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永远的阶梯第十章

“希洁儿？这家伙是什么人啊？”里德直瞪着眼前的女子，开口问道。“希洁儿她哪……希洁儿是……”吞吞吐吐的梅露蒂将视线停留在巴立尔的木乃伊上，缓缓说道：“巴立尔的伴侣。”“你说伴侣……那么，她是巴立尔的妻子咯？”基尔重新端详起希洁儿。仔细一瞧，希洁儿的肌肤不但死灰黯沉，上头还爬满丑陋的皱纹，和她那一身的华丽礼服形成了强烈的鲜明对比。但令人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的是，就唯独她的银色长发依旧光滑水亮。“是你引起大崩坍的？”法菈一睑难以置信地问道。“那当然。除了我以外还有谁有这能耐？”希洁儿的嘴边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法菈顿时不禁怒从中来。“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这有什么好笑的！？”“呵呵呵……像这种物欲横流、贪婪无厌的丑陋世界，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巴立尔他是被害死的，被那些受物欲所控制的人给害死的，因此，这也是我丈夫巴立尔的遗志啊。”“因此你就要破壤我们的永恒大地？这很令人困扰！”“住口，愚蠢的家伙！”希洁儿面目狰狞地瞪着里德，一面继续低嚷道：“不是破坏……这不是破坏，而是回归。只要是胆敢阻扰我跟巴立尔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他的！”只见希洁儿向前踏出了一步，缩短了和里德他们之间的距离。“那就没办法了。”就在里德要拔出剑的时候——碰咻————！大厅的空气突然劈里作响，，一道眼熟的光团从旁飞窜而过。“唔！”光团直接击中了希洁儿。然而，就在那一瞬间，光圈也跟着四分五裂，往四面八方飞散开来。“哈哈哈哈，你就想凭这东西打倒我吗！”“弗格！？”里德顺着希洁儿的视线望去，随即认出了肩上扛着一架小型晶灵炮，率领士兵们往这儿跑来的弗格。他们每个人身上满是浓浓的血味。“喔哦！我们这边怪物差不多都摆平了！这家伙就是巴立尔……？”瞥了希洁儿一眼的弗格，摸着下巴的胡须，面露出惊愕的表情。“巴立尔是女的——？”“不，这女人是——”不等基尔开口解释，弗格又再次将晶灵炮的炮口对准了希洁儿。希洁儿彷佛在保护巴立尔似的，用她的身体挡在王座的前面。“不要接近我！”她微微地动了一下手指。刹那间，弗格整个人就被吹飞到后方去了。“咕哇啊啊啊啊啊！”“弗格！你没事吧！？”“……喔……哦。”赶到弗格身边去的法菈，惊见弗格的头发和肩头都被烧得一片焦黑，不由得紧咬起唇。“太过分了！这个，借我一下喔。”她从弗格的手中取下晶灵炮，然后就转身朝希洁儿猛冲过去。“要是你现在不马上中止大崩坍的话，我就要用这个……”“住手。”里德使尽全力拉住法菈。“你刚刚没有看到吗！这东西根本就伤不了那家伙一根汗毛。再说，她也不是那种可以沟通的对象。这里就让我来吧！”说完，里德便拔出长剑，两眼紧盯着希洁儿不放。同时，基尔也慢慢地一步步向前挨近。“咯咯咯喀……哈哈哈哈哈哈！别白费力气了。”希洁儿扯开喉头，仰天大笑。大笑过后，她很快地又恢复严肃的模样。“本来我是不想对你们这群微不足道的小虫子施展我的力量的……不过，要是你们坚持反抗到底的话，那我也只好这么做了。”“来吧！希洁儿——！”当里德正想衡向前挑战希洁儿时——“不行，你们快逃吧！”有人猛推了他肩膀一把，把他给撞开。“你们绝不可以跟她打！”“……雷斯！？”望着突然飞奔而来的男子的脸，法菈一时之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了。“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雷斯并没有回答，只是急着想把里德他们推向大厅门口。“凭你们现在的力量，是敌不过她的极光术的。你们快逃吧，快点！”“敌不敌得过，这也要真的打过才知道吧！”里德不满地抱怨道。道时，希漾儿扭曲着一张脸，高声嚷道：“哼，你们这群小虫子在那边吵什么。要吵就到虚无之界再继续吵吧。现在就让你们尝尝这极光的洗礼！”“你说什么？”“里德，危险！”梅露蒂大叫了一声。“开启吧，时空之扉！”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嘎啦……。希洁儿一倾身仰望上空，高塔的屋顶立即粉碎崩毁，外头的空气一口气地窜流了进来。“出来吧！神之雷！”从高塔屋顶的大洞往外看，只见头上的天空有了异常的变化。一道来自境界面的紫黑光束，就直接降临在希洁儿的身上，充满她全身。“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哈哈哈哈哈哈！”以希洁儿为中心，在她的四周产生了一次又一次的爆炸。无论是高塔墙壁还是大厅地板，全都被炸得面目全非。“可恶。各位，算我拜托你们，你们快逃吧！”向里德他们丢下这句话后，雷斯便穿过弥漫整间大厅的黑烟，和希洁儿正面对峙。“极光壁————————！！”轰隆隆隆隆隆隆隆——！！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呜哇啊啊啊——！！”在丧失意识之前，里德仿佛看到了有某样物体被吸进境界面的黑体里去。那物体闪烁着银色的光芒，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这里是？我……）里德一爬起身，自背部窜起的剧痛，不禁让他“呜唔”地呻吟了一声。“啊！城堡不见了！？”巨大的巴立尔城，似乎就在刚刚那一场大爆炸之中，于瞬间被摧毁殆尽。“法菈……基尔、梅露蒂！大家都在吧？你们都没事吧！？”站在散落一地的瓦砾堆中，里德一面一一确认横倒在附近的伙伴们身影，一面高声喊道。所幸法菈他们只受到一点轻伤，大家都还能够行动。“梅露蒂还活着喔。奎唧也没事。”“我也是……但是，为什么我们只是受到一点擦伤而已？我们应该是被极光术给直接击中了才对啊……没想到我们竟然可以从那场大爆炸中生还……”基尔搓揉着自己的手臂，如此喃喃自语着。“那是因为，那个时候雷斯他……”法菈话才说到一半，身体就突然僵住了。“雷斯呢！？雷斯他不见了。雷斯！大家快把雷斯找出来！”经过一番的搜寻，跑到较远地方去的里德，终于在瓦砾堆下发现到了雷斯斗篷的一角。“里德……”被里德一把抱起的雷斯，脸上露出了松一口气的淡淡笑容。但在他的太阳穴一带，却有大量的鲜血汩汩地流出。“这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因为我有东西……一定要、交给……你。”“咦？”雷斯抬起颤抖的手，朝里德伸去。“这个是……之前曾给我们看过的瑟法特之钥……？”当里德一接过雷斯紧握在手中之物，刹那间，一阵灿烂的光芒随即向四周扩散开来。“呜哇，这是什么？”“这是真之极光。”“真之、极光？这跟一般的极光不一样吗？”里德将瑟法特之钥举至眼睛的高度，向雷斯问道。“里德，看来我已经……。在、在这之后，你就去找葛雷诺斯吧。”“怎么会这样，雷斯！”从刚刚就一直站在远处看着雷斯的法菈，连忙跑了过来。雷斯用尽最后一丝的力气，在痛苦的喘息下虚弱地低喃道：“里德……要守护好你最重要的人。极光术是为此……而存在的。你一定要牢牢记住……”“雷斯……雷斯！？这是骗人的吧？”尽管法菈紧抓着雷斯的身体不断地嘶喊呼唤，但雷斯的双眼仍是缓缓地阖上，就这样再也没有睁开。“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奎、奎唧……”奎唧发出了悲伤的鸣啼。“陀耶尼斯之花……”法菈轻轻地摘下雷斯帽子上的黄色小花。沾满尘土的小花依旧盛开。“这花明明还散发着甘甜的香味，而雷斯他却……”将花朵爱怜地轻贴在脸颊上的法菈，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倏地抬起头来。“雷斯他是经由光之桥到榭蕾斯迪雅这里来的吗？他为什么会认识葛雷诺斯呢？”“我想这些疑问等我们回路易西卡去后，就会知道答案了。对吧？梅露蒂。”基尔有所示意地看着梅露蒂说道。“……是的哪。”梅露蒂伏下了双眼应道。就在这个时候，从海边传来了如雷贯耳的欢呼声。“喔哦，各位！”只见负伤的弗格在两名西鲁耶西卡兵的搀扶下，一跛一跛地走来。“弗格！你不要紧吧？”“那还用说吗。虽然最后是搞得如此狼狈，不过大家回去就好好大吃一顿吧。”“对不起。”基尔向弗格说道：“我们临时有急事，必须去路易西卡一趟。”“我们要去葛雷诺斯那里。”“喔？你们还真是忙啊。”弗格脸上露出深感遗憾的表情。“那么，等你们事情处理完后，一定要再绕过来汀西亚这里啊。替我向那个，就是小不隆咚的打声招呼。”说完，他便又折回到部下们正在等待的船上去。一回到梵耶尔堤亚号，看起来好像很担心里德他们的恰特，苍白着一张脸迎接他们的归来。据她表示，巴立尔城被炸飞的那一瞬间，她也在海上看到了。不过，当里德他们告诉她说，他们想到路易西卡去之后，恰特总算松下一口气，笑了起来。“习惯真的很可怕呢。以前我一个人住的时候，身边没有人在是很正常的事。但是现在，当大家通通都下船后，有的时候，我竟然还会感到有点寂寞呢。”恰特并没有特别对谁说，她就这样一面自言自语着，一面握住了船舵。“呃、那也只是偶尔会这样而已啦。嘿哩……咦？”恰特一回过头去，却发现人都不见了。“什么嘛，大家怎么都到甲板上去了……咳。”心中略有不满的恰特在碎碎念的同时，也发动了梵耶尔堤亚号的引擎。在航行中的梵耶尔堤亚号的甲板上，迎面而来的海风轻轻地吹拂过里德一行人的发梢，却怎么也吹不散笼罩现场的沉重空气。倚靠在护栏上凝视着脚下白色浪花的基尔，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开了口。“喂，梅露蒂，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梅露蒂的肩头微微地震了一下，不过，她似乎已预料到这一时刻终究会来临，因此倒是非常干脆地反问道：“好的哪。基尔要问什么……？”“你认识希洁儿吧？”抱持相同疑问的里德和法菈，这时也纷纷转过头来，注视着梅露蒂的嘴角。梅露蒂叹了一口气，然后答道：“……是的哪。这件事不能再隐瞒下去了哪。希洁儿她……是梅露蒂的妈妈。”“咦咦，这是骗人的吧！”内心大为动摇的法菈，情不自禁地提高了声量。“这，这么一来，巴立尔他不就是……”“是梅露蒂的爸爸．”里德“嗯——”地沉吟了一声，当场蹲下身去。“这样啊。原来是这样啊……这也难怪了……嗯——。”“你说什么这也难怪了？”被法菈道么一问，里德一面胡乱地搔着头发，一面站起身说道：“你想想看嘛。我一直觉得很不可思议。明明被玺亚狄斯追杀成那个样子，甚至连整个艾门镇也惨遭抄灭，但梅露蒂她却仍坚持要去讨伐巴立尔。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为什么会坚持到这般地步。因为是自己的父母亲嘛。所以，她才会那么想由自己来了结这件事……若不是这样，一般人是很难做到这种地步的吧。”站在一旁的基尔，仿佛完全没看到正在频频点头的里德，只顾着凝视梅露蒂。他那一双眼，起先还浮现出愠怒之色，然而到了这时却不禁泪眼婆娑起来。“……结果，你又有事瞒着没说了？为什么不说？难道我们真的那么不值得信赖吗？不，或许我这个人是没那么可靠啦。不过，就算这样，也还有里德跟法菈在啊，不是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相信我们三个人？”“才没有这回事。”梅露蒂激动地猛摇着头。“我很想要相信你；可是，你却不愿相信我……！”这时，在基尔心里突然有种非常明确的感觉：他想解救梅露蒂的心情，是跟他想拯救世一界的心志同样地强烈的。“……对不起，对不起哪。梅露蒂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巴立尔和希洁儿，以前不是那样的。有很温柔、很暖和的光，‘回忆’……”“梅露蒂。”一想到是自己最先提出关于回忆的话题，法菈的心便不由得一阵绞痛。梅露蒂落寞地笑了一笑。“梅露蒂眼睛的颜色，和希洁儿的颜色一样。因为是母女嘛。但是，希洁儿却变了……一切那变了样。”听梅露蒂这么一说，里德不禁回想起希洁儿那双令人颤栗的金茶色眼眸。“她究竟是怎么变成那个样子的啊？”“不知道。”梅露蒂低头摇首。“因为梅露蒂一直以来都跟爸爸妈妈分开住……”“这或许是跟极光术有什么关系吧。总之，现在也只能去找葛雷诺斯问看看了。”基尔细眯起眼，遥望着远在大海另一端的路易西卡，如此说道。（先前见面的时候，他就故意隐瞒这个事实没跟我们说，看来这件事一定有蹊跷！）“真可怜。”法菈轻轻地拥住梅露蒂的肩膀，将她拉向自己。“妈妈竟然是敌人；然而若不打倒她，世界就会毁灭。这实在是太可悲了。”法菈紧紧地拥着梅露蒂。在她的指尖上，还残留着陀耶尼斯之花的香味。（雷斯……。死亡会让人悲伤，可是为什么连人活着，却也一样会让人悲伤……。现在的我所能做的事，就是尽量让活着的人们都能过得幸福。我这么想并没有错吧？雷斯……）聆听着在耳边响起的浪潮声的法菈，就这样紧紧地拥着梅露蒂久久没放。路易西卡的荒废景象依旧。“喔喔，你们回来了啊。”从地下研究室爬上来的葛雷诺斯，看到里德他们平安归来，也很为他们感到高兴。“梅露蒂。艾门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真叫人痛心。”“……嗯。”“好了，这件事就待会再说吧。”说完，他就招呼四人到饭厅去。“你们见到雷斯了吧？”“啊啊，关于这个，我们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你。”基尔一就坐，便马上进入正题。梅露蒂和法菈在厨房为大家冲泡热的纱卡萝茶。“……这样啊。还是太迟了吗？”从基尔和里德口中得知雷斯已死的消息的葛雷诺斯，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葛雷诺斯，雷斯他之前还想阻止我们到榭蕾斯迪雅来呢。可是为什么他这一次会专程追过来这里救我们？”里德问道。老人只是默默地指了指餐桌桌面。桌上正摆着雷斯临死前交给里德的瑟法特之钥。“啊啊，这我知道。他说他是为了把瑟法特之钥交给我才追过来的。可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来自这把钥匙的指引啊。”“指引？”葛雷诺斯点了点头。“你们听好了。这把钥匙寄宿着创造神瑟法特的意志。因此跟随这把钥匙的指引来走，就等同于遵从着瑟法特的意志。”“听你这么一说，雷斯他也曾说过，说他只要一到钥匙所指引的地方去，就一定会遇到我们呢。”将热茶一一摆在每个人面前的法菈，突然想起了雷斯以前曾经说过的话。“雷斯是在瑟法特的指引下，才会远到这里来拜访葛雷诺斯的吧？”“是这样没错。”“那你跟雷斯谈了什么？”基尔问道。“唔呣。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好在极光术的研究上有了粗略的研究成果。所以，那天晚上，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切都跟他说了。”葛雷诺斯脸上流露出像是在搜寻遥远记忆般的神情，接着又继续说道：“后来，他就跑去挑战瑟法特的试炼了。”“瑟法特的试炼？”“对。其实极光术是有两个面向的。一个是以涅雷德为根源的闇之极光术，像希洁儿所使用的极光术就是属于闇之极光术。而另外一个则是以瑟法特为根源的真之极光术。”“真之极光术。”里德在嘴里轻声念道。“这是雷斯在临死前告诉我的那种极光术。”这时，和梅露蒂一起入座的法菈，两眼直视着葛雷诺斯的脸问道：“要是说真之极光术就是瑟法特的极光术……那么，我们就可以靠真之极光术打倒希洁儿咯？”“我想应该是可行的。不过，极光术就只限定有资格习得极光术的人才能使用。”老人再次将视线停留在瑟法特之钥上。“是这把钥匙告诉雷斯的。让他知道自己和里德都拥有相同的素质，拥有相同的芙伊布和鲁。”“咦……可是，等、等等。若真的是这样，那雷斯他为什么会输给希洁儿呢？雷斯他不是会使用真之极光术吗？”“不不，我想雷斯他应该还没完成瑟法特全部的试炼吧。他接受试炼到一半，就跑去救你们了。想当然，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吧。”“…………”里德他们不发一语，只是默默地盯着那已成了雷斯遗物的瑟法特之钥看着。“你们不可为此感到难过。因为这是雷斯他自己的意志。他自愿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守护里德所拥有的力量和永恒大地这个世界。”“雷斯……”法菈的眼眶里再度溢出了泪水。“守护……守护永恒大地……！”里德将瑟法特之钥紧握在手中，然后抬起头来。“在我……住我体内拥有跟雷斯一样的芙伊布利鲁吧？葛雷诺斯，请你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接受瑟法特的试炼？”“你……愿意去，是吗？”葛雷诺斯直视着里德的眼眸深处说道。“里德，你真的要……”“真、真的没问题吗？”在基尔和法菈的脸上，明显地流露出不安的神情。“因为拥有芙伊布利鲁这种力量的，就只有我一个人，不是吗？大崩坍可不会等人的。”“试炼好像是在瑟法特所建造的建筑物里进行的。我不知道地点会在哪里。不过，从雷斯所说的话听来，我想瑟法特之钥应该会主动指引你方向才对。”“既然都这么决定了，那我们现在就马上出发吧！”本能反应地站起身来的里德，一注意到餐桌对面的梅露蒂，结果又坐了下来。“她睡着了吗？”只见梅露蒂把脸颊靠在桌面上，就这样打起盹来。一对长长的睫毛在她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梅露蒂她累坏了吧。”法菈语气温柔地说道。“她的遭遇的确很令人同情。我一直没告诉你们她就是巴立尔他们的女儿，真的很抱歉。”葛雷诺斯满怀歉意地低下了头。“啊，这没、没关系了啦。对吧？基尔。”“啊啊。”基尔冷淡地点一个头。“真的很对不起。对了，现在天色也晚了，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吧。”“既然梅露蒂已经睡着了，就这么办吧。那我这就去准备晚餐咯。”说完，法菈便从座位上站起身。“了解。我突然也觉得肚子饿了呢。啊啊，基尔，你就抱梅露蒂到床上去睡吧。”在回应法菈一声后，里德就用下颚指了指梅露蒂，对基尔如此说道。“什么！？为什么是我啊！！”基尔顿时面红耳赤，连声音也倒嗓了。“你问我为什么……？我知道了，你是肚子饿到没办法动了吗？”“才、才不是呢。”“那你干嘛这么生气啊。”里德一脸愣怔地望着基尔说道。夜深了。法菈独自一人待在葛雷诺斯家的厨房收拾餐后的碗盘。然而，她正在擦拭盘子的手，从刚刚就已停了下来。“不好意思，让你忙到这么晚。”“咦？啊啊，吓了我一跳呢。”反射性地回过头去的法菈，一认出葛雷诺斯，便生硬地对他笑了笑。“你在想事情吗？”“嗯，在想一点事。”擦拭完最后一块盘子的法菈如此答道。“是在想雷斯的事吗？”“……你怎么会知道？这就是所谓的人生阅历丰富？”“呵、呵、呵。”葛雷诺斯笑了起来。“不，虽说这也算是部分原因……我是突然想起雷斯曾对我说过的话，所以想跟你说一声。”“什么？雷斯他说了些什么？”法菈一脸认真地问道。“唔呣……他说他很感谢你们呢。你们所展现出那不受任何束缚，且毫无掩饰地接受这世界所有一切的生存态度，是让他学到了不少东西。”“怎么会……”“尤其是法菈你……雷斯说他在遇到你、跟你聊过之后，让他开始有了很大的改变。他不再受到国家或是种种障碍的束缚……而得以作为一个没有任何拘束、得到自由的人，来重新正视这个世界。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也因而有了想要拯救世界的念头。”“…………”“刚刚大家在谈话时，我发现你对雷斯的死显得特别难过，所以才会想再来跟你谈谈，想让你知道他并没有白死。”“嗯……谢谢你，葛雷诺斯。听你这么一说，我心情似乎也轻松些了……”法菈微微一笑地说道。“这样啊。那你就早点休息吧。”待葛雷诺斯离开后，法菈再也按捺不住地用双手遮住了脸。（我们一定会加油的！）这时，在她的指尖上，已不再有陀耶尼斯之花的香味了。隔天一早，当里德他们正忙着做出发前的准备时，突然来了一名意想不到的访客。“爱菈小姐！？”“各位，您们在巴立尔城的活跃，我已有所耳闻了。您们都能平安无事，这比什么都重要。”爱菈以秉性如此的明确口吻向里德他们慰劳道。“弗格的伤势怎么样了？”法菈试着问起一直挂在心上的事。“伤势正迅速在恢复中。首领可是很强的。”“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基尔问道。爱菈笑着答道：“因为我从首领那里得知各位要绕道路易西卡一趟，所以就跑来了。想说不知道这一次有没有我们可以帮上忙的地方？”“真的很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现在……”里德话还没说完，葛雷诺斯刚好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位小姐是哪位啊？”“她叫做爱菈。是西鲁耶西卡军的副官唷！”昨晚沉沉地睡了一觉，这会儿已完全恢复精神的梅露蒂，帮忙介绍双方给他们彼此认识。“而他就是葛雷诺斯哪。”爱菈一听，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葛雷诺斯！能见到您真是光荣至极。幸亏有您所发明的晶灵捕捉器，晶灵炮才得以顺利完成……”“不，这真是奇遇呢。”“而且也实现了晶灵炮小型化的……咦？”“我是说这真是奇遇呢。”葛雷诺斯堆起脸上的皱纹笑道。“我已从里德他们那里听说了西鲁耶西卡军目前的状况，所以现在正在考虑呢。你们拥有相当先进的设备是吧。”“是的。我有自信我们的设备是全榭蕾斯迪雅最先进的。”“唔呣。我想你应该也晓得了在巴立尔城所发生的事吧？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意愿跟我一起研究将希洁儿吸进去的黑体呢？”“就这么办吧。”基尔当场表示赞同。“葛雷诺斯，爱菈她非常优秀呢，而且西鲁耶西卡军的研究设备也的确是好得没话说。”“是吗？那么，我所拥有的知识应该多少也能帮上一点忙吧。”爱菈顿时兴奋得脸上泛起一阵潮红，赶忙低下绑着一束马尾的头，向葛雷诺斯致意道：“……这、这是我们无比的光荣！我们这边也请您多多指教了。”“里德他们现在正好要出门，我想我就坐他们的便船到汀西亚去好了。”“若是这样的话，那就请您来搭我们的船吧！我们的船目前就停在梵耶尔堤亚号的旁边。”爱菈说到这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接着又转过身看着里德他们说道：“对了，恰特她看起来好像无聊透顶了呢。”“这样啊。那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由于爱菈表示她会留下来帮忙葛雷诺斯整理东西，因此里德一行人便决定要先启程。送他们到门口的葛雷诺斯，开口叮咛道：“这可是瑟法特的试炼，一定要非常小心喔。”无意中顺葛雷诺斯的视线望去的法菈，心中突然感到丝微的异样。（咦……葛雷诺斯现在是在对梅露蒂说吗？……要接受试炼的人明明就是里德啊。不过，这是我想太多了吧。我想他是在对我们大家说吧？）如此暗自心想道的法菈，很快地就把这事给忘掉了。当他们一登上和西鲁耶西卡军的船并行停放的梵耶尔堤亚号，恰特马上就开口问道：“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啊？”“现在还不知道。”梅露蒂应道。“恰特一个人会寂寞吗？”“咦？这、这怎么可能嘛。”想跟奎唧保持一定距离的恰特，一面斜侧着身子，一面说道。“这个，送给恰特。恰特就收下哪。”拿出晶灵捕捉器的梅露蒂，一取下挂在上头的吉祥物，就将吉祥物放到恰特的手上。“娃娃！？竟然把我当成小孩子……”“你不就是小孩子吗？”里德不禁笑了出来。“有了这个娃娃，恰特一个人的时候，就不会寂寞了哪。”“呃，接、接受部下的好意，也是身为船长应该要做的事啦……”表面上故作平静的恰特——却可见她嘴角难掩心中高兴地在抽搐着——，开始将娃娃装在船舵上。“哎呀——，绳子不够长耶，这下得找其他东西来接了——对了！”盯着恰特手边动作直瞧的梅露蒂，不禁抱住法菈问道：“法菈～。梅露蒂被恰特讨厌了吗？”“咦？才没这回事呢……哇，你看。”梅露蒂所送的娃娃，这会儿被恰特用铁丝牢牢地绑在船舵上。“这是表示说，绝—对不想跟娃娃分开的意思吧？我说得没错吧？船长。”“因为若是用螺丝拴住的话，好像会很痛的样子嘛。”恰特小小声地说道。“好了，引擎发动！”紧接着，她就背对着大家，拉开嗓门如此高喊道。当船出海后，里德他们就到甲板上集合。“这个是什么啊？”看到里德拿在手上的瑟法特之钥，恰特倾着头出声问道。“这是可以指引我们该往哪里走的东西。”里德话一说完，便走到船头去，高举起瑟法特之钥，并且闭上了眼睛。（请指引我吧，瑟法特。我究竟该往哪里去才好？我想要接受祢的试炼啊！）刹那间，钥匙上的金属环便发出光来。只见光全都聚集到钥匙的前端。“啊！”法菈扬声叫起。“里德，你快看！”基尔也跟着喊了一声。里德一睁开双眼，便看见有光从钥匙的前端笔直地射出。（好厉害喔！）光在昏暗的天空画出一道圆弧，在指引出某个方向后，就这样静止不动了。“就是那一边。恰特，那就拜托你了！”“是！遵命！”恰特随即转身返回舵房。在改变了船前进的方向后，一行人就在海上航行了好一段时间。“怪了。雷达完全不动了耶。”恰特声音僵硬地报告道。“喂，海上突然起雾了。”探头望向窗外的基尔大喊道。“奎唧、奎唧！”这时，奎唧紧张地鸣叫起来。原来是白色的浓雾流进舵房里来了。“呜哇，雾跑进来了！”“什么！？这艘船的密闭性应该很高的、才、对……”只见恰特的手“啪”地从仪板上滑落下去。里德他们就这样失去了意识。“咦？这里是……”一回过神来，里德、基尔、法菈，还有梅露蒂四个人，此时就站在一栋老旧建筑物里。好几根装饰奇特的圆柱罗列其间，支撑着高耸庄严的天花板。“这里就是瑟法特神殿吗？”基尔以颤抖的声音说道。“这个人是谁啊？”法菈问道。墙边摆了好几尊的人物铜像，但里德他们一时也无法判断出那些铜像究竟是仿照神的形象去铸造的，还是某种邪恶之物的人像。“嗯，既然这里是瑟法特神殿，应该就是瑟法特的神像了吧？”“咦咦？可是，这些铜像跟因菲利雅的瑟法特神像完全不一样耶？”不过，若两边比较起来，这边铜像的年代似乎是比较久远吧。基尔如此心想道。“神像之所以会不太一样，这应该是因菲利雅所流传的古老传说，在传承的过程中，瑟法特被人们形塑成更具有英雄形象的关系吧。”“英雄？瑟法特吗？”梅露蒂一脸讶异地问道。“怎么？难道你不知道吗？梅露蒂。很久以前，当涅雷德在进行破坏攻击的时候，就是瑟法特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救了因菲利雅的啊。幸亏有瑟法特的牺牲，漫长战争也才得以划下休止符……”“咦咦咦？骗人——。涅雷德是为了拯救受到瑟法特压制的人们，才会高呼自由挺身出来的！……不是吗？梅露蒂是被这样教导的唷。”“这是怎么一回事？两边的历史并没有一致吗……？”基尔在胸前挽起胳膊，随后又喃喃自语地念了一句：“这以后再来调查看看吧。”“话说回来，这里安静得连一点声音也没有耶。不知道这里面会有什么……哎呀！”法菈正想迈步穿过连接下一个房间的入口，却冷不防地发出了一声悲鸣。“这里进不去耶？”“我想大概只有拥有芙伊布利鲁的人才能进去吧。”如此推测道的基尔，自己也走到那个入口前，试着想踏过去。但是，就像有一面看不见的墙挡在入口前一样，基尔连一步也过不去。“果然不行。”“好——，梅露蒂也来试试～”梅露蒂如此说完后，就朝入口冲了过来。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芭伊芭！”“哎呀，梅露蒂！”没想到梅露蒂那纤弱的身子竟然就像被弹开似的朝着后方飞去，直接撞上圆柱，然后摔了下来。“你、你没事吧？”里德他们连忙赶到她身边去。梅露蒂按住自己的肩膀，缓缓地站起身。“梅、梅露蒂没事。只是不小心绊到石头摔了一跤。”“摔跤？若只是摔跤的话，你人怎么会飞得那么远啊。就物理上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嘛。”“总之，梅露蒂没事就对了！”“这算什么回答啊。”当两人斗嘴斗得正热烈时，站在一旁的里德轻轻地拍了法菈一下。“我要走了。”“……嗯。你自己要小心喔。喂，你们两个。”基尔和梅露蒂这才惊觉不是做这种事的时候，便停止了争吵。“你要去了吗？一定要回来啊。”“梅露蒂，会在这里等里德的喔。”“没问题的。这里是雷斯曾走过的路吧？我也会尽力完成我的任务的。”里德举起一只手向三人道别后，就轻而易举地穿过入口进到下一个房间去了。就在里德穿过入口的那一瞬间，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朝他袭来。这里的空气很明显地跟刚才截然不同。当他还以为自己的脚踩了个空的时候，地板就突然显现在他的眼前。（我有确实踩到地吧。）直到确认自己的脚有稳稳地踩在浮现出图纹的地板上，里德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来。“那、那是什么啊！？”不知从何时起，一个白色的人影就站在里德的面前。由于人影身上套着一件罩袍，再加上罩袍的兜帽盖得很深，因此不只是脸，就连人影身体的任何部位也无法窥探得到。“你终于来了。”人影说话的语调平静，听起来很像是年轻男子的声音。（这个声音是……雷斯！？这怎么可能……）欲想确认男子身分的里德，向人影伸出了手。“你是不可能摸得到我的。因为我……并不存在这个地方。”他不是雷斯。里德将伸出一半的手又缩了回去。“若你期望的话，要不要我以其他的形态显现呢？一切都将照着你的心来呈现——”男子深藏在兜帽卜的脸似乎是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你说什么？你到底是……”“就称呼我为瑟法特的使者吧。”“瑟法特的，使者吗？”里德不禁握紧了拳头。“即便是拥有芙伊布利鲁的人，瑟法特的试炼仍是相当严苛的。故此，要是你以半调子的心态来接受试炼，势必将会落得自取灭亡的后果——。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为何想取得极光术？”“哈哈哈，这还用说吗！当然是为了要打倒希洁儿啊。”“这是为何？”“你这又是在问什么啊。你应该知道希洁儿那家伙想毁掉这个世界吧！？”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对方耍着玩的里德，忍不住提高声量回嘴道。尽管如此，使者的语调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仍保持着一贯的平静。“这个世界真的值得你牺牲你所有的一切来守护吗？”“当然值得！我最重要的人就活在这个世界……活在永恒大地上啊！我一定会用我的这双手来守护好这个世界，绝不会让它惨遭毁灭的！”使者的长袍轻微地晃动了一下。“那么，就用你内心的手来开启门扉吧。在门后等着你的就是第一个试炼了。”“咦？喂，等一下。”白色的人影在转眼间就“咻—”地消失不见了。“喂，大家伙来了喔！”回荡在洞窟里的男子声音，充满了紧张感。愈往前走去，弥漫在空气中的血味就愈来愈浓。男子一共有两个人。里德低下头，望着横倒在地的妻子和孩子们。（死了……我的家人全都死了！）母熊和正惹人怜爱的幼熊全都死了。霎时，里德的胸口涌起了一股强烈的悲痛。“哼。不管是来了多大只的家伙，那也没什么好怕的。我们赶快把它解决了，好把蛋带出去卖。”那两名男子看起来像是商人的样子。他们手上握着离鞘的长剑，朝里德猛挥舞着。）里德侧身闪过长剑，在其脚下却突然响起“啪嚓”的一声。（啊啊！？紧系我们血脉，我们最宝贝的蛋竟然！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嘎吼呜呜呜呜呜呜呜——！”里德任凭满腔的怒火在体内恣意燃烧，并亮出锐利的爪子，挥起毛茸茸的粗硕手臂。“哎呀啊啊啊！”男子按住被抓到的手臂蹲下身去。“嘎吼呜呜呜！”里德接着又朝另外一名男子挥出了一击。“咕哇啊！”那名男子随即被击倒在地，再也不会动了。“呜呜呜哇啊。救、救命啊。请你放过我吧！”手臂被抓伤的商人，顿时吓得两脚发软，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即便看到他怀里还抱着一只装满蛋的皮袋，里德却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我、我杀人了……）在极度的恐惧之下，他不禁当场蹲了下去。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又察觉到有人的气息时，这才站起身来。（我想活下去……。好想活下去！我要活下去！）“又、又出现了。怪物又出现了。里德，法菈，你们快点退下。”（基尔！？）里德一面用正在颤抖的爪子刮抓着岩壁，一面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步步接近。“基尔，这样太危险了，快点住手！像你这种运动白痴……”里德对基尔如此喊道。（那是我！我在耶！原来如此，这里是……）里德顿时明白自己目前所在之处，正是以前曾和伙伴们一起来过的“望乡洞窟”。（大家，等等我啊！）“嘎吼呜呜呜呜呜！”“哎呀。”法菈忍不住用手蒙住眼睛。“迅风之刃！”基尔挥起了手杖。“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里德的一条手臂被风刃斩落，不禁哀号连连。（咕哇啊啊啊！快住手，不要杀我！）这时，身为人类的里德挥剑砍来了。从腹部直到胸口裂开了一道骇人的伤口。（快救我啊，法菈！）“死亡岩枪！”梅露蒂出声大叫。因着剧烈的疼痛而情不自禁地想朝法菈冲去的里德，从他脚边猛地窜出了尖锐的岩之枪。（咕哇啊啊啊！）里德被大量的岩之枪给刺穿身体，再也动弹不得了。身为人类的里德高高地跳起。“臭熊，看我的最后一击！”（等等！快住手啊！）冰冷的剑刃深深刺入心脏的触感——。在那一瞬间，两个人有了短暂的眼神交会。从身为人类的里德的眼中，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怜悯之情。“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蛋熊誓死前的咆哮就在洞窟里回荡许久。里德的意识逐渐远去。“基尔，你挺不赖的嘛——”“只要把些肉做成肉干，就成了相当美味的紧急食粮呢。我捕到熊的时候，都是这样在吃——”（是……我的声音。好想活下去，好想再活下去……我好想……活下去……）突然间，里德回过神来。“我……？”由于那过于逼真的记忆，里德的脑袋顿时一片混乱。（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些被我杀掉的野兽的心情……）“看来你是平安地生还了。”“你是……瑟法特的使者！？”里德一看见出现在他眼前的男子，随即想起了所有的事。“对了，这里是瑟法特神殿……。喂，这么说，刚才那个就是试炼了吗？”“现在在你心中激荡不已的思绪……不要忘记它。你所没察觉到的事，或是逃避的事，就存在那思绪之中。”“你说逃避……我可是一名猎师耶？为了生存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我并不是在责备你。有的时候，去了解和伫足正视，都会成为一种试炼。”“我知道了。我承认刚才我所经历过的就是属于我的真实。”“很好。你已通过了瑟法特的第一个试炼。那么，在此就授予你极光壁吧。这是得以创造出时空之地平线，挡下任何攻击的极光术。”里德心想：这就是雷斯曾使用过的招式啊。“你刚刚有说这是第一个试炼吧？所以说，接下来还有其他的试炼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那是一条无法回避的道路。我只能指示你到这里了。你就继续前进吧——”“等一下啦。那是个什么样的……”在出声欲喊住那白色人影的同时，里德也发现到自己早已走出了接受试炼的地方。他再次穿越过那扇先前曾走过一次的入口。“里德！”耳边传来了梅露蒂的声音。“啊？”看到摆在墙边的瑟法特铜像，里德这才知道自己已回到伙伴们的身边。“怎么样？你没事吧？结果如何？”法菈也跑了过来。“嗯……虽然脑袋现在还有点混乱，不过第一个试炼已经结束了。”“第一个……？还有其他的试炼吗？”基尔问道。“啊啊，看来似乎是如此。”“总之，我们先回到梵耶尔堤亚号上去吧。在等里德回来的这段时间，我们有试着走出神殿看看喔。结果啊……”“这里离海边很近唷！”法菈和梅露蒂不断向里德招着手，要他赶紧跟上去。“啊啊，我知道了啦。”里德笑着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就在心里思考起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无法回避的道路究竟是什么？总觉得自己好像没有这类东西，又好像有一大堆。实在是让人搞不懂。“唉、反正只要跟着瑟法特的指引走就对了吧。”“你在说什么啊？”“没有啦。我们赶快走吧。”里德“啪”地拍了一下基尔的肩膀。海面上风平浪静。平缓的波浪一拍打到船身便飞散成白色的浪花。里德一行人回到停靠在峡湾的梵耶尔堤亚号后，就和恰特一起走出了甲板。“那么，我现在就来询问第二个试炼的地点咯。”同上回所做的那样，里德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瑟法特之钥。钥匙的金属环再度发出光辉，从前端射出光来。这一回，往上空笔直延展而去的光，就这样静止不动了。“咦……头顶上？这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啊？”法菈耸了耸肩，“不，瑟法特是不可能会出差错的，这光所指引的方向是……”基尔转头看了里德一眼。“啊啊，光所指引的方向就是因菲利雅。”“因菲利雅！！可是，我们要怎么去啊？之前雷姆就说过，说光之桥是一去不可复返的……”

第二卷 永远的阶梯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