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风的誓约第三章克蕾儿的生日

于是神人为了补课，来到了基础学科教室。爱思特不想坐着听课，所以在外面跟史卡雷特玩耍。神人打开教室的门走进去，在稀稀落落的受讲生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那条蓝色的马尾……绝对错不了，是骑士团团长艾莉丝。「她也来补课？」这么认真的骑士少女居然会被当掉，真令人意外。神人走向艾莉丝背后，想跟她打声招呼。得为今早发生的事好好道歉才行。桌上有一本打开的厚重书本，上面写着精灵语。艾莉丝正对着它低声念出里面的内容。也许是因为太专心，艾莉丝完全没发现神人正接近过来。（难道……她正在一句一句背下来？）虽然不太可能，但本人似乎真的想记住所有的内容。（……太认真反而不得要领吗，原来如此。）艾莉丝的读书方法跟战斗方式一模一样，都是一味向前冲。这种人只要没弄错方向，就一定会成功，但往往会因为抓不到重点而失败。「唷，艾莉丝。」「呀！」神人开口的那一瞬间，一道斩击一闪而过。艾莉丝转过身来，挥下了剑。「……」刺中桌子的剑，在桌上颤了一颤。神人千钧一发地躲过了攻击。「你……你想杀了我啊！」「风、风早神人……不要突然站在我后面！」差点没命还被训一顿……太没道理了。「你的叫声还真可爱啊，骑士团长。」「你想变成鸡肉炖饭吗？」艾莉丝横眉竖眼，充满了杀气。……料理种类好像愈来愈丰富了，真是可喜可贺。「抱歉，吓到你了。你也来补课吗？」「是啊，基础学科被当掉了。」「看来我们一样辛苦呢。同样是补课组的，好好相处吧。」「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我是因为骑士团工作太忙才被当掉的！」看到艾莉丝这么激动，神人不禁一阵苦笑，在她旁边坐下。现在是上课时间，所以艾莉丝当然没穿着骑士团盔甲。普通的制服模样，感觉十分新鲜。平常的她给人威风凛凛的印象，但现在的她却给人一种可爱的感觉。（……是说，艾莉丝的胸部真的很大啊。）神人毕竟是处于思春期的男生，眼睛会瞄到那里去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种分量要穿骑士团的胸甲，应该很不舒服吧？）就在神人满脑子遐想的时候——「那个……风早神人……」艾莉丝突然咳了一声。「嗯？」「今天早上的事，真的很抱歉。」「啊？」「克蕾儿她们和我解释过了。是我误会了你，对不起……请原谅我。」艾莉丝低头说道，马尾跟着微微摇晃。「喔喔，没关系啦。再说要不是有你，事情可能会更糟糕。看见神人边苦笑边挥手否认，艾莉丝终于松了口气。「她们好像在做〈情人圣祭〉的巧克力？」「……嗯，好像是。艾莉丝该不会也做了巧克力吧？」「我……你说我吗！？」艾莉丝突然满脸通红。「我……我对那种不正经的节日一点兴趣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艾莉丝忽然生气了。「为了这种节日就兴奋成那样，根本就是忘了学生的本分。」咳了一声后，艾莉丝再度回到精灵学教科书上。她又开始念念有词地继续背书，似乎想让自己冷静下来。神人看不下去，提出了建议：「艾莉丝，其实不用全部背起来，记重点就好了。」「可……可是这样不能学到完整的内容吧？」「光是死背却没理解内容，这才没效率吧。来，让我看看。」「哇啊啊！你……你你你想干什么！」「嗯，你都有把笔记写下来。这样吧，我来教你重点。」神人凑过去仔细瞧瞧艾莉丝的笔记。艾莉丝却突然慌了起来。「嗯？怎么啦？」「你……你的手……碰到……我的胸部了……」「嗯？」她似乎说了些什么，但声音太小听不清楚。神人的脸此时又更靠近过来。艾莉丝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根。但神人没察觉她的反应，自顾用铅笔在教科书上陆续圈出重点。「这里就是这样。然后这边呢——」「嗯嗯，原来如此……你很会教人嘛。」「是吗？」也对，或许自己真的比克蕾儿适合教书。之前克蕾儿曾经帮神人解说讲义内容……但神人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像克蕾儿这样天赋异禀却不懂如何教人的例子，的确相当常见。「下……下次有空的话，还能麻烦你教我吗？你的说明很好懂。」「当然可以，小事一桩。」神人一口答应下来，接着连忙转向讲台。不知何时，补课讲师芙蕾亚已经站在讲台上。若再慢个几秒回神，粉笔铁定会以音速砸向神人。◇芙蕾亚老师的课程开始了。艾莉丝仍是一脸认真地频频点头，专心听老师上课。「——也就是说，契约精灵甚至会因突发状况而完全消失。当然，我相信本校的学生都很聪明，没有人会蠢到去碰咒装刻印这种东西。」芙蕾亚老师讲解的内容，是关于解读精灵刻印和〈咒装刻印〉的相关事项。所谓的咒装刻印，指的是藉由人工附加在精灵使身上的精灵刻印。咒装刻印的使用一直持续到蓝巴尔战争，后来由于各国之间订定条约，现在已经禁止使用，但仍有一部份国家和机构还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这样的状况，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以前待的〈教导院〉也是一样，还在研究咒装刻印……）先前交战的〈教导院〉孤儿——吉欧·因札奇。那个男人将七十二只精灵封印在体内，也是一种刻在身上的咒装刻印。咒装刻印除了能封印精灵，还能产生强制引出契约精灵能力或附加不同属性等各式各样的效果——听起来似乎非常好用，但后来却被各国明文禁止，自然有它的道理存在。这是因为在咒装刻印的移植者当中，有许多人接二连三地因副作用而丧命。「蓝巴尔战争时出动了大量精灵使，其中有些人被军方强制移植咒装刻印，后来这些人几乎都得到了同样的下场——艾莉丝，你说说看他们后来怎么样了。」「是。他们的契约精灵因而失控，甚至丢掉了性命。」被教师点到的艾莉丝流畅地回答。「正确答案。在众多的精灵使中，能适应咒装刻印的人几乎不到一成，危险性可见一斑。但即使如此，遗是有些地方在进行非法研究，这就表示目前仍有相当多的人为了得到强大的力量而轻率地接受咒装刻印。」「……是啊。其实，今天早上风王骑士团收到了消息。」艾莉丝轻轻点头。「听说最近有些不良分子在学院都市非法买卖咒装刻印。也许是因为精灵剑舞祭快要到了，所以在课堂上也呼吁大家绝对不能碰咒装刻印吧。」在奥地西亚帝国，交易咒装刻印当然是被严格禁止的。学院里的姬巫女，应该也相当清楚咒装刻印的危险性。但是，还是有些人会被这种速成的力量所诱惑。尤其是眼见精灵剑舞祭迫在眉睫，为了提升校内排名而烦恼不已的队伍，很有可能不顾危险，踏上移植的不归路。咒装刻印的移植费用相当昂贵，但在这间学校就读的姬巫女几乎都出身于拥有极大领地的贵族世家。对非法组织而书，和在精灵森林私猎精灵，或走私封印精灵比较起来，非法买卖咒装刻印不但较没风险，而且利益更为庞大。「接受咒装刻印，表示这个人不够坚定。不过最可恶的还是非法买卖咒装刻印的商人。身为骑士，我绝对不会原谅这些蛊惑人心、败坏学校风气的家伙。」艾莉丝紧握拳头，坚决地说道。因为内心不够坚强而接受危险的力量——其实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责备这样的行为。毕竟不管是谁，都有禁不住诱惑的时候。就连自尊心极强的克蕾儿，露裘，也有一段类似的过去。因为自己的无能，克蕾儿在绝望中接受了蕾斯提亚的狂精灵。就算不择手段也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对曾被封为最强精灵使的神人而言，这种想法实在难以理解。身为男人却能跟精灵交流——对于身上这股和史上最罪大恶极的魔王相同的力量，神人有时甚至觉得这只是一种诅咒。（——不过，我可以理解那种心情。）神人的视线落在戴着皮手套的左手上。要是现在的力量无法将她找回来——说不定，自己就会屈服于这种禁忌的能力。「风王骑士团已经抓到那些商人了吗？」「不，还没。虽然骑士团已经倾注全力来举发这些非法组织——但上次的袭击事件让骑士团人数锐减，导致人手严重不足，所以目前还没有任何成效。」「这样啊……」先前的事件——是指吉欧·因札奇和风王骑士团交战，从学校的封印图书馆抢走〈战略级军用精灵〉机密资料那件事。那时有五名骑士负伤，再加上参加矿山都市任务的两名骑士，同时也是艾莉丝的队友——拉卡和蕾西雅，也在任务中受了重伤。风王骑士团的人数，其实也不过二十人上下而已。也就是说，现在的风王骑士团有三分之一的功能无法正常运作。「你那两位队友已经没事了吗？」「嗯，身体能动了，不过还没办法回学校。那时要不是有你帮忙，我们可能都回不来了……真的得谢谢你才行。」「我们是因为任务在身，刚好到了那里，再说保护同学理所当然，而且骑士团也给了谢礼和感谢函，所以你别在意了。」看到艾莉丝事事都这么认真，神人不禁露出苦笑。「那是给史卡雷特队的谢礼。我……我的意思是……我应该以个人身分好好谢谢你……不，应该说，我想这么做……」「嗯？」她吞吞吐吐，一阵忸怩。艾莉丝一向态度凛然，这模样实在很罕见。「你说什么？可以大声一点吗？」「……总……总而言之——」接着，艾莉丝突然靠了过来。淡淡的肥皂香味从她身上传来，让神人不禁心跳加快。「你……上完课后有事吗？」「上完课吗？喔，我要跟克蕾儿她们吃饭庆祝……要不要一起来？」「……」神人答道。艾莉丝用手拄着下巴，似乎有点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不，还是算了。克蕾儿·露裘不喜欢我。」她静静摇头。「那傍晚呢？」「嗯，只要别太晚都可以……」此时，神人歪起头来——「不过，你想找我做什么？」「唔……就是……呃……我想请你教我功课！」「敦你功课？」「对！教我功课！你……刚才不是答应我了吗！」艾莉丝红着脸说道。「呃，是没错啦……但也太突然了吧？」「……到底行不行，快说清楚！」「好……好啦！那就五点在中央礼堂前见面，可以吗？」「唔嗯……了解。反正我也得做准备。」「准备？」「没……没事……你就好好期待吧！」艾莉丝自顾自地说完后，便把头埋到教科书底下。（……到底在搞什么鬼？）◇补课结束，和艾莉丝告别后，神人匆匆来到学校正门前。「神人！你太慢了！」克蕾儿正在大门前甩动着皮鞭……似乎非常生气。「真是的，让淑女等这么久的男人最差劲了。」「我是女王的话，早就把你的头砍下来了。」琳丝蕾和菲雅娜也十分火大。「抱歉……」神人老实道了歉。「神人，我想快点吃到百汇。」爱思特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神人。「当然好，平时一直依赖你，今天想吃什么就点吧。」「我好开心，神人。」说完，爱思特伸手握紧了神人的手。「什么——」克蕾儿等三人在震惊之余，身体完全僵住了。「嗯？怎么啦？」神人牵着爱思特的手，转头一看—「唔唔唔……」三人正发出呜呜声，瞪着神人。「呵呵，各位，神人另一边的手是空的喔。」卡萝掩着嘴巴，轻声笑道。「谁……谁管他啊！」「怎么可以牵手……」「又……又不是小孩子！」三名大小姐面红耳赤，别过脸去。「唉呀，这样啊。那我先抢先赢罗。」接着，卡萝牵起了神人另一只手。「……！」「真令人害臊哩……嗯？你们怎么了？」「没……没事！快走啦！大笨蛋！」克蕾儿怒骂一声后，便大步往前走。「玩弄少女的男性，真是罪该万死。」「唉，神人真的是夜晚的魔王……」琳丝蕾和菲雅娜也快步跟上前。「……现在是怎样？」牵着爱思特和卡萝的神人，不解地歪起头来。◇若将艾雷西亚精灵学院比喻为城堡，山下的学院都市就是周边的城镇。学院都市周围为精灵森林和城墙所包围，内部仿效五大精灵，分成五个区域。其中的〈水〉之区域，是院生在考试后常来休闲娱乐的地方。这里有珠宝饰品店、餐厅和公共大澡堂等娱乐设施，规模不输帝都。的帝都大精灵祭完全不同呢。」帝都出身的菲雅娜说出了感想。「情人圣祭可是一般民众的节日。和姬巫女祭祀精灵光是在意义上就不太一样。」「应该说，因为精灵剑舞祭快要到了吧。」神人望着充满活力的街道，低声说道。「……嗯，也许吧。」克蕾儿边走遍点头。虽然名为精灵剑舞祭，但事实上并不是从头到尾都在表演剑舞。毕竟精灵剑舞祭是一大盛事，各国的皇室贵族都会在这段期间齐众一堂。主办国会邀请贵宾参加连夜的舞会，每晚都会施放无数的烟火。会场附近甚至会形成一道吃喝玩乐一应俱全的商圈。与其说是庄严的仪式，不如说是连绵数日的大型嘉年华。顺道一提——三年前假扮女生的神人也曾参加过舞会。他应邀与那些贵族跳舞后，居然有人陆续向神人求婚……现在回想起来，神人仍忍不住鸡皮疙瘩掉满地。「咦，神人也看过精灵剑舞祭吗？」「没……没有！只是听说过而已！」琳丝蕾满脸疑惑地歪着头。神人赶紧摇头否认。「呵呵，神人怎么可能看过呢。」唯一知道神人真实身分的菲雅娜，轻声笑了起来。「喂！菲雅娜！？」神人慌张叫道。深怕被克蕾儿怀疑的神人，赶紧转过头去——「嗯？」此时的克蕾儿——她正站在路边，一直盯着商店的橱窗。那家店，好像是一间珠宝首饰店。「……克蕾儿，你怎么啦？」「没……没有哇！」神人靠过来问道。克蕾儿吓得整个人弹跳起来。「？」觉得奇怪的神人，往橱窗中仔细一瞧——展示架上有一条项链，坠子是一只小小的猫咪。（原来……这丫头毕竟是个女孩子。）克蕾儿红通通的侧脸，看起来十分可爱。「你想要这条项链？」「不是跟你说没事吗！而且……我对这种东西完全没有兴趣！」「是吗？我觉得你戴起来应该很好看。」「……—！说……说什么蠢话！快走啦！你想把我饿死是不是！」她的脸红到像煮熟的章鱼，骂完后转身就走。「……唉，还是这么不老实。」神人无奈地耸耸肩膀，就在此时——「情人圣祭这一天，刚好就是她的生日。」「啊？」琳丝蕾不知何时已站在背后，对神人说道。「明天是她生日？」「是啊。虽然她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原来是这样。）神人望向跨步离去的克蕾儿。四年前，灾祸精灵姬——露比亚·艾尔斯坦因因为背叛了火之精灵王，艾尔斯坦因公爵夫妇遂被褫夺爵位。从那一天开始，克蕾儿的人生就完全改变了。现在的她，当然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想生日的事情。「……」神人又将视线转回橱窗内。坠子上的猫咪眼睛，是两颗红宝石般的精灵矿石。一看就知道不便宜。神人叹口气，离开了橱窗。「琳丝蕾，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你真是个好人。」「你……你在说什么啊！莫名其妙！」琳丝蕾红了脸，别向另一边。（……价格是金币二十枚吗？该怎么办呢？）◇卡萝推荐的食堂「银鳝亭」由红砖打造，相当时髦漂亮。一行人在里面的六人座位坐下后，赶紧打开菜单。用整只鸡下去熬煮的浓汤、使用大量香料的肉类料理、淋上蜂蜜的炸面包、淡水鱼咸派……里面的食物图片琳琅满目，令人食欲大增。但是，有件事却让神人感到非常困扰——就是女服务生们的反应。她们正偷偷指着神人，不断窃窃私语。「嗳，那家伙就是传说中的男性精灵使吧？」「打倒失控的军用精灵的那个人？」「还带着五个女生耶，可真神气。」「居然对那么小的女孩伸出魔掌……」「淫魔……不，应该叫淫王！」「淫王……」……淫王是什么东西？拜托别发明新名词好吗。「偶尔来平民餐厅用餐也不错呢。」「这是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有什么特别的礼仪规定吗？」琳丝蕾和菲雅娜看起来十分紧张，一直左右张望。克蕾儿和爱思特则一起看着菜单内的甜点区。「好犹豫喔。西洋梨塔看起来很好吃，水蜜桃慕斯好像也不错，怎么办？」「神人，可以全部都点吗？」「这……应该吃不完吧？」神人连忙挥手阻止，但——「神人对爱思特说过，想吃什么都可以点。」「唔……」「您答应过我的。」爱思特纯洁无瑕的眼眸，直视着神人的眼睛。虽然还是一样面无表情……但此时却变得魄力十足。过了一会儿，神人终于认输，低下头来。「……好吧。约定就是约定，你点吧。」「能当神人的契约精灵，爱思特好幸福。」接着，爱思特紧紧挽住了神人的手臂。「哈哈，你太夸张了啦。」神人不禁露出苦笑，就在此时——「……」克蕾儿等人面露凶光，一起瞪了过来。由神人帮大家点完餐后，料理很快就送上来了。桌上并排的料理都非常美味，连嘴巴刁蛮的大小姐们都露出了满意的神情。「克蕾儿，不要把你的蘑菇顺理成章地放进我的盘子里。」「这是什么话，本小姐好心施舍给你耶。」「我知道你不吃菇类，不过偏食会长不大喔。」「唔……你怎么知道我讨厌香菇？」「我当然知道你的喜好。」「咦？这……这是什么意思……」克蕾儿突然满脸通红。「神人，请吃我的鱼。」「神人，我的扇贝也给你。」「你们……」偏食的大小姐们陆续将不想吃的配料丢进盘子里，神人的义大利面渐渐变成了奇妙的食物。吃完正餐后就是甜点时间。配料丰富的百汇、铺满当季水果的水果塔、刚出炉的松软海绵蛋糕和微苦淋酱慕斯等甜点在桌上一字排开，就像珠宝箱般精致漂亮。「好可爱！」「好漂亮喔！」「该……该吃哪个好呢？」望着眼前的甜点，三人不禁捧住脸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虽然平时是贵族大小姐，但在甜点面前仍是个普通的女孩子。「你们真的要全部吃掉这些甜点？」「当然。女生吃甜点的时候，肚子是会连到元素精灵界的。」克蕾儿斩钉截铁地说出毫无根据的宣言。「没错！」菲雅娜和琳丝蕾也点头赞同。「菲雅娜，给我吃一口蛋糕。」？」「是啊，我不喜欢水蜜桃……就拿你的奴隶来交换吧。」「唔……好困难的抉择。」「你们两个别做起人身买卖好吗……是说我的价值跟水蜜桃一样？」「克蕾儿，你拿的是我的樱桃。」「卡萝，来，你最喜欢的西洋梨。」「啊，那我也给小姐您最喜欢的水蜜桃。」「咦？琳丝蕾，你——」「卡萝！你你你……你胡说些什么！」咚咚咚咚，琳丝蕾举起拳来不断槌打卡萝。（话说回来……）神人瞄了一眼旁边的克蕾儿，一边心想。现在的克蕾儿，似乎有点变了。第一次见面时，克蕾儿戒心极强，就像一只野猫，任何人都无法靠近。……也许是因为有了队友，才慢慢改变了她吧。「……？神人，你干么一直看着我？」「嗯？喔，你的脸上沾到奶油了。来，我帮你擦掉。」「笨……笨蛋！这种小事我自己会弄！」克蕾儿红着脸把头扭到另一边去。就在此时。「让您久等了。这是本店招牌——特制巨无霸百汇！」「啊？」随着一声开朗的声音现身的是——一名拥有魔鬼身材的女服务生，来到了神人的桌前。波浪般的翡翠色长发，极为妖艳的美女。仔细一瞧，她的耳朵是尖的。（……艾尔菲族？）艾尔菲族，据说是在古老的神话时代从元素精灵界来到人类世界的亚人种族。虽然现在已经没有纯种的艾尔菲人，但其尖耳朵的特征仍相当有名。在帝国都市区常常可以看到他们的踪影，学校里也有艾尔菲族的学生，但在餐厅当服务生的艾尔菲人倒是相当罕见。这名服务生送来的是——一座巨大的巧克力百汇。矗立在桌子正中央的百汇巨塔，简直就像一场恶梦。「……这是谁点的啊！」「不是我喔。」克蕾儿摇摇头。菲雅娜和琳丝蕾也跟着摇头。「……」所有人的视线，自然集中到一名少女身上。「……爱思特，是你吗？」「神人说我可以点任何想吃的东西。」「不，这……」「您答应过我的。」爱思特那双清澈的眼睛，直逼着神人。「呜……」「对了，没吃完要罚钱喔！」美女服务生微笑说道。「怎……怎么办？」「只好一起努力吃掉它罗。」「……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就在神人摇头叹息的时候—（……嗯？）他忽然看见窗外有一个熟悉的少女身影。那个人穿着骑士团盔甲，头上有一条亮眼的蓝色马尾。是刚才在学校分开的艾莉丝。「你怎么啦？神人？」「喔，刚才艾莉丝经过这里。是出骑士团任务吗？」「艾莉丝？是喔……」克蕾儿不悦地瞪了神人一眼。「你……这么在意她？」「这是什么意思……唔咕！唔咕咕咕！？」装着满满百汇的汤匙，突然塞进神人的嘴中。「臭神人！也不想想自己有几两重！而且艾莉丝是我们队伍的敌人耶！」「唔咕！唔咕咕咕……」「还有，你、你是属于我的奴隶精灵，听懂没！」克蕾儿不断将汤匙塞进神人嘴里，怒气冲冲地说道。（太没天良了……）◇（呵呵……这几个孩子真有趣！）回到厨房的高跳美女，舔了一下湿濡红润的舌头。她就是将巨无霸百汇送到神人桌上的艾尔菲族服务生。美女一脸打量的神情，从厨房望向餐厅——一会儿后，她叹了口气。（今天还是算了。真是可惜了这绝佳的猎物。）跟那群少女交易，似乎有点风险。能接触她的商品的人——仅限于失去自信或极富使命感、对某种事物极为执着的姬巫女。（……虽然那个红发姑娘看起来有点苗头。）薇薇安·梅洛莎——此人正是专门买卖咒装刻印的〈骸连盟〉商人。她曾在帝都研究院担任讲师，是研究咒装刻印的先锋。但由于蓝巴尔战争结束，咒装刻印遭到禁止，便被赶出了研究院。之后辗转流离于各种组织，不眠不休地持续研究咒装刻印。艾雷西亚精灵学院聚集了帝国最优秀的姬巫女，对她而言是最佳的实验室。她曾数度潜入学院，将咒装刻印移植到数名渴求力量的少女身上。（……不过，移植成功的只有一个人。）薇薇安拨了一下海浪般的翡翠色长发，露出微笑。「——也罢，慢慢来吧。总会找到适合的猫咪的。」

第三卷 风的誓约 第三章 克蕾儿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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