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再诞上第二章

在米纳尔下了马车，并改搭定期船班抵达巴尔卡港的维格一行人，随即赶往梅塞奇纳洞南。一路上，他们依旧不时会碰到自从“拉铎斯的落日”以来便急遽增多的巴拉斯怪物。这让维格强烈地感到：即使救回了克蕾儿，这个世界依然没有什么改变，甚至还变得愈来愈奇怪了。“我们得尽快赶到尤金那里……”听见了维格的喃喃自语，雅妮也跟着点了点头说：“马上就要到了。”“我说啊，我们现在要去的梅塞奇纳洞窟，是不是就是之前你们去搭救那个叫做哈克的家伙的地方呀？”低头望着巴拉斯怪物尸体的堤特雷出声问道。“啊啊，是啊。就是那个老爷爷……吉贝尔拜托我们去的。”维格想起了经由编撰《卡雷基亚辞典》的情报贩子约兹亚的介绍，他们前去和吉贝尔交涉时的事。从事考古学研究的哈克在梅塞奇纳洞窟内，因深陷巴拉斯怪物的围困而动弹不得。所谓的“梅塞奇纳”，其实就是指月光的意思喔——。维格顿时想起玛欧曾说过的话。如今，在那个充满透澈柔和光芒的洞窟里，玛欧想必是非当地焦虑不安吧。一想到一这里，维格便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就连要将斩除巴斯怪物的巨剑收回背后的剑鞘里都觉得不太耐烦。“查比！？”玛欧的声音在洞窟里响起。“唧唧！”“……这么说来……”从向他冲过来的查比身上抬起视线的玛欧，霎时高兴得差点就跳了起来。“维格！堤特雷！连克蕾儿小姐也来了啊！”他一一环视着昔日伙伴们的脸庞，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舒缓下来。“啊啊、真的是太好了！大家都来了……雅妮，真的很谢谢你！可是，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堤特雷凝视着垂低着头的少年的脸庞问道：“尤金他发生了一些事，是吗？”“嗯……总之你们先进来里面吧。光靠我一个人的力量根本做不了什么。你们快点进来吧！”玛欧带头率先跑了起来。维格他们一面以眼角的余光捕捉耸立在洞窟各个角落、闪耀着美丽光辉的水曰阳柱，一面往涧窟的深处前进。过了不久，一扇未曾见过的格状铁门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若是少了上头的装饰，那扇铁门看起来就跟平房的牢门没什么两样。“尤金！维格跟堤特雷已经赶来了！你快点出来吧！”正当玛欧欲伸手攀上铁门之际——“不行！不可以把门打开！”伫立在阴暗角落的尤金·迦拉尔多，背对着铁门高声喊道。玛欧吓了一跳，放下举起的手。“尤金！你怎么了啊？干嘛要躲在那里面……”堤特雷走向前来窥视着铁门里边，出声问道。在铁门里边是一处由岩块所围成的空间。维格听见尤金的低声沉吟，不禁皱起了眉头。就在这个时候，尤金转过身来，往铁门这边靠近。只见尤金那双原闪烁着金色光辉的双眼，如今却变得既混浊又布满了血丝，带给维格极大的冲击。（尤金！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维格、堤特雷……你们现在马上杀了我！”“！！”尤金的发言让人出乎意料之外。“等一下，尤金！你叫维格他们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吗？”玛欧一脸痛苦地问道。“对……快一点、你们赶快……杀了我……拜托你们……替雅妮报仇……”“……”雅妮倒抽了一口气。“你不要开玩笑了！”堤特雷的怒吼声回荡在洞窟里。“我们怎么可能杀得了一同战斗的伙伴啊！”“……我的心已经被憎恨给搅乱了……”尤金大口喘着气并紧咬着牙关。“……再这样下去。我会……杀光你们修马人的……我已经快要把持不住了……杀了我吧……要是不快点杀了我，我就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尤金那混浊的眼晴杀气腾腾。“尤金，冷静下来！”维格的这番话，似乎是反倒让尤金的理性在一瞬间完全烟消火灭。“住口，你们这群脆弱的臭修马人！给我消失吧！全给我消失掉吧！吼哦哦哦哦哦！！”“尤金！”玛欧以沉痛的声音呼喊着。“各位，我们暂时先到外头去吧！”以雅妮为前导，维格等人纷纷转身准备退回到洞窟的人口处；然而，却唯独玛欧一人还伫在原地不动。“玛欧！现在待在这里太危险了。我们先到外头去再来好好想想对策吧！”“……我知道了。”面对着维格那张严肃的表情，玛欧勉强地点了点头。从洞口外洒落进来的阳光微微地照亮了洞窟内部。当维格一行人走来到可以感受到外头空气之处，玛欧忽地扭曲了脸。“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至今为止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的雅嘉蒂，下意识地想跟玛欧说几句安慰的话，却又连忙闭起了嘴。（刚才那个就是以前担任“王之盾”队长的尤金·迦拉尔多的模样吗？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这跟我一点阔系也没有……）站在雅嘉蒂旁边的雅妮轻叹了一口气。“我也束手无策了，不管做什么都没有用……”“难道说……真的就像尤金所说的那样……只有杀了他这个办法可行而已吗……”在胸前挽起胳膊的堤特雷话一说完，玛欧随即强烈地反弹道：“这种事，我绝对不要！说什么要杀死尤金的，我绝对不要！”一想到尤金竟是如此希望她向他报仇，雅妮胸口便痛了起来。尤其尤金自己就深陷于近乎发狂般的痛苦之中，却还有心力来为别人着想，这更让她不禁心生烦燥。“……虽然我不是很确定，”雅妮稍微迟疑了一下，才又继续说道：“我曾听人家说过，说在东大陆的拉吉路达有可以让心平静下来的秘药……不过这只是传闻罢了，是不是真的，我自己也不清楚……”听到雅妮这么一说，堤特雷的脸突然亮了起来。“那我们就去找那个秘药啊！反正也已经没有其他法子可想了嘛。有线索就该好好把握啊！”“说得也是。”维格颔首表示同意；而玛欧则是回头望向洞窟的深处说道：“我可以留下来吗？因为我很担心尤金的状况……”“是可以啦，不过身为修马人的你待在尤金身边真的没有问题吗？”堤特雷一脸担忧地问着。“嗯……不知道为什么我待在他身边一点事也没有。我想或许是我们相处的时间比较久的关系吧……”维格走向站在稍远之处的雅嘉蒂，轻声对她说：“克蕾儿，抱歉了，可以请你也留下来吗？”“……咦！？”“只留玛欧一个人我怕他会撑不住，所以希望你能留下来陪他。”“……啊。好、好的……我明白了……”雅嘉蒂点了点头。虽然她很意外维格竟会要她留在这昏暗的洞窟里，不过仔细想来，这不也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吗？至少她不必离开卡雷基亚城所在的巴尔卡，远行到拉吉路达去。“玛欧，克蕾儿就拜托你了。我们这趟去很赶时间，没办法带着她一起走。你要注意，别让她太靠近尤金。”“嗯。这我当然知道。”“那就拜托你了。”维格又再叮嘱了一次，这才和堤特雷还有雅妮一起往洞窟外咱走去。维格等三人折回巴尔卡港搭船抵达拉吉路达港之后，便从港口往东北方前进。他们愈住内陆走去。愈可感受到有阵阵凉风从旁吹拂而过；而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拉吉路达小镇，则给人一种闲适安逸的感觉。随处放养的鸡群正在啄食着地面上的饲料，路边的摊贩车上也排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花。“虽说我是第一次来，不过这里还真是个宁静的地方啊。”堤特雷做了一个深呼吸如此说道。至于曾听说过拉吉路达的雅妮，她也是第一次来访此地。接着，维格他们就走到街上寻找知道秘药的人。（要是知道这里是这么宁静的小镇，就算带克蕾儿过来也无妨吧。）万一尤金变得无法自制，破门而出的话……？维格在心里担心起了克蕾儿的安危。“维格，怎么了吗？”雅妮回头问道。“不，没什么。我们赶紧找个人问问看关于秘药的事吧。”说完，维格便环视着民房林立的一角。就在这个时候，他和一名中年妇女四目相交。“我们有事想向您请教……”“哼！”那名卡裘马妇女在维格还没开口说明之前，就很露骨地别过头，直接快步离去。“什么嘛，那是什么态度啊！感觉真差。”堤特雷不满地抱怨道。“啊、我们去问问看那边的老爷爷吧。”雅妮抓住一位看似正在散步的修马老人，然后问说：“对不起，请问您知道可以让人的心平静下来的药吗？”结果，老人随即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这是真的吗？”雅妮的脸顿时亮了起来。“是啊。只要我们有需要，伊葛大人就会把药给我们喔。你要不要去拜托他看看呢？”“您说的伊葛是？”维格问道。“是这个小镇的修马族族长。”老人如此回答，并且还告诉维格他们伊葛家的所在位置。“维格，这真正太好了呢！”“……是啊。”看着显得十分开心的雅妮，维格不禁微微苦笑。难道她没有察觉到：明明很讨厌尤金的自己，却还为了他不惜找药找到这里来吗？“既然伊葛家的位置也知道了，我们就赶快过去吧！”堤特雷性急地催促着伙伴们。“……维格他们应该已经抵达拉吉路达了吧。这么一来，就会有希望了把？一定没有问题的吧？”在洞窟里头，玛欧如同在说给自己听似地喃喃低语着。“呃、嗯，对呀。”雅嘉蒂对着玛欧生硬地露出微笑。“我要过去帮尤金加油打气。啊、克蕾儿小姐，请你待在这里吧。不只因为是修马人的关系，像克蕾儿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也是很危险的。”“……我知道了。”雅嘉蒂一说完，玛欧便轻盈地转过身，一面快步跑向躲在铁门后头忍受着煎熬的尤金，一面大声喊道：“尤金，你还好吧？维格他们会帮你拿药过来的！你再忍耐一下下，不要放弃喔！”雅嘉蒂直注视着少年离去的小小背影。（“像克蕾儿小姐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漂亮的……）雅嘉蒂的胸口正砰砰地眺个不停。她就伫立在昏暗之中，确切地感受到自己真的已得到了一副美丽的身体。少年的身影已渐行渐远了。（对……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米尔豪斯特！）原先只是缓缓地向后倒退的雅嘉蒂，终于按耐下住地转身跑出了洞窟。维格一行人很快地就找到了拉吉路达的修马族族长——伊葛的家。那是一栋有三层楼高且还有加盖顶楼阳台的石造豪宅。而更令人戚到吃惊的是，伊葛家门前竞然还有彪形大汉——是修马人——看守着。只见那名守卫眼神锐利地巡视着房子四周；不过，当维格他们表明说有事想找伊葛之后，对方倒是很干脆地就让他们进到屋里去。穿越过一楼的起居室，直走到房子的最里边，伊葛他人就在厨房。从外表上看来，他是一位戴着眼镜、年约五十来岁的长者。“你们找我这位拉吉路达的修马族族长伊葛有什么事吗？”这位披着长罩袍的族长的声调虽然平静，但他的措词依旧带有威严。“我们是来寻找在这附近的秘药的……”雅妮以略显紧张的声音说道。“你们是在说用贝尔特草制成的镇魂锭吗？那是一种即使人的心如拉吉路达的大海那般波涛汹涌，也有办法在一瞬间使其平静下来的神奇秘药。”“镇魂锭……”雅妮在口中反覆地念着这个名字。“对，没有错。因为这药的制法只留传在本地，所以对其他地区而言就显得十分珍贵。常常也有人像你们这样为了取药而来到此地。若是为了帮助自己的同胞，我们当然也很乐意把药分给你们，不过……”伊葛定晴看着维格他们问道：“我可以请问一下你们不惜踏上旅途也要把药拿到手的理由吗？”“我们是为了要让在巴尔卡的朋友静下心来。”维格回答。“哦，你们是为了救朋友而远从巴尔卡来的吗？真是一群有心的年轻人啊——那么，你们那位朋友的情况是怎么样呢？”“呃，原因我们并不清楚；不过，他现在不仅心中充满了对他人的憎恨且还具有攻击性，情况相当危险。”听到雅妮的说明，伊葛点了点头。就在这个时候，堤特雷也插嘴说道：“情况真的很糟呢。要是不赶快让他服药，我看尤金真的会杀了修马人的！”“杀了、修马人？”伊葛的脸色瞬间大变。“难道说……难道说你们要帮助的对象，是卡裘马人吗！？”维格和雅妮猛然间想起了先前他们在街上遭到卡裘马人冷眼相待的事。“啥？啊！？啊啊、不过，那个……呃……堤待雷似乎也了解到自己是说溜了什么。“你们给我回去！我是不会帮助卡裘马人的！”伊葛怒气冲冲地挥起了拳头。“你们没有听见吗？我绝不会把药分给你们的！”如此这般，维格他们就被伊葛给赶了出来。“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多嘴了……”从伊葛家被赶出来之后，堤特雷就不断地向维格与雅妮赔罪。“你不用再自责了。至少我们已经确认真的有那种药。”于是，为了找出入手镇魂锭的方法，维格他们便开始向镇上的居民们一一打探消息。但是，镇上的修马族居民，除了伊葛以外大家都不晓得拿到药的方法；至于卡裘马族居民，则是完全对他们不理不睬。因为旅舍里头或许会有见闻广博的外地人来寄宿也说不定。很幸运地，坐在旅舍柜台后面的是一名修马女子，因此维格他们并没有受到刁难，顺利地穿越过旅舍大厅，爬上二楼来到客房比邻而列的走廊前。“唧——！唧——！”突然之间，查比对着其中一问客房的房门高声鸣叫。它以后脚站直了身子，然后用前脚的爪子“喀啦喀啦”地抓着门板。“怎么了？”维格才刚出声询问，客房的门就“啪”地打开，一个人影现身门口。原以为准是房客出来抱怨查比太吵的维格，一看见眼前这名走出房门的房客，不禁大吃一惊。“希尔妲！？”从客房走出来的人正是希尔妲·蓝普灵。“！……吓了我一跳。怎么连雅妮跟堤特雷也在啊。”希尔妲也瞪大了双眼。就在这个时候，有数名房客要通过走廊。他们为了闪避维格一行人便靠着墙边走，结果其中有一人不小心擦撞到了挂在墙壁上的装饰品。“哎唷。”那名男子赶紧快步离去。由于总不能就这样给人家占据着狭窄的走廊，于是维格他们便决定转移阵地到旅舍外头谈话。“……所以说，希尔妲是为了调查盖欧贾斯的事才来到这里的吗？”简单地交换完彼此的近况之后，堤特雷开口问道。“是啊。被称为‘神圣之王’的盖欧贾斯……。要是能够使用它的力量，说不定我这副身体也可以……”堤特雷和雅妮悄悄地交换了视线。希尔妲她果然还在找寻可以求得纯粹的身体的方法。“那你有找到什么线索吗？”维格一面回想着跟盖欧贾斯之间的激烈战斗，一面问道。“我曾听人说过，说在拉吉路达流传着关于神秘力量的传说。可是，目前的调查就只停留在有谁知道这件事的阶段。我已经束手无策了。”希尔妲耸了耸肩答道。“话说回来，那你们又有什么打算呢？你们没有拿到那个药，不是吗？”“嗯……要试着再去拜托一次看看吗……？”堤特雷在胸前挽起子胳赙。“就算去也是白费力气的。”希尔妲对他摇了摇手。“既然你们已经见过了修马族族长，就应该知道这里的情况了吧？这地方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个宁静安详的小镇；然而事实上，在卡裘马族和修马族之间却存有着十分强烈的对抗意识。不只是修马族，卡裘马族也有族长，双方长久以来就相互仇视；因此修马人自是不可能伸手帮助卡裘马人，反过来说也是如此。”如此说明的希尔妲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转头看向雅妮。“你刚才有提到贝尔特草吧？关于那个药的材料。”“是啊，那是伊葛这么说的。可是，关于那种草的事以及药的制法，我们全都一无所知……”“若是贝尔特草的话，在拉吉路达附近的亚兹拉海岸上就有。你们要不要先去采集啊？”“这个主意好耶！我们赶快过去吧！！”堤特雷突然大声嚷嚷，害得希尔妲一时皱起了眉头；不过，随后她又露出了苦笑。“你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那好吧，我也跟你们一起去好了，反正我手上的调查工作也碰上了瓶颈；而且……有时候转变一下视点，搞不好就能发现到什么新的东西也说不定。”最后一句话，希尔妲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似的；话一说完，她便催促着伙伴们赶紧到亚兹拉海岸去。“这附近应该就找得到贝尔特草了。”当维格一行人来到亚兹拉海岸的沙滩上，走在前头带路的希尔妲回过头来如此说道。“咦，你说就在这附近，可是这一带连一根草也没看见啊。”堤特雷面露不满地环视着四周。在海浪静静地拍打着岸边的亚兹拉海岸上，眼前除了一整片绵延不断的平缓沙滩之外，连一株植物的影子也没瞧见。“我们要不要再稍微往那边走去看看？”沿着海岸线向远方望去的维格，突然面露疑惑表情。有一名男子伫立在不远之处的沙滩上……，维格总觉得那名男子似乎曾在哪里见过。“那个是……”“维格，怎么了吗？”当雅妮顺着维格的视线望去，那名男子正巧也盯着他们这边直瞧；然后在下一个瞬间，男子便笑了开来。“啊啊，果然没错！”脸上流露出怀念之情的男子，踩踏着细沙跑了过来。“你们就是在收容所那时候的……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吗？是我啊！我是当时在收容所和你们一起逃出来的伊格尔。那时候真的很感谢你们的相救！”“伊格尔——”对了，就是在收容所见过他的。确实就是“伊格尔”这个名字没错。唤回记忆的维格对着伊格尔点了一个头。维格他们在准备从巴尔卡的收容所逃出去的时候，曾顺道放走了一群监禁者，而伊格尔就是其中的一人。他是因为起身反抗“王之盾”四处抓走修马族少女一事而受到监禁的。（他曾说过绝不会忘记我们的面容……没想到他真的还记得我们啊。）一想到这里，维格也想起了伊格尔他就是拉吉路达的居民。“话说回来，你们在这边做什么呢？”把手放在额头上遮阳的伊格尔如此问道。“我们是来采集作为制药原料的贝尔特草的……”“贝尔特草？这么说来，你们是要做镇魂绽罗？若是这样的话，你们不必特地自己动手做，只要去找住在拉吉路达，一位叫做伊葛的老伯就行了。他会很乐意把药分给你们的喔。”“其实我们已经去拜访过伊葛了……”雅妮开口向伊格尔说明事情的原由。“原来如此……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你们的那位朋友还真是可怜……。不、等一下，你们想要解救的那位卡裘马朋友，该不会就是我曾在收容所见过的那位大哥吧？”“啊啊，就是他……”“这样啊。”伊格尔喃喃地念了这一句之后，便一时陷入了沉思之中。“好，就让我来助你们一臂之力吧！我会帮你们准备好镇魂锭的。”他拍了拍胸脯说。“真的吗？”堤特雷的表情顿时亮了起来。“当然是真的。因为我还欠你们一个人情嘛。”“话虽这么说，不过你打算要怎么拿到药？”面对着维格的疑问，伊葛尔扬嘴一笑。“你们不用担心。伊葛正是我老爸。”“果然，助人真是至高无上的美德啊！”将最后一口烤肉饼塞进嘴里的堤特雷开心地笑着说。此时此刻，维格他们又回到了拉吉路达的旅舍，一面在餐厅用餐，一面等着伊格尔的消息。“伊格尔真是个好汉。虽然并非是修马族与卡裘马族的对立，但是在这个几乎快将人情义理给遗忘掉的堕落世界里，像他那样的家伙简直就是稀有动物嘛！”“堤特雷喜欢的就是这种满腔热血的人嘛。”坐在餐厅墙边的雅妮嗤嗤地笑了出来。“这是当然的啦！要是没了人情义理，人还算是人吗！！”看着胡乱挥舞着叉子的堤特雷，希尔妲的脸上明显地显露出了不悦。“真是吵死人了。早知道也该替你要一份镇魂锭才对。”“你说什么！”堤特雷恼怒地扬起了眉头。就在这个时候，维格注意到了走进旅舍餐厅的伊格尔。“唷，让你们久等了。因为我老爸还在气头上，所以花了一点时间。”“对不起。”站起身来的维格从伊格尔的手中接过白色的药丸之后，又将药丸递给了雅妮。直等到雅妮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放进药袋里收好，伊格尔才再开口问道：“呃，我可以问你们一件事吗？那位卡裘马大哥他从以前就很讨厌修马人吗？应该不是这样的吧。”“啊啊，尤金他并不是这种人。”“说得也是……他是你们的伙伴嘛。”话说到此，伊格尔忽然感受到维格他们满腹狐疑的视线。“不是啦，我曾经在其他的城镇里也听说过类似的事。向来一直很要好的修马人与卡裘马人，不知为何感情突然开始交恶，甚至还相互起了敌意呢。”他解释道。“不论是像你们这般的超能力者也好，还是巴拉斯怪物的异常暴增也罢……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啊。”“……”“啊、对不起，我并不是在说超能力者很奇怪啦。总之，你们还是赶快把药送去比较要紧，同时也顺便代我向卡裘马大哥问声好罗。”如此说完之后，伊格尔便转身走出了旅舍。“这个小镇……住在拉吉路达的修马人与卡裘马人，两种族之间的感情不好，是最近才发生的事吗？”雅妮啜了一口冷掉的茶水，向希尔妲问道。“不，这里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了。似乎是过去曾发生过什么事的样子……”“有话等一下再说，我们还是先赶回尤金那里去吧！”堤特雷粗鲁地站起身，把椅子撞得喀喀作响。维格与雅妮见状，也连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明明离开这里也没有多久，但雅嘉蒂心中却感到十分怀念。浓雾的另一头，响起了巴尔卡蒸汽火车的汽笛声。没过多久，雅嘉蒂就走来到卡雷基亚城的城门口。她再也压抑不住胸口那逐渐高涨的激动情绪。（请你看看我，米尔豪斯特……。我终于得到和你一样的身体了——得到这个美丽的身体了！）雅嘉蒂登上城门前的石阶。每当裙子一晃动，一双纤细的脚便从裙摆下层露出来。“那边的女人，给我站住！”看守城门的卫兵的声音并没有传进雅嘉蒂的耳里。她一如既往，欲想堂堂地通过城门。“喂！你这女人！耳朵聋了吗？还不赶快给我停下来！”另一名卫兵也出声喊道。吓了一跳的雅嘉蒂转头环视四周，这才发现原来卫兵是在喊她。“你是说我吗？这是为什么！？”“你还说为什么？本来就是这样。这里除了相关人员之外，其余闲人杂等都禁止进入。好啦，赶快回去、赶快回去。”“……”雅嘉蒂低头扫过自己身上那件朴素的洋装，随即想趁卫兵们不注意时冲进城门口。但是，眼前的去路一下子就被挡住，卫兵一把抓住雅嘉蒂的肩头限制住她的行动。“站住！如果你还想硬闯进去的话，就马上把你抓起来喔！”“放肆！还不快放手！”即使被抓住也执意要进城去沟雅嘉蒂，和卫兵们起了争执。“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一道高亢的声音响起。（米尔豪斯特！）不必确认来者的模样，雅嘉蒂就晓得声音的主人准是米尔豪斯特·谢卡尔。即使是偶然，雅嘉蒂对于米尔豪斯特能前来迎接自己仍旧感到非常心满意足。“！将军大人！”卫兵们连忙站回自己的岗位。为了让对方能看个仔细，雅嘉蒂主动地往向她迎面而来的米尔豪特踏出了一步。“米尔豪斯特，请你看看我！我……”但是，在认出雅嘉蒂的那一瞬间，将军的脸上立即显露出厌恶的表情。“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咦？”“回去！现在马上给我离开！别让我再看到你跑到这里来！”“不、不是这样子的！我是雅……”“住口！”米尔豪斯特不等雅嘉蒂说出名字就直走到她的面前，以充满憎恨的眼神睨视着她的脸。“会发生那样的事情，陛下她自己确实也有不对的地方……协管如此，我还是无法原谅你们这些人。”米尔豪斯特的声音因着愤怒而显得沙哑。“要是可以的话，我真的很想用我的这双手把你们全送上黄泉！可是，我不会为了复仇而拔剑的——，因为这是我身为卡雷基亚军人的骄傲。你现在马上给我离开这里！”米尔豪斯特的手看似要推开雅嘉蒂般地举了起来。但是在下一个瞬间，他却又像是不愿触碰到什么肮脏东西似地停下了动作，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雅嘉蒂。“等一下，米尔豪斯特！”将军无视于雅嘉蒂的叫唤，转身向卫兵们吩咐道：“现今国内的情势极为混乱，哪怕是细微的小问题都有可能酿成大祸。作为城堡玄关的守门人，希望你们能有高度的自觉做好警备的工作。”“遵命！”卫兵们向米尔豪斯特行了一个礼。之后，米尔豪斯特就没有再回过头来了。（……那个人，并没有察觉到是我……。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直到卫兵过来赶人为止，雅嘉蒂整个人只是一脸茫然地呆站在原地。“尤金！维格他们拿药回来了喔！你可以安心了，赶快出来吧！”在梅塞奇纳洞窟的深处，玛欧伸手攀住铁门的栏杆。维格他们终于从拉吉路达赶了回来。对玛欧而言，这段等待的时间是慢长得不得了。背对着铁门而站的尤金并没有任何回应。只听得见他正不断地在大口喘着气。“尤金……拜托你……赶快出来吧。”玛欧再次出声叫唤。这一次，尤金犹如要将自己从什么东西上撕扯开似地使着力，然后转过身来缓缓地跨出铁门。“尤金！”玛欧高兴得跳了起来。维格对着站在岩壁附近的克蕾儿投以关怀的视线，但不知为何克蕾儿却把头垂得低低的。“克蕾儿……”正当维格欲想出声询问她怎么了的时候，却被堤特雷的叫声给吓了一跳。“啊啊，尤金！”靠着手上的长枪支撑着身子，使尽力气走出铁门外的尤金，没走几步路就整个人“啪”地倒在地上。“尤金，振作点！”维格连忙冲向前去，要雅妮赶紧将镇魂锭拿出来。当玛欧从雅妮那边拿到药时，尤金也试着想靠自己的力量站起身。“尤金……你没事吧？来，快把药吃下去。只要吃下这个药，你就可以恢复原状了。”“……”尤金那双没有定焦的眼睛，直瞧着玛欧向他伸来的小手。当他一发现到玛欧手上的白色药丸时，双眼顿时睁得偌大。“……可恨……可恨啊……我要杀了……修马人！！”尤金一站起身，就用双手将维格、堤特雷，以及靠他最近的玛欧给打飞出去。“呜哇啊啊啊！”“玛欧！”巨汉此时正高举着双手，对着看不见的天空咆啸着。“不行过去！他的意识已经错乱了！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希尔妲用手势向玛欧示意，要他退下。“我们只能一战了！”维格保持着能随时抽出背上巨剑的架势说道。“说什么战斗的……我才不要呢！”玛欧回过头来，对着希尔妲与维格两人死命地摇着头。“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被尤金杀掉的唷！？”“可是！！”玛欧已经快要哭出来了。“我们只要让他昏过去就行了！玛欧，如果你想要救尤金的话，就战斗吧！”维格的声音从背后压迫而来，玛欧不禁紧咬着唇。“喝啊啊，呜哦哦哦！！”尤金的咆啸在洞窟里回荡着。“堤特雷，我们上吧！”（我虽然那么说，不过这对玛欧而言还是太过残酷了。只要由我们来做就行了！）维格一抽出剑来，就直接冲到玛欧的前面去。“吓！”见状的尤金随即刺出了长枪。“冷静下来啊，尤金！”堤特雷原本打算以翔连脚踢落尤金的长枪，却因为稍微克制住力道的关系，结果他的脚只轻轻掠过就着地了。尤金瞪着锐气逼人的双眼，愤恨地睨视着堤特雷。“呜哦哦哦！”面对着一面发出不成语言的吼叫，一面展开反击的尤金，堤特雷不由得向后仰身。就在这个时候——“岩石弹幕！”希尔姐从他的背后发动导术护援。为了躲过自脚边飞腾而起的岩石而别过脸去的尤金，动作顿时变得迟钝下来。“维格，就是现在！赶快攻击那里！”因使劲过头而整个人当场一屁股坐倒在地的堤特雷，在半空中挥舞着双手大叫着。“啊啊！”维格以幻龙斩的架势，直朝尤金全是空隙的胸膛砍去。但是，包围住尤金的岩石早已消逝，他很快地重新调整好姿势，用长枪的握柄掹力地往维格的心窝打上一击。“……呜哇！？”这一击的力道非比寻常。维格痛得弯下膝盖，当场倒地。“啊啊，维格！？快点住手啊！尤金！！”玛欧大声喊道。他紧握着钩棍，双脚却连一步都踏不出去。此时，吟唱结束的希尔妲发动了水波飞溅。飞溅的水花直往尤金身上袭击而去。“可恶。对手是尤金，还真是难以应对啊！”堤特雷趁尤金的行动被水封住之时，连忙赶到维格的身边去。他伸手撑住维格的腋下协助他站起身，同时也为了无法认真出手而焦急得紧咬着唇。“……总之，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这我当然知道！”于是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夹攻持续发出怒吼的尤金，决定以消耗对手体力的作战策略来应战。既然跟尤金比力气实在毫无胜算，到了这般地步也只能等待他体力耗尽的那一刻来临了。不知过了多久，尤金的声音愈发沙哑，长枪终于从他手上掉落。“唔……”伴随着一声巨响，尤金整个人仰倒在地。他半开着的双唇发出剧烈的喘息，厚实的胸膛也不断地上下起伏着。“玛欧，趁现在赶快让尤金吃下药！”“嗯！”站在洞壁边观看整场战斗过程的玛欧随即跑了过来。他在尤金的身边屈膝跪下，把谨慎拿在手中的镇魂锭塞入尤金的嘴里，并以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接过雅妮递来的饮用水，轻轻地让尤金含在口中。“唔、咳咳咳。”尤金被水呛到了。“把药吞下去吧……尤金，拜托你……把大家为你拿来的药吞下去……”在玛欧似祈祷般的眼神注目下，尤金粗硕的喉头咕噜作响地震动着。维格一行人就站在一旁默默地守候着他们两人。“尤金……感觉怎么样？”“…………”“……尤金……”过了一会儿，尤金的双唇微微开启。“……好苦。”“我不是在问这个，药有效吗？”“……啊啊，我想应该是吧。”尤金睁开眼睛，那是一双闪耀着金辉的眼眸。“太好了！”玛欧的眼泪簌簌地落下，整个人往尤金扑去，紧抱着他的身体直摇。“尤金……真的是太好了……尤金！”“喂，玛欧？”尤金低头凝视着玛欧那张不顾旁人眼光而直哭个不停的脸庞。“要是失去了尤金，那我该怎么办才好啊！！因为我……我……！！”尤金用他粗壮的手臂温柔地抚摸着少年因抽咽而起伏不止的背部。不过，当他与维格四目怕对时，脸上的笑容顿时便消失了。“在那场仪式之后……”尤金开始娓娓地道来。他发现雅嘉蒂也在场，便又加上了这一句话说：“对，那是在送克蕾儿小姐回斯鲁兹，我跟玛欧再次返回巴尔卡之后的事了。”雅嘉蒂默默地对着尤金点了点头。“我对于盖欧贾斯这个名字一直挂在心上，所以就试着做了一些调查。”“嗯，我们之前曾在这里救过一位叫做哈克的人，对吧？那时候我跟尤金想起他有说过关于‘神圣之王’的事，所以就跑去找他问些事情。”玛欧继续说道：“结果，没有想到这个梅塞奇纳洞窟竟然跟‘神圣之王’，也就是盖欧贾斯有密切的关联呢！”“于是当我们来到这里准备开始进行调查时，我就变成先前的那副德行了。因此我就把自己关在洞窟里，在自己杀了人之前……等待可以杀了我的人过来。”“……。”雅妮的肩膀微微地震了一下。（尤金他本来就想让我报仇，可是若只有我一个人，又伯我报仇不成反被杀害，所以才会把维格他们给叫来……）尤金故意装做没注意到雅妮的心情变化，改变了话题。“不管怎么说，事情果真是这个样子吗？除了我以外的卡裘马人也变得不太对劲——”“你说果真，这是什么意思？”维格问道。尤金对这件事是不是已经心里有数了？“……在那场仪式之后。我的精神就一直处在亢奋状态下。因为那是一场死斗嘛，跟盖欧贾斯的战斗……我一直以为是那一战的关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当我看见修马人或是跟他们交谈时，某种情绪开始支配了我；而那种情绪也慢慢地转变成一种坚定的信念……。让我十分憎恨修马人，很想要杀了他们！”“！”这一次，雅妮的脸部表情起了很大的变化。在害怕之余，她无意识地从尤金的身边倒退了好几步。看来，她对于卡裘马人还是存有着恐惧与厌恶感。“从以前到现在我都不曾因为种族的关系而憎恨他人。但不管我怎么想，对于会让我的心境如此产生急遽变化的因素依然毫无头绪……不过——”尤金话说到这里就打住了。“各位，你们还记得盖欧贾斯复活时的情形吗？那个时候它有说过，它的使命就是要来歼灭修马一族的，对吧？”“的确、它是有这么说过。”堤特雷对着玛欧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那个跟这次的事件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但是，我是在那场仪式结束之后才开始变得不太对劲的。”至今为止都保持沉默的希尔妲，对着陷入沉思中的尤金耸了耸肩说道：“……说到盖欧贾斯，其实我自己也有做了一些调查……只不过都到处碰壁，几乎找不到甚么线索。”“而我们这边也因为我的关系，到现在都还没有任何进展。”“那么，我们就先稍作休息之后再来展开调查吧。”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大伙们本来想让尤金再多休息一会儿的，然而当事人却谢绝了大家的好意——维格一行人便开始在洞窟内四处进行调查。“话说回来，克蕾儿小姐，你之前是不是有跑出去过啊？”“咦！？呃、是的。那个、我……”雅嘉蒂心里猛然一震，不禁语无伦次起来。“你跑去哪里了？”维格问道。“那个……我为了等维格你们回来，所以跑到外面去……到洞窟外头去等。”“这样是很危险的，你最好还是不要一个人到处乱走。”“……好、好的。”雅嘉蒂点了点头，并且相当惊讶维格竟然没有责怪她怎没好好陪伴在玛欧身边。维格丝毫没有对克蕾儿起疑，只是很担心她的安危。这让雅嘉蒂愈发觉得被米尔豪斯特冷淡以对的自己，实在是悲惨至极。“尤金，你真的完全没事了吗？”“是啊，让你担心了。”尤金对着直跟在他身边的玛欧如此说完之后，便抬起头来往雅妮的方向看去。无论是帮忙他将伙伴们找来一事，还是关于镇魂锭一事，他都很想跟她说声谢谢。（如果不是雅妮，现在的我说不定早就被心中的憎恨给完全支配了——）“雅妮，谢谢你。”“！……这、这并没有甚么。”雅妮慌忙地往走在前头的维格那边走去。“…………”尤金轻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始查看起洞窟的岩壁。“说这里跟盖欧贾斯有密切的关联……那么，这里原来是一个怎么样的洞窟呢？”希尔妲的提问并没有特别针对谁。“以前的国王哥尔多巴，曾经在这里举行过建国仪式和发表建国宣言喔。”看着立即回答她的玛欧，希尔妲大感佩服地说：“哦，原来玛欧这么博学多闻啊。”“你现在才知道啊？”结果尤金轻咳了一声。“……其实这个也是从哈克那里听来的。”“啊啊，讨厌！你干嘛说出来啦！？”闹起别扭的玛欧，三步并作两步地直往前走。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脚步，一脸疑惑地倾着头。“怎么好像有听到‘嘶——嘶——’的声音耶？”听他一这么一说，伙伴们便纷纷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大家确实也都听到了类似空气流动的声响。“‘嘶——嘶——’的声音好像是从这里漏出来的呢。”调查过附近环境的玛欧，用手上的钩棍敲了敲某处的岩壁。岩壁发出“叩叩”的声响，听起来这处的岩壁似乎并没有正常岩壁应有的厚度。“搞不好在这片岩壁后面会有什么东西……。我们要不要把它打破看看啊？”“大家小心，所有的人都退下吧。”尤金从队伍的后头走到前面来，把手贴在岩壁上。伴随着一声轰隆巨响，钢之佛鲁斯轻易地就破坏掉了眼前的岩壁。维格他们都感受到一股不太一样的流动空气从满天飞尘的另一头灌涌而来。“……真教人吃惊。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会有房间。”希尔妲惊讶得瞪大了双眼。“我看到石碑了。大家进来看看吧。”尤金率先跨过崩落的岩块，一脚踏进那个被岩壁阻隔起来的空间。“这个是……”跟在尤金后头的维格，看到了耸立在眼前的两块石碑。雨块石碑左右并立，其中在右侧的石碑上刻有一个类似徽章的图案。“这个是……卡雷基亚的徽章……。刻在徽章周围的是古代卡雷基亚文吗？”一听到这句话，希尔妲随即走上前来。“没有错。‘两个身体……一颗心……友爱与团结的旗帜……共同作战……前进……无忧无虑……’……上头所记载的，大概就是如此，我想这应该是叙说关于徽章的由来种种之类的吧。”石碑上所提到的两个身体，会是指修马族与卡裘马族吗？维格心想着。“那这边呢？”“这边的看起来奸像是在描绘甚么战争的样子呢……”整张脸凑近左侧石碑的雅妮如此应道。“这个巨大的生物，难道是……盖欧贾斯？”石碑上刻有一只长有羽翼的巨大怪兽，此外还有一群手里拿着长枪等武器的渺小人类——外形看起来很像是修马人的样子——在向巨兽挑战。“玛欧，你们在寻找的就是这个吗？”被堤特雷这么一问，玛欧倾着头说道：“嗯……。尤金，你觉得呢？”“嗯……我们有从哈克那边问到关于古代遗迹的事，只不过他所说的是不是在指这个，那就……”看来就连尤金也不太有把握。就在这个时候，希尔妲出声念起记载在很像是盖欧贾斯的巨兽图案附近的文字。“呃，我看看……‘神圣之王’。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不过确实有些文字记载在上头。‘神圣之王’和……的圣者……战斗……神圣之王……被击倒……王的愤怒满溢……憎恨……争战……”念到这里，希尔坦匣重亘地叹了一口气。“我只能辨识到这里为止了。文字断断续续的，这个样子也无法得知上头到底是记载甚么了。”“不……等等。这个跟雅嘉蒂所说过的话不是很类似吗？”自己的名字突然被维格提到，站在最后面的雅嘉蒂不禁吓了一跳。但是理所当然地，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回过头来。“这倒也是。不过，你们不觉得这眼目前的状况也很相像吗？”雅妮这么一说，尤金也跟着点了点头。“总的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在以前所发生的圣战之中，神圣之王虽被圣者们给打倒，但是王的愤怒却依然残存世上，而受到其影塑I的人们便相互憎恨、相互争战。——然后到了现在，我们打倒了在仪式中复活的盖欧贾斯，而这个盖欧贾斯的愤怒，便让人们开始相互憎恨……”“那又怎么样？你是说我们打倒盖欧贾斯是错误的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们所做的事不就……”堤持雷一脸不快地说道。“堤特雷，你先冷静下来！”受到尤金劝阻的堤特雷勉强地闭起了嘴；而从刚刚便陷入沉思的维格则开了口。“现在，这个国家还存在着；这也就是说，在当时曾基于某种原因，让盖欧贾斯的愤怒以及人们的憎恨消失了，不是吗？”这时，仔细调查石碑的希尔妲发现到了模糊不清的古代卡雷基亚文，于是她又念了出来。“‘圣者之力……思念消散……危机……离去’。我想一定有可以和盖欧贾斯的力量匹敌的强大力量存在。只要匣用了那个力量，或许就可以消除掉‘思念’了吧。”一了石碑。打算再读一次右侧石碑上头的文字的希尔妲，当她凑上前去时，一同映入眼帘的徽章顿时让她伸手捂住了嘴。“这涸印记……我好像曾在哪里见过……”“怎么了吗？”维格问道。“我总觉得我好像曾经见过跟这个很像的印记……或是徽章之类的东西。对了……就是在拉吉路达。”“希尔妲你先前之所以会到拉吉路达去。就是听说那边有流传关于神秘力量的传说，对吧？”对于雅妮的询问，希尔坦点了点头。虽然她拚命地回想之前曾看过那个印记的地点，但是却什么也想不出来。“在拉吉路达那边或许会有什么线索。”“我们去调查看看吧。”尤金与维格两人话一说完，立即转身再次跨过散落一地的岩块，将摆放石碑的房间抛在后头，准备往洞窟外头走去。即使维格他们全员都从石碑前面离开了，雅嘉蒂却依然留在石碑前，独自一人盯着石碑瞧。“咦？克蕾儿小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发现到她人没跟上来的玛欧出声问道。“啊？你说我、我吗……？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去吗……？”“你在说甚么呀？这不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吗？克蕾儿小姐从以前就一直都是我们的伙伴啊。各位，你们说对不对呢？”尤金他们像是在表示赞同似地，一同点了点头。（……伙伴……）对于身为女王的雅嘉蒂而言，这是非常陌生的词汇。她不断地在心中反覆念着这两个字。一言不发的她，看在大伙们的眼中或许是显得有些迷惘吧。“克蕾儿……现在也不可能再叫你回斯鲁兹去了。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虚伪的再诞 上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