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绝对？管理职宣言 结案

<p>「我出去买东西了——」</p><p>下班后的办公室里响起稚嫩的声音。隔间的另一端可见到室见的背影。她一手拿着Miu　Miu的长皮夹，大概是要去车站前的全家超商吧。工兵也急忙举手站起来。</p><p>「啊，我也一起去。」</p><p>他拿起大衣尾随在后。仔细想想，今天从早上开始都没吃什么东西。毕竟外出和开会等事情接踵而来，现在差不多也该补充一下营养了。</p><p>「我可不会请客喔。」</p><p>面对这么瞪来的室见，工兵回答：「不会要你请客啦。」两人搭乘电梯来到一楼，恰好过上柳川、褐发先生和莉希往这边走来。</p><p>「辛苦了。」</p><p>「辛苦了。」</p><p>纸袋里放有电脑和资料。或许是刚作业完成回来，这三人显得相当放松。</p><p>朝他们询问：「是去设置机器吗？」褐发先生点头：</p><p>「是A饭店的委托。事先已经定义好需求，处理起来非常轻松喔。」</p><p>「还真敢说啊。你在现场打错一个指令，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吧。」</p><p>听见柳川的指责，褐发先生瞪圆了眼睛。</p><p>「哎呀，被发现了。」</p><p>「那还用说。客户也在苦笑喔。」</p><p>哎呀——他做出手贴额头的滑稽动作。众人大笑。这个人还是一样让人不忍发脾气呢。</p><p>「就是这样。我们现在要召开反省会，就先失陪了。」</p><p>「失陪了——」</p><p>「好的，请加油喔。」</p><p>对方擦身而过，走入电梯。</p><p>唯独莉希依依不舍般站在原地。她晃动着银发回过头：</p><p>「樱坂先生。」</p><p>「……是？」</p><p>话说回来，最近似乎很少和她面对面交谈了呢。毕竟彼此都很忙碌，于是大多都透过邮件或分机来进行互动，现在突然被对方从正面注视着不免吓了一跳。她放松表情开口：</p><p>「Danke　Sehr。」</p><p>轻声细语般的发音。在心里「咦？」了一声之际，电梯门已经关上了。Danke　Sehr……呃，好像是谢谢的意思吧。</p><p>就这么愣在原地，腹部突然被顶了一下。</p><p>「干嘛？嘻皮笑脸的。真是下流。」</p><p>「哪……哪里下流了？我只是有点感慨而已。能够像这样子正常交谈，真是太好了。」</p><p>「好了好了，用不着掩饰。你们两个人就自己去玩自己的吧。还特地决定了秘密暗号。」</p><p>「暗号？」</p><p>「Danchi　Tsuma。」(注：日文中住在集合住宅的家庭主妇)</p><p>是Danke　Sehr吧。</p><p>为什么在上班时间要提到社区的人妻啊？太出乎意料了。</p><p>「那是德语喔。Danke　Sehr，谢谢的意思。我应该提过，莉希的父亲是奥地利人吧。」</p><p>「是这样吗？」</p><p>「没错。」</p><p>「奥地利也有社区的人妻吗？」</p><p>「不知道。话说不要再讨论什么社区的人妻了。」</p><p>换上责备的语气后，室见耸耸肩膀。她微微倾头，回头望了一眼DV员工消失的方向。</p><p>「……的确，一切看起来都很不错呢。工作似乎也挺顺利的样子。」</p><p>「结果圆满就OK了呢。」</p><p>实际上，DV公司的业绩相当良好。</p><p>与克劳斯直接谈判后的半个月，找回主力客户的他们正扎扎实实地逐步累积利润。尽管还存在问题契约，但只要事业持续一两年的话，将来应该就能将其整顿了。起码再也不用担心今天或明天会被宣布破产。</p><p>「虽然有很多环节都像走钢索……」</p><p>如今回想起来，背部依然会发冷。</p><p>倘若克劳斯当时拒绝了我们的提案，又该如何是好？</p><p>先不提和C软体公司的合作，接收停业的DV案件一事，根本就没跟社长商量过。意思就是在虚张声势。是为了逼迫克劳斯交涉所营造的假象、诱饵。</p><p>「要是交涉失败的话……究竟会变得如何呢？DV公司被清算，社长应该也会拒绝接手亏损案件吧。这样一来，将套装软体转换至C公司也就无法实现了。换句话说，那个差劲透顶的男人等于大获全胜了。」</p><p>「嗯，若真的交涉失败，我还准备了其他手段就是了。」</p><p>「其他手段？」</p><p>「成立不同名义的公司，以取代倒闭的DV公司。员工照旧，业务也是继承目前的项目。但由于契约已一度失效，所以再以对我们较有利的条件重新签约。例如限制每个月的谘詾次数。」</p><p>「……这种事，客户会同意吗？」</p><p>「熟悉客户端系统且又应对迅速的业者，我想对方是不可能那么轻易放手的。即使条件严苛一些，应该还是愿意继续交易下去。嗯，虽然赌博的成分也很高啦。」</p><p>室见露出极度厌恶的表情。</p><p>「好险没演变成那种局面。管理一个部门就吃不消，一想到还要设立公司就不寒而栗了。」</p><p>「咦——？不是还挺有趣的吗？」</p><p>工兵开玩笑地说道，结果被戳了一下腹部。嗯，实际上大概不可能吧。后天SRG46的第二次的经销商说明会。连带SI的交易将会增加，而且还要照顾现有的专案，要是再从事类似经营者的工作，就算竭尽全力也办不到。尽管从零开始建立一个组织并启动业务，似乎是很有趣的一件事。</p><p>「……快要一年了呢。」</p><p>室见忽然这么喃喃自语。</p><p>工兵「咦？」了一声转过脸。在室外灯光的照明下，室见呼出白色的雾气。</p><p>「从你进来之后算起。」</p><p>啊啊。</p><p>「被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呢。这个月结束之后就进入社会人士的第二年，身分也不再是应届毕业生了。」</p><p>去年的今天，三月一日。自己当时究竟在做什么呢？感觉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运用建构、pre-sales、PM、CE、驻点。做过了各式各样的工作。但倘若被问到经验上是否有所成长，老实说还没有什么自信。</p><p>「你真的每次都惹上一大堆不必要的麻烦呢。就连我这个旁人看了也是捏一把冷汗。我一个工程师，为何要负责提案、签约，甚至烦恼经营管理的事情不可啊。上周的总务省案件，你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来对吧。」</p><p>「我无话可说……」</p><p>「不过，嗯——」</p><p>她语气变得缓和，褐色的眼眸着柔柔的笑意。</p><p>「这一年还算不赖，很开心。」</p><p>「……咦？」</p><p>「能够随心所欲地操作机器固然很有趣，不过和许多人一起合作完成工作的感觉也很棒呢。所以关于这次DV公司的管理工作，我并没有那么排斥喔。若是一年前的话，绝对会怠工的。」</p><p>「…………」</p><p>「我说，樱坂——」</p><p>在这之后她究竟想说些什么，最后工兵并没有机会知道。</p><p>室见一脸错愕地站在原地。她张开樱花色的嘴唇，就连呼吸也忘记一般愣住了。</p><p>…………？</p><p>到底怎么回事？循着对方的目光望去，可以见到人行道尽头有个人影。</p><p>身材娇小的女性……不，是少女才对。水手服上套着一件牛角扣大衣。全黑的娃娃头发型，未经化妆的脸庞、自然地画出弧线的眉毛。是个随处可见的朴素女高中生。但对方此时也错愕地睁大了双眼。</p><p>纤细的手指紧握住书包的屑带。<span id="chapter_last"></span><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