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结

如今已丝毫看不见刚才展现出强大实力的异形身影，存在于这里的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终于，异形怪物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造成对方压力的庞大身躯萎缩，触手和头上像是舌头的器官也缩小消失，取而代之显现的身影，是一名身穿破烂白袍的金发青年。看来，奈亚夫已经没有力气维持全副武装。「……结束了。」「你是恶魔吗?」判断没有危险之后。真寻战战兢兢走向事故现场。这是颇为令人无法直视的光景。「你的败因只有一个，哥哥。就只有一个单纯的理由。」解除全副武装的奈亚拉托提普下车之后，以蕴含着怜悯之情的语气，朝趴在地上的亲哥哥温柔说道：「……你的诞生本身就是一种错误。」「我可以把前面四个字改成『身为你的哥哥』吗?」就这样，将掌管地球精神层面安全的幻梦境引向毁灭的邪恶分子。在邪恶程度远超过他的另一名邪恶分子活跃之下，束手就擒。「……真是差劲透顶的梦。」真寻一张开眼睛，就率直地说出感想。他缓缓坐起上半身，向右看、向左看、向上看。这里不是寒冰荒野，也不是缟玛瑙之城，而是从小熟悉至今的自己房间。回来了，从幻梦境回到现实世界。眼前并非看不见尽头的辽阔大地。而是宛如伸手就能摸到各个角落的狭小房间。环视着室内的真寻，放心得几乎要掉下眼泪。啊啊，活着真好。再来得想办法处理身旁还没从梦中醒来的两个人。总之，真寻先把流着口水、露出幸福表情的奈亚拉托提普踢下床。咕咚。「唔喔喔！怎、怎么回事，」与地板热吻之后，奈亚拉托提普总算醒来了。不过她明明在前往幻梦境的时候只穿着内衣，现在却不是只穿内衣更不是穿着制服，而是不知为何身穿她平常睡觉时会穿的睡衣．这是什么逻辑?不应该在这时候吐槽吗?和漫画或动画常见的「有六根手指」或是「双手都是左手」处于相同的领域吗?无论如何，真寻先装出自然的态度，对刚起床的奈亚拉托提普打招呼。「早安，奈亚子。」「咦……啊，早安……咦，我脸上的疼痛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你多心吧。」奈亚拉托提普按着红冬冬鼻头提出的这个问题，被真寻一口如此断定。这家伙这样就行了。好啦，该怎么叫醒克图格亚?要是给予太大的刺激她或许会冒火，毕竟这个生命体是会动的危险物品。据说克图格亚接受召唤。从北落师门堂堂降临地球的时候．会把周围化为一片焦土。在思考这种事情的时候，克图格亚自己醒了。没有用手支撑也没有蜷曲身体。就这么保持身体笔直，只以腹肌的力量坐起上半身的样子非常恶心，像是以前曾经看过的强尸电影。克图格亚也和奈亚拉托提普一样，刚才入睡的时候！！应该说直到离开幻梦境为止，明明都是她原本的形态，现在却毫无意义地变成身穿睡衣。不过她的眼皮还没完全张开，只以失焦的眼神凝视着一无所有的空中。「这里……是哪里?」而且还说出这种话，看来她完全睡昏头了。明明拥有火焰神性，起床时却恍惚成这样。「这是我的房间。」「……再五分钟。」克图格亚说完之后，再度钻回被窝。「……啊，奈亚子全裸走过去了。」「我要享用了。」喀啪！克图格亚仅花零点二秒就跳起来。「你是怎样啊……」「哪里?裸体奈亚子在哪里?」与刚才截然不同的饥渴眼神，宛如一只寻找猎物的猛兽。丝毫没有隐藏那对锐利的目光。「嗯?你说奈亚子怎么样?」「刚才……我听到奈亚子全裸。」「没人说这种事情啊，你该不会是睡昏头吧?」「睡昏头……」克图格亚露出打从心底悲伤的表情。她失落地低下头，随即鼻子就顺势滴下鲜血，在棉被上形成惊悚的血斑。有办法在爸妈回来之前洗干净吗?真寻仰头看向天花板想着。克图格亚对奈亚拉托提普如此专情，原本应该会是一段佳话，不过走火入魔到这种程度就令人有点……不对，应该是非常令人退避三舍。「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打起精神！」真寻操作闹钟之后，将闹钟高举在两人中间的位置。泰克利利利利利利利。闹钟持续响起电子音。「咿呜．真寻快停啊，」「……好吵。」两人各自捣住耳朵。既然能够做出这样的反应，应该代表她们已经完全清醒。真寻这才关掉闹钟铃声。这件事就到此为止。「结果，幻梦境变成怎么回事?」等到两人放下双手之后，真寻提出这个最重要的问题。「……事件的元凶抓到了。对于这次的犯罪者，遥远银河另一边的宇宙最高法院会做出判决，以英文来说就是judgement time。」克图格亚这么说着，并且轻轻晃动她手中像是掌上型游乐机的东西。「他现在……在这里面?」「对。刚才的奈亚拉托提普星人就关在这间行动式宇宙监狱——简称PSP（注13：Portable Space Prison的缩写）。」刚才差点被辗毙的白袍外星人——奈亚夫，为了将他逮捕并安全栘送法办，如今被封印在这个小小的装置里。不过再怎么样，这玩意儿的体积也不足以装入一个地球人体型的青年吧。「到底是基于什么原理?」「……空间控制系统的简单应用。」完全听不懂，真希望她不要想到什么新名词就拿出来用。「不过以实际问题来说。维持幻梦境运作的地球众神死光了，要是保持现状的话有点麻烦。」奈亚拉托提普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双手抱胸。幻梦境负责保护地球人的精神层面。要是没人负责管理经营，即使幻梦境本身依然存在也没有意义。换句话说，现在地球人的精神层面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实在是危险至极。「怎么办?地球是保护行星吧?」「唔……嗯?」奈亚拉托提普的手机忽然响起旋律，看来是有人来电。而且真寻听过这个铃声，这是有着小孩身体却拥有大人脑袋的侦探动画主题曲。「……我也有。」克图格亚似乎同样接到了来电。两人共通的来电，代表的状况只有一种。「喂，我是奈亚……啊，课长吗?」「……课长，一心二用。」正如预料，是两人上司打来的。能够同时打电话给两个人。他是有几线分机?「是的，威胁幻梦境的暴徒已经落网．不过地球众神死光了。」「……嗯，我接下来会栘送犯人回去。」「怎么办?这样的话幻梦境的机能……咦?人事命令?」「……凶手用宇宙快递寄回去就好?咦?我也有人事命令?」「就这么……」「……啊，好的，我知道了，我愿意。」「……嗯，我也愿意，再见。」噗的一声，两人的手指同时按下结束通话的按钮，并且就这么低头不语，经过了一段沉默的时间。「你、你们两个怎么了?发生什么大事吗?」「……呵。」「呵?」「唔呵……唔呵呵呵……」这是宛如来自地底，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奈、奈亚子?」「唔呵呵、咕呵呵呵。真。寻……」「啊啊，奈亚子，你缺氧了吗?」「不是。刚才课长发布了人事命令，我从今天开始要调单位。」「……我也是。」奈亚拉托提普说完之后，克图格亚居然也如此接话。「调、调单位?」「是的。」「嗯。」奈亚拉托提普与克图格亚同时点了点头，露出甜美的笑容之后同声说道：「调到地球。」「……咦?」真寻一瞬间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上头会派遣一批新的神，前来接替已经死光的地球众神。不过他们刚上任的时候总会不太适应，加上异神也坏掉了，所以在新型异神组装完成之前，我们要留在这里负责辅助。」「……咦?」「这么一来就是正式在地球值勤罗，真·寻！」「啊啊啊?」掌握到这番话的意思之后，真寻从床上站起来。「咕呼呼……虽然会不适应，但他们还是很专业，所以会把工作打理得很好，负责辅助的我们其实不重要，只要有空时稍微去帮忙一下，之后就可以毫无后顾之忧地陪伴在真寻身边！因为这是正式的人事命令！」奈亚拉托提普露出像是完成某件丰功伟业的笑容，朝着真寻竖起大拇指。「开什么玩笑，你的上司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样太奇怪了吧?他真的想要保护未开发行星吗?这很明显会对文明造成严重影响吧！克子，你为什么也答应啊！」「……只要可以和奈亚子在一起。在哪里我都无所谓。」「是谁说过等这次事件一结束就要带奈亚子回去的！你的脑袋是固态燃料吗?」真寻不禁抱头。这完全是重蹈拉莱耶事件的覆辙，这些家伙打算巧立名目留在地球。仔细想想，这次简直是拉莱耶事件的翻版。克子来到地球、留学。并且前往敌人所在的异界。最后则是这种结果，根本没有改编任何细节。这该不会是什么既定的范本吧?「放心，等到地球的新神工作上轨道。新型异神也正式入驻之后，我们的任务就会结束，到时还会有所调动。」「这、这样啊……」「……不过异神的组装工程。换算成地球时间要五百年左右。」「居然比奈亚子的有薪年假还久，」五百年后连日本是否还存在都不晓得，这也太久了。该不会有着四百九十九年的误差吧?「这也没办法．因为每一架异神都是由手工打造。」「以你们的状况来说，反正一定会是宇宙机械技师或是哪个了不起的家伙用一个晚上就完成吧！」「真寻真是的，这种像是少年漫画的夸张事情，我们怎么做得出来呢?」「存在本身就像是漫画的你，究竟是哪张嘴敢说这种话……」「这张～」奈亚拉托提普朝真寻嘟起嘴唇。宰了她吧，真寻如此心想。「请放心，真寻，地球自古以来不就流传着那句话吗?」「哪句话?」「『少壮不努力，克罗徒伤悲。』（注14）「你是在故意找麻烦吗?」愤怒使得真寻在瞬间差点失控。就在这时候，真寻的手机响起旋律！是来电铃声。这是一首曾经用在啤酒广告的西洋老歌，虽然旋律轻快．歌词却是服刑期满搭车回家的沉重内容。不，来电铃声的事情无所谓，问题在于设定成这个铃声的来电者。原本几乎怒发冲冠的真寻，听到这个旋律之后便瞬间降温。他战战兢兢地握紧手机．打开对折的手机一看，萤幕上有两个字充满活力地舞动。——母亲。「……你们两个听好，从现在开始一句话都不准说。来，嘴巴拉拉链。」真寻伸出食指与中指并拢，并且放在嘴边横向一拉。「……真寻，这动作会不会有点过时呀啊啊啊啊！」「我说过不准讲话。」真寻射出的叉子插在奈亚拉托提普的眉心。不只是格斗技能，似乎连射击技能都有所成长。只有这种对日常生活毫无贡献的数值上升，一点都不令人高兴。确认变态外星人安静下来之后，真寻移动到房间角落．站在那里进行深呼吸。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好让总是飚高的血压恢复正常。内心平稳之后，真寻下定决心按下通话按钮。「……喂?。」『啊，小真！真是的，我还以为你不接了。』这如假包换是母亲的声音。她的声音年轻得不像是有个念高中的儿子，甚至可以形容成有点稚气。「啊……嗯，抱歉。」『怎么样?有好好吃饭吗?竹荚鱼好吃吗?』「嗯，有吃，而且每天都有吃鱼，很好吃。」不知为何，真寻陷入一种好几年没见到母亲的错觉，毕竟这星期发生的事情就是有着这样的分量。听到母亲的声音后，除了打从心底咸到安心之外，真寻也自觉到自己真的很喜欢爸妈。此时，真寻回过神来才发现，奈亚拉托提普与克图格亚正围在自己的两侧。她们的耳朵装着一种像是听诊器的器具，延伸出来的管线则是将奈亚拉托提普与克图格亚连结起来，而且奈亚拉托提普正拿着听诊头凑到真寻的手机旁边。「妈，等我一下。」『咦?』真寻迅速以手指按住手机麦克风的部位。「奈亚子，你在做什么?」「窃听。」真寻反手一拳打在她形状姣好的鼻梁上。「啊，妈妈，不好意思。」『怎么了，忽然不讲话?』「不，没事。」『……你现在家里吧?我怎么好像听到你后面有「我注定要被这些蝼蚁打倒吗」这种声音?』这正是奈亚拉托提普捣着鼻头，含泪以憎恨的眼神瞪向真寻所说出的台词。母亲真是顺风耳。「啊，我正在看电视，应该是电视的声音吧?」『是喔……咦，我要说什么?啊啊，对了对了，爸妈不在时，没有发生什么事吧?』「唔……」虽然想要表达肯定之意，但真寻犹豫了。家里并不是没有发生事情。——妈妈，你儿子正以现在进行式遭受到外星人们的入侵。不是外星人，而是外星人们，复数。而且还被带到南极附近，且在不愿意的状况下被带进亚。这次两人在不远处戴起耳机。电线连接在两人前面的二口小型机器上。那乍看之下是个面纸盒大小的机器，不过上头突出一根像是集电弓的天线。前端还不断转啊转的。「妈，抱歉再等我一下。」『咦?怎么了，小真……』真寻比刚才还要谨慎，以整个手心包覆着手机麦克风的部位。「奈亚子，你在做什么?」「监听。」真寻拿起桌上国小时代做的绳文式土器，扔向那张宛如模特儿般的美丽脸蛋。「妈，抱歉好几次打断你说话。」『……难道说，你带朋友到家里玩?我听到喀锵一声，还有「这是我唯一一次的，败北」这种声音……』母亲似乎听见了土器破碎的声音和奈亚拉托提普的惨叫声。其实手机的通讯品质比家用电话来得差，她的听力实在太好了。「不，我没有带人回来，刚才我在听广播。」『这广播节目还真怪。咦，我要说什么?啊啊，对了对了，爸妈不在的时候，家里有发生什么怪事吗?』「……嗯，没有我过得挺自在的。」『不可以太放纵喔。有熬夜吗？』「嗯，没问题，我的生活作息和平常一样。加上家事都要自己做，搞不好比平常还要规律。」没必要造成爸妈无谓的担心，也不想让爸妈和那外星人扯上关系。忍不住不说实话的真寻，尽可能以温柔的语气回答。『太好了～那么，就算稍微延期也可以放心吧！』「…………………………………………啊？」奇怪，总觉得刚才好像听到一句奇妙的话。『哎呀，对不起啦，爸妈的行程应该要稍微延期了。』「咦?」『这边的棘手程度超乎预料……不对……呃……嗯，你爸爸感冒了。后来到这边的医院才发现。最近不是有新流感吗?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暂时住院以防万一。』「咦?」『所以还要一个礼拜才能回去去。真的限抱歉，小真。』「咦?」『要是冰箱里的东西不够就打电话过来，我会叫冷冻快递寄过去。』「咦?」『小真?』「咦?」『小～真～』「咦?」『……picture的日文是？』「照片。」『……为什么只有这时候答错啊，你这孩子。』（注15：图画的日文就是念成「咦」。）真寻试着整理母亲刚才说的事情。双亲还要一个礼拜才会回家。用不着整理。就只是这样而已。「慢着，妈！这样很麻烦耶！」『抱歉。这边也会尽快解决……更正，我会照顾爸爸让他赶快康复，你在那之前就先忍耐一下吧。』「我怎么可能能忍——」『啊，在叫我了。那么小真，麻烦罗，爱你哟～啾！』噗嘟。电话挂断了，耳际只留下隔着电话飞吻的声音。「慢着，妈?」真寻从通讯录选择母亲的手机号码．然后将手机抵在耳际．『您所拨的号码没有回应。转接语音信箱，嘟声后开始计费。』自动转接的残酷语音，震动着真寻的鼓膜。「怎么了，真寻?」奈亚拉托提普发出从容无比的声音，坐到床上将双脚优雅地交叉。冷静下来。这时候不能让奈亚拉托提普得知刚才母子的对话内容，至少不能泄漏父母还有一个礼拜不会在家的消息，不然这两个家伙肯定会像是山大王一样在家里为所欲为。要故作平静，接下来是心理战。「嗯?没事，是我妈打来的。她说她刚到机场，再两个小时左右就会到家。」「喔……」「好啦，就是这样。昨晚有和你们说好吧?我爸妈回来的话，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离开这里。」「是的。」「你们是行星保护机构的职员，不能对未开发行星造成无谓的刺激吧?」「一点都没错。」「你们对我造成的刺激．应该说是你们造成困扰的这段日子我就不计较了，所以赶快离开这里吧，毕竟只剩下两个小时的缓冲时间。」真寻拚命压抑着几乎要颤抖的喉头，注意维持着一如往常的语气。放心，肯定没有任何可疑之处，这样的演变也没有矛盾。还展现出身为男人的肚量与宽容。这样就没问题了。「克子，怎么样?」但是对于真寻的这番说服，奈亚拉托提普就像是毫无兴趣似地当成耳边风，迳自转头看向旁边的克图格亚。「……破表了。」「……那个像是电表的装置是什么?」「宇宙测谎机『别想装傻SYSTEM-turnA 99』。」「真寻，你说谎对吧?」「为什么你们的科技老是运用在这种无谓的地方啊！」真寻从克图格亚手中抢过装置扔到窗外。「依照推测，看来令尊令堂还不会回来吧，咯咯咯。」奈亚拉托提普无论从哪个角度看来都像是坏蛋。「就、就算这样，也不构成你们可以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吧！」「还在说这种话吗?没办法，那就依照民主方式来表决吧。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待在真寻家的人——一！」「二～」奈亚拉托提普与克图格亚垂直举起手。两票对一票。「奈亚子就算了。克子，怎么连你也举手啊！」「……少年做的饭很好吃，我喜欢。」「给我出去！」真寻以手刀砍向两人的喉头。「咕呜……真寻，这样不会有点暴力过头吗?」「……咳咳，少年，压抑很久了?」克图格亚看向真寻的下半身轻声询问。冷静下来吧，即使发飚也没有好处。没错，自己不是在原野奔驰的动物，而是拥有理性的人类。用道理说服她们吧。「……知道了。我就让个一亿步，接受你们在地球工作的事情．毕竟你们会保护地球不受外敌侵犯，这一点并没有变。就算这样，你们也没必要待在我家吧?何况在地球要做的工作，主要不都在幻梦境吗?既然这样，你们就乖乖窝进梦里吧！」对于真寻来说，问题在于宇宙人会在这个家以及学校里为所欲为，至于她们要保护地球的这一点则是无妨。简单来说，只要这两个家伙别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里就行。「哎呀。话虽然这么说，不过真寻，请稍微冷静下来思考看看吧。」「思考什么?」「假设我们待在幻梦境。也就是待在地球人潜意识的集合体，说穿了就是在梦里。那么．我们会一直待在那里耶。」「你想表达什么?」「这么一来，我们将会一直与所有地球人保持连结，其中当然包括我心爱的真寻。」「！！」「一直喔！从早到晚，无时无刻，一天三十个小时，直到死亡把我们分离。」「——」好呢，我已经跃跃欲试了！」「——」「要试试能不能在梦中增产报国吗?」「哇啊啊啊啊啊！」想像之后，真寻抱头将上半身往后仰。一股冲动令他很想用脸撞墙。真寻有两个选择。一是让两人留在这里，在父母还没回来的地狱七天内想出解决之道。二是马上把她们赶出这里，代价是今后在梦中承受无止尽的痛苦。「好，再表决一次。觉得我们可以继续待在真寻家的人——一！」「二～」奈亚拉托提普与克图格亚和刚才一样，很有精神地举起手。真寻则是……「唔……唔唔……三！」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了。「哎呀哎呀，真寻真是三心二意，最近年轻人意志薄弱的程度令人伤脑筋啊。不过．既然真寻无论如何都如此坚持的话。我当然也不能拒绝心爱老公的请求罗，咦，现在的我算是很明理的太太吗?」名为邪神雷达的那撮头发缓缓摇晃，奈亚拉托提普得寸进尺的程度变本加厉。「……少年，我肚子饿了，想吃松饼。」克图格亚也不落人后。她拉了拉真寻的袖子，像是小朋友一样如此催促。啊啊，谁都好，无论是神遗是恶魔还是旧日支配者还是外神怎样都好，帮忙把这两个家伙赶出地球吧！

第二卷 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