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尾声

“呜呕呕呕呕呕呕呕呕呕！”我在白色的油毡地板上大吐特吐。没想到就连文艺社社办的地板，都有通往地下研究所的落穴……“真太郎老师，你想像我细白的手清理发臭有机物时都不会有罪恶感吗？”我无视江碕同学拐弯抹角的问话，尽情呕吐。“呜呕呕呕呕呕呕！呕！呕！”“是吗？原来你反而觉得性兴奋。既然这样就没办法了。”“呜呕呕呕呕呕……我并没有说这种话。”我发出微弱的声音反驳。江碕同学朝我轻轻地耸耸肩。今天的她不是穿白实验衣，而是宽松的连身洋装，脖子围着薄披肩。配色是充满秋天气息的驼色配浅黄色，头戴着毛茸茸的帽子——是这阵子流行的森林系女孩。因为学校没有规定制服，所以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不过我感到非常意外。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每次被我找来就吐出发臭的有机物好吗？这样下去，我会对老师吐出发臭有机物的模样感到性兴奋。”“……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用这种莫名其妙的方式找我！”“我喜欢看老师伤脑筋的样子，就算称之为性兴奋也不为过。”“……那么，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要是一一吐槽的话，又会被江碕同学的步调牵着鼻子聊很久，所以我赶快问有什么事……反正她八成是为了想找人说话(真心话)与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紧事(名正言顺的藉口)才找我来的吧，然后害我呕吐……“你问我吗？话说回来，老师，后来学园又变了很多呢……”“嗯？……是啊！”“最后照我的忠告进行了呢！呵呵呵。”没错，学园再次变革了。课程表新增了两个课程。一个是提升学力以因应社会，也就是以考上一流大学为目标的〈王道课程〉。换句话说，就是跟以往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多了考上一流大学的明确方针而已。然而，差异可是相当大，我的胃猛烈抽痛。不过，因为大家的动力不小，所以倒也觉得并非做不到。另一个就是不依靠学力而独当一面，也就是穷极其道的〈极道课程〉。这名字取得有够糟。这个课程几乎没有一定的课表，学生要适才、适性地针对某样事物彻底钻研成为专家。学力提升则到国中程度即可。已经有许多学生——主要是流氓学生——志愿选择这项课程。这项课程恐怖之处，在于几乎是自学。学生的动力就是一切。混沌、活得自由自在，存在本身就让人胃痛。王道课程由我统辖，极道课程由小凛统辖。不用说也猜得到四天王都选择极道课程。不过，我们并没有建立明确的系统。因为那样的系统——或者该说是秩序，可能会迫害那些不适合这套规矩的学生——那些少数派或弱者。因此，这所学园还是保持混沌。相对地，我们努力地正视每一个人。就因为是被社会抛弃的不负责任学校才能够这样蛮干。——以更加柔软的思考方式因应每一个学生——事情就依照江碕同学这样的建议进行。这个天才或许早就发觉我们的天真与妥协，而为此感到痛心。于是怪学校变成了更加洗练的怪学校。这就是这次的故事。对了，说到变化的话，还有一件事令人印象深刻。“……江碕同学也开始参加定期集会了呢！”没错，四天王之中唯一没当干部的江碕同学自从那次事件以后就接连出席会议了。还提供了一点意见。“……不行吗？”江碕同学仿佛战战兢兢地确认般，以略显不安的声音与无辜的眼神回应。“咦？”“我擅自相信自己是大家的同伴，不对，我决定这么相信了。不行吗？”“……没有啦，怎么会不行呢！之前，我不是说过希望你能来吗？”“是吗……那太好了。”她一副终于放心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订正，我果然既不讨厌也不排斥这个人。看到她略带不安的模样，我就情不自禁地想紧紧抱住她。因为江碕同学个子娇小，体型偏瘦，所以给人柔弱的印象。只要她稍微表现出怯懦的样子，平常那种乱七八糟的态度就统统飞到九霄云外了。这个人也是同伴。“不许你再说我的朋友很少啰。”她忽然笑了。“怎样？你瞧不起作家前辈吗？就凭你区区wanabi。”“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意思！”虽然我也很喜欢那部轻小说！附带一提，所谓wanabi是指“怀着某种志向的人”的网路用语。虽然听起来感觉颇为正面，但实际上多半是用来指“把梦想挂在嘴上却几乎没有努力及成果的家伙”，并不是称赞人的话。追逐梦想固然重要，但是必须拥有“具体的目标”与“客观检视现在的自己”的观点吧。这也是这次的结论。虽然那需要勇气。这么说来，向父亲表明自己立志成为作家的几天后，我第一次将自己完成的长篇小说拿给铃音看。当时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那是我使出浑身解数创作的奇幻爱情故事。但是，她的感想只有一句话——“很像中二病自恋狂写的小说”。未来的路还很长，我必须再多思考何谓有趣吧！“话说，你所谓的要事就只是想跟我说这些话吗？”“你问我吗……唔咳，你觉得这套衣服怎样？”“嗄？衣服？”“我透过绵密实地的调查与时尚杂志收集资讯，查出现在流行森林系女孩。如何？我穿起来好看吗？”“……这个嘛，是很适合你。”我摸不着头绪地回答。森林系女孩的风格跟个头娇小的她的确很搭。“你为什么突然在意起服装？”“因为出席会议就等于是跟老师见面呀！而且露面的机会也变多了。唔咳、咳、咳，再多称赞我几句。”她扭动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呢？我非常不想老实称赞她。“再见。”“咦？拜托你再多称赞一下我的衣服啦！？”我离开了地下研究所。……最近，我该不会跟江碕同学对话的时间远比跟小凛对话的时间长吧？况且她无视我的意志不由分说地找我来。这是……严重事态……江碕同学改造的毒蝮学园地底下究竟是怎样的构造呢——离开研究室上楼，不知为何竟一直通到体育馆旁的用具室。屋外，寒风飕飕，原本满满的红叶不知何时全掉了，树木光秃秃的。风景虽然萧条，不过学园充满温暖的气息(我一厢情愿地如此相信)。当我穿过体育馆旁边时，传来流氓们打沙包或击板的规律声音。选择极道课程的学生，最多的就是立志成为拳击手的人。有件事我必须向他们看齐，那就是坚忍不拔。知晓弱肉强食地狱的他们不会说泄气话，也习惯听从命令，所以能够持续做基础训练。不管在任何领域，没有比基础更重要的事情了。业余拳击的名门学校……这样的愿景或许还满实际的。通过体育馆后是食堂。虽然以前是敲竹杠食堂，不过改由权田原组营运以后人潮络绎不绝。不过在放学后五点这种不上不下的时间就冷冷清清。我从窗外往内看，发现坂本老师似乎一个人在吃饭。结果，她正式到学园上任担任保健老师。实际上，她是一位相当能干的女士，积极带动了我们学园保守的教职员办公室。欣慰的是，她同时也是个愿意正视学生的教师。我进入食堂跟她打招呼。“您好，铁子老师。”她没停手，继续晃动筷子回答：“(嚼嚼)好吃！哦，你是……(嚼嚼)好吃！五十岚真太(嚼嚼)好吃！好吃！……郎不是好吃吗！你怎么会来(嚼嚼)这里？好吃！”“对不起，等您吃完再说好了。”形象崩坏了，令人连想到毕卡索画风的台词……铁子老师把嘴里的东西吞了下去。“……失礼了。不过，这里的学校餐厅还真好吃！我吓了一跳喔！叫女将过来！”“咦？啊，是，好的。”虽然我顺势这么回答，不过女将是指谁呢……总之，我把厨房那些流氓全部带了过来。“你们就是做了这道料理的学生吗？”流氓们在铁子老师桌前排成整齐的队伍。“是！我叫做富野由攸季！请叫我光头。”“同上，笑福亭鹤平！请叫我光头。”“同上，史恩·康纳来！请叫我光头。”“同上，饭岛戈巴契夫！请叫我光头。”“同上，※山田加拉哈德！请叫我光头。” (译注：电玩‘复活邪神：吟游诗人之歌’的角色。)“……统统都是光头嘛！”铁子老师困惑地出声，光头们立即齐声回答：“是！”他们是从料理找到自己人生的极道课程的流氓。其中也参杂着之前绑架我的新人流氓……他们似乎终于理解何谓真正“替自己增光”的行为。“呣，诸君的料理让我大受感动。”流氓得到美女教师夸奖，发出了欢呼。因为这些家伙本来就不习惯被人夸奖，所以这种时候的他们很腼腆纯真，令人莞尔。“如果方便的话，我想拜托几位年轻主厨解说料理。”“是！呃，这个是……我记得那是鳀鱼专用※盖古克渍炙鲣鱼与长茄子佐※BALDR SKY风味白浊蛋酱汁。” (译注：盖古克是初代钢弹机体，BALDR SKY是一款十八禁游戏。)“什么？这道料理名称从后半部分就散发出需要严加教育的感觉喔！”“不对！是鳀鱼酱渍炙鲣鱼与长茄子佐Balseto风味半熟蛋酱汁！”我不自觉吐槽了。“嘿嘿嘿……”那些光头害羞地笑了。“其实这是真太郎大哥教我们做的料理。”“我回家做了以后，家里那些家伙也说很好吃。虽然我并不开心啦！”“哦哦！……那可真是了不起。”“所以细节就请老师问大哥吧！那么告辞了。”大厨们鱼贯地回厨房了。“真了不起，五十岚真太郎，你什么都会嘛！”“没的事，不过铃音的厨艺比我好喔！”我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铁子老师略显伤心地低下了头。我根本没有责怪老师的意思……纯粹是想表达铃音的厨艺很棒。于是我决定换个话题。“不过，话说回来，您还真是在奇妙的时间吃了奇妙的东西。这个时间以点心时间来说已经很晚，以晚餐时间来说又嫌太早……”“没这回事，这是第二次点心。”“嗄？”冲击的新词让我说不出话来。“第一次点心吃甜食，第二次点心吃饭配菜，这不是常识吗？”“吃饭配菜……这是吃得比较早的晚餐吗……？”“晚餐是套餐吧？”“您到底打算吃多少！？”不过，既然要站在训导学生的立场面对年轻顽皮的学生，或许的确需要这么多能量。虽然我做出上述推论，她却吐出了意外的台词：“——因为我正值发育期啊！”“还在成长吗！？”简直就是持续膨胀的宇宙！我当然是看着胸部这么说的。这就是……铃音的未来吗……“因为我讨厌胸罩，所以没穿。”“为什么突然迸出那种爆弹发言！”假使是我的视线导致现在这句话冒出来的话，那真是丢脸死了。“我上健教课都教学生那是戴在头上的东西。”“如果是变态男也就算了，但是女生那么做太前卫了！”“今年的流行绝对是※胸罩耳！以sophisticated的性感电晕他吧☆” (编注：将胸罩戴在头上，像是猫耳一样。)“就算您换成流行杂志风的讲法也一样前卫好吗！”附带一提，sophisticated的意思是知性的、都会的，绝对没那种东西！感觉太蠢了……自豪地挺胸的她，胸部晃了一下。“我还很年轻，对流行可是很敏感的。”“是、是吗……”我咳了一声清清喉咙以后，切入正题。“谢谢您正式来到这所学园。”其实，我只是来道声谢的。“你要是太过期待的话，我也很困扰。我还是嫩到极点的菜鸟教师。”人称传说中的教师竟然这么谦虚，让我很惊讶。“以前，我也有过错觉，以为长大以后就可以无所不能。实际上，却尽是不足之处，而每天不断反省。我们将在不断反省中老去吧！不过，我认为就是因为不断追求，所以人生才闪耀。”“闪耀……”“没错，就是所谓的青春。而这所学园的学生特别闪耀，那是因为互相紧密结为同伴，互相给予勇气，才会特别闪耀的吧。与其依赖大人，对那股力量抱持自信比较好喔！”她搔了搔自己的脸颊，一副不小心说了装模作样的话的样子。“话虽如此，我身为走在人生道路稍前方的人，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把我想说的话归纳起来，就是……我还很年轻充满朝气，喜欢的杂志是Popteen。”“结论变成败笔了喔！”“啊？刚刚说接近三十的人给我站出来！可恶，我从以前就觉得四舍五入以后变成十很没道理！二十五哪里像三十了！！！开什么玩笑！！！！”“我、我没说那种话……”“也未免太优待四了吧——！！！！！”我逃出了食堂，感觉就像明明没踩到地雷却爆炸了一样。对了，说到铁子老师——家长会组织迪拉兹舰队，剩下的两名成员，贝丝和志津小姐，竟然插班进入学园就读了。“老师要突然跟大家介绍插班生。”我们班看起来很苦命的导师这么说完，接着门发出喀啦一声两人就进来了，害我吓坏了。我完全没听说这件事。“我是五十岚伊莉莎白！兴趣是烹饪洗衣，特技是手持双枪，前世是王者基多拉。因为打太多美少女游戏，所以过度向往学园生活！我对普通人没兴趣！要是有同性朋友愿意提供攻略对象情报的话请尽管来找我！！”教室鸦雀无声。“订正！请提供我攻略五十岚真太郎的情报！！”妹命中注定要和主角结为连理。这是常识。”“这是哪里的常识！”我气急败坏地吐槽。“＊非比寻常的日本。” (译注：前日本首相麻生太郎的著作。)“我受够这个国家了！”然后，她仿佛要监视我一样占据了正后方的位子。“……我的名字叫做志津，喜欢山田风太郎的‘魔天忍法帖’。”“我从出生以前就喜欢你了！”喀啦喀啦！这时流一闯进教室，打断她的自我介绍。“你是神风流一！”志津小姐的表情顿时紧张了起来。“班会时间怎么不待在自己班上呢……？”看起来很苦命的导师的话遭到漠视。“我爱你！我们生孩子吧！我们会很合得来的！”“伊贺忍法Shooting Star！”对着扑过来的流一，从她手里迸射出银色的光芒。“唔？”流一立刻竖起教室的桌子当盾牌，只见桌子咚嘶咚嘶咚嘶地刺上手里剑。扔手里剑叫做‘伊贺忍法Shooting Star’……居然连忍者乡都面临国际化的浪潮侵袭吗？我感觉到日子真难过。“忍者不需要爱！”她这么大叫以后，跑出了教室。“等等！”流一追过去，老师低声说：“话说现在是班会时间耶！”……一回想起这件事，头就痛了起来。看来事情愈来愈不可收拾……“阿真——！终于找到你了，我看你不在文艺社社办，到处找你咧！”从体育馆回校舍的路上，就在我边走边回想时，传来了呼唤声。原本头微低的我抬起脸来。只见小凛骑在游蝶式的康介背上，一蹦一蹦地往这边过来了。小凛穿着学校泳装，康介当然也只穿着一条海滩裤。她一来到说不出话的我眼前，就向康介道谢说“谢谢——”下车了。康介一蹦一蹦地游走。类似计程车吗呼“为什么！？”我全力大叫。“咦？因为阿真不是喜欢Cosplay吗……？”“我并不喜欢好吗！那个乱七八糟的错误资讯是从哪儿来的！？”不对，虽然那也很奇怪，不过骑着康介来又是怎么回事！？“……因为那时候，我穿成那样，阿真就紧紧抱住我……”小凛忸忸怩怩地说了些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楚。不过，她的肩膀及手臂都竖起满满的鸡皮疙瘩了。“你看你果然会冷嘛！这样会感冒喔，来！”我搂住她的肩膀，想尽量为她增添一点暖意。“啊……呼啊……嘿嘿嘿。”“你怎么陶醉起来了！赶快去换衣服啦！”我带小凛到她的房间，要她换上平常的和服。“……你找我有什么事？难道只是来给我看你那副打扮……”“才不是！其实今天难得放学后有空！所以我来找阿真，却到处都找不到……我们去玩吧！”原来是这样……不过，文艺社有社团活动之类的事要做……“当然好啊！”但我立即回应了。她高兴地说：“万岁——”握住我的手带我到学校外面去。“你喜欢握着手对吧？”“对！”我们前往的地点是麦斯劳。因为是乡下地方，所以能够顺路绕去逛的地方有限。店内人满多的，其中也零星参杂着看似毒蝮学园学生的男男女女。我和小凛在柜台各自买了饮料以后，挑了附近的位子坐下。“阿真，这是约会、约会对吧！”面对口气兴奋的小凛，我严肃地回答：“约会是指约在某处碰面以后一起去玩，所以这样不叫约会喔！”“何、何必搬出那么冰冷的定义……这样就跟初期的山冈先生来到大排长龙的热门店时的反应一样白目喔……”小凛泄气了。奇怪，为什么她那么沮丧？“女人心真难懂……”“不对，会说那种话就表示阿真实在太蠢了……”——所以说，我们就联手对付凛子……我忽然觉得店内的喧嚣参杂着耳熟的声音。——我无所谓啦。那种事跟我没关系。——少骗人，哪里没关系。一看就知道了。我张望四周，发现我们后方隔了几个位子的位子上，铃音和阿菊正凑近头吃汉堡。真是意外的组合，我不自觉往那边竖起耳朵。——那么，你说要怎么妨碍权？——就是，呃……在鞋柜……放溜溜球！——这样一看就知道凶手是谁了好吗！她们提到什么妨碍的，似乎在计划什么坏事……我重新面向小凛，发现她含着吸管，满脸通红拚了命要把麦夫奶昔吸上来。那表情莫名深得我心，于是我摸了摸拚命吸吸管的小凛的头。“……嘻嘻。”小凛含着吸管展露微笑。啊啊，真的好呆好可爱。——奇怪，那边那个不是老师吗？——真的耶！这件事就暂停讨论！唔唔唔，居然两个人独处，打情骂俏……我们才没有打情骂俏！“话说阿真你啊——一小凛终于喝到一口奶昔，开口了。“嗯？”“不是同性恋吧？”“为、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p”“因为……你好像对女生不怎么热情，跟流一比较起来的话。”“那是比较对象不好！”后方的铃音与阿菊似乎也在观察这边的情况。喝！这种时候得说清楚才行。“我跟一般人一样喜欢女生。这是当然的！”“那你为什么那么不热情呢？”“我有那么不热情吗……虽然我不是好色的那型……啊啊，不过说到这个，最近我一直在写包含恋爱要素的小说……因此得到发泄的样子。该怎么说呢……※贤者时间？” (译注：通常是指打完手枪以后彻底放松进入无我状态的时间……)只见她砰的一声拿头撞桌子，而后方两人“噗——！”一声把饮料食物都给喷出来。——看样子有得耗了。——小弟还有机会，还有机会……“……你用不着那么惊讶吧？”我对趴在桌上抽搐的小凛这么说。搞不好她因为我对小说的热情感动得颤抖。叮咚——店门口的铃声响起，通知有客人上门了。“我来啰，唐纳德叔叔！”那是贝丝的声音，感觉就像听到不可能听见的声音一样，吓得我回头一看，只见贝丝和志津小姐、铁子老师穿着水手服出现在店内。“不小心穿水手服穿上瘾了。然后回家前跟朋友一起绕到麦夫坐坐……说我已经是完全的女高中生也不为过呢！” “因为铁子(的心境)还很年轻。我也是第一次和朋友在放学后绕到别的地方，呵呵。”“志津小姐和铁子小姐决定要吃什么了吗？我要点两个无敌大麦夫叠起来做成霹雳大麦夫……这正是不输给太太蝾螺的究极麦夫！”“那我再叠两个做成宇宙大麦夫好了。”应该已经在学生食堂吃过点心的铁子小姐的暴举，让贝丝战栗了。“蝾螺小姐世界的法则要乱掉了！……啊，对了，顺便买小真的晚餐回去好了。虽然会冷掉，不过微波加热一下就行了。小真的份就选……快乐儿童餐吧！这个会附玩具吧！”“你要选哪个玩具？”“就选这个麦夫喷射机！小直一定也很高兴地这么说的……*穴子老弟～要飞走了～” (译注：穴子是鳟夫的同事。)“喂，给我等一下！”听到贝丝差劲的模仿，我不自觉地从位子上站起来大呼小叫。“哎呀，小真。”“你这个女仆在麦夫做什么？你又想叫我吃麦夫吗！”“女仆偶尔也想偷懒……”“我从来没见过像你这么懒散的女仆！”看我突然和贝丝起争执，小凛睁圆了眼睛。“……再怎么说，阿真和女仆的感情都很好呢！”听到她喃喃这么说，我和贝丝同时反应：“那当然！” “最好是这样！”铃音和阿菊在远处那桌吃吃地笑起来。哪里好笑了！

第二卷 尾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