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伪的再诞上第四章

肆无忌惮地大放热能的太阳，让维格一行人喉咙干渴得隐隐刺痛。就算想要杯水喝，却连一位乐于招待外地人的卡裘马人也没遇见。比比斯塔这里几乎常年不下雨。于是，希尔妲便提议说，看要不要到邻近兹尔贝那荒野的比比斯塔村落——由于地处条件严苛的自然环境之中，所以村里仅有卡裘马人居住——去看看。当维格他们一踏进村落，随即就被当地开凿巨岩而造的整排民宅震撼住了。“真的有人住在那里面吗？”玛欧瞪大眼睛问道。“看起来好像就是如此……我以前曾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实体竟然会这么巨大……”雅妮答道。耸立在眼前的巨岩，少说也可容纳好几间民宅；总而言之，这就是所谓的集合住宅吧。尤其是那数块巨岩全都排成一列的光景，更是教人叹为观止。“‘比比斯塔’在古代卡雷基亚文里的意思就是指‘鸟巢’吧。”雅妮一面跟希尔妲确认此地地名所代表的意思，一面环视着四周。“这里跟鸟会不会有什么关系呢？”“这点倒还不清楚……，啊、你们看！那个是鸟……吧？”看到一根竖立在某间民宅前的木雕柱子的希尔妲，出声喊道。从柱子顶端的雕刻来看，那确实是鸟的造型。维格他们又转头看看四周，发现几乎每户民宅门前都有相同的鸟形雕柱。“唔呒，这个或许跟圣兽伊冯所说的‘沉眠之翼’有什么关系也说不定。我们在村子里绕绕吧。”尤全说完，便迈步踏上比比斯塔村砂石遍布的小路。“你们不觉得……这里虽然天气炎热，可是村民的态度却冷淡得很吗？”看见走在路上的卡裘马人露骨地以充满嫌恶感的眼神瞪着他们瞧，让玛欧感到十分难受。难道说，就算是只有卡裘马人居住的村子，居民们仍会对修马人怀有敌意吗？一想到这里，维格的心情就变得忧郁起来。“克蕾儿小姐，你还好吧？你整个脸都红通通的耶。”堤特雷一脸担心地问着双颊泛红的雅嘉蒂。“啊……是的，我还好……”对于从小生长在浓雾深锁的首都巴尔卡的雅嘉蒂来说，不论是比比斯塔的酷热，还是头顶上那片晴朗无云的蔚蓝天空，都令她惊讶万分。当然，雅嘉蒂本身就具有王国各地地理环境的知识；不过，在像这个样子实地亲身体验之后，是让她更为深切地感受到卡雷基亚的广大。对于总是在国内东奔西走的米尔豪斯特来说，王国领土之广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吧。但是，雅嘉蒂她以前几乎从未关心过这类事，直到现在才有所体会与领悟。“这般酷热实在让人受不了。斯鲁兹肯定是此这里还要凉快好几倍吧？那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呢？”“咦！？呃、那个……”被堤特雷问得哑口无言的雅嘉蒂，转头望向维格。“你下次也来斯鲁兹玩玩就知道了。斯鲁兹是一个群山围……”当维格要向堤特雷说明时——在前头不远之处竖有旅舍看板的那方向，突然响起了复数的喧叫声。“这是什么声音！？”（会是旅舍里有修马人来投宿吗……？）维格担心这是否又会是种族之间的纷争，于是便加快脚步直冲到旅舍前的广场。“发生了什么事吗？”维格出声问道，结果两名背对着他的卡裘马人同时回过身来。他们抓住了一名修马人，并且用绳索将他五花大绑。“你是谁啊？”发现维格是修马人，两名卡裘马男子不禁皱起了眉头。“啊啊！”随后跑过来的玛欧一看到那名戴着眼镜、被捆绑住的修马男子，立即大叫了一声。“哈克！？你就是哈克吧！？”“咦？”原来那名修马男子正是维格他们在巴尔卡认识的考古学研究者——哈克。这场偶然的再相遇，不仅是大伙们，就连哈克也大吃一惊。“啊！？啊，你、你们是……！快救救我吧！”哈克拚命地挣扎着，但是束缚在身上的绳索却依然捆得紧紧的，完全不起任何作用。“你们也是这个家伙的同伙吗？”其中一名卡裘马人以锐利的眼神睨视着维格他们。“他是我们所认识的朋友。请问他做了什么吗？”同样身为卡裘马人的尤金这么一问，村民们也不得不加以回应。“……这家伙竟然在我们部族的神圣场所乱来。”“我才没有！所以我刚刚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好几遍吗！这根本就是个误会，我没有做什么坏事啊……！”“闭嘴！总之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就对了。杜巴尔酋长可是气得要命呢。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村民们以无须多说的强硬态度一把抓起哈克，将他带进附近一家民宅里去。“……喂，这未免也太粗暴了吧。他到底会怎么样啊？”堤特雷一脸疑惑地倾着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着他……不管吧。”尤金一面说着，同时肩头也跟着不断地上下起伏着。“……尤金，你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吗？”发现尤金的状况似乎有些异常的玛欧，抬起头来看着尤金问道。“不，没什么。大概是天气太热的关系吧。就算是身为卡裘马人的我，突然碰到……这么热的天气，也会有点吃不消。”“……如果是这样那就好了。”玛欧说着说着，视线就停在维格的肩头。原来他正好瞧见查比从维格肩上跳了下来。“唧唧！”查比一下到地面，就直接往在广场角落的沙堆中觅食的鸡群冲去。“咯咯、咯咯——！”鸡群全都被这只陌生的小动物给吓坏了，惊慌地拍打着翅膀四处乱窜。“不管怎么样，我们就先去酋长家一趟吧。查比，快点回来！”维格叫唤着玛弗玛弗。“说得也是。说不定酋长会知道关于‘沉眠之翼’的事呢。”玛欧一把抱起跑回来的查比——它的皮毛都被晒得热呼呼的——如此说道。“那我就先过去吧。”尤金率先踏出步伐之际，维格与雅嘉蒂两人不约而同地对上了视线。“呃……那个……”打从刚才堤特雷提及斯鲁兹的那时候起，雅嘉蒂就一直很担心维格是否会因此而对她起疑。“克蕾儿，怎么了吗？”“没什么。嗯，维格……那、那个好漂亮喔。”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的雅嘉蒂脱口说了这句话。“咦？”“你看，就是那块石头啊。”当维格明白雅嘉蒂所指的，就是他系在腰间的那个护身符时，脸上顿时显露出诧异的表情。“你在说什么啊。这不就是你送给我的苍月石吗？”“咦咦！？啊、对耶，就、就是说啊。我怎么……”看见雅嘉蒂语无伦次的样子，维格这次则是一脸担心地直盯着她瞧。“你没事吧？难道连你也被太阳给晒昏了？”“那个、我……不是的……呃、大概是吧……”地板上，看起来像是酋长的山羊男合掌低头行礼。同时，对方也随即合掌低头回礼。看见尤金与酋长两人突然相互合掌低头行起礼来，维格他们起初都厌到十分吃惊；不过，他们也很快地就明白那个动作正是这个村落的礼俗规范。“你带着一群不懂礼貌的修马人到我这里来，到底是有什么事？”杜巴尔斜眼瞪着光只是站在尤金身后而没有任何动作的维格他们，如此开口问道。“你说什么？你说谁不懂礼貌啊？”“堤持雷！”在劝阻了血气方刚的伙伴之后，尤金再度转向杜巴尔。“真的很抱歉。我是尤金·迦拉尔多。”“尤金？难道你是那位‘王之盾’的队长？”“是的。不过我目前已经不是队长了。”听到尤金这么一说，杜巴尔的态度顿时变得亲切起来。“原来如此。我以前曾听说过你的事。你可是我们卡裘马人最引以为豪的战士呢！虽然我很不想跟没礼貌的修马人说话；但是，若是你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酋长，他们只是不知道这地方的礼节罢了，绝对不是什么不懂礼貌……”“哼。”杜巴尔不以为意地说道：“反正修马人都是这副德性。算了，不说这事了。你想问什么吗？”“是的……。请问您愿意告诉我们方才曾带到您这里来，那位叫做哈克的修马青年的事吗？因为他是我们的朋友。”“什么！”杜巴尔的眼睛瞪得偌大。“你说你尤金·迦拉尔多竟然跟那个亵渎了我们的圣域的修马人是朋友！？”“……请问您所说的圣域，究竟是什么？”尤金很有耐心地问道。“在我后头的房间里面啊，”酋长抬起下颚指了指他身后的房间。“有自太古以来就由我们部族代代守护至今的‘圣坛’。没有想到，那个修马人竟然偷偷潜入房间纵火，打算破坏‘圣坛’呢！”“！”维格一行人讶异地面面相觑。“请您等一下。”尤金委婉地制止了杜巴尔。“哈克他是考古学的研究者。我想在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我会过去跟他谈谈的，还请您答应我这个请求。”“……这是为什么？”杜巴尔看似一脸不解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你要为修马人做到这般地步……”“我只是想帮助我的朋友罢了。”尤金简洁地答道。（而且我自己也曾在哈克被巴拉斯怪物包围的梅塞奇纳洞窟里头受苦过……这也算是一种缘分吧。）杜巴尔陷入沉思之中，尤金耐着性子静候他的答覆。过了好一段时间，杜巴尔终于勉强答应了尤金的请求。维格他们连忙前去拜访哈克被抓进去的那间民宅——门口前果然也有竖着一根鸟形雕柱——并传达了酋长的旨意，刚才的那两位卡裘马人也只好让他们跟哈克见面。被绳索绑住的哈克就坐在一张置于房间角落的椅子上。他一察觉到维格他们的脚步声，随即抬起头来。“各位！你们来了啊！终于得救了！”“很遗憾地，我们现在还救不了你。”维格向哈克说道。“我们必须提出你并没有亵渎或伤害‘圣坛’的证据，才能救你出来喔。”听见玛欧的这番话，哈克死命地摇着头说：“我绝对没有做坏事！如果我有说谎，叫我从这里游泳回巴尔卡也行！”“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要偷偷地潜入摆有‘圣坛’的房间啊？”堤特雷在胸前挽起了胳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哈克有气无力地说着，肩膀也跟着垂了下来。“我从很久以前就跟杜巴尔酋长在通信了，甚至也得到了准许我调查‘圣坛’的许可。可是，当我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一趟，酋长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说什么因为我是修马人，所以不想跟我说话。我真的完全搞不懂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而且，既然来了，更不可能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所以才……”这是“思念”所造成的影响吧。维格他们如此心想着。“会做到这般地步，哈克你想要调查的事，究竟是什么呢？”雅妮问道。“……我想要唤醒‘神圣之鸟’。”（神圣之鸟……！）维格他们相互交换了视线，而哈克则继续说了下去。“我在阅读了和梅塞奇纳洞窟相关的古文献之后，发现文献里有提到比比斯塔的事。根据文献记载，只要在‘圣坛’点燃火，‘神圣之鸟’就会苏醒……”“看来我们到比比斯塔来是来对了呢。”希尔妲微微地扬起了嘴角。“哦……难道说你们也是在调查‘神圣之鸟’的事吗？”面对哈克的提问，维格点了点头。“啊啊，正是如此。”“所以说，你点了火之后……就唤醒了‘神圣之鸟’吗？”雅妮急着想要知道结果。“不，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话虽说如此，不过我所找到的文献可是有来历的资料，我想在这当中绝对藏有什么线索……”话说到这里，哈克便颓丧地低下了头。因为他发现到事情演变成这个样子，想要解开酋长对他的误会似乎是难上加难了。“你就再稍微等一下吧。我们会想办法去调查看看的。”维格替眼前的这位戴着眼镜的青年如此加油打气之后，就和伙伴们一起暂别了卡裘马人的家。“我说啊，‘神圣之鸟’和圣兽真的会有什么关联吗？”一踏出民宅，堤特雷就停下脚步思考着。“而且‘神圣之鸟’到底会是什么样的鸟啊……”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耳边传来了“啪嚓啪嚓”的缓慢振翅声。“嗯……？那个就事‘神圣之鸟’吗？”堤特雷发现到在不远之处有一只大鸟。大鸟除了头部与尾部前端的羽毛是白色的，身体其他部分的羽毛全都是黑色的，而且脖子和两只脚也非常地修长。有一名卡裘马人的小孩就站在大鸟的旁边。“笨蛋。那是鸵鸟耶。”希尔妲嘲讽地说道。“鸵鸟！？这里为什么会有鸵鸟啊！？”“我怎么会知道。大概是养来吃的吧？”“鸵鸟肉好吃吗？”“这我怎么会知道啊。”或许是听见了堤特雷与希尔妲两人在对话的声音，鸵鸟伸着长长的脖子转过头来。结果，那名卡裘马人的小孩也跟着注意到了维格他们。“大哥哥，你喜欢鸵鸟吗？”孩童跑到堤特雷的身边递给他一颗巨大的白色鸟蛋。“这个送给你。”“哇啊，这个是鸵鸟蛋吧！？不过，你为什么要送给我啊？”“因为我爸爸有说过嘛。他说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修马人更令人同情的生物了。他们既没有力气又长得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所以，大哥哥只要吃了这个就会长得更强壮喔。”“……谢、谢谢你喔……”玛欧对着孩童招了招手，替堤特雷收下了鸵鸟蛋。“你们也太悠闲了吧？”尤金一副受不了地说道：“赶快走吧。我们得尽快调查出‘神圣之鸟’的事来。”说到调查，大家也都知道向村民们探听消息是最快的途径；但是，假如情报是跟比比斯塔部族有关的话，有修马人同行大概也很难问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尤金在找到适当的民宅之后，就叫维格他们在外头等着。独自一人走了进去。这户民宅就只有一位老人家独自生活，房屋内部直接利用了岩石的天然形成，设了许多的陈列架。“嗯，若是关于‘神圣之鸟’的传说，我倒是知道一些事。”卡裘马老人一面替排列在陈列架上的好几十盆仙人掌浇水，一面对着尤金点了一个头。“这个是伊斯塔利亚团扇仙人掌，很漂亮吧。”摆在窗台特等席的圆扁平状仙人掌，似乎是老人最引以为豪的一盆。“真的很漂亮。言归正题，请问您可以告诉我关于您所知道的传说吗？”“当然可以。”老人将浇水器放在桌子上，然后缓缓道来：“……相传早在太古时期，与邪恶之王大战一场并守护住世界的圣者，为了疗伤而长眠于此地。我们部族就是为了等待圣者再度苏醒的那一天到来，而世世代代肩负着守护‘圣坛’的使命。”“……那位圣者就是‘神圣之鸟’吗？”面对尤金的提问，老人点了点头说：“在我们部族里流传着一句话说——‘当生命之珠于‘圣坛’火红燃烧之际，‘神圣之鸟’将振翅高飞。’”尤金稍微想了一下，接着又问道：“生命之珠又是指什么呢？”“这个嘛……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那大概是某种要放置在‘圣坛’上的东西吧。”说完，老人便向尤金劝说，看他要不要带盆仙人掌回去；而尤金在慎重地婉拒之后就走出了老人的家。“嗯？堤特雷和玛欧跑哪去了？”回到伙伴们等候之处的尤金，发现堤特雷和玛欧不见了身影而转头四处张望。“你动作还真快。他们俩跑去买食材了。说什么想要买点蔬菜来当作煎蛋的配菜。”希尔妲回答道。“你那边问得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唔呒……。在这之前，我们也先去食材屋一趟吧。这个地方的商贩不太可能会卖东西给修马人，而且我们最好也找个阴凉处稍微休息一下。打听到的详细情报我会在路上跟大家说的。”尤金如此回答希尔妲，然后就问了食材屋的位置。名为“卵卵”的食材屋就跟比比斯塔唯一一家的旅舍建盖在同一块巨岩里。维格他们一进到店里，站在收银台前的堤特雷恰好回过头来。“啊啊，尤金。你来得正好。”“尤金，你听我说！这个人他竟然不卖给我们洋葱、胡萝卜还有番茄呢！”玛欧鼓着双颊抱怨道。“这些东西由我来买。老板，一共多少钱？”店里的卡裘马人露出惊讶的表情盯着尤金瞧。“这些修马人是跟你同行的吗？”“啊啊，没错。”“……这样啊，那我就卖给你吧。我们店里的蔬菜是从很远的地方送来的，所以份量相当有限。老实说，我们根本没有多余的量分给修马人吃。”尤金没有答任何一句话，等付完钱后才向老板问道：“对了，我有点事想向你请教。请问你知道‘生命之珠’吗？”“啥？那是什么啊？是可以吃的东西吗？”长得像大熊的卡裘马人歪着粗脖反问道。“听说是奉献在‘圣坛’上的东西。我完全没有眉目，正烦恼得很呢。我想那应该是相当贵重的东西才对……”“如果是祭品的话，自古以来不都嘛是奉献食物或是美女的吗？而说到贵重，我们店里的蔬菜就是相当贵重的东西呢。”“就是说啊。”堤特雷同意地点了点头。“在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能买得到这么多种类的蔬菜，确实是很不容易。”“你说什么？你这个修马人！不好意思喔，我们这里就是偏僻怎样！”看见卡裘马人动起怒来，堤特雷连忙向他道歉。“啊、不，真的很对不起。”“哼，你们修马人就是太天直无知了。我们这里可是有这种好东西呢！”说着，那名卡裘马人就从收银台旁的柜台下方，像是抓了一个什么东西，“砰”地丢向堤特雷。“……唔、这是什么啊……哇啊！？好痛痛痛！什么嘛，这不是仙人掌吗！？这种东西也能吃吗？”堤特雷看着手里那颗表面长满粗刺、难以拿稳的绿色球体，不禁皱起了眉头。“在这个村子，仙人掌也是可以吃的食物呢！它不但可以取代饮用水，还可以取代蔬菜，可说是我们的救命仙丹。其中，又以这种红刺仙人掌的味道最棒的了！”“红刺……？可是它的刺看起来是绿色的。”凑上前来看了仙人掌一眼的维格，如此喃喃地念着。顿时，卡裘马人裂嘴一笑地说：“你们把它点燃看看。”维格一头雾水地对着玛欧使了一个眼色。玛欧点了点头，站到堤特雷的前面去。“堤特雷，你就这样子拿着不要动。那么，我要开始了唷？炎之佛鲁斯啊，点燃仙人掌吧！”“啪”地一声，仙人掌在瞬间就整个燃烧起来。火红色的熏烟遮住了堤特雷的脸庞。“呜哇啊！？这个是什么啊！？”卡裘马人看着堤待雷那张被红烟熏得脏兮兮的脸，不禁痛快地大笑。“哇哈哈哈哈！竟然这么简单地就受骗上当，你们还真是笨耶！？喏，拿去。我再送给你们一颗当作礼物吧。”卡裘马人又丢了一颗仙人掌给堤特雷之后，再次放声大笑。“熏烟……只要烧起来就会产生红色的熏烟……红色……”尤金定晴注视着变成红色的仙人掌，反覆地低语着。“尤金，怎么了吗？”维格看见尤金独自一人在自言自语便出声问道。“啊啊，我找到了。这个就是火红燃烧的‘生命之珠’。”尤金用力地点了一个头。“‘神圣之鸟’真的会苏醒过来吗？”在摆设‘圣坛’的房间里，杜巴尔酋长满腹狐疑地一再问着。“是的。您只要看过这个，应该就会明白哈克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了。”酋长家的‘圣坛’，就设置在墙壁边。‘圣坛’上头焚烧着香，两侧则摆设着漆成红色的鸟形雕柱。尤金在放置祭口叩的凹陷之处，摆上绿色的红刺仙人掌。“如果失败了，我可饶不了你们喔。”“听凭尊便。不过，反过来说……如果我们证明了哈克他并没有破坏或是亵渎‘圣坛’的话，您愿意马上替他松绑，并且让他继续做研究吗？”“……没有问题。”杜巴尔一口答应。“好了！接下来就交给我吧！”玛欧走到前面，对着仙人掌释放出佛鲁斯。“吱吱啵嗯啵嗯！”红烟，杜巴尔惊慌失措地想要赶紧把火给扑灭。就在这一刻，他突然发现墙壁上似乎起了异状，不禁短促地叫了一声。“啊！”只见火红的熏烟在墙壁上熏绘出图案来，而图案的形状——就是一只鸟的形状。那神圣庄严的姿态是以从上方俯瞰的角度来描绘的；此外，向身体两侧张开的翅膀显得十分强而有力，仿佛正在天空飞翔一般。“这、这是‘神圣之鸟’！？喔喔，这是我们的……‘神圣之鸟’吗……真是威风凛凛啊！！”杜巴尔屏住气息，目不转睛地直盯着墙壁上的图案瞧。维格他们见状，也不禁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呢。”雅妮笑着说道。“杜巴尔酋长……”尤金毫不客气地出声喊道。“唔？喔喔、我知道了……我们已经说好了嘛。”于是，他向待在隔壁房间待命的卡裘马一人下达命令，要他把哈克带过来。获得松绑的哈克，没过多久就冲了进来。“各位，真的很感谢你们的相救！哇啊，这个就是‘神圣之鸟’吗……！”哈克忘我地凝视着描绘在墙壁上的火红鸟形图案片刻之后，随即低下头去向杜巴尔请求道：“杜巴尔酋长，我再次拜托您，请您让我详细研究这个‘圣坛’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杜巴尔连笑也没有笑一下，便迅速地从摆设‘圣坛’的房间走了出去。“啊……”“你别放在心上。酋长他只是想让你得以下受干扰地做研究罢了。”听见尤金这么一说，哈克总算放下心来，再次转头面向墙壁上的“神圣之鸟”。“啊啊，位于比比斯塔附近的兹尔贝那荒野上，也有一幅地面绘图跟这幅画一模一样呢。”哈克如此说着，然后指着写在鸟形图案旁的文字，告诉维格他们说：“这个是古代卡雷基亚文。我看看喔……上头写着‘拥有坚强之心即拥有强力之羽翼。’”“这是什么意思啊？”堤特雷开口问道。结果，哈克一脸惋惜地答道：“嗯……，在还没有详细调查前，我也不晓得耶。”“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只能实地到兹尔贝那荒野去调查看看了。”维格认为只要去到画有地面绘图的地点，或许就可以找到线索也说不定。“说得也是，那我们明天一早出发吧。”想到伙伴们今天已经在大太阳底下奔波了一天，因此尤金便决定要让大家在比比斯塔留宿一晚。如此这般，维格他们留下要继续调查“圣坛”的哈克，并于临走前绕到杜巴尔酋长的房间去打声招呼。酋长看起来似乎遣有话想说；但是，当维格他们全员都以比比斯塔的礼节——合掌低头行礼——向他打招呼后，酋长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目送他们出去。兹尔贝那荒野就位于比比斯塔的西方。一大片荒凉的上地上，除了零星的仙人事点缀其中之外，连一棵树木的影子也没有。在夕阳即将西沉的荒野上，维格他们最先看到了地面绘图的鸟尾部分。“天啊，这个鸟形图案还真大耶。”把手遮在颉前，往鸟头的方向远望而去的堤特雷，啧啧称奇地感叹道。就以图案的大小来看，这幅地面绘图似乎是占据了整片荒野。“各位，你们看。那座高台是什么啊……？”玛欧发现到一座以石头堆彻而成的高台，于是回过头来询问大家的看法。“看起来好像是圣火台的样子。那个说不定是古代的人们举行某种仪式的场所吧。”尤金说道。“这样啊。那么，如果我们也如法炮制的话，说不定就能发现到些什么唷。”说完，玛欧便小步快走地登上圣火台的阶梯，并且使用佛鲁斯将火点着。圣火台的烽火笔直地往天空窜烧而去。“那边好像也有相同的高台。圣火台全部会有几个啊？”发现到其他圣火台的希尔妲出声说道。于是，维格他们便决定由大家分头达到地面绘图的各部位去，确认有无圣火台。若是有发现到圣火台，就在尤金用长枪在地上画出的小型鸟形图案旁边，标示出其所在位置。“……这些就是全部了吧。”在集结了伙伴们的情报之后，维格数算着圣火台的总数。鸟形图案的头部、身体、翅膀以及尾部等地方都有圣火台，数量共计有八座。“我们要试着把全部的圣火台都点燃吗？”暂时先把位于尾部的圣火台的烽火弄熄后，玛欧提议道。“不，这样子做，任何人都办得到。”尤金摇了摇头。“写在‘圣坛’上的那句话‘拥有坚强之心即拥有强力之羽翼’，你们不觉得在这句话里头可能会有线索吗？”雅妮低头看着画在地上的小型鸟形图案，移动着手中的巨杖，指给大家看。“好比说……把心想成是心脏，那就是位在身体这部位的圣火台；而翅膀的部分则是这里和这里……之类的。”“原来如此。所以说，我们只要点燃这三座圣火台就行了吧？”堤特雷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我们要不要试试看？”维格向尤金问道。“这也好。玛欧。”“嗯，交给我吧！”说完，玛欧就率先冲了出去。为了节省不必要的奔走，他似乎打算依照右边翅膀、身体、左边翅膀的顺序，一直线地来进行点火的工作。第一座、第二座的圣火台被点燃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不过，当位于左边翅膀的圣火台也被点燃时，玛欧突然大叫了一声。“啊啊！你们看，烽火变烈了！”眼看着三座圣火台的烽火火势猛烈地向上直窜，同一时间，半空中也刮起了一阵强烈的风。强风仿佛欲覆盖住地面绘图般地吹袭着，霎时鸟形图案怱地燃起了火焰。“啊啊！？飞起来了耶！”火焰之鸟从地面上腾空飞起，朝着即将沉落的夕阳振翅高飞。那绚丽夺目的火焰，不禁让维格一行人看得眯起了眼。刹那间，大地发出怒吼，脚边的地面随即出现裂痕，大伙们不由得后退了好几步。“呜哇啊！？”一座巨塔犹如要追上火焰之鸟似地，从地底下轰隆作响地升起。“……刚才那、那个就是真正的‘神圣之鸟’……？真没想到这么大的一座塔就藏在地面绘图的底下……”希尔妲一脸愕然地抬头仰望着眼前那座遮住夕阳的巨塔。就在这个时候，看似为巨塔的出入口之处突然有红光亮了起来；那道红光仿佛在呼唤着维格他们一般，怱明怱暗地闪烁了两三次。“那是什么啊？我想伊冯告诉我们的‘沉眠之翼’肯定就在那座塔里面。我们过去看看吧……”玛欧就像是被巨塔吸引过去似地踏出了脚步，维格他们也连忙跟了上去。当他们来到巨塔的出入口时，一道不可思议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解开长久以来的封印、唤醒鸟的人们啊，这里是焰之塔——。格他们一言不发地侧耳倾听，那道声音又继续说道：——……你们……终于到这个地方来了……。“咦？”玛欧倾着头仰望着巨塔。“……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这座塔……还有那个声音……让我感到好怀念喔……”“怀念？喂喂，我说玛欧啊，你以为你自己几岁啊？这座塔可是太古时期的遗迹耶。”堤特雷对玛欧的发言感到十分好笑。“说得也是……可是……”“总之我们先进去看看吧。”于是，维格一行人便走进了巨塔的出入口。（……这种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最后一个进去的玛欧一面走着，同时也对于某种在他心中萌生的奇妙感情感到有些困惑。玛欧一脚踏进巨塔，周围的景象顿时便化作一个空无所有的白色空间。“……诞生了……我……诞生了……”（咦？那是谁的声音？这是……）玛欧侧耳倾听。“光……暗……，水……地……风……，火……是我……我是火……我……是谁？喂，我到底是谁啊？”玛欧感到身边有一股温暖的气息。原来是尤金。“从今以后，你就叫做‘玛欧’。这句话在古代卡雷基亚文里，是表示‘无’的意思。”“玛欧……无……”“现在的你就跟刚出生的婴儿一样。什么都没有，心灵纯洁无瑕……拥有无限的可能性。是代表初始的‘无’……”尤金的声音充满了慈爱。“初始的玛欧……玛欧、玛欧、玛欧……”玛欧开心得不断地念着自己的名字。“玛欧！我是玛欧！！”——真是这样吗？耳边响起了另一道声音。他看不见人影，而且下知何时待在他身旁的尤金也消失了踪影。——你真的是玛欧吗？你到底是谁……？“咦……我是……”“你怎么了？玛欧。”被维格拍了一下肩膀的玛欧掹然惊醒。“不……，我没事。”周围一片昏暗，先前的白色空间早已不复存在。（刚才的……究竟是什么啊？）“不用说，圣兽应该会在塔的最上层吧。”希尔妲一面找着阶梯一面说道。“玛欧，可以请你稍微照亮这边吗？”“嗯，好哇！”玛欧爽快地答应了希尔妲的请求，然后利用佛鲁斯做出小小的火焰。（啊……）火焰映入眼帘的那一瞬间，玛欧的意识霎时就被拉进火焰之中。是烈焰。触目皆是火舌乱舞的景象。（这里是……城堡……！？）在卡雷基亚城的走廊上，火势延烧猛烈，浓烟密布。“这到底是……！？”疾奔而来的尤金顿时瞠目结舌。而早一步赶来的瓦尔托和萨雷，此时正在听取受了伤的士兵们的报告。“侵入者甩开正门守卫的阻拦……”“……因为他不听从命令……我们打算要逮捕他时……结、结果他就突然发动攻击……。外头还有许多的伤兵……”瓦尔托点了点头，立即对待命中的士兵们下达了命令：“你们现在马上去帮负伤者做紧急救护吧！”待士兵们全都走掉之后，嘴角浮现笑意的萨雷便出声喊道：“……我亲爱的犯人究竟在哪里呢？不管你再怎么逃也没用了。赶快出来吧♪”玛欧一脸茫然地听着从走廊转角的另一侧所传来的萨雷的声音。在他的体内，一股强得几近不受控制的佛鲁斯正在翻腾着。佛鲁斯源源不断地涌现、起燃，将玛欧娇小的身躯完全包覆起来。“我……是谁……？”这时，萨雷现身了。紧接着，瓦尔托与尤金也赶来了。“被我找到了♪”萨雷看似相当乐在其中地打量着玛欧，如同歌唱般地说着。“丧失记忆的侵入者，原来是位可怜的小鬼啊。就让我大发慈悲地直接送你到另一个世界去吧。”顿时，暴风的佛鲁斯开始在萨雷的手中发光。“萨雷，等一下！！”“咦？已经太迟咯，队长。”萨雷的佛鲁斯朝着玛欧释放出去。“！！”尤金扑向玛欧，用他结实的后背挡下萨雷的佛鲁斯；而幸免于难的玛欧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呜啊啊啊啊啊！！”尤金“碰”地倒下，瓦尔托连忙冲到他身边去。“队长！”就在这个时候，玛欧感觉到原本在体内翻腾的佛鲁斯已渐渐地稳定下来。“哦，佛鲁斯的失控已经抑止住了呀。结果还是可行的嘛。”“萨雷，你这家伙！”瓦尔托气得想要揪住萨雷的前襟。不管怎么说，萨雷都应该料想得到尤金会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他的攻击才对，但是他却照样发动了攻击。“……住手，瓦尔托。只要佛鲁斯的失控有稳住就好了……”好不容易站起身来的尤金，转身面向玛欧。“我……是谁……？”萨雷看着自言自语的玛欧，嗤之以鼻地笑了起来。“要是陛下没驾崩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不管是我们，或是这个小鬼，该说是可怜还是什么呢……”“萨雷，你别乱说话！”尤金不容分说地出声喝止。“我们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说发生在王国各地的佛鲁斯失控事件，就是陛下的佛鲁斯所造成的。”“哦？”萨雷故做惊讶。“那么。陛下驾崩时从这座城飞散出去的强光，到底是什么呢？”“…………”尤金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注目看着玛欧。“……我是谁……？”玛欧再次自言自语着，与之同时，他的周围也“唰”地暗了下来。——醒过来吧。是谁在叫唤着我。——睁开眼睛吧……。（这次……我在哪里呢？）——世界就在你的周围扩展开来。玛欧一睁开眼睛，便看见有光飘浮在黑暗之中。青色、红色、白色、黑色、绿色，还有紫色。一共有六道光。——接下来，你有了感觉。你的眼睛是我们的眼睛。你的耳朵是我们的耳朵……。这是红光的声音。玛欧凭直觉这么认为。——我们与你一同观看世界，与你一同感受世界；但是，你的心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去走吧……。“……去走……。用我的脚……去走……”——对。只要你单纯地去感受并接受一切所有，那么，自然而然地就会有道路在你的面前展开。好了，你就去走吧……。……玛欧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独自一人站在正午时分的原野上。这里除了岩石和树木外，就没有其他任何的遮蔽物。这里唯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辽阔大地。“这个……就是世界……。好……好宽阔喔……”长长阶梯的玛欧，猛然间惊醒过来。塔中的阶梯直通达塔顶。不知何时，空气变得异常闷热，令人快喘不过气。“我说维格啊。”玛欧出声叫唤着眼前的背影。“我是谁呀？”“咦？”维格满是汗水的脸转了过来反问道：“你没头没脑地在说什么？”“所以我才说，你认为我是谁啊？”看见玛欧焦急万分的模样，维格停下了脚步。“…………”“到底怎么啦？自从这座塔出现之后，你就有点不太对劲耶？”走在前头的堤特雷也折了回来。“……玛欧，难道说是你的记忆恢复了？”维格问道。“不。不是这个样子的……”发现伙伴们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玛欧连忙摇了摇头。“算了，没关系了。我们赶快走吧。”他缩了一下肩膀，接着便快步登上阶梯。“…………”只见希尔妲紧咬着唇，看似痛苦难耐地瞪着玛欧的脚步直瞧。玛欧再度在黑暗之中看见六道光芒。——经过漫长的岁月……人们还是不断地在犯同样的错误。这是白光带着忧愁的声音。紧接着，紫光变亮了起来。——那时，或许我们不该拯救人们。到头来，王的考量才是正确的……。——倘若两种族之存在实为引发纷争之因，只需灭其一，不就可断绝世上纷争了吗？（这个声音……我曾听过……我想起来了，我是在伊冯的圣殿里听过的！）玛欧对于绿光的声音有印象。如果说绿光的声音就是伊冯的声音，那么众集在这里的六道光，其真实身分就是圣兽们了吧。玛欧心想着。——你打算消灭修马一族吗？你认为我们有这样的权限吗？令人怀念的声音这般问道。不知为何玛欧对于红光的声音特别有感觉。——我们的使命乃是在于守护这个世界。假使修马一族会成为妨碍，将之排除也是不得已的事，不是吗？——可是，就算这么做也是不对的吧？突然之间，声音的语调改变了。原来是青光在回应白光。——整体上说来，什么叫做守护世界啊？是要避免让大地因着人们的犯错而荒废掉吗？说要消灭同为世界一部分的修马人，我认为这并不是守护世界耶？青光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年轻，而让玛欧不禁对青光怀有亲近感。在下一个瞬间，声调又一转，这次换成听起来颇有年长者味道的声音发言了。——汝所言确实亦有其道理；然而，吾等必须避免往昔之战一再发生……。——自从那场战役以来，对于人们持续走在共存之道的努力，我们不是也该给予认同吗？我认为应该把毁灭视为最后不得已的手段才对。不如我们创造出拥有人心与双眼之物，并且把他送到人们的世界去吧。听到那令人怀念的声音所说的这番话，玛欧心里一震。（难道说，那个就是……）没有任何声音提出异论。——既然如此，那么就以我的身体作为媒介，创造出心和双眼……。顿时，六道光便紧靠在一起，发出强烈的光芒。——齐众吾等之力，创造出崭新生命吧……。玛欧正想着说有某物被创造出来之时，赫然发现那六道光竟全都聚集到他的身边来了——。“我……我是……这么一回事……的吗？”“玛欧。”维格定晴注视着他。“果然是你被选中了吗？”“咦……？”霎时，玛欧随即感受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是希尔妲。她一对上玛欧的视线便很快地别过脸，径自爬上了阶悌。“我们也赶快走吧。”玛欧并没有回答维格的问题，只是紧跟在希尔妲的背后追上去。就快要到达塔的最上层了，而在那里等着他们的人究竟是谁？玛欧心中已有了答案。但是，面对着伙伴们的疑问，他认为现在还不是可以告诉他们的时候。终于，维格一行人总算登上了阶梯的最后一阶。在塔的最上层有一座绘有红色徽章的祭坛。当大伙们走来到徽章前面时——有个声音在耳边响起。——你们终于来到这里了。来，打开最后一扇门吧。就使用你的火焰……。玛欧点了点头。“大家退下。我要开始了唷！！”玛欧对准徽章释放出了佛鲁斯。火焰顿时化作一道旋风，炽红的火光照亮了整间房间。待玛欧的佛鲁斯完全消散之后，一名女性就现身在他们的面前。她一头火红的头发虽然会让人联想到火焰，不过脸上的那双眼眸却温柔地望着来访者们。——欢迎到来……不，欢迎回来……我是‘火’的圣兽菲妮亚……。维格向面露微笑的菲妮亚问道：“你说欢迎回来……，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层薄纱垂挂眼前，再也听不到菲妮亚的声音。——好久不见了，欧鲁瑟尔格。充满慈爱的声音仅对着玛欧说话。“欧鲁瑟尔格？”这是玛欧初次听到的词汇。——这是你真正的名字……在古代卡雷基亚文里是表示‘无邪之瞳’的意思。“‘无邪之瞳’……欧鲁瑟尔格……嗯，我完全没有印象耶。”玛欧一脸困惑地搔了搔头。“你可以叫我玛欧……吗？”——玛欧，你想起来了吗？“嗯……说有没有想起来，我本来一直以为自己是丧失了记忆，可是其实我一开始根本就没有记忆吧……”——对……你是我们圣兽为了观看这个世界所创造出来的存在。“嗯……这也就是说，我既不是人也不是圣兽咯。那么，我到底是什么啊？”菲妮亚微微一笑。——所以我才会问你啊。你到底是谁呢？“要我自己决定吗？这个我做不到。”玛欧无力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不过就算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分，我认为我还是我啊……咦？”玛欧突然发现，在自己所说的这番话里头似乎就隐藏着问题的答案。——玛欧，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菲妮亚开心地说着。——你不用现在就把答案告诉我。在答案自然地被引导出来之前，我会一直在这里等着的。“……可是，这样一来，我们不就无法借到圣兽的力量了吗？”玛欧担心地问道。——若你需要这股力量，我也很乐意把它借给你喔。只不过，如果你在心存有迷惑的情况下使用这股力量……‘火之力’将会把你烧尽。即使如此，你还会想要我的力量吗？“嗯。”玛欧用力地点了点头。“我有我该做的事，而且我也跟大家约好说要一起消除遍布世界各处的‘思念’……所以……”话说到这里，玛欧便抬起头来，以心志已决的炯炯双眸望着菲妮亚。“我需要圣兽菲妮亚的力量！”——那我就借给你吧。来，接收下‘火之力’吧。瞬间，菲妮亚的力量就被玛欧所释放出的佛鲁斯方块吸收进去；而佛鲁斯方块所绽放出的耀眼光芒则寄宿到玛欧的体内。“这是什么啊……这股力量好棒喔！”玛欧上下地动了动肩膀，此时的他感觉到有一股熊熊燃烧的力量就在自己的体内翻腾。（要是稍微没有注意，总觉得我好像就会马上被烧尽了呢……）现在的他终于能理解堤特雷在接收了伊冯的力量之后所说的话了。“我必须要有不能输给这股力量的坚强心志，对不对？”菲妮亚点了点头，以爱怜的眼神注视着玛欧。（没有想到要消除‘思念’，还真是难关重重啊……）玛欧心中的不知所措与不安渐渐地扩大起来。（这些重重难关，我有办法闯过吗……向菲妮亚借来力量真的好吗……）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在他的身后还有一群伙伴，他们的心与他同在。（没有问题的。我绝对没有问题的。）“玛欧，力量提升！！……之卷！！”玛欧一转过头去，伙伴们替他加油打气的吆喝声随即传入耳里。“我从菲妮亚那里得到力量了唷！是火热热的力量喔！”一时愣住的堤特雷连忙开口问道：“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在谈些什么啊？我们完全都听不到你们的声音耶。”“啊……那个啊，嗯……就谈了很多事……”“难道说你找回自己的记忆了吗？”尤金问道。直到现在，他还是忘不了他在卡雷基亚城与玛欧初次见面时，玛欧那副茫然无神的模样。自己谁也不是，如同一片空白的存在的玛欧——。“嗯，对。”玛欧搔了搔头发，垂低着头答道。“真的吗！？”维格他们不禁面面相觑。“这么说的话，你真正的名字啦、家人啦、住的地方啦，你都知道了吧？”“…………”玛欧面有难色地看着堤特雷说道：“嗯……是这样没错啦，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你们还是暂时把我当作玛欧吧。”“这样啊。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做吧。”堤特雷不再追问下去。他只清楚地知这，关于发生在玛欧身上的变化，就连菲妮亚也对他们三缄其口。“圣兽菲妮亚。”这时，希尔妲带着已走投无路的表情走向前来。“请你也借给我力量吧！”结果，菲妮亚缓缓地摇了摇头说：——我的力量无法借给你。“为什么？为什么我就不行！？我明明很需要力量的啊……！”希尔妲死命地倾泻着自己没被选上的郁恨。——让我来指示你们前往下一位圣兽所在之处的道路吧。“！”希尔妲心里一震。维格等人也急忙侧耳倾听。——‘以耸立云海中之古塔为标的’……。不要转移目光，要定睛看清现实与真实。在那里你们应该可以找到前进的道路。（我也找得到……我的道路吗？）希尔妲不发一语地咬着唇。——各位……这个孩子就拜托你们了。维格他们交互地看着菲妮亚和玛欧。“菲妮亚的这种说法简直就像是父母亲所说的话嘛？”堤特雷威到十分不可思议地说着。“那是当然的啦。因为菲妮亚是我妈妈嘛！……你说是吧。”玛欧半开玩笑地说完之后，便转身追上开始往出入口定去的维格。——欧鲁瑟尔格……不对，玛欧。我会一直守护着你的……。菲妮亚的声音回荡在玛欧的心中，不由得让他闭起了双眼。无论是到卡雷基亚的何处去旅行，在城镇与衬庄里总看得到被母亲拥抱怀中的孩子；而且不管是修马人的孩子，还是卡裘马人的孩子，每个孩子都十分安心地躺在母亲的怀中。（不过，圣兽一定不会这么做……吧？）想着想着，玛欧又折回到菲妮亚的面前去。他一面压抑着想要触碰她的心情，一面露出最棒的笑容说了一声：“我走了唷！”

虚伪的再诞 上 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