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第九话冥龙王

目前的战况看起来是亚修等人占了上风。安妮格鲁特的舰队里，有两艘军用航空舰和三架运输艇在圣龙的远距离魔法炮轰下，失去了航行的机能。蕾贝卡、西尔维亚、马克斯和露卡在完成各自的任务后，也加入了亚修的空战，试图合作击坠伯伦希尔。另一方面，降落后便一直没有动静的敌舰罗丝薇瑟忽然出现了教人意外的变化。只见罗丝薇瑟丢下革命派的旗帜后，开始缓缓升空。看到罗丝薇瑟在用灯光打暗号，亚修被吸引了注意力。『亚修？罗丝薇瑟发生了什么事？』艾可用心灵感应询问。「嗯～我是有记得好像有学过那个暗号啦……」不喜欢用功读书的亚修只知道那是军用暗号，可是看不懂那是什么意思。「你这家伙真的教人傻眼耶……」飞到亚修旁边的马克斯一边用手指推眼镜，一边观察罗丝薇瑟所打出的暗号。不一会儿，马克斯难得露出了激动兴奋的表情。「好消息，亚修！那个暗号是阿妮亚打出来的。她不只救出了露库蕾齐亚，还成功夺回了罗丝薇瑟。雷蒙跟洁西卡已经和她会合，应该不用担心他们了。」「太好了！」亚修不禁欢呼。夺回罗丝薇瑟并不在当初的计划之中，所以这件战果可说是意外的收获。只要等罗丝薇瑟驶入骑士国领地，亚修等人的第一作战目标「救出露库蕾齐亚皇女并保障其安全」便算大功告成。当然，现在还不能掉以轻心。因为安妮格鲁特所驾驭的伯伦希尔仍阻挡在亚修等人的面前。双方第一次对战的时候，亚修等学生会成员一路被对方修理得毫无反击之力。虽然最后好不容易靠奇招出奇制胜，可是严格说来，亚修等人算吞了败仗。可是今天的情况跟上次已不可同日而语。经历过艾斯帕达动乱的磨练后，亚修等人的实力变得更坚强了。「各位，我们上吧！只要击败安妮格鲁特，这场战争就结束了！」亚修带头宣战后，战友们也异口同声地发出吆喝回应。「呿。这种友情万岁的戏码看了就想吐！卓古文德尔，发射！」安妮格鲁特高举冥枪根古尼尔大喊。伯伦希尔旋即发射出大量的诱导飞弹。无数的金属弹筒拖着白色尾巴，紧追不舍地追踪着龙群。飞弹里应该设计有会对龙族的魔力产生反应的机关吧。「大家别忘了！用防御魔法硬挡反而会被击坠！」蕾贝卡立刻提出警告。没错，卓古文德尔具备了强制解除龙族的防御魔法的机能。不过，由于这次大家早已摸清安妮格鲁特的底牌，所以和初战的时候相比，每个人都显得冷静许多。只见亚修等人一边冷静地闪躲，一边用龙族的吐息将导弹击落到地面。即便如此，安妮格鲁特脸上仍挂着游刃有余的笑容。「哼！看来你们还有点学习能力嘛，不过我也强化了伯伦希尔的火力。现在导弹的装填量是过去的三倍！卓古文德尔第二波……发射！」只见第二波大量的导弹才刚射出。「还没完呢！第三波，发射——！」安妮格鲁特紧接着又下令射出飞弹。第一波和第二波的导弹还在天上交错飞舞，第三波的导弹也加入了追杀的行列。大量的卓古文德尔在赛诺古拉比亚山脉的上空留下了一道道交织错综的白色航线，呈现出宛如蜘蛛网般的图案。「呜，导弹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以魔枪凯·波尔古迎敌的蕾贝卡似乎陷入了苦战。「太吓人了，根本没完没了！」用圣骑枪一一击毁导弹的西尔维亚语气中流露出了烦躁。「这种情况……我也不能施展骑龙演舞。」装备了全新圣骑甲的露卡，光是要闪避导弹的追击就吃足了苦头。「这样下去可能会重演上一次的戏码！到底该如何是好，亚修？」同样只能专注在防守上的马克斯，向亚修询问。亚修和艾可也不例外，对满天飞窜的导弹感到棘手。「对了！」就在这个时候，亚修的脑海里忽然浮现一个影像。他想起了艾可在圣都艾斯帕达所施展过的魔导攻击。如果是成功制造出了圣龙铠的艾可——或许有能力可以办得到。「艾可！艾斯帕达那次的情况，你能如法炮制吗？」『我刚好想到跟你一样的事呢！』艾可用心电感应回答亚修的问题。语毕，有个光芒璀璨的巨大魔法阵，浮现在艾可鼻子的前方。『接招吧！圣龙皇家的吐息·星闪！』数以百计的星闪在艾可宣告的同时射出。只见光线状的魔导式星闪分别锁定了每一发卓古文德尔，并且将其陆续破坏。艾可所射出的星闪速度远比导弹还快。而且有一部分的星闪锁定的目标并非导弹，而是向伯伦希尔发动猛烈攻击。「啧！」安妮格鲁特无奈地咂了声嘴，操控伯伦希尔进行闪避。不过星闪还是击中了装在伯伦希尔肩膀的两门魔导炮·巴尔孟克，发出了轰然巨响。中弹的部分顿时窜出火焰与浓烟。「——！？」安妮格鲁特表情扭曲，难掩震惊。『哈！就算伯伦希尔以冥龙王做为动力，终究是一架机械兵器！根本不是现在的我的对手！』艾可语气激动地用心灵感应向亚修说道。「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随后，她使劲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嘶吼。音波不只撼动了大气，连眼下的山脉也随之摇晃震动。栖息在山中的飞禽惊吓得纷纷飞上了天空。「呜！」伯伦希尔也受到了那个音波的影响。就像被卷入狂风般，机体不安稳地摇摇晃晃。骑乘在上头的安妮格鲁特必须拚了命地抓稳。这场空战的高度已攀升到将近一万公尺。如果从这高度摔下去，就算是安妮格鲁特也照样会一命呜呼。「啧！原来如此，能击退那个猛将波尔丁果然有一定的实力。不过……！」安妮格鲁特咬牙切齿地咒骂后，将冥枪高举过头。随着厚重的金属声，伯伦希尔将上下颚张开到了极限。从中露出的，是规格和大型战舰的主炮不相上下的魔导炮。看起来魔导能量似乎已经充满。瞬间，巨大的魔法阵在炮口前方成形。「主炮达因斯雷夫——发射！」安妮格鲁特的刺耳尖叫响彻了云霄。巨大的魔力能量如湍急的大河，一直线朝着艾可的巨大身躯流窜而去。「艾可！」和急欲闪避的亚修相反，艾可显得泰然自若。『圣龙皇家之盾·绝对障壁。』亚修听到心灵感应的同时，一道巨大的魔法防护罩浮现在艾可前方。与此同时，包覆住艾可前半部身子的圣龙铠发出了神秘的光芒。眨眼间，达因斯雷夫随着轰然巨响撞上了艾可的魔法护罩。毕竟热量惊人，为了降低冲击，亚修理所当然地摆出了防御的架式，然而——『呼。这点程度的威力也敢说是主炮，快笑死我了。』从艾可心电感应的内容听来，似乎绰绰有余。圣龙皇家之盾·绝对障壁的强度远远超过了亚修的想像。事实上，不只障壁，艾可的巨大躯体一样不动如山。亚修也不例外，明明眼前发生了规模如此浩大的冲突，可是他却觉得风平浪静。感觉就像在看一幕爆破的画面一样。不久，安妮格鲁特最后一招杀手锏——透过主炮达因斯雷夫所发动的猛烈炮火慢慢开始衰退。换作是一般航空舰队的话，受到那么猛烈的炮火攻击，恐怕瞬间就会全军覆没。只要看安妮格鲁特的表情，就知道她当初是怀着一招必杀的信心开炮的。然而艾可却以完美到滴水不漏的程度，挡住了威力如此非同小可的炮击。「什……这、这怎么可能…………！」安妮格鲁特脑筋一片空白。此时达因斯雷夫的炮身冒出了浓浓黑烟与火焰，有可能是碰上了热短路的现象。「艾可！就是现在！」亚修大喊的同时，艾可采取了行动。只见圣龙铠金光四射——以几乎是顺间移动的速度移动到了伯伦希尔的正面。『小喽啰给我闪边去。』难得艾可也会有用那种扼杀了感情的冷酷口吻说话的时候。仿佛要教敌人看清彼此实力的差距似的——然后，艾可的前肢抓住了伯伦希尔的肩膀装甲。『就是现在，亚修！趁我制伏伯伦希尔的时候，去把安妮格鲁特抓起来！』「好！」尽管伤势未愈，好歹现在的亚修装备了圣骑甲。只要跳到伯伦希尔身上，要逮捕安妮格鲁特对他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因为必须从她口中问出魔导组织〈戴米乌尔苟斯〉的情报，所以千万不能让她死在这里。「呼。看样子是没戏可唱了。」然而，就在亚修准备跳到伯伦希尔头部的时候，安妮格鲁特有了不寻常的举动。她像在插钥匙一样，把冥枪根古尼尔的刀尖刺进了伯伦希尔的头顶。「就让那座赛诺古拉比亚山脉变成你们的坟场吧！」安妮格鲁特如狂犬般吼叫后，将手中的长枪旋转了半圈。那个沉闷的金属声就跟解锁的声响十分类似。刹那，伯伦希尔发出了刺眼的强光。进一步地说，是深红色的光芒从各部位装甲的接缝里面喷发出来。因为光线来得又猛又急，亚修来不及反应。『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艾可传来心电感应。她明显感到困惑。刺眼的光线让艾可不小心松手放开了伯伦希尔的身体。至于驾驶伯伦希尔的安妮格鲁特也从头部被甩飞到了半空中。金线般的发丝、漆黑洋装的裙摆、以及豪华的缎带都在强风中剧烈地飘摇。「咯咯！」即便如此，安妮格鲁特还是面露得意的笑容。明明被抛飞在高度一万公尺的空中，她为何还能笑得出来——「我送你们史上最华丽的烟火当礼物吧！我唯一的遗憾就是没办法亲眼看你们被炸得粉身碎骨！」安妮格鲁特一脸狰狞地咒骂后，开始咏唱咒语。「降临吧，冥星的恩宠……〈转移〉！」安妮格鲁特的身体被复杂的魔法阵团团包住。「呜！到了这个节骨眼还想逃走吗!?」眼看安妮格鲁特就快消失不见，心急的亚修试着想要追捕。「亚修，快点离开伯伦希尔！安妮格鲁特已经声明是『烟火』了！她恐怕是想让伯伦希尔自爆！」不过遭到蕾贝卡厉声制止。实际上，就连不具有魔力的亚修，也能感受到伯伦希尔带着无法用理论说明的强大压迫感。「艾可！快点远离伯伦希尔！我有不祥的预感！」艾可火速转向加速。以飞快的速度和持续发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的伯伦希尔拉远距离。西尔维亚、蕾贝卡、马克斯、露卡也驾龙前来和艾可碰头。不久，伯伦希尔爆炸了。闪光之强，仿佛眼前又出现了一个太阳般。爆炸所掀起的狂风，让人感觉仿佛周遭的空气变成了惊涛骇浪般。无数的残骸如陨石般洒落在山中。『呜！竟然使出这种卑鄙的手段……你没事吧，亚修！』艾可护着亚修，一边忍受爆炸余波的袭击。由于她来不及打开魔导护罩，只能仰赖圣龙铠本身的防护力来承受。「啊、啊啊……我没事……」亚修拚了命稳住身体平衡，以免从艾可头部被甩飞出去。「可是莫尔德雷德的转生体应该被关在伯伦西尔里面才对。到头来，我们还是无法成功救出莫尔德雷德吗……」纵使是冥龙王，如果身处在那场爆炸的中心点的话，恐怕……「可恶！结果我阻止不了她！说不定我们错过让圣龙皇和冥龙王两家的恩怨就此做个了断的大好机会了——」亚修激动得紧握双拳。「不，你错了，亚修。看来……我们最不乐见的状况要发生了。」西尔维亚语带紧张地喃喃自语。仔细一瞧，兰斯洛特也全身毛皮倒竖。不，不是只有兰斯洛特。古夫林、亚里安洛德、高文也明显提高了紧戒。『这个不祥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艾可的巨大身躯不停地颤抖，连骑乘在她头上的亚修也能清楚感受到这股颤动。不久，只见一颗漆黑色的蛋，浮现在浓烟散去后的那片空中。蛋的四周充满了浓密得令人反胃的魔力，并且有看似刀枪不入的魔导护罩保护。就连装备了圣龙铠的艾可似乎也无法轻易靠近。蛋壳表面刻印了疑似古代文字的徽章。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冥龙王家的家徽吧。蛋的两侧长着一双仿佛象征着不祥的黑色翅膀——那颗蛋是……亚修想起自己曾看过非常类似的现象。那就是艾可在首都锋提恩第一次觉醒的时候。「难道说！冥龙王莫尔德雷德快要觉醒了……？」冷汗自亚修的额头一路落到下巴。——扑通。扑通。扑通……这时亚修听到了心跳般的声音。那不是实际传进耳朵的声音，而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漆黑的蛋随着那个心跳声的节奏渐渐变得肥大。就仿佛离爆炸那一刻愈来愈近的炸弹。『看来得在这里做出了断了。』艾可用心电感应向亚修说道。『这事关圣龙皇和冥龙王两家的恩怨——唉，虽然要帮老祖先擦屁股实在是很麻烦啦……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办法了。西尔维亚她们必须立刻撤退！亚修你也是！快去找其他人载你离开这片空域！』艾可的话令亚修感到错愕。「等一下，艾可！你身为艾瓦隆圣龙皇家的末裔，我可以明白你不希望有旁人插手的心情。可是——」『你还搞不懂状况吗？隐隐约约……我可以感觉得出来。如果这家伙大开杀戒……你们一定会受到牵连的。稍有闪失的话，就连那座赛诺古拉比亚山脉也会被铲平的。如果因为我的力量太强失控，不小心误伤了你们的话——』「那也无所谓，别忘了我是艾可的骑士！」『……！？』「艾可，你听我说。现在的我的确是身受重伤的患者，光是要像这样在你身上保持平衡就让我费了很大力气……跟着你或许只会碍手碍脚，即便如此，我还是要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亚修……』艾可还是一副迷惘、无法释怀的模样。「呼……没办法了——」不过，听完了两人对话的西尔维亚语带叹息地做出了决定。看来艾可的心电感应也传给了其他伙伴。「这里就交给亚修和艾可搞定。其余的人立刻前去跟罗丝薇瑟会合，以保护露库蕾齐亚皇女的安全为第一优先目标！这里就包在你身上了，艾可！」『交给我吧！不要小看我的实力了！』平常总是斗嘴个没完的艾可和西尔维亚，如今却心灵契合。于是——蕾贝卡、西尔维亚、马克斯、露卡四人脱离现场后，漆黑的蛋的蛋壳「啪……」地出现了裂痕。蛋的尺寸现在已膨胀到跟身躯巨大的艾可同等大小。「要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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