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永远的阶梯第十三章

搭乘西鲁耶西卡军的船前往巴立尔城的里德等人，一来到小岛附近，便目睹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光景。没想到因希洁儿的闇之极光术而几近摧毁殆尽的城堡四周，竟有成群的怪物到处横行肆虐。于是，大伙们赶紧把船开向岸边，匆匆下了船。「因菲利雅军现在在哪里？」「我想他们应该是在城堡里跟怪物战斗吧？」里德和法菝一面小心翼翼地接近首次看到的晶灵炮实验设施，一面彼此交谈。基尔和梅露蒂陪伴在葛雷诺斯身边保护他，而弗格所率领的西鲁耶西卡军则忙着以晶灵枪逐一射杀附近的怪物群。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名男子从实验设施的阴暗处跳了出来。「嘻——嘻、嘻、嘻！」只见男子手中的长剑上还串刺着一名早已断了气的因菲利雅士兵。「啊！？玺、玺亚狄斯！？」里德一看见那名男子的脸，不禁大叫了一声。（虽然容貌变了许多，不过他应该就是玺亚狄斯吧？我还以为我们在艾门图书馆那里就已经解决掉他了——）「你又活过来了吗？你这家伙！」玺亚狄斯的头发蓬乱如麻，布满血丝的双眼绽放出异样的光芒。（难道他已经怪物化了……！？）里德不禁感到背脊一阵凉意。「你们不管杀死我多少次，我都会再活过来的。嘻、嘻嘻嘻……去死吧！」认出里德的玺亚狄斯，马上将被串刺在长剑上的因菲利雅士兵甩落地，准备杀过来。「等等，巴立尔！总算让我追上了！」这时，突然又有一名男子挥舞着长剑直冲而来。「罗恩！」「啊、你是……」原来是卫兵长罗恩·拉摩亚。他交互看着里德他们和玺亚狄斯，悔恨万分地咋了一声舌。「浑蛋。你们是打算来个左右夹攻吗？」「不是的。」法菈当场订正了罗恩的说词。「法菈说得对，这家伙并不是巴立尔。巴立尔已不在这个世上了，他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听了基尔的这番话，罗恩整个人打从心底猛吃一惊。「咦……那么……我到底是在跟谁战斗啊？」「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不过，详细情形待会儿再说！」说完，法菈就穿过罗恩身旁，直奔向玺亚狄斯。「三散华！」正面吃了一记回旋踢的玺亚狄斯，空挥着沾满鲜血的长剑，倒退了好几步。「可恶……！」迅速抽出长剑的里德，以不输给剑本身重量的气势，稳稳地紧握着剑，摆出了迎击架式。（我有雷斯教给我的剑法，还有闇影赐给我的剑——这一次我一定会击败你的！）「我要上了，魔神千烈破！」「呜唔！」铿锵——横向挥去的剑被玺亚狄斯的剑挡了下来。里德咬紧牙关，使尽全力想把玺亚狄斯给推飞。同时，站在他身后的基尔也高举起手杖。玺亚狄斯脚下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后颠了一步。「喔哦哦哦哦哦哦哦————！」里德自然不会错过这大好时机，顺势从玺亚狄斯的胸前一剑挥下，以剑尖刺中他的腹部。「雷之剑！」基尔挥下手杖的瞬间，一道闪电疾驰而落。雷之剑的剑刃划破了玺亚狄斯的身体。「呜哇啊啊啊啊啊！！」倒在地上痛苦挣扎的玺亚狄斯松开了手中的长剑，滚到梅露蒂的脚边。「……！」「梅露蒂，你在做什么啊。快给他最后一击啊！」基尔的喊叫声让梅露蒂惊醒过来。「……强酸之雨！」她紧闭着双眼高声喊道。受到紫色暴雨袭击的玺亚狄斯全身痉挛不已。「这一次真的是最后一击了！」里德的长剑贯穿了男子的左胸口。「咕哇啊啊啊啊啊啊啊——！」梅露蒂一回过神，就看见玺亚狄斯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他那狰狞可怖的面貌，如今也已恢复成原来身为人的模样了。「玺亚狄斯！」她出声喊了他的名字。在玺亚狄斯身旁跪下膝的梅露蒂，俯身凝视着他的脸。玺亚狄斯苍白的脸颊抽动了一下，无法定焦的眼珠子直打着转。「……是梅露蒂吗……呵呵呵，你最好要有觉悟。我的痛苦……不久就会变成你的痛苦。你将会尝到……跟我一样的……痛苦……」「叔叔？叔叔！？」梅露蒂不断地摇着玺亚狄斯满是鲜血的肩头，然而瞪大着双眼的他，就这样再也一动也不动的了。「……叔叔……」轻轻地为玺亚狄斯阖上眼睑后，梅露蒂一抬起头，正好对上了罗恩的视线。罗恩不悦地别过脸，撂下话说：「唔、哼。我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们若是希望我能善待你们的话，最好快把所有的事给我解释清楚。」「喔哦，西鲁耶西卡军这边已经把怪物解决掉了。」这时，肩上扛着小型晶灵炮的弗格匆匆跑了回来。葛雷诺斯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嗯，这样一来总算可以好好地谈话了。罗恩。」他突然叫了罗恩一声。「……什么？」罗恩虽然也有配戴奥杰耳环，不过他似乎还是无法理解弗格和葛雷诺斯所说的话。尽管如此，葛雷诺斯还是毫不在意地又继续说：「我叫做葛雷诺斯。雷斯他曾拜托我传话给你，要我告诉你：『乌尔达斯·普伊就托交给你了。』」「喂，还不快点帮我翻译。」罗恩催促着里德说道。「什么嘛，你那自以为是的态度还是一点都没变嘛——『乌尔达斯·普伊就托交给你了。』这好像是雷斯要给你的最后留言。」「咦……」听完里德的翻译，罗恩顿时脸色大变。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葛雷诺斯直瞧。「……这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雷希斯他是这么说的？」「嗯嗯。」葛雷诺斯点了好几个头。他们已经可以沟通了呢。梅露蒂不禁莞尔一笑。「雷希斯，你竟然……」罗恩以颤抖的声音喃喃低语道。就在这个时候，一名西鲁耶西卡士兵跑了过来。「首领！我把副官带来了。」「喔哦！？」弗格一回过头去，正好看见爱菈手持着晶灵枪赶来。「真的很抱歉，首领。我突然被怪物团团围住……陷入被软禁的窘状。都是我太大意了！真是万分抱歉。」爱菈深深地低下头去。原本神色严肃地看着她的弗格，顿时笑了起来，语气温柔地问道：「你没受伤吧？」「……是的。」「喔哦，那就好。真是太好了。」「…………」「我会把详细情形告诉你的。你愿意来帮忙吗？」「……可是……」「我想雷斯他也会很希望两边的世界能通力合作的吧。」「……我想、也是吧。」罗恩就像是第一次放松全身力量似的，大吐了一口气。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的法菈，独自一人悄悄地离开了现场。（雷斯，真是太好了。）要她再次前往那一天雷斯为了保护他们而丧命倒下的地方，法菈的心情便显得百般复杂。不过，她还是迈出了步伐，踩着满地的碎石瓦砾继续前进。一来到那熟悉的地方，法菈立即取出雅莲德公主交给她的项链，温柔地轻抚着。「雷斯……你看，这是雅莲德公主一直戴在身上的首饰喔。很漂亮吧。是不是很令人怀念呢？虽说或许你的心早已回到了因菲利雅，永远守在公主的身边了……」法菈轻轻地把项链放在地上。「不过呢，雅莲德公主她真的很想知道雷斯临终前所发生的事，也很想到这里来。所以，我把这条项链代替她留在这里。这样，你就不会再感到寂寞了吧？」罗恩把士兵们集合起来后，便率领全军移往汀西亚。西鲁耶西卡军本部的巨大地下基地，轻轻松松地收容了总数高达数百名的因菲利雅军。受到西鲁耶西卡军热诚款待的罗恩，在听了葛雷诺斯他们的叙述后，心中似乎已有了属于自己的结论。「基尔，你可以过来一下吗？」他把基尔叫到房间的角落去。「有什么事吗？」「你听好了。国王他已经把这支军队全权交托给我了——」罗恩心志已决地抬起头来。「自从我来到榭蕾斯迪雅后就不断地在思考，而现在我已经决定可。我们也要跟西鲁耶西卡军一同奋战。」「真的？」基尔不禁喜出望外，但罗恩却以一句「不过，」打断了他的话。「我们这边有个问题。既然要共同奋战，接下来我们势必得频繁往返因菲利雅和榭蕾斯迪雅两地；可是，光之桥……」「啊啊，原来如此。」基尔有所领悟地点了点头。「光之桥没办法送人回因菲利雅去，对吧。」「没错。所以我想借助一下你们的力量。看你们好像能利用船往返两地，但愿你们也能提供给我们那样的技术。」「你有听说过远征之桥吗？」「啊啊。」罗恩点了点头。「很早之前，研究人员在查寻城里的文献时，好像有找到相关纪录……据说以前的大海贼艾弗利特曾使用过远征之桥，自由往返因菲利雅和榭蕾斯迪雅两地。不过，大家似乎也只是把它当作传说来看罢了。」「这样啊。你在这里稍等一下。」基尔只对罗恩留下这句话后，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过了不久，他带着恰特一起回来。「罗恩，我重新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恰特。她正是艾弗利特的后代子孙。」罗恩一听，大为吃惊地盯着恰特直瞧。「这真的是……太让人惊讶了！」「因为她没有配戴奥杰耳环，所以由我帮忙翻译——我刚刚已经跟她说明了事情的缘由，她说她很乐意让因菲利雅军来使用远征之桥。」「万分感谢。」罗恩满怀着感激说道。「非常谢谢你做了如此宽大为怀的决定。堤阿耶姆库　亚伊欧（谢谢你）这是我刚刚才学会的，我这样说你听得懂吗？」恰特把刻有远征之桥座标的工艺品交给了罗恩，然后说：「远征之桥是曾祖父留给我最宝贵的遗产。若要说那是仅次于我生命的重要宝物，一点也不为过。不过，为了守护永恒之地，我很乐意把它借给你们使用。而且我曾听说过我曾祖父额头上并没有辉眼，所以我也从不觉得自己和因菲利雅是毫无关系的。」罗恩深受感动地紧握着恰特的手久久没放。在早餐席上，里德他们再次与一名意想不到的人物碰了面。「这、这不是索席莫斯台长吗？」基尔猛地站起身，把椅子撞得嘎吱作响。王立天文台的台长索席莫斯，在西鲁耶西卡士兵的引领下走进了食堂。「是我请他过来的。因为葛雷诺斯说，不管怎样都得借重我们因菲利雅这边的智慧。」罗恩得意地说道。索席莫斯甚感新奇地四处张望。当他一看到罗恩，连招呼也没打，就口无遮拦地大放厥词：「榭蕾斯迪雅竟然拥有这般的文明，实在教人难以置信！再说，若这不是王国的命令，我可是一点也不想来啊。」葛雷诺斯对此并不感到在意。他走到索席莫斯面前，握了握他的手说：「我是葛雷诺斯，就让我们一起努力吧。」「哼。因为陛下把与榭蕾斯迪雅之间的交涉全权交由罗恩来负责。既然他跟你们签下了协定，我们也只好跟着配合了。」索席莫斯那桀傲不逊的态度依旧没有软化的迹象。不过，当他跟基尔对上视线时，倒是松了紧绷的表情笑着说：「话说回来，反正我也很久没能做做真正实在的学问了，再想想其实这样也不坏啦。」「什么嘛，结果自己还不是很想过来。」里德小小声地碎念了一句。「大家都到齐了吧。」爱菈一一确认坐在作战会议室里的每张脸孔，开口问道。「喔哦，可以开始了。」弗格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将由葛雷诺斯和基尔来为大家说明对抗希洁儿的最终作战计划。」「究竟是何等作战计划，还不快点说来听听。」索席莫斯一面眺望着挂在墙上的大地图，一面轻轻地碰了碰戴在耳朵上的奥杰耳环。「不不，作战计划现阶段还在构思中……但我想只要能够结合榭蕾斯迪雅和因菲利雅两边的技术，会出现出乎意料的发展这想必是指日可待的。」「别装模作样了。那到底是什么样的作战计划啊。」罗恩焦急地问道。「具体的说明将由我来向大家报告。我们所提出的作战计划就是电扰炮。」基尔站起身，背对地图而立。「为了争取时间，我就长话短说了。简单来说，就是让因菲利雅和榭莆斯迤雅的晶灵进行电扰，藉此来产生出强而有力的晶灵光束——」「你是笨蛋吗！」索席莫斯大暍了一声。「要是这么做的话，只会造成能量的相互排斥，哪有办法拿来使用啊！」「不。」基尔摇了摇头。「我在验证葛雷诺斯的研究结果时，发现到若是使用某种特殊透镜，不但可以避免能量的排斥作用，甚至连其所产生的能量威力也会大幅度地增强。」「唔呣。这就是电扰炮。跟目前梵耶尔堤亚号所装设的晶灵炮相比，它的威力至少还会再强上数十倍。」葛雷诺斯解释道。「有关技术性的部分就拜托你们了。基尔·札贝尔，那我们到底该做什么才好啊！？」罗恩似乎再也按撩不住性子了。时我也会请国王颁布号令，将全国各地的晶灵瓶都收集过来的。」「啊啊，若是这样的话，请你也去一趟拉修安的雷格尔斯道场吧。」法菈说道。「那里有一位叫做保罗的人，他手上也有晶灵瓶。而且，我想你也可以向他探听到其他晶灵瓶持有者的情报。」「你是说雷格尔斯道场的保罗吧。好，那就出发吧！」罗恩向站在门口待命的卫兵打了一个手势，就这样匆匆地走出作战会议室。「基尔，我们西鲁耶西卡军这边又该做什么呢？」等因菲利雅的卫兵长离去后，爱菈也急着向基尔问道。「啊啊，我想拜托西鲁耶西卡军的技术人员针对巴立尔城遗迹那边的晶灵炮来进行改造。因为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来制造新的晶灵炮了。」「喔哦，这是为了那个吧？」「您是说为了让晶灵炮得以跟因菲利雅制的晶灵瓶顺利连接在一起是吧？」「对，就是这个！」弗格对爱菈笑了笑，接着又转头向基尔确认道：「没错吧？」「正是如此。有关这项改造作业，索席莫斯台长，我们也需要借助您的力量。」「唔嗯……这倒是无妨。不管怎么说，我对于你说的那个什么特殊透镜的东西非常有兴趣，不知道可以先让我看一下吗？」葛雷诺斯一听，顿时面有难色地答道：「非常抱歉……那个透镜目前还没有制造出来。老实说，我们现在也还不确定制造透镜所需的原料——利巴维斯矿是否足够。」「你说什么！？罗恩他可是已经出发了！」索席莫斯台长横眉怒目地吼道。「台长，请您冷静下来。若您不相信这可能性，那就真的来不及了。不过，说到利巴维斯矿……连我也没听过。那是榭蕾斯迪雅这边所产的矿石吧？」基尔向葛雷诺斯问道。「正是。」葛雷诺斯点了点头。「目前，我已经紧急派人到榭蕾斯迪雅各地去开采了。」「那种矿石长什么样子啊？」里德问道。「那是一种乳白色的球状结晶体。石头表面上布满了银色粒子，描绘着石纹。那可是会闪闪发光的稀有矿石呢。」「会发光的石头？在因菲利雅根本没有这种矿石的纪录啊。总之，你们就先带我到晶灵炮那里去吧。」索席莫斯不怎么高兴地举起一只手，向爱菈示意。「会发光的～石头～」以奇怪的语调轻声低喃的梅露蒂，在脑海中自行想像起利巴维斯矿的样子。她如同在歌唱般的自言自语道：「石头会发光，那就像星星一样了哪。好漂亮、好漂亮，闪闪发光的星星！」刹那间，在法菈的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迸了开来。（发光的石头——闪闪发光的……星星！？难不成是……可是……）「葛、葛雷诺斯，那个……」法菈突然推着瘦弱的葛雷诺斯到作战会议室的角落去，不知道在跟他说些什么。「法菈她怎么了？」「谁知道啊。基尔，我们要不要也去挖那个叫做利巴什么的石头啊？」「说得也是……反正晶灵炮那边已经有葛雷诺斯在了。」当目送索席莫斯离开的里德他们正要走出会议室时，法菈就追了过来。「你们等一下。」「干嘛啦。你刚才偷偷地在跟葛雷诺斯说什么啊？」里德以责难的口气说道。跑出走廊的法菈仿佛难以启齿般地开了口。「那个，我想要去一个地方……因为我知道哪里会有利巴维斯矿。」「你说什么！？这是真的吗？」基尔猛抓住法菈的肩膀。「嗯。本来我也在想会不会是自己搞错了，所以刚刚先跟葛雷诺斯确认过了。结果，那似乎真的是利巴维斯矿的样子。」「那个地方是在哪里啊？我们到榭蕾斯迪雅这里来之后，有在哪里看过那种石头吗？」里德偏着头回想道。法菈暧昧地笑了笑说：「不是的。那个地方……是在因菲利雅。」基尔的手霎时从法菈肩膀上放开。「因菲利雅！？你刚刚没有听到吗？索席莫斯台长不是说过了，说在因菲利雅根本没有这种矿石的相关记录。他可是被称为活字典的人耶。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哪个地方……」「只要去就会知道了。不然，我自己一个人去也行。」法菈打断已经激动起来的基尔，如此说道。梅露蒂一听，马上扑向法菈紧抓着她的手臂不放。「芭伊芭！梅露蒂要跟法菝一起去。基尔就留下来看家好了哪。」「奎唧唧、奎唧——！」「我、我又没说我不去，是法菈她擅自说她要自己一个人去的耶……」「喂喂，你说够了没啊。」再也受不了的里德忍不住插了嘴。「既然有这可能性那就去试试看。这不是很简单吗？梵耶尔堤亚号的维修到底进行得怎样了，我们现在就去船坞那边看看情况吧。」「……啊啊。」被里德这么一念，基尔也只有点头的份了。法菈和梅露蒂两两相望，咯咯地窃笑起来。「想不到里德的脑筋竟然会这么条理分明。」「嗯。真的很条理分明呢！」幸运的是，梵耶尔堤亚号的维修已经全部结束了。完全出自于对机械的兴趣，此时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在擦拭各项仪器的恰特，一看到里德他们便立即扬起了嘴角。「唷，各位。看来你们也该需要我了吧？」「啊啊。我们现在要到因菲利雅去。那就麻烦你了，船长。」「要到因菲利雅的哪个地方去呢？」里德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望向法菈。「呃、就在拉修安村的附近。」「附近？」「……雷格尔斯之丘。」法菈说道。基尔当场面露出惊讶的表情。「为什么会是在那种地方啊？」至于里德，就算他百般不情愿，还是不得不被迫想起了瑟法特的第二个试炼。（雷格尔斯之丘吗……总觉得自己前一阵子才刚去过那里一趟啊。）「喂，基尔。要不要我背你到山丘顶啊？」「你、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我爬法洛斯山都没问题了，更何况是那种小山丘。我当然有办法自己一个人爬上去。你可别瞧不起人了。」「是吗？说得也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里德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苦笑。不明白里德为何会有这般表情的基尔，看得实在很想发脾气。从艾弗利特的基座经由远征之桥抵达因菲利雅的里德一行人，接着就往西边继续航行。梵耶尔堤亚号绕过了拉修安村，停靠在临近雷格尔斯之丘的海湾上。大伙们纷纷下了船，只留恰特一个人在船上看守。「天就快黑了。」里德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如此说道。「啊啊。不过，若留在船上过夜也未免太浪费时间了。」「没错。就看我们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沉的天空和拉修安村所在的方位，感慨甚深地说道。「是的哪！可是，梅露蒂完全搞不清楚哪。」梅露蒂笑着耸了耸肩。黑夜无声无息地降临在树丛茂密的山路上。若不是有熟悉附近地理环境的里德在，大伙们肯定会迷路的。好不容易来到雷格尔斯之丘的入口前，周围早已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了。「只要从这里爬上山丘顶，就可以看到地下洞窟的入口了喔。」跟梅露蒂解释完后，法菝摸黑找到了老旧的铁栅门。「里德，这就拜托你了。」她一面说着，同时也往后退了半步。「我知道了。」（咦！？她怎么会这么无精打采啊？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里德察觉到法菈的样子似乎跟平常不太一样，不禁感到十分诧异。他以长剑破坏掉锁头——由于锁头早已生锈，要破坏倒是很容易——一把推开了铁栅门。基尔手上高举着利用捡来的枯枝所做成的火把，四个人就这样开始往丘顶前进。只不过，一路上沿途的繁茂草木几乎是株株高过头顶，路况是比大家原先所设想的还要来得糟多了。这是因为自从十年前发生了那场悲剧后，就再也没有人过来这里的缘故吧。里德暗自心想道。「呜哇啊！」又被树根藤蔓绊到脚的基尔，到目前为止已经不知道摔了几次跤了。「啊啊，我已经受够了。我们要不要等天亮后再走啊？」基尔自暴自弃地提议道。「我是无所谓啦，反正我又不会摔跤。只是我的肚子已经饿翻了。」「里德真是的。」法菈嗤嗤地笑了起来。「好哇，我们很久没在外面露营了说。而且我也有把食物带来喔。」说完，她就开始找起适合扎营的地点。「法菈——！这边有平地哪！」跑在前头的梅露蒂大声通报道。「这是木棉面！？」里德探头瞧了一眼架在烧得啪吱啪吱响的营火上的锅子，着实吓了一大跳。「这个该不会是……」「没错。」法菈毫不在乎地答道：「这是很早以前葛雷诺斯给我们的。虽然在被小诺姆们追赶落海时食材全都湿掉了；不过干了之后看起来似乎还能吃的样子，所以我就把它带来了。」「所以说你也用不着……这里可是因菲利雅喔？不是有更好吃的……」里德话说到一半便感受到梅露蒂投射来的视线，连忙闭上了嘴。「里德～木棉面很好吃的哪。」「是是。」这时，看似在想着什么事情的基尔，倏地抬起头来。「这种地方真的有利巴维斯矿吗？」法菈把拌煮锅内食物的大叉子换手交给里德，接着就叹了一口气。「你不记得了吗？以前，大家到这里来的时候……所看到的东西。」里德用手挥散扑向脸的热气，目不转睛地看着法菈。「果然是……那时候所捡到的石头吗？」（星星的碎片……那个就是利巴维斯矿了吗？）「等等。你说以前，就是我们以前来这里玩……」基尔两眼直盯着半空中，开始搜寻起脑中的记忆。没过多久，他突然猛拍了一下大腿。「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你所说的就是那时候的……」「基尔已经知道了吗？梅露蒂完全听不懂，快说给梅露蒂听！」梅露蒂嘟起嘴巴抱怨道。「不，那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基尔正想敷衍过去，法菈却对他说了一句：「不行喔。」并摇了摇头。「欺骗是很不好的行为。像我也已经厌倦再继续欺骗自己了……」看到法菈痛苦地垂下双眼，基尔连忙干咳了几声，然后就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梅露蒂，这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所以我就简单说明吧。十年前，我们曾经到山丘这里来玩。虽然这里禁止进入，但我们还是偷溜了进来。因为那时候我们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嘛。结果，被封印在这里的怪物跑到外面去，拉修安村因而遭受到怪物的袭击。完毕。」「说、说得太快了哪！」梅露蒂一脸愣怔地猛眨着眼。「呃——所以说，里德、法菈和基尔的村子也变得跟艾门镇一样了吗？」「那时候的我们只不过是七岁的小孩子罢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们哪会知道有什么封印……」「不对！」法菈以强硬的语气否定了基尔的说法。「……什么嘛，哪里不对了。」「我早就知道了……这座山丘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我早就知道了！」基尔不禁皱起眉头，瞪着法菈直瞧。「这是……什么意思？」「爸爸总是告诫我说，雷格尔斯之丘是封印了不祥之物的地方！可是，我在那里看到了星星的碎片。那石头好漂亮……我真的很想要一颗，所以才会让里德和基尔去帮我捡。还说什么这是一场比赛，故意在旁边瘘风点火……」法菈的双唇颤抖着，眼眶里也渗出了泪水。「是我自己的任性杀了大家的。都是因为我，里德才会直到现在还受到村长和村民的排挤与疏远。可是，真正犯了错的人是我呀。明明我的罪孽最重，却因为害怕只有自己受到责备，所以才一直保持沉默！」斗大的泪水沿着法菈的脸庞滚落而下。「对不起……我真的很对不起你们。我……我……」「啊……法菈。你不要哭，法菈。」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梅露蒂，正想扳开法菈掩住脸的双手时——「已经……够了吧。」里德静静地说道。「法菈或许你自己并没有注意到，不过在你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很痛苦吧？这不就是一种赎罪了吗？老实说，我和基尔两人也是在心中硬是对自己说：『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好藉此来摆脱这件事。因为是小孩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嘛。更何况是法菈，应该也能够以这种方式来了结这件事吧？」基尔微微地点了点头。「法菈——法菈果然很坚强。为了拯救世界，竟然能这么勇敢地在我们面前揭露自己内心的伤痛。既温柔又坚强的法菈，真的是从以前一直都没有变呢。」「……你们。」法菈擦乾泪水，「嘿嘿」地笑了两声。「谢谢你们。顿时觉得心情好像轻松了不少呢。」如此说完后，她又再度抽咽了起来。——夜深了。梅露蒂纤细的手臂轻轻地环抱着躺在草地上睡着的法菈。（今天晚上由梅露蒂抱着法菈喔。这是法菈以前对梅露蒂好的报答。法菈的痛苦，就由梅露蒂承担一半哪——）隔天一早，登上丘顶的四个人走进了通往地底下的洞窟。熟睡一晚后，法菈看起来似乎已完全恢复了精神。昨晚哭到睡着的她，虽然眼睛还有点肿，但谁也没有提起这件事。「你还记得我们是在哪边捡到的吗？」。「十年前来的时候，我为了追上里德就只顾着死命地往前跑，结果连附近的地形究竟是长什么样子，我一点印象也没有。」重叹了一口气的基尔，突然停下了举着火把的手。「这里好像有写着什么东西。梅露蒂，你看得出来吗？」「好的哪。那个……嗯——……？」梅露蒂凑上前来，盯着刻凿在岩壁上、疑似古代文字的无数沟痕猛瞧。然而，由于岩壁风化过于严重，字迹已经很难辨识了。「对不起哪。刻痕太旧了，梅露蒂看不出来————！」「梅露蒂！？」法菈发现梅露蒂上半身摇晃了一下，连忙伸手扶住她的背。「梅露蒂不要紧的。刚刚哪，头突然晕了一下。」「我看你是硬要动脑筋才会头晕的吧？」「里德好过分哪。」梅露蒂气嘟嘟地抗议道。里德随即笑着说了一声：「我是开玩笑的啦。」并且轻弹了一下坐在梅露蒂肩上的奎唧的额头。「奎唧？」轻盈地跳到地面上的奎唧，就这样往洞窟深处跑去。「喂，里面很危险喔。」基尔为了追上奎哪也跟着跑起来。跑到半途时，他发现周遭的岩壁和地面到处都在发光，连忙出声喊了里德。「喂，该不会是在这附近吧！？」匆匆赶来的里德，马上看出基尔所站之处就是他们以前发现星星碎片的地方。「没错。我们就是在这里捡到石头的。」「瓦伊伊鲁！到处都在闪闪发光呢。」跟法菈一起跑来的梅露蒂，不禁发出赞叹。「真是惊人，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的利巴维斯矿。那时候竟然都没发现。」「要把这些矿石带回去吗？」法菈取出事先准备好的厚布袋，打开了布袋口。「啊啊，不过这些都是纯度较低的矿石。如此一来，所需的量就得多了。」基尔从地面上捡起一颗乳白色的石头，藉着火把的火光，细眯起双眼仔细地瞧着。「若是再往里面走，或许能找到品质更高的矿石也说不定……」就在这个时候，梅露蒂突然整个人坐倒在地。与之同时，奎唧也跑了回来。「呜——、咕呜呜——！」只见它在大伙们身边不停地打转，还发出了威吓的低沉鸣叫声。「梅露蒂！你没事吧？看你从刚刚就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法菈在梅露蒂面前蹲下身，让彼此的视线维持在同样的高度，端详着她的脸问道。「……从这里，」「咦？」「有东西……从这里逃出去了。」「对。」法菈点了点头。「昨晚我也说过了吧？被解开封印的怪物从这里跑出去，然后还袭击了拉修安村——」「不对。并不是怪物。」梅露蒂像个孩子似的猛摇着头。「那个东西哪，比怪物更可怕、还要更强喔……」法菈抬起头来，以「现在该怎么办？」的眼神望向里德和基尔。「梅露蒂，你还走得动吗？若你想待在这里也没关系。」里德开口问道。霎时，梅露蒂肩头猛地一震，连忙以生硬的表情笑着说：「啊，当然还能走！梅露蒂一点事都没有哪。」里德他们一面留意着梅露蒂的状况，一面继续往洞窟深处前进。「我们差不多也走到底了吧……」基尔说道。就在这个时候——轰隆隆隆隆隆——「哎呀，是地震吗！？」法菈赶紧把梅露蒂拉向自己。不只有脚下的地面摇得很厉害，甚至连岩壁也晃动了起来。「啊！？」里德赫然发现岩壁的某处有光发出。一只眼熟的记号浮现眼前。「这个印记……难不成是……」基尔低吟着。与之同时，一道强烈的白光照亮了整个洞窟。「你们不许再往里面走了。」「雷姆！？」认出光之大晶灵的里德，不由得大叫了一声。飘浮在半空中直拍动着翅膀的雷姆，神情显得格外严肃。里德看了也不敢大意地摆出了迎战的架式。「你们知道这前面是什么地方吗？」「不……但这个印记是瑟法特的。」「没错。」雷姆对里德点了点头。「这徽纹正是瑟法特所施加的封印。」「您说什么。」基尔为了挥去脑中的混乱思绪，将视线缓缓地从岩壁上的印记移到雷姆身上。「瑟法特既然在这里施加了封印……这也就是说，涅雷德……破坏神涅雷德就被封印在这前面吗？」「唔！」梅露蒂发出了一声不成话语的悲鸣。「啊、那么，梅露蒂刚刚所说的那个又强又可怕的东西，就是涅雷德了吗？」法菈一脸呆愣地喃喃低语道。「不过，他老早就跑出去，已经不在里面了吧？」里德挑衅地向雷姆问道。「……不。这前方究竟躲藏着什么，连我也不知道。」「是吗？可是，不管前面有什么，我们还是得继续前进。为了阻止大崩坍，我们一定得找到我们需要的东西才行。请你让我们过去吧！」「你们说不定会丧命喔。」你不要跟瑟法特的使者一样，都说同样的话啦。里德心想道。「这种事我们早就有觉悟了。难道你是想要我们跟你解释，永恒之地对我们而言是有多么重要吗？」「…………」雷姆定睛地凝视着里德的脸好一会儿。「那好吧。」最后，她终于点了点头。「既然你们心志已决，那我也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咦？真的吗？」刹那间，基尔差点整个人就这么愣住了。他猛地回过神来，用手肘撞了一下身旁的梅露蒂。「啊、好的哪！」当梅露蒂一高举起晶灵捕捉器和晶灵瓶，雷姆便化作一道白光进到晶灵瓶里去。「没想到我们竟然可以跟光之大晶灵缔结契约。」基尔就像是为了实际感受到这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般的，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晶灵瓶瓶身。「啊啊，这真让人信心大增啊。好了，我们快走吧。」里德随即率先往洞窟深处走去。没有多久，基尔他们就听见里德高声呼喊道：「喔喔喔喔！基尔、法菈，你们快过来。这个实在是太惊人了！」「这个就是利巴维斯矿的结晶……而且还是完全不合有杂质的纯矿石！」整个人俯趴在里德脚边的基尔，兴奋得扬声欢呼。「法菈，我们刚刚捡的全都丢掉。哈哈哈，你看看这光芒！只要有了这些，就足以让我们完成电扰炮了！」将布袋里的石头全都丢弃在岩壁边后，法菈转头环视四周，却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被封印在这个地方。」法菈对里德说道。不过，里德看起来似乎正在思考其他事。他转过头，对正在专心收集结晶的基尔问道：「喂，你不觉得奇怪吗？」「嗯？」基尔抬起头来，额头上很难得地渗出了汗水。「那一天我们并没有到这里来吧。那么，封印又为什么会被解开啊？」「我也曾想过这件事。有关封印被解开的原因，目前并不清楚……不过，刚才雷姆也说了，说这是瑟法特所施加的封印吧。既然如此，有件事是可以确定的。法菈，你觉得这个封印是小孩子的恶作剧能轻易解开的东西吗？」「啊……」法菈缓缓地睁大了双眼。「所以说，并不是因为我们的关系才……」「就是这么一回事。」里德接口说道。法菈脸上顿时显露出打自心底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低喃了一句：「太好了。」基尔在空布袋里塞满结晶后，站起身说：「这样就可以了。我们赶紧回梵耶尔堤亚号去吧。」「奎奎奎奎！奎、奎、奎唧——！！」奎唧突然发出尖锐的呜叫声，吓得里德他们连忙往梅露蒂的方向看去。只见梅露蒂身子一软，整个人「啪」地倒在地上。「梅露蒂！你怎么了！？」「喂，你振作一点啊！」法菈和里德随即赶到她身边去。「救救我。」梅露蒂的嘴唇动了起来。「跟那个时候一样……救救我，拜托。」「梅露蒂！？你在说什么那个时候啊？你振作点。」当法菈正想抱起梅露蒂那纤细的身体时，一看见她的脸，霎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原本呈淡紫色的眼眸，这会儿竟变成了金茶色，绽放出诡谲的光芒。（这瞳孔的颜色就跟希洁儿一样！）　　「你这家伙，瑟法特！」「喂，我没办法听懂她的话了。她到底在说什么啊！？」基尔一面用手碰了碰耳环，一面大声喊道。「我、我也不知道！」法菈感受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感，如此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里德发现到有一团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雾开始众集到梅露蒂身上。那就跟他在接受第三个试炼时所看到的，发生在希洁儿身上的情况很相似。（要是让那团黑色的东西进到梅露蒂体内那就玩完了。）『危险！你们快出去！』雷姆的声音回荡在洞窟里。基尔从法菈手中接过梅露蒂，然后对里德喊道：「里德，利巴维斯矿就拜托你了！我来抱梅露蒂出去！」说完，他便紧紧地抱着梅露蒂，飞也似的跑了起来。「我知道了。」「我们走吧。」于是，里德一肩扛起装满利巴维斯矿的布袋，而法菈则帮忙拿着火把，紧跟在基尔后头。坐在法菈肩上的奎唧，神情不安地望着前方被基尔抱在怀里的梅露蒂。「得赶紧让她躺下来休息……要直接回到船上去吗？」「若是从这里的话，回拉修安村的路比较好走吧。我们去我们伯母吧！」法菈对跑在前头的基尔喊道。幸好当大伙们折回到雷格尔斯之丘的丘顶上时，团团包住梅露蒂的黑雾便已完全消散了。拉修安村风和日丽，处处洒落一地灿烂的阳光。「她怎么样了？」让梅露蒂躺在自己床上休息的法菈，回答基尔说：「嗯，她似乎已经稳定了下来，现在睡得正熟呢。」「不过，我们擅自跑进你伯母家，真的没问题吗？」坐在饭厅椅子上的里德，感到不太自在似的又换了一个姿势。「没问题没问题。像今天天气这么好，不等到太阳下山，伯母她是不会从田里回来的。」法菈开始在厨房烧起开水。「再说，我们又不是在做什么坏事啊。」「话是这么说没错啦。」里德浅浅地笑了笑，然后又转头看向基尔。「我们再继续刚刚的话题。总而言之，梅露蒂她也会受到涅雷德的精神控制是吗？」「正是如此。因为梅露蒂具有使用闇之极光术的能力。在汀西亚那里等你醒过来的那段时间，我已经向葛雷诺斯请教了不少事——」说着说着，基尔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据说希洁儿她似乎是利用自己的女儿梅露蒂反覆进行了各种人体实验的样子。」「怎么会有这种母亲啊！」从厨房走出来的法菈，「砰」地猛拍了一下桌子。「……不过，等等。所以说，闇之极光术的使用者都会受到涅雷德的精神控制了？」「就葛雷诺斯的研究结果来看是这样没错。」基尔点了点头。「那么，该不会……希洁儿她也是这样的吧？她很有可能也是受到涅雷德的精神控制……不，一定是这样子没错。若不是这样，她怎么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如此过分的事呢！你们刚刚也有听到了吧？梅露蒂痛苦倒地时，说了一句：『跟那个时候一样。救救我。』啊。」「若希洁儿真的是被涅雷德给附身了，的确是很有可能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来。」「里德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我想希洁儿她绝对是——！」话说到一半的法菈突然闭上了嘴。因为她赫然发现梅露蒂此时就站在饭厅的门口。「梅、梅露蒂。」「你不睡了吗？」里德出声问道。梅露蒂点了一下头。「啊……对不起。我擅自揣测了你妈妈的事……」法菈连忙向她说声抱歉。「不。真的很谢谢大家哪。」梅露蒂找了一张空椅子坐下。奎唧开心地跳上她的肩头。「你身体还好吧？」基尔问道。梅露蒂微微一笑说：「基尔好温柔哪。」「我还不是跟平常一样。」「……说得也是哪。」梅露蒂接过法菈端来的热茶，满满地吸了一口茶香。「梅露蒂想要阻止大崩坍。这般心情是跟大家一样的。所以，希望大家记得，不管希洁儿是涅雷德也好，还是原本的希洁儿也好，梅露蒂的决心都不会改变。梅露蒂会一直跟大家在起。」梅露蒂这番令人感到钦佩的发言，是深深地打动了基尔的心。不过，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感动，却故意以粗鲁的口吻说道：「笨蛋。她只是受到控制的可能性也不完全是零啊。这只要在见到希洁儿时再来确定不就得了？我们大家会跟你一起去的。懂了吗？」「……是的哪。」梅露蒂看似有些难为情地露出淡淡的微笑。「那么，等这杯茶喝完后我们就出发吧。葛雷诺斯还在等着我们呢。」

第三卷 永远的阶梯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