吗！？「……鹿取先生，我是过真鸟。」「啊！对、对齁！真是不好意思……」鹿取先生连忙道歉。校条……这么说来，校长先生似乎也这么称呼过继……继果然隐藏什么秘密……！？「话说回来，刚刚电话里询问的那件事……」「啊……嗯。没问题，那个还有哦。」鹿取先生破颜一笑。「接到您电话的时候，刚好采收完毕。」说完，他高高举起装了什么的塑胶袋。「继，那是什么？」「是枇杷。」「咦？」听到出乎意料的水果名称，我询问鹿取先生。「嘿！这附近也有种批杷啊？我以为要更南边的地方才有办法栽种呢。」「是的。枇杷主要产地是在长崎那些地区，但最近也能用温室栽种了。我们园里所栽培的——」鹿取先生指著果树园说：「批杷生长的季节大多是在五月至六月的期间，你们看看，这里的标高很高，稍微比较寒冷，所以收成是在七月左右。可是从七月上旬到中旬就出货了，所以这时期几乎不会有剩下的枇杷。」「我们这次运气真好呢。」农感慨地说。「这时间的确已经晚了，留下来的只有选果时漏掉的那些而已……」鹿取先生歉然地垂著肩，「即使如此，我为了继先生还准备了要出货给农协的——」「不过，这些就够了。请问多少钱？」「不、不用钱！反倒是我才要感谢您愿意跟我们做生意！」鹿取先生喜不自胜地把枇杷交给我们，同时又不解地歪著头：「可是继先生，这些枇杷要做什么用啊？」「嗯，拿来做糕点的材料。」「欸？糕点吗？」我们向一脸讶异的鹿取先生道谢后，便离开果树园。※于是，隔天放学后。「继到底想用枇杷做出什么样的巧克力啊？」我们聚集在面包加工室，等待著在别间房里制作巧克力的继，大家都一脸茫然。「枇杷啊……可以做为果实酒，果肉也可以沾砂糖直接包在巧克力里……但枇杷的味道跟巧克力搭吗……我还是死了算了？呜呜呜呜呜！」自杀愿望很执著、精神状况有些恍惚的小岛先生病发似地哈哈大笑，瞳孔放大仰望著天花板。他没事吧？是不是该让粉红救护车出动呢？「各位久等了。」「「呃！！」」门打开，端著放有巧克力的盘子的继进到室内。咚。大家的视线集中在摆在桌上的盘子。盘子上的巧克力——「……没什么特别的，就像一般加了坚果的巧克力啊。」「跟枇杷无关……吧？」「我死了算了。」「等一下过真鸟同学！这是怎么回事呢！？」生化铃木两手拍打著桌子，逼问著继。「还以为会做出怎样了不起的巧克力……这种不就只是一般便宜的叶子而已吗！！巧克力是在便利商店卖的百圆市售巧克力！而且只是加了什么料的巧克力，简直是廉价的巧克力嘛！」「总之你们吃吃看，抱怨的话之后再说。」「……呃！」铃木闭上嘴，捏起盘子上的巧克力。我们也各自把巧克力拿起来，一起放入口中。体验著舌头上融化的巧克力甜味，把包在里头的『某个东西』咬碎的那一瞬间——「这、这个是！？」「欸！？」「耶……那是什么……？」对于陌生的味觉，我们讶异莫名。巧克力本身的确是市售的便宜货。但跟包在里头像是豆子般的『某个东西』搭配在一起——简单却又复杂的香气与味道在口中扩散开来。反应最为激动的是小岛先生。「那不是杏仁！是更爽口，又带著不甜不腻的甜味和复杂的香气……我没吃过这种坚果！」「过、过真鸟同学……？啊……这个……这个究竟是什么啊……？」」「「什、什么——！？」」小岛先生不由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枇、枇杷的种子就是那个呜！？果肉里大颗种子的那种吗？」「对，就是那个种子。」「我以为……枇杷的种子，跟我的存在一样，都是不被这世界需要的……」脱口而出负面的发言，小岛同学流露出震撼。这么说也是啦。不曾听过把枇杷的种子拿来吃的。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好吃……「可、可是……那种子能够食用，想必很需要功夫和技术吧？」「不用，不需要困难的处理方式。只要用微波炉稍微热过就能直接食用了。」就这样！？就这么简单……「这个是把果肉剥掉，将枇杷种子晾一晚晒乾，乾煎之后剥掉涩皮淋上焦糖，再用融化的巧克力包起来。由于乾煎种子可以抑制苦味，提味出如杏仁豆腐般的香气。」「真不愧是继，竟然知道枇杷的种子能够吃呢？真佩服……」农说，继无所谓地说：「枇杷的种子能够食用，其实很久以前就为人所知了。做为中药使用也已经有段历史。」「是这样啊……我只学习西洋糕点的制作，对于中药完全没留意……真是无可救药的无知……我死了算了……」小岛先生忧郁地说完后，「可是，这样的话肯定能创造出独一无二的作品啊！使用枇杷种子的巧克力前所未闻呢！很好，涌起活下去的力量了！！」「不对，那样是行不通的。」「什么？」「小鸟先生，这个不能做为商品来利用，请你放弃吧。」「这、这是什么意思，过真鸟同学！？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么美味又独特的食材呢！你想杀死我吗？」「若使用的话就真的会死哦。」「什么？」「像梅子和杏子的仁（※杏仁核）一样，枇杷的种子里有称作『扁桃苷』的氰苷，这在体内会产生氰化氢。」「氰化氢？那是什么？」小鸟先生偏著头问。「我虽是B班却是专攻食品加工，对生物化学没有著墨……过真鸟同学你能否告诉我，那个有什么不好？」「铃木，你知道吧？」「嗯……」生化铃木脸色如人偶般苍白，声音发抖地说：「就是氰化物啊……」「「什么——！？」」氰化物……那不是剧毒吗！我知道那个东西！《危险调查员》中东德的间谍藏在雨伞里使用的毒物啊！会散发桃子的香味！「吃、吃那种东西没关系吗！？会死的吧！？我会死掉吧！？我不要！！我不要在闻林檎的脚臭用来配饭前死掉啊啊啊啊！！」「立刻KILL☆YOU。」我被农的飞踢踹飞。至、至少要用赤脚嘛……「小耕是大变态！再说那么恶心的事，我就要把融化的巧克力从你的鼻子灌进去再用枇杷的种子塞起来！？」魔鬼……「冷静下来耕作。我不是说了以前是做为中药而广为人知吗？所以吃个一粒两粒不会有事的。」「原、原来如此……」我松了口气。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上天还没有放弃我……可是听到刚刚那番话的林檎，用「好恶心」的眼神看著我……哈哈……！？「以前扁桃苷被称为『维他命B』，具有抑制癌细胞扩散的作用，但这说法如今已被否定。根据美国的癌症研究所的报告，似乎也有大量摄取反而对健康有害的例子……因此在美国是禁止贩售的。」听到继的说明，农想起什么似地双手一拍。「啊！这么说来，从以前就常说『吃梅子不要咬破梅子核仁，神明在里头睡觉』。原来是因为这原因啊……」「那个说不定是取自『仁』与『神』的谐音吧，或许是在过去曾有人氰化物中毒造成健康受损，所以将这经验做为警句流传给世人。」原来如此啊……原来传说或傅承都是其来有自，不能小看呢。「如刚刚所说的，枇杷或梅子的种子才吃几颗对健康是不会有损害的。反而可少量地使用于中药上……话虽如此，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危险性。因为说不定会有人一口气就吃很多。」的确是这样没错。既然这么好吃的话，或许也有人一个不小心就吃太多。「因此使用枇杷种子做为糕点贩卖……相当困难。」听到继的话，小岛先生失望地垂下肩膀。「是吗……不能使用这个啊……」「可是，这样就好哦。」「欸……？」「我用枇杷种子为例，试图告诉小岛先生的道理是『靠自己开拓新世界』。光靠我给予的答案，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就算去法国，若只是拘泥于现存的食材或技术不会有什么新发现。所以去也只是浪费时间。那位评审想对你说的应该是这件事吧。」「……确实是这样。」小岛先生搔了搔头，「唉，我之前都在干什么啊！只是将现存的食材和技术搭配组合，就自以为是一流的巧克力职人……我真是丢脸到死了算了！」就说了不能死啦。「谢谢你过真鸟同学！我从你这里学习到身为巧克力职人该有的态度……已经不是寻死的时候了！」听到这句话，生化铃木表情一亮。「小岛先生，那么——」「唔！我要去法国！」「「太好了！」」小岛先生似乎已经完全重拾生气了。还担心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真不愧是继！「……对了过真鸟同学……一开始见到你时就很好奇——」小岛先生目不转睛地盯著继的脸一边说：「你不是校条社长的儿子吗？」「呃！」继迅速低下头。「……我不认识什么校条先生，您认错人了。」「啊、啊……是哦。对不起哦？因为你和社长年轻时的照片非常像，所以还以为……说得也是啦。姓氏也不一样。我还是死了好了……」「……」这件事就此结束，之后大家一起享用小岛先生做的和叶子。※几天后。我们在A班的教室里，从生化铃木那里听到小岛先生的消息。「虽然还没找到属于自己的菜单，但为了总有一天能找到，我会试著在新的世界里用我自己的方式来努力——小岛先生这么说，精神抖擞地出国了。」「谢谢你过真鸟同学！这些全都亏了你！」「……我……我只是觉得有些事应该要说出口才行……」啊，继在害羞耶～♥继外表看起来很酷其实爱管闲事，管了闲事之后又一定会感到害羞。「话说回来……」我忽然想起一件事而询问生化铃木。「严重批评小岛先生作品的那个评审没有反对他去法国吗？」「没有。小岛先生打电话告诉那位评审这次的事情，并且说了自己的结论，而那位评审也说要提供进修时生活上的援助。」「哼，还挺帅气的嘛！」如此这般，这次多亏继而漂亮地谢幕。

第十二卷 巧克力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