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背叛者的道别 5.眼镜来夏最后的讯息

「无秩序即将画上休止符!闪学园学生会将于十天后创立!」上学途中，一定到校舍大门前，我不禁哑然。一楼的大门处，贴着一张歌颂学生会创立的海报。海报上还记载了学生会的内部成员名单。书记和会计之类的名字随便看过就算，但接着出现在我眼前的是——『学生会副会长——雾线兰学生会副会长——黑徒学生会会长——鸣唐吹音』「咦……咦咦咦?鸣唐同学要当学生会长?」这件事完全超出我的想象，瞬间我的脑袋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那、那个内向害羞的鸣唐同学……要当学生会长?「不可能……鸣唐同学肯定不是自愿的!是黑徒!一定又是黑徒在背后搞鬼!」——就在这时，我也注意到一件事。今天秩序派竟没有在校舍前进行劝募活动。……太奇怪了。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我急忙跨出脚步，赶往教室。当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冲进教室时——鸣唐同学并不在教室里。「……她应该只是还没到学校而已吧……」呼吐着紊乱的呼吸，为了转移心中的不安，我这么告诉自己。……妳一定会来的吧，鸣唐同学……但，直到早自习的钟声响起，她还是没来上学。亚希老师一定进教室便开始点名。坐在身旁的律喃喃自语似的开口：「鸣唐同学……还有兰都没来上学耶，再加上那张海报，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了。」视线往座位的另一边瞥去……兰的确也不在。……因为我满脑子都想着鸣唐同学，压根没注意到兰也没来上学……我真是太糟糕了……我打从心底这么想。鸣唐同学愈是以秩序派的身分努力不懈，我与她之问的距离就愈是遥远。不断累积增加的，只有充斥内心的那些焦虑与不安。「——吹音同学正为了成为学生会长而进行准备，所以暂时请假不来上学了。兰同学同样也为了就任学生会副会长而暂时请假休息。」听到亚希老师说出这句话时，我忍不住喊出声。「老师!这间学校本来就没有学生会吧!用这样的理由请假是可以被认可的吗?」「各位同学在遇到跟才能有关的事情时也是会请假啊?这跟那个都是相同的道理。先别说别人，丈途同学你最近实在翘太多课了，自己注意一点!」「不是啦……我会逃学是因为……」亚希老师瞪了我一眼，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继续点名。「——居然没举手就自顾自的发表意见……」「——按照惯例学校本来就应该要创立学生会，请假也是理所当然的嘛。」秩序派交头接耳表达着不满，但我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理会他们。……鸣唐同学。说什么为了要成为学生会长而暂时休假不来上课……那绝对不是出自妳自己的意志吧?我得快点……快点阻止秩序派才行!到了午休时间，我跟特务伙伴们约在秘密基地见面。为了阻止秩序派创立学生会、为了救出鸣唐同学，我才会紧急召开这场会议。「……可是，鸣唐看起来是自愿协助秩序派的呀……丈途，你先冷静一点啦。」来夏用告诫的语气这么规劝我。「照我看来，鸣唐同学应该是明白了情色小说是什么之后，才变得这么感情用事吧。但就这一点来说，她还是自愿协助秩序派。要这么说同班同学我也觉得心里不好过……可是丈途，我看你还是放弃她吧?」律担心地望着我开口。「情色作家同学很有趣啊，要是在下有一天突然知道情色小说的真相……肯定会吓到全身直打哆嗦啦!」创突然迈步冲了过来，毫无防备地张开双臂想抱住我。我伸手推开创的额头。让两人之间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同时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哼!哼哼哼!把这只碍事的手拿开啦～!」……如果鸣唐同学是自愿协助秩序派的话，那我还有必要救她吗……?「——哼!哼哼哼!你有没有在听啊，情色作家同学……」……如果鸣唐同学是彻头彻尾的秩序派，把她拉离秩序派后，她大概只会更讨厌我吧……「——哼!哼哼哼!」谣江沉默地望着我，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终究还是出了声。「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原本我还以为鸣唐同学一定会成为无秩序派特务的一分子……就算明白了丈途同学的真面目，也不见得要帮秩序派的忙啊……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没错，我也觉得这一点很难以理解。就算她明白了情色小说的真相……但这么做未免太极端了。「喂……你们大家!情色小说的真相在鸣唐同学面前被大刺剌地爆出来已经让我够难过了，你们居然还一直拿出来讲!」……啊啊，又想起令人讨厌的回忆了……情色小说曝光的那一瞬间，有如人间炼狱……现在再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感到相当难过。真的非常难过，虽说没对鸣唐同学坦白的确是我不好，但谁知道某天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黑徒会选在那个时间点说出那种话……黑徒那家伙居然连我面对秘密被揭穿的反应都拿来当成电影画面……实在是气死人了……!「……鸣唐的事就先持保留态度再观望一下吧，但若不赶快阻止学生会创立，状况肯定会愈来愈糟糕。既然都被逼到这个地步了，只能直接把那些家伙的据点夷为平地了吧?这么一来，和秩序派之间的战争就能结束了。」来夏从鼻孔哼出一口气，双眼盯着监视摄影机拍下的画面。那是特别教室大楼的走廊……映出的是电研的社团办公室。我慎重其事地开口回应来夏的观点。「就算能捣毁他们的据点，但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就结——」向前排成一列——!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某处传来极大的喊声。那么响亮的号令声，就连位处地底的秘密基地都能听得一清一一楚……「看来好像又有事发生了。」律抬头盯着地面的方向。——这次又怎么了……真受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到底是想要我们怎么样啦!特务伙伴们循着号令声一路追踪，最后来到了中庭。不知何时中庭已经搭好一个小舞台，而且还聚集了大批学生。大家都按照秩序，整齐地排着队伍。舞台上站了几名秩序派学生。有黑徒、有兰、还有——鸣唐同学也跟他们在一起。「吹、吹音……想在这间学校里建立秩序，让这里变成一个更好的地方!」鸣唐同学手里握着麦克风，对聚集到中庭来的学生们如此说道。从扩音器中流泄出鸣唐同学的声音……听得出有微微的颤音。扩音器开得很大声，就算只是微乎其微的音律颤动，也能听得相当清楚。「无、无秩序的话……就、就会出现给朋友带来困扰的人。吹音……并、并不喜欢那样!」这一次，鸣唐同学的声音是真的震颤着。——她果然是在勉强自己!做了什么……我绝对饶不了他!无论如何，我都得把鸣唐同学救回来才行!还要让闪学园恢复过往欢乐的时光……和鸣唐同学一起，总是开开心心的那段时光……我必须把那段时光找回来，一口气冲到舞台前，我拔高声音大喊：「鸣唐同学!不要再做这种事了!妳的声音都颤抖得那么厉害了……学生会长什么的，不用妳当也没关系啊!」原本站在舞台旁的黑徒一见到大吼大叫的我，也提步定到鸣唐同学身旁。深深叹了一口气后，厌烦似的垂下视线瞥向我。「……你怎么还在这间学校里啊?因为你一直没出招，我还以为已经夹着尾巴逃走了。居然会向你这种人宣战……看来我的眼光还得再磨练磨练才行呢。」从黑徒的语气听来，他已经完全不把我看在眼里了。……可恶!完全一副自以为已经胜券在握的模样……!「再不赶快进行活动的话，只怕观众们会感到无聊，所以我才特别准备了这一幕表演……丈途学弟，你会特地跑来这里，看来应该是很喜欢我的点子吧?怎么样，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加入秩序派吧?」从黑徒口中吐出的虽然是疑问句，但他打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在我开口回应之前，他已经先弹响了手指。下一秒，我突然被一股蛮力抓住双手，当场被迫跪了下来。反射性地往周围看去，有两个男人正一左一右各固定住我的一只手臂。「什——?」听到我发出不成声的惊叫，其它几个特务也赶紧冲上来。视线停驻在我们这头，黑徒对我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放心吧，现在还在进行重要的演说呢，我只是想让丈途学弟坐在特等席乖乖听讲而已。」留下这句话后，黑徒又折回舞台侧边站定。「——丈途!你给我差不多一点!」舞台上的兰对我扫来险峻的目光。她双手环胸，眼镜深处的双眼透着锐利的凶光，我可以明显感受到她的怒意。「吹音现在可是为了成为学生会长而拚命努力耶!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坦率地支持她呢!现在的话，我可以允许你加入学生会当我的小跑腿啦!」……这种提议一点都不让人觉得高兴啊。……当兰的跑腿……上课的时候，她的座位就在我旁边，要是真的当她的跑腿肯定动不动就会被她叫去干一些有的没的。「去买我跟我的妹妹们要吃的便当，当然是你自掏腰包啰。」诸如此类的事大概会三不五时发生，不管是在精神上或钱财上，都让人觉得很不好受；又或者是要求我「上课的时候一直帮我揉肩膀」搓揉着身为百合从没有染上男人气息、在某种意义上算是相当洁净的兰的肩膀和她柔软的四肢，对肉体来说或许有点吃力，但以精神层面而言还不算太坏；最惨的莫过于被指使「到山脚下的书店帮我买十八禁的百合A书!」我只能忍着羞耻，来回花上两小时到山脚小镇上买回百合A书，她却当着大家的面故意大喊……「这家伙居然带这种书来上学啦!」还狠狠踢了我好几脚，以践踏当惩罚对我的精神、钱财和肉体都是相当大的折磨，但却渐渐习以为常，迷上了这样的滋味——……总觉得会对什么奇怪的快感产生兴趣啊……我在想什么蠢事。不对不对……现在不是想那种事的时候了啦!「丈途!到底怎么样?」对始终沉默不语的我感到焦躁，兰粗着嗓子大喊。……答案从一开始就决定好了。我只想让闪学园恢复到我和鸣唐同学仍在一起时那段快乐的时光!我正准备出声响应，鸣唐同学却一脸歉然的拉了拉兰的制服。「那个……吹音的演说……」「啊!对不起喔，吹音!」鸣唐同学的提点，让兰二话不说退回到舞台一侧。……兰还真是好懂啊……「这一点实在让人无法讨厌……」但现在彼此划分成秩序派与无秩序派，一想到这里，我的心情也变得更忧郁了。为了让大家重新把目光焦点聚集在她自己身上，鸣唐同学伫立在舞台中央。「咕噜……」透过麦克风，甚至可以听见她咽口水的声音。接着又以颤抖的声音继续她的演说。「请、请各位同学听我说，这是吹音再三考虑后才想出来的——学生会五训。鸣唐同学讲到这句话时，台上的秩序派们也跟着摊开一张大纸。纸上写的是——一、禁止穿便服上学二、禁止浪费才能三、禁止不打招呼四、禁止好色的妄想五、禁止好色的言行举止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前三点我还能理解理由……但最后两个「禁止好色妄想」和「禁止好色的言行举止」到底是……什么东东啊?「等吹音当上学生会长后，请大家一定要遵守这几项规则。绝对要遵守喔。我们约好了唷?」「「是!」」周围响起整齐一致的回应声。鸣唐同学的超高人气……我算是再次见识到了。「绝对要遵守喔……」鸣唐同学直到最后仍反复低喃着这句话，不知为何望着这边的表情显得如此哀伤。地底下特有的潮湿飘荡在空气中，我们几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在这个连阳光都洒不进来的地方，更容易让人感到阴郁消沉。但也只有这里能让我们放心说话。秩序派在中庭进行的演说一结束，我们几个特务便火速赶回秘密基地。我们得马上……马上想个办法扭转眼前的状况才行!「——所以说，直接把那些家伙的据点破坏掉不就好了吗!」为了让裹足不前的伙伴们振作起精神，来夏的声音显得有些浮躁粗鲁。「破坏的事就交给在下吧；让你们看看毁灭未来最棒的疯狂科学家究竟有多么厉害～!」创开心地在来夏的周围跑来跑去。「就算破坏了秩序派的据点，接下来又该怎么做?秩序派也不是靠社办里的设备在进行活动的呀?」律淡定的出声，提醒着来夏与创。……确实如律所说，就算破坏了他们的据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但继续这么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的话，也同样不会有任何进展……「——对了!只要把鸣唐同学抢回来就好了嘛!」「丈途。你怎么还在说这种话啊?」来夏深感无奈的叹了一大口气。「不是啦!我的意思是，只要少了学生会长，学生会也就没办法成立了呀!」「……原来如此，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来夏低头思索了半晌后，突然用力拍了下手出声喊道：「好!那我现在立刻就去鸣唐的房间，把她带到这里来!」来夏语气轻率，说得好像是要去搬件行李似的。……鸣唐同学是很轻没错啦，但也不能说这种话吧。「不对……仔细想想，我最近好像都没在女生宿舍见到鸣唐，她该不会是搬到其它地方去睡了吧?」「……是吗，确实黑徒那家伙是不太可能在这种小地方出错啦，但是……我们该怎么调查——」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意识到镶嵌了整个墙面的大屏幕。来夏似乎也注意到我的视线，同样锁定了墙面上的电视屏幕。屏幕上映出了校园内各个场所的景象。不管谁经过什么地方都能一目了然。下明白了～」，随即倒转每台摄影机所拍下的影像。大家一起看着屏幕寻找鸣唐同学的踪迹——入夜后，结束单簧管练习的鸣唐同学在几个秩序派的护送下走向特别教室大楼所聚集的方位。鸣唐同学等人进入其中一栋，在走廊上步行了一会儿后便走进某个房间。那里是……电研的社团办公室。「她该不会……就是住在电研的社办里吧?」我惊讶的出声，创立刻翻出学校的平面图摊在桌面上。找到电研社办后，就看到室内还有另一间写着「VIP」的房间。「VIP是……该不会是VIP室吧?」我回想着之前曾到访过的电研社办。从天花板垂挂下来的水晶吊灯、厚实柔软的绒毯……看起来就是一间在装潢上砸下大笔银子的房间……但想不到里头居然还藏了一间VIP室……「丈途，如果把鸣唐抓来后，她还是不肯站在我们这边，你打算监禁她吗?」「监禁?来夏，妳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对她做出那种事嘛!」「不然你打算怎么做?要是放着不管，她肯定会再回到秩序派啊。」「那个……总之，我是不会监禁她的啦!反正先试试再说!再继续这样下去也没办法改变什么呀!」「丈途，你先冷静一点!这样只是在胡搅蛮缠而已!」律慌张地出声阻止我。他说的没错，我也许真的是在乱搞，但是……但是……「丈途同学……别再这样了。」传入耳中的，是谣江悲伤的声音。「吹音同学是以自己的意志，心甘情愿协助秩序派的啊?」「我们所认识的鸣唐同学并不是会帮忙秩序派的那种人吧!」「她都已经发表演说想成为学生会长了，对这样的吹音同学……你还是无论如何都想救她吗?」「……嗯，我无论如何都想救她。」「是吗……我明白了。」谣江说完这句话后，突然闭口不再言语。突来的沉默让我感到茫然，拾起视线望去，垂挂在她脖颈下的链坠在灯光折射下微微摇晃着。我这才发现，链坠之所以摇晃，是因为谣江的身体正发抖的关系。「我……一直在等丈途同学的答复。本来是打算等到你亲口给我答案的……可是，对不起……我已经……没办法了。」……没办法了……?「看着为吹音同学做到这种地步的丈途同学，我真的没办法继续跟你在一起了。」「……谣江?」她并没有响应我的呼唤。直至前一刻还轻轻颤动的链坠在那一瞬间，突然静止了。「丈途同学，我……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谣江这么说着，对我露出满脸笑容。但那样的笑容却在转眼间难敌悲伤般逐渐瓦解——「再见了。」留下这句话后，她背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跑了开。「谣……谣江!」仿佛没听见我的叫唤，谣江没一会儿就已经跑出了秘密基地。「谣江……」只有那条心型链坠的残光深深烙印在我的眼底，怎么也挥之不去。☆☆☆「少女的觉悟」☆☆☆——喀哒喀哒喀哒喀哒。——喀哒喀哒喀哒喀哒。吹音坐在电研社办的椅子上动也不动。但摆在膝上的单簧管乐盒却不断摇晃。因为她的手颤抖着，才让膝上的乐器盒也跟着轻颤。「……吹音说出来了……」今天午休时在中庭进行的演说。吹音挤出所有勇气站上舞台，就算现在已经入夜，当时的紧张感仍不断侵袭着自己，丝毫未消散。「吹音的五训，丈途同学……你有注意到了吗?」「禁止好色的妄想」和「禁止好色的言行举止」……这都是吹音为了把丈途拉离好色之道所想出来的训诫，等自己成为学生会长之后，丈途也会跟着定上正确的道路。因为抱着这样的意念，才努力想出来的训诫。「……觉得不安吗?」黑徒小心翼翼地走近颤抖不已的吹音身旁。「吹音学妹，没问题的。学生会的创立一定会成功，就算是丈途学弟也没办法出手阻碍。」「……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因为我已经好好调查过了。他似乎会使一些稀奇古怪的妙招……但我在一开始向他下战帖时，就已经封印住丈途学弟的才能了，而且直到最后都没有帮他准备可以使出奇招的剧情。为了小心起见，我还有准备其它的备案呢。」「可是丈途同学常常都会想出吹音再怎么努力挤破脑袋也想不到的好方法耶?」「哈哈……看来吹音学妹真的被那个男人唬得一愣一愣的呢，不过我同样也是创造故事的天才，希望妳也能多相信我一点。」「啊……对不起。」吹音慌张地低下头。一低头，视线就落到握在掌心间的簧片上。是丈途亲手刻出「加油喔!」几个字的那只簧片。在不得不和丈途敌对而感到心痛不已的这段时间中，只有这块簧片像是救赎般让自己得到心灵上的平静。……丈途同学，你等着唷。吹音一定会成立学生会，一定会让你清醒过来的!吹音……会更努力的!「吹音学妹，妳用不着太勉强自己，全部包在我身上就行了。」为了让吹音安心，黑徒伸手覆上她那颤抖不已的小手。「咦……?」那一瞬间，不习惯与男性有过多接触的吹音脸蛋立刻红透了。因为黑徒是学长的关系吗?他的手比丈途还大，给人一种更值得信赖的感觉。……这个人，果然是个好人呢……吹音心里这么想，为了掩饰羞涩而一股脑地把手插进口袋里。「啊，真是不好意思。但看到吹音学妹困扰的模样……我也觉得很悲伤啊。」黑徒的语气有些惆怅，目光瞥向了房间一隅。兰就在不远的地方默默为自己的演出准备着。「……状况如何?」黑徒迈开脚步，走到兰的身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兰回了这句话后，才抬眼看向黑徒。兰的面前不知为何放置了一台计算机。「只是拍电影而已，为什么得真的搞出入侵学园数据库这种犯罪行为啊?」「因为电影中也需要加入一些现实元素啊，况且只是操作一下监视摄影机的画面，对妳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吧?」「是这样没错啦……」嘴上这么说，兰凝向黑徒的视线还是掺杂着怀疑。但当吹音的身影跃入视野中时，前一秒才在心中萌芽生成的疑惑早已不翼而飞，兰立刻起立对吹音行了一礼。「吹音!身为共同演出的一员，我也会加油的!请妳多多指教!」跟无秩序派时期的她全然不同的彬彬有礼，吹音也以一句「请多多指教」向她深深一鞠躬。兰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又坐回椅子上，双手轻轻搭着计算机键盘。「那么，开始拍摄吧。」黑徒说出这句话后，始终跟在一旁的摄影师也把镜头对准兰。然后——十分突兀地，周围剎时响起连续不断的爆破音。就像机关枪无情的扫射……而声音的来源，正是以极快的速度敲打着键盘的兰的手指。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台词。从黑徒口中优雅的逸出。摄影师把镜头转向黑徒。仔细地记录每一个画面。怱然间，计算机屏幕上出现丈途的脸。是今天午休时，他在中庭被秩序派扣住双手的模样。看到这一幕。黑徒不禁勾起了嘴角。脸上的表情跟前一刻的优雅似乎有哪里不太一蒙，稳稳透露出精明锐利的意志。「呵呵……你们的情报早就被泄漏了呢。」没有一丝空隙叠合了好几层薄薄的护盾，牢牢实实地绑在一起后就成了厚实强硬的盾牌。盾牌共有两只，分别拿在我的左右两手上。这是多重构造的小小防壁……一定能保护我们并成为有强而有效的防御。——好!准备0K!我半屈着身体，拿出口袋里的簧片。那是鸣唐同学特地为我刻上「加油喔!」鼓励言语的簧片。「鸣唐同学，妳等着，我一定会把妳带回来的。而且……也一定会让闪学园恢复过往的快乐与自在。」祈祷似的握紧了手中的簧片，我暗自下定决心。双手扛着盾牌站起身，我拾眼看向那座通往地面的阶梯。「好了，任务就从这一刻开——」「先等一下啦，丈途!」突然一道尖锐的叫声制止了我……「……干嘛啊，律?为什么要阻止我?」「不是啦，我很清楚现在要出任务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这样的装备不可呢?」连喊出来的声音都有些走调的律腰间系了好个颗手榴弹外型的橡胶球。里头虽然装着液体——但不知为何，前端却有个小小的袋状突出部分。「既然要展开攻击，弄得比较无秩序一点不是比较好吗?」「就算是这样，但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种的——橡胶制品!」「有什么关系?手榴弹外型不是挺好的吗?」「一点都不好!这简直是种屈辱……为什么我非得扮成这样走到外面去啊……而且还是这种——这种橡胶制品!」律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稍嫌口齿不清，只有「橡胶制品!」几个字嚷得特别大声。……之前我就觉得律是个青涩不谙情事的男生……不过是前端有个小小的袋状突出部分罢了，他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在下为了制造出这个保险套，可是花了很大的工夫耶，?」创为了向律表达抗议而不满地嘟起脸颊。——没错。律身上的橡胶球……就是出自创之手的特殊保险套。重要的是里头装着创特制黏性超强的液体，至于用什么东西装其实并不是重点……只是为了突显无秩序，才刻意选用保险套罢了。插图106「在下为了制造出容易破的保险套可是耗费了不少苦心耶，又不能让它太轻易破掉，在橡胶强度的调整上真的很难掌握耶，你可得拿出满满的爱情好好使用它唷～!」「我对保险套一点爱情也没有啦!」律红着脸大叫。……容易破掉的保险套啊……那还真是派不上用场，根本就是只会给人添麻烦的发明吧。「不然你跟我交换装备好了?」我边说边拿高手里的两只盾牌。盾牌的表面——是个半裸大姐姐的清凉写真照。事实上，这只盾牌就是以A书制成的。把好几本A书合在一起增加强度，以此做成的盾牌。「那种东西我更不敢拿啦!」律原本就红通通的脸又变得更加酡红，嘶喊的声音也几乎算得上是尖叫了。「……哼，丈途还真是个变态啊。」来夏一脸无奈地观看我们这边的状况……她的手上拿了好几支小猪鼻夹。小猪鼻夹这种道具的存在意义就是夹在鼻子上，让人的脸变得像只小猪一样……「不过无所谓，我只要能用这道具拍下别人的丑脸照片，就什么都无所谓了。」来夏似乎挺开心的喃喃自语，话才说完便抱着尝试的心态把小猪鼻夹套在创的头上。「痛痛痛……不要这样啦!」「喔喔，真的马上就变丑了呢，这道具不错喔!」创那拥有四分之一混血血统不同于一般日本人的美貌……此刻却像只小猪般彻底被扭曲了。……但是，就算变成了小猪脸。创看起来还是很惹人怜爱啊……「唔，如果要用这种方式展开攻击，谣江不在或许算是幸运的吧。」来夏边说边替戴上小猪鼻夹的创拍下纪念照。——怦通!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我的胸口顿时一阵抽痛。『——我已经……没办法了。』几个小时之前，谣江就在这里对我这么说。「她说没办法了……肯定是真的已经无可奈何了吧。」我想，她是真的已经被逼到极限了。我的所做所为，竟然把谣江逼到这种地步。谣江从这里离去的身影、心型链坠留下的残光，都还能清晰地在我脑海中一一浮现。「……丈途，有必要这么急着去执行这一次的任务吗?」来夏边替创拍下戴着小猪鼻夹的照片，边喃喃出声。「有创发明的超黏液体，我想应该是不会输啦……但离学生会正式成立还有一点时间吧?等我们确实做好事前准备再进攻不是也可以吗?」……也许是这样吧。鸣唐同学就要变成学生会长了，谣江又在这时候离我而去，或许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感到无比焦虑。但是我……我就是希望能早一刻让学校恢复原本的模样啊!「出发吧!」我对着大家强而有力的开口，手里抓着A书做成的护盾，缓缓步出秘密基地。……………………………………………………………………『监视摄影机没有拍到任何人唷，快点到电研的社团办公室去吧～』待在秘密基地里的创透过无线对讲机对我们下达指令。我们目前位于特别教室大楼的某个角落，正打算一举攻坚冲进电影研究社的社办，直接与秩序派展开决斗。「开始执行任务!」在我出声的同时，大家也一同迈出脚步。穿过建筑物投射的阴影，一直线冲向电研社办。那一瞬间——映入视野中，几乎要填满视线所及的，是一大群戴着眼镜的学生。「怎……怎么会这样?」「喂，创!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家伙全都在这里埋伏啊!」一听到来夏的怒吼声，创也慌张的从无线电那头传来回应。～怎么会，?可是监视屏幕上没有看见任何人啊～?』「怎么会有这种事!」——好像有哪里怪怪的——盘踞在我心中的不安正不断扩大。难道这又是照着黑徒的剧本发展的状况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就糟糕了!「创!随便什么都好，快点拿一些发明来救我们啊!」我也跟着出声，那头的创却再也没有回应。『——沙沙沙——』一时之间，无线对讲机只剩下令人厌恶的噪声音。「发……发生什么事了吗?」眼前的秩序派突然同时朝我们这边冲了过来。——不行了!已经连冷静下来仔细思考的空闲都没有了!「可恶……!」所有人都上气不接下气一路冲回我们的秘密基地。「——创!」一踏入基地，就发现里头完全变了个样。整个秘密基地——竟焕然一新变得干干净净了!原本镶嵌了整面墙的大屏幕全被拆了下来，创所发明的道具、还有放在这里的一些备用品都整整齐齐地收放在房间一隅。再看得更仔细点，每一样东西都被破坏了，还依照垃圾分类整理得有条不紊。「在下……在下被秩序一污染了啦!」……在基地中大声哭泣的创也被迫穿上制服，当然更是少不了眼锁。真是太丢脸了……都是因为我没经过深思熟虑就急着把作战计划付诸实行，才让秘密基地遭到秩序派破坏。很明显秩序派已经早一步参透了我们的行动模式，该不会……这也是照着黑徒的剧本在发展吧……?创放在秘密基地里用来发明的设备和道具全被搬光了，短时间内也没办法制造出新的发明。下一个发明看来是赶不及在学生会成立前完成了。在我无法使用情色小说才能的同时，竟然连创都无法再继续发明，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难道我们已经没半点能与他们抗衡的对策了吗?「——各位同学，吹音一定会加油的，我们一起让这间学校变得更美好吧。」「「是!」」秩序派袭击了秘密基地过了几天的某个早晨。上学途中就看到鸣唐同学在校舍前进行演说的一幕……事实上，在中庭那场演说过后就一直是如此。鸣唐同学会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演奏与演说，劝募大家加入秩序派的行列。这种活动不只在早上进行，连午休时间和放学后也会一再地上演，大概是想在学生会即将成立之际进行最后冲刺吧，也因为如此，秩序派的人数增加了更多，无秩序派则愈来愈势单力薄。「这么一来，学校总算能真的建立起秩序了。」「等学生会成立之后，就让学校把那些无秩序派分子通通退学吧。」「到了现在还坚持无秩序的那些家伙光是存在都会给我们带来困扰，把他们都退学的话就清静多了。」……那些秩序派似乎忘了不久之前他们也深深爱着无秩序，现在却如此的鄙视厌恶。秩序派一注意到正准备走进校舍的我，「那家伙的才能都枯竭了，怎么还待在学校里啊?而且他应该是无秩序派那边的人吧?」立刻打鼻间发出不屑的嗤笑。「等学生会创立后，也得把那些江郎才尽的家伙赶出学校才行啊～」听着秩序派的嘲笑声，我只能咬紧牙关继续前进。……这场胜负还没结束呢。一定还有机会……无秩序派反败为胜的机会一定会到来的!我对自己这么说，脚下没有停顿，一路走进校舍。走在长廊上，一抬眼就看到谣江正从另一头走来。她也注意到我了，但仅是瞥了我一眼，又沉默地立刻往前走，就这么与我擦肩而过。「谣江……」与往长廊另一头走去的她背对着背，我忍不住出声，但我的声音早已无法传到她的耳中。……自从她辞去特务之职后，谣江就一直如此。就算见到我也是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不愿多看我一眼。直到现在，她仍是以稍微加了点巧思的可爱制服模样上下学，在他们班的教室里也被当成了异类。看着她如此刚强的模样，我就感到心痛。真想立刻走到她的身边，告诉她，我们几个特务都是跟妳站在同一边的。但我既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也没有担起特务之职的实力……——就在这个时候。「丈途，我从今天开始就要加入秩序派了。」我在教室附近遇到——穿着制服的来夏!而且脸上还戴了付眼镜!「妳、妳是怎么了?我还以为不管发生什么事，只有来夏是绝对不会加入秩序派的呀!」「——嘘!你叫得太大声了啦。」来夏小心翼翼地环视周围，确保自己说的话没被其它人听见。再过不久就是早自习时问了，秩序派早早就进教室在自己的位子上就坐。还站在走廊上的只有我们两个人而已。话说回来……穿着制服的来夏所散发出的气质与平时全然不同。她本来就是个身材高姚的美人，一穿上洋装式的紫色制服，看起来更是光芒四射。再加上戴了眼镜的关系，更透露出一股知性美，此时的来夏看起来简直像个——美女秘书嘛!「该怎么说呢……穿这样真的超——适合妳的耶。」没有经过深思，我忍不住就真心赞美起来夏的秩序派扮相。「说、说什么蠢话啊你!穿成这样……我真的觉得很丢脸耶!」难得来夏会显露出如此尴尬狼狈的模样，连回答都有些语无伦次。而且，她的脸颊似乎还染上淡淡的红晕呢。「这么一丝不苟的打扮……跟我一点都不配吧?」她这么说，眼镜深处的双眼也悄悄朝我瞥了一眼，好像真的觉得自己一点都不适合这样的打扮，看起来不安极了。……有着美女秘书气质的女孩子其实是个容易害羞的女孩……真是不错。在外头总是盛气凌人，一旦只剩两个人独处时，「这、这种模样只给你一个人看喔。」她就会红着脸，怯怯地将身上的衣物褪去，让隐藏在衣服底下的淫靡胸脯与大腿完全裸露，当我用有些轻率的语气说出：「就用这模样表现出妳平时好强的一面嘛。」将她搂入怀中时，「那我就照你说的做啰……来!趴在我的面前吧!」她突然用力往我身上狠狠踹了一下，接着又毫不留情地踩了好几脚——「……我果然不适合这样的打扮吧?」「真、真的很抱歉，我会趴下来的，请妳不要再欺负我了!」「……欺负你?」……啊。因为来夏的模样跟平时有很大的出入，我就忍不住偷偷妄想起来了……可悲的是脑海中的妄想最后又是以被欺负收场……「该、该怎么说呢……我觉得妳这样很可爱啊，嗯。」「你把我当成白痴啊?我可是无秩序派的耶?」「咦?可是妳刚才不是说要加入秩序派吗……」来夏再度压低音量，在我耳边轻喃道：「你难道不觉得这次的事有哪里怪怪的吗?」「……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秘密基地遭到袭击的时候……那些秩序派的行动未免太准确，而且也太快了。」「可是，那应该是黑徒靠他的编剧才能把我们每次的行动都摸透的关系吧……」「他所想出来的剧本……换句话说，他的作战策略是很厉害没错啦，但拟定作战计画的人也不过是为了拟定作战计划而想出作战计划罢了。」「……对不起，我搞不懂妳到底想说什么……」来夏在我耳边用力叹了一大口气，「总而言之，我要稍微潜入秩序派内部进行搜查啦。」这么对我说。「潜、潜入秩序派——?」我惊讶的差点就要尖叫出声，来夏立刻伸手覆住我大开的嘴巴。「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跟你或其它的特务说话……丈途，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不测……这东西就麻烦你了。」来夏悄悄拿出一张照片递到我手上。那是——我把律推倒在地，而兰正拿着我的情色小说原稿拚命我往身上打的照片。「这……这不是我亲了律的那张照片吗!」会上，律穿着蓝色洋装的诱人模样。他实在太适合那种少女偶像的扮相，可爱到台下观众们都忍不住直喊「小律律」为他加油打气了。……如果律一直维持那种打扮就太好了……「不对，一点都不好!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一个人在吱吱喳喳吵什么啊?」来夏用满是疑问的视线盯着我。「没、没什么啦!可是，妳为什么要拿这张照片给我?」「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一张照片。」「咦……?」面对一脸困惑发问的我。来夏只是淡淡一笑，下一秒她已经旋踵转身，精神奕奕地踏入教室。「——各位同学，早安!」湿凉的夜风从窗口吹入房内。因为现在正在下雨，风速要是再强劲一点，就得把窗子关起来了，要不只怕连雨丝也会洒进来。「少了写小说的工作后，就真的没什么事好做了呢……」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只能呆呆望着天花板。来夏加入秩序派已经过了好几天。自从她开始穿制服上学后，也渐渐和秩序派熟稔起来。在教室里，我和来夏就算见到彼此也互相无视，甚至连一句话也没说过。鸣唐同学、兰和来夏……大家都变成秩序派了。就连班上原本经常聊天的几个男同学也都倒戈向秩序派那边，我在班上已经完全变成一个异类。还会聊天说话的，大概只剩下律一个人了。——叮铃铃铃～☆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地响起。往屏幕一瞥，原来是来夏传来的讯息。讯息的内容……是一张照片。就是在无秩序演唱会上抓到的秩序派女生，在秘密基地被我们讯问时所拍下的。是以手机的照相功能翻拍的照片。「对了，来夏那时好像有说要把这张照片寄给我嘛。」现在已经没办法直接和来夏说话了，这封简讯也是相当久违的连络。但是……「为什么连个主旨或内文都没有啊?难得这么久才连络一次，打几个字也不会要妳的命吧……」说是这么说啦，但这种去头去尾只有重点的简讯确实很有来夏的风格。「就算变成秩序派，来夏还是来夏啊。」我盯着简讯忍不住勾起微笑，来夏的秘书扮相也悄悄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平时总表现出高傲一面，但剩下两个人独处时，又会变成娇柔惹人怜爱的女生，来夏的美女秘书模样……「真的很适合她呢。」回忆着那时来夏在我面前展露出的少女情怀，我躺在床上闭起了眼睛。明天晚上给她打电话吧，好久没跟她说话了，真想和来夏好好聊聊。这时我还不晓得自己此刻的举动，到了隔天竟会让我感到无比懊悔……隔天早晨。开始早自习后，我频频回头向后探看，心里焦躁不已。教室最后一排的位子，原本该是来夏所坐的位子，此时此刻——却空无一人。来夏她……没来上学吗?早自习时间，我担心的躲过亚希老师的视线，偷偷传了好几封简讯给来夏。但……还是没有收到半点回音。「她到底是怎么了啊……」点名时，我忍不住向亚希老师询问来夏没来上课的理由，「我也不知道。」得到的那是这样的回答。与我的焦虑恰恰相反，班上除了我之外没有半个人在意来夏的行踪，早晨时光就这么缓缓流逝……早自习结束后，我立刻拿起手机打电话给来夏。可依然没有找到她。愈来愈焦躁不安的我，在第一节的课堂上收到创传来的简讯。因为我拜托她回女生宿舍确认来夏有没有在房里。我急忙打开简讯。『来夏不在宿舍里唷，』怎、怎么会这样……绝对有哪里不对劲!来夏昨晚才传了简讯给我。要是她真的发生什么事，应该会在简讯中提及才对。可是她却突然消失了行踪，怎么想都很不对劲!「……这么说起来，昨天的那封简讯好像也有哪里怪怪的……」翻出来夏传来的那封简讯，认真地重新审视一遍。一封没有主旨也没有内文，只传了张照片的简讯。该不会……这就是来夏想告诉我的讯息吗?因为发生了连打字的时间都没有的紧急事态，她才会慌慌张张地只传了张照片过来……这么一想，这封不自然的简讯也就说得通了。可是如此一来——「不就表示来夏真的身陷险境了吗……」我听得出自己声音中的颤抖……没错。来夏一定是在调查秩序派时得知了什么重要的情报，才会反过来遭到秩序派袭击……我的身体反射性的动了起来。不管现在还是上课中，我一股脑地冲出教室，一路冲上三年级教室所在的楼层。我要找的目标不是其它人——就是黑徒!「黑徒!把来夏还来——!」就在我大声嘶吼着推开三年级教室大门的瞬间，原本乖乖上课的学生们全腾的一声站起身，异口同声大喊：「上课中请保持安静!」接着几乎全班同时朝我袭来，把我挟在中间挤来又推去，面对压倒性的人数差距，我根本没有余力保护自己……不知何时我的手脚已经被绑起来，被迫跪在黑徒面前。整间教室里，只有黑徒一个人端坐在座位上。在我被押到他面前跪了好半响后，他还是只顾着看他的课本，等他气定神闲地将手里的课本放下后。才将视线转向这边。「……你还真是学不乖啊。」吐出这句台词后，他从站在身边的学生手中接过经常可在派对上看到的加了眉毛、鼻子和胡须的变装用眼镜。「同学们说得没错，上课中希望你能保持安静。况且你也用不着吠得那么大声，让周围的人都知道你是只丧家犬呀。」黑徒边说边伸出手，替我戴上变装用的搞笑眼镜。「嗯，真适合你，看起来的确很可笑，完全就是一副丧家犬的模样。」黑徒轻喃出声，教室里的其它学生全都努力压抑笑声，只敢从鼻腔发出哼笑。被迫跪在黑徒面前、还被戴上变装用的搞笑眼镜，在众人面前受尽污辱……唔……!居然受到这样的屈辱……!我下意识咬紧嘴唇，就这么被他们班的学生们扛起来，一直扛到校舍入口处，然后被毫不留情地往外一丢…………………………………………………………………………维持着跪坐的模样，我脑中反复思索的是来夏传来的那封简讯。如果那张照片真的是来夏给我的讯息，照片本身应该有什么意义才对。「快点想想……不要让来夏的讯息白白浪费了!」我这么告诉自己，拚命转动脑袋。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我忽然想起来夏之前拿着这张照片时所说的话。『——说到犹大，「最后的晚餐」那幅画相当有名，构图就是为了表现出背叛者的——』「犹大……」从口中逸出的，是连我自己都难以接受的结论。难道说……在我们几个特务之中，出现了背叛者吗?怎么可能……谁、谁会搞背叛这种事……深陷在困惑之中，我努力回忆来夏传来的那张照片，以秩序派的女生为中心所拍的一张照片，站在后面的创正挥舞着大斧头嚷嚷着要解剖俘虏，谣江慌慌张张地冲上前阻止创的危险举动，律则一如往常般冷静地没收了秩序派女生所拿的假学生证，将其收进自己的口袋。学了～!」律和创正从校舍里急急忙忙地朝我奔来。「我们找了你很久耶……上课上到一半你就突然跑了出去……」「GPS的接收机也被秩序派破坏了，在修理的这段期间，你就稍微安分一点嘛，」一找到我，他们两个都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似的出声。在几乎与所有学生为敌时，始终陪在我身旁的——重要伙伴。来夏……我谁都不想怀疑啊……被秩序派颠覆的校园里，宁静却感觉不出一丝喜悦，每个人都只是淡漠地消费着时间任其流逝罢了。但在这之中，仍有唯一一件事牵动着秩序派的心情。学生会的创立——就是明天了。这是每个秩序派都殷切期盼的大事。来夏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她的手机没电了吗?不管打了多少通电话，都只有机械女声说着千篇一律的制式台词，总面百之就是连系不上来夏。上课时，眼泪差点克制不住滑出眼眶，我立刻紧闭双眼，拚命忍住想哭的情绪。鸣唐同学加入秩序派后，就连想跟她说几句话都办不到了；之后兰也追随着鸣唐同学的脚步加入秩序派，和我成了敌对关系；最后连来夏也混入秩序派进行深入搜查而搞到下落不明……自从秩序派出现后，我就一个个失去了原本亲密的伙伴。现在唯一能清楚确定的就是，等学生会正式成立后，同为特务的律和创肯定会遭受到比现在更严重的危险威胁。——我已经，再也不想失去更多伙伴了!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只能下定决心了。」趁着老师专心上课没注意的空档，我把事先就已经打好的简讯传送给律和创。过了一会儿，坐在隔壁位子上的律打开手机……顿时无语。…………………………………………………………「不～～要～～啦～～!」到了午休时间，我跟律还有创三个人聚集在校园一角。创哭着紧紧抱住我，用近乎尖叫的音量哭喊着。「……对不起，可是我已经不想再失去更多伙伴了。」「在下跟情色作家同学是水墨校长亲自点名指派的特务耶?在下不要这样啦!」「创……对不起，可是我们的特务小组……必须解散才行。」「不～～要～～啦～～!」「创……」我困窘的不晓得该怎么劝服她才好，只见律把手轻轻搁在创的肩膀上。「妳得为来夏想想啊。这样放弃了确实是有些可惜……但只要我们这些特务不再坚持抵抗，秩序派说不定就会把来夏还给我们了。」「可是……」「创，妳讨厌来夏吗?」「不是这样的……」创沉默了，低着头不晓得在想些什么。随着时间流逝，她终于拾起被泪水沾湿的脸庞，双眼深深地凝视着我。「……在下明白了。」轻声嗫嚅完这句话后，她便抹去脸上的泪痕，默默转身离开了。创……对不起。我们两个是打一开始就一起进行任务的伙伴……创也是水墨校长亲自钦点的特务啊……「……丈途，既然特务小组都解散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要加入秩序派吗?」「……以后的事，我还没仔细想过。」「是吗……」律微微垂下头，再拾起时，已经换上鼓励似的笑容面对我。「由鸣唐同学来当学生会长的话，应该可以让这间学校变得更舒适自在吧!」留下这句话，律也背过身准备离开。「等你想加入秩序派时，记得跟我说一声。」他背对着朝我挥一挥手，语气沉着。……大家都是为了帮我才担下特务的职责……真的很对不趄。我深感歉疚的咬紧嘴唇，一个人在步道上慢悠悠地晃荡。一直走到校舍前，才停下脚步环视起周围的环境。「到了明天，这间学校也将会改变……刚入学的时候，我还曾为这里的无秩序吃了好大一惊呢……」但此时此刻，却是如此怀念那种乱哄哄的嘈杂喧闹。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吁出一大口气。——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视线停驻在校舍入口处贴的一张海报上……今天早上上学时还没有这张海报啊，是什么的宣传通知吗?我满腹疑惑地凝神细看——『学生会的创立纪念音乐会将于明天举办!』「音、音乐会?而且居然就定在明天……」我急忙冲到海报前，仔细端详起海报的内容。所谓的音乐会是鸣唐同学的单簧管独奏会，似乎是准学生会长抱着感谢的心为了答谢支持者们而举办的。那个害羞内向的鸣唐同学居然要办独奏会了……「鸣唐同学……这也是妳自己的意思吗?」对着眼前的海报喃喃出声，我又想起面对众人演说时，鸣唐同学连声音都忍不住发颤的模样。「……妳这次一定是在勉强自己吧。」我不懂鸣唐同学为什么坚持要成为学生会长，但就算演变成现在这种局面……我还是想要救她。在此同时，我也不得不开始思索这场音乐会的意义。跟黑徒扯上关系的音乐会，怎么想都不觉得只是如表面上所说的为了答谢支持者们这么简单。这场音乐会，应该所有秩序派的学生都会出席吧，而无秩序派的那些人或许也……「为了阻止学生会成立，大家一定会聚集起来的!」——没错!在学生会创立的当天搞这种活动，无秩序派分子肯定会当作是最后一场战役前去阻止音乐会。毕竞现在学校里依然以无秩序派自居的那些人，都是打从心底爱着无秩序，彻头彻尾的无秩序派啊!「黑徒是想靠这次的作战彻底结束掉这一切吧……」明知道是个圈套，我却无计可施。因为那些彻底的无秩序派绝不可能乖乖听从我的意见。「——搞不清楚状况的无秩序派真的很会给人添麻烦耶。都已经决定要举办音乐会了，整间学校都为了学生会的创立兴奋得不得了，就那些家伙还在添乱。」这时，我才发觉一些秩序派正站在我的身边同样盯着鸣唐同学的音乐会宣传海报，秩序派们一和我四眼相交，就刻意似的大声说出自己的看法。「真希望能快点靠学生会的力量把那些家伙连根铲除掉，老是像笨蛋一样吵吵闹闹个没完，又白痴的到处浪费自己的才能……真是一群无药可救的大傻瓜。」「而且明明是笨蛋，却还那么顽固不知变通，还以为他们干的蠢事才是正确的，真让人受不了。走在正途上的是我们秩序派才对啊!」「啊，这里也有个笨蛋，在被传染之前还是赶快回去自习吧。」秩序派打鼻孔哼出一声，边嘲笑着边走进校舍。……果然很令人气愤。就算明知与秩序派对峙抗衡并不容易……但他们居然把无秩序派当成笨蛋，实在让人恼怒。「可是，我都把特务小组解散了……不就表示我已经承认自己的失败了吗……」黑徒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什么动作吧。和早早就放弃的我不同。他一定会拿出自己的实力战到最后一刻。无秩序派之所以会变成少数派，会不会只是因为我和黑徒的才华根本差距过大根本不成正比呢?话说回来，黑徒也是从全校学生几乎都是无秩序派的状况下慢慢改变成目前的景况的。真要说起来……现在的我也不过是处在相同的立场，开始要有一番做为罢了!

第四卷 背叛者的道别 5.眼镜来夏最后的讯息

第四卷背叛者的道别 5.眼镜来夏最后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