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二章意外的收获

若要说起人家今天在担心的事情，那就是以下这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在学校碰到小十胜要怎么办？』第二件事是『在学校碰到闪亮亮要怎么办？』就是这两件。窝在教室忙着制作校庆活动的鬼屋时，倒不用去担心会遇到这两大烦心事。但是……放学时，人家就在正门玄关那边遇到小十胜了。只不过九天没见到面而已，人家就觉得好像已经很久没看到小十胜的脸了。可是这也没办法吧。因为人家自从和小十胜相识以来，从来没有隔九天这么长的时间没见过面。而且人家的心情在面对小十胜的时候，特别容易起伏不定，造成人家的喜怒哀乐常常溢于言表。因此啊，人家只要一和小十胜说话，不知道该说是理所当然呢，还是免不了呢，总之人家立刻就会变得很心神不宁……明明身边有那么多人在看热闹。人家却还对小十胜告白……甚至赏了他一巴掌……最后，人家竟然跟小十胜……接吻了。虽然人家并不是想说「世事难预料」这种老套的话，但真的又有谁料得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呢？人家在今天献出了初吻。而且，令人出乎意料的事还不只这样。人家今天还和小十胜以及闪亮亮一起回家了。老实说，人家原本很怕遇到闪亮亮。自从经过了夏日祭典，人家就觉得闪亮亮完全变了一个样，真的很不对劲。可是——闪亮亮之所以让人家觉得陌生的原因，就在今天放学的时候真相大白了。彷佛变了一个人的闪亮亮，并不是闪亮亮，而真的是另外一个人，是一个叫做三石留萌的女生。虽然人家超惊讶的，但也不能老是一直处于震惊之中。然后……人家在随处可见的KTV包厢里，知道了一些从未耳闻过的事情。藉由闪亮亮的模样。藉由闪亮亮的声音。留萌藉由闪亮亮的身体所道出的事情，就是在解释自己为何能够让意识飞入闪亮亮的身体里。所以，她就是遭到随机杀人魔袭击的三石留萌——那个已经变成植物人的三石留萌。虽然人家之前已经从前方那边得知这个事实……但从当事人口中听到这件事，即使内容相同，果然还是很令人难受。当留萌说道无论是自己的身体，还是之前的意识飞进去的那些女孩子的身体，都曾遭到随机杀人魔的刀子攻击时，人家的身子沉重得彷佛快要深深陷入沙发之中了。……不管是随机杀人魔还是刀子，听起来都太可怕了。而且留萌不只身体遭到刀子刺穿……就连心灵也同样受到重创。因为她内心的冲击过大，造成自己当时遭到袭击的记忆已经支离破碎。唯一记得最清楚的，就只有自己喜欢的衬衫上所沾到的血色而已。留萌自己明明已经被伤得这么重了……但之后那四个被随机杀人魔所杀的女生，她却还直接目击到其中三个人被杀害的瞬间。她亲眼见到犯罪过程后留在脑海中的，就是犯人那张亲切温和的笑脸，还有他因兴奋而扭曲的脸庞，以及挥动刀尖时闪过的光辉。「……无论人家怎么拚命地想，也只能想到这点事情……而且那些被袭击的画面，除了赤红的鲜血外，周遭都是一片黑白的世界……就连当时天空的颜色都想不起来。」耳边还残留着留萌不甘心的喃喃自语声。当留萌述说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时，明明这么痛苦，她却一滴泪都没有掉。所以人家就代替她哭了。人家的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着，根本停不下来。这时，留萌递给人家一包面纸，就是刚才在街角拿到的那包面纸。也是那包面纸，让人家因此相信留萌的存在。面纸包上面印的是隐形眼镜的广告，那是一种不易造成乾眼症的新产品。最近应该找不到比人家更与乾眼症无缘的人了吧。从我们进来KTV之后已经过了快要一小时。「——接着就在今年夏天，人家和小千再度见到面了……呼，玛莉茉，谢谢你听人家说这么长的故事，这些就是在人家身上发生的事情了。」不知道是不是空调坏了，现在包厢里有点热。留萌的脸色一片苍白，像是生病了一般。看来一边回想那些痛苦的事情一边诉说给我们听，对她来说非常耗费心力。但即使如此，留萌还是很努力地将那些事情告诉人家。一定很辛苦吧？一定很痛苦吧？可是，人家没办法轻易地问她这些事。现在的留萌明明是依附在闪亮亮的身体上，不过在人家眼中，却看到了前方那张照片里的小学生留萌，她与闪亮亮的身影就这样重叠了起来。虽然照片中的小女孩笑得很开心，但现在那张藏于闪亮亮体内的表情，显得非常悲伤。人家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就在人家什么都还没说的时候，留萌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接着，留萌在包厢内深深低下了头。「对不起！」留萌这么一道歉，更让人家感到一顽雾水。「对不起什么？你在对人家道歉吗？」「玛莉茉……啊！直呼名字很没礼貌吧？真是的，人家已经不打算模仿小千了说。玛莉茉小姐，对不起。在夏日祭典隔天，人家为了让玛莉茉小姐远离我们，就在电话里对你说了很过分的话，真的很抱歉。」听到这里，人家总算明白了。人家总算知道为什么闪亮亮不记得之前我们三人送给小十胜的球鞋了，原来那不是闪亮亮，而是留萌呀！「把头拾起来吧，你不用跟人家道歉啦！」这时，人家也从沙发上站起来了。「人家很清楚呀，留萌之所以要远离人家，是为了不让人家被随机杀人魔盯上嘛！人家呀，并没有生留萌的气唷。」留萌明明才刚花了快一个小时诉说完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酷过去，连脸色都发白了，却还惦记着要跟人家道歉。留萌真的是个好人呢，人家怎么可能生她的气嘛！那种小事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啦！「人家对你做了那种事，你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人家……所以真的很抱歉。」虽然人家对留萌很有好感，不过人家有个怪癖，那就是会很想对喜欢的人说一些捉弄他们的话。「留萌很会演坏人对吧？那时，人家还是第一次以为自己听错话了呢。」「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看着留萌不断维持着弯腰的姿势道歉，人家决定还是别捉弄她了。「不用道歉啦！而且你叫人家玛莉茉就好了，人家也会直接叫你留萌的，啊，还是……」人家突然想到了三石留萌的昵称。「还是叫你三留比较好呢？」留萌抬起了头，一直坐在沙发上的小十胜也一脸困惑地看着人家。然后，留萌惊讶地问道：始终保持沉默的小十胜，这畴露出一头雾水的样子，忍不住插嘴问道：「你说前方一直想见留萌？」看来小十胜并不知道前方和留萌是好朋友呢。也就是说，留萌并没有跟小十胜提到这件事吧？难道留萌是出于什么原因，才隐瞒了自己和前方是朋友这件事吗？留萌接收到人家充满疑问的视线后，才对人家点点头。「人家一直没跟十胜说呢，其实富良妹是人家念小学时最要好的朋友。」「咦！？有、有这种事啊！哇，超巧的耶！吓了我一跳。」「……人家也吓了一跳哦。因为人家和小千久违地重逢后，竟然发现旁边还有富良妹在嘛！其实人家当时啊，真的很想对她说：『是我唷！是三石留萌哦！三留在这里唷！』可是，在解决掉随机杀人魔的问题之前，人家不想让任何人靠近小千，虽然现在十胜和玛莉茉也被卷进来了……但要是跟富良妹说了人家是谁，又让她知道了人家身上所发生的事，她绝对会主动插手人家和小千的问题。而且富良妹这个人有时候会很冲动，所以人家很害怕，一旦她知道了随机杀人魔的事，可能会因此抓狂。」留萌会这么谨慎不是没道理的。因为至今为止，那个随机杀人魔已经杀了四个女孩子。人家的确有点难想像当前方知道随机杀人魔的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看样子，留萌还不打算马上告诉前方自己的身分，可是人家想让留萌知道前方有多么重视她。「人家呀，前几天和前方一起去留萌所在的医院探望你了唷！虽然人家只能待在外面，但前方有进去见到留萌的妈妈，也有见到留萌你唷。」「……富良妹她原来有去探望人家呀。」只见留萌紧闭起双眼，双手握在胸前，摆出看似祈祷的姿势，其实她的心中是很开心的吧。小十胜轻轻地唤了一声：「那个呀，留萌……」然后接着说道：「其实你去见前方不也很好吗？只要一下子就好了，要不要去见她？」去见前方一下子是指什么样的状况？留萌摇了摇头。「不行，人家不能去见富良妹……其实人家有事情瞒着富良妹，所以人家对她有些歉疚……」有事情瞒着前方？那究竟是多严重的一件事？因为目前为止人家从留萌那里得知的事情，全都是既残酷又惨痛的事情，所以人家已经有所觉悟了。而且看来小十胜也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于是，小十胜严肃地说道：「你说瞒着前方的事情是什么？那件事我也不知道吗？」「嗯，被随机杀人魔袭击的那一天，虽然人家是一个人放学回家的……不过，其实当天富良妹有来邀人家一起回家。可是人家拒绝她了。也没有告诉她理由。」「理由是什么啊？难道你想好好享受一个人放学回家的感觉吗？」「等等啦，留萌和小十胜才不一样呢！不可能会因为这样就拒绝前方啦！」说起来，前方也一直很在意当时一个人回家的留萌。留萌被随机杀人魔袭击的地点，是在市区里……没记错的话，是南区绿之丘。而那个地方，不管是离留萌的家还是离学校都很远，所以前方也在疑惑为何留萌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你是因为隐瞒了独自回家的理由，所以才对前方心怀愧疚吗？」「嗯……那一天，人家有一件事要做，所以才会走到南区那边。」人家和小十胜皆紧张地咽下一口唾沫，屏息等待着留萌的下文。然后，感觉留萌好像又开始在模仿闪亮亮似地，突然忸忸怩怩了起来，她红着双颊，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道：「……当时人家正要去找人家暗恋的人。」紧接着，留萌用双手遮住脸，喊着：「呀啊！好丢脸哦！人家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耶！」然后她就害羞地躲到沙发的角落，双手抱膝蜷缩着身体，将脸埋进臂弯中。「那个，这就是你瞒着前方而感到愧疚的事？」留萌弓着背缩成一团，因此她的说话声听起来很模糊不清。「嗯，因为人家一直没跟富良妹说人家有喜欢的人呀！而且连理由都没说，就拒绝跟她一起回家了，要是那个时候人家坦白告诉她要去见喜欢的人就好了。人家竟然就这样瞒着最要好的朋友了！明明人家跟她约定过，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告诉彼此的！」入家看留萌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还以为她要说的是很沉重的事情呢。即使留萌经历过那些旁人不见得能够体会的心酸过往，她毕竟还是一个跟人家年纪相仿的女孩子。她拒绝和朋友一起回家，是因为要去找暗恋的人，还因此一直耿耿于怀……会为这种事感到内疚也太可爱了吧！这时，小十胜对留萌喊了声：「那个啊……」然后接着问道：「所以你没有见到那个喜欢的人吗？」留萌转头看了小十胜一眼，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并沉默着。于是小十胜搔搔头，略带歉意地说道：「抱歉，我太多嘴了，我这个人有够不体贴的。」「不会啦，你不用道歉。」留萌重新在沙发上坐直了身子，脸上微微笑着。但是，有时候那种太过温柔的微笑，看起来反而很悲伤。「因为现在这个还是小千的身体……所以人家呀，一直梦想着哪天能够以原本的样貌去向喜欢的人告白。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只要可以用自己的样貌向对方表达心意，肯定就是一件很令人开心的事情吧？」这是多么坚强的梦想呀！害最近总是哭个不停的人家好像又快哭了。面对一片悄然无声的人家和小十胜，留萌以开朗的嗓音说道：「人家这种无关紧要的恋爱故事先摆一边吧，现在是要去抓那个随机杀人魔嘛！我们刚才是说到富良妹和随机杀人魔毫无关系，所以不要让她参与这件事情吧？」这时候，人家不禁「啊！」了一声。人家好像忘记确认一件很基本的事情。「那个呀，留萌和小十胜，说起来，为什么你们不能告诉前方有关随机杀人魔的事，却可以跟人家说呢？」之前小十胜、留萌和闪亮亮为了不让人家被随机杀人魔盯上，还打算远离人家呢。可是为什么突然就打消念头，不再远离人家了呢？难道是要招揽人家成为打击随机杀人魔的战力吗……应该不可能吧？小十胜用着沉重的嗓音说道：「因为丹下已经被卷进来了。」「咦？被卷进去了？人家吗？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只见留萌缓缓地从闪亮亮的包包里拿出一个透明资料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递给了人家。「玛莉茉，看看适个。」透明资料夹里面夹着一张纸，似乎是肖像画的样子。画像上的人有一双稍微下垂的眼睛……还有一头像猫般的微卷发……下巴尖尖的……看起来像是一个美少年，却也像是美少女。咦？人家看过这张脸。说起来，这不就是……「肖像画里的人，就是我们刚才一直提到的随机杀人魔。那是留萌藉由回想那段痛苦的记忆所绘制而成的。」……咦？人家仔细盯着肖像画看。说起来，留萌还真会画画，但现在想这种事情也太不恰当啦！……不管怎么看，都只觉得画里的人就是东神乐学长。包含至今为止所发生的随机杀人魔事件，还有那个盯上闪亮亮的随机杀人魔，人家一直都知道这是近在身边的问题。但是……人家现在发现这个问题比想像中还更贴近自己身边，因为人家已经跟那个随机杀人魔接触过了呀！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人家的身体很没出息地不断颤抖着。这时，小十胜帮人家把手上的肖像画拿走了，然后留萌轻轻地环抱住人家的肩膀。「十胜说肖像画里的人，和那个叫做东神乐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看来玛莉茉也这么觉得吧？」「嗯，不会错的。东神乐……他的名字……叫做当麻。」隔壁包厢有个正在唱情歌的音痴，他五音不全的歌声传到我们这边来了。这时，人家看见留萌笑了，像是那种找到失物后感到安心的笑容。「……小遥、真理子、莉香、小望，那个把大家杀掉的家伙……叫做东神乐当麻，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呢，太好了。」人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令人心痛的「太好了」。「玛莉茉，放心吧。」「放心什么？」「人象的意识没办法飞进玛莉茉的身体里，这就可以推论东神乐之所以会和玛莉茉接触，只是因为你和小千是朋友而已，所以玛莉茉并不是他的目标哦！」「对不起，人家根本放不下心，因为被盯上的人是闪亮亮嘛。」只要一提到闪亮亮现在是随机杀人魔的目标，气氛就立刻沉重了起来。小十胜一口气喝完那杯乏人间津的乌龙茶（好像是人家的？），然后铿锵有力地说道：「我们原本已经知道随机杀人魔的长相了，正打算要去找出他的身分，却在今天连他的名字都知道了！所以，这也就是说……」小十胜拿起完全没有人碰过的麦克风，打开了开关。「我们往前迈进了一大步哦！」接着，他放下了麦克风，把另外两杯乌龙茶分别递到人家和留萌面前。「补充一些水分吧！特别是丹下还哭了，哭太多的话会造成脱水哦！」小十胜这股无厘头的热血气势实在是太有魄力，害得人家和留萌不知道为什么必须得大口喝下这杯乌龙茶。现在时间已经超过了八点，但人家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讲。我们必须想出保护闪亮亮的方法。在那之后，人家要和小十胜以及留萌集思广益，一起想出一个办法。留萌的意识跑到外面时，留在心中的闪亮亮就会强制陷入沉睡，所以我们现在讨论的内容，留萌之后都会再告诉闪亮亮。总之为了让闪亮亮安心，我们必须想个完善的作战对策。包厢里的萤幕上不断播着音乐录影带，有时是日本流行歌曲，有时则是韩国流行歌曲。这时，小十胜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中气十足地发号施令：「好！现在就来讨论对付随机杀人魔的方法！」然后，他接着说：「总之呀，既然已经知道随机杀人魔就是东神乐当麻，不如就赶快让警察去逮捕他吧！」「不可能的啦，我们手上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也没有其他目击证言。」「可是我们不是有目击者吗？留萌就是呀！」「小十朥，这应该有点勉强吧。就算你和警察说，留萌可以让意识飞进被随机杀人魔盯上的女生身体里，然后从体内目击到整个犯罪过程，警察也不会相信吧。」「嗯，就像玛莉茉说的，人家无法以目击者的身分通报警察。」「那这样好了，不如我们去找看看留萌以外的目击者吧？」「唔，如果真的有其他目击者的话，警察应该也早就找到了吧？」「那不然这样好了，我们去跟踪东神乐，到他家之后，再开始调查他的身分背景吧？就像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句话一样。」「虽然找到东神乐的家对我们很有帮助，但是啊……」「但是什么啊？」「人家觉得即使知道他居住的地方，终究还是无法遏止他犯罪，也没办法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吧？而且东神乐记得我们所有人的长相，万一他发现我们在跟踪他，也不知道他会采取什么行动……光想到这里人家就很害怕。」「说得也是，真的还满可怕的，这种蠢事还是别乱做好了。」「那个呀，人家觉得虽然现在只有留萌的目击证书，但难道找不到其他物证了吗？」「应该不可能吧！犯案时用过的刀子都还沾着血，就这样随身携带在身上……这怎么想都不合理。」「可是呀，只要他有带着刀子的话，就可以用这个罪名逮捕他吧？」「人家觉得除了犯案当天以外，他会携带刀子的可能性很小。」「对啊，而且就算他真的把刀子带在身上，就算被抓到了，也只会被冠上未成年携带刀子这种小小的罪名而已，那家伙哪有可能就此痛改前非啊！所以还是不能保障千岁的安全。」「唔，物证啊，犯罪现场好像都没有留下任何能和东神乐扯上关系的东西呢……啊！」「怎么了？丹下。」「人家想到了，东神乐在即将犯案的前一个礼拜，都会把安产祈愿的护身符送到对方的家里吧？」「对，没错，虽然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超恶心的吧！然后呀，警察都知道这件事吗？」「如果只看报纸上的报导或网路新闻的话，完全都没有写到任何关于护身符的事呢，难道是警察刻意隐瞒下来了吗？」「这……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之前从警视厅用来呼吁大家提供消息的网页上得知一件事，那就是在彩市发生的两起随机杀人魔杀伤事件，还有在T市发生的两起随机杀人魔事件，都是分别由各自的特别搜查本部处理。所以，看来警察并没有想到这些案件的凶手都是同一个人吧……」「总之呀，只要找到任何东神乐买过安产祈愿护身符的依据，也许就可以成为犯罪的佐证之类的吧？而且东神乐国中时住在彩市，彩市正好就发生了随机杀人魔事件。接着，东神乐在高中时搬到T市之后，T市又正好发生了随机杀人魔事件。他在T市用过的安产祈愿护身符，就是在T市买的吧！」「看来很值得调查看看呢！虽然只是间接证据，但国中男生或高中男生会去买安产祈愿护身符的人也不多吧，说不定神社的人都还记得呢。」「好！虽然护身符不太像是决定性的证据，不过，就先把期望寄予在这个东西上吧。」当我们订定好一个小目标时，包厢里的内线电话就响了。离电话最近的小十胜接了起来，然后马上就转头看向我们。「时间只剩五分钟了，要延长吗？」已经快八点半了，说实在的，到了这个时间还不回家的话就不太好了。留萌开口说道：识什么警视厅的干部或资深刑警，更不会是身上藏着惊人超能力的救世主。所以只能踏踏实实地一步一步勇往直前，竭尽全力朝着犯人前进。这时，KTV包厢中正在播放的音乐录影带换成名侦探柯南的最新片尾曲，这时人家突然有个想法。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是柯南的话会怎么做呢？如果哆啦A梦在的话，一定会拿出那种很犯规的厉害道具，然后大家就可以欢喜收场吧？那如果是樱桃小丸子的话……不不不，小丸子的世界才不会出现随机杀人魔呢！在离开包厢前，我们先决定下次什么时候开会。「嗅，明天也是相同人马在放学之后集合吧。」「嗯，我等一下会告诉小千这些事情。」「那个呀，留萌，你还不会告诉前方关于随机杀人魔的事对不对？」「富良妹还没有跟东神乐接触过，就先不要告诉她好了。」「也就是说明天放学后，我们就得远离前方吧？」那样的话，感觉很痛苦耶。人家本来打算这样说，可是，话到嘴边却打住了。痛苦的事已经够多了，再一一提出来会更痛苦。我们要保护好闪亮亮，并且赶快抓到随机杀人魔那个家伙。然后，毖须尽快让大家重修旧好才行。在收拾东西的时候，人家注意到刚才都没有发现手机收到了一封简讯。【主旨：嗨☆】【内文：东神乐学长超有绅士风度的！！拿到他的邮件信箱罗(^-^)V他好像没有女友唷☆要追他吗？要追他吗？】呜哇，这封简讯也写得太兴奋了吧！有三个和东神乐一起回家的女生，她们其中一个把这封简讯传给人家了。那个和你一起放学回家的人是随机杀人魔耶！虽然人家很想这么告诉她，但不可以这么做。最后，小十胜拿起只用过一次的麦克风，我们就离开包厢了。接着，我们在柜台结完了帐。然后人家和留萌去了一下洗手问。人家呀，至少每两个小时要照一次镜子，因为人家想要检查一下自己可爱的长相嘛。在对着镜子擦护唇膏的时候，人家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说起来，今天人家的脑袋一直转个不停，好像都快发烧了呢。就连那种平常不会相信的灵异现象，人家也就这样相信了。闪亮亮体中还有另一个人，也就是留萌的存在。久卧病床的留萌，可以让意识飞进被随机杀人魔盯上的女生身体里。那个随机杀人魔，就是我们学校二年级的转学生东神乐当麻。然后，现在被随机杀人魔盯上的目标是闪亮亮。人家的脑袋一下子就装进了这么多东西。而且，在听这些事情的时候，人家好不容易才能跟上脚步。所以，最近感觉变了一个人的闪亮亮，其实都是留萌对吧？……咦？一口气这样回想起来之后，人家才察觉到一件事。如果说，之前那些闪亮亮表现得不像自己的时候，就代表留萌出现的话……呃，也就是说，夏日祭典那时候，人家在森林里看到的那个应该就是……这时，镜面上也映照出了留萌，于是人家朝在旁边洗手的留萌问道：「那个呀，留萌。」「嗯？什么事？」「留萌你呀，在夏日祭典的时候，意识应该就已经乘进闪亮亮的身体里了吧？」「嗯，没错呀，一直瞒着玛莉茉到现在……真的很抱歉。」「没有啦，人家不是要你道歉啦！那个呀，只是有一件想确认的事情……」「尽管问吧！我有问必答唷。」「在夏日祭典上吻了小十胜的人……不是闪亮亮，而是留萌对吧？」当人家一这么说，留萌整个人就像是突然矮了半截似地跪了下来。「玛莉茉，对不起……是人家没错，吻了十胜的人是人家，对不起。」眼看留萌很有可能会一直这样跪地不起，人家硬是把她拉了起来。然后，留萌还是拚命地道歉着。「对不起！人家竟然对玛莉茉喜欢的人做那种事。」「没关系，你不用这样对人家道歉啦！你是为了判断小十胜值不值得拉拢为同伴，所以才会以亲吻作为考验，对吧？」「咦……嗯，呃，没错，就是这样。」怎么回事？感觉留萌很罕见地露出强颜欢笑的样子对人家点了点头耶？「说起来，闪亮亮应该不知道人家喜欢小十胜吧？」「嗯，虽然在夏日祭典隔天的电话中，玛莉茉对小千说出了你对十胜的心意，不过，当时的小千其实是人家呢。」「这样啊，原来闪亮亮不知道呀……我们好像让小十胜等太久了，走吧！」说着，人家就和留萌离开洗手问了。人家在短走廊的另一端，看到了独自站在入口前大厅的小十胜。发现了我们的身影后，小十胜一副「呦！」的样子把手举到脸旁边，那明明就是个超逊的手势……但怎么一回事呢？人家竟然觉得很帅耶！*站在入口前大厅许久之后，我看到从走廊另一端走过来的丹下和千岁，啊不对，是丹下和留萌才对。因为外表都一样，所以我有一瞬间错乱了。但话说回来呀……丹下和留萌一副感情很好的样子并肩走过来，这幅景象我在几个小时前根本无法想像。如果这时候抱怨她们去洗手间太久了，我就真的太不体贴了，所以我对她们两人说了：「噢，你们聊了什么吗？」转头看向我的丹下，脸上露出的是一如以往的坏心眼笑容，害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在聊关于人家喜欢小十胜的事情哦，虽然留萌知道这件事，可是闪亮亮不知道的样子呢。」「喔，哦哦，噢。」如我所料，虽然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不过我又陷入一片慌乱。「啊！可是到了明天，就会被闪亮亮知道了吧？」「嗯？丹下，你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呀，今天要回家的时候，人家和小十胜在正门玄关发生的事情，不管怎么想，到了明天就会被传得天花乱坠了吧？」关于明天开始我该怎么在学校立足，是我最不想去思考的一件事。这也没办法吧。毕竟同学都知道我和千岁在交往，可是我又在一大群看热闹的人面前对丹下告白，最后还跟丹下接吻了。如果校长没有刚好传出援交之类的丑闻，明天这个八卦就会变成校内的热门话题吧。很少在状况外的留萌，这时开口说道：「十胜和玛莉茉在回家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们除了遇到东神乐之外，还有发生其他事吗？」在有人回答留萌的问题之前，丹下说着：「给我等一下。」然后像是发现了某个重要的事情而提高了音量。「小十胜你啊，当时是为了不让人家和东神乐一起回家，所以才阻止人家的吧？」我们。看来「随机杀人魔」这个词，并没有那么容易引起别人的兴趣。「是啊，因为还不清楚那家伙的目的，所以我想说，要是让丹下和东神乐一起回家就太危险了。」「也就是说……那个吻，只是一个为了让人家避开危险的吻而已嘛押简单来说，就跟救命用的人工呼吸一样？」这时，提出的问题被我们忽略的留萌又有了反应。「亲、亲吻！？咦？咦？十胜和玛莉茉接吻了吗！？」就连之前对于我们谈话中的「随机杀人魔」一词毫无反应的店员，看起来恐怕也对「亲吻」这个词起了兴趣。因此，我可以感觉到在入口处的年轻女店员和男店员投过来的视线。玛莉茉一副若无其事地答道：「对呀，其实呀……在经过一阵争执后，人家就和小十胜接吻了。」「人家可以知道详细的争执内容吗！」感觉入口处的店员似乎也非常在意那个争执的内容。这时，我不打算再蒙混过去或撒谎骗人，而是低下了头，老实地对丹下说：「丹下，对不起，我一直很珍惜丹下，当然也非常喜欢跟你相处。可是我之所以会吻你，主要还是为了不让那家伙和你一起回家，为此我非常拚命。」虽然事实上我是打算要吻脸颊的，但却意外吻到了嘴唇。不过这些话我并没有说出口。我不想说那个吻只是一个意外，她应该也不想听到吧。「……小十胜你……就算喜欢和人家相处……但也没有喜欢到想跟人家接吻的地步啊。」我伤到丹下了。低垂着头的丹下，再抬起头的时候说不定会换上愤怒的表情。我也想被狠狠地痛骂一顿。就算再怎么想阻止丹下和东神乐一起回家，也没道理就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于是，我到现在才开始苦思着当时有没有更好的替代方案。这时，丹下「呼！」地吐出一口气。然后……丹下抬起了头。她脸上的表情……很让我意外。那并非生气，也不是难过的表情，而是那种别人请她吃零食的时候，她会露出的开朗笑容。「这也算是一种幸运呢……因为小十胜还没把人家当做一个女生来喜欢，却跟人家接过吻了，所以该说是意外的收获吗？」我该说什么呢？不过，至少我还知道不能说「对啊，你赚到了哦」这种话。留萌不知道是不是要代替哑口无言的我，她在这个时候说道：「没错，没错，玛莉茉，的确是意外的收获！人家觉得呀，十胜的心情之类的根本不用顾虑太多，因为人家和十胜在夏日祭典的时候也接过吻了呀。」她们就在KTV入口前的狭窄大厅说着这种话。一直听着这些对话的店员们，想必会开始揣测我们彼此之间是什么关系吧？而丹下只要燃起了斗志，就会变得看不到周遭围观的人。于是，丹下那自恋又不服输的一面再度出现了。「人家一定会好好保护闪亮亮的！而且，人家以后会成为小十胜忍不住想接吻的女孩子！」现在不只店员，就连刚进来店里的客人，还有正在柜台结帐的客人也是，只要是在场的人，全都在看着我们。即便丹下变得再冲动，大概也察觉到了周遭投来的注目礼。她的脸变得通红，一双大大的眼眸不断环视着四周。「人、人家……难道说了……很令人害羞的话？」在接下来的短短三秒之间，没有人能够点头称是。于是，丹下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大喊道：「那么，明天见！都是小十胜最近到处乱亲人的关系啦！」她丢下这句话，然后飞快地冲出了KTV。围观的群众一致看向她口中说的那位到处乱亲人的男生，那种视线真的是令人难以忍受。之后不用说也知道，我立刻拔腿快跑，离开了KTV。离开KTV后，时间刚过八点半。这种时间，高中生男女两人独自走在街上，周遭的人大概会以为我们是不太守规矩的学生吧。但只是被当做不守规矩而已，根本没什么，我们眼下的敌人可是连续杀人犯。丹下回去之后，我们就这样沉默地走着。我们之所以完全没有交谈是有原因的。因为留萌把身体的意志还给千岁了。所以，现在千岁一边走着，脑中一边还在跟留萌对话。她正在听留萌说刚才在KTV里我们所商量过的事情。我之前都是在车站就和千岁分开了，但现在这个城市里已经出现了随机杀人魔，虽然现在还没收到代表犯案预告的安产祈愿护身符，我还是决定先送千岁回家。小心谨慎才是上策，而且要是让千岁一个人回去的话，我会担心到睡不着觉。于是，我们沉默地走着，沉默地搭公车，然后又沉默地走着。我在安静地走路的时候，脑中想着很多事情。像是保护千穗的方法，还有打倒混账随机杀人魔的方法。但老实说，我有稍微想了一下关于接吻的事情。从明天开始，我搞不好又有新绰号了。当我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千岁突然向我鞠躬行礼，接着说道：「十胜呀，抱歉我一直在跟留萌说话，谢谢你送我回家。」只见眼前有一栋房子，门牌上写着「千岁」二字。原来如此，已经走到千岁家了呀。「嗯，我明天也会送你回家的。」「回家小心。十胜呀，到家之后请传封简讯告诉我。」「我知道了，也帮我跟千岁身体里的留萌说一声，那再见了。」我本来打算先目送千岁进到家门之后再走的……只是不知为何，千岁并没有转身往家里玄关的方向走，而是在夜晚的住宅街上，突然把制服上衣稍微掀了一点起来。我明明也没有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但心跳还是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咦？我觉得之前好像也发生过像这样心跳加速的情况。千岁取下了系在裙子腰际上的小型机器，偷偷瞧了一下。当我发现那个东西就是计步器之后，也想起了之前在入学典礼结束的那一天，我和千岁第一次在百货公司的活动会场上相遇的时候，她也曾经做过这个掀起上衣的举动，害我当场心跳加速。千岁放学的目的，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都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体态。所以，计步器是不可或缺的道具。「……今天比较少呢，而且有一半还是留萌走的。」「你走了几步？」只见千岁看向我，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是在笑什么？然后她按下了计步器上的小按钮。『4412步』人工语音的声音划过了住宅区静谧的夜空。就像手机产品日新月异一样，计步器当然也不断地在进步，就连外观设计都很时尚，会附有语音功能也是理所当然的吧。「真厉害耶。欸，四千四百多步还算少吗？」「对呀，虽然我每天早上都会将计步器的数字归零，但我知道上学大概要走二千步，有时会有一百步左右的落差……所以今天真的都没有绕路呢。」「唔嗯。」魔手中救出千岁，我们还有很多快乐的放学时光可以度过。「唉呀！这是不是闪亮亮吗？欢迎回来。」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吓了我一跳。看往发出声音的方向之后，我发现有个略颢福态的女性带着亲切笑容往这边走过来。千岁很有礼貌地对她行了礼。「占冠阿姨，晚安。」看来是住在千岁家隔壁的邻居阿姨。占冠阿姨不断瞄着站在千岁身旁的我，就和今天已经感受到的许多视线一样，是好奇的眼神。「站在那里的人，莫非是闪亮亮的男朋友？」「咦？啊，不是，十胜是、那个……」千岁感觉像是被章鱼给附身了一样，她的动作已经超越了忸忸怩怩的程度，而是整个身体都开始扭动了起来。这样下去不行啊，于是我回答道：「不，我和千岁是——」「今天一直约会到现在吗？真好呢，真青春呀。」「约、约……约会？」千岁扭动的状况又更严重了，这情况只能由我来回答了。「不是的，我们现在刚从学校回来。」「学校？唉呀唉呀，经你这么一说，你们的确是还穿着制服呢！哎，可是现在还在放暑假吧？」「对，因为第二学期一开始就有校庆活动，所以得准备——」「唉呀！校庆活动呀，真好呢！」占冠阿姨完全不让对方说完最后一个字，根本是对话拦截者。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她好像也很擅长在电车关闭车门的瞬间挤上车。「我呀，在学生时代的文化祭上，也曾经围绕着营火跳※水舞呢。」（译注：二战过后风行起来的国际民俗舞蹈。昭和三十年时，在日本文部省的推广之下，中小学的学生都必须学习水舞，但昭和五十年后就不再强迫了。）感觉这个话题好像会被无止尽地延伸下去，但占冠阿姨突然举手在自己面前挥了挥，可能是有苍蝇吧？「唉呀，真讨厌，我要是一直在这里说个不停，就会到打扰到闪亮亮和男朋友道别了吧？呵呵，我才不想当电灯泡呢。」古冠阿姨，你已经是个很称职的电灯泡了。「啊，说起来，闪亮亮呀，谢谢你送的伴手礼牛排唷！真的很好吃呢！我呀，就是喜欢肥一点的肉呢。」很喜欢肥肉的占冠阿姨——我靠着强大的自制力，才忍下差点儿脱口而出的「我想也是」这句话。从不断扭动的状态恢复正常的千岁，接口说道：「我很高兴您喜欢，而且我们出远门的时候承蒙您关照了。」「没什么啦！一点小事而已，我们都是邻居，本来就该互相帮忙啦。」说罢，占冠阿姨将阅览板交给千岁，看来那是她本来出门的目的。然后她说了声：「晚安罗！」就离开了。哇！在我今天遇到的人之中，她让人印象深刻的程度，还不见得会输给随机杀人魔东神乐呢！「呐，千岁，你们家出远门的时候，让她关照过什么事啊？」「嗯，为了不让别人以为家里长时间没人在，所以有请她帮忙收信件和报纸这些东西。因为怕遇到窃贼闯空门还有纵火犯和恐怖分子之类的。」「喂喂，你为什么要戒备恐怖分子啊？」「十胜呀，一直没有人住的房屋，将来就会变成恐怖分子的巢穴哦。」「你这个资讯是从何得知的啊？」「因为我很容易负面思考呀，就算※西科姆的人到家里来装置防盗机器，我也会因为怀疑对方是否真的是西科姆的人，而迟迟不愿开门呢。」（译注：西科姆为日本最大的保全公司。）「咦？感觉你这情节还满精彩的，不过那也算是因为负面思考的缘故吗？」「是啊，因为我对西科姆的人采取了否定的态度。」「原来如此，虽然不太明白，但的确是负面思考。」现在的时间已经超过了晚上九点，不能再待在这边进行这种笨蛋般的对话了。我硬生生地打断我们的话题。「那千岁，还有千岁里面的留萌，明天见罗，晚安！」

第五卷 第二章 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