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8话 Distance

台版转自轻之国度扫图：不可能是路过的录入：大瓜飞飞修图：lanuna 肥猫「制造出来取代铁之介的生化人造人。」这实在太过突然。我的姊姊——不，「应该」是我姊姊的樱铃音如此坦承。「姊、姊，你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啊？」我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询问。因为，我是樱铁之介。这半年间，我做为樱铁之介努力尝试高中出道，也确实拥有打从出生以来的记忆。而且，我终于回想起夏季庆典那天的事，并克服了它，和那家伙重修旧好。樱亚留美。和她——我的义妹。尽管如此——「——这是怎么回事，铃音姊？」开口的是亚留美。她紧盯自己的义姊，灰色头发摇曳。「Master他……哥哥他两年前就死了……」「对不起，亚留美。那是真的。铁之介两年前就死了。」「……！怎么会……那现在在这里的哥哥是……」「我刚才也说过了吧？是制造出来取代铁之介的生化人造人。不过不是像亚留美那样，用人类身体为基础制造出来的。真要说的话，跟那边的久留美原理相同。只不过——这孩子输入了铁之介的记忆。」「记忆？」亚留美表情讶异地回问。这时，姊姊「呼……」地吁了一口气。「没错。姊姊我为他输入铁之介的记忆，让他相信自己就是樱铁之介。」「……！这种事……」「只要运用CIRCUS工业的最新技术，是办得到的。」姊姊斩钉截铁地断言。的确，如果拥有CIRCUS工业的技术，制造出像亚留美和久留美那样的生化人造人也不是不可能吧。但，输入记忆是什么意思？「哎，不过大部分的记忆都是姊姊以事实为基础做出来的。也就是安装铁之介应该体验过的记忆。没错，完美地。」「那、那……夏季庆典那天的事故，在这里的哥哥……」「当然没有体验过啰？因为——」实际体验过的铁之介，已经死了。「……！」这句话让亚留美脸上一口气失去血色。……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假如姊姊所言为真，我就不是樱铁之介。而是输入姊姊捏造的樱铁之介记忆的——假货。「可是，铃音。要是这家伙是生化人造人……身体维修又该怎么办？」站在亚留美旁边的久留美提问。……没错。如果我是生化人造人，应该需要定期维修身体。因为久留美和亚留美都是这样——「他当然也维修过喔？不过，他自己应该不记得吧。」「什——」「因为每当他进厂维修，姊姊我就会窜改他的记忆。」「窜、窜改记忆……这种事……」「事到如今，没什么好感到不可思议的吧？呐——你都不觉得奇怪吗？小时候和亚留美相处的记忆，为什么忽然有办法回想起来了？」「……！」姊姊这番话令我背脊发凉。没错，我在进入暑假前，开始逐渐想起亚留美是我义妹的记忆。难道——那件事本身就是姊姊安排的？窜改记忆。刚才姊姊这么说过。既然如此，这个人或许办得到也说不定。操作我的记忆，让我在适当的时机想起亚留美是义妹的事——「话虽如此，但你从今年四月开始就没有维修过。打从四月起亚留美都跟你住在一起，所以一直找不到机会。」「可是，既然这样又为什么要让姊姊跟茧居族住在一起……」「很简单，久留美。没错，这全都是——」呼——姊姊吐了口气。「——为了亚留美。」只用了一句话如此断言。「亚留美可是只凭着想见铁之介的心情，以此做为支柱，一路撑过机械化义肢训练——为了让她以生化人造人身分度过日常生活的复健喔？直到两年前，复健都进行得很顺利。然而——铁之介却在两年前去世了。」「……」「所以姊姊……不，E计划的成员这么觉得——如果告知樱亚留美樱铁之介的死讯，这孩子一定无法好好复健。别说复健，说不定会连自己活着的意义都失去。」「……！所以，姊姊才会……」「正确答案。为了不让亚留美感觉到铁之介的死，我们准备了能完美饰演他的替代品。那就是——他。E计划开发出的GMT号替代机——樱铁之介。」语毕，姊姊指向我。……什么啊。所以，意思是我真的是樱铁之介的替代品？要是知道他死了，樱亚留美会熬不过艰辛的复健。所以准备了我这个替代品，让这份动力能够持续下去——「而且，对准备替代品来说，正好有许多方便行事之处。铁之介死前不久——两年前开始，他变成了茧居族。」「……」「换言之，只要你也一直闭门不出就行了。要是『这个』跑去上学会挺麻烦的，毕竟两年前，生化人造人技术还没发展到这个程度。」「……姊。」「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你被安装铁之介的记忆后，总有一天得跨过那起夏季庆典事故的阴影。没错——为了与亚留美和好。因为亚留美也如此希望。」「……那，我——」「嗯。姊姊我呢，希望你能成为死去的铁之介的替代品。希望你像现在这样——今后也和亚留美一起活下去。在没意识到自己是生化人造人的状态下。」「可、可是，姊刚刚不是说了吗？生化人造人需要维修——」「对呀。所以——我想你也差不多该进行维修了。从四月开始就没休息，一直保持运作。虽然想趁亚留美没注意时偷偷替你维修，不过……」已经没那个必要了吧。「什么……」好可怕。这句话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久留美也把你不是铁之介的事实揭穿了。既然如此，已经不需要你了吧？」「不、不需要……」「因为，你是替代品嘛。」「……！」……骗人。这是骗人的。难道姊姊因为我是樱铁之介替代品的事被亚留美知道……就要处分掉我吗？那我的高中出道怎么办？而且变成这样的话，我就不能再和亚留美以及机研的大家见面……「——请等一下。」这时。有动作的是亚留美。她伫立在姊姊面前，像要挡住她一样。仿佛在保护我——「……我无法接受。」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拜托您。请听听我说的话，铃音姊。我——还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所以——」我不能将Master交给铃音姊。她这么说着，抓住了我的手掌。「为什么？我刚才也说了，他是铁之介的替代品」「即使如此。如果铃音姊说的话是真的，Master就不是我的哥哥。不过，自从四月来到这座城市……我就和Master朝高中出道一路努力过来。」亚留美这么说着，握紧我的手。「……」……啊啊。这家伙居然有这么仰慕我吗。——半年的时间。自从亚留美来到这个家后，我一直在努力实现高中出道。我们这半年之间累积的时光绝非谎言。即使我不是樱铁之介，亚留美也需要我——「而且，Master是我的巧克力奴隶。」「结果目的是巧克力吗！？」出乎意料的原因让我开口吐槽。我一吐槽，亚留美就轻轻「呣」了一声。「这不是当然的吗？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理由？」「啊、啊哈哈，讨厌啦，亚留美小姐。连这种时候都毒舌全开，想缓和气氛也不用做到这个地步……」「No problem，Master。气氛十分和谐。毕竟是久违的家族团聚。」「这种家族团聚太讨厌了啦！」我可是连自己的存在都被姊姊否定了耶？这样是要怎么团聚啦！「哎，总之这件事先搁在一旁。」「别搁啊。」「……」「那个，亚留美小姐？请不要突然无视我……」「好了，铃音姊。继绩刚才那个话题。」「拜托你听我说话！」……好厉害。真的好厉害啊，樱亚留美。竟然完全不被这严肃气氛牵着走。她还是一样冷静。「我不会把Master交给铃音姊。」「哦——不过，这样好吗？他从四月开始就一直没维修。为了以生化人造人的身分活下去，势必得回CIRCUS工业的研究所喔？」「虽然如此，一旦去了研究所，Master就回不来了吧……」「嗯～对啊。虽然我已经说了很多次——那个铁之介是替代品嘛。既然被发现他是替代品，就不能再让他留在亚留美身边了吧？」姊姊的态度非常顽固。……怎么回事？为什么姊姊要这么反对我跟亚留美在一起？就算我是替代品，应该也存在能像之前一样生活的可能性才对。但她却反对到这个地步——「——我知道了。」「……！亚留美！？」亚留美用力拉着我的手臂，飞奔出社团教室。就这样一口气在走廊上全力奔跑。简直像是要从姊姊身边逃开——「喂、喂，亚留美！你打算跑到哪里啊！」我被亚留美拉着手，一边跑一边大叫。毕竟是这家伙。她一定有什么打算——「没什么，我肚子有点饿。」「该不会是要去买巧克力！？」「是啊。吃块巧克力冷静一下好像也不错。我看起来或许很冷静.但其实也挺混乱的。」「亚留美……」「这样子就算难得让Master请我吃巧克力，也只能吃到八分饱左右。」「这种时候至少说『食不下咽』吧！」这家伙到底有多自我中心啊。唉，虽然我有种这样才是亚留美的感觉。她的机械音还是一样冷淡又没有感情。「话说，你之后打算去哪？」「总之先和姬宫学姊还有可怜同学会合，借其中一方的家躲一下吧。应该比回我们家来得好。」「唔，回家的话应该会立刻被姊姊逮到吧。」可是……没问题吗？姬宫学姊和可怜。她们两人还不知道我是生化人造人。要是得知这个事实，她们还会愿意像之前那样与我相处吗……「……没问题的。」掌心一紧。亚留美握住我的手，像是要让我放心。「请别露出这么不安的表情。只要好好说明事情缘由，姬宫学姊和可怜同学一定不会排斥Master。」「咦……是这样吗？」「是的。而且Master打从一开始就是个重度茧居族，我想就算现在被告知您其实是生化人造人，周遭的人也不会受到多大冲击。」「那种莫名其妙的歪理就算了吧。」我认为茧居族和生化人造人的冲击程度截然不同。「还有，久留美怎么办啊？我们把她留在社团教室了。」「No problem。我想就算是铃音姊，也不会拿那孩子当人质。所以现在要先逃。而且……如同先前所说的，我还有些无法接受的事。」「无法接受的事……」「是。所以——我有问题要问Master。」亚留美以认真的语气询问：「为什么Master……不，哥哥变成了茧居族呢？」「咦……」亚留美的问题，令我不禁屏息。樱铁之介变成茧居族的原因。当然是因为那个啊——「……因为有姊姊在啊。」「因为铃音姊？」「嗯。从以前开始，我无论在任何领域都比不过那个人。我讨厌周遭的人拿我跟姊姊比较。」——天才。那就是樱铃音的头衔。所以，我讨厌这样。讨厌做为姊弟，被拿来跟过于优秀的姊姊比较——「——Master。」然而。亚留美仿佛要打断我的思绪，开始吐露话语。「真的，只有这样吗？」「——咦？」突然——背上传来一阵仿佛冰块击入体内的恶寒。「确实，铃音姊从以前开始就有很多地方很厉害。因为她在我们这个年纪就到海外的大学留学了嘛。我觉得也不能怪哥哥会有这种情结。不过——真的只有这样吗？」「这、这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变成茧居族的原因就只有——」「可是，铃音姊说了。她窜改过Master的记忆。说不定……Master也把哥哥成为茧居族的真正理由忘了？」「……！」窜改记忆。的确，照姊姊所言，我身为生化人造人至今为止接受过好几次维修，但我似乎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事实上，夏季庆典那天的——和年幼亚留美之间的回忆，我也全都忘了。——如果是这样。「————」我忘记自己变成茧居族的真正原因了吗？不过，为什么？就算我变成茧居族还有其他理由，为什么姊姊要窜改我的记忆……「Master。我是这么想的。」这时，亚留美开口。她以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铃音姊窜改Master记忆的理由，会不会是因为——那个记忆，跟哥哥的死有所关联？」「什……」那是指、什么？她的意思是樱铁之介的死，和我变成茧居族的原因有关？这到底是——扰……但我认为我和Master是兄妹。所以……」呼——亚留美像下定决心般吐了口气后——说出一句话。「您愿意跟我在一起吗？」「——」沉默。文化祭的喧嚣声从窗外传进来，社团教室大楼的走廊，此刻微微被沉默笼罩。姊姊窜改我记忆的埋由。要是那跟樱铁之介的死有关.我想让真相水落石出。这点身为妹妹的亚留美应该也一样。所以……「……那不是当然的吗？」我用力回握亚留美……妹妹的小小手掌。……怎么可能拒绝。如果姊姊说的是事实，我就是樱铁之介的替代品。也就是假货。不过，尽管如此——「一起——调查樱铁之介的事吧。」没错，这半年并不会变成谎言。因为自从四月亚留美来了以后，我们始终一起朝着高中出道而努力。没错，以兄妹的身分——「那，得先和姬宫学姊还有可怜会合才行。」「是啊。哎，我想那两人都会感到混乱吧。」「毕竟等等会突然被告知我是生化人造人嘛……」我自己都还没完全接受现实，我想她们两人也会受到很大的冲击。「……不，不对。那两人说不定现在就处于混乱状态。」「啊？什么意思？」「因、因为……」不知道为什么，亚留美脸有点红，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不就是因为Master对我……告、告白了吗？」「……」……对喔。文化祭的乐团演奏过后，我在舞台上对亚留美告白……不过，该怎么说呢——从姊姊口中得知的事实太具冲击性……「Master。难道因为铃音姊的事，让您现在才想起跟我告白过？」「！」「……被我说中了呢。」「对、对不起。可是，自己被别人说是生化人造人，实在……咦，亚留美？你为什么抓我手抓得那么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亚留美！不要对我的手臂施展铁爪功啊！」「您真吵呢。连向别人告白过都可以忘记的迷糊Master，回以这点报复是理所当然的。」亚留美说完后，「唉……」的叹了口气。「算了……告白的事就先放着吧。老实说，现在并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而且……」「而且？」「突、突然被告白也让我吓了一跳，所以我想稍微思考一下……」亚留美说着说着，脸颊染上红潮。……糟糕。这家伙的反应未免太过纯情，说实话真的乱可爱一把的。可是亚留美小姐，可以请你不要红着脸把我的手臂握得更紧吗？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就是这样。总之先跟姬宫学姊她们会合吧。」「嗯、嗯嗯，说得对。」暂且决定今后方针后，我们从社团教室大楼飞奔而出。由于文化祭的关系，校内气氛很热闹。根据我的记忆，后夜祭应该马上就要开始，但得先找到姬宫学姊和可怜才行。我一面想着这种事，一面准备拿出手机，跟她们取得联系，但是——「哎呀。你们要去哪啊？亚留美。」凛然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望向声音来源——一名注册商标是黑发白衣的教职员站在那里。黑医猫子。身为机研顾问老师的她，凝视着我跟亚留美。站在她旁边的是——姬宫学姊和可怜。她们俩都穿着跟乐团表演时不一样的制服，是换过衣服了吗？不过——「姬、姬宫学姊。你为什么会跟黑医老师在一起？」「咦……因为乐团表演完后我偶然遇见她……之后就一起开始找铁之介和亚留美。」「找我？」「嗯、嗯。喏……表演完后发生了很多事嘛。」可怜略显尴尬地回答。……啊啊。她们俩大概是想问我跟亚留美告白的那件事吧。毕竟这么突然，乐团表演完后亚留美又硬是把我带到社团教室——可是，为什么连黑医老师都在……「话说回来——」就在这时。黑医老师看着我跟亚留美，仿佛想改变气氛似的开口：「你们两个，好像从铃音口中得知事实了嘛。」「！」这句话令我屏住呼吸。难道，黑医老师她……「对不起。刚刚铃音传简讯来，说『秘密被亚留美他们知道了.找到他们的话帮我抓起来』。」「……！」这番话让我下意识走上前，像是要保护亚留美一样。没错，黑医猫子。根据姊姊所言，这个人也是CIRCUS工业的员工，甚至还是E计划的成员。若是这样，她应该知道才对。知道我是生化人造人——「——」——沉默。在已经开始染上夜色的天空下。黑医老师和我们只是默默无言地以视线相交。然后——「——哎，算了。」忽然间——打破沉默的是黑医老师。「快走吧。老师会当作没看见你们。」「咦……意思是……」「意思是老师愿意放你们一马。铃音似乎想把你们带回去……不过你应该也有什么苦衷吧。」「老师……」……啊啊，居然有这种事。黑医老师竟然会帮我。至今为止我都以为这人是个无可救药的末期虐待狂，但她仍有一点像人类的地方——「而且，这样感觉会比较有趣。」「……咦？」「因为，你们逃掉的话铃音一定会很着急。着急的铃音十分罕见。所以，你不觉得这很值得观察吗？」「……」……更正。这人完全没有任何像人类的地方。是个只把人当小白鼠看的黑猫保健医生。没想到她竟然想观察姊姊。她真是个跟姊姊不同等级的怪人。「不过，光这样也挺无聊的……老师给你们一点提示。」「提示？」「没错。你们也很在意吧？比如说，樱铁之介变成茧居族的真正原因……之类的。」「什么……！」简直像读取了我们思绪的这番话，令我倒吸一口气。「——就让老师来告诉你们。」说着，黑医老师的黑发优雅地摇曳。「你们追求的答案，提示就在他去世的地方——发生夏季庆典事故的城市。」「——！」怎么回事？照理说我是在双亲过世后被祖母接走，然后在祖母走了之后才搬到这座城市。所以，两年前的我应该是住在祖母家的那座城市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发生那起事故的城市会有我变成茧居族的理由？还有，樱铁之介在那座城市去世究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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