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七话逆袭的乌外尔

王都阿卡姆。谢普隆王国的首都，同时是全世界屈指可数的大都市。雄伟壮丽的阿卡姆城，就矗立在这座世界级都市的中心地。阿卡姆城不仅是易守难攻的要塞，本身也是座向全世界宣扬谢普隆风格的艺术建筑。晚餐后——披着一头优雅的漆黑长发、琥珀色眼眸炯炯有神的卡珊卓拉·罗雷亚蒙第二王女，正与乌列尔并肩走在城内的走廊。由于目前仍处于为萨卡莱亚斯三世服丧的期间，因此卡珊卓拉和乌列尔两人都穿上漆黑的丧服。只不过，卡珊卓拉可没有打从内心为谢普隆王之死真心哀悼的意思。非但如此，她甚至还下令王室的缝纫师傅为她量身打造一袭全世界最美的丧服。实际上，卡珊卓拉所身着的丧服也确实散发出一种让人联想到漆黑蝴蝶的妖艳气质。一见到乌列尔和卡珊卓拉，原本在走廊忙进忙出的奴仆们纷纷退到墙边，向他们深深一鞠躬。王国第三王子和骑士国第二王女一派轻松，就像不把这些在地上爬的蝼蚁放在眼中的狮子，兀自大摇大摆地前进。乌列尔带着卡珊卓拉来到的是五楼的东走廊——有成排豪华大门的区域。这里的所有房间都是来宾用的客房，以前卡珊卓拉也曾借住过。位在东走廊尽头的，是这些一豪华客房里最高级的房间。有四名宫廷勤务的女仆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前。她们的外表看起来虽是一般女仆，但表情之严肃，一点也不输给卫兵。“辛苦了。她的状况如何？”“是。目前别无异状。”最年长的女仆打开房门后，恭请乌列尔和卡珊卓拉入内。一踏进房间，卡珊卓拉立刻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那气味就好似微苦的药草。环视周遭，发现房间四周燃有线香，弥漫着朦胧的白色烟雾。香炉形状凹凸不平，充满异国的情调。和奇形怪状的香炉相反，房内的桌子、沙发、床架、展示柜、书架等家具全是知名工坊精心打造而成的一流精品。至于暖炉的前面，则有个一动也不动的美丽名媛。那名女子有一头及背的乌黑长发，脸上略施薄妆。包覆着她纤细肢体的，竟是新娘礼服。纯白的绢布上镶嵌着许多金银宝石。腰上缠着一条束腹，强调凹凸有致的曲线。蓬松的裙摆如盛开的水仙花。即便乌列尔和卡珊卓拉现身眼前，贵妇人还是坐在古董椅上，毫无反应。她那样子就好似陈列在美术馆中的蜡像一样。“——变成这样后，那个〈音速贵公子〉也名存实亡了。”卡珊卓拉语带嘲讽地探头窥看了名媛的面孔。实在是让人难以置信——这名年轻貌美的女士，竟是过去以奥斯卡·布列斯佛德之名在外闯荡的贵公子。即便被卡珊卓拉用眼神冒犯，奥斯卡仍只是盯着虚空，一点反应也没有。一如把心遗留在某处忘了随身携带般。“很令人吃惊的效果对吧？那个奥斯卡如今竟成了行尸走肉。”“魔药〈伽拉忒亚〉……威力比想像中可怕。以前我曾在民间故事听过，没想到实际上真的能调制出来。”“是啊。在民间故事中，不仅是〈伽拉忒亚〉，所有的魔药都被描写成是妖精调制的秘药。以前的我别说是魔药了，连妖精这个种族的存在，鄐觉得是无中生有架空出来的。可是试着调查古代文献后，马上就真相大白。古代时不但真的有妖精存在，而且还拥有可跟龙族抗衡的强大魔力呢。妖精虽然一度濒临灭种的命运，不过他们把基因留给了半妖精。”“半妖精？难不成是……”“没错。就是耶库布莱德人。”“那个调制出〈伽拉忒亚〉的宫廷药师该不会也是……？]“你猜对了。宫廷药师今天好像有事出门，总有一天我会找机会介绍你们认识的。”“功力深厚到可以调制出古代魔药的药师……真是个令人好奇的天才呢。”卡珊卓拉轻抚了奥斯卡的脸颊后，冷冷地瞅了乌列尔一眼。“……所以呢，你当真要跟这个没有自我意志的人偶结婚吗？”“就因为变成了人偶，奥斯卡才会对我唯命是从。”“确实如此。要不是奥斯卡失去意志，恐怕早就叫崔斯坦一脚把你踩成肉酱了吧。”“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毕竟她是天赋异禀的龙骑士。既然如此，那不如物尽其用，把她当成我传宗接代的工具算了。”“你这个人的兴趣还是一样低俗。先不提那个了……说正经的，我不认为亚修·布雷克他们会继续袖手旁观。我可要警告在先，米拉贝勒比维若妮卡更小看不得喔？”“呼。道话从你这个米拉贝勒的姊姊的口中说出，听起来格外有说服力。我确实是被她的行动给吓了一跳。很难相信像她这种学者竟然会插手政治。”“她以前是那种不分昼夜把自己关在研究室里面、个性相当阴沉的小孩呢。说不定米拉贝勒也是后来才受到亚修布雷克感化的。”“不过米拉贝勒和亚修·布雷克应该都很清楚，倘若他们敢轻举妄动，战火便会一触即发。他们能做的，充其量也只有派遣少数的精锐部队杀入这座阿卡姆城解救奥斯卡而已。”乌列尔面露冷酷的表情继续往下说：“然而龙族受限于身材庞大的限制，不适合这样的隐密作战。而且阿卡姆城的防御固若金汤。等到丧期结束后，我打算光明正大地前往艾斯帕达圣厅，然后在那里举行戴冠仪式，正式成为一国之王。”“……不过我有些失望呢。”“哦……可以把理由说来听听吗？”“还记得你以前夸下的海口吗？你说你不会对外公开发表奥斯卡是女儿身的秘密。那时我还觉得那样自信满满的你还挺帅的呢。”“你还真好意思说，明明宁死也不肯跟我上床不是？话说回来……其实我本来也不愿使出这种小手段。若非之前的〈魔笛作战〉失败，早就大势底定了……算了，现在放这些马后炮也于事无补。”“这么说来，布列斯佛德家和他们的领地你打算怎么办？依你的个性，绝不会就这样饶过他们吧？”“布列斯佛德家本来是谢普隆王国屈指可数的名门世族。可是最近几百年一直苦无明主，面临了家道中落的下场。为了突破这样的困境，现任当家亚瑟布列斯佛德卿想出了一个计划。膝下无子的他看上国王的私生子女奥斯卡，将她收为自己的养子。虽然她的王位继承权顺位垫底，但好歹也是育龙人……所以确实是有坐上王位的可能。”乌列尔站到奥斯卡的旁边，用手指把玩她的黑发。“虽说是收养的儿子，但只要未来能即位为王，布列斯佛德家就能找回昔日的荣耀——这就是亚瑟卿打的如意算盘。很遗憾，我只能请他用性命来为他的狂妄与愚蠢付出代价了。”“呵呵。也太残酷了。亚瑟卿之所以会狠心向奥斯卡下毒，就是希望你继位之后，能获得重用吧。”“不巧，我没有理由重用不惜牺牲自己的儿女换取功名利禄的小人。”乌列尔向上扬起嘴角，把嘴凑到了奥斯卡的耳边。“你的老家和故乡——我想现在应该已经化作一片焦土了吧。”◇用完晚餐后，神经大条的艾可一下子就睡着了，但亚修迟迟无法入眠。虽然蕾贝卡建议最好趁空档开眼休养精神，可是一想到自己所肩负的任务重要性有多大，就没办法悠悠哉哉地睡觉，况且紧绷的精神也不容许他放松下来。“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在床上接连翻了好几次身后，亚修从被窝爬了出来。他离开寝室前往甲板。一打开隔在舰内和户外中间的门，顿时有一阵强风迎面吹拂而来。“呜喔！”最初虽吓了一跳，但风压并未强到足以把人吹走。亚修关上门，朝舰首的方向走去。“……是亚修吗？”没想到，那里早另有访客——是赛乐丝。“怎么，赛乐丝你也睡不着吗？”“……那当然。一想到奥斯卡时时刻刻都受到难以想像的不人道对待……我就担心得辗转难眠。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跟奥斯卡分别了……”原本性格刚强的赛乐丝如今却意志消沉。“别说那种话了。”亚修用强硬的口吻说着，和赛乐丝比肩站在一块。“赛乐丝可是赌上自己的性命跑来向我们传递真相。若不是你，恐怕我们到现在还被新闻那似是而非的情报给蒙在鼓底，没能迈出前进的一步。”“亚修……”“多亏赛乐丝，我们才得以知道真相，并且得以起身对抗。带我们走到这一步的，无疑就是你了。”“呜……你这混帐家伙！”“哦哇！”毫无预警地被赛乐丝猛踹了屁股，让亚修大吃一惊。“等一下！你为什么要突然踹我啊！”亚修才刚开口反呛，赛乐丝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赛乐丝？”把脸埋进亚修胸膛后，赛乐丝抽抽噎噎地说道：“你这家伙真的是只粪金龟……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跟我说那么温柔的话——岂不是教我爱上你吗！”“赛乐丝……！”亚修情不自禁地以双手环抱赛乐丝的背部。一想到赛乐丝竟用如此娇小的身材死地求生，一股想要努力守护她的心情便油然而生。就在亚修继续抱着哭哭啼啼的赛乐丝的时候〡“亚修！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吗！”有人动作粗鲁地打开了甲板的门。冲出甲板的，原来是蕾贝卡。虽然蕾贝卡模样慌张，有失冷静沉着的学生会长的形象，可是一看到抱在一起的亚修和赛乐丝，便呆若木鸡地愣住了。“……没想到你们两个竟是这样的关系，我完全没想到哪。”蕾贝卡的语气不知怎的听起来冷冰冰的，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吗？若是以前的蕾贝卡，照理说应该只会抱持成熟的态度而露苦笑才对。“哇哇！”亚修和赛乐丝急忙跳离对方的怀抱。“那个，蕾贝卡同学……你不会是在生气吧？”亚修心惊胆跳地探听后，蕾贝卡做出了出乎他意料的反应。只见她面红耳赤，没好气地回答：“……我、我干嘛因为看到你和赛乐丝躲起来卿卿我，我就要发脾气啊？”亚修瞠目结舌。怎么看都像大动肝火却拚命矢口否认的蕾贝卡，她的表情和动作都出人意表地可爱。“……你这花花公子。”见赛乐丝不敢置信似地压低嗓音嘟囔，亚修更是感到焦虑。“咳！你们的关系姑且先撇开不提——”蕾贝卡露出严肃的表情，站到了甲板的边缘。“依照大陆地图，这艘魔导舰目前正经过布列斯佛德领地的上空，只不过——”蕾贝卡话说到这，停下来查看了赛乐丝的表情。“这里的景色对赛乐丝你来说，或许是有些残酷……”“难道说——！”赛乐丝呐喊着冲往蕾贝卡身旁。她像要把整个身子探出甲板似地，用力睁眼凝视夜幕。“那个是……！”亚修也发现了。时间已来到深夜，月亮消失在乌云的后方。按理说地面应该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然而，山头、森林、民房都被大火包围，灿烂的火光将四周照得明亮不已。就连耸立在充满怀旧情怀的田园风光中央的豪宅，同样也陷入了熊熊的火海。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幅惨状，或许就是刚饱受战火摧残过的战场吧。布列斯佛德领地已成了一片焦土。“怎么可能……这是骗人的吧？布列斯佛德家的宅邸……领地……都烧起来了——那间屋子里，除了老爷和夫人，还有我的母亲啊……！”赛乐丝的身体猛地倾倒。亚修有惊无险地从背后抱住了赛乐丝。只见赛乐丝昏迷不醒。或许是打击过大的缘故，使她拒绝接受现实也说不定。回想起来，过去赛乐丝之所以会甘愿委身于乌列尔的军队，就是为了让病弱的老母获得妥善照料。她的言行举止虽然粗暴，实际上是孝顺母亲的善良少女。亚修有听说过她的母亲现正受到布列斯佛德家的保护。亚修放下赛乐丝让她躺好后，站了起来。“说不定还有幸存者存在！立刻让伊苏卡瓦隆降落，展开救援行动吧！”“先别冲动，亚修。我们必须专心设法完成救出奥斯卡并打倒乌列尔的目标。你可知道事情进展至此，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吗？”“问题是现在有许多无辜的人民因为王位争夺战的影响无端受到折磨。当中还包括了奥斯卡的家人和赛乐丝的母亲……”“看来你似乎心意已决。只是亚修，你现在已经是这艘魔导舰层级最高的负责人了。我不能允许你前往危险重重的战场。”“但是！”“冷静听我说完，亚修。我只有说不能答应让你前往。如果你真放心不下领民的安全，你只要以最高负责人的身分下令有能的人才前往救援即可。如何，很简单吧？”“你的意思是……！”亚修这才终于听懂蕾贝卡的弦外之音。“没错，就是你想的那一回事。举例来说，我有古夫林这个优秀的帕尔。龙骑士在战场上的作用可不是只有战斗而已喔？侦查和救援对龙骑土来说，不过是易如反掌的差事。”蕾贝卡面露得意的笑容后﹒把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可是，要我向蕾贝卡同学下令……这种事我实在担当不起……”“不行喔，亚修。”蕾贝卡面露苦笑后，轻敲一下了亚修的头。然后她探头注视亚修的脸。亚修有种仿佛快被她的翠绿色眼眸给吸进去的错觉。“决心要和那个乌列尔王子一决雌雄的男人岂能如此懦弱？不然趁早练习一下好了？”“什么意思？”“就是练习向别人下令啰。从现在起，无论你对我下多么荒唐无理的命令，我也会悉听遵命。”蕾贝卡倏地别开视线，像是感到害臊般忸忸怩怩了起来。“所以你尽管放心，大胆说出你的欲望吧。”“等一下！什么大胆说出欲望……你把我当作什么了？如果我命令你跟我接吻，蕾贝卡同学也会乖乖照办吗？那种事怎么可——！”瞬间，蕾贝卡打断了亚修的话。只见她把双手搭在亚修的肩膀上后——主动亲吻了他的嘴唇。“——！”遭到奇袭的亚修全身僵硬。以前亚修曾被蕾贝卡亲吻过两次脸颊。第一次是决定担任学生会成员的时候。第二次则是圣骑武斗会第一试合结束后，前去探望受伤的蕾贝卡时。这两次的吻，亚修觉得都是建立在学姊与学弟之间的关系上的表现。就好比是带有祝福与鼓励意味的吻。可是这次的吻是唇对唇。这回找不到各种藉回来推托，这样的行为互动，只有男女关系可以解释——“嗯……！”蕾贝卡的吻就同她的发色般，相当激情火热。两人的舌头互相触碰、缠绕，仿佛要结为一体融化开来似的。身为君临学院顶点的学生会长，同时又是身负〈真红女帝〉名衔的龙骑士——蕾贝卡兰德尔。有如高岭之花般的学姊如今对亚修投怀送抱，展露出身为女人的真实一面。被蕾贝卡的体香包覆，亚修舒服得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不久蕾贝卡松开双唇，吁出温热的吐息。迷濛的眼眸情欲高涨似地注视着亚修。“向人下令就是这回事。你要牢牢记清楚这次的经验……”亚修心一横，直勾勾地回望蕾贝卡的眼睛。“……我明白了。麻烦蕾贝卡同学前往巡察布列斯佛德领地，若发现幸存者请予以援助。为了保障安全，请避免单枪匹马行动。”“感谢你的关心，亚修。那么，我将邀请露卡与马克斯一起同行。”点头受命的蕾贝卡在短短一眨眼间，又变回原先每个人所熟知的〈真红女帝〉的表情了。*伊苏卡瓦隆降落在山后睛处、隐藏行迹，在经过数十分钟的时间后——蕾贝卡、露卡、马克斯三人以比预计更快的速度完成侦查，返回了魔导舰。亚修在作战司令室迎接蕾贝卡等人的归来。米拉贝勒、洁西卡、阿妮亚以及雷蒙等人已先行在司令室集合。“呜咪……”基本上，睡眼惺忪的艾可也有列席参加会议。是亚修在开会前硬把她叫醒带来的。另外，由于赛乐丝目前仍未从昏迷状态清醒，因此请悠妮丝在医务室帮忙看顾。蕾贝卡环视众人后，开始进行报告：“布列斯佛德家的宅邸虽被大火烧得精光，可是我们在火灾现场并未发现任何尸体。一具也没有。奥斯卡的养父亚瑟﹒布列斯佛德卿按理说即便当场遭到杀害也不意外，不过目前看来似乎是被人给带走了。”“被带走了吗？没有听到遭逢遇害，也不失为是一桩好消息……”亚修动脑沉思。出卖奥斯卡向乌列尔求荣的不是别人，正是亚瑟卿。或许他是期待能从乌列尔那里捞到什么油水也说不定。不过，乌列尔就像在嘲笑做出这种傻事的亚瑟卿一样，发动了焦土作战。当然，亚瑟卿自己犯错在先，说是罪有应得也不为过。即便如此，放火烧掉人家的领土这种做法还是太过分了。乌列尔到底要干尽多少坏事才会满足……亚修握紧拳头，心中怒火翻腾。“对了，领民们都平安无事吗？”听到亚修的问题，蕾贝卡抄起手臂，摆出仿佛在苦思般的姿势。“说到这就有趣了。其实我们一路上都没见着任何领民。”“一个也没有吗？”“嗯。如果他们在掠夺之后遭到杀害，理当会留下死尸。可是疑似的迹象却遍寻不着。不只是布列斯佛德一家，连领民也像突然人间蒸发一样……回过头来想想，乌列尔军的撤退也太快了吧……”“会不会是领民逃过战火摧残，躲进了森林地带或深山里呢？”蕾贝卡摇头否定了米拉贝勒的推测。“不，凡是人有可能潜藏的地方，我们都做过地毯式的搜查了。如果有任何幸存者躲起来的话，古夫林、亚里安洛德还有高文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布列斯佛德领实际上已经跟座鬼城没两样了。”“所以……有可能是乌列尔军除了布列斯佛德家的人以外，还把其他领民也通通带走了吗？”这回蕾贝卡对米拉贝勒的推论点头表示附和。“没错。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只是假设他们真的都被带走……鸟列尔军的目的就一让人想不透了。严格说来﹒乌列尔军甚至并没有进行任何掠夺。”“没错，这点真的很教人意外。”“嗯。我有进无人的民房调查，发现金钱财物都好端端地留着。最不自然的，就是从被大火烧毁的布列斯佛德家找出了金银和宝石等贵重财宝。一般而言，那些东西应该是最先被搜刮一空的才对……”“照这情况研判，很可能是乌列尔下令军队禁止掠夺，以带走人质为优先目标吧。虽然他的目的令人费解……”米拉贝勒蹙起眉头，沉默不语。即便是博学多闻的米拉贝勒，似乎也无法看透乌列尔军的可疑行动的目的。“……那个。”这时，站在蕾贝卡后面的露卡畏畏缩缩地举起了手。所有人的视线顿时聚集在露卡身上。“以前……我有听说过。在耶库布莱德的村落，调制魔药——是一种禁忌。触犯这条规矩的人……会被处以死刑。”“为什么要处以死刑？”亚修心中浮现不祥的预感。他已经知道魔药的可怕之处，会被视为禁忌也是情有可原。可是处以死刑的罚责未免又感觉极端。露卡露出平时罕见的严肃眼神注视亚修。——然后说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因为制造魔药的材料……就是活人。”*“——对了，卡珊卓拉。沉睡在你体内的莫尔德雷德，目前有要复苏的迹象吗？”从变成行尸走肉的奥斯卡身上别开视线后，乌列尔问了个唐突的问题。“很遗憾，它睡得可安稳的呢。被亚修·布雷克还有艾可联手击溃，似乎对它造成十分严重的打击。不管我怎么呼唤，它就是没有反应。”“好吧，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急需莫尔德雷德的力量。”“说不定亚修·布雷克马上就会杀上门来喔？”“只要本人待在王国境内，谅他也拿我无可奈何。就算越过了国境，他们也只会被当作侵略者。国际舆论是不会放过他们的为所欲为的，再者他们又是骑士国的国民，一旦做出侵略的举动﹒只会使骑士国政府陷入困境。我不认为他们当真甘愿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也要前来救奥斯卡——”“不好了，乌列尔殿下！”这时，服侍王室的士兵无预警地冲入了房内。“……有什么好吵的？”乌列尔难得粗声说道。或许是士兵见冒冒失失地闯进这间安置了成为空壳的奥斯卡的房间，把他给惹毛了吧。“有情报指出，不久前有艘魔导舰侵犯了我国领空！据悉，该船舰疑似是先前米拉贝勒王女在安萨里邦地下迷宫发掘的古代魔导舰！这显然是侵略行为！”这意外消息让乌列尔大感错愕。他沉默了一段时间——“咯咯……哈哈哈哈哈！”接着他张嘴放声大笑。

第九卷 第七话 逆袭的乌外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