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幕学较与騒动的叙事曲

仲仁这么说道。澄实再度点头。「我的确有说过要一起上学啦??」佳也子说道。她虽然穿着便服，可是装扮跟昨天不同，休闲风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变得比较稳重，也许是造访学校让她觉得该穿比较正式一点吧。她好像带了很多套衣服过来。「大家该不会都念同一间高中吧!?」她叫了出来，仲仁、澄实与佐惠点点头。「我们念同样的高中喔。我跟澄实连年级都一样。」「……不过，班级不同……」「我是学姊。」澄实与佐惠接着回答。不知为何，佐惠甚至还抬头挺胸。虽然不到垂头丧气的地步，但佳也子听了之后只觉得有点无力。她缓缓摇着头。「……本来以为好不容易能两人独处……」「什么？」「没事啦！」她像架盾牌般拿起自己的包包，阻挡仲仁要说的话。一旁的佐惠深感兴趣地盯着那个包包。「跟昨天那个是同一个呢。」「我没有带很多个过来啦。」「你是不是把某样东西放进去了？」「什么？」佳也子眨着眼睛，佐惠朝她抛出疑问。「今天早上，我好像有看到你把一个小袋子放进去。」年长女性的口吻虽然一如往常，佳也子的脸却愈来愈红。「那、那根本无所谓吧！」「难道是礼物之类的东西……」「跟你没有关系！这是我的个人隐私！」她像要盖过问题般提高音量，接着迅速转向仲仁。「刚才的事情你别在意喔。」「咦？嗯。」「那就好。呃……对了，也要带这个孩子去高中吗？」这个孩子——她指的是里空。仲仁露出苦笑。「喂喂，里空可是小学生耶，你在想什么。」「只是以防万一才问的啦！因为我不知道她会被强迫做什么！「没什么啊。」「陌生男女住在一起还叫没什么！」她深呼吸试着冷静下来。然后吐出一口气。「对了，仲仁午餐要吃什么？你没准备对吧。」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仲仁略微思考了一下该怎么回答。「什么？咦?呃……」因为回答得很含糊，所以他的妹妹眼角上扬、从正面盯着他。「就算吃了早餐，午餐也不能不好好吃啊。我虽然常吃麦片，但都有正常吃午餐喔。」「呃……」佳也子双手扠腰，一副对仲仁说教的态度。也的确很接近训斥了。「一定要去吃午餐喔，不然我也可以陪你去。」「等等……」「你可不要误会了。妈妈叫我不只是要看你的状况，也要好好关心你的健康，站在我的立场来说，我也不能敷衍了事。虽然吃晚餐的时候没有在一起，但至少中午……」「就叫你等一下嘛。」仲仁强行打断妹妹的话。「我当然有准备午餐啊。」佳也子一脸惊讶。「……准备了吗？」「离开家门之前我就准备好了，是在做早餐的时候顺便弄的。」他这句话让佐惠露出微笑。「仲仁连我们的份都做好了。对吧？澄实。」澄实默默地点头。「因为不想太过依赖他，所以我提议至少由我来做午餐，但仲仁不知为何就是不让我做。」「每个人都有适不适合做的事。」仲仁轻咳了一声如此说道。其实，没有什么东西比佐惠做的菜更不符合「每个人都有适不适合做的事」这种说法了。他认为那已经称不上是在做菜，而是前卫的艺术表现，做出来的菜色则该以瓦砾来比喻。「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嘛……」佳也子看来似乎有点遗憾，但随即又开口说：「但是，这么一来负担不就一直压在仲仁身上吗？」「是吗？反正我习惯了。」「要是你感冒就没有人能做家事了耶。就算只是简单的事情，你也必须分摊给别人做。」「可是我很少感冒。」「以后也有可能会生病啊。」她的话意外地有说服力，仲仁觉得很佩服。他至今为止都没思考过这件事。「总觉得你很厉害呢。」「这很普通吧？真是的，为什么我哥哥这么悠哉呢。」「悠哉？」相较于差点想抱头的佳也子，仲仁只是歪着头。妹妹受不了地发出「唔??」的哀叫声。「你很悠哉啊。因为你突然就……呃?跟不认识的人住在一起啊！为什么立刻就可以打成一片？」「也不是立刻啦，但适应期间确实很短。」他在脑子里计算着搬过来之后的天数。因为发生了许多事情，所以有种很久以前的感觉，但实际上并没有过多久。「……佳也子说的或许没错。这是为什么呢？」「我就说吧。」「总觉得跟大家已经变成家人了，还是该说有种很熟悉的感觉呢？一开始紧张到有点睡不着，现在则是睡得很熟。」仲仁讲的都是肺腑之言。最初相遇的紧张感已经消退，生活型态也建立起来了。就在他从中挖掘出乐趣的时候，这种生活也已经变成不可缺少的事物了。佳也子一脸无法释怀的表情。「家人吗」「爸妈离婚之前，我们不也是这种感觉吗？」「是吗？我不记得了。」「其实我也是随口讲讲。」「不要乱说啦！」「可是，所谓的家人就是这样，都会互相帮助啊。就算实际上不做出什么行动，但我觉得只要在一起就能互相扶持。不然，家人这种存在就不会从古代一直延续下来啦。」仲仁是高中生，所以当然也无法完全明白。不过，虽然时间很短，他却与大家一起生活到现在，所以尽管懵懵懂懂，他却也慢慢体验到这种感觉。「……我不太懂。」佳也子小声说道。「毕竟妈妈很少在家。」「比起家庭，她更在乎研究啊。」「爸爸也一样不是吗？」「比起家庭，他更在乎矿山与地下情人。」「他就是因为做了那种事，才会与妈妈离婚。」「我完全同意你这句话。」「若是我的话，绝对不会变成那样。」她的声音比喃喃自语的音量还小，仲仁却听见了。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询问她：「怎么，你有男朋友啊？」「没有。」「应该有外国籍男友吧。」「朋友跟恋人是两回事。」「那就去交啊！」「你为什么要说这种话。」「你应该很寂寞吧？」佳也子突然盯着仲仁。「……仲仁不寂寞吗？」他不假思索地回答。「不会，因为家里有人在。」「就算是陌生人也可以吗？」「一起生活这么久，已经不是陌生人了。」真心话。尽管突然演变成住在一起的情况，不过那股冲击已经变淡，彼此的生活方式也早已互相配合，即使在身边也不会觉得不愉快。虽然完全没有血缘关系，但其实就跟家人一样。「嗯，那还真是件好事。」她不再说话，用力踩着步伐往前进。他们在半路上与里空分开。小学女生说「一想到又要跟兴梠达哉说话就觉得累」，他好像叫里空下次一个人去他家玩。四人一同穿过木之原高中的校门。「这样好像是第一次耶。」佐惠一脸愉快地说着。「……好像是。」澄实小声附和。虽然回家的时候经常一起走，不过上学倒是第一次。「因为仲仁……比较常跟里空走……」「澄实似乎觉得很遗憾呢。」澄实点点头。佳也子仔细地观察她。「……怎么了，这是想表现感情很好吗？」「佳也子也一起住的话，就会变成这样喔。」「……」佳也子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她却什么都没说就前往办公室。因为她不是木之原高中的学生，所以不能直接进入校舍，必须先去报备。因为已经谈好了，所以只要打声招呼应该就没问题。仲仁他们先一步走进校舍。佐惠的年级不同，所以鞋柜在稍远的地方。他在换穿室内鞋之前，对澄实说道：「我想带佳也子去参观校园，你打算怎么办？」「……」「澄实？」少女就这样拿着室内鞋陷入思考。看起来的感觉与其说是电池没电的状态，不如说是在沉思。「……我不在比较好……」「什么？你也在才好吧，毕竟我们住在一起啊。」「可是……」他等着澄实后面的发言，不过钟声在那之前就响了。「糟糕，得快一点。佳也子过来之后我就去接你喔。」「啊……」澄实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仲仁就往教室方向跑走了。仲仁滑进教室安全上垒。他在座位坐下之后，才想到一开始是班会时间，就算迟到一下子也没关系。稍微放下心之后，他摸索着口袋。他拿出手机，连上那个网站。最近没有更新得很勤快，所以就算他浏览网站也经常一无所获。尽管如此，内容有可能会在意外的时候更新，所以必须注意。今天上面写了新的日记。月日陪妹妹参观学校。一开始还好，在五班的时候几乎被当成珍禽异兽。虽说本班是这种班级，不过佳也子对此单纯只是感到惊讶。在餐厅时气氛开始有点尴尬。看来我依旧不太懂佳也子。虽然我们一直都没见面，但我仍想在对话上多加留意。他中断联机，顺便关掉手机电源。基本上在校内是不可以打开电源的，但是没遵守的学生也很多。他在脑屮确认日记的意思。他似乎陪着妹妹四处参观，这点没有问题。虽然他也很在意班上的事，不过这部分也算是可以不用在意。之后好像与她对话，但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这点或许得注意。虽然她是妹妹，但终究是个女孩子。难道是自己说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色色的词汇之类的吗？他的思考被一名女学生打断。「早安，深栖同学。」肩膀被拍了一下。是帆南。她在这类场所不会直呼名字，而是以姓氏称呼他。「啊，早安。」「嗯？怎么了？有什么烦恼吗？」她突然发问。「……看得出来啊？」「因为你好像心不在焉。」「你真敏锐。是因为我妹妹啦。」「是那个待在国外的妹妹吗？记得她叫佳也子。」「应该不能说些色色的话题吧。」「什么？怎么回事？」帆南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有啦，因为我必须带妹妹参观……」讲到这里的时候，老师正好进来。仲仁只好对她说了句「等下再跟你讲」。班会时间照理说应该很无聊，至少没听过什么班会是开心到不行的。不过，今天老师却下了一个对学生来说跟礼物一样的指示。「自习。」教室里在这个词出现的瞬间扬起欢呼声。对高中生而言，自习就是玩耍的同义词。「深栖，你过来。」仲仁一边小声说自己抽到下下签，一边走近讲台。「请问怎么了？」「听说你妹妹来了？」「咦?是的。」「我把你的时间空下来，你就在班会的期间带她去参观学校。」「可以吗？」「校长也这么说了。」班导说完之后就离开教室。帆南看好时机走了过来。「深栖同学，怎么回事？」「就是我刚才说到一半的事情，我妹妹……」他快速地说明着。帆南瞪大双眼仔细聆听。「喔??你妹妹……佳也子已经来了啊！」「大家都吓到了。」「当然会吓到啊……欸，既然如此，我也可以跟着参观吗？」「可以啊。不过，甲元同学不是对我们学校很熟悉吗？」「傻瓜，不是参观的人，而是负责介绍的人啦。」两人走出教室。虽然没问老师佳也子在哪里等，但仲仁猜八成是在教职员办公室之类的地方。仲仁预料的没错，他妹妹果然站在教职员办公室前的走廊上。佳也子转过身来，瞬间露出开朗的表情。「哥……哥？」不过，一下子又回复之前的冷漠。「……仲仁，这位是谁？」「跟我同班的甲元帆南同学。她会跟我一起介绍学校。」帆南对她说「请多指教」。佳也子只回了句「你好」。「不是只有仲仁啊？」「人多一点比较好吧。」「……是没错啦。」她好像有点不满，但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不知为何，三人并排走着。「要去哪里？」仲仁询问。「仲仁在哪里念书？」「另一头的教室。」他用手指着。「嗯??那我要去那里。」「现在是自习，没有在上课喔。」「我要去。」佳也子没等仲仁回答，就脱离队伍往前走去。仲仁与帆南连忙跟在后面。之间帆南充满兴趣地四处张望。「走廊还真窄。」「你注意的地方真奇怪。」「我们学校很大啊。好像是因为盖在土地很充裕的地方。」「我记得这间高中的地以前是沼泽地呢。听说每年以五公厘的速度往下沉。」「现在的二楼不就会变成一楼了吗？」「在那之前就毕业了啦。」他们在走廊转弯、登上楼梯，稍微走了一段距离后再度下楼。因为有的地方是后来才增建的，所以动线有点弯曲。帆南边走边轻轻戳了一下仲仁的手臂。面的妹妹。「我虽然没什么印象，不过听说仲仁记得爸爸与妈妈离婚的那天。」「嗯??我记得那天很热，两个人都说因为很热所以想赶快结束，一点感慨也没有。我也担心自己会中暑。」仲仁边回忆边说。虽然有印象，但也只是隐约记得一些。「佳也子也因为很热所以在发呆。」「为什么深栖同学会留在日本？」「不知道，很自然就留下来了。」「我本来以为仲仁也会一起来。」佳也子说道。因为她的脸朝着前面，所以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表情说这句话。「我在机场等了一下。」「因为天气太热所以没能去送行，抱歉。」「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这次她用生气的口吻讲话。仲仁一脸诧异，帆南则是露出苦笑。「抱歉，深栖同学的个性虽然算是体贴，不过有时候也很迟钝。」佳也子沉默了一下，随即又开口。「……甲元小姐，你好像很了解仲仁嘛。」「我们是同班同学，而且一样是图书委员。」「我都不知道仲仁喜欢书。」「他喜欢书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不像耶。」「甲元小姐很漂亮，仲仁会不会是想跟你待在一起呢？」「如果是这样，我会很高兴。」这是帆南的真心话，佳也子却反而沉默下来。仲仁有点搞不清楚刚才这段对话的意义。「……欸，佳也子。」「什么事？」「你是不是在生气？」「我没有生气。我没有在生气。」她只说了这句话。三人继续往前走，差不多快看到一年级的教室了。「仲仁是念几班？」「五班。」「嗯??就是那个地方啰？」佳也子指的地方，挂着一年五班的牌子。「是啊。」「前面是六班。」「对啊。」「那么，在那个地方往这里看的女孩子又是……？」仲仁将视线转往她说的那个方向。有个乍看之下很胆小，表情却又很僵硬的女孩子正往这里看。「……是澄实啊。你不是认识吗？」仲仁回答。佳也子露出一脸无趣的表情。「喔??原来在隔壁班啊。」「是啊。我有问她要不要跟我一起带你去参观。」澄实走出教室，小跑步靠近这里。她仰望着仲仁。「……带你妹妹……参观……？」「嗯。」澄实抓住他的衣襬。「我要跟你，一起介绍……」「你的课不要紧吗？」「改成……自习了……」仲仁有想过她是不是自己主动把课当作自习，但事实并非如此，而是真的由老师下令自习。六班班导与副班导似乎因为昨天晚上吃的牡蛎有问题，所以食物中毒了。「所以……我要去……」「麻烦啰，比起只有两个人介绍，佳也子应该也会比较高兴吧。」「这个……我不知道……」「我想没这回事吧。」仲仁瞄了佳也子一眼，发现她嘟着嘴，一脸不高兴。「怎样都无所谓啦。我哥哥还真有女人缘。」「笨蛋，这不是有女人缘啦。」「不要叫别人笨蛋。还有，像你这样只有女性朋友一直增加，就属于有女人缘的一种。」比起不听人说话这点，她其实也给人一种不知为何很焦躁的印象。仲仁心想，这家伙的性格有这么爱生气吗？她从小应该是属于很乖巧的那一型才对。「……果然是因为北欧很冷吗？」「什么？」佳也子一脸疑惑的表情。「没有啦，我在想你之所以那么爱生气，是不是跟寒冷也有关系。」「我才没有爱生气！」佳也子气呼呼地说。「再说这跟寒冷或炎热无关，斯堪的那维亚是个好地方。」「可是你一直在骂我啊？」「你以为是因为谁……」仲仁的妹妹瞪着自己的哥哥。澄实加入之后，参观人数变成四个人，有点像大名出巡的行列。仲仁忍不住发问：「不过，你为什愿意来参观学校？那明明是佐惠姊一厢情愿的提议啊。」「因为我想看看。」她将头转向另一边回答。「参观一下也无所谓吧？」「参观日本的学校很有趣吗？」「……我啊，以日本的学制来说，明年四月就要上高中了。」「嗯……？」「所以——」她瞪了仲仁一眼。「所以我要参观。」「是喔……」「你根本不懂吧？」「没错。」「笨??蛋。」「不要叫别人笨蛋啦。」「我可以这样叫仲仁啦！」佳也子臭着一张脸向前走着。六班的隔壁是五班，也就是仲仁与帆南就读的班级。里面的讲话声连这里都听得见。「在吵什么？」佳也子询问。「因为正在自习。」「让我偷看一下。」「我不是说过在自习吗？」「有什么关系，我想看看是什么状况。」「国外的学校不是比较豪华吗？虽然我也不太清楚。」「也不是这样。」佳也子站在教室入口往里面瞄。一年五班的学生们正忙着闲聊，没有人发现她。班上性格开朗的人本来就比较多，在只专注自己事情的情况下就会变成这样。「……」佳也子将头缩回来。这时帆南突然压住她。「要不要帮你介绍？」「咦……不、不用。」「那是『好』的意思啰。」「不是，我说不用介绍！」佳也子焦急地挥着手，帆南则是露出微笑并将她的身体推进去。「哇！」仲仁的妹妹进入了五班的教室。这个时候总算有几个人发现了。「好了，大家看这里??」帆南站到讲台上。班上同学听到她的呼声，纷纷停止聊天。「今天我要介绍很棒的客人??她是深栖仲仁同学的妹妹佳也子！」人来发出「喔??」的欢呼声。佳也子慌张地低下头。「我是佳也子……」她省略了姓氏。帆南继续提高音量说：「佳也子今天来参观学校，所以我希望趁她哥哥在学校的时候让她看看我们班。赞成的人请举手??」大家一齐举手。所有人都举起手，甚至还有人举双手。「很??好、很??好，那麻烦你们空一个位子出来。」正中央的椅子空了出来。佳也子一脸惊讶地被带过去坐下。五班的学生们围在她的四周。「桂??好可爱??跟哥哥长得不像耶。」「你住在那里？北欧!?」「好厉害??头发好漂亮??！」总之，这个班的学生一点也不含蓄。或许也可以说是厚脸皮。不过他们平常就不注意与他人之间的距离，更别说眼前的还是同学的妹妹，而且长得很可爱，所以就更肆无忌惮地靠过去。「今天放学之后你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唱歌？」「就由我带你参观学校吧。」「喂，我想带她参观啦。」佳也子全身僵硬，什么也说不出口，似乎连眨眼都忘了。帆南暂时将她放着不管，但是没多久之后就拍了拍双手。「好了??到此为止。很遗憾，深栖同学的妹妹必须去参观校舍了。」四周传来「咦??」的声音。「而且她马上就要回深栖同学家，所以没有放学后出去玩这种事。」大家再度发出「咦??」的抗议声。帆南挥着手要他们安静下来。「我知道所有人都觉得很可惜，不过她还有可能会再过来，大家就期待那个时候的来临吧！对吧？佳也子妹妹。」仲仁的妹妹以僵硬的动作回到仲仁身边，而且似乎也没发现帆南称呼她妹妹。「那么我们就继续带她参观啰，请大家自习。」各处传来「那就再见啦?——」与「下次待久-点喔」的声音，五班再度恢复之前的吵闹气氛。一行人回到走廊上。佳也子还没从冲击中恢复过来。「觉得如何？」帆南询问。「吓了我一跳……」「因为我们班很吵。澄实他们六班就很安静。」澄实用力点头。「可是，佳也子妹妹觉得很有趣对吧。」「什么……」「你来我们学校的话，不管什么时候都能像那样愉快喔。」佳也子盯着帆南看了一下，没多久就转开视线。「我还……没有决定。」「喔，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来日本之前就已经做好决定了。」「甲元小姐太敏锐了，真讨厌。」「抱歉。」帆南露出苦笑。「接下来要去哪里？图书馆可以自由进出喔，因为我跟深栖同学是图书委员。」澄实选在这时插话。「……餐厅……」「啊?对耶，我们学校有学生餐厅喔！只有那里感觉跟大学一样。」「学生餐厅的话我也常去。」「也对，毕竟在国外嘛。不过，等你心情稍微平复之后再去吧。」仲仁一边听着帆南说话，一边查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开了吗？」「那里早上就开放了……」澄实说道。「你真清楚。」「我听老师说的……」四人穿越走廊，走下一道与来时方向相反的楼梯，然后再往上走并右转。他们先走出去再从其它校舍进入室内。这里是后来增建的，所以建筑还很新。楼下那一层是学生餐厅，就如同帆南刚才所说的「跟大学一样」，有着宽敞开阔的气氛，很像咖啡厅的感觉。进入餐厅后，大家在圆桌边坐下。「这里要用餐券支付。」仲仁对佳也子说明。「看你想喝什么饮料，我去买。」「什么都可以。」佳也子回答。「好像是因为学校有订定方针，所以这里没有卖碳酸飮料喔。」「那就柳橙汁吧。」他还问了另外两个人，接着便买了餐券并领取饮料。这里的服务也是自助式的。他将饮料拿到桌边。「虽然还没开始供餐，不过中午有乔麦面或乌龙面喔。」「那很难吃吧。」帆南露出难过的表情。「不晓得是用哪里的面条，我连汤汁也喝不下去。」「所以吃的学生才会很少啊。忘记带午餐的人通常会去买面包，只有那些遇到面包卖完又无法忍受饿肚子的人才会去吃。」仲仁一边说明一边坐下。学生餐厅里只有他们。虽然班会变成自习，但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你觉得我们学校如何？」帆南询问佳也子。「很吵吗？」「是不会啦。」她这句话讲得有点模棱两可。「只是有点吓到。」「唉呀，一开始大家都会吓到，不过现在已经习惯了。」「不过，我不一定会来这间学校。」「选择多一点的话比较好嘛。」「……呃，嗯。」帆南的话很有说服力，佳也子沉默下来用吸管喝饮料。「我、仲仁与澄实明年都要升上一一年级了，不过要是你来念木之原高中的话，我们就可以待在一起了。」佳也子停下喝飮料的动作。「为什么已经变成决定事项了？」「你是因为这样才回国的吧。」「……我只是来看看仲仁的状况。」「妹妹待在哥哥身边比较好吧。」「我说了?我只是想知道他的状况！」现场充满彷佛要生气拍桌的气氛，只不过她的脸很红。「妈妈也这样说过，她叫我来看看仲仁在做什么事情。」「很像能干的妻子耶。」「不是这样的。」佳也子的口吻有点生气。「担心仲仁的是妈妈，不是我。」「喔??」帆南微笑着。应该说她的表情很接近窃笑。「那么，就算深栖同学爱做什么都无所谓，你只需要定期回报妈妈而已啰。」「对。」「你知道有女孩子向他表白吗？」仲仁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发言感到惊讶，佳也子的反应却更为夸张。「唔咿!?」她发出不像日语的声音，眼睛瞪得非常大。「哥、哥哥……仲仁他……!?」帆南一脸冷静。「嗯，刚才佳也子妹妹不是也说了吗？他很有女人缘喔。」「我、我的意思是说他有很多女性朋友……丨」「不过，实际上也有人向他表白喔。」帆南对澄实使了个眼色。澄实则是轻轻摇头。佳也子再度慌了起来。「到、到底是什么时候……」「最近。」「对、对、对方是怎样的人？」「是我。」帆南指着自己，然后转向隔壁。「还有澄实。」佳也子一时语塞并摇着头，然后很努力地试着开口：「怎、怎、怎么……仲仁！」「我在这里。」「表白是怎么回事！？」他将双手往前摊。「你冷静一点。」「我哪有可能冷静！你为什么像老爷爷一样发呆!?这是你的问题吧！」「我叫你冷静啦。」他望着放在桌上的杯子。「你还要喝果汁吗？」「不要！……我都不知道哥哥被女孩子表白了耶!?」「哥哥……？」佳也子捣住嘴，接着提高音量，彷佛想遮掩刚才说话的语气。「仲、仲仁竟然交了女朋友！」「并没有。」这句话之后不停眨眼，然后用力吐气，那副模样看起来就像快要全身虚脱了一样。「没有回复……这样不是很窝囊吗？」「你真的很严厉耶。澄实与甲元同学都已经接受了啊。家人的人数增加也让我觉得很混乱，所以我就先把这些事放在一边。」她立刻转向旁边。「甲元小姐觉得这样没关系吗？」「如果你叫我帆南，我会很高兴喔。」「叫甲元小姐就可以了。甲元小姐与高林小姐都不会因为得不到答案而觉得讨厌吗？」「……答案……应该已经得到了……」澄实小声说着。「我只是……还没放弃……」「我也是啊。虽然向他表了白，却自己取消了……不对，正确说应该是要他先等我一下。所以，我们两个都已经向他表白，可是没有在交往喔。」「是这样……的吗……」佳也子似乎仍无法接受，但看起来总算冷静多了。她慢慢喝着剩余不多的柳橙汁。帆南一边盯着她的动作，一边说道：「佳也子妹妹是怎么看待哥哥的呢？」「噗沙!?」从她嘴里喷出来的柳橙汁洒到桌上。「啊啊啊啊啊……！」帆南拿出面纸擦着桌面。「唉呀，喷出来了吗?我本来想在你没有喝的时候说的。」「你为什么要讲!?」「我向你哥哥表白了，所以站在我的立场，我想知道妹妹是怎么看待哥哥。」「我没有什么想法！」「既然很久没见面，那你应该很高兴才对吧。佳也子妹妹没有这种心情吗？」「不是这样的！仲仁，你也说句话啊！」话题忽然抛向仲仁。以他来说，他很乐于赞成妹妹的抗议。「甲元同学，我觉得不太对喔。」「咦??是这样吗？」「我们分开了这么久的时间，所以就跟陌生人一样。」佳也子边点头边说道「没错，是陌生人……喔。」她虽然这么说，但语尾的口气却有点怪异。「毕竟一直都没见面啊。」他自顾自地点点头。「我很难意识到自己有妹妹的事，啊??不过现在当然不同啦。」「……」佳也子默默地听着。「刚见面的时候我吓了一跳，不过感觉也很新鲜。我也不是拒绝啦，你就当成住饭店好好休息吧。」仲仁讲这番话的时候，立场当然是身为将房子借人住的屋主。不过，妹妹并不一定立刻就能了解他的意思。包含这些话的真实意义在内，妹妹也有可能无法理解。佳也子面露不悦表情。「……我休息得很好。」「嗯，那就好。」「你根本不懂！」她这么说道。「我想讲的不是这种话。J 仲仁对她出人意外的反抗感到疑惑。「咦？那不然是怎样？」「不懂就算了，我也不期望你会懂。」佳也子瞪着哥哥，然后打住话题。对话中断了一会儿。仲仁就不用说了，就连帆南与澄实都觉得如坐针毡。帆南试着开口说道：「我只是假设而已喔，嗯……」她似乎想讲什么，但中途又闭上嘴，压低音量喃喃嘟哝着。「不要在这里讲出来比较好吗……不，可是我真的很想问。」接着，她将嘴靠近佳也子的耳朵。「……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唔……！」佳也子差点再次将嘴里的果汁喷出来，她好不容易才吞了回去。「你又问这种事……！」「有什么关系，我想问啊。」「我不要说。」「……」帆南一脸遗憾的表情，澄实拉了拉她的衣襬。「……大概是喔……」帆南似乎明白澄实打算说什么*于是轻轻合掌。「喔??对耶，澄实的直觉很准。」「我知道……帆南你想问什么……」「也就是说，澄实也想问啰？」澄实轻轻点头承认。帆南重新转向仲仁。「抱歉，可以请你先离开一下吗？」「什么？为什么突然这样？」「我们女生之间有话要说。」「我还没喝完耶。」「你把飮料带走，然后等我们一下。」飮料连着餐盘一起被推往仲仁那边。他无奈地起身。「是可以啦?结束之后叫我一声。」「嗯,谢谢你。」「我到对面去坐喔。」他走到听不见对话的距离，然后再度坐下。圆桌边剩下三个女孩子，这么一来气氛也比较缓和一点。帆南重新开口。「刚才我问佳也子妹妹的是『你喜欢哥哥哪一点』，所以答案到底是什么？」「……你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就当成是一个假设吧。假设你会喜欢他哪一点？」「根本没有假设。」佳也子一脸生气，不高兴地将脸转向另一边。「我要用问题来响应你的问题。你为什么想问？」佳也子大概想用这种方式堵住她的疑问。毕竟关于这类八卦话题，不会有人在清楚知道理由之下还想问。可是，帆南却爽快地回答了。「因为我没有兄弟姊妹。」她回答之后又继续说明：「虽然我有哥哥与弟弟，但却没有那种有血缘关系的血亲，我是独生女。」这件事情她连仲仁都没有说。他认为帆南与自己处在相同立场，所以一直认为帆南应该也有兄弟姊妹。「在户籍上我没有血缘互通的兄弟姊妹，所以，我想知道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喜欢哥哥是什么感觉。」「……那根本无所谓吧。」佳也子这么回答。「再说我也不喜欢他……就算问了也帮不上你的忙。」「你忘了吗？我跟澄实都向仲仁表白了喔。」帆南再度直呼他的名字。澄实已经发现了，可是佳也子似乎没有留意这么多。「一直以来都分开住的妹妹突然回来，就像是情敌增加一样啊。我觉得你的地位太强了。」「你想太多了！我们可是有血缘关系耶。」「至少我想确认-下佳也子妹妹的心情。」因为帆南讲得太轻松，所以这句话给人的印象似乎没什么大不了。不过这么认为的只有澄寅，佳也子倒足听得很认真。她微微脸红，身体也开始扭动。「……呃?这只是假设对吧？」「嗯？喔，对对，这是假设。」「你忘记了吗？」「我没忘、我没忘。」帆南摇着手。「总觉得你在说谎……」「我非常地诚恳喔。」「请不要自己说这种话……知道了啦。」佳也子大概下定了决心，她斩钉截铁地说「我会讲，不过讲完之后我也要拜托甲元小姐你们。请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对仲仁表白。」子慢慢吸了口气。「那、那我要说了。这只是假设而已喔。」「嗯。」「我跟仲仁因为小时候父母就离婚，所以一直分开生活。不过，父母亲其实也不是真的分开了。J她将几乎只剩下冰块的果汁喝光。「他们不只经常联络，也会互寄贺年卡，我觉得他们的感情比离婚之前更好。爸爸就算了，可是我却不太清楚仲仁的状况。」「是喔。」「爸爸会跟我们联络，可是仲仁却很少写信，所以我连他的长相都不知道。爸爸只有寄过一次数字相片过来，但那好像是趁他在洗澡时拍的……而且还在发呆。」帆南露出苦笑。「仲仁很擅长家事，不过那种地方似乎就不太认真了。」「虽然不清楚长相，但因为是哥哥，所以还是会在意，不是吗？所以，呃?我就做了各种想象……」佳也子原本低着头，说到这里却忽然仰起脸。「请、请你们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把他想象成大帅哥。而且他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样，所以我很放心也很安心。尽管我之前担心会不会硬是将自己的理想套在他身上，不过，我觉得很高兴……」她愈说愈小声，最后已经快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帆南与澄实没有笑她，反而满脸笑容。「你真可爱。」「……」帆南这句话也没有引来佳也子的反驳。「真想要有这种妹妹，对吧？」帆南寻求澄实的附和。澄实照例不发一语，不过散发出同意的气息。佳也子的脸依旧很红。那并不是在生气，而是害羞造成的。「……那、那么，帆南小姐你们又是如何呢？为什么会喜欢仲仁？」「我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帆南再度爽快回答。佳也子闻言反驳道：「太奸诈了，这不就像在说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吗？」「被你发现啦？」「请不要讲得那么轻松。」「抱歉、抱歉，确实是有理由啦。之所以会喜欢他，嗯～是因为彼此的想法很契合。不过我向他表白是有原因的。」帆南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包含她主动对仲仁说「想跟你交往」以及曾邀请他来自己家里。帆南毫不隐瞒，清楚说出她希望能互相分担彼此的辛劳。「与其说我想逃避，不如说我一直都只想到自己。我深信如果是他，应该能与我的兄弟相处得很好。但这是因为我放弃照顾自己的家人，所以我已经在反省了。我对仲仁说，请他之后再给我答复。」「原来是这样啊……」佳也子喃喃说着。「甲元小姐的想法好成熟喔……」「也没有啦。就是因为很辛苦，所以我才会想要依赖他。」帆南将视线转向旁边。「澄实的理由是什么呢？」「……我觉得……仲仁很像爸爸……」澄实只动着嘴巴，小声地说话。「待在一起就觉得很安心……」「那跟喜欢不太一样吧？」佳也子的问题很直接，澄实却摇了摇头。「我觉得不对……」「感觉很像父控耶。」「那也没关系。因为我喜欢仲仁……所以向他表白……」「结果如何？」「他说无法接受女儿的表白……」「哇?那家伙真过分。」她在瞬间回过头，确认自己的哥哥坐在哪里。「应该再说清楚一点啊！」「这样也无所谓……我还没有放弃……」澄实说完后就闭上嘴。佳也子听完之后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大家都是仔细思考之后才表白的……」「气氛本来应该很轻松的，结果却变得这么严肃。」帆南笑着说。仲仁的妹妹略微思考之后出声询问：「但是，表白之后不会觉得尴尬吗？甲元小姐还跟他同班呢。不是会每天遇到仲仁吗？」「我不会介意啊。不过，第一天有点紧张就是了。」帆南再度开口「虽然紧张，但是不要紧。或许是我主动表白的没错，可是我自己回答了自己。就算将回复的时间往后延，我相信只要给他时间，他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佳也子将脸转向旁边。澄实缓缓说道：「我也……一样……我不在意……」「住在一起却不在意？你比甲元小姐更接近仲仁耶。」「仲仁很正直……虽然他说对女儿没有恋爱的心情……但我只要不当女儿就可以了……」澄实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我不要当女儿……要当真正的女性……」只见她握紧双手，有如表示决心。佳也子听了两人的话，陷入沉默。没多久之后，她将视线移开并小声说道：「大家都好认真喔……」「我觉得佳也子妹妹也很认真喔。」帆南这么说。「应该不用想得太严肃吧。」「是这样吗？」「我觉得你可以很骄傲地说自己喜欢哥哥。」「什么喜欢……那只是假设而已啦。」「是这样没错，但现在的假设也有可能成真呀。」「可是……仲仁他不懂的事情很多。」佳也子微微低着头，帆南安慰她：「他会明白的。」「是这样吗？」「这个嘛?我觉得，他明天回家之后大概就会懂了。」她讲话的方式彷佛另有含意。佳也子眨着眼睛。「这么快就会理解吗？」「应该喔。」「发生什么事了吗？」「秘密。你就好好期待吧。」帆南没再多作回答。佳也子似乎有点不满。话题暂时停了下来。虽然是女生之间的谈话，但话题并非能够一直持续不中断的内容。更别说刚才谈的事情颇为严肃。从大人的角度来看很无聊的事，对学生来说也是应该一一认真面对的事物。况且，她们还各自背负着「家人」这个词。「那个……」澄实以战战兢兢的感觉发言。「我明天……也有事情……」「什么事情？」帆南反问。「……现在还是秘密……我听了佳也子的话之后，想要进行……」「？」帆南露出疑惑的表情，佳也子也一样。「到底是什么事情？」「……到了明天，就知道了……」「你也要保密吗？」「……抱歉……」澄实虽然道歉了，却不打算说出来。她本来就很沉默，一遇到这类事情就会比谁都要更守口如瓶。佳也子忍不住双手扠腰。「真是的，每个人都这样，为什么都不跟我说呢。」「抱歉，那是因为我们都非常重视佳也子妹妹喔。」帆南开口说道。佳也子的视线微微巡了一下。「刚才我就注意到了。你叫我的时候加上妹妹是吧？」吧。」「……」佳也子没有回答。虽然回到日本，但她还没确定日后是否要将生活重心移回这边。如果要实现「都这样叫你」，那么佳也子就必须住在日本。这一点恐怕连本人都还没有决定，应该是说还在犹豫。帆南摇晃着只剩下冰块的杯子，杯中发出喀啦喀啦的声响。「回到刚才的话题，到了明天你就会知道很多事了，你就再忍耐一下吧。」「我不是一个很会忍耐的人。」「明天很快就到了。」「是这样吗？」「是的。」帆南面露微笑。话题已经接近尾声。尽管佳也子并没有完全认同，但似乎也大致接受了。帆南向后转。「我们差不多讲完啰??」仲仁正在发呆，不过一听到叫声就回头了。他将餐盘放到回收区之后才过来。「讲好久啊。」「是啊，自习课都快结束了。」「这里下课时间人很多喔。」「我们回去吧。」女孩子们将杯子集中在一起之后站起来。「欸，你们都聊些什么？」「嗯??我们聊了什么呢？」帆南说话的方式语带玄机。「告诉我啦。」「明天你就知道了，在那之前就先期待吧。」「我不是个很会忍耐的人喔。」这句话让帆南忍不住笑出来。「哈哈，果然是兄妹。」「是没错啦。」「很像喔，嗯。」帆南与澄实对看一眼，发出窃笑。佳也子看来很生气，仲仁则是一脸纳闷。〇自习课一结束，佳也子便对仲仁说「我先回去了」。根据她的说法，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我们学校如何？」「我没空仔细研究。」她以这个奇妙的答案响应仲仁的询问。「因为我忙着讲话。」「看你刚才聊得很出神，不愧是女人。」「不是聊得很出神，是忙着谈话。」佳也子后来丢下一句「仲仁你还是什么都不懂耶」就走了。他在课程之间询问帆南刚才都在讲什么，却没有得到他想听的回答。「你去问佳也子妹妹就好了嘛。」「可是她不肯跟我说啊。」「那我也没办法告诉你。」就算再怎么追问，帆南也只是露出笑容，最后仲仁也只好集中精神上课。这天的课顺利结束。现在是放学时间。今天也是轮到打扫的日子。这间学校的隐性特征就是不管怎样都会让学生打扫大家将扫把与畚箕从打扫用具柜拿出来，再把桌子移到后方。「深栖同学，那边也弄一下啦。」「等一下。」仲仁打断班上女同学的话，同时打开手机电源。稍微等待之后，他连上那个SN S网站。早上出现了相隔很久的更新，现在到底会如何呢？之前的日记上面写了与佳也子有关的麻烦，而且实际上也发生了。这次如果也有，就必须谨慎处理了。月日与帆南、佳也子一起参加集会。没想到所有人都同龄，真是吓到了。但竟然有这么多人，也令人很安心。稍微能够理解佳也子的内心了。(还是一样搞不懂……)他在心里自言自语。所谓的集会到底是什么？看样子他好像出门了，但和他一起出去的并非佐惠、澄实、里空，而是帆南与佳也子。而且还说他在那里理解了妹妹的心情。这也是一篇让他高兴的日记。佳也子总是会莫名地焦躁起来，只要能够理解她在想什么，他就会释怀许多了。「深栖同学，你有在听吗？」「抱歉，我马上打扫。」他急忙开始扫地。他在差不多的时间点结束打扫。因为每天都有打扫，所以垃圾并没有很多，而且他也不觉得麻烦。真要说的话，以猜拳方式决定由谁倒垃圾的时候才叫人伤神。刚才的女孩子在猜拳的时候输掉，于是她一边抱怨一边下楼倒垃圾，获得胜利并留下来的人就开始准备回家。仲仁只想赶快离开，却被帆南给拉住了。「哇！」「深栖同学，等-下，你记得明天的事吗？」「甲元同学，你还在啊？」「因为我很在意深栖同学。怎么，你该不会忘记了吧？」他瞪大眼睛看着帆南。「……你说什么？」「看吧?我就知道，你答应明天放学之后跟我出去呀。」「喔??我想起来了。」他完全忘记这件事。由于被其它事情挤掉，所以之前约好的事情就被埋到记忆底层了。「绝对不可以忘记喔，因为那是很重要的事情。」帆南再度提醒他。仲仁忽然想起SNS网站的内容。日记上面写着他会出门，一定是指这件事吧。「我会去啦，不过……我必须先讲一声。」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必须告诉家人」。因为家里会少一个做家事的人，所以得告诉她们。不过，帆南立刻阻止他。「你可以告诉她们你要出门，但是不可以说你要去哪里"做什么事。」「我只告诉里空，因为那家伙最可靠……」「不能告诉里空，也不可以告诉佐惠姊与澄实，因为我也不会告诉我的家人。」仲仁闻言皱眉。「总觉得很可疑。如果是违法的事情那我拒绝喔。」「不是啦，这点你大可放心。我已经去过那里好几次，只不过没有告诉家人我在做什么。」「……？到底要做什么？」仲仁再度追问。虽然之前帆南问的时候他随口答应了，可是她一直守着秘密，没将地点与目的说出来。虽然只有一点点，不过帆南的语气略显迟疑。「你当然会想知道……可是，我觉得现在就知道的话有点不好。」「什么意思？」「要突然知道才好啦。没有心理准备反而比较好。」她以出人意料的认真表情对仲仁提出忠告。话虽如此，连一点内容都不知道也实在让人觉得不舒服。「要带什么礼物去比较好吗？」「什么？」「要去甲元同学的朋友家之类的地方吗？」

第三卷 第三幕 学较与騒动的叙事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