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一话坏消息与维若妮卡的归来

钟声传入了耳朵。是早上的预备钟。这表示再过五分钟，就要开始一天的课程了。“唔……天亮了吗……”亚修在被窝中隐隐睁开了眼皮。明明是再耳熟也不过的钟声——听起来却觉得距离十分遥远。这提醒亚修一个事实：自己身处在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而非男生宿舍阿波罗舍。——安萨里邦市立综合医院。亚修入住的医院就叫这名字。话说回来，今天早上还真温暖啊……亚修心想。明明冬天都快到了，可是被窝里面却暖呼呼的，真是不可思议。就在亚修打算先坐直身体的时候，右手无意间抓到了某种东西。——软绵绵的东西？“……？”他侧起脖子，视线往右边移——“——！”亚修瞬间吓得一跃而起，从床上滚落。当一个人吃惊到了极点时，似乎会发不出声音的样子。背部重摔在地的亚修尽管全身痛得发麻，但现在不是喊痛的时候。他就像把头探出水面的金鱼一样，嘴巴一开一阖地张动着。有人在亚修的被窝里面睡得正甜。那个人就是——人称〈铁血女武神〉的维若妮卡·罗雷亚蒙。那双锐利如鹰的眼眸如今被眼皮牢牢盖住。而且依稀从毛毯露出来的肩头竟然没有穿衣服。亚修赫然想起至今仍残留在右手的触感。摸起来软得好像快化开来一样，又仿佛要吸附住掌心似的。那不像是隔着衣物触摸的感觉。换句话说，一旦掀开这条毯子，维若妮卡将露出光溜溜的身子……！“为、为什么维若妮卡王女会睡在我的床上？不对，为什么她没穿衣服啊！”亚修一如在梦呓似地喃喃自语后，这回又露出惊愕的模样。“……等等，怎么连我也是裸体！”不料，亚修自己也只穿了一条内裤。扣除那条内裤不提，他身上能遮蔽皮肤的东西就只有缠绕在身上各处的绷带而已。除了左手臂的绷带是遮住〈星刻〉用的以外，其余的绷带都是医生和护士包扎上去的。——肩膀、胸部、腹部、以及四肢……跟刚入院时的木乃伊状态相比，应该算是有相当大的改善。而且头上那包看了就觉得病厌厌的绷带也终于拿掉了。即便如此，仍改变不了亚修遍体鳞伤的事实。撇开绷带的事情不谈——一丝不挂的男女居然同床共度了一夜。而且女方还是维若妮卡。这样的事实意味着什么……？亚修心慌意乱，拚了命地试图想勾起昨晚的记忆。然而，即使他快想破脑袋还是想不出任何头绪。“唔……发生了……什么事？吵吵闹闹的……”维若妮卡终于从睡梦中醒来了。只见她带着刚睡醒的愁容喃喃自语，同时缓缓从床上坐起身子。沐浴在晨光下，如金色丝线般闪耀的金发滑落在白瓷般的肌肤上。盖在身上的毯子也跟着被掀开，滑落到了维若妮卡的膝盖。“——！”见到那美丽的模样，亚修停止了呼吸。那身影就好似拥有血肉之躯的白色大理石女神雕像般。尽管明知非礼勿视，亚修还是情不自禁地盯着出神。只见维若妮卡忽然脸颊一红。然后——她说出了让人怀疑自己耳朵是否听错的话。“那、那个……昨晚的你表现得很有男性雄风喔。”虽然那口吻听起来就像在念经一样死板得吓人，亚修仍听得心惊胆跳。“维若妮卡王女！你这是什么意思……？”亚修慌慌张张不知所措，维若妮卡突然举起了右手。亚修见状吓得呆若木鸡，维若妮卡却用那只手开始摸起了肚子。亚修一愣一愣地盯着维若妮卡猛瞧。这到底是哪门子的魔法？那个〈铁血女武神〉现在竟然像慈母一样，面露温柔和蔼的笑容。感觉上——除了她没穿盔甲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才会让她变成这种样子。“……你、你这家伙还真是迟钝啊。我的肚子里现在一定有了新的小生命。不用说．这可是你的种喔？”虽然口气还是一样像在念经般死板，可是一字一句都夹带着巨大的冲击。“咦咦~~~~~~~~~~~~~~~~~~~~~~~~~~~~~~~~~~~~！”亚修听了不禁抱头尖叫。我向上天发誓，我真的没有印象。“我、我记得昨天晚上……”亚修绞尽脑汁回想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可恶，我真的搞不懂！西尔维亚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直到快熄灯为止，维若妮卡整晚都在喝闷酒。维若妮卡之所以会赖在亚修的病房不走，或许用这句话就可以道尽个中缘由吧。同时，这也是亚修听到耳朵快要长茧的一句话。——事情要迫溯至上个月下旬举办的“五百年祭”的最终日。那是在骑士国传统竞技——圣骑武斗会决胜战进行前所发生的事。听到西尔维亚那风格迥异的选手宣言，维若妮卡顿悟到了一个事实。原来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竟然爱上了亚修……亚修的病房是单人房。这是院方为了对被任命为龙骑士的亚修表示敬意所特别准备的。然而，就在三个礼拜前……维若妮卡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大摇大摆地闯入了亚修的病房。而且还派人把自己的床搬进了这间原本空间就很狭小的个人房里。维若妮卡是在一场往后被安萨里邦市当局命名为“冥星石事件”的骚动中受到波及，伤了左右脚。伤势严重到刚入院时，生活必须仰赖轮椅。不过，她现在已经可以拄着拐杖走路了。身体的恢复能力着实惊人。按维若妮卡的个性，照理说她就算拖着瘸腿也会返回锋提恩城。可是她却一直赖在亚修的病房里迟迟不肯离开。——这么做都是为了监视亚修。两人的病床只有相隔短短两公尺的距离。等到熄灯后，甚至可以一清二楚地听见维若妮卡入睡之后所发出的呼吸声。一开始维若妮卡为了专心治疗伤势，还算满安分守己的。可是随着脚伤的痊愈，她对亚修的敌意有节节升高的趋势。后来她养成了一到晚上就喝闷酒发泄心中苦闷的习惯。昨晚维若妮卡也不例外，同样要亲卫队备酒。“那个，维若妮卡王女。您会不会喝太多了……？”但维若妮卡反倒举起玻璃酒杯，向看不下去的亚修劝酒。她的双眼明显发直。“你也给我喝。”“不不，我还没成年耶！”“呜~本王女维若妮卡·罗雷亚蒙向你敬酒耶，你竟敢不喝……？”维若妮卡似乎发起了酒疯。“本王女说可以喝……就是可以喝！你就当它是圣女萝莎·玛莉亚的血喝下去吧！”又苦又辣。这一定就是所谓成熟的滋味。就在胃部感到一股灼热的同时，亚修发现了一个让人脸红心跳的事实。那就是房里只准备了一只酒杯。——现在这样……我跟维若妮卡王女该不会算间接接吻了吧？就在亚修心惊胆战地分析状况的时候——“嗯……感觉有点热哪。”维若妮卡突然随手脱掉了外袍。“——！”亚修赶忙撇开眼睛。现在维若妮卡身上只穿着以丝绢缝制而成的睡衣。那件睡衣质地单薄，透明到可以看见衣服底下的肌肤，几乎跟裸体没有两样。虽然维若妮卡的形象跟一般的公主天差地远，可是那身睡衣彻底托显出她王女的气质。“真是的……你这家伙也真没礼貌。”迷濛的双眸深情地凝望着亚修的脸。亚修过去从没看过维若妮卡露出这样的表情。“……咦？”“本、本王女牺牲了这么大的色相耶。而、而你……却马上转头看别的地方，怎么会胆小如鼠成这副德性。凭你这样也叫龙骑士……？”“就、就算你这么说……”亚修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就要炸开。“再者，这间密室里只有我和你两人独处。之前我老早跟亲卫队吩咐过，除非有异常事态发生，否则禁止擅闯病房。”“呃……”亚修呆呆地张着嘴巴不知该做何反应，维若妮卡缓缓地站了起来。“一个男人始终对我兴趣缺缺，不把我当女人看……这笔帐我可是会记在心底。”“咦咦！”亚修吓了一跳的同时，只见维若妮卡身体失去了平衡。纵使伤势已大为好转，依她目前的状况应该还没有办法不拄拐杖走路。“危险！”说时迟那时快，亚修抱住了维若妮卡的身体。虽然侧腹的伤口又痛了起来，不过亚修咬牙忍耐。烂醉如泥的维若妮卡把全身的体重都靠在亚修身上。她头上的金发传来了一股迷人的香气。那香味让人联想到了大朵的玫瑰，十分高贵优雅。“呜哇！”下一秒，维若妮卡把亚修压倒在床上。她胸前那看似柔软的双峰，紧密地贴靠在亚修的胸膛上。见亚修浑身僵硬，维若妮卡缓缓抬起了上半身。她跨坐在亚修身上后，褪掉了睡衣。亚修强忍着快从鼻孔喷出的鼻血，转头别开视线。身上一丝不挂的维若妮卡，这回打算也把亚修给剥个精光。“慢着、维若妮卡殿下！您失去理智了吗！？”即便亚修奋力抵抗，无奈对手是〈铁血女武神〉。她腕力之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更遑论亚修现在是有伤在身的人，丝毫没有抵抗的余力。不过才转眼间，亚修身上的衣服就被剥光，只剩一件内裤。维若妮卡的大腿夹着亚修的侧腹。肌肤与肌肤密合的触感令亚修打了个冷颤。“这、这样不妥啊，维若妮卡小姐！在烂醉如泥的时候做这种事绝不是什么明智之举……！”维若妮卡无视亚修的谏言，把自己的上半身压在亚修身上。“……！”柔软的物体压在亚修的胸膛后，弹性十足地改变了形状。光是这样的接触，就教亚修感觉好像快上了天堂一样。压住亚修的维若妮卡接着把嘴凑到他的耳边。温热的吐息包覆住了他的耳垂。“我就不行吗？亚修……”亚修无言了。虽说是酒后乱性，但他从没想到会有一天听到那个维若妮卡会说出这种话来……*“……抱歉，维若妮卡王女。”结束了回忆的亚修叩头赔罪。“我想破头也只想得出这些了。后来我很有可能因为酒醉失去了意识……”“是吗，然后呢？”床上的维若妮卡显得泰然自若。亚修在地上正襟危坐，郑重其事地做出了宣言。“我向圣女萝莎玛莉亚发誓，我绝对没有对维若妮卡王女做出任何伤风败俗的行为！”“伤风败俗的行为？举例而言呢？”“那、那个，就好比会让女生怀孕之类的事……”连亚修也发现自己的脸颊火烫得要命。维若妮卡面色凝重地低头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亚修好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唉……算了。搞得好像是我在设局害你一样。”“维若妮卡王女？”“如果你接受了我的诱惑，我就有把柄可以拆散你和西尔维亚。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本来已做好觉悟，即便怀了你的孩子也在所不惜，只是……”亚修吓得瞠目结舌。“等一下！这根本是打算设局害我嘛！”“可是，你也能因此……呃、呃……也能占有本王女维若妮卡罗雷亚蒙的贞操啊。你、你也没有损失吧？”维若妮卡话说得吞吞吐吐，貌似有些害臊。直到这时，她才像是突然想到似地，连忙用毯子遮住先前大方袒露的乳房。亚修觉得这样的维若妮卡相当可爱，心中小鹿乱撞。就在这时——一如要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般，有人敲了房门。维若妮卡迅速抬起头后，若无其事似地应着门。“唔，进来吧。”“等一下！我们还没穿上衣服耶！”亚修赶紧从地上起身，但——“——我进门了。”一名身穿光彩夺目的甲胄的女骑士，威风凛凛地走进了病房。亚修一眼就看出那身甲胄是圣骑甲。同时，他被戴着头盔的那副惊为天人的美貌给吸引了目光。女骑士的面孔带有一种巫女般的圣洁气息。（吐槽：碗里的还没吃就开始惦记锅里的……）女骑士看了维若妮卡又看了亚修，淡淡地开口说道：“……我打扰到两位了吗？”“不，你不用放在心上。”“是吗？”女骑士不慌不忙地走到了维若妮卡的面前。亚修感到非常不可思议，撞见裸男裸女土处一室的状况，却没有一丝动摇，若非是个豪气万千的英雄豪杰，不然就是个性迟钝的大木头……“她是尤苏拉·L·萨尔文。”听到维若妮卡的介绍，亚修为之一愣。总觉得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却想不出曾在哪里听过。这时，维若妮卡突然柳眉倒竖。“……喂，你身为骑士国民，却连罗雷亚蒙圣龙骑士团团长的名字都没听说过？你在骑龙学院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亚修终于勾起了记忆。维若妮卡会这么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罗雷亚蒙圣龙骑士团。乃是名实相符的大陆顶尖精锐骑士团。该骑士团的团长，可说是骑士国最重要的指标人物之一。圣龙骑士团这个组织，唯独圣龙的骑手有资格加入。当时的骑士团长是由骑士王巴多拉姆担任。他同时也是维若妮卡和西尔维亚的祖父。然而——今年起，圣龙骑士团的评价便稍微……不，应该说是大幅滑落。自从艾可在白羊宫之月诞生之后，骑士国内怪事频传。首先是安萨里邦市遭遇了尸灰龙的袭击。接着是初夏之际举办强化集训时，在威林翰神庙再次遭遇尸灰龙，进而又引发了大骚动。后来连首都锋提恩城也遭受神秘巨龙的袭击，大陆会议〈艾纽席翁〉被迫中止。历经一连串的风波之后，这回又在“安萨里邦五百年祭”的最后一天发生了冥星石事件。照理而言，这些事件理当都该由圣龙骑士团出面解决。所以也难怪寻常老百姓会对每个事件都反应慢半拍的圣龙骑士团颇有微词。“——尤苏拉。这位少年是亚修·布雷克。”维若妮卡这回反过来为尤苏拉介绍亚修。“……亚修·布雷克？所以说他是幼龙艾可的……？”“是啊，没错。这个名字，你在一连串事件的报告书上应该已经看过好几次了吧。”“原来如此，你就是传说中的亚修·布雷克……”尤斯拉随着铠甲嘎嘎作响的声音站到了亚修的面前。她脸上挂着可说是跟感情无缘的表情。不对，严格说来根本看不出有丝毫的表情。尤苏拉默默不语，只是目不转晴地低头看着亚修。“您、您该不会……是在气我吧？”不知不觉间，亚修冷汗直流。就某个层面而言，亚修可说是害圣龙骑士团声望探底的头号凶手。搞不好整个圣龙骑士团早已对自己怀恨在心——突然，尤苏拉单膝下跪在亚修的面前。只见她双手一伸，把亚修的右手给包覆了起来。尤苏拉就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一样，伸长脖子窥看了亚修的脸。两人的脸距离极近。而且尤苏拉身上还有一股花般的甘甜香味。亚修一阵心慌意乱。“为什么我需要生你的气呢？若不是有你和幼龙艾可、西尔维亚殿下以及蕾贝卡等诸位的帮忙，未必能将那几起事件的被害程度控制在最小。外界对骑士团的评价只是鸡毛蒜皮之事，无须放在心上。”尤苏拉拥有一副让人联想到清爽秋空的干净嗓子。——尤苏拉团长的心胸也未免太宽大了……！深深受到感动的亚修蓦地想起了自己现在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内裤的事。他羞得仿佛脸颊都快冒火了。“不、不好意思！”亚修慌忙从地上跳起后，一手抓起了住院用的白色睡衣。把裸露在外的身体遮盖起来后，总算不再感到紧张。“言归正传，尤苏拉……我明明命令你要在我出城的期间负责保卫首都……特地前来所为何事？”维若妮卜满腹怀疑地询问后，尤苏拉切入了正题。“昨晚谢普隆王国下达了通牒。”“……我看八成又不是什么好消息吧。”维若妮卡满面愁容，当着尤苏拉的面咳声叹息。亚修也有相同的预感。骑士团长尤苏拉为了向维若妮卡当面报告，风尘仆仆赶来了安萨里邦。想必一定发生了非比寻常的事态。尤苏拉目不斜视地注视着维若妮卡，冷冷静静地开口说道：“王国政府决定要处死骑士王奥华德——”相较于那晴天霹雳般的报告内容，尤苏拉的言行却显得不慌不乱。宛如只是在报告什么事务性的传达事项。因为尤苏拉的态度和报告的内容反差过大的关系，亚修在当下甚至还对报告内容反应不过来。“怎么可能，骑士王奥华德竟然会被……”这么说来，在赛乐丝引爆的冥星石事件中，以谢普隆王为首的王公贵族们全都搭乘魔导舰克劳·索拉斯逃难。当时，骑士王奥华德也厚着脸皮趁乱一起搭上了船舰……“维若妮卡殿下，有件难以跟您启齿的事情。”“无所谓，直说无妨。”维若妮卡貌似不快地催促尤苏拉。“是。其实骑士国政府完全没人发现骑士王奥华德下落不明，直到这回收到谢普隆王国的通牒，大家这才惊觉似乎很久没见到骑士王本人了。”和事先声明的“难以启齿”相反，尤苏拉的语气显得十分平静。“啧，可恶的王国政府。有时间装模作样地下通牒，还不如爽快一点早早处刑。这么一来，我就能光明正大让西尔维亚即位了。”“维若妮卡王女！？您这话也太……！”亚修哑然失色。无论再怎么期盼西尔维亚能坐上王位，但将这种话说得宛如隔岸观火，难免会给人冷血无情的印象。“哼，我开开玩笑而已……有一半是。”维若妮卡收回前言，亚修这才松了一口气。只不过那个“有一半是”的说法仍让他有点挂念。“那人好歹是骑士王，再怎么不中用也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会让他平白无故被人处死。眼下的问题在于王国政府显然是在向我们骑士国找碴，这应该是罗雷亚蒙骑士国建国以来首次碰到的情况吧。王国政府以奥华德的性命当筹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亚修蓦然想起奥斯卡曾经透露过的讯息。“对了，我听说乌列尔第三王子似乎有吞并骑士国的野心……”亚修的喃喃自语触动了尤苏拉的反应。“萨卡莱亚斯三世陛下在返国后，似乎就染病卧床不起，还有消息指出他已命在旦夕。因此这次很有可能是乌列尔第三王子排除众议所做出的决定。”维若妮卡点头附和尤苏拉的说词。“唔，确实不无这个可能。该死的乌列尔，打算一口气并吞掉骑士国和龙族的力量吗……我不会让你的野心得逞的！”维若妮卡厉声大喝后，不借助拐杖的支撑就站了起来。这回她站得虎虎生风，顶天立地。两只脚定定地踩在地上，连一丝摇晃也没有。只是她全身光溜溜的，亚修提不起勇气正眼直视她的裸体。“给我叫葛廉过来！即刻班师返回锋提恩！铠甲呢！我的新铠甲完成了吗？”维若妮卡的决定顿时替医院带来一阵骚动，全院上下都充满了兵荒马乱的气氛。两个钟头后——装备了崭新铠甲的维若妮卡，罗雷亚蒙第一王女与葛廉队长，乘着他的帕尔圣龙费尔古斯，从安萨里邦出发了。骑士团长尤苏拉和维若妮卡亲卫队也随之启程。

第八卷 第一话 坏消息与维若妮卡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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