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13话 Ending

白光。被白光照射的我睁开眼睛。瞬间，陌生的房间映入眼帘。跟医院一样白到像有洁癖的墙壁和床。看来似乎有人让我躺到床上。「……」……咦？无法顺利掌握状况。记得我刚刚还在……「啊，终于醒来啦，你这茧居族。」带着些许不满的声音瞬间自床边响起。樱久留美。很适合绑马尾的亚留美之妹。「……」……呃。稍等一下。也就是说，这个状况是——「……原来如此。这里是地狱啊。」「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结论！？」「因为，有个跟久留美长很像的家伙。有你这种暴力姊控妹妹在的地方，肯定是地狱……好痛！？久留美！不要对我的脸施展铁爪功！刚刚那是在开玩笑啦！是针对你在校门对我说的话的还击！」「啰嗦。真是……至少说句『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在，这里是天国吗？』吧。」哎，刚起床就能开这种玩笑，看来你身体没问题了……亚留美叹了口气。她这句话，令我注意到自己穿着跟住院病患一样的蓝色病人服。尽管我试图坐起身，看得更清楚一点……「……！」全身却瞬间痛得像被辗过，无法顺利行动。……想起来了。我打算从社团教室跳下去，然后……「……被送到这里了吗？」这里大概是医院吧。看来——我似乎得救了。不过——「久留美。姊姊在哪里？」没错，樱铃音。那个人说，明天要把我带去CIRCUS工业的研究所。既然如此，会不会为了把我带回去而来到这里……「——你果然完全没理解状况呢。」然而。从久留美口中听见的却是这句话。……没理解状况？什么意思？因为，我那时不是从窗户掉下去，然后被送到这里——「这么说来，亚留美在哪里？」「啊啊，姊姊正在跟猫子她们一起过来。我是和铃音一起提早过来的，但那是因为我们住的城市离这里有段距离。」「『这里』……那，这间医院在城市外面吗？」「是啊。不过要订正的话，这里不是医院——是CIRCUS工业经营的研究所。」「什……」「顺带一提，这里是你的房问喔。」「……！」……停。希望她能按照顺序说明。暂且先把我突然被带到CIRCUS工业的研究所视为姊姊的意图……那「我的房间」又是怎么回事？「行。铃音刚好不在，就由我来为你说明吧。」久留美轻咳一声。她有点紧张地吐了口气后。「茧居族。你的身体坏掉了。」「啊？」「我是说，坏掉了。你是从四楼跳下来对吧？因为这样，你的身体几乎全毁。猫子好像姑且把它回收了，但似乎已经不能再用。」「等、等一下。可是，我现在就像这样……」「所以说，是这么一回事。」久留美用力指向我。像要打断我说话。「现在的你毫无疑问是活生生的人类，是真正的樱铁之介。」「……？」事态太过突然，令我哑口无言。因为，樱铁之介不是两年前就死了吗……「哎，我是可以一一为你说明啦……不过在那之前，你给我听听这个讯息。」「讯、讯息？」「嗯。铃音交给我的，她希望我在你醒来后播放。」语毕，久留美便从制服裙子中拿出小小的录音笔。然后，从那里传出的是——『哟呼，铁之介。』依然如故的开朗声音。樱铃音。姊姊理所当然似的呼唤弟弟（我）的名字后——『——恭喜你。还有，辛苦了。这样CIRCUS工业进行的E计划——其真正的最终阶段，就结束啰。』☆「也就是说，制造出这个状况就是E计划真正的目的。」姊姊给我的留言播放完后，久留美轻声说道。……这个状况。也就是说，真正的我像这样存在着——「等、等一下。呃……总之就是，姊姊她们骗了我们吗？」「嗯。我在猫子电脑中看到的资料是假的。其实——樱铁之介（你）没有死。你从两年前发生火灾那天起，就一直在这个房间沉睡——不，正确地说，是陷入昏睡状态的样子。」「昏、昏睡状态……」「两年前，你的老家烧起来时，你似乎在房子烧毁前好不容易被救出来。不过在那之后……你一直没醒过来。根据铃音的推测——不知道是不是跟精神上的问题有关。」「……！难道……」「没错。两年前，你没能从事故中拯救姊姊。之后你以为姊姊已经过世，便试图追随她而去。然而这件事最终失败了。正因如此——你才会拒绝从对姊姊的罪恶感中醒来。」「……」……我明白久留美想表达什么。两年前的我一定把自己逼到了绝境。毕竟都到了想自我了断性命的地步。所以就算幸存下来，我会拒绝睁开眼睛或许也不怎么奇怪。对亚留美的罪恶感。因为我被那种东西折磨着。不过——「久留美。你说我这两年之间都睡在这个房间对吧？既然如此……去上高中的我是谁啊？」没错，我记得很清楚。高中出道。为了达成这个目标，我跟亚留美她们在一起。那段记忆——「所以说，那就是铃音所说的E计划真正的最终阶段不是？也就是——让真正的樱铁之介醒来。」「真、真正的……那，上高中的我……」「是铃音做出来的生化人造人。但是，系统似乎跟姊姊有根本上的不同……你没听姊姊说过吗？生化人造人最重要的构造……脑机介面装置。」「那个……我记得是……」是解析人类大脑发出的脑波，诮取那个人的思考，将其转换为电流讯号吗？最后把那个电流讯号传送到机械上，藉以让它运转的东西。「听好啰？CIRCUS工业开发的脑机介面装置，目前有两种类型。一种是像姊姊那样，将捕捉脑波的机械直接埋于脑中。」「我记得另一种是——」「将捕捉脑波的机械戴在头皮上的类型。这种情况下，那具机械会将电流讯号传送到各终端机之中。」「……！」……等一下。从久留美刚才那番话来推测，一直以来在念高中的我是……要做这么麻烦的事呢……是因为你醒不过来。」「……」……理由我明白。我觉得当我陷入昏睡状态时，姊姊一定想方设法要让我醒来。然而，即使她这么做，我的身体依然没睁开眼晴。结果就是必须使用脑机介面装置来远端操作。不是真正的身体，而是用假的身体让我这个人醒来。「不过，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吗？」「……亏你讲得出这种话。实际上就是你明明在这里睡觉，却能去高中上学不是？」「呃，是这样没错啦。」「不过……似乎并没有全都进行得很顺利。铃音奇迹般地使用脑机介面装置，唤醒处于昏睡状态的你的意识，成功启动生化人造人身体。但——」你把姊姊的事全都忘了。久留美清楚地这么说。「那起夏季庆典的事故、自己想起那件事而试图自杀、姊姊的存在……一干二净。因此——铃音选择让你慢慢想起姊姊的事。」「所以……姊姊才把亚留美送来我这边？」「那当然。铃音藉由让你跟姊姊一起生活，试图让你恢复记忆。顺带一提，她也曾经计划硬是让你回想起来。那是使用脑机介面装置，将记忆直接送进你脑中的方法。」「送进……将记忆转成电子信号送进去吗？」「嗯。要说的话，就是将电子信号送到生化人造人那边的相反类型。铃音称它为窜改记忆。不过——因为你对姊姊的记忆非常纤细，才决定让你慢慢想起来的样子。」「那也是……E计划的一环？」「算是吧。给予遭逢事故的姊姊生化人造人的身体、让你恢复意识。藉此让你们变回兄妹。铃音和猫子为此骗了我们。」「可是……为什么我醒得过来？」「那——想必是因为你已经对姊姊的罪恶感做出个了结了吧？」「既然如此，我觉得文化祭乐团表演后我就醒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没错，乐团演奏完时，我应该就已经克服了那起夏季庆典事故造成的心灵创伤。但我却没睁开眼睛……「呃，大概是因为……」瞬间，房门的方向传来「之后由姊姊来说」的声音。「——早安。两年没跟这副身体的铁之介见面了呢。」「……姊。」没错，出现在那里的是樱铃音。身兼E计划领导者，和我亲姊姊身分的女性。☆「姊。你什么时候开始在那的？」「刚刚喔。我去处理点公事后，铁之介就醒来了。还有，之后得让铁之介做各种检查，毕竟你睡了两年，还是给医生诊断一下比较好。」「……知道了。不过在那之前——告诉我我之所以醒不来的原因吧。」我态度认真地询问。姊姊便「……嗯。那当然」地点头回应。「铁之介明明克服了夏季庆典事故的心遍创伤，却醒不过来的原因只有一个。会不会是——内心某处还对两年前想死的事感到懊悔呢？」「……！这……」「嗯。从结果上来看，你是得救了没错，但铁之介做了那种决定是事实。我认为——铁之介内心一定一直惦记着那件事。但——」今天，你终于将它抛开了。「……」——的确。那时听见亚留美的话，令我觉得想活下去。我顺利让自己产生了这个念头。——藉由那件事。如果我将对自己两年前做的事的感情抛开了——「等一下。那——姊姊预料到了我今天会那样做吗？」若非如此，就无法说明姊姊的言行举止。因为，姊姊从昨天开始的行动，全都像想让我这么做一样——「——嗯。铁之介会做那种事，我在某种程度预料到了。别看我这样，我可是跟猫子一起大量推测了铁之介的行动模式喔。铁之介是不是会跟亚留美告别，选择以高中出道为目标的地点——社团教室做为临终场所呢——因为我如此确信。」「……也就是说，弟弟的行动你全都看穿了？」「……对不起喔。骗了铁之介和亚留美她们。不过……姊姊觉得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姊……」「老实说——这是个赌注。能让一直沉睡的铁之介使用那具生化人造人的身体，本身就是奇迹。但……」——姊姊不想在这种地方放弃。姊姊以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道。「姊姊希望……铁之介能好好醒来。然后——跟亚留美再度相遇。所以……姊姊做了这种事。那就是——E计划的真相喔。」「……」确实如此。姊姊骗了我跟亚留美是事实。可是——「咦？铁之介？」瞬间，姊姊疑惑地看着我。没错——仿佛被辗过的疼痛向全身侵袭而来，我忍耐着这股痛楚，硬是在床上坐起上半身。就这样正面看着姊姊。「……姊，谢谢你。」仅此一言。传达感谢的话语。——没错。这个人，一直为了我们而努力。樱铁之介和樱亚留美。自己重要的家人。姊姊一定只是想保护我们——「——啊哈哈。」听见我说的话，尽管双眼略显湿润，姊姊仍笑了出来。一如往常的天真微笑。「讨厌啦～这么客套。不用道谢喔。因为，姊姊是天才嘛！」她天真烂漫地笑着，带着满面笑容摆出胜利手势。……啊啊。姊姊果然是姊姊。从小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对姊姊抱有某种情结。无论在任何领域都优于自己的姊姊。所以，我或许不知不觉变得会无意识地讨厌姊姊。「——」——然而。其实一定不是这样。我认为——我打从心底崇拜她。樱铃音。我唯一的姊姊。总是乐观地鼓励悲观的我。这样的姊姊，令我非常崇拜——「——不过啊。」这时——姊姊像要改变对话气氛般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嗯。我知道，姊姊。」我静静点头。大概是指我的身体。陷入昏睡状态两年的身体——「铁之介的身体一直在沉睡。也就是说，两年间都处于几乎没动的状态。所以……身体变得非常迟钝。迟钝到想回到日常生活就不得不复健。」「……」的确，刚刚我的身体连坐起上半身都竭尽全力。走路大概会更辛苦吧。如果想跟以往一样生活……「……姊。复健要花多久时间？」「嗯——唯独这点姊姊也不知道。最短几个月。也说不定会花上以年为单位的长时间。」「这么久啊……」「不如铁之介也跟猫子一样，换成机械四肢？说不定这样会比较轻松喔？」「姊姊真的很乐观呢……——不过……」己又能去上高中。然后——「不用担心。」这时。十分可靠的女高音响起。我望向房门，在那里的是姬宫姬乃。我的学姊。「……姬宫学姊。」「哎呀，铁之介，你的表情为什么这么内疚？你是我所成立的社团的社员。另外，我们的目的是高中出道。既然如此——只要再加油就行了。」她对我展露微笑。啊啊，这个人大概从黑医老师或姊姊口中，听说我跟亚留美的事了吧。所以才这样子鼓励我。做为一名前辈，担心自己的后辈……「而且，铁之介不在就不好玩了。」「……啊？」「哎呀，你不快点回到高中，我的日常生活就会无聊到不行嘛。所以，我会好好帮你复健。」「不，不用那么斯巴达……」「哼哼。这点小事理所当然。毕竟我是你的学姊——」「哎呀。姬乃在铁之介面前会装大人呢。明明刚刚还在那边担心『铁之介的状况不要紧吧！？』」「黑、黑医老师可以闭上嘴巴吗！？」姬宫学姊对身后的白衣黑发女性大叫。黑医猫子。我们的顾问跟平常一样，冷静又美丽地站在那边。「……早安，黑医老师。」「呵呵。你还真客套。难道在因为老师没乖乖把事实告诉你而生气？」「不，没这回事。从结果上来看——我也像这样醒过来了。」而且——黑医老师应该也是为了告诉我……不，告诉我们事实，才不得不说了我死掉的谎。『老师想告诉你们真相。』于夜晚操场听见的她那番话，在脑内重播。这个人一定在以她的方式为我担心吧。没错——身为顾问，身为同样与生化人造人技术有关的人——「哎，之后一起加油复健吧。你也会帮忙吧，可怜？」「……嗯，对啊。」「可怜……」站在黑医老师后方的，是狼谷可怜。我的同班同学、愿意跟我当朋友的女孩。「没问题的，总长。」她像要鼓励我般，强而有力地说道。「如果复健得不顺利，只要像爸比那样远端操纵小狗的身体，以高中出道为目标就行。」「这种高中出道未免太讨厌了！」再怎么说，这个计划都悲惨过头了吧。跟我的目标「做为普通男生高中出道」差了十万八千里。「哎，的确，可怜也有点不想这样。」「嗯，对啊。就算是可怜，同班同学是只狗也……」「总长变成狗的话，就跟爸比角色重复了。」「不是这个问题！」「呵呵。那，总长也不得不努力复健了呢。可怜在来到这里的途中听老师说了，会很辛苦对吧？既然这样——」可怜会帮忙喔。她这么说。可怜仿佛一只小狗，对我露出天真微笑。「……嗯。谢谢你，可怜。」我点头回应同班同学的话语。没错，我不得不加油。也算是为了回应可怜的鼓励——「——欸，茧居族。」这时，呼唤我的是樱久留美。身为另一名生化人造人的她。「你似乎因为被大家鼓励，放下心来了，不过……你明白吧？你——还没见最担心你的人。」「——嗯。我知道。」是啊，久留美说得对。我还没用这副身体见那家伙。没错，冷淡又笨拙的——我的妹妹。我用生化人造人的身体，对她说出临终话语的女孩——「——哥哥。」大概是听见久留美说的话吧，她最后一个走进房间，呼唤我。「……亚留美。」没错，樱亚留美。我的义妹兼初恋对象，静静走到床边。面对这样的她——我开口说道：「——抱歉，亚留美。」「……！您为什么要道歉？好不容易我也从铃音姊口中得知事实，哥哥的身体也醒来了……」「可是，我……」我说到这里，话语便梗在喉咙。……没错。今晚，我在亚留美面前做了那种事是事实。现在我也还记得放开那双手的触感。无论我怎么道歉，一定都不够吧。我对亚留美做了无法挽回的事——「哥哥。」——然而。亚留美又呼唤我的名字——「No problem。」说出平常的口头禅后。紧握住我的手。然后——「因为——我已经不会放开这双手了。」「咦……」「您忘了吗？我是为了支援哥哥高中出道而来的生化人造人。所以，我不会再放开这双手。」「亚留美……」「而且，那时候……快要从窗户掉下去时，哥哥听到我说的话、叫了我的名字后，不是用力回握住我的手吗？那时……我觉得我理解了哥哥真正的心情。」「……」真正的心情。那是——想跟亚留美她们一起高中出道的愿望。所以，我回握亚留美的手。没错，那时的我顺利产生「不想死」的念头——「所以，我也想帮忙让哥哥能再去高中上学。因此——」亚留美她。再度紧握住我的手，然后：「哥哥也请不要再放开我的手啰？」「……嗯。那当然。」语毕，我回握妹妹小小的手。闪过脑海的是——孩童时期的回忆。没错，我们以前经常像这样牵手。而且——这双手被我放开过两次。第一次是，那起夏季庆典事故发生时。第二次是，今晚在社团教室发生的事。所以——「——」下定决心吧，不会再放开这双手。当然不是物理上的意义。而是要一直待在亚留美身边。做为兄妹，互相扶持——「呃……两位。姊姊有个问题想问……方便吗？」这时。开口的是樱铃音。我们的姊姊「嗯——」了一声，将手抵在下巴。「你们俩要交往吗？」过于唐突地扔下一颗特大号炸弹。……啊啊。姊姊果然是姊姊。老样子是个麻烦制造者。「姊、姊？你突然在说什么啊？」「因为，铁之介不是在文化祭跟亚留美告白了吗？所以身为姊姊，会在意弟弟和妹妹将变成什么关系嘛——话说回来，亚留美答覆铁之介的告白了吗？」「！？」突然被当成目标的亚留美发出「什……啊、啊呜……」的声音，明显惊慌失措。我们的视线自然也集中到她身上。既然如此——「——」亚留美。是不是也愿意回应我的告白……「……哥哥。」「……！」扑通。由于她又握住我的手，我心跳加速。所有人集中视线。位于视线前方的是樱亚留美。她脸颊微微泛红，仿佛下定决心般吐出一口气，缓缓轻启桃色双唇——「——对不起。」「……」静寂。室内空气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静寂填满。……咦？呃——也就是说，这个发展是……「呜哇——你被甩了呢，铁之介。」「！」「……别在意，总长。」「！？」「哼、哼。那当然。姊姊不可能跟这家伙交往吧？」「……」「呃……那个，没事吧，铁之介？感觉你脸上的血色在慢慢消退……」「哈、哈哈。没、没事，姬宫学姊。这点小事，我完全……」「是啊。虽然老师也觉得现在比起身体复健，治疗你被甩的心灵更重要，但铁之介一定没问题吧。」「既然觉得我没问题，可以请你别说多余的话吗？」我全力吐槽。……啊啊，被甩了，彻底被甩了。没人像我一样这么惨吧。好不容易醒过来，没想到却瞬间就被甩掉。有种尝到现实残酷的感觉。不，真要说的话我的身体到刚才为止都在沉睡……「不用担心。」这时。亚留美对我说：「哥哥就算被我甩了，也No problem。」「我倒觉得这绝对是个严重的problem耶？」「请不要这么慌张。刚刚的回应，意思是至少现在不能跟哥哥……交、交往。」「咦……那……」「是的。我们的目的是高中出道。既然如此，我认为哥哥应该专注于复健。因此，如果要跟我交往……希望是在能再度一起上高中的时候……」亚留美低下头，双颊因害羞而泛红。……咦？这该不会是指，复健完后跟我交往也可以……「哎呀，虽然最后会不会交往，现在的我也不知道。」「你这就叫『用天使般的表情说出恶魔般的话』！」「呣。您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我们从今以后会一直在一起。」「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在折磨人啊！」「有什么不好？哥哥用那副身体上高中是初体验，新的高中出道又要开始啰？你看，未来充满希望。」「……」不，真的是这样吗？我被赋予的任务是跟甩了自己的女孩一起努力复健。总觉得不得不加油的不是复健那边。这正是黑医老师所说的治疗心灵吧？「……哎，总之只能去做了。」我为了转换心情，吐出一口气，然后低喃出声。目前最重要的一定是正面思考。我需要复健，让这副身体动起来。然后——再去和亚留美她们一起念高中。如同亚留美说的那样，为了用真正的身体，开始新的高中出道——「——」——没错，这半年来的时间，让我能够如此正面思考。姬宫学姊。可怜。久留美。姊姊。黑医老师。以及——亚留美。仔细想想，这半年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从结果来看，我和亚留美重修旧好，也有了一起以高中出道为目标的朋友和前辈。我想姊姊和黑医老师一定也会愿意帮忙……不，这两个人存在很多不安要素。不管怎样，现在开始，我自己也得加油才行。为了好好回应她们的期待——「——哥哥。」这时，就在我想着这种事的时候——「？」柔软的温暖贴上嘴唇。——吻。亚留美将唇瓣覆上我的，事情发生得实在太过突然。「……！你、你！突然在干么啊！」我瞬间和她拉开距离，大声叫道。亚留美闻言，害羞地开口……「因为……四月重逢时，我不是被Master吻了之后启动……我们才能变得像小时候一样在一起吗？所以……这是跟所谓的祈福物一样的东西。我想说只要在这里吻哥哥，复健会不会也能顺利进行。」「不、不过，突然亲过来实在……」「既然是兄妹，这点事不是很普通吗？」「普、普通……」「而且……我并不是哥哥的恋人。所以……现、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亚留美这番话，让我感觉脸部一口气变热。呃……意思是：要是我们成为恋人，在这之上的事情也能做吗？「啊，铁之介在想下流的事。」「！」「讨厌，铁之介真是的……还是老样子。」「不、不是！我并没有……」「……别在意，总长。」「那个『别在意』是什么意思啦！？」「哎，没办法嘛。铁之介毕竟也是男生。」「请不要用那种会让人误会的说法！」「……欸，茧居族。事到如今，你就在CIRCUS工业的研究所改造成女生如何？」「不要讲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大概是因为亚留美的吻吧，本来就已经很热闹的房间，气氛变得更加吵杂。啊啊……感觉开始复健后，也会一直被拿这件事调侃。就这样，在我对不久后的未来怀抱些许不安时——「——No problem。」她小声吐出一直以来的口头禅。

第六卷 第13话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