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6章妹妹和心怀秘密的大人们

等将悟回到目前居住地的车站前广场时，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心乃枝混在一群急着赶回家的上班族之中，在车站的灯光照映下，一个人孤伶伶地站在剪票口前。「心乃枝！」冲出剪票口后，将悟一边大喊她的名字一边飞奔而去。心乃枝扭过身子，破颜灿笑。「将悟同学，你回来了！」「对不起，不小心拖到这么晚……」「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神风同学有寄简讯给我。」「雅寄给你的？」「她说是她延误了你的时间，教我不要跟你生气。」「竟然会帮我说话，真不像雅的作风。」「怎么会呢。神风同学平常就一直很关心你呢。」「是这样吗？总觉得她老是在跟我耍任性耶……」心乃枝闻言，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肚子应该饿扁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是说，这么晚了还有店在营业吗？」将悟看了位在车站前面的商店街。虽然店面和街头灯火通明，可是也有些商店已经拉下铁门了。以晚餐时间来说现在有点太晚了。可以两个人一起庆祝的餐厅大概早都关门休息了吧。虽然速食餐厅和大众餐厅一定都还有在营业，可是去那种地方未免太缺乏情调。「去哪里都无所谓唷。只要……能跟将悟同学在一起的话……」心乃枝依偎在将悟的身边说道。于是，两人最后来到了将悟的房间。「真的好吗？我房间乱七八糟的喔……」「没关系，因为这里最适合两个人说话。而且不用花钱。」两人从外面买回了超商的熟食和香槟饮料，还有从快打烊的『Marie Chocolat』买了草莓蛋糕和巧克力蛋糕各一片。当时店里卖剩的东西也只有这些了。进房后，将悟搬出矮桌，两人一边把熟食倒在盘子上，一边准备晚餐。准备结束后，两人比邻而坐，举起饮料干杯。「心乃枝，生日快乐。」「谢谢……」于是两人一同共进了晚餐。聊着平时在学校也常聊的话题，吃着跟平常日子没什么两样的熟食。即便如此，两人只是并肩坐在一起而已，就有种彼此距离更加拉近的感觉。享用完蛋糕后，将悟拿起放在桌上的纸袋，从中掏出了绑着缎带的小盒子。「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将悟双手捧着盒子递到心乃枝的面前。他紧张得心跳加速，就怕心乃枝会感到不满意。「咦……我可以收下吗？没想到你还替我准备了礼物……」「当然可以了。今天是你的生日耶。」心乃枝收下小盒子，眉开眼笑地一直盯着它看。「我可以……打开吗？」将悟点头答应后，心乃枝轻轻解开缎带，小心翼翼地剥除包装纸以免撕破。打开服饰厂商的包装盒一瞧，盒子里头装的是一副温暖的米色手套。「好可爱喔……！」心乃枝用双手捧起手套，贴靠在幸福洋溢的脸庞上。「之后天气会愈来愈冷，有双手套也比较方便吧？而且……上次去游乐园玩的时候，心乃枝的手好冰喔。」「真的有那么冰吗？」「嗯。不信你看……」将悟握住了心乃枝的手指。心乃枝羞怯地垂下脸孔。「奇怪，怎么变热了。」「将悟同学你很坏心眼耶。」将悟握着手不放，心乃枝也没有挣脱的意思。她试着把掌心反过来和将悟握在一起。但心乃枝忽然又停止动作，貌似歉然地别开了视线。「对、对不起。我不小心太过得意忘形了……」「不用道歉啦。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吗？」「男女朋友……」心乃枝就像要验证这个事实般，把另一只手叠放到将悟的手上。两人双手紧扣，四目相望。片刻，两人的脸自然而然地互相受到吸引，手握着手……唇瓣轻轻地交叠在一块。宛如蜻蜓点水的吻。平淡地相吻后，双方的嘴唇再次自然而然地分开。两人一如沉浸在吻后的余韵般深情凝望，半晌，将悟终于松手放开了心乃枝。「放手后……感觉好冷喔……」「不然我们一直握着不放吧。」将悟打趣似地说道。「这样会很不好意思啦。」「可是不握你又觉得冷不是吗？」心乃枝没好气地瞅了爱欺负她的将悟一眼，嘴巴噘得尖尖的。「洗澡……」心乃枝喃喃嘟嚷道。「咦？」「洗个澡身体就能变温暖了……」「是、是没错啦……你想洗的话，我可以帮你烧热水。」闻言，心乃枝貌似不高兴地鼓起腮帮子。「将悟同学，你真没情调。」「什、什么？心乃枝你是不是在生气？」「国立副会长打电话告诉我，你们在相亲的时候有一起洗澡……」「咦……！」将悟哑口无言了。那个光是想起来就教人羞得抬不起头来的事情，竟然被心乃枝知道了？「不、不是啦……那算是一场意外，或者说情非得已……」「不公平。」「我保证绝不是刻意……咦，不公平？」心乃枝红着脸垂低了头。「如、如果你不和我……一、一起洗澡的话……那就……不公平……因为……我们是男女朋友……」热水溢出了狭小的浴缸。将悟背贴在浴缸上，整个人缩在浴缸的边缘。「呐、呐，心乃枝……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心乃枝以被将悟从背后抱住的姿势，屈膝和他泡在同一个浴缸里，背部贴靠在将悟的胸膛上。被心乃枝和浴缸夹在中间的将悟也因此无法自由动弹。「没、没问题的……我的肩膀有泡到水……」其实，心乃枝和将悟身体都有缠着浴巾。可是两人之间只隔着质地单薄的布料，而且心乃枝圆润的肩膀就近在眼前。——这、这就是心乃枝的身体……不知道是湿气的关系还是心情紧张，将悟的额头冒出大量汗水。汗水化成一丝水痕滑落，差点流进了眼睛。将悟举手想抹汗的瞬间，手指头隐约擦过心乃枝的脚。「呀呜！」心乃枝轻声尖叫，身子猛地抖动了一下。「搔到我的大腿了……」「抱、抱歉……我以为没有搔到你的腿……」「那个……将悟同学……」「什、什么事？」「请、请你再靠近一点……」「可是再继续靠近的话会……」「靠在一起才好。因为我们是男女朋友啊……」将悟仿佛受到心乃枝的说法带动似地，轻轻地让身体跟心乃枝的背部紧密贴合在一起。然后双手环抱她的肚子，缓缓将她搂进怀里。「啊……」不住想把那身体据为己有的冲动，从后面用力抱住了她的胸部。「嗯……那、那里……」心乃枝那苦闷中又带有几分娇甜的声音在浴室的空间回响。乳房的弹力在掌心扩散开来，将悟情不自禁地搓揉了起来。「啊……嗯！」「好……好软……喔……」「讨、讨厌……将悟同学，你、你这色狼……」心乃枝的身体左右扭动，溅起浴缸的热水。抓胸部似乎真的有点太过火了。于是将悟松手放开心乃枝的乳房改搂肚子，像是要跟她耳鬓厮磨般把脸依在她的耳旁。「身体有比较暖和了吗？」「嗯……我觉得暖烘烘的。热水很暖和，将悟同学也是……」「只可惜浴缸不够大，否则就能伸展四肢了。」「不会啊，我的手脚很自由喔。你看……」心乃枝扭动身体打算转身。她双手扶着浴缸，跪立在浴缸里头，动作灵巧地试图让身体朝向将悟。「转、转不过来的啦。我先离开浴缸……」「不……不用。看，只差一点点了……」心乃枝在浴缸转半圈面向了将悟。可能是强迫自己转动的关系，心乃枝身上的浴巾松脱滑落，沉进了热水里面。「呀啊！」「心、心乃枝！」就像被褪去防备似的，心乃枝浮出水面的胸部在灯光下迸弹而出。形状浑圆，宛如奶油泡芙般柔嫩甜美的一对酥胸，毫无保留地露了出来。「呀、呀啊啊！」心乃枝一声短暂的尖叫，扑进了将悟的怀里。「心、心乃枝？」柔软的胸部受到挤压，仿佛快压扁似地扭曲变形。「拜、拜托……不要看……」「我没看！应该说……也看不见……」「…………」「…………」心乃枝抱着将悟，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都默默不语，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意识全集中在不得不贴靠在一起的胸部，仿佛可以清楚听见彼此的心跳。「心乃枝，你好漂亮……」听到将悟的低声赞美，心乃枝「啊呜……」地缩起了肩膀。将悟搂着她的背，把她的脸稍微往前拉近。心乃枝没有抵抗，任由将悟把自己往前搂，用红通通的脸颊凝望着他。两人互相靠近，轻轻地接了吻。吻完后一度分开的唇瓣饥渴似地又继续索吻。将悟的心脏就像快炸裂般疯狂跳动，感觉有点痛苦。吻了又吻后，心乃枝稍做喘息。「将悟同学，我……」气喘吁吁的心乃枝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好希望……能永远陪在你身边……我都不知道……原来在一起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将悟用力抱紧心乃枝的背，给了她漫长的深吻。两人独处的时间一分一秒地经过，一转眼便夜深了。「啊……已经这么晚了。」心乃枝扬起脖子看了桌上的时钟。「真的耶。不小心上网太久了。」将悟按下手机的按键，关掉了网页浏览器。刚才两人一直在讨论下次要去什么地方约会。只不过……两人有更长的时间都是像现在这样，肩并肩挤在一起盯着小小的手机画面，一边感受对方的体温。将悟把手机放到桌上后，转头望向心乃枝。穿着学生制服衬衫的心乃枝里面没穿内衣，弯起裸露的双腿席地而坐。「你不会冷吗？我怕你会着凉……」「不用担心啦。有将悟同学帮我温热身子呀。」「真的吗……？那就好。」「又跟将悟同学借了衣服穿呢。」心乃枝一脸害臊地吐出舌头。「那个……」将悟一边斜眼偷看时钟，一边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宿舍吧。」「…………」心乃枝仿佛欲言又止似地低头不语。「你们宿舍应该有门限之类的吧……」「早就超过了。」「我……我想也是……」将悟不晓得这时到底该说什么才好。不对，其实自己想说什么，他再清楚也不过了。——我希望心乃枝留下来过夜……可是他不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口，害怕会被心乃枝厌恶，被当成下流恶心的男人看待。但……如果不说出口，是无法将想法传达给对方的。就像当初将悟当着那么多学生的面公然告白一样……也像心乃枝豁出一切向将悟告白一样……「我……可以永远跟心乃枝在一起吗？」说完，将悟才发现这话好像是在求婚。尽管自己并没有那个意思。不过，他转念一想——听起来像是在求婚也未尝不可。将悟站到心乃枝的面前，牵起了她的手。心乃枝被将悟从地上拉起，和他四目相对。心乃枝的衬衫并没有扣上前两颗钮扣，敞开的领口露出了乳沟。顿时，将悟心中有某种东西在迅速膨胀，感觉热热的，仿佛随时会胀破似的。让他痛苦得好像快要窒息似的。「心……乃……枝……」将悟再也克制不住，无法保持平心静气。「心乃枝！」被激情冲昏头的将悟给了心乃枝一个大大的拥抱。心乃枝的存在感、女孩身体特有的柔软，以及温热的体温都随着手臂传到了将悟的全身。「呀！」心乃枝被吓得轻声尖叫，倏地把背部打直。脚步一个踉跄，心乃枝就像被将悟推倒一样，背部朝下倒在床上。伴随「碰」的一声巨响，床架发出叽叽嘎嘎的摇晃声。「将……将悟……同学……」将悟双手撑在床上，低头看着正下方。心乃枝倒在他的身体下面，直直地仰望着他。倒下的劲道顺势扯开了她衬衫的钮扣，使她胸部到肚脐这带的身体全都大剌剌地摊在荧光灯下。心乃枝的胸部以大幅度的波动上下起伏着。半张的嘴巴不停大口吸气。一双大眼仿佛糖浆般水汪汪的，脸颊好似草莓般红润。而那张夹杂了期待、不安、与羞耻之情的脸庞，则有如香甜的奶油一样滑顺可口。将悟缓缓垂下头，朝心乃枝的脸靠近。打算一口吃掉她那珍贵的奶油。就在他一如要舔拭奶油般，把嘴凑到心乃枝的嘴唇前面时……『错了……雅不是将悟的妹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声音。将悟就像冷不防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原本甜蜜蜜的气氛荡然无存。他停止动作，仿佛身体被那句话穿刺而过。「……怎么……了吗……？」见将悟忽然动也不动，心乃枝的脸上浮现不安的阴霾。「不……」将悟摇摇头，仿佛要把那句话从脑海中甩开。「没事的。」脸上挂起笑容后，将悟重新打起精神继续向心乃枝索吻。「好可怕……」害怕……」「抱、抱歉！我没有顾虑到心乃枝的心情……迳自把你推倒……」将悟赶紧想从心乃枝的身上离开。可是心乃枝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不愿放他离开。然后将悟顺着她搂抱的动作，应声倒在她的身旁。「心乃枝……？」「拜托……请你待在这里别走……」心乃枝就像心生胆怯的小孩般紧闭双眼，而且把头埋进将悟的怀中，好似要躲起来般。两人的甜蜜时光在瞬间化为乌有。心乃枝的脸上已不复见那宛如奶油般滑顺可口的表情。「我……我不希望又害你……再次受到伤害……」「你不用想那么多啦。我没事。」「我好害怕……我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说不定我又会像当时一样害将悟同学受到伤害……」将悟尽管觉得纳闷还是温柔地抚摸宛如小动物般把身子缩成一团的心乃枝的头。「我没有受伤。只要跟心乃枝在一起，随时都能获得治愈。」将悟抬起心乃枝的下巴，轻啄了她的嘴唇。「将悟……同学……」与其说是男欢女爱……这一吻更像是为了抚慰悲伤难过的家人。宛如哥哥给妹妹的亲吻一样。§隔天一大清早，天色尚带有一抹靛蓝，心乃枝便早早返回女生宿舍了。「要是被人发现早上才溜回宿舍，会被说闲话的。」她说。将悟在门口目送她离去后便回到房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床单上还残留着心乃枝的体温。一整个晚上，他都抱着忐忑不安的心乃枝睡觉。将悟跟心乃枝并没有越过界线。不过，心乃枝的可爱睡脸还是让他心跳加速了一整晚。——只是……心乃枝她到底在害怕什么呢……？唯独这点将悟还是想不通。可能是因为孤男寡女地在男方房间过夜，让她变得神经质了也说不定。如果是这么简单的问题的话，只需慢慢让彼此的感情加温，困难自然能迎刃而解，不过……将悟无意识地握紧了拳。就像是紧抓住残留在掌心中的心乃枝的体温，不肯任其消逝似的。走在朝雾弥漫的街道上，心乃枝回到了女生宿舍的门前。「将悟同学是不是在生气呢……说不定他觉得我是很难搞的女生……」在这大清早的时间，宿舍的住户都还在睡梦之中。心乃枝打开自动锁的大门，通过空无一人的玄关大厅。没能和将悟结为一体，虽然有些遗憾……可是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或许这样也好……」惊觉自己说出了这种话，心乃枝忍不住停下脚步不断左右摇头。「不、不是的！我、我一点也不讨厌将悟同学啊！」可是再这样下去……同样的事情很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两人好不容易终成眷属，可是却……心乃枝怀着苦闷的心情叹息，迈步走向自己的房间。女生宿舍的外面，雅站在转角处偷偷看着心乃枝走进宿舍玄关大厅的背影。昨晚在家里过夜的她，搭早上第一班电车刚回来。心乃枝为什么会在这种大清早的时间回宿舍……这个问题雅一下子就想通了。「将悟帮她庆生了……」心乃枝的身影自大厅消失之后，雅还是没能迈出步伐。我得去跟她说声恭喜。祝她跟将悟永浴爱河。明明脑袋很清楚自己必须这么做，却迟迟无法迈步前进。提不起勇气去跟心乃枝道贺的雅，只是面露痛苦的表情杵在原地，垂头看着地面。「我是……我是将悟的……」她发出了微弱又畏怯的声音。「妹妹……没错吧……」那一瞬间，泪水差点从她的眼眶滚落。同一时间，有名男子在雅的家附近走动。男子身穿黑色西装，手提包包，戴了一副墨镜遮住自己的长相。以一早出门上班的上班族而言，他那探头探脑像在寻找什么东西的模样十分诡异。男子在走到墙前那堆积如山的垃圾袋前，停下了脚步。这里是社区的垃圾弃置场。他看了看公告栏，今天似乎是丢可燃垃圾的日子。他张大眼睛一个一个仔细观察半透明的垃圾袋，然后挑了其中一包。男子蹲了下来，双手戴上手套。解开垃圾袋把手伸进里面，从垃圾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盒子外面印刷着草饼丸子的照片。打开盒子后，里面放了六根竹签。男子从包包拿出塑胶袋，小心翼翼地把六根竹签放进袋子。然后把塑胶袋收进包包，绑好垃圾重新放回垃圾场。离开现场后，男子躲到附近的电线杆后面。他掏出手机，打电话给不知名的人物。帝野集团总部大楼的玄关大厅。帝野集团虽是大企业，在这清晨时间，公司内部同样空无一人。就连柜台也是空荡荡的。除了某名女性之外——她就坐在被微蓝晨光遍洒的大厅沙发上头。她是濑利吏沙。即便现在是公司休息的时间，她还是身穿套装，拿着手机在跟某人对话。「到手了吗？辛苦你了。期待这次能确实得手。还有，麻烦你继续调查神风一马先生。」结束通话后，濑利透过大楼的玻璃墙注视外面的公园。假如昨天给的丸子都被吃光了，神风雅一定也有吃才对。神风雅的DNA检体。从她吃过的丸子竹签应该可以取得吧。而且顺利的话，说不定还能一举拿到帝野将悟和雅的父亲的检体。濑利盯着智慧型手机的行事历，难得露出了有些焦虑的神情。——浪费太多时间了，我得尽快找出将悟少爷的妹妹。我一定要……抢在将悟少爷发现之前。那就是我的任务。因为我的存在就是为了完成赋予我的使命……「为了我们帝野集团。」濑利静静地喃喃自语道。早上将悟抵达教室后，心乃枝也一如既往来上学了。「早安，将悟同学。」一看到将悟，心乃枝就眉开眼笑。然后她红着脸颊，用羞得仿佛快听不见的细微音量说道：「昨、昨天……谢谢你帮我庆生……」「我也玩得很开心啦。」想起和心乃枝一起洗鸳鸯浴，还有她那身敞开的衬衫，将悟的声音不禁紧张了起来。双方都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对话就此中断。两人忸忸怩怩，偷偷地互相瞥视……「噗……」最后心乃枝忍不住噗哧一笑。「将悟同学，你的表情好奇怪。」「有……有吗？哈哈哈……」气氛不知怎的变得很搞笑，将悟也情不自禁地被逗得失笑了。「那个……将悟同学，下次我可以再去你房间玩吗？」「嗯、嗯……随时欢迎你来。」「太好了。下次我要记得准备睡衣。」又跟将悟同学借衬衫，而且穿那样的话……感觉很不好意思……」心乃枝说话结结巴巴，像泄了气般缩起肩膀。好可爱啊……真想立刻给她一个热情的拥抱。但教室这个场合真的不适合做这么亲密的动作。「对了，神风同学今天还没来呢。」心乃枝像忽然发现一样，把视线投向雅靠窗的座位。经她这么一说，将悟也转头注视。等一下就要敲预备铃了，可是雅似乎还没抵达学校的样子。「大概是迟到了吧。」——不晓得雅后来跟爸爸的关系有没有闹僵……这点让将悟有些担心。等她到学校后再问问看吧。将悟一边如此心想，一边和心乃枝回到自己的座位。可是等到预备铃响起，小都里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举行班会后，雅依旧没有现身。§到头来，雅似乎是请假缺席的样子。听说身体不太舒服。等放学回宿舍后，心乃枝会帮忙去探视情况。另一方面，心乃枝恢复过去原有的模样。即便如此，共度了一晚的余韵还是若有似无地维系着两人。上课的时候将悟照样按捺不住，频频偷看心乃枝。心乃枝也一样，忍不住送出了视线，却不小心和将悟四目交接。两人先是心头一惊别开视线……然后又侧眼和对方眉来眼去，低声窃笑。坐在将悟前面的衣楠侧着脑袋对两人的互动感到好奇。看来她似乎没有发现昨晚他们两人发生的好事。那一晚完全是只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之夜。放学后，将悟和身为班级委员的心乃枝一同前往教职员室寻找小都里老师。他们打算跟学校借播放器材，收看放在熊五郎摄影机里面的影带。「老师，将悟同……不，帝野同学他想借视听教室的钥匙。」「将悟同学呀～叫得好亲密呢……」小都里老师用揶揄的眼神打量将悟和心乃枝。「喂！帝野！你可别因为自己变成现充，尾巴就翘起来了！」「我哪有啊！呃，这实在不是老师该对学生说的话吧……」「话说回来，昨天老师在跟你谈我以前的生活多充实的时候，你趁机偷跑了对吧！」「我、我没有逃跑啦……」「一定要听人家把话说完啊！」于是，将悟和心乃枝只能被迫听小都里老师吹嘘她以前参加联谊的事迹。结束在深流院学园的一天后，衣楠回到清流会本部，进入自己的专属办公室打开电脑。「真是的今天将悟同学和鹤真同学是怎么一回事啊……？上课的时候两个人笑得那么暧昧……」不知怎的觉得有点火大……虽然自己也不太清楚理由是什么。「先不管那个了，还是追踪濑利的行动比较重要……」衣楠瞧了荧幕一眼，发现Mr﹒J寄来一封信。她打起精神，打开信件读取内容。『Mr﹒。有急事必须跟你确认。回来请立刻跟我联络。』检查连线状态后，Mr﹒J刚好上线。（插图）衣楠开启传讯软体，输入讯息。『Mr．J，我回来了。有紧急状况吗？』片刻，画面传回了另一头传送的讯息。『有报告检举你是危险人物。Mr．，你是不是破坏了我们组织执行任务的规定？』「……什么？」衣楠慌忙地敲下键盘。『我打破了规矩？请你说明这是怎么回事。』『在神风家监视的伙伴传来了回报，说你昨天妨碍濑利小姐洽谈生意，而且还对担任护卫的特勤施暴。』『我没有妨碍。应该说，濑利才是背叛帝野集团的人啊。』『Mr﹒，你是不是在违抗任务？你有没有对将悟少爷伸出援手，帮他寻找妹妹？』『不是的！我对将悟同学的态度或许是带有善意的没错。可是我绝没有帮他！请你明察秋毫！』衣楠不禁愈打愈激动。『不管理由为何，你阻碍了帝野集团的活动是不争的事实。』Mr﹒J的回言十分冷漠不讲情面。他甚至完全不肯听衣楠解释。衣楠不敢相信。当初教导她工作、指派任务给她负责的人都是Mr．J，而且还曾收过他的道贺。本以为他是值得商量事情的好对象，可是却……『等一下，Mr﹒J。你不是我的……』字打到一半，衣楠踩下了刹车。这种事一旦问出口，就确实违反了规则。但衣楠再也克制不住想问出口的冲动。她下定决心，打出未完的下文。『……父亲吗？』隔了一会儿，画面传回讯息。『你在说什么鬼话？』这句话彻底粉碎了衣楠的希望。「……然后呢，老师我就想让那些臭男人明白我身为女人的魅力啊。」被迫听老师吹嘘她学生时代的联谊故事连续三十分钟，将悟和心乃枝的精神饱受了轰炸。「那个，老师……可以把视听教室的钥匙借给我们了吗……」「啊，对了！」小都里老师对将悟的话充耳不闻像忽然想到什么事情般打了一下手心。「帝野，你之前不是很想打听小濑利的情报吗？我想到了有一件莫名其妙的插曲。」「濑利小姐的奇怪插曲？」「联谊的时候，一开始大家要先做自我介绍。那时规定每个人都要轮流讲自己将来的志愿，后来轮到了小濑利。因为小濑利先前一直不肯开口说话，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她会说什么……你猜小濑利她说将来想当什么？」「这……应该是秘书吧……？」「呜喵。」小都里老师摇摇头表示。「是『杀人狂』。」「杀、杀人狂？」听到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将悟和心乃枝都吓得目瞪口呆。「其实小濑利只是在开玩笑，可是她表现得实在太投入了，联谊的场子一下子就被她搞僵了呢——后来有一阵子小濑利被取了个绰号。你知道有部杀人狂的电影吗？脸上带着曲棍球面具的那个。大家就是引用那个杀人狂的名字……」小都里老师一边模仿双手持斧的姿势，一边说道：「戏称她是『J』。」『Mr﹒，你似乎有些累了。』衣楠拼了命似地反驳Mr﹒J的讯息。『不！我才没有觉得累！』『不可以逞强。如果搞砸了任务，只会为帝野集团徒增损失而已。』衣楠貌似懊恼地咬牙切齿，盯着画面上所显示的讯息。『Mr﹒，不然这样吧。我建议你休个假。如果你需要新的工作环境，我也可以马上为你安排。你年纪还这么轻，留在深流院学园钻研学业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要我休假……？意思是教我退出组织吗……？」衣楠喀啦一声撞开椅子站起，哑然失色地低头盯着荧幕。衣楠只能杵在原地，一愣一愣地盯着荧幕发呆。在衣楠服务的清流会本部最底部的楼层深处，有一处地面上写着大大『J』字的地方。那扇门的门后，便是组织首脑Mr．J的办公室。光线昏暗的室内面积比其他人的办公室要宽敞数倍，靠墙的桌上摆放了五台电脑荧幕和十具以上的电话。在有一整面墙壁那么大的巨大电子布告栏上，罗列着令人眼花撩乱的各项图表和数据资料，内容从世界各地的气温到股价的变化都囊括在内，而且不停在变动着。有个脸上戴了副几乎把整张脸遮住的大墨镜、身穿黑衣的人物坐在电脑荧幕前。此人就是Mr﹒J。包覆在黑衣底下的身材不但纤瘦，而且跟模特儿一样高挑。「所谓欺敌前要先骗过自己人——，你靠近我的意图太强烈了。」Mr﹒J拔掉墨镜，将脱下的黑衣挂在衣架上。黑衣底下身穿的是女性的正式套装，脚蹬一双黑色高跟鞋。戴上放在桌上的细框眼镜后，Mr﹒J轻声叹了口气。「还是这身打扮自在多了。女扮男装也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Mr．J——濑利吏沙掉头转身后，搭进附设在办公室内部的电梯消失了。§将悟和心乃枝打开门锁进入了视听教室。「呼，终于脱离小都里老师的长舌地狱了……」「我还以为她会说得没完没了呢。」将悟打起精神，掏出从家里带来学校的录影带。「心乃枝要一起看吗？」「方便吗？这不是熊五郎伯父的隐私录影带吗？」「反正是偶然发现的，我也不晓得里面拍了什么。」「好吧。既然机会难得，我就看看好了。说不定可以看到小时候的将悟同学呢。不知道可不可爱……」心乃枝露出俏皮的笑容。两人走进了附设在视听教室隔壁的准备室。狭小房间的架子上摆放着大小尺寸不一的影音器材，纸箱里也塞满了录影带和DVD影片等物品。房间深处的架上堆放了老旧的荧幕和好几种的录放影机。这些都是整理起来观赏以前学校活动纪录用的。当中也有机器能播放将悟携带的影带。「啊，这部电影我从以前就很想看了呢！」心乃枝从纸箱里拿出了一片电影DVD。那是在黑白底片时代所拍摄的恋爱电影名作。「这部片名我也有听说，可是从来没看过呢。」「下次要不要一起看？」「好啊。可是要去哪里看？」「那就……去我房间……好了……」将悟不禁定睛直视心乃枝的脸。心乃枝貌似羞怯地垂下眼帘，然后又抬头注视将悟。两人的脸庞一如受到彼此的吸引逐渐贴近……然后相吻。握在一起的手有如充满对彼此的渴望，手指相互紧扣。「嗯……嗯嗯……」两人似乎情不自禁地吻得过深了。心乃枝发出有些呼吸困难的声音后停止了亲吻。「小、小心有人跑进来啦……」「说、说得也对。还是快点把正事解决吧。」将悟走到播放机的前面，开启荧幕和播放机的电源。插入影带后，播放机内部响起平稳的起动声，并让影带定位。按下播放键，将悟和心乃枝都紧张得口干舌燥地看着蓝色画面的荧幕。画面先是出现波浪状的杂讯，过了一会儿才稳定下来。这卷录影带似乎没有倒带完全。画面一开头就是白天的户外场景。「……这个是！」看了播出的影像后，将悟忍不住发出感叹声。心乃枝也像暂时停止呼吸一样看得出神。「是那座游乐园对吧……」大型摩天轮和旋转木马。跟前些日子两人去玩的时候相比，有些设施风貌截然不同，也有些设施完全没变。这卷古老的录影带所拍摄的，正是十年前熊五郎带将悟和心乃枝去游乐园玩的纪录。而且画面右下方所标示的日期……确实跟将悟碰上车祸的那天一致。将悟看了心乃枝的侧脸，她面露怀念的表情盯着荧幕。看起来她似乎已经不再为车祸的记忆所苦了。将悟松了一口气，重新把视线转回荧幕。手持摄影机的人是熊五郎。虽然画面没拍到他，可是常常可以听到他呼唤将悟和心乃枝的声音。不久，镜头照到了还只是小孩子、貌似开心地东奔西跑的将悟和心乃枝。画面里的小男孩与小女孩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衣服，给人的感觉宛如兄妹一般。「啊，你看！将悟同学果然长得好可爱喔！」心乃枝兴奋地嚷嚷。「原来小时候的心乃枝长这模样啊。」「什么意思！」「没、没有啦，我是说跟现在还有几分神似啦～」然后两人继续观赏这段十年前的欢乐回忆。小时候的两人搭乘游乐设施、去餐厅吃饭、还有在广场奔跑的身影陆续播放在荧幕上。将悟和心乃枝观看影片的同时，不知不觉牵起了彼此的手。就好似影片中在游乐园相处融洽的两个小孩直接长大了一样。将悟忽然想通了这卷影带会留在摄影机的理由。一定是因为那场车祸的缘故，导致熊五郎再也提不起劲用摄影机记录小时候的将悟了。摄影机后来几乎乏人问津，就在装着影带的情况下，闲置了十年之久。影带最后以游乐园出口的景色做为收尾。「好令人怀念的影片呢。」正当将悟准备抽出影带时，心乃枝开口询问：「不过，这卷影带前面录了什么内容呀？」经她这么一说，将悟才想起影带是从半途播放。开头的部分没看。「应该是拍了刚抵达游乐园的画面吧……要看吗？」虽然是很令人怀念的影片没错，可是一直重看也没什么意思。「嗯……交给将悟同学决定了。」将悟开始思忖。就算看了，应该也找不到证明将悟和雅是兄妹的线索。不过，这卷影带是留有熊五郎生前痕迹的贵重资料之一。好不容易才幸运得手的。「机会难得，我们就把它看完吧。」将悟按下机器的按钮将影带倒转，然后按下播放。等白黑色的杂讯画面显示完毕后，影片开始了。影片开头拍摄的并非是游乐园的风景。而是某处车站的站前广场。从摄影机的视角变得很矮这点判断，拿摄影机拍摄的人似乎是将悟。「这里是当初集合的地点吗？」「很有可能喔。或许就是先在这里集合，然后一起去游乐园的。」将悟掌镜的摄影机拍摄了各式各样的站前周边景色。或许是觉得新鲜有趣，所以便到处东拍西拍。站前的环形交叉口停着等候生意上门的计程车。有一对情侣的脚从画面穿过。就气氛看来疑似是假日上午，景色悠闲。『将悟哥哥～！』……听到画面外传来的声音，将悟感到一阵紧张。——刚才那声音是不是喊我哥哥……？镜头朝声音的源头转去。只见年幼的心乃枝站在车站的售票口前向镜头挥手。『心乃枝，不可以再叫「哥哥」了。』画面外又传来声音，镜头再次转动，拍摄声音的主人。这回摄影机镜头以由下往上拍的角度停在身旁的两个大人身上。「爸……」影像中的人物身穿夹克和牛仔裤的率性打扮，肩上挂着一个大包包。画面映照的，正是十年前的帝野熊五郎的背影。『好啦～将悟。』心乃枝用像是有些闹别扭的声音回答道。熊五郎转身面对站在画面另一侧、看似年纪相仿的男性。该名男子体格较熊五郎胖了些，看起来带了点稚气。「那是我爹地……」心乃枝喃喃说道。这男人就是养育她长大的父亲˙鹤真诚二。『心乃枝感觉就像将悟的妹妹哪。』鹤真诚二用开玩笑般的语气说道。『我真的很感谢你帮忙照顾心乃枝……』熊五郎边说边转头。似乎是转头看位在画面外的心乃枝。——咦？照顾心乃枝……？为什么爸爸要感谢这种事……？心乃枝应该是亲生父母不详的孤儿不是吗……？将悟感到困惑。他听不懂父亲说这话的意思。『没关系。反正只是短期间而已。』如此说道后，鹤真诚二也朝熊五郎注视的方向望去。『希望能找到肯尽心养育她长大的人，虽然我很有那个意愿……』『诚二。你得快点跟现在的女朋友结婚，成立自己的家庭啊。』『哈哈哈，说得也是。不过命运还真不可思议。要是没发生那起误会的话……』接着，心乃枝的父亲露出了看似有些无奈的表情。『心乃枝跟将悟应该是可以当真正的兄妹的。』『欸，兄妹是什么啊？』掌镜的将悟开口问道。熊五郎听到将悟的声音转头面向镜头，笑咪咪地把脸凑近。『好了，将悟。一直乱拍很浪费电池的喔。』影像就此被突然切断。等荧幕恢复画面后，场景已经来到游乐园里面了。「这……这是什么……」柜子上的小箱子碰的一声掉了下来。原来是往后倒退的心乃枝撞到了柜子。她脸色铁青，一双眼睛张得大大的，仿佛撞鬼一样怯生生地凝视着荧幕。心乃枝忽然扑到播放机前面按下暂停，紧接着又按下倒带键。只听见录影带在蓝色荧幕下面发出啾哩啾哩的声响往回卷。按键喀嚓一声跳起的同时，影带停止了动作。「这是误会……这当中一定搞错了……什么……」下个瞬间，心乃枝伸出颤抖的食指……按下了红色的录影键。录影开始后，记录在影带里的影像慢慢被杂讯洗去。「心乃枝！你这是在做什么！」将悟伸长手急忙想停止机器。心乃枝转过身，冲上前扑进了将悟的怀里。将悟被撞得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在地。心乃枝仿佛陷入恐慌般不断左右摇头。将悟自己也感到一头雾水。——那是怎么一回事？刚才的影像到底是怎样……心乃枝……是我的妹妹……？到底在隐瞒什么……？妈、雅的父亲、甚至连心乃枝的父亲也不例外……他们肯定有所隐瞒。心里都藏着秘密。藏着有关我妹的秘密……！「那是……骗人的……」将悟注视心乃枝，轻拍她的背部使她镇定下来。「我想……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啦。」将悟轻轻伸手按下了机器的停止键。根据计时器的显示，影带已经跑了将近三分钟的长度。开头的车站前场面似乎全都被洗掉了。心乃枝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准备室的外头。然后，只见她逃也似地拔腿奔出视听教室，往走廊跑了出去。「等、等一下！」将悟连忙按下退出键。播放机响起令人心浮气躁的马达声后吐出影带。将悟动作粗鲁地回收影带后，冲出去追心乃枝。跑过走廊，爬下楼梯，离开校舍玄关来到户外后……心乃枝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跑哪儿去了……」将悟东张西望，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位于操场对侧的正门口。那个人是雅。她似乎现在才来上学，身穿制服站在那儿。将悟朝她跑了过去。躲在校舍暗处的心乃枝，偷偷注视着往校门方向直奔而去的将悟的背影。「我……好想重新来过……」情感一旦付出，便再也无法说停就停。心乃枝对将悟的感情，已经火热到连自己都怕会被烫伤。昨晚之所以会有不祥预感，一定是因为那卷录影带的关系……——我绝不允许我们的关系受到破坏。我要保护将悟同学，一辈子都深爱着他……「因为……我是将悟同学的……」心乃枝拭去泪水，露出心意已决的眼神，冷冷地定睛直视将悟。「恋人啊……」将悟冲出正门后，开口跟站在门口的雅攀谈。「雅！原来你来了啊。听说你请假我还很担心呢。」「今天游泳社有社团活动……」雅无精打采地垂低了脸。「你身体不要紧吧？」「欸，将悟……你还记得我们在这所学校重逢之后所发生的事吗？」「咦？当然记得啊。」「那时我不是很喜欢将悟吗？还想尽办法接近你。」「是啊。积极到我简直快招架不住了呢。」「我想也是……因为将悟总是用对妹妹的态度对待我……完全不把我当恋爱对象。」「你在说什么啊。你不是我的妹妹吗？」「我当妹妹……这样才能皆大欢喜吧……因为将悟喜欢的人是鹤真同学嘛……所以我认命当个妹妹才是最圆满的结果……」「喂、喂……你是怎么了啊，雅？怎么怪怪的？」「我也一样很庆幸能当你的妹妹……这样就不用去想为什么不能跟将悟成为恋人的问题……」雅的眼睛落下了大颗的泪珠。「而且就算不是恋人，我也能永远跟将悟在一起……」「那当然啊。我们要以家人的身分永远在一起喔。」「昨天我回家后……我爸跟我说一些话。」「他说了什么？」「他说『雅是我的亲生女儿』。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我这辈子从没看我爸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过……而且……」雅抽抽噎噎地哭着说：「他还说，如果我不相信的话，可以跟他去做DNA鉴定……」「咦……」「这表示我爸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是他的亲骨肉，对吧……如果我真的是爸爸的亲生女儿，那我跟将悟……」一度哽咽地说不出话的雅，拼了命地挤出声音。「就不可能会是兄妹了吧……」将悟感觉一阵天摇地动。仿佛脚底下的地面裂开了一样。「我……到底算什么……当不了将悟的……女朋友……也不是将悟的家人……那我……究竟算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原来脚底下早悄悄冒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缝。一双眼睛哭得又红又肿的雅抬头看着将悟。如今，那道裂缝把将悟脚底下的地面劈成两半……

第七卷 第6章 妹妹和心怀秘密的大人们

第七卷第6章妹妹和心怀秘密的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