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第1章热气袅袅蒸腾的妹妹温泉旅行

台版转自轻之国度扫图：阳子ようこ录入：<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82f0e7e3c2f2e7f0">[email protected]</a>修图：嘟嘟校对：细菌鹤真心乃枝身上围着布满荷叶边点缀的粉红色围裙，满面飞红貌似有些羞赧。「嘻嘻，今晚的料理可是我下了很大的工夫精心制作的喔。」鱼肉油脂在锅里劈啪劈啪作响的声音，从位在拉门后面的厨房传了过来。狭小的公寓房间里弥漫着奶油的香气。「味道好香喔。今天晚餐吃煎鱼吗？」帝野将悟坐在矮桌的前面，肚子咕噜咕噜地叫着。「我试做了法式奶油煎鱼。希望能合将悟同学的胃口……」「好正统喔。只要是心乃枝同学做的料理，不用说一定都很好吃的啦。」将悟故意肉麻地说道后，心乃枝害羞地垂低了头。「那、那我马上上菜！」心乃枝转身朝厨房哒哒哒地快步跑去。她背过身子的瞬间，被围裙遮住的大腿若隐若现地露了出来，将悟的视线忍不住飘了过去。即便明知非礼勿视的道理，那年轻有弹性又健康洋溢的肉体美还是牢牢捕获了他的心。——啊啊，新婚生活实在是太美妙了……将悟盯着心乃枝的背影，感慨万千地心想。只有小俩口的家，只有小俩口的生活，以及只有小俩口的世界……沉浸在酸酸甜甜的气氛之中，将悟现在正倡导幸福透顶的滋味。过没多久，心乃枝端着盖上了一个半圆形大铁盖的盘折了冋来。「哦哦，太讲究了吧！」「来，慢慢享用吧！」心乃枝把盘子放上矮桌后往前推，缓缓地掀开半圆形铁盖。法式煎鱼的热气和香味随之溢出，将悟被吸引得不禁伸长脖子。「我要开～……」将悟手拿筷子盯着盘子里的料理……然后整个人呆住了。盘子上有一条肥滋滋的鱼张着大大的白眼回瞪将悟。ㄟ字形的嘴巴呈现半张的状态，露出一排像锯子一样的尖牙。根本是坏蛋。那张脸长得就像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大恶人。那眼神就像在恶狠狠地瞪人一样，仿佛不小心跟它对上视线的话，就会被修理得很惨似的。鱼的头上还长了根触手状的细长竿子，前面悬吊着貌似灯笼的物体，摇来晃去。那恶心的模样教原本饥肠辘辘的将悟也一下子食欲全消。「这……这是什么啊？」将悟心惊胆跳地询问后，心乃枝一脸得意地回答。「这是用灯笼鮟鱇鱼做的法式煎鱼喔！」「灯笼鮟鱇鱼可以食用吗……？」「鮟鱇鱼可是高级鱼喔。价格很贵的。」「我知道有的鮟鱇鱼可以吃，可是没有人在吃灯笼鮟鱇鱼的吧……而且还整只丢下去煎……」将悟碎碎念的同时，旁边传来有人狼吞虎咽的声音。「就是说嘛～焦成这样是要怎么吃啊。」神凪雅不知何时已坐在矮桌前，两手抓着整只灯笼鮟鱇鱼大口大口地咬。「厨艺这么烂，我怎么放心让你在帝野家掌厨。」被雅冷冷一瞪，心乃枝一如备受打击般露出僵硬的表情。「怎、怎么会……我做菜的时候明明有努力注入爱情啊……」「有爱情是理所当然。你未来如果想当好帝野家的媳妇，就必须牢牢记住我们家的规矩。不是用炭炉烤好的煎鱼一概不吃。油炸东西时，油温必须不多不少控制在一百八十度。就算温度只少一度照样要重炸。还有这个沙拉，都什么季节了还吃番茄配南瓜也未免太扯了。冬天就该吃白萝卜和菠菜以及花椰菜。每餐都要附上当季鲜蔬……」每一道料理都遭到雅用筷子拨弄且批评得一文不值，简直就跟尖酸苛薄的恶婆婆没两样。心乃枝缩成一团，红着眼眶抬不起头来。「心乃枝同学，你都听清楚了吗？在确定能放心把帝野家的厨房交给你前，我每天都会来检查的。」「是……我、我会努力加油的……」「喂，雅。你也犯不着那么凶吧……」就在将悟开口准备数落雅的时候，盘子上鮟鱇鱼的眼睛忽然转动起来，狠狠地瞪了将悟。「等一下！这条鮟鱇鱼还活着耶！」「对啊，因为这是用活鱼制作的法式煎鱼。」「不对吧，你都已经将整条鱼丢下去煎了，怎么可能还活着！」眼神凶狠的灯笼鮟鱇鱼当着将悟的面，翘起鱼尾巴朝盘子一拍高高弹跳而起，几乎快碰到天花板。只见它像在表演杂耍似地在空中翻了个身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将悟掉了下来——「呜啊啊啊啊啊！」……躺在床上的将悟一边大呼小叫，一边猛然抬起上半身。房间里鸦雀无声。清晨的阳光射入室内，擦过脸颊的空气感觉冷冰冰的。等意识清醒之后，将悟才惊觉自己怀里抱着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嗯……这是什么啊……？」把抱在怀里的东西拿开一看……赫然发现那个东西张着好几只黑漆漆的大眼睛瞪着自己。ㄟ字形的嘴巴里面有一根根数不清的尖齿。太邪恶了。只有不属于这个世上的异形才会长得这么邪恶。五只长相貌似灯笼鮟鱇鱼的深海鱼就像图腾柱一样一只只叠在一起。「呜哇啊！」将悟大声嚷嚷把它抛了出去，邪恶的布偶在床上滚动。他这才终于想起来。这是学生会的滋贺学妹所准备的礼物，当初在圣诞派对抽签时抽到的。是名字叫做图腾柱鮟鱇鱼的卡通商品，听说十分适合用来做抱枕。「我会做那种恶梦都是因为抱着这鬼玩意儿睡觉的关系吗……」将悟一边「呼啊……」地打呵欠，一边随手抓起遥控器打开房间的暖气。转头东张西望，这里是再熟悉不过的自己房间。心乃枝和雅都不在。将悟怀着有些放心又有些寂寞的复杂心情离开被窝换下睡衣，从衣橱里拿出深流院学园的制服。今天是第三学期的第一天。「从今天起，我要朝着新目标迈进了。」将悟已做好了决定。他要放弃继承父亲熊五郎在遗言中托付给他的帝野集团社长宝座。相对的，他计划闯出一番比父亲更伟大的事业。那就是自己创业，并使其发展成世上所有人都能受惠的企业。一家能为许多『家庭』带来益处的公司。虽然将悟利用寒假时间钻研了各式各样的专门书籍，可是光这样当然还不够。未来还必须实际去探索这个广大的世界才行。更重要的是，将悟自己的家庭也即将出现巨大的变化。和将悟正式建立起情侣关系的心乃枝。她是熊五郎所留下来的唯一一个骨肉。可是她决定放弃熊五郎女儿的名分。心乃枝说，她真正的父母亲就只有养育她长大的养父母。另外，雅马上就要和将悟成为一家人，变成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将悟的母亲鹿野子和雅的父亲神凪一马已订婚，预计在今年春天入籍。所以将悟今后必须更呵护心乃枝和雅才行。「好，今天也要全力以赴。」将悟为自己打气，用力系好领带。吃完早餐，提起书包打开房门外出后，冷飕飕的空气随即迎面扑来。迎接他的，是晴空万里的干冷早晨。将悟深深吸进一口新鲜的空气后，出发前往学校。新学期第一天的早上，将悟等人的教室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或许是因为刚放完长假容易睡过头的缘故，已经来到教室的人寥寥可数。坐在将悟两边的心乃枝和雅也一样还没来上学。将悟坐在位子上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发呆时，发现有人靠近。那个人原来是雅。她走到将悟面前，笑嘻嘻地说道：「将悟～OME～」「雅，早安」「OME～」雅一脸笑咪咪地重复说道。听起来像在叫将悟的样子。「你、『※你这小子』……？我怎么了吗？」她不会是没事上门来吵架的吧。将悟一头雾水地询问后，雅不悦地眯起了眼睛。「所、以、说，OME你听不懂吗？」「所以呢，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我的意思是，恭喜新年啦！唉，脑筋真的很迟钝耶。」（译注：OME是日文新年快乐的省略发音，跟你这小子（おめえ）的发音相同。）「……话不是这样说吧，你也未免省略过头了。我还以为你是在跟我找碴呢。」「我没事干嘛找你麻烦。我看你是在新年期间看太多不良少年漫画吧？小心以后在成年礼闹事上新闻。」「我才不会上什么新闻。不跟你鬼扯了啦。雅，恭喜新年，话说回来，去辰子奶奶家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拜过年了。」神凪辰子是将悟和雅共同的奶奶。只不过她在将悟出生前就离开帝野家，所以将悟从她身上感受不太到奶奶的感觉。今年过年的时候，除了鹿野子和一马以外，心乃枝也一起去了辰子夫妇家游玩。主要的目的是报告鹿野子和一马的婚事。「我们就快要成为兄妹了呢。」将悟一边看着准备回自己座位的雅，一边喃喃说道。他问过母亲，结婚典礼预计在三月的时候举行。入籍也是订在同一时期的样子。到时将悟也将被纳入家族的户籍，从此跟雅正式成为兄妹。「以后我得更善加保护你才行了哪。」「不、不要因为我们是兄妹就对我那么肉麻好不好！我才不会当着外人的面叫你『将悟哥哥～』呢！」「我不会强迫你啦。」「你明明一脸巴不得我叫的样子！」雅自说自话后，气呼呼似地鼓起了腮帮子。「你说『不会当着外人的面』，意思也就是私下可以叫他哥哥啰？」将悟后面忽然有声音响起。只见心乃枝站在一旁窥看将悟两人的对话。她才刚进到教室的样子。「就算是私下我也不要！」「嘻嘻，大大方方撒娇就好了，闹什么别扭呢。」「怎样，鹤真同学你自己怎么不撒娇，你不是在跟将悟交往吗？」心乃枝闻言垂低了头，连耳根子都涨得红通通的。「我、我没有想要撒娇呀……」「快啊，来表演一下一边磨蹭将悟，一边喊『将悟同学～滚滚喵～』的样子。」「我才不会发出那种装可爱的声音！滚滚喵是什么东西啊！」「又来了，死鸭子嘴硬～」「我才没有嘴硬。神凪同学你自己才想得到更多哥哥的疼爱吧。」「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夹在两人之间的将悟出面充当和事佬。「我才没有吵架。是鹤真同学就爱假惺惺。」「假惺惺的是神凪同学吧。」两个人都有些不愉快似地噘起了嘴巴。——真是的，心乃枝和雅这样下去真的能相处得来吗……和将悟成了男女朋友的心乃枝，还有即将成为兄妹的雅。她们两人或许都还没适应这样的新关系吧，不过……将悟不禁对未来的变化抱持了些许的不安。「你们给我听好！别以为自己还在过年喔！第三学期可是很短暂的。我会从一开始就使出浑身解数拼命盯着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了！」早上班会时间，穿着运动服的小都里老师一边碰碰作响地敲打讲台，一边气势汹汹地宣布。「老师，为什么新年假期刚结束你就这么有精神呢？」某个女学生用懒洋洋的声音提问。只见小都里老师露出洋洋得意的贼笑，从夹克里面掏出了信封。原来是一包撑得鼓鼓的红包袋。「因为老师回家一趟跟亲戚讨了满满的压岁钱啊～压岁钱到手后还管他过什么新年！」「老师！」这时，坐在前排座位的男学生田中迅速举手。「哦，怎么啦田中？刚过完年就有问题想问吗？」「小都里老师，你明显被亲戚当小孩子看，可是却不生气吗！」「你这愚蠢的笨蛋！」小都里掷出的红包袋正中田中的脸。「老师我啊，只要能拿到压岁钱，就算被当小孩子看也甘之如饴！这样才算成熟的大人吧！」「啊啊，好想发压岁钱给小都里老师……」田中像领到一千圆钞票的小孩子一样，露出幸福的表情瘫倒在地。在吵吵闹闹的班会中，将悟的视线忽然停留在自己前面的位子上。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班同学。可是她却从前面的座位消失了。去年还属于水谷衣楠的座位，如今却空出来不属于任何人。「水谷同学她真的退学了呢。」或许是察觉到将悟的视线，心乃枝也盯着那个座位开口说道。「她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该说她这人就是我行我素吗，总之很像衣楠的作风。」「还好她现在在嵯峨良学姊的咖啡厅打工，随时都可以见面呢。」「说得也是。改天大家一起去找她玩吧。」「欸欸，你有听说吗？」听到对话的雅用手指刺了刺将悟的肩膀。「嵯峨良学姊说啊，水谷同学现在正在接受待客的修行耶。」「那个衣楠会接受修行？」「听说她之后要当一个很有女人味的『SISTERS』喔。」将悟想象了衣楠解除女扮男装的模样。变回女性身分的她确实是一个很适合留长直发，凛然外貌充满了魅力的美少女。如此俊美的衣楠换上围着荷叶边围裙的女仆服，面露草莓蛋糕般的甜美笑容……『欢迎回来，将悟哥哥。哥哥要把衣楠当作自己的妹妹唷♪』想象完那个画面后，将悟忍不住全身起鸡皮疙瘩。——一、一点也不适合她……虽然好像满可爱的，可是跟她一点也不搭……将悟开始对下次的『LYRICAL☆SISTERS』之行产生了恐惧感。开学典礼这天学校只上半天课，将悟在中午前就回到了公寓。查看信箱，发现有一个大信封袋塞在里面。将悟抽出来一瞧，发现寄件人是之前担任鹿野子秘书的濑利吏沙。「濑利小姐……？」将悟立刻绷紧神经。为了『妹妹』的秘密，她和将悟过去曾处于明争暗斗的紧张关系。她该不会又打算制造什么风波了吧？没事寄给我旅馆的宣传手册干什么？将悟感到怀疑。难道濑利有什么阴谋不成？——她又设了什么圈套吗？就算是圈套好了，为什么要选温泉旅馆？难道她是在恐吓要让我淹死在温泉里吗！地处偏僻的小旅馆。被骗到了这个地方来的将悟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遭人从背后暗算。没有人听见他所发出的惨叫，全身上下被剥个精光的他被丢进白烟袅袅热气蒸腾的温泉，慢慢沉入水底……「好可怕……太可怕了……」将悟忍不住浑身发抖……「哎，这怎么可能，想太多了吧。」然后对自己的妄想吐槽。犹豫了一会儿后，他决定打电话给濑利。母亲当初极尽所能隐瞒的将悟身世之谜如今早已水落石出，自己也没有理由继续跟濑利势不两立了。他拿出手机，鼓起勇气拨打她的电话号码。『喂，我是濑利。是将悟少爷吗？』铃响后，话筒另一头传来濑利那熟悉的冷静沉着的声音。「好久不见了，我是将悟——那个，我收到你寄给我的旅馆宣传手册了。」『您都过目了吗？其实是我想推荐您周末去一趟温泉旅行顺便好好静养，所以才寄了那份资料给您。不晓得您觉得满意吗？』将悟抬头看了月历。离旅行的日期剩下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温泉旅行吗？可是寒假才刚结束，为什么这么突然？」濑利开始说明原委。这家旅馆原本就被帝野集团签下来作为社员的福利保健设施之用。这个周末原先安排了这家旅馆给受邀参加国际技术展示会的国外企业来宾住宿。然而展示会却忽然改期，来宾的住宿预约也连带全部都被取消了。『……问题是旅馆方面已经做好待客的准备，鹿野子夫人很不好意思突然取消预约，于是决定不如招待其他人住宿。所以我才会帮忙寻找房客。』「不过为什么会找上我？想去温泉旅行的人应该多得是吧。」闻言，原本冷静的濑利语气稍微变得温柔了些。『我和将悟少爷先前曾闹得非常不愉快。所以想借此谢罪……说谢罪或许也太沉重了，总之希望您可以洗去过去所累积的一身疲惫。』将悟原本怀疑濑利是否又设下了什么圈套要陷害自己，不过事情似乎不是这么一回事。这是濑利想重修旧好的证明。将悟再也没有与她势不两立的理由。而且他也希望能和濑利重回过去那相互信赖的关系。「说、说谢罪也太小题大作了。濑利小姐你当初也只是奉我母亲的命令行事而已，不是吗？我不会一直记仇的啦。」『感谢将悟少爷宽宏大量。那么，您愿意代外宾前来住宿吗？因为预约的名额一共有十人，所以若是您能多招待一些朋友来自是再好不过。』「十个人？我去哪找这么多人呢？」『既然是难得的好机会，不如就招待那些跟将悟少爷关系亲密的女性朋友吧。这间旅馆一直很受女性客人的欢迎。和她们一起来这里共度悠闲时光的话，一定能加深彼此羁绊的。』「找女性朋友……吗？」经这么一说，首先浮现在将悟脑海里的，就是心乃枝和雅的脸。心乃枝和雅日后相处的时间势必会增加。可是她们两人似乎总是无法坦然以对。如果一起来趟旅行的话，或许能让她们的关系更加和睦。「我知道了。总之我会先约雅和心乃枝……然后再问问看有没有其他人想去。」『人数确定下来后麻烦跟我连络。住宿的准备我们这边已经安排妥当了。』将悟向濑利道谢并挂断电话后，立刻打给心乃枝她们。§于是周末那天，将悟一行人前往了濑利所招待的温泉旅馆。这一天大清早就在下雪，白雪纷飞的街景在电车的车窗外头流动着。一行人搭着高速列车一路北上，途中只见民房的密度愈来愈稀疏，取而代之出现的是一大片一大片被白雪覆盖的田地。「雪下得好大喔。没有比这更适合泡温泉的天气了。」将悟坐在列车的座位上，眺望着外头那仿佛天寒地冻的景色。「我也好想快点泡个温泉暖暖身子喔。」坐在隔壁的心乃枝随着电车摇晃的同时，一边点头附和。「虽然行程有点赶，不过很高兴你肯参加。」「怎么这么说……只要能跟将悟同学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时候……」心乃枝红着脸垂低了头。「……不管什么时候？」「当我没说！对了，旅馆的温泉应该不会是混浴……吧？」「混浴？不会啦，宣传手册上面没写是混浴啊。我知道是露天温泉，不过应该男女有别才是。」「那、那就好。我不好意思泡混浴，还很担心呢。」「你担心太多了啦。如果是混浴温泉的话我也不好意思约你们来了。」「说得也是呢……」心乃枝有些丧气似地垂下了眼帘。那表情看似有些遗憾。「不、不是的！我完全没有觉得混浴比较好的念头！」只见心乃枝大动作地摇晃双手否定，仓惶无措地兀自大吼大叫。「你就承认你比较喜欢混浴吧～」将悟和心乃枝对面的座位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雅双手托着下巴，冷眼看着心乃枝。「我、我才没有想要泡男女混浴！」「你脸上都清楚写着这是借口了。难得有机会来趟温泉之旅，你们就一起泡个澡又有什么关系。不要再口是心非了。」「……我才没有口是心非。」心乃枝脸红通通的，整个身子瑟缩成一团。将悟一如在数落般伸手制止了雅。「雅，你就别再刁难心乃枝了，和平相处不行吗？」心乃枝也点头如捣蒜地表示同意。「就是说啊。我期待的是大家一起出来旅行——神凪同学你不要老是盯着我，应该好好享受不受外人打扰的兄妹之旅才对吧。」闻言，雅露出有些不悦的表情向前探出身子，硬闯入将悟和心乃枝之间。她推开碍事的心乃枝，如胶似漆地勾住将悟的手臂不放。「那～将悟～既然鹤真同学都这么说了，我们两个一起泡温泉吧～」「为什么要跟我泡啊？」「当然是为了进行家族的肌肤之亲啊。」「我没听过这种肌肤之亲。况且旅馆提供的根本就不是混浴。」「神凪同学！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将悟同学觉得很困扰耶！」心乃枝大叫着把雅从将悟身上拉开。「又不关鹤真同学的事。你不是不想洗混浴吗？」眼看心乃枝和雅喋喋不休地吵了起来，将悟无奈地露出了垂头丧气的模样。这两人就连出来旅行也是动不动就爆发口角。「够了，两位学姊！」这时一个宛如天打雷劈般的声音响起，心乃枝和雅吓得拱起了肩颈。转头一瞧，只见国立凛香两手扠腰站在座位旁边，凶巴巴地怒瞪两人。「你们两个从刚才就吵得没完没了！我们又不是小学生出来远足！」「还不都是因为神凪同学爱开无聊的玩笑。」心乃枝也不甘示弱地回嘴。「鹤真学姊和神凪学姊！好不容易有这机会一起出远门旅行，为什么就是不能和睦相处呢！」被凛香教训过后，心乃枝和雅都无精打采地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将悟松了一口气，向凛香轻轻点头致意。「抱歉国立副会长，我们吵到你了。」「你不需要道歉。能参加这趟旅行都拜帝野学长所赐呢。」「大家愿意拨空参加，该感谢的人是我才对啦。我跟濑利小姐说我们这边有六人要去时，她开心极了呢。不过举办得这么仓促实在很不好意思。」凛香摇了摇头。「没这种事。过年的时候除了回家跟父母拜年外，我还去了很多跟爸爸有交际应酬关系的人家拜访，精神上也有些疲倦了。能泡个温泉让自己放松一下也好。」凛香背后的芽依也一边点头，一边替自己捶了捶僵硬的肩膀。「过年的时候我也忙着让咖啡店改头换面，改造成带有新年气息的装潢。连来实都说『店长偶尔也该放自己一个假吧』这种话呢。」「那你这趟真的是来对了。温泉好像二十四小时全天开放，嵯峨良学姊不用客气，尽情享受吧。天导会长也是喔。」「嗯！爱菜要泡很多很多温泉，还要吃很多很多温泉馒头！」爱菜似乎有些搞错了泡温泉的目的。无论如何，大家终究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了。将悟平时就深受大家的照顾，他也很开心能借由这样的方式回报。将悟交互看了心乃枝和雅的脸。心乃枝捧着文库本沉浸在书香中，雅则拿着掌上型主机打得不亦乐乎。希望她们两人能因为这趟旅行向彼此打开心房，并且制造欢乐的回忆。将悟默默地如此心想。在他准备转过头再眺望窗外景色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手机一看，荧幕上浮现字样的是『未显示来电号码』。「喂，我是帝野。」接听后，对方却沉默不语。「有人吗？」将悟开了第二次口后，话筒的另一头传来了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嗓音。『嘻嘻嘻嘻嘻。我是妹妹。将悟哥哥的妹妹～……』「什么？你、你究竟是谁……」将悟吓得说不出回来，从椅子上直起了腰。『我爱你。将悟哥哥～』「——什么啊，原来是柚璃奈啊。你在搞什么鬼？」宝生柚璃奈貌似不悦地用鼻子发出了闷哼。『问我搞什么鬼？这是我的台词吧。你左拥右抱跑去温泉旅行好像很快活的样子呢。日子过得很惬意嘛，帝野将悟。』「什么左拥右抱……我也有邀请你啊。」『是啊没错。你明知我是准考生，为了炫耀自己日子过得有多充实才跑来邀请我的对吧？把备受升学考试战争折磨的柔弱少女推入绝望的深渊，然后再讥笑我的不幸。你这没血没泪的恶魔。』「我没有那个意思。抱歉，我没有想到你得准备考试。我会买伴手礼送你的啦。」『你以为这么做就能收买我的心吗？你真的有道歉的诚意的话，就该考虑我的感受取消旅行吧！静静地抱膝蹲坐在房间里面，一声不响地虚度光阴才是身为准考生邻居的贴心表现，难道不是吗！』「那也贴心过头了吧……」『好，那你看着办。我一定会去破坏你们！我要把温泉旅行变成地狱之旅！祝你泡在沸腾的地狱温泉变成煮熟的章鱼被恶鬼吃掉！』「噗滋！」一声柚璃奈用力挂断了电话。就算她再怎么不满，也没必要因为没能参加温泉旅行就这样诅咒得这么难听吧。——柚璃奈这家伙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在发神经啊？虽然她看起来像成绩不错的资优生，会不会事实刚好相反呢？仔细想想，她之前虽然是天才童星，可是读书方面也不见得一定也是天才。我要破坏你们！……她虽然放话威胁，不过真不晓得她会使出什么手段。既然她在家里，照理说就算她有满肚子馊主意也是鞭长莫及。将悟开始对温泉旅行的发展感到有些不安。下电车改搭旅馆的接驳巴士，通过乡村的街道，将悟一行人终于在午后抵达了目的地的温泉旅馆。离开接驳巴士，踩踏着淹没羊肠小径的白雪一路往前进后，一幢古意盎然又看似高级的二层楼木造建筑出现在众人眼前。遮雨棚上悬挂着好几根冰柱，在阳光的照射之下，滴滴答答地落下融化的水滴。建筑物的另一头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的斜坡。「快看！是温泉的热气耶！」心乃枝兴冲冲地指着旅馆屋顶大喊。只见旅馆和山坡之间的地方冒出了一缕缕有如白烟般的水蒸气。「哇，真的是温泉耶。」将悟一行人停下脚步，啧啧称叹地抬头仰望。「温泉是不是很烫啊？太烫的话我怕会被煮熟耶。」雅忐忑不安地说道。芽依一边「啧啧」地摇手指一边反驳。「神凪，不用担心。如果觉得太烫的话，你可以拿铲子铲附近的雪拼命往温泉里倒，马上就会变凉了。」「所以才会特地在雪国设置温泉吗？好聪明喔～」雅恍然大悟似地握拳击掌，频频点头称是。「嵯峨良学姊，拜托你不要胡说八道！怎么可以随便把雪倒入温泉里面！」将悟大声纠正后，芽依露出仿佛在说「没有幽默感的家伙」的表情耸耸肩膀。雅则是猛眨眼，一脸目瞪口呆。那番玩笑她似乎信以为真了。一行人准备继续往前走时，路上驶来了一辆计程车。将悟等人让出路来后，计程车轮胎上的铁链喀哩喀哩作响地辗过白雪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只见坐在计程车后座的乘客打开车门下车。对方是个看似跟小学生一般大的女孩子。她身穿一件小熊图案的厚重夹克，头上挂着一副毛茸茸的耳罩。女孩转身面向将悟等人，大动作地挥了挥手。「哦～你们也刚到吗～！」……那个人无庸置疑地就是小都里老师。「小都里老师也来了？」就在将悟等人一阵错愕的时候，计程车里走出了另一名女性。身材高挑戴着细框眼镜，散发出冷静又聪慧的气质。她就是濑利。「好久不见，将悟少爷。」「前些日子打电话打扰了……话说小都里老师，你也是濑利小姐邀请来的吗？」「嗯。新年的时候我收到小濑利寄来的贺年卡，可是我一直忘记回信，拖了一阵子才打电话给她。然后她就邀请我来旅行了。」小都里老师和濑利是在大学时代认识的。将悟准备插班进入深流院学园就读时，濑利前来学校办手续，因缘际会和小都里老师重逢。「承蒙鹿野子夫人的好意，我今天也请假休息了。」「赞！你们几个今晚都要来参加宴会喔！帝野，你负责在旁边倒酒！」小都里老师在大白天就像个烂醉如泥的酒鬼一样鬼吼鬼叫。「为什么要举办宴会！我们都还未成年耶！」师和濑利朝旅馆玄关走去。濑利打开门，一脚跨进室内。就在那一瞬间——她微微转头面向将悟，扬起嘴角露出冷笑。——怎……怎么？看到那意味不明的笑容，一股寒意窜过将悟的背脊，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濑利她在笑什么？第六感告诉将悟。那是心怀鬼胎的笑容。——这趟温泉旅行果然是她设下的圈套？正因为是圈套，所以濑利才会在同一天跟将悟等人一起入住吗？「将悟同学，有什么不对劲吗？」听到爱菜的声音，将悟这才回神。他摇摇头，驱散不祥的预感。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我和濑利明明已经没有再彼此针锋相对的理由了。「……没、没有啦。外头天气冷，我们也快点进去旅馆吧。」将悟等人重新迈开步伐往旅馆大门走。打开大门一瞧，宽敞的和风大厅首先映入眼帘。左手边是柜台，濑利和小都里老师正在办理入住手续。大厅的中央设置有一个地炉，可以听见挂在火棚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地发出煮沸的声响。「是货真价实的地炉耶。好暖和唷。」心乃枝和其他女生一起围坐在地炉旁边，温热受冻的手。「待在日式老房子里面会让人心情平和呢。」就连出身名门世家的凛香也赞不绝口。——哦哦，大家的印象似乎都不错耶。看到女生们心满意足的反应，将悟松了一口气。他原本十分担心女生会嫌弃老字号的日式旅馆既俗气又无聊。「欢迎光临雪之汤温泉旅馆。」听到女孩子的声音，将悟转头一瞧。对方似乎是旅馆的接待人员。「啊，我是住客帝野将悟……咦？」看到接待人员长相的瞬间，将悟瞪大眼睛浑身僵硬。一时之间，他怀疑自己看到了幻觉。脑筋一片空白。不过即便他怎么抗拒也否定不了眼前的事实。现在站在将悟眼前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身着荷叶边围裙的女仆。「欢迎回来，大哥哥♪。」女仆双手合十露出满面笑容，用娇滴滴的声音向将悟打招呼。将悟不知何故全身起了鸡皮疙瘩。「为、为为为、为什么会有女仆……？」将悟嘴巴张张阖阖地看着那名女仆半晌后，终于发现。长长的黑发。英挺俊俏的五官。虽然那判若两人的模样将悟没能一眼认出来，不过眼前这个女生无疑是……「衣楠？你怎么会跑到这种地方！」听到将悟的大叫，芽依也回头。「哦哦，水谷！你很认真地在修行嘛。」「对了，我有听说衣楠正在接受接待客人的训练……原来地点就是这间旅馆吗？」「因为这里是帝野集团的员工常常会来利用的旅馆啊。我透过人脉帮忙安排的。如何？看起来还挺有模有样的是吧？」「……你愿意修行是件好事。可是为啥要打扮成女仆的模样？」「我听说将悟同学要来住宿，所以想用最合你胃口的装扮来表示欢迎啊。」扮成女仆的衣楠用两手拎起裙角，俏皮地向将悟眨眨眼。「什么最合我胃口的打扮……这间旅馆的气氛都被你破坏殆尽了吧。」「哎呀，比起女仆，将悟更喜欢和服美人吗？没想到你还挺老成的，像个老头子一样。」「问题不在那里吧。什么老成不老成……」「别计较那么多了。你可是不远千里而来的贵客。今晚就接受我的隆重招待吧。来，行李让我帮你搬。我带你去房间休息。」衣楠一手提起将悟的包包，另一手勾住将悟的胳臂，带他往房间去了。将悟住宿的房间是位在二楼三坪大小的榻榻米地板卧房。那是一间小而精致的和室，绿色的榻榻米或许是才刚更新的关系，依稀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房间中央的矮桌泛着充满高级感的乌黑光泽，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也都是有历史的陶器。「哦，还挺有气氛的耶。这样看起来，和室感觉也不错呢。」将悟在房里左顾右盼，一旁的衣楠将手中将悟的行李放下。「是吧？听说以前曾有著名的大文豪住在这房间里面创作呢。想要远离世俗的纷纷扰扰集中注意力的话，这房间是再适合也不过了。」「总觉得单纯当作卧房使用有些大材小用呢。也罢，反正是人家招待的，我就不客气好好享受一整晚了。」将悟在坐垫上一屁股坐下的同时，女孩子叽叽喳喳的交谈声透过墙壁传了过来。『哇～房间好大喔～！我要睡在正中间的位置！』『那靠窗的位置爱菜占走了！』隔壁是五人住的大卧房的样子。大概是格外宽敞的缘故，还可以听见在榻榻米上跑来跑去的咚咚作响声。「……好好喔，隔壁还真热闹。」听到开开心心的吵闹声，一种孤独的感觉蓦地涌上了将悟的心头。与其像个文豪一样心神专注，他更想和大家热热闹闹地玩在一起。好歹今天是来温泉旅行的。「哎，将悟同学，你空虚寂寞吗？不然我留下来陪你好了。就算花上一整晚的时间也没关系，直到你心满意足为止。」身穿女仆服的衣楠一边轻抚着将悟的脖子，一边在他耳边细语呢喃。「哪有，我才没空虚寂寞呢！」「是这样吗？年纪轻轻就爱上孤独的话，小心心态老化，导致看到女仆装也没有发情的欲望喔。」「就跟你说我才不会心态老化……话说回来，衣楠你真的靠服务业自力更生呢。」「我这也是在学习社会经验。在这种能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群的职场工作，慢慢地就能参透人的心理了。」「透过接待客人来研究人的心理吗？衣楠还是没变呢。」「当然，我是真心诚意想要款待将悟同学你们的。你们就抛下顾虑享受悠闲时光吧。」衣楠把茶叶放进茶壶，接着注入热水瓶的热水。看她那得心应手的架势，可以实际感受到她的修行不是随口说说的儿戏而已。将悟啜饮了一口冲泡好的绿茶后，无可挑剔的口感和味道在口腔内部扩散。「好棒的茶啊～感觉五脏六腑都温暖了起来呢。」将悟静下心品尝绿茶时，隔壁又开始骚动。『讨厌！那是人家的仙贝耶！』『你少胡说了！明明是神凪同学你抢走的耶！』雅和心乃枝似乎为了零嘴发生争执的样子。将悟立刻失去品茶的兴致，垂头丧气。「将悟同学，怎么了？」「心乃枝和雅又在吵架了……她们连在电车上也是吵个不停。」「这不是家常便饭了吗？」「话虽没错，可是我担心这样以后要怎么成为一家人。她们就不能对彼此坦率一些吗？」衣楠双手抱胸思考了好一会儿。不久，她灵光一闪似地抬起了头。「既然你这么烦恼，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吧。我来想想办法，帮助她们敞开心房进行心灵交流。」「真的？这种事情你也有办法解决吗？」那样啦……」「没什么好不安的。将悟同学你尽管放一百个心，让自己放松精神吧。」衣楠踩着充满热忱的步伐，留下心怀忧虑的将悟离开了房间。§衣楠离开将悟房间大约一个小时之后——「是、是混浴吗？」心乃枝满脸羞红地大叫。「这里的温泉不是男女分开的？」雅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反问。「嘘——」衣楠伸出食指放在嘴前示意安静，把脸凑向两人。这里是旅馆走廊的转角。衣楠偷偷把心乃枝和雅叫来这里，向她们讲悄悄话。「因为将悟同学再三请求，所以特别开放混浴。反正今天刚好整间旅馆都被你们包下来了。他应该马上就会来泡温泉了。」心乃枝一边紧张地狂吞口水，一边听衣楠说明。「和、和将悟同学……混浴……」「没什么好害羞的吧？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会怕的话我帮你准备泳装好了？」雅向心乃枝露出笑容打气。「恭喜啊，鹤真同学。可以混浴耶！」「我……我又没有……想要混浴……」心乃枝像在辩解似地嘀嘀咕咕说道。「哎～明明你心里就很期待～」「我才没有期待！而且干嘛老是硬要把我跟将悟同学凑在一起……今天是大家出来旅行，大家一起玩有什么不好吗？」「既然你这么说，待会儿就不要抱怨自己眼睁睁看机会溜走喔。」「什么机会？」见心乃枝装傻，雅「哦～」地发出了像是在挑衅的声音。「好吧，那我去跟将悟混浴好了～」心乃枝刹那间露出诧异的表情，不过随即恢复平静。「可、可以啊。我完全不介意。反正我本来就对混浴没什么兴趣。」「你干嘛逞强啦！」「我没有逞强！」两人像在互相叫嚣般大眼瞪小眼……然后貌似不屑地别过头去。只见两人气呼呼地迈大步返回房间，一路上看也不看对方一眼。「怪了，我本以为她们听到要和将悟洗混浴，会争先恐后地冲去温泉报到，怎么会……」衣楠望着两人的背影一脸纳闷。几分钟后，心乃枝和雅抱着替换用的浴衣和浴巾，在通往露天温泉的女生更衣室偶然碰个正着。「鹤真同学你怎么了，不是对混浴没兴趣吗？」雅以挑衅的口气问道。「当、当然没有兴趣啊。我是自己一个人来享受的。反倒是神凪同学，你来温泉做什么？」「我在想如果我跑来泡温泉，鹤真同学会不会也担心地跟着跑来，结果还真的被我猜中了呢。」「我没有担心你想干嘛。」两人又「哼」地别开眼睛，停止对话。刻意分据更衣室一角保持距离的两人，默默地开始脱起衣服。「……鹤真同学，只要你承认『我好想跟将悟同学一起洗鸳鸯浴，和他亲热喔～』，我就不当电灯泡了。」「有什么好承认的？我对混浴又没有什么兴趣。反倒是神凪同学，你应该很希望将悟同学疼疼你吧。」两人脱光衣服围上浴巾，打开通往露天温泉的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天然岩温泉，挖凿山地而成的岩壁环绕四周。一阵冬风「咻」地夹带着水蒸气向两人吹来。「呜呜……好冷……」雅拉紧浴巾，两只脚冷得直发抖。「你、你觉得冷的话，可以先回去啊。」心乃枝喀喀作响地颤抖着牙齿说道。「才……才不觉得冷咧……我反而觉得好热。啊～热死了热死了～」「我、我也是，热到都出汗了呢。」心乃枝和雅就像在念咒般，口中念念有词地嘟嚷着「好热好热」，一边抖着身子朝温泉走去。躲在更衣室的入口偷看的衣楠确认心乃枝和雅下水后，轻轻地关上了门。「真是的，搞了半天终于开始泡了。她们两人真的互不相让，一点都不坦率——也罢，只要像这样边泡温泉边促膝长谈，感情应该会加温不少吧。」衣楠露出大功告成的表情，重新在更衣室的入口挂上了写着『女生浴场』的门帘。在心乃枝她们进去以前，她先把这块门帘给拆了下来。将悟会来洗混浴的说法当然是衣楠随口瞎掰的。她的计划是制造机会让心乃枝和雅在温泉独处，使她们化解紧张关系并促进内心交流。衣楠离开更衣室来到走廊，恰巧碰上将悟一边东张西望一边走了过来。「啊，衣楠！你有看到心乃枝和雅吗？大家在讨论等一下一起去买伴手礼的事。」衣楠指了指温泉。「她们才刚进去泡汤呢。」「泡汤？现在还是大白天耶！」「是呀。晚上的时候大家都要抢着泡，她们俩不就没有单独谈天的机会了吗？所以我才让她们趁这个时候泡汤。」「为了改善心乃枝和雅的感情……吗？」这时，凛香从通往大厅的走廊尽头探出脸来挥手。「帝野学长——差不多该出发了！」「我马上就去——衣楠，打扰到她们也不好，我们先走一步了。等到她们俩泡完后，告诉她们打手机跟我连络喔。」向衣楠交代完留言后，将悟转身往大厅方向离开。同一时间，心乃枝泡在乳白色的露天温泉里，享受着天堂般的舒畅感觉。「啊～天然温泉泡起来果然舒服呢～」一旁肩膀以下都没在热水里的雅，则满脸通红咬牙苦撑。「欸……欸，你不觉得这温泉有点热吗？」「会吗？我觉得泡起来身体暖洋洋的，温度正好啊。」心乃枝说完瞅了雅一眼，露出老神在在的笑容。「神凪同学，会热就不用勉强自己继续泡了吧。」雅的太阳穴迸出了青筋。「什什、什么意思啊。你希望我滚吗？想和将悟独占整座温泉对不对？」「不是。我是基于好意劝你不要勉强。」「我才不觉得热！一点都不热！还冷到都快要结冰了！」「还在死鸭子嘴硬。好可爱喔～」雅叽叽作响地咬着牙瞪了心乃枝一眼。「我想是你身上那团脂肪太厚的关系，所以才完全不觉得热吧！」「脂、脂肪？」心乃枝立刻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胸部。在双手的推挤下胸部反而被托高，形成了明显的乳沟。看到那个画面，雅更是心有不甘似地咬牙切齿。「什么东西啊！两个胸部像西瓜一样浮在水面上！实在太伤风败俗了！」「神凪同学一点脂肪也没有，所以才会无法隔热啦！」「我也是有脂肪的好吗！」「……有吗～你的脂肪在哪里啊？」雅发出尖叫扑向心乃枝，把两团脂肪抓在手中。「只是稍微大了一点就在臭屁什么！可恶！可恶」「住、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心乃枝的惨叫声在被大自然包围的僻静温泉回响缭绕。「心乃枝和雅有和和乐乐地一起泡温泉吗？」不少温泉旅馆和饭店，远一点的地方甚至还设有滑雪场。基于这样的地方特色，店内摆满了各式名产点心和土产，被大批的观光客挤得寸步难行。将悟和凛香、爱菜、芽依在店里闲逛，选购伴手礼。「啊，这是什么～温泉老头子布娃娃。丑丑的好可爱喔～」在卡通商专柜浏览的爱菜拿起一个小型布娃娃转身说道。只见那娃娃光溜溜的头上留有三根『～』状的毛，是个模样长得十分微妙的老头子。将悟花了三分钟左右才看懂那三根毛是在模拟温泉符号。「你、你觉得可爱吗？天导会长你真打算买那个当伴手礼？」「滋贺学妹收到这个一定会很高兴的！」爱菜身旁的凛香面露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复杂表情打量着布娃娃。「滋贺学妹收到的话应该是会很高兴没错，换作是其他人可就高兴不起来了。」爱菜和凛香都在选购送给学生会成员的纪念品的样子。「总、总之，最好还是别买让人看了会做恶梦的布娃娃吧……」将悟不禁被勾起图腾柱鮟鱇鱼的可怕回忆，回头开始挑自己要买的伴手礼。来到名产点心专区一瞧，芽依板着严肃的表情在试吃东西。只见她吃了一口就歪起头，接着吃了其他点心后又歪起头，似乎是打不定主意要买哪个的样子。「嵯峨良学姊，你在挑送给咖啡店员工的礼物吗？」「因为必须分送给所有员工，所以我在烦恼买什么才好。」「那买综合点心包不是刚刚好吗，可以大家分着吃。」闻言，芽依用像是在瞪人的眼神看了将悟。「问题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是『LYRICAL☆SISTERS』的老板兼经营者。如果送人家口味不怎么样的点心，会遭人家质疑我有没有当老板的资质吧！」「……是、是这样子吗？」「这个仙贝尝起来有些太辣了。这个蛋糕味道很独特，但评价可能会太过两极。这边这个蛋糕固然好吃，只可惜口味太平凡了点……」将悟不好意思打扰口中念念有词的芽依，默默地离开了。「好了，来想想我要买什么吧。」将悟重新环视店内。话虽如此，心乃枝和雅都有参加这趟旅行，所以只需要准备送给母亲的伴手礼就好。挑选名产的食材或许算是比较保险的选择吧。无意间，将悟看到陈列在附近架子上的钥匙圈。上面写着『家庭安康』、『健康祈愿』等字样，原来是护身符。在那之中，将悟发现『金榜题名』的护身符钥匙圈。——对了，我也买个东西送给柚璃奈好了。可是柚璃奈会喜欢什么样的伴手礼呢？一时之间将悟也想不出来那个怪怪少女会喜欢什么样的纪念品。想着想着，手机忽然响了。「喔，应该是心乃枝和雅泡完温泉了吧。」将悟如此心想掏出手机一瞧，荧幕上浮现的却是『未显示来电号码』。他怀着不祥的预感接听电话。「喂……」『嘻、嘻嘻嘻嘻嘻，是我。』「果然是柚璃奈。你又打电话给我干嘛？」『还问我打给你干嘛？连这种问题也需要问吗！不愧是看到人家身处在升学考试地狱中被苦苦折磨，还好意思悠悠哉哉地跑去大玩特玩的呆头鹅！祝你有朝一日下地狱去！你们这些太幸福的家伙，最好都快点被死亡之锤制裁吧！』那哀怨的声音宛如从深渊里传出来的诅咒。这通电话明显是为了排遣升学考试的压力，才故意打来闹的。「先不说那个了，我正在选购伴手礼。柚璃奈有想要什么东西吗？」『伴、伴手礼？都、都到这个关头了还想跟我炫耀你现在多幸福，想打击我的精神让我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是吧？帝野将悟，你这男人实在太无耻下流了！』「你也不用把人家的好意想得那么坏吧。」『……好吧。那送我木刀好了。说到必买的纪念品果然还是木刀啊。』「木、木刀？你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当然是拿来打碎你的猪脑袋啊！』柚璃奈像是用力摔手机般挂断了电话。——柚、柚璃奈整个很歇斯底里哪。将悟看着嘟嘟作响的断线手机感到既害怕又同情，内心十分复杂。可是如果反悔不送伴手礼给她的话，回去后势必会被她教训得狗血淋头。因此将悟下定决心，要送给柚璃奈的伴手礼一定得十分谨慎地精心挑选才行。同一时刻，在旅馆的露天温泉……「欸、欸，将悟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啊？」整个身子像煮熟似地泡得红通通的雅，断断续续地喘着气说道。「就、就是说啊。将悟同学动作好慢喔……」心乃枝有气无力地摇着头回答道。「看、看吧，鹤真同学你果然是想跟将悟一起泡温泉。」「才才才不是那样。我只是想一个人泡而已。神凪同学你要是热到吃不消了，还是快点离开比较好吧。」「我、我才没有热到吃不消咧。我还觉得泡得不够暖呢！」「我也一样啊，手脚都还冷冰冰的说！」「啊～温泉好舒服喔～啊哈哈哈哈。」「就是说啊。不让身子泡得更暖一点那就太可惜了。哦呵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哦呵呵呵呵呵……」将悟、凛香、爱菜、芽依四人买完东西离开伴手礼中心后，小都里老师和濑利正好从人行道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她们的双手都提着沉甸甸的纸袋。看来两人刚才似乎在这一带的商店逛街购物的样子。「你们也来买伴手礼吗？」「小都里老师你买的那些东西全都是伴手礼吗？」将悟一问，小都里老师貌似无奈地唉声叹气。「因为回去之后得在职员室送礼做人情。大人的世界可是很辛苦的。」「我也是。想在公司经营人脉，送礼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濑利用恭恭敬敬的语气说道。「你们买完东西的话，要不要陪老师去个地方？这附近好像有少见的冰品咖啡厅。老师请客。」听到小都里老师的提议，将悟等人面面相觑。「爱菜想去～！」「也好。走了这么久，稍微歇会儿也不错。」「我也有兴趣逛逛观光地区的饮食店。」由于爱菜、凛香、芽依都表示赞成，一行人便结伴前往了小都里老师推荐的冰品咖啡厅。走到一半将悟停下脚步，转头往旅馆的方向望去。「将悟少爷，有什么问题吗？」注意到将悟举动的濑利开口询问。「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心乃枝和雅是不是还在泡温泉……算了，去冰品咖啡厅等一会儿她们应该就来了吧。」将悟重启步伐跟上其他人的脚步。小都里老师带着一行人造访的是某间位在伴手礼中心附近的冰品咖啡厅。店内林立着一根根椰子树状的柱子，还有夏威夷民族音乐缭绕其中。暖气开放的环境感觉暖洋洋的，跟白色世界的户外相比，这里呈现出了浓厚的南国风情。「嗯～这个凤梨雪花冰，冰冰凉凉的好好吃喔！」教你一下子吃那么快。」一旁，芽依用吸管搅拌着发出恰哩恰哩声响的果汁。「唔，这杯芒果浮冰果汁有一半已经变成冰沙状了。」一行人点的不是铺满了各式各样水果的剉冰，就是添加了冰沙的漂浮冰果汁。每一样都冰到了骨子底，只要舀个一匙吃进口中，就可以让舌头冻到发麻。「怎么样，很好吃吧。在来旅行前老师就已经计划要来这里了。这里是全年都能享用到冰品的冰品咖啡厅，更是年年都被旅行指南评选为三星级的推荐美食呢。」「不愧是小都里老师。对于酒类和大众甜食的情报掌握程度，跟帝野集团的市场调查部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濑利露出跟平时没两样的冷静表情喝着浮冰果汁，一边用听不出是真心话还是奉承话盛赞小都里老师。将悟也不例外，同样吃着不合时宜的西瓜雪花冰。味道确实一流。店里的暖气强到甚至会让人觉得热，在这环境下冰品的清凉显得恰到好处。「……话说回来，小都里老师你怎么会想在冬天的时候吃剉冰？」「啧啧啧，帝野你实在太孤陋寡闻了。在寒冷的严冬就是要吃冷到不行的剉冰或冰淇淋！这种看似没有意义的行为才是最奢侈的享受啊！」将悟怀着似懂非懂的心情，又吃下了一口冰到仿佛快将他冻成雪人的雪花冰。同一时间，在旅馆露天温泉旁边附设的三温暖室里……身上只围着浴巾的心乃枝和雅汗如雨下，满身大汗。「啊呜……好热……」汗水源源不绝地从雅那红通通的额头滴下。「我开始头昏眼花了……」心乃枝有气无力地垂着两只手臂，任凭汗水自下巴滑落。「好想吃剉冰喔……」「我想喝果汁……」雅用混浊的眼睛无力地看了心乃枝。「欸、欸，鹤真同学。我看将悟应该是不会来了吧？」「我、我也……开始这么认为了……」「你可以承认你想跟他洗混浴了吗？」「神凪同学你才快点承认想让将悟同学疼你吧……」「唉、唉唷，鹤真同学你真的很固执耶……」「那你呢，不要那么嘴硬不是很好吗……」「话……话说回来……我们为什么要进来洗三温暖……？」「为、为什么呢……？」将近傍晚的时候，将悟等人回到了旅馆。「欢迎回来！有顺利买到伴手礼吗？」一打开入口大门，衣楠立刻出来迎接，代为收下女孩子们提在手上的大包小包的礼品。「我找了很久，总算找到满意的。」将悟提起装有准备送给柚璃奈的纪念品的纸袋。那是添加了温泉钙质，据说有助于提高注意力的牛奶蛋糕。虽然将悟也不清楚所谓有助于提高注意力的功效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很多地方可以逛，还满有趣的呢，心乃枝和雅都没来实在太可惜了。话说……」将悟不经意地看了大厅沙发一眼，忍不住露出目瞪口呆的模样。只见两个身穿浴衣的女孩子就像煮熟的章鱼一样从头到脚都是红通通的，坐在沙发上吹着电风扇。「心乃枝！雅！她们两个怎么了？」「你们出门逛街的时候她们一直在泡温泉呢。而且后来还接着去洗三温暖，撑到忍不住出来时，两个人早已经热到头昏脑涨了。」「一直都在温泉里……她们两个干嘛洗那么久啊？」将悟有些错愕地跑去两人的身旁。「我说啊，不管你们两个再怎么喜欢温泉，还是要适可而止。这么基本的常识拜托你们也学着点吧……」将悟一开始说教，心乃枝和雅立刻瞪大了双眼。「还不都是将悟同学害的！」「就是说啊，都是将悟的错！」被火冒三丈的两人赏了白眼，将悟只是一头雾水地猛眨眼睛。§入夜后云层散了开来，月光淋落在雪覆盖的旅馆上。享用过晚餐的将悟来到露天温泉的男生浴场泡澡。夜晚的温泉在月光和常夜灯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种和白天截然不同的神秘气氛。因为今晚整间旅馆都包下来了，所以不见其他男性客人。宽敞的天然温泉今晚只属于将悟一个人的。「疲劳整个都恢复了呢～」将悟放松身心，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位在竹篱笆墙壁另一头的女生浴场传来嘻嘻哈哈的嬉笑声。女孩子们也来泡温泉的样子。当中也能听见心乃枝和雅的声音。她们这次应该是来享受和大家一起泡温泉的乐趣的吧。听对面玩得不亦乐乎，独自一人泡温泉的将悟不禁感到有些寂寞。这时，水蒸气的另一头传来在水池里走动时所发出的啪沙啪沙声响。似乎有人正慢慢往这边靠近的样子。不久，水蒸气里依稀浮现人影，在灯光的照耀下露出了真面目。「将悟同学，温泉泡得还舒服吗？」只见身上围着浴巾的衣楠站在池子里，沾染在她头发和皮肤上的水滴不停流下。「衣、衣楠！你怎么会在这里？女生浴场在隔壁耶！」将悟溅起大片的水花七手八脚地往后倒退，可是被后面的竹墙挡住了退路。衣楠大摇大摆地走到将悟面前，在他的旁边坐了下来。「有什么关系。磨练女人味的修行把我累坏了。有时候我也想做自己。」「不对吧，你本来就是女的。」「女生浴场的人太多了。我身为工作人员，总是要顾虑客人的眼光吧。」「那……那我的眼光就不用顾虑了吗……」大呼小叫的话恐怕会被隔壁的女生浴场听到。迫于无奈，将悟只好按捺着悸动牢牢地绑好系在腰际的浴巾，背对衣楠坐在池子里。「话说回来，还真是难倒我了啊。」「……什么东西？」「我在说鹤真同学和神凪同学。她们两个在温泉里待了那么久的时间还是不能打破隔阂。」「如果她们可以对彼此坦率一点就好了……」将悟说完，衣楠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半晌后，她开口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说不定这里最不坦率的人，其实是将悟同学你喔。」泡在温泉里的爱菜用双手掬起泉水嗅了嗅味道。「这温泉的水颜色跟牛奶好像喔～喝起来不知道会不会甜甜的。」「别闹了天导会长。喝下去一定会肚子痛的。」一旁的凛香一脸咋舌地提出警告。心乃枝伸出左手臂，用沾了温泉水的手在上面擦拭。「可以像我这样把温泉水往身上抹喔。听说皮肤会变得很光滑呢。」「真的吗？那爱菜要先帮凛香把皮肤变得光滑！」爱菜跑到凛香的背后，把手伸进浴巾下面。「呀呜！等、等一下天导会长！你不要随便乱揉人家的侧腹！」凛香痒到忍不住尖叫连连，哗啦地溅起水花从池子里站了起来。那个瞬间，包在她身上的浴巾被爱菜的手勾住松脱了。「呜哇啊……」被盯着直打量的凛香感到有些难为情，用手遮住了胸部。芽依垂眼瞄了自己的胸部喃喃嘟囔道：「呐，神凪。国立明明是年纪最小的，胸部却那么雄伟。你不觉得不可原谅吗？」雅用力点头表示赞同。「同意！明明只是一年级，胸部却大得那么夸张，害我们看起来就跟小学生没两样了。」「要、要比胸部的话，鹤真学姊和天导会长不也是很有分量吗！」凛香一边拼命为自己辩护，一边向心乃枝和爱菜投以求救的目光。「凛香的肚子也好平喔，身材真的火辣极了。爱菜觉得好羡慕说……」「而且她的屁股也很翘呢。好像模特儿的身材喔……」只见爱菜和心乃枝也嘟起嘴巴，好生羡慕似地端详着凛香的身体。「等、等一下，你、你们不要用那么饥渴的眼神一直盯着我看……」被四名少女从前后包夹凝视身体，凛香感到浑身不自在。「要怎么锻炼屁股才能像你一样那么翘呢……」「胸部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完美到让人家都觉得自惭形秽了啦。」「你的腰细成这样，可是看起来却很健美耶～」「唔～我要趁现在把国立的身材深深烙印在脑海里，未来要打造理想的SISTERS时一定会有很大的帮助的。」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用羡慕的眼神从头到脚打量凛香的裸体。「啊啊，讨厌！你们看够了没有！」凛香再也忍无可忍，挥舞双手拍击水面出气。「学姊你们给我听好！想要拥有美丽的身材，需要的条件只有一个，就是努力再努力！最重要的就是养成每天早睡早起，三餐都要摄取营养并过着规律生活的良好习惯！」凛香双手扠腰，露出教师般的眼神俯视着池子里的学姊们滔滔不绝地说教。听到努力这两个字，四个人随即失望地垂低了头。「唉，果然还是要靠努力吗……？」「我是因为常常熬夜的关系，所以胸部才大不起来的吗……？」「爱菜每天都在乱吃零食……」「为了经营『LYRICAL☆SISTERS』也让我累积不少压力哪……」面对凛香那无懈可击的肉体，众人皆无言以对……「唉～」只能怀着沉重的心情唉声叹气。「为什么说我不够坦率？」将悟反问衣楠。「我不客气地问了，将悟同学你跟鹤真同学有像男女朋友在交往的样子吗？对待神凪同学有像对待妹妹一样吗？」「咦……像男女朋友……像兄妹……」将悟支吾其词。经衣楠这么一说，他才注意到这趟旅行自己的心思都放在如何让心乃枝和雅化敌为友的问题上。不只是旅行的时候而已。这阵子一直都是这样。或许是对三人日后能否和睦相处的问题太过钻牛角尖，以至于忘记了要妥善珍惜和身为恋人的心乃枝以及身为妹妹的雅相处的『当下』吧。「依我看，鹤真同学她是有所顾虑。她担心自己会从神凪同学手中抢走身为哥哥的你。另一方面，神凪同学也察觉到了她的心情，所以开始觉得自己或许被当作负担。」「负担……」「神凪同学希望你们能像恋人一样交往。可是又觉得自己的存在就像个拖油瓶……所以当她面对鹤真同学的时候，态度自然会变得那么别扭。」「是吗……大概是我把家庭成员增加这件事想的太复杂了吧。」用自然的心情和心乃枝还有雅来往。这才是最重要的吧。将悟只要和心乃枝像恋人一样相处，如此一来雅就不需要再挂念自己会成为两人的负担。当然，和心乃枝交往的同时，也不能忘记和雅的兄妹之情。像恋人一样，像兄妹一样。或许该怎么和对方相处就怎么相处才是最重要的也说不定。「都听到了吗？每天不忘训练、预习和复习。只要持之以恒地做到每一项，就能戒掉嘴馋吃零食的恶习，身体自然会要求自己摄取营养丰富的正餐……」凛香在女生浴场的演讲则是愈加口沫横飞。她光溜溜地站在水池中，露出大半截的身子任凭寒冷的冬风吹打，却完全不会发抖。她努力打造出来的完美身材并非虚有其表。心乃枝、雅、爱菜、芽依四人皆面露丧失自信的表情，弯腰驼背地听凛香畅谈健身之道。「你杵在池子里做什么？」所有人循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头上盖了条浴巾的小都里老师走了过来。她双手端着上面放有日本酒的酒壶和酒杯的盘子。小都里老师背靠着岩壁坐下来后，倒了一杯日本酒一饮而尽。「噗哈～整个人都活过来了～温泉和酒果然是人生最棒的享受。」明明外表长得像小学生，内心却跟个老头子没两样。「小都里老师！麻烦你不要当着学生的面饮酒作乐！」「好了～好了～国立。难得可以来泡温泉耶。做人不要那么一板一眼——话说回来你们知道吗？这座温泉似乎还有许愿的功效喔。」「许愿？」心乃枝好奇地问道。「据说只要用温泉的水洗净双手再触碰想要拥有的东西，通通都能如愿到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啦，与其努力还不如求神。老师也好想碰一大叠的钞票啊～」小都里老师做出有损教师形象的不得体发言的同时，又干了一杯。「用温泉的水洗净双手……再触碰想要拥有的东西……」「就能如愿到手……」听完老师分享的情报后，心乃枝和雅四人缓缓地转头面对了凛香。「……？有、有什么问题吗？学姊你们干嘛又盯着我的身体……」下个瞬间，四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猛然亮起。「给我！把你那对大胸部让给我！」雅扑向凛香的胸部。「你不要插队！不懂得敬老尊贤吗！」芽依也输人不输阵似地扑上来抓另一边的胸部。「爱菜也要！爱菜好想要魔鬼身材喔～！」爱菜的手在凛香的腹部上头来回抚摸。「我也想要有一对又挺又翘的屁股！」心乃枝则用双手搓揉凛香的屁股。「呀啊！你、你、你们做什么啊！不、不、不要揉得那么用力……呀呜，你、你们在摸什么……咿……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凛香马上缩起身子，剥掉其他人身上的浴巾试图抵抗。即便如此，女孩子们追求完美身材的渴望如火山爆发般一发不可收拾，凛香那妩媚的惨叫声随着温泉的水蒸气响彻了夜空。「住、住手！那、那个地方、好痒啊、呀、啊、呀啊啊啊啊啊啊！」竹篱笆另一端的女生浴场，断断续续地传来听起来有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惨叫声。「……隔壁在干什么啊？」将悟感到诧异，忍不住好奇地竖起耳朵。「对面都是女生，应该是在互泼热水玩起来吧。」「可是那声音听起来感觉没那么单纯……算了。」类繁多，所以今后势必得更专注在学业上才行。」「是吗？未来如果你在经营上碰到任何困难——你会找我帮忙吗？」「找衣楠？」「这件事我跟嵯峨良店长也谈过了，我也不可能在『LYRICAL☆SISTERS』工作一辈子。再过一阵子我打算为了那些需要我帮助的人展开行动。然后，希望总有一天……」衣楠露出洁白的牙齿莞尔一笑。「可以再跟将悟同学一起活动。」「我明白了。未来我一定会有需要衣楠的地方，到时就拜托你了。希望你能再助我一臂之力。」衣楠没多说什么，只是露出有如立下海誓山盟般的表情点头答应。一会儿后，她起身离开了温泉。「好了。好歹我现在也是这旅馆的工作人员。不回去工作不行。」「我们要承蒙你的照顾直到明……咦？」边说边扬起视线仰望衣楠的将悟愣住了。衣楠在不知不觉间拿开了包在身上的浴巾。苗条又皮肤细致的身体泡得湿淋淋的，闪耀着水润的光泽。女扮男装时并不怎么起眼的胸部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十分突出。「你你、你怎么会一丝不挂！」「当然是因为要泡温泉的关系啊。」「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怎么会把浴巾给拿下来！」「因为围着浴巾不方便行动啊，所以我就拿下来了……将悟同学你脸好红，是泡太久昏头了吗？要不要我背你到更衣室？」「不用了不用了不用了，我没泡昏头！」将悟立刻站起来往后倒退，想要避开衣楠伸出的手。瞬间，或许是因为动作太过慌张，他脚一滑整张背撞上了竹篱笆。「啪叽！」有东西发出了折断的声音。紧接着啪叽啪叽的声响有如骨牌效应般接连不断响起。背靠竹面笆的将悟受到地心引力的吸引慢慢往后倒下……「呜哇哇哇！」将悟还来不及设法站稳，整个人就滚到了竹篱笆的另一头。「好痛痛痛痛痛……」将悟压着整片垮下来泡在温泉里面的竹篱笆坐起身子。然后，察觉身后有异样目光的他转头一瞧。原来后面是女生浴场，所有女生都一脸呆滞地盯着他看。只见正中央的凛香满脸羞红，雅和芽依、爱菜、心乃枝则围绕在她的四周。不知何故，所有女生都全身光溜溜的，连浴巾也没围，上下其手地抚摸着凛香的身体。将悟和女孩子们就在搞不清楚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五人异口同声地发出尖叫，响彻云霄。「真是的，不敢相信帝野学长竟然是这么不知羞耻的人！」换好了浴衣的凛香在旅馆大厅大发雷霆。「我、我也觉得很丢脸……」将悟垂头丧气地跪在凛香的面前赔罪。后来，经过旅馆工作人员的调查，那片倾倒的竹篱笆有部分的底部原先就处于半损坏的状态。因此旅馆非但没向将悟要求赔偿，还反过来向他道歉。可是这跟裸体都被看光的凛香等人生气的原因不能混为一谈。或许是因为颜面尽失的场面被人撞见的缘故，凛香尤其火冒三丈。虽然将悟多少怀有无端受到迁怒的委屈，碍于现在的气氛他也不好意思说出这种话。「可是我也强调过好几次了，我不是故意的。是因为脚滑跌倒的关系。」「那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跌得那么凑巧？」衣楠可以证明——这种话他打死也说不出来，因此他无法回答凛香的疑问。将悟向围坐在地炉四周享用茶点的女孩子们投以求救的视线。「将悟实在有够下流的。」「雅，那是误会啊。」将悟向对他赏白眼的雅辩解。「唉，想看裸体的话，何不大大方方走进女生浴场呢？」「嵯峨良学姊，你不需要做那么荒唐的建议。」「将悟同学果然也觊觎凛香的魔鬼身材呢。」「……天导会长，我不懂你的意思。」「…………」心乃枝苦着一张脸沉默不语。顺道一提，小都里老师自己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正在房间里呼呼大睡。先前一直保持缄默的濑利走到将悟面前，痛心疾首似地说道：「将悟少爷，您之前果然都过着十分不健全的生活。要是让鹿野子夫人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很伤心的。」「连濑利小姐也……话说，为什么要突然扯到我妈？」「将悟少爷您已经决定放弃继承帝野集团，并开创属于自己的未来。所以熊五郎老爷遗言里所提出的『找到生涯伴侣』这项继承条件，自然也不再具有实际的意义。可是，鹿野子夫人很担心少爷您会不会因此从压力解放，开始和深流院学园的女生浸淫在放荡不羁的生活里。」「什么放荡不羁啊……」「所以我才打算利用温泉旅行的机会，来判断将悟少爷是否依然对女性贯彻绅士精神。」「你、你邀请我们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一开始我很佩服将悟少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绅士，可是万万没想到您竟然会去偷窥女生洗澡……」濑利以夸张的模样唉声叹气。将悟无言以对。他已经努力澄清过自己的冤屈，可是看到女生的裸体却也是不争的事实。此时，将悟忽然念头一转。自己说的话之所以会不受到信任，是因为态度表达得不够明确吗？我视心乃枝为独一无二的女朋友。如果把这份心情明确地传达出去的话，或许就能让大家相信自己并未心存歹念也说不定。下定决心后，将悟站起了身子。「濑利小姐，大家，请听我说。」在场所有人都转头看了将悟。将悟环视众人，视线最后停留在心乃枝的脸上。「请你们相信我。我喜欢的女孩子是——」话还没说完，放在浴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搞什么啊，偏偏在这种时候……」将悟一边发牢骚一边看手机，荧幕上浮现『未显示来电号码』。他百般无奈地接听了电话。「喂，是柚璃奈吗？」『嘻、嘻嘻、嘻嘻嘻……帝野将悟，今晚你一定过着如天堂般的美妙时光吧～』大概是长时间读书准备考试的关系，那声音听起来憔悴到令人心生同情。「啊，我现在有点忙，晚点再打电话给……」『你、你正在※征服？我看你现在一定是在跟女人激烈交缠，用强烈的快感把人家身体深处都给征服了对吧！你、你这个淫乱的现实充！我、我我我我饶不了你！我要毁了你，我一定要破坏你的好事！』（译注：这里的「忙碌」跟「征服」为同音同字。）「你、你冷静一点啦，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不要——将悟哥哥，求求你不要遗弃我们之间的爱——』柚璃奈突然开始哭闹。她的音量大到其他人也可以听见从话筒发出来的声音。『将悟哥哥！不要抛弃我！拜托你、拜托你再爱我一次！就像那个热情的夜晚一样，用力抱紧我，吻遍我全身的肌肤，用温柔的嗓音在我耳边细语呢喃说你会永远爱我！呜……呜呜……我……我发誓这辈子绝对不会忘记跟将悟哥哥身心合一时的体温！最近……你都不这样对我了————！』前天才童星果然厉害。把被男人爱过、欺骗过，并且遭到始乱终弃的悲剧女人诠释得入木三分。凡是听到她那悲痛哀鸣的人，任谁都会对她感到同情，仇视残忍无情的男方吧。「那、那个～她说的都是纯属虚构……」将悟像在避重就轻地逃避问题般露出无力的笑容，环视了其他人的脸。只见所有女生全都用冷眼看待他。§约一个钟头后，离开大厅的将悟踩着疲惫的步伐通过旅馆的走廊。刚才将悟拼死拼活地向濑利说明，那通电话纯粹是个恶作剧，只是柚璃奈打来宣泄没能参加旅行的不满而已。尽管最终成功博取了信任，可是他也被搞得心力交瘁。「可恶，这算哪门子的温泉旅行……还是快去睡大头觉好了。」打算回到寝室的将悟，在楼梯口和刚好下楼的心乃枝碰个正着。「心乃枝……你要去哪？」「那个……我在想将悟同学是不是还在被骂……」心乃枝担心不安地看着将悟。「原来你是来关心我的啊。放心啦。濑利小姐不是在骂我。」「是这样子吗……那就好。」「心乃枝，你听我说。我那时候绝对不是想偷窥……」将悟没什么自信地开口为自己辩白后，心乃枝轻声地笑了出来。「我知道啦。刚才那通电话也是宝生同学打来的恶作剧吧？」将悟很高兴看到心乃枝会关心他的状况。可是另一方面，却也觉得没能展现出身为男朋友态度的自己有些窝囊。「既然没事，我先回房间啰。」「先别走，心乃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泡温泉？」「就、就我们……两个吗……？」心乃枝张大眼睛看着将悟，脸颊咻地瞬间显现出红晕。将悟和心乃枝来到三温暖隔壁的小房间。房间中央设有小型的浴槽，两人就坐在旁边泡脚。「就算只有泡脚，感觉也是一样挺舒服的呢……」心乃枝一脸陶醉地发出舒服的声音。「这是我刚才发现的。原来还有足汤温泉呢。」「泡脚的话，就算泡再久都不怕会头晕目眩了。」或许是想起白天发生的糗事，心乃枝难为情地笑了。将悟一边和心乃枝闲聊一边心想。我是不是应该重新跟心乃枝正式告白一次呢？将悟和心乃枝过去已互相告白，确认了双方的感情。可是心乃枝后来又冒出有可能是妹妹的嫌疑，状况一波三折。现在两人的关系已证实清白，或许该再一次向心乃枝告白，请她当自己的女朋友比较妥当。这么做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心情，并且传达给她知道。可是将悟还来不及表示，心乃枝便抢先开口。「将悟同学，那个……情人节就快到了呢。」「好像是这样耶。」提完情人节的事后，心乃枝就没再多说什么。将悟把告白的言语吞回喉咙里，取而代之向心乃枝如此说道：「我也应该准备情人节礼物的回礼表示一下心意才对吧。」心乃枝闻言绽放出笑容，用力点头。「嗯！如果能收到回礼，我会非常开心的！」将悟心想，白色情人节那天该送什么回礼才好呢？

第十卷 第1章 热气袅袅蒸腾的妹妹温泉旅行

第十卷第1章热气袅袅蒸腾的妹妹温泉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