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二章挡在眼前的障碍

跟我来。在上杉辰拳的带领下，大和被带到的地方是脚下铺满了如白色大理石地板，头顶吊着巨大豪华吊灯的豪华绚烂的空间。正位于我塞冬城最上层与能够一览Marineos全景的观景台相连的舞厅。和一层举办立餐会的活动大厅不同，VIP专用的这块空间中现在就只有大和与上杉两个人而已。“虽然不过是模仿西洋城堡所建的……不过也是下了相当大的心血来建造的吧。”上杉站在舞厅的中央询问感想。“虽然清楚这个花了大把的金钱，但是不巧的是我对于这类艺术完全没兴趣。”但是站在舞厅入口的大和用意兴阑珊的语气回应，“到底要说什么？把我带到这种地方来不会是只为了炫耀这座城堡而已吧。”“当然。”“……说是要对我和我的朋友们进行加害是认真的吗？”“那虽然不是我所追求的目的，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并不否定。”“————是吗，是这样啊。”这一次真的召唤出破锭。眼神中注入充满威压的杀意，“那么你这家伙是哪里的什么人，在想着什么，在企图做什么这种事情就都无所谓了。在我眼前对我的重要之物出手的话就不容分说的杀了你！！”死死瞪着眼前的“敌人”同时超舞厅中踏出一步。这个瞬间。“——”视野前方的空间出现了三处异变。简直就像是遇到画面突然中断似的杂音——下一个瞬间，在那块空间出现了片刻之前还不存在的三具异型。那是包裹着鲜血般赤红铠甲的钢铁人偶。攻壳兵·Sigelinde。魔学结社所制作的Sigmund的独立运行版。因为是利用自主思考来分配资源而导致整体的出力比Sigmund要差的东西，但是依然是对人类有压倒性优势的魔导兵器。它们解除光学迷彩，接着朝踏入舞厅的大和一齐跳了起来。三台Sigelinde瞄准了大和，挥出了可以轻易击碎混凝土程度的铁拳。面对从空无一物的空间发动的不可能的奇袭，大和一时间吃惊的呆立在原地。但是，“————”大和让身体前倾，毫厘之差闪过了朝自己挥出的铁拳。从上杉以“敌人”的身份报上名号的瞬间，大和的思考回路就已经转换到了临战状态。因此面对超脱常理的奇袭虽然感到惊讶，但是注意力的恢复依然比Sigelinde的拳头还要迅速。为了粉碎自己脑袋而伸出的拳头被轻轻侧头躲过，“喝——”横向斩开第一台Sigelinde的躯干，回过刀来砍飞了第二台的头部，“——啊啊啊！！”就这样借助势头将刀刃刺入第三台胸部与腹部装甲间的微小间隙，刹那之间将三机的机能全部停止。从Sigelinde破损的部位爆发出电光和火焰，接着仿佛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失去力量。“竟然跟我用埋伏这种小手段！”大和踢开第三台Sigelinde，借势拔出深深刺入里面的刀身，接着弯下膝盖用低姿势一口气拉近和上杉之间的差距。又低又快。朝上杉跑过去的大和举起破锭的刀身斩了过去。瞄准的位置是针对大和的突击而在头部采取防御的右臂。大和以猛烈的势头朝着弯起来的右臂挥下利刃。那是没有任何放水的斩击。大和的目的就是在一击下斩后将上杉逼入无法战斗的情况。就这样按照他的预料，破锭的白刃砍到了上杉的右臂，切开衣服，撕裂筋肉的顺年间，“未熟。”从大和挥下破锭的双手传回来的，是宛如刀刃敲到铜墙铁壁一般的冲击。“哇！？”到被弹开，大和的身体大幅度向后仰。接着上杉在这一瞬间抓住了大和失去一切防备的喉咙，“埋伏？不对——刚才的那只不过是测试。”单手轻易地将大和的身体扔到了距离上杉所站大厅中心二十米的展望台边缘。“咕啊！？”大和超过六十公斤的身体带着棒球一样的势头被砸向了展望台的边缘。撞到后背的冲击让五脏六腑搅成一团，差点从嘴里吐出来。“咕嚯！咳嚯！…………唔……该死。”……刚刚那是什么啊。刀被弹开……是在手臂上装了什么吗！？——而且这是何等怪力啊，这个老头！大和在内心咒骂着，同时扶着展望台边的扶手站了起来，“……你说的测试是什么意思！”询问起上杉话语中的含义。接着上杉残存的左眼咪了起来，“若是连那种程度的奇袭都逃不过去的话也就没有在这个特等席观赏接下来要开始的‘节目’的资格了。”“特等席……！？”……说起来，在来到这里之前的确是提到过特等席来着。如果是的话，现在所处的地方就是了吗？的确，大和现在所处的位置是波塞冬城的最上层。而且还是在能够一览Marineos全景的展望台上。要眺望景色的话应该没有比这更好的位置了吧。“哈。……这是要让我看游行吗？”“不对。——而是更加刺激的东西。”上杉用沉闷的阴郁声音这样说着的瞬间。大和感到一股发出“轰——”这种轰鸣的热风拍击后背的感觉。“！？”感到难以置信地转过身，……Marineos的入口，连接到松原市的桥一边冒出黑烟一边崩塌消失了。“退路已经封锁了。这下子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从这个海中孤岛上逃走了。”“……你这家伙，难道说。”——对你和你重要的存在进行加害。那并非是要对我和我的朋友做什么的意思——“你是打算把在这里的全员都卷进来吗……”“不对——”大和那藏不住焦躁的声音被一声否定打断，“——光是在这里的人还不够。”上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透明的玻璃瓶中装着一颗浸泡在黄绿色液体中的小种子似的物体。“这个名为‘肉种’，是过去某个位于欧洲的逆十字<Cult>教团所制作出来的‘恶魔之种’。这颗种子是以实际存在的恶魔为原型制作出来的，移植给人类的话就会将那个人的存在情报改写，使其变身为人工的恶魔或是类似的东西。也就是说，这是通过将原本身为神之眷属的恶魔的情报吸收进去从而到达神之领域的Gnosis主义产物。……而且，这颗种子并非仅限于生物——就连无机物也可以寄生。也就是说————“上杉将装有肉种的小瓶丢到脚边。玻璃小瓶发出清脆的声音破碎——装在里面的种子一样的东西噗滋一声掉在了大理石地面上。那个是……赤黑色脉动着的肉块。“瞬间。咕咚一声宛如胎动的恐怖震动摇晃了整个城堡。接下来，‘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展望台下。从Marineos之中传来了数十上百声悲鸣。想要确认这次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探出身去的大和看到了令他无法相信的景象。那是赤黑色跳动着的肉正在从大和所在的城堡——波塞冬城的所有窗户，所有大门，所有洞穴之中喷涌而出，沿着地面爬行，不断将发出惨叫的逃散人群吞噬进去的景象。惊慌失措的青年，拼命逃跑的大人，突然起身的女性，陷入恐慌而大哭的孩子——一个一个被冷酷无情的，决不姑息的肉浪不断吞没。但是赤黑色跳动着的肉并没有光是将人吞没就停下来。一边吞噬着Marineos中的人们一边在眨眼之间覆盖住广大的区域。不一会儿，Marineos全体就全部被肉块而恶魔化了。“已经没有可逃之处了。恶魔化在直到这个设施被全部吞没为止都不会停下。当然，你的朋友们也不会没事。——怎么样，是比游行远刺激得多的节目吧。”在哑然看着这幅景象的大和脑海中——浮现出穗波他们正被肉浪吞没的姿态。“——！，你，你这混蛋…………你这混蛋啊啊啊啊啊啊！！！！立刻给我住手！不住手的话就杀了你这死老头！！！！”“想要阻止的话就自己来阻止吧。就因为这样我才特意把你招待到这里来了的。”“啊！？”“真是个迟钝的男人啊。我可是给了你机会的。什么都不失去，什么都不受伤就可以解决的，通向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结局的机会。”上杉指着自己脚边扑通扑通脉动着的肉块，“位于我脚边的这颗种子就是这只恶魔的基点。只要破坏掉这里人造恶魔就会死亡。你最重要的人也可以因此得救吧。如果你能够唤起奇迹的话，就将我达到抓住这个机会让我见识一下吧。”对大和作出了宣战。接受了宣战的大和眯起因愤怒而充血的眼睛，进行最后一次确认。“——也就是说把那个肉丸子切碎的话这个恶魔就会死了是吧！没骗人吧！？”“当然。这个作战不需要这种耍小聪明的奸计。因为只有使出全力用我的拳头把你打倒才能禊除一直缠绕在队长大人身边的那个男人的影子。”回答过之后，上杉缓缓地摆出双脚拉开的架势。然后——积累了数十年修炼的他的武器。举起为了能够与魔术势均力敌战斗而锻炼出来的拳头，摆正架势。左手在前方斜着架起，是正统的拳击手架势。“不想失去任何东西的话那就拿出全力地攻过来吧。让我把你粉碎来作为我忠诚的证明。”随着这句宣誓而爆发出的红色魔力气焰包裹住上杉的身体。使用魔力的并非全都是魔术。在武术的世界，魔力也被称为“气”。现在包裹住上杉的正是“气”形成的“铠”。是“杀意”的光辉那股力量不是肤浅不熟的东西这一点，大和也能够理解。毫无疑问是强敌。光是释放出来的压力都远远强于猛兽形态下暴走的尼娅。在没有静马协助的情况下和这个敌人战斗或许会很辛苦。但是，“……好啊。你这家伙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来找上我。虽然净是些弄不明白的地方——但是这场架我接下了！”大和没有退却，没理由退却。——那个遥远的夏日。——在鲜血般赤红的夕阳之中，他对着师傅和父亲的亡骸立下了誓言。再也不会失去最重要的事物。再也不会为自己的无力哭泣。因此大和向持刀的手上注入力量，踏向地面朝敌人冲去，“立刻就把你送进棺材里去，做好觉悟吧！”为了将出现在眼前的危机源头砍飞而挥舞刀刃。○“这个是……隐藏楼梯？”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通向地下的楼梯。因为入口的开放，沉淀在里面的满是霉味的空气轻飘飘地飘了上来。在这股空气之中……混入了会令静马的表情严峻起来的感触。……不会有错。这是……灵子。身为魔术师的静马能感觉出来。而且……还具有相当的量。“哇。仓库里有这种楼梯还是第一次知道嘞。有点儿兴奋起来了啊，静马小姐！不试着进去里面看看吗？”“不。”静马摇了摇头——轻轻地吸了一口气。‘上面的整理就交给猪塚同学了，下面我一个人去。’在自己的声音中加入了对青磁的思考和意识造成些许干涉的魔术加护。“这样啊。好的，那么上面的整理就请交给我吧。”对魔术不具备任何免疫的青磁在静马的魔术作用下彻底地失去了前去地下的兴趣。“……谢谢。不好意思了呢。”静马稍微有些过意不去的对青磁低下头。虽然对外行人使用魔术实在不是意见令人痛快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没有办法了，想着这些静马重新看向通往地下的洞口。……不能让猪塚同学这样的普通人呆在这种地方。从洞穴中溢出的灵子明显比地表大气中流动的更浓。那么里面的灵子浓度当然就更浓了。如果是具备灵管的魔术师就能够做到吸入和排出灵子，但是不具备灵管的人类一旦吸入大量灵子的话，就会在体内沉积过多的能量，最糟糕的情况下还会危及生命。因此静马不得不让青磁远离这里。“那么我就稍稍去里面看看了。”把青磁留在上面的静马开始走下黑暗的洞穴。接着很快楼梯就开始画出弧线。这是螺旋楼梯。轱辘轱辘轱辘。深深地向黑暗之中延伸下去。已经没有地上的光抵达这里，眼前只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有鞋跟和石阶相碰撞的声音在这明明是夏季却冷得令人恐惧的冰冷空气中清晰地回响。喀哒，喀哒。漫长的螺旋阶段无尽地延续着。到底是在下降还是在坠落……又或者是陷入呢。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从哪到哪是自己，从哪到哪是黑暗。就连这之间的境界都变得模糊起来的时候，不变的黑暗之中发生了变化。空气——改变了。“……”宛如糖浆一般的甘甜冷气湿润黏糊地粘在喉咙深处。接着从下面泄露出光亮。鲜红的红光。从螺旋楼梯的最深处旋转着，延伸着。不断发出诱惑。静马跑了下去，像是要冲入光芒之中一般。终于，她穿过并进入到了一个空间。这里是一间小型的圆形石造房间。令人联想到西洋地牢的空间中，同样颜色的书本正散落在整张地板上。看过去可以发现架沿着圆形的房间墙壁排列着一圈木制书架。“……这是————”身为魔术师的静马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里是“工房”。挖掘洞穴，在蜿蜒于地底的地脉“正中”制作出来的祭坛<Spot>。也就是说——围绕着魔术的东西。“但是，为何神社的仓库地下会有这种东西？”说到底是什么人？是数年前死亡的神主，神原天童吗？还是说是在更早之前的某个人？还是说是像自己一样和这座神社毫无关系的人？——不行，看来对于突如其来的事情有些动摇了。静马轻轻地调整呼吸，试着努力取回冷静。停顿了片刻，将动摇排除，她开始观察起脚下将地板淹没的书本。无论哪本都是统一的茶色，统一的厚度。静马伸手拿起其中的一册。三公分左右的书脊上并没有写上述的名字，仅仅在侧面画出了一条线而已。仿佛从镜子中生出来一般同样造型的书本之中唯一的区别之处就是在硬邦邦的皮制封面上用金箔刻上去的编号。静马手上拿着的书被标上了“1940”这个编号。“西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就是日记吗？”那么制作这个空间的人在里面记下了情报的可能性就非常高。静马针对包含毒性概念的魔术防壁<BoobyTrap>，使用脑内的空白容量展开了概念防壁。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日记书页。褪了色的书页上包括日期在内只留下些许空白，其余地方全都工整地写满了手写体的拉丁字母。虽然乍看上去以为是英语，但实际上是由拉丁语写成的。其中的内容是————8月17日。晴造访极东的帝国已经一个月。这个国家包含过分的潮湿在内的闷热酷暑时刻警醒着老身。不过可不能说丧气话。我作为葬魔局的观察员还有应该做的事，还有和土御门的约定。前日，罗马尼亚被黑铁之虎吞没了。我所剩的时间也已经不多。穷极与本分所不相称的霸道，携鲜血与钢铁开始狂奔的东方幼狮，在不远的将来定会在世界上广为人知。推测到了那个时候，被逼入绝路的狮子一定会使用“魔术”来逆转形势。必须要避免才行。一旦跨越了那条线，就再也没人能够阻止了。沉溺于帝国主义之酒的宴会。——将这个暴走与破坏的时代。“…………葬魔局？”静马曾经听过这个单词。的确——是护国科的前身。似乎是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一起被GHQ命令解体，从平安时代开始就守护着日本与灵有关方面秩序的魔术秩序维持机关的名字。静马翻开了下一页。——8月23日。阴由葬魔局长官·土御门章义介绍了一名青年将校。那是在具备黑漆一般光泽的头发之下，有一双如火焰般闪闪发光的红色眼睛的青年。听说他就是现在实动部队的队长。使用魔术救国的思想十分激进而且宏大。充满了能量，正如燃烧的太阳一般。……我认为自己对这名青年抱有好感。但是，也正因此才不能让他在战场上驰骋。不由我来完成不行。为了这个目的，我才以神原天童的身份从梵蒂冈来到了这里。“梵，蒂冈…………”完全没有想到的国名映在眼里，静马额头渗出了几滴汗珠。梵蒂冈也就是那个梵蒂冈市国。——圣书教会的大本营。“……这是怎么回事？”静马吞了一口唾沫，将日记的内容重新在脑中加以整理。光是从内容来看，神原天童似乎是在1940年，第二次世界大战陷入计划的前一刻以观察员的身份出差到了作为日本魔术秩序维持机关的葬魔局。其中的理由可以从8月17日的日记中推测出是“防止魔术在战时使用”。原来如此，如果是从基督的时代起就一直将“魔术”秘藏并作为守护世界魔术秩序的最古老守护者的圣书教会，会作出这种程度的干涉可以说是必然的吧。而且，从使用拉丁语书写和称呼日本为极东这两点来考虑的话，……自称神原天童并记下这本日记的人极有可能是一位西洋人。那么神原天童是圣书教会的特工吗？“……不，还不能确定。需要更多的情报。”这样念叨着，静马伸手拿起另外的日记。刻在随手拿起的日记本封面上的编号是——1215.“八百年前！？”仔细一看，散落在地的书之海洋之中大半都是具有一百年以上历史的东西。其中甚至还有将近一千年前的东西。而且无论那本书里都写有相同笔迹的拉丁语。静马在仿佛连骨髓都冻结的寒气之中擦拭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开始思考起来。这是怎么回事。笔迹是具有魔术方面的意义而代代传承使用的吗？还是说这个黄铜的年数是虚伪的记录吗？“……不可能——根本无法解释。”日记中的神原天童将自己称作老身。——而且是在距今七十年前。而且藤间大和很自然的称呼神原天童为“老爷子”。……虽然有自己一百二十岁高龄的老师奥多利·邦兹这个例子，而可以认为或许会有那种年龄的人类存在，但是既然已经出现了将近一千年前留下的日记，就不得不思考一下其中有什么错误的可能性了。也就是说，神原天童从至少一千年多以前就已经存在的这个可能性。……实在是愚蠢至极，本来是连思考的价值都没有可能性——但神原天童既然是“圣书教会”的人，那么事情就不同了。世界上最古老的魔术秩序维持机关，圣书教会。他们的前身可以回溯到曾经在魔王以天界为目标而出现在现界的时候挺身而出的地上军——身为他们首领的十二使徒。而十二使徒是在与魔王进行决战的天地战争时期，从天界下凡的天上军大将耶稣基督以“圣痕<Stigma>”的形式赋予的十二个“奇迹”。而且这些奇迹……正广泛流传于世界上。基督生涯中所展示出来的奇迹都被画成了壁画。包括令盲人复明，令伤口痊愈，横渡大海，操纵天候，将水变为葡萄酒等等各种各样的奇迹。其中有一个例子。传说法王的的血脉，西门彼得家族传承下来的“圣痕”能够谒见神明。因此身处圣书教会顶点的法王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开启“通往天界之门<HeavensGate>”的人。另外这还是圣经中的著名章节，“客西马尼园的祈祷”原型的奇迹。也就是说，从记载于这个故事之中使得基督可以为基督的“特性<Episode>”之中，可以逆推出十二使徒被赋予的“圣痕”之力。那么，说到基督的“特性”最先想到的会是什么？基督最有名，最广为人知的特性是，答案很明了。——也就是“不死性”，“完全性”。也就是说，应该存在的。将这个特性以“圣痕”的形式继承，“不死”的十二使徒。况证据来看已经没有怀疑的余地。神原天童是圣书教会的特工。而且还是使徒级的人类。可是，这样的话就产生了一个疑问。——为什么他死了？所谓的人类，是高浓度的灵子，也就是“灵魂”这一能量被放入“肉体”这一容器之中的泥土人偶。人类的死亡就是在灵魂和肉体之中肉体因为衰老和疾病而严重损伤，使得肉体无法将灵魂封闭在内最终导致肉体与灵魂分离的现象。在那之后，失去灵魂的肉体回归尘土，灵魂回归环绕世界的灵子环流<Reination>，再一次作为灵子在世界中循环。——人类即使死亡，灵子也不会消失不会损伤。灵魂原本就是完全的，死亡则是由于肉体的崩坏而产生的现象。也就是说，如果拥有不衰老不生病不受伤的“完全的肉体”，人就可以永远地活下去。实际上神原天童活过了凭人类之躯无法想象的漫长时光。从这件事中可以确定，他以圣痕的形式拥有“完全的肉体”这一点不会有错。那么，本来要将神原天童杀害即使是死神也是不可能做到才对。……没错，除非使用将两千年前带着完全的肉体和灵魂从天界下凡的基督杀死的，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将1的灵子化为0的魔术式“魔式·弑神之枪<朗基努斯>”之外——但是“魔枪<朗基努斯>”和持有它的魔王之魂一起已经被灵子环流吸入而永远地遗失了。是现今已经不存在的遗失技术。因此能够将“不死者”杀害的术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了。那么，为什么神原天童会死。到底，在六年前的这个地方发生了什么————“不——并不是那样。”事情并不是被限定在六年前。身份不明的男人，神原天童。说到底他在这个地方做了些什么？赴任的理由已经得知。但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依然停留在日本，指导名为藤间大和的“没有过去的少年”锻炼出足以和恶魔战斗程度的实力到底隐含了怎样的真意？是什么理由让他做到这般地步？思考下去，静马产生了新的疑问——不对，是早就意识到却没有仔细考虑的疑问涌了上来。也就是，“藤间大和——是什么人？”实在是很奇怪的事情。明明不懂得魔术，却具备与恶魔战斗的技术，拥有和类似于恶魔的东西相遇过的经验，——最重要的，是以具备非同寻常灵子储藏量自夸的少年。无论怎样思考——都无法理出头绪。“…………好吧，我明白了。只不过是想不出来而已。”可是，自己已经抵达了目的地。这个场所中。然后找到了。名为藤间大和的少年。在被静马比作光辉的他背后蠢动的影子。“………………”……没办法就这样放着不管。静马想起了刚刚青磁说的话。让刚刚被藤间家收养的时候憔悴至极的大和重新振作起来的就是雨森穗波和神原天童这一事实。那么和那个时候的大和有关的记录就有很大的可能性埋没在这片日记的海洋，记录的沼泽之中的某个地方。静马安抚下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脏，止住背后如瀑布般大量流出的汗水，同时将手伸入记录的沼泽中在地面上摸索着，仿佛在挖掘古墓一般开始寻找起属于某条记录的碎片。接着，静马简直像是被引导着一样捡起了那块碎片。距今十一年前。大和作为藤间家养子而来的那一年。1999年。——世纪末的日记。静马迅速地将其翻开，“～～～～～～～～～！！！？”立刻慌张地扔了出去。“啊，呼！哈！？”双膝跪在地面上，仰望天花板的脸上一片苍白。从无法确定焦点眼睛里——血泪滴落下来。是由毒性概念形成的魔术防壁。而且还不是简单的毒。是只要一瞬间看在眼里，就能够阅览者的眼球侵入将脑髓烧毁的剧毒。并非就和静马的哥哥，冬马所陷入的会导致阅览者成为傀儡的毒，而是为了“单纯的破坏”而设置的强力杀人书式<イレイザー>。静马冷静地确认自己受到的损伤。——记忆，知识没有发现缺损。可是，确认到了大脑领域中有并未工作的部位。那里是为了防止毒性概念而在事先展开的防壁部分。多重张设的概念防壁一口气就被打破了。“这是何等的剧毒。……光是看到一点就带走了大脑的一成部分。”惊讶地如此念叨了一句之后又再次看向被自己扔出去的那本日记。那个虽然没什么大不了但依然不是能够阅读的东西。如果魔导书之毒的程度，静马是能够应对并偷偷阅读器中内容的。但是放出露骨到那种程度的“破坏”诅咒光是看到就出局了。“但是，既然留下了‘书’这种媒介，也就必然会存在能够阅览的方法。”静马站起身，打量起被发出赤光的鬼火照亮的这个空间。接着发现了一个疑问。——这个房间为什么会凌乱到这般地步。虽然考虑到地震这一原因，但是自关东大震灾以来这个地区就再没有观测到强烈的地震了。不自然。只能认为是其中包含了某种特别的意义。静马这样想着，开始分开书海观察起来。“……果然。”接着她看到了。刻在这间圆形房间地板上的——魔法阵。恐怕这就是打开1999年那本日记上面那把锁的钥匙。静马带着十分的警戒，将刚刚扔出去的1999年那本日记摆到魔法阵的中心，接着向里面注入魔力。天蓝色的灵子光沿着刻在地板上的沟槽蔓延出来的图案是，六芒星。有着确定含义和意思而刻在这里的灵子回廊被力量充满，终于升华成为了一个拥有解咒概念的式。但是，就在魔术即将成功的一刹那——异变发生了。“……？”噗地一声，天蓝色的光芒突然消失。静马通入魔法阵的魔力在空中雾散消失。“看来术式似乎是断线了呢。”可是到底在哪里出现了断线呢。这样子满地书本的情况下探索也是一件苦差事。……虽然很麻烦，也只能先把所有的书摆回书架上收拾整齐才行呢。轻轻叹了一口气，静马首先开始了将散落一地的书本收回书架的整理工作。※※※静马在神原神社的地下触探神原天童这个曾经在这个地方的男人所留下的过去的时候，河川对岸比邻的松原市海上，正发生着令这个世界的法则崩坏的异变。“什，什么什么什么！梶，那个是什么！！”。”用冷静的语气作出回答。经上杉之手种下的“肉种”。从那里发芽增殖的肉块已经接近到了梶他们眼前。“rororo……肉！？肉是猪肉！？牛肉！？难道是鸡肉！？”“常磐啊，你可混乱过头了。总之先冷静下来，那个怎么看都不是能吃的肉类，而是肮脏的肉，上面可以看到明显有肿伤和溃疡类似的颜色。——而且”梶转过视线。对着那如同熔岩一样黏糊糊蔓延过来的肉之洪水的前端。“哇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了啊，这到底是什么啊！”“救，救命唔！”在那里的看到的，是正在朝梶他们这个方向逃跑的人群被肉之洪水抓住双脚，覆盖，吞没的一段完整景象。“而且看起来似乎不是被人类是用，而是食用人类的东西。”梶迅速磨亮集中力看穿现在的状况。原因不明。可是存在于眼前的这股非现实的威胁也并非虚幻。的确现在就在那里，正对着自己等人露出獠牙。那么不逃跑的话。肉正在从耸立于Marineos中心的波塞冬城不断溢出。要逃的话就只能以Marineos的外周为目标。梶握紧常磐的手，“要尽可能往远处逃走了。可要给我好好抓紧。”“啊，但，但是！小穗她！”“那边就交给那只猴子了。虽然平时只不过是个完全派不上用场的废物，但是到了关键时刻相信他也是没关系的。……虽然只有在关键时刻才能派上用场这一点也值得商榷。”“那，那倒也是呢！那就快点——”在两个人刚要跑起来的瞬间，从脚边，——噗通————传来这样一声如同生物的胎动一样的带着温度的鼓动。接着下一个瞬间那个就变成了确实的震动，——喀啪一声，地面的混凝土粉碎，一边喷撒出血和粘液，一边有肉从地面之中喷涌而出。沿着地下张设的配管，肉之根已经遍及了Marineos各处。“呀啊啊啊啊啊！！！！”“————”面对从目标方向朝自己盖过来的肉浪，梶紧紧抱住了常磐的肩膀。◆和Marineos的恶魔化同一时刻，大和与上杉的战斗也开始了。Marineos被面对红色的肉而不知道该逃到哪里的人群所发出的悲鸣所包围。耸立于其中心的城堡最上层，两道人影交错而过。一闪。要取得先手——不对，是为了在第一击决定胜负，大和挥下破锭。画着千锤百炼之下锻造出来而毫无歪曲的弧线，直奔上杉脖颈的白刃。但是，这一击——“哼——”只是轻轻擦过呼出一口气，简单向后退了一步的上杉那缕胡须。有意地擦边而过。上杉用与其说是脚步倒不如说是滑步的步法，通过最低限度的动作就凌驾于大和的第一击之上。但是，“嘿！！”大和立刻将刀反斩回来。他所使用的神原一刀流是重视剑速的剑术。要将这个流派烙印在身上就需要柔软的手腕。大和当然具备这一点。因此这一刀反斩具备了令人无法想象是反斩的高速。第一击被躲开这一点对于大和来说也是预料之中。重要的是距离。只要把敌人拉到自己的范围之内——就能够利用压倒性的连击把他切成碎片。所谓第一击，就是为了在自己踏入距离的时候不让对手作出任何动作的牵制。而且这一步漂亮地达成，大和得到了对自己有利的距离。…………就是这！上杉是赤手空拳。这个距离就只有大和剑能够碰到。可以保证绝对安全的位置。将身体摆在这个位置，大和用尽全力挥动刀身作出反斩——“啊——！？”破锭宛如燕子一样飞到空中，那白色的剑闪发出光亮的刹那。大和被弹得仰起头。第一击和反斩的空隙中有什么东西插进来了。被硬得可怕的某样东西。……刚才的是什么！即使大和感觉到脸部被钢铁般坚硬的那个某样东西集中的冲击，依然勉强稳住脚步拒绝倒下。接着再一次凝视起自己的敌人。视野中，就只有辰拳和之前没有变化依然拳头斜架在那里的身姿。那个姿态和因为冲击而瞬间失去视线之前完全没有两样。架起来的双拳依然是赤手空拳。因此大和感到了混乱。看过去可以发现上杉纹丝未动。可是现实情况是有某种攻击飞来这一事实。在原本只有这边的攻击单方面可以碰到的距离下，击穿了大和的不可见反击的确出现过。……刚刚，这家伙做了什么！完全不明白。虽然不明白但是在超越了自己知觉的情况下，得知了敌人的确拥有比自己的剑更快的攻击手段。但是这样也不能退却。从背后的展望台正传来人们被下面所发生的异变吞没时发出的悲鸣。梶是个坚强又冷静的男人，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动摇。大和很清楚这一点。即使处在这个状况之下，只是保护一个女孩子和自己这种程度的事情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如果要保护的人是常磐和穗波两个人的话就十分危险了。——不快点收拾掉这个老头并且把恶魔杀掉的话！大和为了防止倒下而使出的力量就这样转化为再次突进的动力。将刀横握，……虽然不知道被做了什么，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呆在破锭<这家伙>碰不到的地方的话我就没办法战斗。只能冲过去了！再次踏入剑闪能够触及的距离。左脚用力踩住地面，接着瞄准上杉的躯干挥出斩击。利用破锭的长度而展开的中距离攻击。可是，比白刃砍中上杉的速度更快，不可视的冲击再一次击中了大和的颜面。不过，“！！”这一次在被打飞到攻击距离外之前就稳住了脚步。面对于从前方传来的冲击而朝相对方向用力踩稳脚步，冲击没有分散而是抓住反击的要领直击脑髓。坚硬锐利的冲击让意识动摇。疼痛直接钻入身体中心。但是，大和依然在攻击距离内停了下来，“噢噢噢噢！”瞄准躯干砍出的斩击没有动摇。带着即使遭到迎击也不会衰减的锐利攻势，相冲的一闪发挥出足以砍中上杉的技巧。——这次一定得手了！就在大和这样确信的时候，“呼！！”从上杉紧咬的牙关之间呼出一声轻轻的叹息。在这瞬间，上杉朝前伸出的左手在大和的视野中突然变大。不对——拳头是不可能变大的。合着朝自己冲过来的大和用左刺拳进行迎击。而且那并不是单纯的刺拳。如果只是单纯的刺拳是无法攻击到站在刀剑攻击范围上的大和的。打中大和的——是那用无法目测的高速挥出刺拳时产生出的“压力”。——讨魔极真道奥义·疾风。为了与魔术平等相对而诞生的，在今天依然作为日本在灵方面的守护者而存在的护国科中使用的，名为“讨魔极真道”的格斗术。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奥义。击穿了大和的就是这个技巧释放出的，眼睛看不到的冲击波子弹。而且上杉的疾风无论是肩膀还是手肘都纹丝不动，笔直地以最短距离飞来。在子弹本身不可见的基础上同时没有任何准备动作，在大和认识到的时候也已经传来知觉了。“——————！”而且现在大和正摆出横斩的姿势。已经无法回避。从坐券击出的拳压子弹发出“啪啪啪”的清脆声音，三次命中大和的颜面。在大和高速斩击的时间内命中三次。大和的身体被远远地打飞到了后方。一击的话还能够站稳脚步的大和这次受到了三连击。何况还是在第一击的冲击没有消失之内的重复连打导致无法稳住脚步。另外，“啊……！”大和的腿颤抖起来。大脑传来仿佛电流走过似的疼痛。……竟然不光是快！这家伙的拳头钻入了中心！明明不是直接吃到拳头，但是在身体中心，骨髓之中却强烈地留下了的重量。如果再继续被打中的话意识就维持不住了。就是有这种程度的力量。“怎么了。脚步停止了哦。不是要把伤害自己重要之物的我送进棺材里吗？还是说——这种程度就是你的极限了吗？”上杉用带着嘲讽的语气对大和发出挑衅。但是那双钝色的双眼之中不存在任何大意。这个老人很强。虽然已经迟了，但是大和终于确信了这个事实。“你这混蛋……”……这个老头超乎想象的麻烦。大和自己是以攻击速度见长的剑士。他的斩击拥有常人连看都看不到的高速。但是这个老人在那瞬时的一闪之间挥出了四发……而且如果有那个打算的话还可以挥出更多次数的拳击。中距离的攻击速度有着压倒性的差距。而且那个刺拳还有钻透身体中心打击意识的力量。虽然大和具有复活机构，肉体上的伤害并不构成威胁，但是意识被打断的话就糟了。……但是尽管如此。——我不像静马那样具备从远距离攻击敌人的技巧啊。不进入剑能够碰到的范围内就什么都做不到。如果停在这个位置的话就没办法砍到上杉的喉咙。那么，就只能想方设法穿过去了。大和用力皱起眉头，集中起注意力。……不管是惊人的速度也好还是没有准备动作也好，终究是左刺拳。只要冲入攻击范围内就必然会进行迎击。只要把这件事记在脑海里的话就能够进行回避才对。大和这样想完，第三次进行突击。但是这一次并非笔直一线的步调，而是一边左右移动一边拉近距离。在左右移动身体之间，大和进入了剑的攻击范围，“咿！！”和预料中一样，立刻有进行迎击的疾风袭来。没有准备动作的瞬速左拳朝大和颜面飞来。但是——这次的疾风在打出来的瞬间就察觉到了。因为大和左右移动身体，上杉为了瞄准而浪费了时间，疾风的速度也因此下降。——这样的话能躲开！！大和将身体前倾，从疾风的轨道上逃开。轰！耳边传来疾风呼啸而过的风声。这道声音让大和确信了迎击的凌厉程度。可是，“唔！？”在躲闪的瞬间，第二发疾风飞来并捕捉到了大和。疾风最可怕的地方并非那表面之上的杀伤力，而是高速地旋转和极高的正确性。并非是躲过一发就能够凌驾其上的招式。但是不把第二发，第三发接连不断袭来的疾风连击全部闪开的话，这边就没有办法展开攻势。这发刺拳是躲不开的。大和对这件事感到确信，……那么，就只能在尽可能少被打中的情况下冲进他怀里了！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做好觉悟之后再次展开攻势。当然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接踵而来的疾风殴打着大和的脸。皮肤因为极为高速的拳击而裂开溅出鲜血。但是————“！”上杉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动摇。疾风明明毫无疑问的捕捉到了大和，但是大和的突击却没有停止。踏着明显比刚才更稳健的步伐，在反击力量明明已经增强的情况下，大和的身体依然保持在之前的距离当中。理由很单纯。的确疾风又快又强。但是已经不再是第一击那样无法察觉的一击了。将意识割断的一击往往是在意料之外突然到来的冲击。可是，一旦踏入距离迎击就会从左边袭来。只要知道这一点的话就能够忍受下来。……很不巧，疼痛和难受在最近可是过分地和自己有缘分啊！！“————噢噢噢噢噢噢！！“””虽然只是没有任何技巧，单纯的强行忍耐，但是大和凭着一股子劲儿终于大幅拉近了距离。接着就这样用肩膀朝上杉的胸口撞去。他身体的轴心平衡被打破了。就是为了完全封杀疾风。失去平衡的姿势无法击出疾风。即使击出也不可能具备能够割断大和意识的威力。因此在他身体失去平衡的瞬间正是最大的机会。“咿——————！！”从斜下方向上斩去。目标是上杉的脖子。皮肤暴露在外的位置。理由在于之前朝手臂挥出的斩击被弹开了。“虽然似乎在袖子里藏了臂甲，但是这样子就没办法防御了吧！！”破锭的白刃已经伸到了上杉的脖子近前，接下来就是要与皮肤接触，将肉轻松斩开的瞬间——“讨魔极真道奥义·金刚钟楼”又一次在大和的手上传来仿佛刀砍在铁板上的手感，刀身被远远弹开。“啊————！？”……为，为什么。的确应该是直接砍入了皮肤里才对。刀被弹开，身体大幅后仰的大和诧异的眨了眨眼。上杉对于他的惊愕，“原来如此。理解了。”轻轻用左拳触碰身体后仰的大和的胸口，“——你的底细已经被我看清了。没有必要继续浪费时间了。”那颗左拳被用力收回，同时像是滑轮一样刺出右拳。……不好，大和试图想办法后跳来进行回避的最后挣扎也失败了，上杉的直拳深深刺入了大和的胸口。◆胁。可是——上杉的拳头有着本质的不同。“呃……唔噢，咕啊！”从口中吐出大量鲜血的大和已经连站立都无法维持，就这样跌倒在地。在蒙上了一层白雾的意识之中，拼命思考着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这是什么，不是，单纯的直拳。和击打带来的疼痛完全不是同一种东西。从胸前贯入的冲击穿透了大和的身体，在内部炸裂。在仿佛身体从内侧爆开粉碎的冲击之下，仅仅一击就粉碎了大和全身的筋骨和脏器。不对，仅仅是这样的话对于拥有复活机构的大和来说依然不是什么大事。复活机构只要没有被“切断”，就能够完全治愈一切伤害。无论是骨头粉碎还是内脏破裂，对于大和来说都够不成致命伤。本该是这样的。但是，不可思议的是无论过去多久疼痛都没有消退，不如说然反而变得越来越强烈。复活机构没有发挥机能。……到底做了什么，什么！？惊愕的大和抬起头，用迷茫的眼神仰视着站在自己眼前的上杉。“看来还无法理解自己被做了什么啊。真是愚蠢的男人。没有什么可惊讶的。即使没有臂甲也能够弹开刀剑，没有刀剑也能够贯穿人体。——即使是魔术师也不例外。”而且上杉的拳头是积累了七十年日复一日的锻炼，单纯为了打倒敌人而用修炼堆积出来的拳头。无论是物也好还是人也好，经历了长久岁月的东西都会产生具有灵性的“格”。七十年一日无休持续挥舞的拳头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缠绕着“打倒”这一概念的魔术武装了。“将自己的肉体提到到‘魔术’的领域。这才是讨魔极真道的极意。”在这份重量面前，半吊子的魔术障壁形如无物，冲击可以轻易地穿透肉体直达灵管。就是这样，上杉的拳头才不止伤害肉体，还可以对精神造成物理性的伤害。受到伤害，疼痛到极点的灵管会陷入瞬时的机能不全。其结果就是再生能力显著地下，无法对伤害进行回复。因此大和只能在不会消失的痛苦之下挣扎。上杉俯视着匍匐在地的大和，“砍在一边接下疾风一边前进的觉悟和毫不犹豫打算斩下我首级的心态这两点上就让我称赞你一下吧。对自己重要的事物毫不放弃的心。原来如此，的确就和队长大人所说的一样，你说不定具备这一点。但是——也仅此而已了。你就只有这种程度而已。最重要的实力可以说完全不具备。”对着大和抛出了明显带有侮辱的话语。“虽然队长大人相当赏识你，但是完全无关紧要。果然我的预感是正确的。队长大人不过是在你身上看到了过去神原天童的影子而已。神原和队长大人一样，也是一道自身可以发出光辉的火焰。我虽然并不喜欢那个男人发出的光，但是那个男人也和队长一样，毫无疑问是具有能成大事气量的人。他们两个无论是谁都是拥有身为凡人的我无法估量的热量的火焰。但是——”一口气说到这，感到惊讶似的叹了一口气，“你就不同了。在这场战斗中我确信了这一点。你无论怎样挣扎，怎样行动都无法成为我等的威胁。我这种程度就可以收拾掉的家伙，没理由能战胜集结在小队中的夜叉们。就更不用说能否达到队长大人的程度了。你并不是火焰。和那两个不同，你不是能够自己发出光芒照亮道路，带着那股热量成就某事的人。你只是从神原这团火焰中诞生的烟。只不过是火焰熄灭之后残留下来的，虚无缥缈又毫无价值的存在。你无法成就任何一件事。无论是保护自己的朋友，还是对我等小队的计划作出妨碍，都不过是队长大人在杞人忧天罢了。”上杉如此宣告。“那么就让我来吹散这团烟雾吧。”咔嚓地弄响五指，死神接近趴在地上的大和。但是关键的大和对于他所说的内容连一成都没有听进去。意识十分浑浊，处在中断边缘勉强维持住的情况下，怎么看都不是能够理解他所说内容的状态。只不过，在上杉所说的话中……听到了曾经很熟悉的名字。神原天童。……的，确…………听到了这个名字，但是，——现在，没有，关系！大和集中起在拳打的冲击下支离破碎的意识，想办法试图站起来。可是大脑和身体间无法进行意志沟通。这也是当然的。现在的大和虽然在外表上还保留了人性，但是身体里已经接近于一团碎肉。从大脑发出的指令根本无法传递，即使传递过去也早已没有任何一处能够正常行动的部位。在这之上……灵管遭到直接的伤害，复活机构的效果显著低下的现在也无法期待回复。……糟糕……现在遭到，攻击的话，可就什么都做不到了……！咣当咣当摇晃不清的意识之中，大和只能依靠本能的危机感。快点，快点站起来地催促身体。但是——对着依然连一根手指都不动分毫的大和，“虽然你似乎拥有复活机构<Regeor>，但是把脑髓拉出来的话也最够杀掉了吧。”为了切开头盖骨，上杉的大手伸了过来。糟糕，即使并非处于麻痹的理性而是本能感觉到了这一点，果然身体还是一动不动，终于上杉的手指按到大和头上的这个瞬间——“住手——————！！”撕开战场上紧张的空气，尖锐的悲鸣制止了上杉的动作。◆突然，一道插入自己和上杉之间的悲鸣。那是十分熟悉的声音。…………难，到说！忽地窜上大和后背的恶寒让他勉强将眼球抬起。在那里的，是舍身保护住自己的背影。娇小圆润的女性背影。看上去十分柔软的细腰，裁剪齐整的齐肩发。不会有错，不可能弄错。……穗，波…………！？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大和哑然了。雨森穗波。对于最不希望出现在这个地方的人出现在眼前的这一现实。“哦，你是那个时候的——。因为呆在城堡里而逃过了异变吗。真是走运……不，真是不走运的女孩啊。”上杉钝色的双眼发出阴森的光端详起穗波。散发出能够让人胸口沉闷的魄力，“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对大和做这么过分的事情！”穗波双臂张开，如同守护雏鸟的雌鸟一样在上杉面前守护着趴在地上的大和。…………住，住手！对着她的背影，大和拼命从麻痹的喉咙中挤出不成声的的呼喊。……快逃，穗波！！“这是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退下。”“不要。”可是穗波没有动。奋力挺起娇小的身体，竭尽全力地回以否定和敌意。但是，这是无谋的行动。穗波对于名为上杉的威胁没有任何可以对抗的力量。就呆在那。”上杉挥舞拳头。钝色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怜悯。原本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与世界为敌的逆十字<Maverick>。不可能会感到怜悯。紧握的拳头可以轻易地贯穿穗波的胸口，用拳压将身后趴在地上的大和的身体压碎。——这种最糟糕的结局从大和脑海里一闪而过——少，开玩笑了…………大和变得支离破碎的意识重新集中。……那种结局，怎么可能允许。那样子的话就一样了。那个冬日——被穗波所拯救的事情，那个夏日——在自己眼前失去了重要之人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我依然被穗波所守护吗？我还要为自己的无力而哭泣吗？明明立誓成为像穗波一样能够拯救他人的人。明明对着师傅和义父的亡骸，立下为了不会再次失去重要的人而变强的誓言。————最想要守护的人在自己眼前失去这种事————那种，事情————被，原谅 是“不可能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突然发出吼叫。在吼出仿佛能冲破天际的声音的同时——从大和的身体里喷涌出金黄色的火焰。那是复活机构的治愈之力，是大和的生命之炎。复活的时候，大和体内燃烧的能量正无法停留在体内而喷发而出，“————”大和重新站了起来。大和立刻向握住破锭的手腕中注入力量——“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唔，嗯！？”瞬间，上杉感觉到了凌厉的压力，立刻收回了打算击穿穗波将背后的大和压杀而伸出的右拳。咻咻的锐利风声无数次响起————上杉的右臂上迸溅出大量鲜血。那是大和的斩击。而且还是用之前无法相提并论的高速挥出的六连击。可是，大和瞄准的并非上杉的手臂。他所瞄准的是自己和穗波所处的——地面。剑声消失的刹那，无数斩痕在地板上走过，大和与穗波脚下的地面发出咔嚓一声崩塌。大和与穗波就这样踩着被切下来的地板，在重力的牵引下向下坠落。朝逃离城堡的水滑梯管道落下，接着被那股激流吞没。※※※“逃跑了……”从地板的大洞之中看到了大和与穗波消失在滑倒的激流中，“……唔。”上杉漏出了苦闷的声音。从刻在右臂上的三道裂伤中，喷发似的涌出惊人大量的鲜血。从出血量来看，大概每一道都撕裂肌肉直达骨头了吧。“再迟一点收回来的话，整条手臂都会被带走了。”……小看他了。没想到竟然能在那个状况下强行站起来。而且在那之上还有在最后见识到的斩击。上杉都无法看清。“速度凌驾于疾风知上的剑闪。竟然还隐藏了这种技巧————不。”不对。并非隐藏起来。是大和想要守护穗波的意志使得他体内的力量觉醒了。就是所谓紧急关头的蛮劲吧。并非能够凭自己的意志加以控制的力量。大和的实力就只有与上杉相对而战的时候那种程度不会有错。上杉作出的，不会成为自己等人威胁的程度这一评判并未动摇。…………那么——就没有必要立刻进行处置了。说到底，大和还活着这一点都是一件怪事。他被上杉的直拳打上了灵管。虽然强行向里面灌注灵子一时间重新站起来……但是要把那个称为绝技实在太过草率，是无异于自杀的行动。就类似于在破损的管道中强行流入大量的水一样的行动。即使灵管全都从内侧爆裂也并不奇怪。那样的话自然不可能活下去。即使活下来也不是能够战斗的状态。那么，已经可以放心的无视了。上杉如此作出判断之后放弃了对大和展开追击，从地板上打开的洞穴上移开视线。……现在还有其他应该做的事情。上杉缓步走向展望台，从那里俯瞰整个Marineos。眼下是一片肉海。膜一样的肉形成圆壳，将整个Marineos毫无遗漏的覆盖了起来。现在上杉所处的波塞冬城也已经除了尖端部分之外都埋没在了肉海之中。漂浮于海上的花朵早已失去形态。在那里的只有一团巨大的肉块。“海魔”。已经听不到惨叫了。看起来已经完成了变态不会有错才对。那么，终于可以移行到燃起“落日作战”第一股狼烟的工程上了。对于上杉来说，担任大和的对手不过是余兴节目而已。只是通过肉种完成Marineos的完全变态之前，为了不让呆在一旁的大和作出妨碍的战斗。他原本的目的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他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将Marineos恶魔化。“……那么出发吧，海魔哟。”上杉用钝色的双眼眺望着在远方水平面上可以望见的松原市市景。将名为繁荣的虚伪太阳——“那么第一步——就来把那个在我的欺瞒之下诞生的城市连根烧毁吧。”瞬间，像是对这道声音作出回应似的，海魔发出低鸣一样的声音动了起来。分开大海，恶魔的肉块滑腻地在海上蠕动，开始以慢吞吞的速度朝海岸进发。朝着位于前方，完全不知道这逼近而来的黑暗存在依然伫立于那里的城镇。“………………”确认海魔按照预定开始前进之后，上杉再一次看向自己被撕裂的右臂。——藤间大和。那种程度的存在是不可能成为我等小队的障碍的。但是——如果，万一那个男人带着刚刚那一瞬间见识到的“为了守护的力量”，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话——“到那时候已经不能在大意和轻视了。而是要把他当作我等的障碍倾全力加以排除。”不会让他来妨碍。

第三卷 第二章 挡在眼前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