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三章笨拙的爱情表现方式

……半梦半醒之间，我因身体被轻轻摇晃着而迷迷糊糊地醒来。「差不多该起床罗。您看，是个神清气爽的早晨呢！」脸庞所感受到的暖洋洋晨曦的确很舒服。可是我昨天被扮成女装，小薰又跑来家里住，我还得跟大家说明来龙去脉……这些事让我累坏了。更何况现在是星期天的早上，我想要过得更佣懒一些。因此，我仍闭眼未睁地把棉被往上拉、把头盖住。果不其然，我马上听到对方用带点无奈的语气说道：「真是的，不行哟！这样做的话，我会更用力地摇醒您的。这样也没关系吗？」面对如此温柔的呼唤，我依然沉默以对。「……我要动手罗？」在被警告之后，我的身体就这样被轻轻地左摇右晃。会这么温柔叫我起床的，也就只有露娜了。我的心灵一大早就获得充分的抚慰，不过要是我再不起床，似乎就太过分了。正当我觉得可惜时，耳边突然傅来她孤寂的喃喃自语：「……您不起床的话，我就无法给您早安吻了呢。」这时，我从棉被里探出了精神抖擞的脸庞。「真、真是的，好一个爱撒娇的金发大姊啊。我先跟你说，我可不是因为刚刚这句话才起床的……咦！哇啊————！」我不由自主地从口中发出高八度的叫声，一跃而起并向后退。眼前的人不是露娜……竟然是女仆打扮的小薰。恐怕小薰刚才模仿了露娜的声音，因为她模仿得太过相似了，而让我完全没有察觉。在我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小薰有点不满地皱起眉头：「唔，难得我这么温柔地叫您起床，您那是什么反应？」「不不不，你才奇怪呢，一大早的，你为啥模仿起露娜？」我不知所措地慌张起来，小薰则是以一贯的扑克脸沉着回应：「我只是努力试着让忍先生清爽地醒过来而已，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不是吗？」「……嗯，你叫醒我的方法是没什么问题，但这样的举止并不符合你的性格啊？」「您在说什么啊。我虽然看起来是这个样子，但我其实跟露娜小姐一样是疗愈系的哦！我承认我是有些不坦率啦……」「嗯，因为你不坦率得惊人，与其说你是疗愈系，倒不如说你是牢狱系还比较妥当，配上你色情狂女仆的称号真是再适合不过了。」「您、您真是失礼啊。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从下次开始，我真的会用色色的方式来叫醒您哦！因为忍先生不太会生气，所以我会让您舒舒服服地上天堂。」「……都是我不好，那样我会很难为情，请你放我一马吧。」玩笑开得不好可是会把自己逼进死胡同。我认真地跟小薰道歉，忍着打哈欠的冲动问她：「究竟是怎么了？你叫我起床，是因为有事要找我吗？」「是的。其实，那个……」话才说到一半，小薰不知道为何脸红了，并轻轻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有了哟♡」「哦，有早餐可以吃了啊。知道了，我马上过去。」我轻快地化解了小薰的攻势，小薰气得微微鼓了脸颊，不过她似乎很快地又重振精神，她的脸再度泛红，这次还客气地拉着我的衣袖。「还有忍先生，我今天……下面没有穿呢。」「哦，这么说来你今天没有穿袜子呢，你的脚踝很漂亮哦。」「……非常感谢您如此随随便便的感想。可是以您这种正值青春年少的男性来说，防守得这么彻底并不是件好事。」不，这可是我长期以来持续受到圣的诱惑轰炸而自然而然学会的技能。我在心中暗暗地回话，并笑着改变了话题。「谢谢你叫我起床。抱歉，你先去吃早餐吧，我现在要换衣服。」「这样的话，就让我帮忙吧。」「不需要。不用麻烦了，女仆小姐！」「不，请您无须客气，打理主人的门面也是女仆的责任。虽然我满脑子只有不好的念头，但请您不用在意，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喂，你的真心话全都摊在阳光下了！再说，非常遗憾，我并不是你的主人。你就别再开那些无聊的玩笑了，赶快去吃早餐吧。」「真没情调……」小薰有些落寞地喃喃自语，老老实实地离开了房间。顺道一提，刚才的一来一往其实还满有趣的，但这件事我得对小薰保密……换完衣服后，我人到了饭厅。玛琪娜、爱妮、小荠都在，还有小薰与老妈。大家都围绕在桌边，玛琪娜向我道早的时候好像还没清醒，爱妮跟小荠笑着对我道早，至于老妈则是单手拿着报纸，边看边跟我道早。但是很稀奇地，今天早上竟然没见到露娜。跟大家打过招呼后，我因为觉得太过讶异而开口问：「欸，露娜怎么了？难不成还在睡吗？」听到我的疑问，小薰带着浅浅的微笑回答：「露娜小姐嘛，差不多该起床到这儿来了。其实今天早上，我偷偷进到露娜小姐的房间，把闹钟设定好的时间给往后调了。然后我开始对露娜小姐恶作剧……没有啦，我就代替露娜小姐煮了早餐。请您夸奖我吧！」「……不知为何，我好像听到了无法让人忽视的字句。嗯，也好啦，星期天也该让露娜悠闲地渡过……」我边说话边到桌前就座，望向小薰所做的早餐。有飘散着热气的雪白米饭、蛤蜊味噌汤、色彩缤纷的新鲜沙拉，还有粗绞肉维也纳香肠。而主菜——烤鱼所飘来的美味香气更是让人饥肠辕辕。这时，走廊上响起了慌乱的脚步声，接着只见露娜冲进了饭厅。大家看到露娜时一起睁大了双眼——除了小薰之外。不知道为什么，露娜身上穿着乳牛花纹的泳装，头上还戴着牛耳朵的发圈，脖子上则绑着黄色的牛铃，制造出令人热法讨喻的性感氛围。不只如此，那件泳装的胸部尺寸对露娜来说似乎太小了：分量满点的乳房将三角形的比基尼胸罩撑开到极限，大大地露出了柔软的胸部下半部。虽煞露娜身上是这副模样，但是露娜本人似乎没注意到自己的服装仪容，只是很焦急地低下头．「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马上开始做早饭……哎呀？早饭已经做好了呢……」「嗯、嗯，早饭好像是小薰做的哦。」「啊，原来是这样子呀。薰小姐，真是感谢你的帮忙。」相较于平静微笑着的露娜，被我们一直盯着看的小薰则有些慌张地眼神飘匆不定。这时小薰双掌一拍，似乎是想蒙混过去。「对、对了，忍先生！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您要不要利用露娜小姐的胸部来体验一下挤牛奶的过程？」「好，看我大展身手……才怪！绝对是你把露娜打扮成这个样子的，对吧！刚才你已经不小心把恶作剧这件事说溜嘴了！真是的，你这样也太过火了！」我停顿了一下，接着大声喊着：「小薰谢谢你……不对！来人啊，快点把摄影机拿过来……也不对！到底该说什么好……」镜子吧，绝对会让你清醒不再迷糊的。」「嗯……」毕竟露娜刚起床，脑袋仍不清醒，她只淡淡地回应我后就离开了饭厅。然后，应该是听我的话找镜子去了。「这……这是什么装扮啊！？　」——果不其然，我立刻就听到露娜难为情的惨叫声。同时间，玛琪娜看起来好像动怒了，她轻瞪了小薰一眼。「喂，薰，你干嘛对姊姊做出这种事？」「这是因为……露娜小姐穿着内衣裤就睡着了，而且露娜小姐出人意料之外地难以叫醒，加上我觉得这样也能让忍先生开心……所以一时鬼迷心窍，不自觉就下手了。」小薰因为感到抱歉而畏缩起来，爱妮则插嘴进来打圆场：「玛琪娜，露娜不会因为这样的恶作剧就发怒的，就这样算了吧？而且也有人是想让自己喜欢的人理睬她，所以才故意戏弄对方的啊：我想，那一定是小薰撒娇的方式。」「……这么说来，薰就常常对圣跟忍恶作剧呢。就是说，薰也喜欢姊姊罗？」玛琪娜很意外地眨着眼晴，小薰瞬间满面飞红，站了起来并转移话题：「我、我得向露娜小姐道歉，所以就此告退。还有爱妮小姐，不好意思，在您目不转睛盯着我的鱼的时候打断您，请您不要擅自吃掉它。」「嗯，我会留一半下来的。」「不不不，就说了，请您不要吃掉它……」「开玩笑的。我肚子饿了，你要快点回来。还有，小薰也可以对我恶作剧哟，因为我喜欢小薰啊。」「……总觉得我好像赢不过爱妮小姐呢。」小薰嘀咕了这句话后，红着脸离开了饭厅。在大家目送小薰离开后，玛琪娜忐忑不安地拉了拉爱妮的衣袖。「欸，爱妮，忍也常常嘲弄我啊。那跟薰的恶作剧是一样的意思吗？」「唔？阿忍的情况是因为觉得玛琪娜很可爱，所以才跟你开开玩笑，不是这个样子吗？」……看来，除了玛琪娜之外，大家早就都知道我的目的了。小荠与老妈对爱妮所说的也大力点头以表赞同。另一方面，玛琪娜高兴地笑了，并且把头转向别的地方，她红着耳朵对我说：「……忍，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更频繁地欺负我哟。」「这、这样啊，那我是不是该现在就开始来舍你的饭菜呢？」「真的吗？你想要那一个？只要你喜欢的，我都给你。尽管拿走，不必客气。」呃，我刚才开的玩笑是用来掩饰我害羞的心情，你用这么眩目的笑餍面对我，反而让我感到不知所措……说真的，这实在令人感到窘迫，我在心里烦恼了一下之后，决定意思意思一下，只拿走了一片莴苣。之后，没过几分钟，露娜与小薰就回来了，于是我们各自开始愉快地享用早餐。可惜的是露娜已经换回平常的打扮，她现在正当着早餐，并对小薰的手艺赞不绝口。看到这种情况，我不禁微微地苦笑，并对着露娜说：「虽说小薰做的菜真的好吃，但你刚才被她那样戏弄，竟然完全不生气呢。」「是的。那只是一点小玩笑，我并不介意。何况，忍主人似乎也很开心……」……被、被发现了吗！？搞不好我真的在不自觉中露出了色眯眯的表情。我不禁害臊了起来，用手搔搔脸颊。露娜微微一笑，轻轻地与我咬耳朵：「忍主人，虽然挤不出乳汁，但您要不要如同薰小姐所言，挤挤看我的胸部？」「噗——！」就连我都忍不住把嘴中的东西喷出来，心绪也激动不已。「你、你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这样太煽情了！况且这种话题根本不该说的！」我惊慌失措地教训了露娜一下，但露娜只是脸庞略红地微笑着。呃，露娜怎么会有这种反应，难道我被她戏弄了？当我把状况弄清楚时，虽然感到双颊发烫，同时也感到胸口静静蔓延开来的喜悦。……露娜果然变得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跟我们再重逢那时比起来，露娜看起来更加地悠然自得，最近也会试着开玩笑了。想必她已经敞开心胸，和大家打成一片了吧。可是我总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静静地把眼光从露娜身上移开了。但，触目所及竟是揉着睡眼的玛琪娜。「玛琪娜，你怎么了？难不成你昨晚熬夜了？」当我随口问问时，小薰似乎想起了什么，插嘴说：「这么一说，昨天半夜电视台播放了稍带情色的节目呢。」「是啊，我就是为了观看那个节目才睡晚的——不对！我是在看之前跟忍借的小说！因为内容太有趣了，所以就沉迷到忘了睡觉……」「原来是这样子啊。真的太好了，这下我也安心了。」玛琪娜也很中意那本书，让我觉得很高兴。毕竟是适合读书的秋天，机会难得，我再推荐几本小说给玛琪娜吧。这时，小薰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忍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也借我几本小说呢？」「唔？当然没问题……但我可没有官能小说喔。」「……呃，我可没有打算借有色书籍啊！还有，忍先生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我是怎么看待小薰的呢？从下列三个选项中挑一个吧。一、变态女仆，二、色情狂女仆，三、出乎意外地是个容易害羞的人。来，答案是那一个？」我开玩笑地出了个三选一的问题，小薰以严肃的表情回答了：「正确的答案是第四——『我的天使』。」「喂喂喂，不要自己任意增加选项。小说的话，要多少本我都可以借给你，不过你都看什么样的书呢？」「专门书籍、入门书、娱乐小说，只要是书我都看。」……唔——我的问法不太好吗？我原本是打算问小薰喜欢的小说类型……算了，从小薰的回答来看，她似乎是个爱书者。若是如她所说，她什么都看的话，那我就采用对待玛琪娜的方式，借她一些我个人推荐的书吧。我思考着这些事情，并感到有些意外地开了口：「没想到你这么喜欢看书啊。」「是，获得知识是一件快乐的事，而且我现在……」小薰忽然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就算是一点也好……」这句话跟自言自语没两样，不注意听的话根本听不见。但是这句话除了我以外，想必露娜她们也听见了。昨晚我将小薰来我们家住的理由向大家说明了，所以大家现在才会一齐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爱妮默默地将配菜用的维也纳香肠夹到小薰的盘子里。小薰看到爱妮这样的行为后脸色一缓，温柔地微笑了。「谢谢您，爱妮小姐。」「不，不用谢我了。但是你要让我紧紧抱一下。」「……咦？呃，您这么说让我很伤脑筋呢……爱、爱妮小姐！？请听我说！不可以抱我啪！」爱妮笑着抱向小薰后，小薰顿时失去了冷静，泛红了双颊。看到这个样子，小荠也学爱妮，静静地把维也纳香肠夹到小薰的盘子里。抱我呢！？太令人难为情了，请你们快住手！」爱妮和小荠露出灿烂的笑容，但是小薰却在瞬间满面飞红，想必是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吧。而且喜欢做亲密接触的露娜也跟着爱妮她们抱向小薰，不知为何连老妈都开始抱向小薰了……我们家的饭厅比平常还要热闹、温柔，早晨的时间缓缓地流逝。吃完早餐后，我在自己的房间里选了一些要借给小薰看的小说，然后拿着那些书走向客厅后。只见小荠露出苦恼的表情在客厅用功，小薰也在她旁边，看样子小薰似乎正在教小荠做功课。我旁观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跟小荠说：「天要下红雨了，你竟然会从早上就开始用功……」「因为这次老师发了很多作业啊。」小荠说完后有点垂头丧气，不过她马上又笑着对我说：「可是有女仆小姐帮我，所以应该马上就可以做完了。女仆小姐很会教人呢。」「哦……是这样啊……」我应了一下后，将目光移向小薰，小薰正骄傲地挺起她那形状姣好的胸部。「如您所见，我是头脑清晰、眉清目秀、十全十美的完美女仆，不管任何问题，我都能一一解答。」「……哦，你还真是自信满满啊。那你回答一下我下面提出的问题吧。」我拿起小荠的数学课本，随便问了个问题来考考小薰。「asinA=bsinB+csiriC——当这个等式成立的时候，这会是什么形状的三角形呢？」「※是恋爱的百慕达三角，接着A、B、C的恋爱齿轮开始回转，没错，就像游乐园的咖啡杯一样……」(译注：出自电玩游戏《死魂曲：新译》的歌曲「恋爱的三角海域SOS」。)「你的回答好诗意啊。对了，你知道克拉克博士的名言吗？」「当然知道，『少年要胸怀大支』对吧？」「喂，克拉克博士可没有说过这么糟糕的话，他说的是『少年要胸怀大志』吧。这么说来，你好像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故意跟我开玩笑？」「哪儿的话，我并没有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请您再尽情地问我问题吧。」不知道为什么，小薰的干劲十足，所以我也打算陪她再玩一下。「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这三个字——这句话是谁说的？」「……拿坡里面。」「哦，这个人的名字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不过正确答案是拿破仑……」我苦笑了一下，把问题的难度往下降，再度发问：「把石蕊试纸放进酸性溶液之后，石蕊试纸会怎么样？」「要……要是您那么做的话，它会湿掉的，主人……」「……嗯、嗯，石蕊试纸的确会湿掉，可是它还会变成红色哦！还有你不要再发出异常性感的声音了。那我问你最后一题：绅士的相对词是什么？」「……是变态。」「嗯，我以前也在考卷上写了这个答案，不过正确答案好像是淑女哦？」我露出苦笑，将视线移到小荠身上，并将手放到小荠肩上。「欸，小荠，要不要让哥哥代替小薰来教你做作业？」「唔——我很感谢哥哥啦，可是今天有女仆小姐教我，所以不用麻烦哥哥了。女仆小姐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啦，她的脑袋真的很好呢。因为她教的比学校老师教的还要好懂呢。」小荠眼中闪烁着光辉，极力称赞小薰，小薰似乎变得很不好意思，把目光从我们身上移开。「其、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我获得的知识大部分都是自学所得……」「自学？这么说女仆小姐念了很多书罗？」「是的，因为我喜欢念书。」见小薰微微点了点头，小荠瞪大了眼睛说：「女仆小姐好厉害哦，像我喜欢音乐和美术，但我还是不喜欢念书呢，因为又不知道学了有什么用。」「您说的没错，的确就算获得了知识，在日常生活中说不定也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在学习新知的过程中，会因此丰富了自己的心灵。」小薰露出我从未见过的认真表情，继续说下去：「所以——」「有能够学习的环境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哟，虽然对某些人来说：学校只是个令人讨厌、难过的场所，但是我也听说学校是个能够学习各种事情，可以跟各种人们相过的场所。」小薰的语气里带着欸羡。她缓缓地改变语气，和蔼可亲地说：「虽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但是如果有可以学习的环境、场所和机会的话，我希望您可以好好珍惜。」……这句话到底是要对谁说的呢？小薰的眼神十分温柔，但是也同时带着些许寂寞，我忍不住轻轻地摸了她的头。小薰吓了一眺，脸颊微微红了。「呃，忍先生？您这是干什么呢？」「没什么，你不是教了小荠念书吗？所以我想表达一下我的感谢之意。」「……真是非常感谢您。为了表达我的感谢之情，也让我摸摸忍先生的头吧？」「现在不用，要是你很想道谢的话，也不一定要摸我的头，请你摸摸小荠的头吧。」我这么说了之后，小荠露出灿烂的笑容，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小薰。小薰则是露出困惑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开了口：「……让我这种人摸摸您的头真的不要紧吗？」「当然可以啊，要是你不摸我的头，我又会抱你哦！这样好吗？」小荠调皮地笑了，小薰微微苦笑着回答说：「我不想再被人抱了，真拿您没辙……」小薰一面说着，一面像是在碰触易碎物品似的，慎重地抚摸着小荠的头，小荠因而很舒服地眯上了眼睛。过没多久，小荠好像忍不住了，她笑着抱向小薰。小薰被抱住后，脸又红了。「小、小荠小姐？不是说我摸了头之后，你就不会抱我了吗？这样违反规定了。」「违规是美德，规矩是用来打破的。」「不不不！扑满才是用来打破的！还有你是在哪里学来这种话的？真是的，究竟是受了谁的影响呢！」「……不是受了你的影响吗？」我迅速糗了小薰一下，让嘴角静静地上扬。这样可以让小薰分散一些注意力了吧。事实上，小薰虽然因为被小荠抱着，看起来很难为情的样子，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很高兴……●　　●　　●我从下午开始一直专心锻链身体；在吃完晚餐并洗完澡后，我致力于课业的预习和复习。后来我打算喘口气，便拿出小说翻阅了一阵子，回过神来才发现已经是深夜了。……差不多也该睡了。我打着哈欠走向厕所，在回到房间的途中，突然发现客厅的灯还点着，所以就随手打开了客厅的门。小薰一个人孤伶伶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电视。她虽然眼睛看着电视，心却不在电视，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说不定她现在正在想圣的事情。我没办法就这样默不作声，于是温柔地向小薰搭腔：「那么，要不要跟你深爱的忍先生来个约会啊？因为我没钱，所以只能带你去公园，不过我会把满满的罗曼蒂克送给你当礼物哦！」「呵呵，午夜的散步吗，听起来很有趣呢。可是忍先生明天还要上学吧？您不是还要忙着做运动会的练习吗？」「其实我的身体也发烫到难以入眠，你愿意的话，就陪我一下吧。」「……这是善意的谎言啊。」小薰小声地自言自语，笑着站了起来。「那么我们两个就去海边吧。我想在沙滩上彼此追逐，嬉闹调情一下。要是您抓到我的话，到时候我会送上热情的吻。」「不不不，要是到海边去，天都亮啦，不好意思，你就忍耐一下，在公园约会就好。」我婉转地规劝了小薰后，和她一起出了家门，然后跟她并肩走在夜晚安静的街道上。从我脸颊拂过的徐徐晚风令人舒畅，虫子的呜叫让人感受到阵阵凉意，鲜明的满月温柔地照耀着我们。在到达公园之前，我们并没有多加交谈，但是气氛并不尴尬，这样的氛围反而带给我详和的感觉。在这样的气氛当中，我和小薰一起坐到公园的长凳上，也没特别做什么，就只是一起眺望着浮在夜空中的明月。「……这样子还满风雅的呢。」「嗯，是啊。」「呵呵，月亮也很漂亮呢。」「你比月亮更加美丽。」「忍先生，这时就算是胡诌也应该要说『你比月亮更加美丽』才是……哎、哎呀？这样反倒像是忍先生说了意料之外的台词呢……」在如此温和的气氛中，小薰困窘地红了双颊，沉默了一会儿后……她再度微微开了口：「忍先生，您不会冷吗？」「放心吧。」「您不会渴吗？」「没有问题。」「我……会不会造成忍先生的困扰？」「我怎么可能会觉得你是困扰呢？」我眺望着月亮，伸手摸着小薰的头，用坚定的语气继续说下去：「有你在，我家热闹又快乐，只要你高兴，要在我家待多久都行。」「……非常……感谢您……」小薰的声音有点沙哑。小薰把她的脸颊轻轻靠在我的肩膀上，然后我继续摸着小薰的头。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小薰断断续续、慎重地说：「就算是这么平稳的夜晚，退魔师们也不得不工作。当大部分的人都在安眠之时，退魔师必须和恶魔对峙，有时还会受重伤，更有可能失去了性命……」「还真是个危险的工作呢。」「是的，所以小圣如果辞去退魔师的工作，那反而是我求之不得的好事。」「……圣打算辞去退魔师的工作吗？」小薰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开口说道：「……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些事情……以往小圣因为家里的职业而无法请朋友来家里玩。又因为夫人会过敏，小圣也不能养她最喜欢的狗。但是小圣如果辞去退魔师的工作去上大学，就可以离开五行家，住在外面的公寓。这样一来，她就可以请朋友到公寓来玩，也可以养狗了。」小薰的语气虽然带着喜悦，但是她的表情却浮现些许寂寞，她静静地继续说下去：「依小圣的个性来看，她一定会带着我去公寓住的。然后为了填补我的空缺，新叫来的女仆应该会留在五行家工作吧。我想老爷也不会反对，因为五行家原本就打算要交给少爷。」「……是这样啊？」「是的。我想忍先生已经知道了，小圣在孩提时代，因为家里的职业被朋友知道了，所以学校里流传着不好的谣言。当时小圣变得十分忧郁，但是少爷不一样。」似乎是想起了圣的弟弟，小薰看起来充满骄傲地说：「少爷和小圣在同一间学校上学，还只是小学一年级，虽然朋友都离他而去，在学校也被排挤，明明应该很悲伤难过才是，但他在小圣的面前却表现出没事的样子。」「还真是十分坚强呢……」「少爷只是想保护自己最喜欢的姊姊而已哦，所以老爷才决定由少爷来当继承人。因此，小圣叫叫可以不剧再去做那么危险的工作……」小薰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握紧自己那小小的拳头。「……现在我可以理解为什么小时候少爷那么讨厌我的理由了。因为我的关系，小圣才以退魔师作为人生的目标。因为小圣答应我要改变退魔组织，她说要让组织承认我也是五行家的一分子。」小薰说话的语气中充满了暖意，可是她的声音中掺有悔恨。「那些誓言对我来说比什么东西都来得重要，可是，我觉得那些誓言也束缚了小圣的自由。我还不能确定小圣是否会辞去退魔师的工作，但是我最近一直在想——」小薰咬紧她那形状姣好的嘴唇，发出颤抖的声音……但是仍装出笨拙的笑容。「假如我就这样继续和小圣保持距离，或是干脆让小圣讨厌我的话，小圣就失去了当退魔师的理由。这样一来，她就不用在这种安宁的夜晚里做那些危险的事，可以当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你可以接受这种事吗？」我忍无可忍，打断了小薰的话。隐藏自己的心意，无视自己的期望，自愿离开重要的人身边，默默地让自己一个人受伤，这样的生活方式……「你真的能够接受？」「……这样很好，不是吗？」小薰在泫然欲泣的脸上强挂笑容，微微地点头。「倘若我强烈希望约定能够实现的话，小圣会为了我去完成所有的事：她会把我当做人类，就算在退魔组织中受人识谤中伤也毫不动摇；说不定她会不惜扭曲了自己的人生，来实现和我的约定。但是我就是害怕这点。」明明小薰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不可思议地在夜晚的公园里响彻云霄。「就算小圣她遵守了约定，但是我却没办法给她任何的回报。我最喜欢小圣了，就因为我喜欢她，所以才希望她能够过得比谁都要幸福。身为小圣的姊姊，会这么想也是理所当然的吧？」小薰用她勉强装出来的笑容又笑了一下。「如果小圣考虑去上大学的话，那正是个好机会。只要我跟她保持距离，让她讨厌我的话，我想小圣也会放弃当退魔师。说实话，要是小圣上大学，住在外面公寓的话，我当然也想跟着去。但是我已经从小圣那里获得很多了，我不敢痴心妄想更多。」小薰依然握紧着拳头，连嘴唇也在颤抖，但她仍然保持着笑容。「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是个道具。要是小圣能因此获得幸福的话，就算我被她讨厌也没关系。九行家也叫了新的女仆来家里了，只要时机差不多，我就会回到迤魔组织。」……这样不行。小薰被月光照亮的表惰实在是太让人心痛了，让我差点脱口说出刚刚那句话。小薰不擅长跟别人撒娇。小薰也曾抱怨过，她从懂事开始，就在退魔组织中被当作道具般对待，所以她不知道撒娇的方法。所以今早她对露娜做的事情，也正如爱妮所说的，是小薰她笨拙的撒娇方式吧。还有之前的恶作剧、对我的诱惑说不定都是希望有人理她——或许她一心想跟人撒娇才会做出那些事。如果小薰做出那些事的理由，就只是为了和圣保持距离的话，那也太难熬了。但是小薰忍了下来，以姊姊的身分展开行动。这是小薰的变化，我不知道她做出的选择是对是错。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我无法做出回应。可是我讨厌无话可说的自己，我忍不住心中的激情，用力抱紧了小薰。小薰并没有抵抗，只是静静地把手绕到我的背部。「忍先生，您在发抖呢。」「……因为天气冷啊，让我暖一下身子吧。」「您又说出善意的谎言了，您这么做……不就会让我……忍不住吗……」小薰终于抽泣了，她的泪水濡湿了我的胸前。「……我老是向忍先生和露娜小姐撒娇，真是对不起。但是请让我再待在忍先生家一阵子，我会好好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如果小薰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她就会离开圣了吧。与自己的希望背道而驰，不断地一个人向前走去，但当走到尽头时，她又会得到什么呢？只祈求着某人的幸福真的是对的吗？我无法接受，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面对着哭泣的小薰，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　　●小薰住到我家来，已经过了一个星期。在这一个星期之间，她睡在客房，有时会露出寂寞的表情，但是平常跟露娜她们相处得还不错。跟小薰一起生活，可以见到她平常看不到的一面。好比说，她其实是很认真的人，而且各种家事都做得非常完美。她只要受到小荠或爱妮亲密接触，就会满面飞红，真是有趣，看来她果然是个容易害羞的人吧。她比我想像中的还要爱读书，我和老妈借给她的小说都马上被她看完了。还有……小薰好像很喜欢我的那张床。假日的午后，我吃完午餐，在客厅看完电视后，想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发现房间的门没有关好，开了一道小小的缝隙。……有人在我房间吗？我歪着头，充满嶷问、静静地打开房门，小薰横躺在我的床上，带着非常享受的表情，把我的枕头抱在胸前。「啊……是忍先生的味道……」小薰平常对他人的存在相当敏感，今天却很稀奇地还没有注意到我。她如痴如醉地开始用脸颊磨蹭着枕头。「唔……啾……啊……」她轻轻地亲了枕头，发出了诱人的叹息声，双颊泛起红晕，忸忸怩怩地蹭着自己的大腿。「呜……我不可以……做出这种事啊……」小薰慢慢地……把她的手指滑向自己的下腹部。就在此时，小薰的视线突然移向我这边，和我四目交会。小薰立刻满面飞红，连耳朵都红透了，她拉起嗓子尖声叫着：「喵、喵啊啊啊————！」「哦，又听到小薰的喵叫声了，呵呵，你很喜欢这个叫声呢。」小薰真可爱啊。我自然而然地笑了起来，小薰则是焦急地挥舞着双手。「不、不是这样的！我什么都还没做呢——不对！这个是……对了！这是为了让枕头染上我的味道！猫不也是会让喜欢的东西或饲主染上自己的味道吗！所以我刚刚才试着发出了猫叫声！真的只是这样！」「……嗯，我们家养的猫也经常这么做啦，不过你不是要来拿我的棉被去晒吗？」「呼噜——呼噜——」「喂喂喂，不要装睡装得这么明显，欸，赶快起来啦！」「不要，我做不到。我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今天我要在这里赌气睡一整天。」要、要是小薰真的这么做，那我的棉被说不定真的会染上小薰的味道，要是我因此心跳加速而难以入眠的话，谁来负责啊。我稍稍头痛了一下，叹了一口气，这时小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忍先生，您不用露出那么困扰的表情啦，我说要赌气睡觉是开玩笑的。」「……这个玩笑还真是让人笑不太出来啊。」「呵呵，真是非常抱歉。为了向您致歉，我就扮成您的妹妹，请您原谅我吧。」「啊？为什么要扮成我的妹妹？」「那是因为这几天我发现忍先生异常地溺爱小荠小姐，我也想要被忍先生这样宠爱……」小薰讲到一半，「嗯哼」假咳了一下，换了个语气之后笑着张开双手。「哥哥大人，我们一起睡午觉吧，喵。」「……我出门一下。」「再怎么酷还是要有个限度吧！？」小薰露出了难过的表情，但是我因为难为情而急急忙忙地出了房间。……总觉得从那次夜晚散步之后，小薰老是缠着我不放。虽然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要扮成我的妹妹就让人无法接受了。虽然我是这么想的，但看小薰那个样子，她八成会继续扮成我的妹妹吧。我下楼到了客厅之后，小荠找我过去玩，在老妈注视之下，我和真正的妹妹两个人快乐地玩着游戏。这时——「啊，您在这里啊，哥哥大人。」小薰笑着靠近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然后撒娇似地叫了一声「喵」，抱紧了我。小薰柔嫩的身躯触感令我怦然心动，不过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看向了小薰。「……是我的错觉吗？总觉得你好像有点烫？」「是的，因为我一想到哥哥大人，身体就自然而然地热起来了。」小薰异常性感地回答我，然后依旧笑着向我要求：「先别管这个了——哥哥大人，也跟我一起玩吧，好不好嘛？」「……嗯，我知道了，我输给你的热忱啦，妹妹。」小薰看起来也玩得很高兴的样子，我就再陪她玩一下扮妹妹游戏吧。我点头回应小薰之后，一直在旁边静观其变的老妈看向小荠，像是要戏弄我家妹妹似地噗嗤笑了一声。「不好了，小荠。再这样下去，你这个妹妹的宝座说不定会被小薰给抢走哦。」「咦——！？」听到老妈这么说，小荠眼里含着泪水向小薰抗议。「女仆小姐！你不可以这样啦！我才是哥哥的妹妹啦！」「呃，请您放心吧，小荠小姐。我只是假扮一下忍先生的妹妹而已，而且在设定上我是忍先生的乾妹妹，根本赢不了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小荠小姐……」小薰温柔地向小荠说明后，老妈却调皮地微笑了一下，插嘴说：「是吗？一个是乾妹妹，一个是亲妹妹，这样小荠反而比较不利吧？」「才、才没有那种事呢！哥哥对我很温柔的！我感冒的时候，哥哥也陪我一起发烧了呢！」……不，那只是被你传染了而已。小荠为了跟小薰对抗而大叫，我则在心里糗了一下小荠。就在这时，老妈再度露出戏弄人的笑容。「可是小薰比小荠年长，所以更性感哦！」「我、我比较年幼呢！」「小薰的身高比较高呢。」「我比较矮啊！」「小薰的脑袋很好哦。」「我比较笨……我不会上当的啦！」小荠微微鼓起了腮帮子，将视线移到小薰身上，并且像是在宣战似的，手指用力地指向小薰。「女仆小姐！既然这样，我们就赌上妹妹的宝座来一决胜负吧！我绝对不会输给你的！」也来参加如何？然后呢，漂亮地赢得妹妹宝座的胜利者，可以对失败者下达绝对得服从的命令——这样的规则如何？」「嗯！就这样吧！虽然对手好像突然变多了，不过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正如我所愿！」小荠很干脆地答应了小薰所提出的绦件。可是我总觉得……要是被卷进这场骚动的话，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想必老妈也是这么想吧，我和老妈四目相交，然后迅速地逃出了客厅。老妈逃回自己的房间；我逃出家门，前往图书馆……●　　●　　●我在图书馆看完年代久远的小说之后，踏着夕阳余晖回到了家里。进了家门后，只见玛琪娜和爱妮到玄关来迎接我。但是我看到两个人的样子之后，不由得瞠目结舌。因为她们两个的打扮非常奇特。玛琪娜的打扮像是梦魔，她身穿煽情的黑色高衩紧身衣，背上有一对漆黑羽翼，上衣领口开得很低，丰满的乳房有一半露出来见客了。另一方面，爱妮看起来则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公主。她身穿露出香肩的纯白平口洋装，纤细的指尖和手臂则是被白色的长手套包覆，她美丽而略带神秘感的身影，像是刚从墙上的装饰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可是，这里不是角色扮演会场，这里应该是我家吧？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玛琪娜激烈地晃着那对圆润的乳房靠近我，妖艳地微笑着。「呵呵，你总算回来啦，我可爱的奴隶。」玛琪娜用她纤细的指尖抬起我的下颚，边喘息边继续说：「欸，忍啊，我现在心情非常好，所以特别让你舔我的脚。看是要大腿、脚尖还是脚踝都任你挑选，想舔哪里就舔哪里，让你尽情舔个够。」「……你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啊？」虽然玛琪娜的动作和话语让我心跳加速，不过在我心里，困惑的成分还是多于心动。我歪了歪头以后，玛琪娜很快地满面飞红，大叫起来：「我、我也不愿意啊！我才不想做出这么丢脸的事！但是我在比赛时输给了薰，只好听她的啊！欸！爱妮换你了啦！」玛琪娜泪汪汪地催促爱妮，爱妮将目光徒我身上移开，小声地说：「……你有看到我的玻璃鞋吗？我昨夜在派对上把它弄丢了。如果你看到它的话，请跟我联络……」「喂，爱妮！你的台词跟我们事先讲好的不一样！我都乖乖地照做了，你不要再装傻了，快点遵从薰的命令啦！」「呜……」被玛琪娜教训之后，爱妮很稀奇地满面通红，靠近我这里。然后她踮起脚尖、闭上双眼，轻轻地将她的樱桃小口噘了起来。「要、要是你不亲我的话，我就醒不过来了，王子大人……呜哇——！我不行啦！太丢脸了啦！为什么我非得做出这么难为情的事啊！」「……还不是都是你害的！」爱妮连耳朵都红了，大声地叫喊，玛琪娜立即粗暴地大声回话。「明明输给了薰好几次，爱妮还耍帅地一直说『赌注加倍』，才会害我们不但要穿上这身服装，还得说出奇怪的台词！你算什么疯狗嘛！从今天你就改名叫败犬好啦！」「你、你也不必说成这个样子吧！我那时觉得会赢啊！虽然从结果来看，我确实是输了；但是重要的不是输赢，而是战术！」「战术？你连战术都输给小薰了吧！都是爱妮说要作弊，我才跟着作弊的！结果立刻就被薰看破手脚，输得一场糊涂！还有啊，为什么你会有这些衣服啊！爱妮是笨蛋！傻瓜！大白痴！」，「唔！笨蛋和傻瓜我还可以接受，大白痴就令人忍无可忍了！还有，我很久之前就说过了，这些衣服是认识的人给我的！这不是我的品味啦！」玛琪娜和爱妮两个人面红耳赤地大声吵了起来。听到她们两人的对话内容，我大致上能推测出事情的来龙去脉。恐怕是在我出了家门之后，大家赌上妹妹的宝座而开始进行了某种比赛，最后那场比赛山小薰拔得头筹吧。然后败者玛琪娜和爱妮听从胜者的命令，穿着角色扮演的服装说出奇怪的台词。嗯，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处罚吧。就在这时，我突然感受到某种视线，我看向客厅门露出的一道缝隙。「唔？是谁在那里？」「※我是猫，也有个名字。」（译注：改编自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小说《我是猫》里的台词。）「……你的名字是？」「小荠喵是也。」小荠用奇特的口吻回答我的问题，从客厅走了出来。小荠这家伙大概也被处罚了吧，她装备着猫耳和尾巴，身上穿着小可爱和低腰热裤，她小巧的肚脐一览无遗。……应该要叫她猫咪小荠喵吧。我微微苦笑着向小荠说：「难不成你也被小薰下令要对我说些什么吗？」「没有啊，女仆小姐没有要我对哥哥说什么，而是请我要叫她『薰小姐』。我这么叫她以后啊，薰小姐就很高兴地摸我的头呢，所以我决定以后都要叫她『薰小姐』了。」「哦——我想小薰也会很高兴的。那，小薰本人在哪里呢？」我有点在意所以问了一下，爱妮停下了和玛琪娜的争吵，回答了我的疑问。「小薰刚才还抱着我们的肩膀，唱着什么『※这么说来，我以前啊，曾经想要弄一个后宫呢～♪』的歌；但是她后来好像累了，所以回房间去了哦。」（译注：出自日本歌手T·M·Revolution的歌曲——《LEVEL4》的歌词。）爱妮一面这么对我说明，一面把手放到我的肩上。「对了，阿忍，你现在的心情如何？」「虽然对你们很抱歉，不过说实话，我现在爽翻天了。」「是吗？但是问题从现在才要开始，我们家的终极兵器在等着你，你往客厅前进吧。」爱妮说出意义深远的话，推着我的背部前进。被爱妮催促着，我和大家一起进入客厅，看见了露娜的身影。但我又瞠目结舌了。露娜身上穿的是露出度极高的黑色皮制紧身衣。是SM，是女王大人，而且看起来非常专业。露娜露出胸前一大片雪白的肌肤，我可以一目了然那分量满点的乳房形状，还有那紧致的腰身和绝佳的美腿曲线。恐怕露娜也不例外地被处罚了吧，她看到我后，露出温柔的笑容朝着我走来。「忍主人，欢迎回家。您要先洗澡吗？或是要先吃饭呢？还、是、要、先……」露娜说到一半，脸上和蔼的笑容一变，她轻轻地抬起下颚，眼神一变，变成了虐待狂的眼神，然后带着妖艳的微笑告诉我：「……让我鞭打呢？」真、真的是女王大人啊，我似乎不寒而栗了。打从我出娘胎以来，还是第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虽然感到恐怖，但是不知为何却怦然心动，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有点心跳加速，正在困惑时，大家微微地颤抖着，各自发出惊叹的声音。「露、露娜姊姊变成女王大人了！」「我不是女王大人！我只是受薰小姐所托才扮成这样的！忍主人也对大家说句……咦？忍主人？您为什么站在客厅的角落搓着手呢？」「不不不，像我这种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竟然可以听到露娜女王大人向我攀谈呢，真是太不敢当了。」「为、为什么忍主人变得这么卑躬屈膝！？　」没有啦，因为惊慌失措的露娜非常可爱，所以我只是忍不住欺负了她一下而已。不过大家不晓得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玛琪娜、小荠和爱妮三人依然颤抖着各自顺口说出：「等、等等，姊姊冷静一下——不对，请您冷静一下，女王大人。」「嗯，哥哥刚刚只是在开玩笑啦，露娜姊……露娜女王大人。」「……太可怕了，我以后不敢随便对露娜女王大人恶作剧了。」溜娜泪眼汪汪，悲哀地大叫：「大家太过分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真的变成女王大人给你们看！」露娜边说边低下了头……刹那之后露娜抬起头来，她的神情完全是个妖艳的女王大人，并用低沉的声音命令我们：「——所有人请马上给我跪坐在地，我要给予你们应有的惩罚。」一瞬间，我反射性地跪坐在露娜的脚边，大家也脸色发青地跪坐在露娜的脚边。除了我以外，大家都低着头再度发抖起来，露娜好像因此大受打击似地，一个人喃喃自语：「……原来我这么可怕啊……」露娜果然很可爱。我忍不住窃笑了一下，露娜微微嘟起了小嘴：「唔，忍主人，您为什么笑？」「不，没什么，只是因为我非常想要接受露娜女王大人的惩罚，所以才笑了出来。来吧，你做得到的话就试试看吧。」「……我知道了。」「嗯嗯，对吧，你果然是做不……『我知道了？』」……咦？露娜的台词怎么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样？难、难不成是因为我玩笑开过头，让露娜真的生气了？露娜移动到我的前面，两手叉在腰际，弯腰盯着我看。露娜弯腰的时候，她那分量满点的乳房晃动了一下，眼神中闪烁着虐待狂的光芒，并带着妖艳的微笑告诉我：「就如您所愿，我要给予忍主人应有的惩罚。来，您赶快仰卧在地上吧。」「呃，对不起，我玩笑开过头了。您太可怕了，请您原谅我。」「不行，我不原谅您。您赶快躺下去吧。」「……是、是的，如您所愿……」这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怨不了别人。我照露娜的话，仰卧在地上后，露娜俯看着我，「呵呵」她伸出粉红色的舌尖，轻舔自己的上唇。「我会好好欺负您的，忍主人。首先，就从您那张可爱的脸庞开始踩起吧。」露娜如她自己所言，慢慢将她的脚底靠近我的脸……可是她突然露出平常那种温柔的表情，调皮地微笑着。「……骗您的啦，我怎么可能会对忍主人做出那种事呢。忍主人怎么样？有没有吓一跳？刚刚全部都是开玩笑的哦！」「……是、是这样啊。」我这下终于松了口气。「哎呀，我真的吓得半死呢。露娜刚才真像是女王大人，你刚才的样子就是完美的女王大人，是女王界的楷模呢。露娜只要有心，一定随时可以成为真正的女王大人峨，啊哈哈哈。」我不小心脱口说出真心话，露娜含泪大叫：「呜！忍主人太过分了！女王大人、女王大人的说个不行！我真的生气了！我真的要踩下去了！请您要有心理准备！」……呃，说不定露娜真的很生气吧。可是她踩我的脸的动作却是温柔地转着脚掌，根本感受不到痛楚。而且从我现在的位置可以看清露娜胸部晃动的样子。露娜那拥有压倒性分量感的乳房上下摇晃着，我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着它上下移动，这时客厅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老妈进到客厅，看到我们的样子，脸色立刻发青大叫：「露、露娜你……不，露娜女王大人终于觉醒为超级虐待狂了！住手啊！不要把忍拉进变态的世界！」「巴、巴太太！我才不是什么女王大人啦！再说『终于觉醒为超级虐待狂』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大家都把目光从我身上移开！？」……因为大家也没有办法否定露娜暗藏虐待狂气质的事实吧？我在心中这么吐嘈着……在那之后，我和大家一起向露娜陪不是，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呜、呜——忍先生……不可以……」小薰又睡在我的床上了。她好像在做恶梦，皱着眉头说出奇怪的梦话。「请您不要……再玩SM游戏了……我会对您很失望的……」「喂！你为什么老是做一些触手啊、SM游戏啊的怪梦啊？」我靠近床铺，轻轻地拍打小薰的脸颊。小薰醒过来之后，东张西望地环顾了房间四周，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来是在做梦啊。我好像在梦里看见忍先生被露娜小姐和玛琪娜鞭打，然后露出了恍惚的表情，还说：『我是一只卑贱的猪，再多打我几下吧，猪可是很贪心的』……」「你不用跟我报告你做梦的详细内容。」我打断小薰的话，愕然地说下去：「不过——你真的很喜欢我的床铺呢，你又在闻我的味道了吗？真是个有恋味癖的变态女仆。」「……我喜欢的只有忍先生的味道而已哦！」这、这家伙还没睡醒吗？竟然顺口说出足以攻陷男人的台词。而且小薰的脸颊异常地红，睡眼惺忪，好像呼吸也很难过的样子……唔？慢着。「抱歉，你的额头借我一下。」我轻轻摸了一下小薰的额头，发现它意外地烫，小薰一定是感冒了。这么一提，白天彼小薰抱住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点烫。说不定她在和露娜她们玩的时候，发烧发得更严重了，要是我白天那时有注意到就好了。「……既然你发烧了，为什么不跟我说？」「因为是女孩子的那个日子来了。忍先生有时也有男孩子的那个日子来的时候吧？跟那个是一样的，请您无须介意。」小薰故弄玄虚，是想把发烧的事一直隐藏下去吧？她摆出一贯的扑克脸，迅即想坐起身来。但是我抓住她的双肩，阻止了她。「身体不舒服的话就乖乖地休息，不要再勉强自己了。」「……这没什么，我没有感冒。既然您好心让我住在这里，我就得做家事来回报您。我还要去帮忙做晚餐，先失陪……啊！」小薰本来想要逃跑，但是我加深了抓住她双肩的力道，将她压倒在床上，让她躺下。小薰虽然想要抵抗，但是使不上力，我制止了她的行动，温柔地规劝她：「你要是一直这么逞强的话，连我都要觉得难过了，拜托你乖乖躺着吧。」「但是……」「不要再说了，乖乖给我躺平。还有，你快点放弃吧，我会在这里盯着你，你这下可是插翅难飞罗！」我这么开了玩笑之后，小薰缓慢放松了身体的力道，似乎是放弃了，还试着回应我开的玩笑。「忍先生，请您不要看着我的睡脸兴奋起来哦。」美人啊。」「……忍先生太狡猾了。」「咦？我为什么很狡猾？」我露出困惑的表情，但小薰从我身上移开目光，微红着脸。「我明知您是在跟我开玩笑……但我还是如此欣喜……真令人不甘心……」她小声地咕哝一阵，然后用棉被静静地盖住了自己的嘴巴。……小薰难不成是在害羞吗？我想通了之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我决定在小薰睡着之前都待在她身边，我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在那之后我跟大家说了小薰感冒的事，并且把我的床让给小薰，我当晚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在我睡觉之前，我和老妈一起呆呆地看着电视……老妈小声地喃喃自语说：「……总觉得你和小薰还满像的呢。」「我和小薰很像？哪里像啊？」「平常虽然看似洒脱，但是却出人意外地容易害羞。宠爱自己的妹妹，总是处处相让，还有……对自己没有什么自信这点也是。」老妈说中了我的痛处，继续神色凝重地说：「趁这个机会我就问个清楚，你已经不打算继承我公公的道场了吧？」「……你注意到了啊？」「我好歹也是你母亲啊。我虽然知道你是因为其他的目的才习武，但是我不知道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因为你都不跟别人说嘛。」老妈盯着我的眼睛，和蔼地规劝我：「因为对自己没有自信，所以害怕被人否定对吧？因为你小时候常常被骂『废物』、『真弱』，所以养成这种个性这也没办法。可是你也差不多该跟小荠谈一下道场的事情了吧？」老妈停顿了一下，依旧看着我的眼睛说：「你和道场里的人都相信小荠是被我老公下令不准去道场，但其实是小荠自己说她不要去的。」「……是这样吗？」「小荠被道场的人寄予厚望，所以由我老公下令只是便宜行事。小荠似乎认为，最喜欢的哥哥在道场被人欺负，还因为被拿来跟自己比较而烦恼不已。她觉得夺走了哥哥心灵依靠的场所，一切都是她的错呢。但是，如果她没有自愿离开，道场的继承人就会是小荠了……」「换句话说，小荠把道场让给我了？」「没错，她为了让你能够继承道场，所以自己辞退了。你没有和她好好讨论过这件事，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就算你对自己没有信心而感到恐惧不安，有时你也得好好地传达自己的心意，这是很重要的。」老妈突然移开了视线，温柔地告诉我：「小薰也是这样，虽然我不知道她有什么苦衷，但是小薰什么都没跟小圣讲，就跑来我们家了吧？要是小薰打算做出什么重大决定的话，将自己的心意瞒着重要的入是不对的。」「……就算这个决定是为了圣好也不行？」「要是你跟小圣站在同样的立场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你自己好好想想看吧。」老妈温柔地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出了客厅。我独自一人抬头望着客厅的天花板，反覆咀嚼着老妈刚才说的话。「……要是我跟圣站在同样的立场？」假如露娜、玛琪娜、爱妮、小荠、老妈和老爸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就离我而去，我一定会难过得不得了。就算他们离去之后，我的生活过得再怎么安稳，我的悲伤也不会有痊愈的一天。但是我也没办法否定小薰的选择。要是我不是站在圣的立场，而是小薰的立场的话，说不定也会选择同样的道路。因此，我在那个时候才什么都说不出口。

第八卷 第三章 笨拙的爱情表现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