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瞬间下第八章

脚底下的白色碎浪愈来愈清晰可见，维格他们彷佛要跟着升降梯一同没入波光粼粼的大海是的，平安抵达了位在山脚下的港口。走下升降梯之后，一群约有十来人，看趋来像是旅人的团体就坐在升降梯搭乘虚前；其中有一名老人开了口。“升降梯是不是又恢复运转了啊？我们想要到上头的圣殿去巡礼……但是，刚刚升降梯却完全停止了，对吧？”从他向雅妮问话的内容来看，他们应该不是巴比洛葛拉德的居民。“嗯……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的雅妮，向维格投以求助的眼神。“凹于升降梯的事，请您向管理员询问吧。比起这件事，请问刚刚有没有一群年轻女孩子通过这里？”“女孩子？不，当我得知升降梯不能坐时，就先跑去用餐了。因为我也是刚刚才回到这里来，所以并不清楚状况。”老人对着维格答道。“这样啊……”“维格！我们已经知道‘王之盾’他们的去向了啊，趁船这没有开走之前，我们赶紧到港口去吧！”堤特雷抬起下颚指了指港口的方向。“啊啊，我知道了。”“快一点！港口在这里喔！”马欧指着一条沿海道路高声喊着，并且跑了起来。根据尤金的说明，开往巴尔卡的定期船班是从泰伊尔广场的栈桥码头出海的。“就是那个了。”直到栈桥码头跃入视野之中，一路奔驰的尤金这才放慢速度，眯起眼睛凝视着停泊中的船只。“现在的船班究竞是隔多久才会来，我并不清楚。所以，要是错过了这一班船，那就麻烦了。”“因为船开到巴尔卡之后，也不一定会马上再折回来嘛。”希尔妲说道。“啊啊？！”突然，站在她身旁的堤特雷大叫了一声。“我说你啊！这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要在人家的耳边鬼叫鬼叫的。”“是姐姐！”“咦？”希尔妲吃了一惊，连忙往堤特雷的前方望去。确实有数名女孩子就站在定期船的旁边。“姐姐——！！”“？！”堤特雷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了过去。维格他们也紧跟在后。当堤特雷从沿海道路的石扳路踏进泰伊尔广场的马赛克碰砖地的那一刻，他便证实自己并没有看花了眼，那个人真的是姐姐没错。在泰伊尔广场上，“王之盾”所属的士兵们正在引导女孩子们排好队。赛琳娜就排在队伍的中央，她一看到堤持雷“啪哒啪哒”地跑进广场，不禁讶异地叫了出来。“堤特雷？！”“喂，你们这群人是从哪里跑来啊？！”维格他们一下子就被五、六名的武装士兵团团包围住。“请你们快点让开，把那些女孩子们给放了！”马欧拚命地想要从士兵们的包围中挤出去。“快让我过去！姐姐！”当堤特雷在跟士兵们相互推击的时候，维格连忙一一确认起女孩子们的脸孔。只见有的女孩子脸上笼罩着不安，有的则是一脸呆然若失地伫立在原地；此外，也有的女孩子是拥有着一头跟克蕾儿相同颜色的头发。（克蕾儿……她不在这里头吗……？！）然而，无论维格反复地确认过多少遍，在那些女孩子之中，依然没有看到克蕾儿的身影。“喂，各位。”就在这个时候，尤金神情紧绷地出声警示大家。因为他注意到了走进广场来的瓦尔托和蜜莉佳。“蜜莉佳！”希尔妲见到昔日伙伴，心里不禁一震。“这可真教人困扰啊！竟然在淑女的面前引起骚动。”瞪着尤金直瞧的瓦尔托出声说道：“我可是已用尽了一切计谋呢……真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在这里碰上队长。”对于瓦尔托的这番话，尤金以讽刺的口吻回应道：“要是我们来迟了一步，我想连你曾在这里打转过的事，我们都将无从得知了吧。”“哦……。不过，就算是这样，队长，我还是会继续把我分内的工作做完的喔。”看来，瓦尔托的态度依旧是跟以前见面的那个时候没什么两样嘛。尤金在心里如此想着。“我并不希望引起争执。你就不要再插手管这事了。”“你以为我会背叛卡雷基亚王国吗？”瓦尔托一脸严肃地对着尤金说道。“我们的任务就是要平安地把这些少女们送到女王陛下哪里去。……就跟队长您说不希望引起争执一样，我也不希望再用这种方法带走女孩子；但是，在身负紧急命令的情况之下，我实在是没有那闲工夫来注意到到这些琐碎的小事。”“什么叫琐碎的小事啊？！”被士兵们紧紧地抓住手臂的堤特雷，恶狠狠地瞪视着瓦尔托。“你竟敢说抓走姐姐她们只是琐碎的小事！要是这样子的话，那么我也会拼上全力地把她给抢回来的……喝啊啊啊！”说完，他便使出浑身解数挣脱掉士兵们，朝着赛琳娜伸出了双手。“姐姐，你赶快过来这边吧！已经没事了！”但是，赛琳娜只有将视线转向堤特雷，身体却连动也没有动一下。“……姐、姐姐……？”“身……身体……动不了了！”“你说什么？！”不知是赛琳娜一个人，其他的女孩子们似乎也是如此。大家都一脸痛苦地喘着息。“你这家伙！你对我姐姐做了什么？！”“我只是拜托她，请她暂时不要乱动而已。”瓦尔托非常干脆地答道。“我不希望使用太过粗暴的手段……所以可以请你们也退下吗？”瓦尔托的话还没有说完，希尔妲就射出了两张塔罗牌。“哈！”两张纸牌“咻”地发出声响，分别朝着瓦尔托与蜜莉佳飞去。然而，只见他们两人在瞬间浮上了半空中，轻松地躲过了攻击。“哦……，你们想要在这里打斗吗？不过，这么一来，我可不敢保证这些女孩子们不受伤喔……因为不管怎么说，她们都没有办法动嘛。”瓦尔托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你这卑鄙小人！”“……这真不像是你的作风啊。”面对堤特雷与尤金的发言，瓦尔托仍旧是毫无所动。就在这个时候，赛琳娜出声喊道：“战斗吧，堤特雷！你们可不可以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若是你们拼命而战，那我也会赌上我这条命！”这番强而有力的发言，同时也激励了其他动弹不得的女孩子们。大家纷纷附和地喊着：“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我们已经做好觉悟了！请你们战斗吧！”“可是……”堤特雷转头看向尤金。要在完全不会伤及女孩子们的情况下跟瓦尔托一战，根本就不可能。“反正再这么耗下去也救不了她们……我们就开打吧，堤特雷！”“喔、喔哦——”听见他们两人对话的瓦尔托，一脸惋惜地叹了一口气。以前曾表示过希望尤金回到“王之盾”去的这个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演戏的样子。“……本来我还想说，我们可以好好地来谈谈的……那好吧。但是，要是这些女孩子真的受到了伤害，我也难以向女王交待……蜜莉佳？”“我明白了。”蜜莉佳缓缓地点了点头。紧接着，她的身体便发出了白色的光芒。光芒截断了与女孩子们连结在一起的空间，惟独参战者们被包覆在封闭的光团之中。这里就是蜜莉佳的佛鲁斯所创造出来的光之空间。“呜哇？！这个到底是什么啊？”马欧环视四周，惊声叫道。简直就像是被关在三棱镜里面一样嘛。他如此心想着。“瓦尔托……”尤金握紧长枪的柄。“来吧，队长。在这团光里面，不管我们打得有多么激烈，都不会波及到外头去。我们可以……无后顾之忧地大打一场喔。”说完，瓦尔托紧接着就喊道：“那么，我要上啰！”这是开打宣言。瓦尔托举起手中的手杖，与尤金两两对峙。“大家千万不要太靠近他！”十分熟知瓦尔托身手的尤金，一面提醒着伙伴们，同时也与瓦尔托保持一定的距离，盘算着进攻的适当时机。“我应该有说过，当我们下次见面时，彼此就是敌人了吧！”“这我知道！”尤金大动作地挥舞起长枪，对准敌人的手，释放出了旋风。“这种攻击对我是行不通的！”瓦尔托如同要闪躲尤金的攻击似的缩起了身子，然后在下一瞬间，便从极近的距离拔开了手杖。“嚇啊！”那是一把里头有暗藏利刃的手杖。反射着亮光的刀刃朝着尤金袭击而去。由于瓦尔托挥刀的速度过快，让人完全看不出来刀刃是否有碰上尤金的身体。“啊……！”一看到尤金的手臂涌出鲜血来，维格不禁大吃一惊。（那是拔刀术吗……？！）尤金之所以会叫他们不要太靠近瓦尔托，就是因为他知道瓦尔托是一名拔刀术高手的关系吧。“呜唔。”尤金按压住自己惯用的手臂。伤口的疼痛与指尖的麻痹感，让他无法再操控长枪。“我的攻击还没有结束喔，队长！”当瓦尔托打算再次举起手杖时，地面上突然浮现出一个魔法阵。“防御之壁！”雅妮的法术将尤金的身体包围起来。霎时，瓦尔托稍微畏怯了一下。维格并没有看漏这出手的大好时机。维格从蝙蝠男纤瘦身体的正面往侧边斜砍过一刀，并一跃而起；接着，他又顺势挥下高举在手的巨剑，受到连续攻击的瓦尔托便再也站不稳脚步。“尤金！”“喔哦，我已经没事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你去支援马欧。”维格转过头去，就看见蜜莉佳正以马欧作为攻击的目标。蜜莉佳所释放出的五、六个分身，纷纷向马欧投射出了小刀。“马欧！再撑一下，我来帮你了！”堤特雷从最靠近他的分身开始，一个接着一个地将之踹倒。“希尔妲！”维格出声喊着比他更接近蜜莉佳的伙伴名字。希尔妲吓了一跳，连忙将纸牌在手指间夹好。（没办法了……！）察觉到希尔妲的动作有所迟疑的维格，往蜜莉佳的方向全速冲刺。看来，希尔妲并不打算跟昔日的同伴对战，而是希望能够以理来说服她吧。堤特雷的踢击正中目标，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悲鸣，蜜莉佳的分身就被消灭掉了。“维格，这家伙就是本尊了！”“好！”“你以为我让你称心如意吗？吃我这一倒吧——”最后残留下来的蜜莉佳，一看到维格冲来，便向他射出小刀。维格的巨剑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小刀击落，直往蜜莉佳的胸前横扫过去。“哎呀啊啊。”蜜莉佳身子一软，当场跪了下去。同一时刻，在她的身后，尤金正好也用长枪刺穿了瓦尔托的身体。待维格他们一回过神来，蜜莉佳所创造出的光之空间早已消逝，大家就站在原先的泰伊尔广场上。“哈啊……哈啊。”希尔妲走到气喘吁吁的蜜莉佳身边，此时此刻，希尔妲的表情看似就快要哭出来了。“蜜莉佳……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不管你再怎么为‘王之盾’效命，也不可能得到纯粹的‘人’的身体。”“那么，说这种话的你在离开‘王之盾’之后……有找到混血儿的容身之地了吗？”“……唔。”被蜜莉佳给看穿的希尔妲，顿时垂下头去。面露痛苦之色的瓦尔托，来到尤金的面前。“真是太厉害了，队长。但是，为了完成任务，就请您暂时昏睡片刻吧。”顿时，耳边响起一阵近似地鸣的声响，维格他们的头也跟着剧痛起来。这是因为瓦尔托使用了佛鲁斯的关系。“呜唔唔唔！”眼前的景象产生了扭曲，剧烈的头痛让维格他们连站都没有办法站，大家纷纷倒地。（我……就要、失去意识了……可恶！）维格死命地向前伸出手臂。（只差那么一点就可以追上克蕾儿了，而我却在……这个地方……！）要是这般状态再拖延久一点，剧烈的头痛势必将夺走维格的意识。“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一道未曾听过的声音从头上传来。“闹得挺凶的嘛，瓦尔托。”头部的剧痛赫然止住，维格连忙站起身来。“米尔豪斯特将军……？！”瓦尔托瞪大了眼睛，注视着那名站在他面前，全身包覆在盔甲之下的修马青年。“他是谁？”听见维格的喃喃低语的马欧，甩了甩头说：“……他叫做米尔豪斯特·谢卡尔，是卡雷基亚王国军的将军喔。”接着，马欧又继续说明：“他加入军队没多久，很快就在军中崭露头角。凭着一身卓越的武艺以及受人爱戴的极高声望，年纪轻轻地就当上了将军。真的可以说是精英中的精英呢。”“……”维格盯着米尔豪斯特深色紧绷的侧脸直瞧。他应该是还不到三十岁吧。这么年轻就当上将军一职，就如马欧所说的那样，他绝对是个极为优秀的男人。“我听说巴比洛葛拉德这里的动向不太稳定，所以才赶了过来，没想到竟然发生了连平民百姓都受到波及的大骚动。你们到底在做什么？给我解释清楚！”相对于诘问瓦尔托的严厉口吻，米尔豪斯特一头透着阳光的金发，随着海风轻柔摇曳。虽然他是一名眼神锐利、体魄魁梧的高大男子，但是他本人所拥有的美貌带给人一股亲切感。瓦尔托诚惶诚恐地开口答道。“……我们‘王之盾’所执行的任务是由雅嘉蒂女王直接指示的。在没有获得陛下许可的情况下，我什么话都没办法说。”“这样子啊。那么，我会直接向陛下询问的。”米尔豪斯特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紧接着，他又绷起一张脸，放话说道：困惑的表情来。见状的米尔豪斯特伸手握住剑柄。“如果你还不愿收手，就由我来当你的对手吧。”要是让将军拔出剑来，即使是“四星”也无法继续再坚持己见下去。明了这一点的瓦尔托看起来似乎是死心了。他在瞬间闭起了眼，表面上神色豁然地说道：“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了解了。”瓦尔托向将军行了一个礼，转身走出泰伊尔广场。不过，当他从尤金的身边通过时，也不忘记留下这番充满挑战气味的话：“队长，我们回头再相见吧。”“等一下，蜜莉佳！”希尔妲欲想要挽留住从瓦尔托后头跟上去的蜜莉佳。然而，蜜莉佳却连看她一眼也没有，就这么地走掉了。尤金收起长枪，对这也打算从广场离去的米尔豪斯特出声搭话：“我们很久没有碰到面了呢，米尔豪斯特。”将军微微地转过头来，冷冷地回应：“……就算我们曾经是共同为国家效命的伙伴，我也知道你已经跟国家决裂了。我想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了……”“这样啊。不过，看在我们以前是志同道合的伙伴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忠告吧。”“……？！”米尔豪斯特的双眼迸发出强烈的光芒。“你赶紧回到女王陛下的身边去吧。我希望藉由你的眼睛来确认，接下来究竟是会有什么事发生。我相信……若是你的话，应该可以看出真相来。”“拉铎斯的落日”那一天所目睹到的惊人光景，在尤金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当时，比尤金早先一步跑在前头，跟他一样十分挂心王的安危，而一同赶到王的寝室的那位将军，此时此刻正以冷淡地视线注视着他——。“我恳切地希望……得跟你交手的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这是尤金打从心底的真心话。顿时，米尔豪斯特半闭着双唇，却在下一瞬间又紧紧地闭上。或许他是认为如今再说什么也都无意义了吧。对着默默地迈步离去的将军背影，堤特雷出声喊道：“请等一下，米尔豪斯特将军！非常谢谢你救了我姐姐……还有大家！！”然而，将军已经没有再转过头来了。堤特雷连忙跑到赛琳娜的身边去。雅妮向被抓去的女孩子们出声问道：“你们不要紧吧？有没有受伤啊？”“我们都没有事，谢谢你们。”赛琳娜面露微笑地答谢之后，便转向堤特雷，开始说起她们的遭遇。“我们就被关在山上的圣殿里头。因为除了我们这些人之外，还有许多的女孩子也被关在那里，所以他们就分批用升降梯把我们送下山。”“果然是这样。对了，姐姐，你们当中有没有一位叫做克蕾儿的女孩子啊？”“克蕾儿？”赛琳娜露出惊讶的表情。维格见状便直盯着她的脸瞧。“你知道她吗？她是这家伙……是维格的恋……呃、不，的朋友……也不对，呃、是他的家人吧。总而言之，维格他想要把克蕾儿救回来就是了。”“这样啊。”赛琳娜一脸遗憾地对着维格点了点头。“克蕾儿她很坚强呢。总是一直鼓励着我们……。可是，她已经跟其他女孩子一起被带走了。比我们还要再早个两、三天……”“……唔！”维格发出一声不成声音的喉声，颓然地垂下头去。在一旁见到他这个样子的尤金，开口问道：“‘王之盾’那些家伙有没有说，为什么要抓走你们吗？”“……不，没有。”赛琳娜摇了摇头。接着，她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有曾听到他们这么说过。虽然不知道这跟他们抓走我们一事有没有关系……。当我们还被关在圣殿的时候，曾经听到房间的外头有声音传来。我想那应该是某位在监视我们的人吧……。他是这么说的：‘已经没有时间了，月亮就快要变圆了。’”希尔妲陷入沉思之中。“若没记错的话……下一次的满月就是‘哥尔多巴之日’那天晚上。”雅妮说道。马欧点了点头。“嗯，就是雅嘉蒂女王要举行公开登基仪式的日子呢。”尤金在胸前挽起胳膊，低声沉吟着。“果然是这样子吗……。看来，‘王之盾’他们一连串行动，都跟公开登基仪式脱不了关系。”“请问……”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女孩子略显吞吐地问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啊？”“当然可以呀！你们已经自由了嘛！”听见马欧笑着如此说道，女孩子们便“哇啊——”地发出欢呼，开心得相互拥抱。赛琳娜也欣喜地微笑着。堤特雷见状，露出了很过意不去的表情。“姐姐……对不起了，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回家。在救出克蕾儿小姐和其他女孩子之前，要我就此放手不管，我实在是高兴不起来。”“我了解。要是你直接跟我回家，我才会生气呢。你就和他们一起去吧。”“姐姐……”赛琳娜转过身去，面向尤金他们并低下头说：“我弟弟……堤特雷就拜托你们了。”“弟弟就拜托你们了……吗？好好喔。”马欧一脸羡慕地说着。“怎么又来了啊！同样的话，你从刚刚就不知道已经提过多少遍了！”堤特雷的双颊微微地透着红晕，一副作势要打马欧的头的样子。自从和赛琳娜她们道别之后，维格他们就踩着遍洒满地的夕阳余晖，往港口市区走去。虽然定期船就近在眼前，不过，由于尤金考量到“王之盾”的士兵可能还没有完全撤走，如果现在马上去搭船并非明智之举，因此他们便决定要暂时在此地逗留，改搭下一班次的船班。“你不必这么害羞嘛！我大概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关系……所以才会有点心生羡慕吧？”“什么嘛，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堤特雷“咯咯”地笑了出来。“不然，我来当你的哥哥好了。至于姐姐嘛……”“是赛琳娜小姐吗？”“笨蛋，她是我姐姐耶！由雅妮跟希尔妲来当你的姐姐就够了吧？”“嗯。不过，这样一来全都是在我之上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很想要有可爱的弟弟或妹妹呢。”“那么就查比怎样？”维格插嘴提议道。“…………”“…………”顿时，马欧与堤特雷哑口无言地注视着孤零零地坐在维格肩膀上的玛弗玛弗。“不……当然也得跟克蕾儿说一声才行。”维格似乎是误解了他们两人之所以会沉默不语的理由。“啊哈……哈。谢谢你啦，维格。我会考虑看看的。”马欧挥了挥手，陪笑着说道。一行人在市区里没逛多久，尤金就找到今晚投诉的旅馆。“总之我们就先在这里订下房间吧。”“我们是要搭下一班次的船班，对吧？”维格再三地叮嘱。提前享用晚餐。“我说啊，趁着天黑之前，我们到‘苍兽大人的休憩处’去看看，好不好啊？”拼命地把食物塞进嘴里的马欧，在填饱肚子之后，一面站起身，一面如此说道。“苍兽大人的……？那是什么啊？”堤特雷一脸不解地倾着头。“那是指搭建在这间旅馆楼上的展望台啦。从那里可以眺望到很棒的景观喔！雅妮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呢？”“听起来还蛮有趣的呢。”“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堤特雷也将叉子放回盘子。“你们可别玩过头了喔。”尤金苦笑着说道。当马欧他们三人离开座位之后，在挤满朝圣客的热闹厅里，唯独维格他们那一桌笼罩在沉默之中。“对了，我从刚刚心里就一直有个疑问……”正把餐后的草莓喂给查比吃的维格开了口。“米尔豪斯特他是特地从樊路卡赶过来的吗？”“因为在不久之前，东大陆那里有纷争发生……”希尔妲回答。“东大陆？身为军队最高指挥官的将军，还亲自到现场去吗？”维格吓了一跳。“优秀的军人是不会把要紧的事委托他人的。而且，他光只是站在那里，就有助于军队士气的提升。只不过，文官们对他是有所避忌就是了。”维格听不太懂这番话的意思，随即抬起头来看向尤金。“希尔妲的意思是说，一谈及对国家的忠诚以及极近纯粹的争议理念，就对这些东西敬而远之的人也为数不少。”“……原来如此。”维格可以感觉得到，尤金他是相当尊敬米尔豪斯特。因为珍视卡雷基亚这个国家的心情，对尤金来说也是如此。甚至连那位瓦尔托，或许也是以此作为他信念的根基吧。（瓦尔托吗……。但是，我绝不会原谅抓走克蕾儿的家伙！克蕾儿……）维格一想到他还没能亲眼见到的首都巴尔卡，不禁呼唤起应该早已踏上那块土地的克蕾儿的名字。就在这个时候，马欧他们回来了。“天色都完全变黑了。”“不过，景观真是超赞的呢！”“维格你们等明天天亮之后，若也能上去看看的话，那就好了。”雅妮如此推荐道。维格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来望向窗外。在东方的夜空上挂着一轮明月。那是一轮已过了半月，再过没几天就会完全变圆的月亮。从胸口深处不断涌现出的强烈焦虑，已经让维格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数日后，维格他们搭乘定期船班抵达浓雾弥漫的巴尔卡港。港口人潮之多，着实令他们大吃一惊；除了有不少的观光客之外，士兵们的身影也随处可见。“女王陛下的公开登基仪式，有需要采取这么森严的戒备吗？”对于乘客下船时还得接受行李检查一事，维格深感惊讶。“因为会趁此机会来做坏事的，也是大有人在。”“理由就只有这个而已吗？”希尔妲斜眼看着尤金，如此低声说道。“我也有同感。除了克蕾儿小姐她们的事情之外，我总觉得似乎还有什么其他的重大事情在暗地进行着。”雅妮也跟着附和地说。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批军队从维格他们的身边通过。马欧一面偷偷地瞄向士兵们，一边提醒道：“军队的人都认识尤金，我们得小心一点才行喔。”“啊啊，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我们就慎重而迅速地采取行动吧。”尤金说道。于是，正当维格他们迈步要往巴尔卡市区走去的时候——在浓雾之中有声音传来。“……这位年轻人……”“嗯？”堤特雷转着眼珠子环视四周，终于在路旁看到一名拥有鸟类外形的卡裘马老婆婆。“你……就是你。”“怎么了吗？老婆婆。”堤特雷问道。结果，那名老婆婆一脸不悦地说：“不是你。我说的是那位银发青年……”她转头凝视着维格。“我吗？”维格吃了一惊，不过他还是走到老婆婆的身边去。“在你的背后有一个很不详的影子。在不久的将来，或许会发生让你悲痛欲绝的事……”“说什么悲痛欲绝的……您在胡说些什么啊？”堤特雷责问道。“这是星象所引导出的结果……那个影子将会和某个更大的影子连结在一起……”“老婆婆，您是占卜师吗？”希尔妲一面窥视着老婆婆的手边，一面问道。“啊啊，没错。年轻人啊，你来选一张牌吧。”老婆婆将一叠比希尔妲所用的还来得古老的纸牌翻过面去，然后递到维格的面前。当维格从展开呈扇形的牌组里抽出一张牌时，马欧便凑了过来。“你抽到什么牌啊？”维格没有回答，就直接把牌交给希尔妲。“是‘月’的牌。”希尔妲如此告诉马欧。纸牌是逆位置的。“正位置是表示不安与疑惑的暗示；逆位置则是表示转机的征兆……或者是发现真相……”这该如何解读呢？希尔妲迎上了老婆婆的视线。然而，那张布满周围的脸似乎是面无表情。“你可别被影子给吞噬了。请务必要坚强起来……”“……”维格默默地将纸牌还给老婆婆之后，老婆婆的身影便缓缓地消失在浓雾之中。“真是一位莫名其妙的老婆婆，说到‘月’……”堤特雷搔了搔头。很明显的，任谁都会联想到“哥尔多巴之月”。仿佛要将这般联想住处脑海似的，尤金再度向前迈出了步伐。愈接近市区，周围的雾就愈显得浓厚。明明现在是正中午，却因为雾是浓到连太阳光都被挡住，所以天色略显昏暗。尽管如此，失去的人潮之多却是港口所不能相比的。无论是居民、观光客，还是跟公开登基仪式的庆典有关的各式摊贩，大家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那弥漫整座城市的浓雾。“这里就是南门广场喔！”当维格他们走来到中央设有一座巨大喷水池的广场时，马欧向伙伴们如此介绍道。“这里好大喔！真是一座气派的城市，跟佩特纳江卡完全不一样嘛。”“堤特雷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大城市的吗？”马欧问道。“是啊！因为我是乡下土包子嘛！”堤特雷挺起胸膛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里的雾还真大……”维格半出神地透过白雾眺望着喷水池的另一端。那里有一座宽广的石阶，而在更远之处，还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很像是城堡一部分的高塔。“的确。因为在这里，一整年下来都是大雾弥漫。不过，要是能够善加利用这般天候状况的话，我们行动起来也容易多了。”尤金一面说着，并且告诉维格他们这附近有巴尔卡铁道的车站。“搭乘蒸汽火车是可以直接抵达远在那头的卡雷基亚城……你们打算怎么做？”尤金连忙对着他的背影喊道。“若是可以的话，我是很想要这么做……但是这里的戒指似乎不太可能让我们随随便便地闯入。”“……就是这么一回事。”看见维格转身走了回来，尤金不禁松了一口气。“哇啊～，我们要坐蒸汽火车吗！我是曾听说过传闻啦，不过还是令人感到相当兴奋呢……”开心得跳了起来的堤特雷，突然察觉到维格的表情，连忙伸手捂住嘴巴。“车站一共有四座。‘拉铎斯的落日’那天，火车全都大出轨，灾情相当惨重呢，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通车了喔。”马欧苦笑着回应堤特雷。就在此时，火车的汽笛声在浓雾中响起。“快走吧。我要先走了喔。”在希尔妲的催促之下，大家赶紧动身往车站跑去。“这里就是卡雷基亚城了。从远古至今，这里一直都是作为卡雷基亚历史根基的所在地——”雅妮引领着维格与堤特雷走上石阶。爬上长长的石阶之后，在城门的两侧分别有一尊雕像。一边是修马人，另一边是卡裘马人。据尤金表示，修马人雕像的模特儿，乃是古代卡雷基亚的战士米尔汀。虽说如此，现场的气氛却不怎么适合让人得以悠闲地来参观。城堡的戒备是比想象中的还来得森严，光只是在城门口站岗巡逻的士兵，就有十来人。站在卡雷基亚城门前的维格，犹如欲将城堡的全貌给牢牢烙印在视网膜上似的，抬高了下颚。但是，那耸立在眼前的庄严身姿却是巨大得吓人，让人完全无法想像她的腹地究竟是会有多么深广。“……克蕾儿她……就在这里……”坐在维格肩膀上的查比，突然跳了下来。“唧唧、唧……”它仰头望着城堡，发出了带有一丝哀伤与落寞的鸣叫。“这小家伙大概也知道克蕾儿小姐就在这座城里头……。我想它一定很想念她吧。”雅妮在一旁注视着查比，如此说道。维格阖起双眼，在脑海里面会出一张熟悉的笑脸。（……你平安无事吧？……克蕾儿……）察觉到厚重的房门被推了开来的克蕾儿，连忙从沙发上站起身。在她周围的女孩子们，也是一脸紧张德直盯着房间的门口瞧。走进房间里头的，仍旧是那位吉露芭与士兵们。“在此公布今日被女王陛下选中之幸运儿——”近卫兵态度恭敬地揭开印有王室徽章的羊皮纸卷。“克蕾儿·贝内特！”感受到周围的视线顿时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克蕾儿，向前踏出了一步。“是……是的。”吉露芭毫不客气地打量着克蕾儿，唯独说话的语气是显得温柔些。“你不用这么紧张。只要你能陪伴女王陛下度过一段愉快的聊天时间，那就可以了。好啦，我们该走了。”“是的……”站在克蕾儿身边的马雅小声地干咳了一声。几天前，她才刚被招呼去陪伴女王陛下聊天而已。“我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呢。”克蕾儿的心中浮现出了从马雅那里听来，有关于她陪伴女王陛下聊天的情形。“我只记得我被带到女王陛下的面前，后来当我清醒过来时人就躺床上了——”克蕾儿对着马雅微微地一笑，然后跟在吉露芭的身后走出了房间。（马雅说她清醒过来时人就已经躺在床上，这是甚么意思啊？我倒不认为我会在女王陛下的面前睡着……）克蕾儿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城堡里头绕了好一阵子。因为吉露芭带着她拐过了好几个看起来都一模一样的走廊，若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话，大概也没有办法走回到房间去吧。克蕾儿在心里暗自地想着。终于，她被领到一间宽敞的大厅去。安置在大厅里头的王座，绽放着辉煌夺目的光彩。“欢迎你来。”雅嘉蒂缓缓地站起身，走来到站在王座前听候吩咐的克蕾儿身边。（好漂亮的人喔！）雅嘉蒂身上绽放出克蕾儿至今为止从来未见过的纯净光辉，那般美貌确实是与她身为一国之君的身份十分相称。“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做克蕾儿，我来自与名为斯鲁兹的小村庄。”很意外地，克蕾儿的回答说得十分流畅。但是，雅嘉蒂似乎对于他的出身并不怎么感兴趣。“这样啊……你的脸，还有手脚……真的很漂亮呢……”“咦？”雅嘉蒂睁着一双诺大的眼睛直盯着克蕾儿的脸，然后又将视线投向她纤细的指尖与脚踝。克蕾儿包覆在朴素洋装下的身子不禁感到发痒。“呃、啊……谢谢您的称赞，女王陛下。”“若是拥有这般的魅力，不管是任何人都会喜欢上你的吧……”雅嘉蒂再次出神地顶着克蕾儿敲。“若是能够拥有像你这般的美丽……。细嫩光滑的肌肤……。真的是太美了。”看着迟迟无意改变话题的女王陛下，克蕾儿也不禁开始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呃、请问……，外表真的是那么重要吗？”“你说什么？”雅嘉蒂突然回过神来。“啊、对不起……”克蕾儿连忙看了随伺在女王身边的吉露芭一眼，然而她似乎并没有特别斥责克蕾儿的意思。“因为我认为外表并不是那么地重要，特别是当人喜欢上人的时候。”“为什么呢？”雅嘉蒂像是深受吸引似地探出了身子询问道。“这是关于我的父母亲的故事……。以前，他们两个人初次相遇，是在黑漆漆一片的洞窟里头。因为那时候双方刚好都在里头迷了路。”说着说着，克蕾儿不禁笑了出来；但是，保持沉默的雅嘉蒂看起来却不怎么高兴。“在黑暗之中，他们两人彼此鼓励，花了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在寻找出口；直到了隔天早上，他们终于平安无事地走出了洞窟。听说他们是在那个时候才初次见到彼此的脸，结果两个人都大笑了起来。”“……这是为什么？”雅嘉蒂并没有隐藏住内心的些微焦虑，再次询问道。“原以为是楚楚可怜的纤弱少女，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蓬头乱发的村姑；原以为是体魄魁梧的可靠男性，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满脸胡须渣的瘦弱男子。他们两个人就是因为发现双方的样貌跟自己的想象相差甚远，所以才会忍不住大笑出来。当他们还困在洞窟里的时候，彼此都以为自己是跟王子、跟公主在一起呢。”克蕾儿话说到这里，便稍微停下来喘口气。此时应待在斯鲁兹村里，挂念着她的温柔双亲身影，随即浮现上了她的心头。“……他们告诉我说，他们在走出洞窟之前就已经互相喜欢上对方了。所以，我是这么想的。‘人’之所以会彼此喜欢，并不是在于外表，而是在于心灵的彼此相通。”“真的是这样吗？”雅嘉蒂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假如你的父母在走出洞窟时，发现其中有一方是卡裘马人的话，那又如何呢？难道他们还会说出同样的话来吗？”还考虑对方是卡裘马人或是修马人这件事本身，根本就毫无意义。”“毫无疑义？你这么说是认真的吗？……骗人……请你说实话。卡裘马人的身体丑陋无比……修马人不都是这么认为的吗？”看见雅嘉蒂步步逼近，克蕾儿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女王、陛下……？”“我根本就没有黑暗可以躲藏……！不管我做什么事总有人在旁监视，也没有办法自由地出城去。甚至连想要如自己所愿地跟人见面也……”装饰在胸前的大朵蔷薇微微地震动着。“……难道说女王陛下您……对某个人……”“请你不要再说了！”克蕾儿吓得肩头一震，缄口不语。情绪激动的雅嘉蒂以略显嘶哑的声音叫道：“你可是拥有我最想要得到的东西啊！！”“啊。”眼看着雅嘉蒂的身体就快要碰到了克蕾儿。“……雅嘉蒂……陛、下……？”在克蕾儿因着惊恐而睁得诺大的眼中，雅嘉蒂的身影逐渐地变得朦胧起来。女王内心深处所激起的欲望涟漪，化为寂静的恐惧渗入克蕾儿的体内。（什么……这到底是……？！维格！救我，维格！）克蕾儿的身体就这么地瘫软在地板上——。“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被一阵呼喊声给拉回现实的雅嘉蒂，猛然地抬起头来。“啊啊，吉露芭……”“您感觉怎么样呢？公主殿下。”“嗯……”雅嘉蒂一面俯视着倒在她脚边的克蕾儿，一面答道：“感觉非常好……她跟之前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样……”“那真是太好了。”吉露芭高兴得扬起了嘴角。“终于让我遇到了……这个女孩子……克蕾儿她能够解救我呢。”“请您再稍微忍耐一下。只要等到举行仪式的那一刻，公主殿下的力量将……”“就是啊。”雅嘉蒂点了点头。“等到仪式结束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了。”“不对，并不是结束喔，公主殿下。透过仪式，不管是公主殿下还是我们的国家都将重生。所以说，这可是个伟大的开端呢。”“重生……”低头直看着克蕾儿的雅嘉蒂，伸手抚弄着扎拢在脑后的头发。“等我重生之后，那个人是不是就会愿意看着我呢……？我是不是就可以跟那个人一起生存在同一个世界里了呢……”“您不必担心。因为只要公主殿下重生之后，阻隔在您和那个人之间的墙壁就会完全消失的。”“吉露芭……谢谢你。”从内心深处涌现而出的的期待与喜悦，让雅嘉蒂的声音微微地颤抖着。就在这个时候——“砰”地响起一声坚硬的声响。“是谁？！”吉露芭动作迅速地赶到大厅的入口处。“糟了。”耳边传来一阵咂舌的声音。紧接着又传来的，则是某人夺门而出的脚步声。由于吉露芭都把士兵撤走的关系，因此在警备上的人手稍显不足；但是，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可疑分子！”“吉露芭大人！！发生什么事了？”当数名士兵蜂拥而至地赶来时，吉露芭再次冲到走廊上去。在高亢的喧嚷声与吵杂声响之中，克蕾儿的身体微微地动了一下。“……维、格……”然而，她的唇很快又闭了起来，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地倒在地上。就算身体动弹不得，克蕾儿的心还是迫切地想要回到让她十分想念的维格身边去……。然而，如同欲阻断她的这份心愿似的，克蕾儿的意识一下子就中断掉了。

落日的瞬间 下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