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序章

台版转自轻之国度图源：kerorokun扫图：紫溟夜录入：fw95修图：大叔の幻想贤龙王印波尔克日后分裂为两大血脉，分别是艾瓦隆圣龙皇家与涅哈蕾妮亚冥龙王家。一场永无止境的战火就此在两家之间延烧了开来。两家的人在投胎转世后，必在某处相逢，然后彼此仇恨、互相残杀。出自『旧约星书』明明是大白天，帝都巴伦波伊的天空却是灰蒙蒙的一片。工厂排放出的煤烟宛如一把罩着帝都上空的大伞。帝都的居民恐怕都快不记得天空原本的颜色是蓝色的了吧——各国的报章杂志会如此揶揄，也算是可以理解。而且就像在宣扬帝都是最大工业都市一样，从各种工厂和建设工地、以及钢铁厂等设施传出的噪音，日以继夜不曾停止。自从大规模遗迹「索诺顿方舟」出土之后，得到超古代文明智慧的赛法洛斯帝国便展开了『产业革命』，一直持续到今天。不过一如饱受污染的天空所暗示，这个机械帝国所迈向的未来，绝非是光明的。国内所面临的贫富差距问题不断恶化。之有王公贵族和绅士阶级才能享受到巨大的财富。然而这些人只占了帝国总人口数的百分之五。在富人阶级底下，大约有百分之二十是中产阶级。剩余的百分之七十，则是深受贫困和疾病所苦的劳工阶级。尤其是在产业革命的影响下，空气污染的情况不断持续恶化。在帝都，必须仰赖呼吸器呼吸且疾病缠身的人随处可见，然而有能力接受适当治疗的，也只有富裕阶级的人。付不起治疗费的弱势族群得不到医疗的援助，只能坐以待毙。……面对国内如此民不聊生的状况，皇帝有什么作为呢？当年以万中选一的领袖气质率领国民，在赛诺古拉比亚战争中力抗谢普隆王国和罗雷亚蒙骑士国的联军的欧尔特冯八世，如今也垂垂老矣。而且他最后一次公开出现在国民面前，已是远在七年前的圣诞祭的事了。欧尔特冯八世已死的传闻早已甚嚣尘上。但，其实他还活着。——帝都的中央区，莱亨贝尔格宫殿。传统老旧建筑的外观有如人立的独角兽，而在地底深处——伟大皇帝的精神与肉体就在这个地方苟延残喘着。他现在的状态，肉体就宛如风中残烛，脑部则和集魔导工学技术大全的装置连线在一起。占据了地底研究设施大半面积的大量机械，其筐体巨大到足以跟中型魔导舰相互匹敌。与其说是机械，它们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大圣堂的祭坛。——尼福尔海姆。这么一大批的机械就叫这个名字。若从正下方仰望尼福尔海姆，可以看到赤身裸体地和机械顶部连接在一起的皇帝。那个样子看起来感觉就像老人的上半身从机械长了出来一样，令人怵目惊心。皇帝的头发和胡子长得又长又杂乱无章，肋骨异常突出。肌肤干燥得就像木乃伊似的，即便如此还是有生命反应。就像要为此证明一般，展开在装置周边的虚拟萤幕上，都显示有非常复杂的生体参数。而且数值分分秒秒随时都在变动。那就是皇帝还有一口气在的证明。此时——有两名男子跪在皇帝的前方。其中一人是皇太子齐格弗里德。虽然他有着充满英雄气魄的名字，本人却长着一副脑满肠肥的模样，从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皇族应有的高贵气质。在他身旁的则是第二皇子海因兹。他是个有着一头乱发的贵公子，身材又高又瘦。虽然看起来比哥哥要有格调和气质，可是却也给人一种抑郁寡欢的印象。由于父亲在位时间极长的缘故，齐格弗里德早已是个五十出头的中年人，海因兹也有四十五岁了。台面上表现得合作无间的两兄弟，但为了争夺次期皇帝的宝座，台面下的斗争可说是暗潮汹涌。哥哥自少年时代就对弟弟怀抱着强烈的自卑感。因为无论长相、学业成绩、运动成绩还是异性交游，他没有一项能赢得过弟弟。弟弟则是对只凭「我是长男」这种理由就当上了皇太子的哥哥，长年怀抱着嫌恶与轻蔑。不过，两人对皇帝的敬畏之情是一致的，所以现在才能假装彼此是兄友弟恭的好兄弟。「……父王，许多老百姓现在日子过得很苦，民不聊生。前些天，有个女人驾驶着超大型的装甲机龙袭击帝国博物馆，偷走了其中一项展示品。没错的话，她应该是那个『组织』的干部之一……」海因兹率先以凝重的语气打破沉默。就像不甘示弱似地，齐格弗里德紧接着开口：「但最教人惊讶的是民众的反应。竟然有民众对那名女机龙驾驶表现出支持、甚至是赞赏的态度。帝国博物馆可是象征我们帝国历史与传统的设施之一……庆祝博物馆遭到破坏的民众仍持续增加当中，这是非常严重的事态。」『那名机龙驾骏员的真面目……已经查出来了吗？』皇帝庄严肃穆的声音透过机械装置宏亮地响起，仿佛是上天在下达神谕似的。「不……因、因为那个女的脸上戴着面具，所以我们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海因兹支支吾吾地回答。或许是被父亲的威严震慑，他的态度显得莫名战战兢兢。『区区一个孽贼居然也拿不下来……帝都警备队到底在干什么吃的！』雷鸣般的一声大喝，吓得兄弟俩身体猛然一震。待他话声一落——一个严厉苛刻的声音紧接着响彻了整个地下空间。「——那妾身反问你！投入钜额的资金，不计付出任何代价只为让那副不断老化腐朽的肉体苟延残喘下去的父王啊！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两兄弟心头一惊，转身望向背后。漆黑的洋装，耀眼夺目的鬈发。由于脸上戴着面具的缘故，使她的外貌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但整体的感觉不过是个才十五岁上下的少女。她那纤细的右手握着一把巨型的机械镰刀。「是你！你不就是袭击帝国博物馆的那个孽贼吗！」齐格弗里德发出了悲鸣般的大叫声。没错，仿佛来自冥府深渊的那名少女，模样就跟那个让人恨之入骨的孽贼一模一样。「怎么可能！这里可是只有皇族才允许进入的最机密区域！你这孽贼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见海因兹脸上藏不住惊愕，少女狡黠地扬起嘴角。「那还用说，当然是因为妾身也是皇族的关系。」如此说道后，孽贼优雅地摘下了面具。「安妮格鲁特！原来……孽贼就是你？」得知孽贼其实是自己的亲妹妹，齐格弗里德哑然失色。「这、这是骗人的吧，安妮格鲁特？快告诉我们你其实是在开玩笑！有皇室血统的你，竟然是可疑『组织』的干部……这件事如果传出去，那可是前所未闻的丑闻！」海因兹的表情看起来简直就像是得了过度换气症候群。「你们这两头狐假虎威、挟势弄权的猪，给妾身闭嘴！」她声音中所带有的威严完全不输给先前的皇帝。他们从眼前的安妮格鲁特身上清楚看到了父亲的影子。安妮格鲁特随着叩叩作响的脚步声，从两名兄长的身旁经过。然后冷冷地瞪视位在遥远顶上的皇帝。「瞧瞧你现在落魄的样子，父王。不惜把自己搞成这副德性也要挣扎地活下去，真的有意义吗？」『安妮格鲁特……吗。最后一次跟你见面，你才五岁……』「你记得真清楚——虽然妾身很想这么说，可惜你记错了。因为那个时候妾身已经满六岁了。不，那种芝麻小事一点也不重要。」安妮格鲁特用冥枪的根部敲击地板后，毅然做出宣言：「今天，妾身一定要夺走你的性命！」『……没想到原本躲在离宫深居的你，今天竟然会对自己的生父拔剑——咯咯咯。人生就是这么无常哪。你的胆识比齐格和海因兹都还要出色……但是！你的智慧还是跟黄毛丫头一样肤浅！』皇帝大叫后，旋即发生了异状。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先前安妮格鲁特现身的闸门冲了进来。原本像祭坛一样安静无声，与骚乱无缘的地下空间瞬间化成了战场。有可能是皇帝的意识转化成电信讯号，传送到外部去了。『逮捕安妮格鲁特！杀了她也无所谓！』见士兵踌躇不前，皇帝气急败坏地怒吼。『那家伙已经不是朕的女儿！她是叛徒！』这句话帮助士兵排除了心中的迷惘。亮晶晶的乌黑枪口同时瞄准了第六皇女。根本不需要战斗，只消单方面的攻击，这出荒唐的戏码马上就会落幕了。在场所有人都深信安妮格鲁特必死无疑。唯独安妮格鲁特本人例外——「听我命令，钢铁的机龙——伯伦希尔！」安妮格鲁特高举右手的冥枪根古尼尔的同时，传出了爆炸声响。转眼间，天花板的一角居然崩塌了。「呜哇啊啊啊啊！」士兵遭到突如其来的攻击，还来不及逃跑，就被全数埋在瓦砾堆中。弥漫在地下空间的朦眬粉尘，将皇子等人的视野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不可能吧……？」「啊、啊哇哇哇哇……」两兄弟因为惊吓过度，糗态毕露地抱在一起。两人还同时失禁，下半身和地板都变成湿答答的一片。装甲机龙自穿破天花板的大洞缓缓飘降。从上颚露出的大口径魔导炮达因斯雷夫锁定了皇帝的生命维持装置。『看来朕似乎没有把你教育好……』皇帝的气度就是与众不同，即便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他的口吻还是非常冷静。相较之下，安妮格鲁特的语气第一次夹带了愤怒的感情。「事到如今才摆父亲的架子，少笑掉人家大牙了！什么没把妾身教育好，妾身根本就不记得你有教育过我什么。」『……那么，这是朕给你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教育。你的愚蠢行径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到自取灭亡的后果。使用暴力手段不正取得的权力，未来也一定会被暴力夺走。你就好好享成坐上皇帝宝座的滋味，直到报应到来那天为止吧。』「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妾身对皇帝的宝座一点兴趣也没有。非但如此，等杀死你之后，妾身连皇女的地位也打算舍弃。」「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你疯了吗！安妮！」平时感情交恶的兄弟如今却露出一模一样的表情。『……朕就搞不懂了，安妮格鲁特。你的目标既然不是皇帝宝座，不然会是什么？』即便皇帝也藏不住满脸的困惑。「嘻嘻。剧本已经都安排妥当了。我将以救国圣女之姿高举叛旗对抗你们这帮恶人！到时我将领导深受贫困与饥饿所苦的人民，一同推翻赛法洛斯帝国！」『什么……你是当真想毁灭……有一千年历史的赛法洛斯帝国吗？你可知道那是比篡夺皇位还更难以饶赦的……滔天大罪吗！』原本看似泰然接受死亡的皇帝，如今却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痛苦模样。如果只是被夺走皇位，那他还可以接受。至少安妮格鲁特也有皇位继承权，况且赛法洛斯皇家的血脉还得以延续下去。纵使因为皇位继承的问题闹到骨肉相残，帝国也不会有即刻毁灭的风险。回顾历史，类似的事态有不少前例可循。然而安妮格鲁特的野心远远超过了皇帝的想像。没想到这个第六皇女的目的，竟然是所有执政者最担心的情况。『喔喔……朕最爱的女儿露库蕾齐亚！你现在人在哪儿？朕最后的希望……只剩下你了！』从皇帝口中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安妮格鲁特燃起了满腔的怒火。「不许提起那个名字！我听了就火大！」在安妮格鲁特的杀意的带动下，伯伦西尔把上下颚张开到最大。紧接着，沉重的炮声响起。一如真正的龙吐出火焰般，伯伦西尔发射了魔弹。高密度魔力的能量，把生命维持装置连同皇帝枯朽的身体一同吞没。欧尔特冯八世的生命现象在那一瞬间被轻易地切断了。仿佛在路边爬行的虫被路过的猛兽脚踩扁似的。两名兄长在目睹了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后，旋即昏迷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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