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Zwei篇） 第二章 “新的Phantom”

<p>在横滨中华街的某间高级料理店内，正在举行一场奢华的盛宴。</p>

<p>受到款待的是北京系的中国黑社会首领——周，他曾经掌握新宿歌舞伎町的毒品流通，是一方霸主。</p>

<p>举办这场宴会的是这家店的主人——徐，他同为北京系的黑社会，以横滨为据点。</p>

<p>席间并无女人伺候，而是由很多强力壮的男人们把守住店铺内外。即使通过这种严肃的气氛，也能够判断出这绝非一场普通的酒宴。</p>

<p>在这场庆祝宴会上，周和徐要结为把兄弟，纵贯关东的北京系黑社会联结由此诞生。</p>

<p>事件起源于歌舞伎町内日系黑社会的卷土重来。大规模的暴力集团梧桐组不知从哪里买进了大量可卡因，他们将这些质高价廉的商品大量投入歌舞伎町，瞬间便夺回了新宿的霸权，周等人则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p>

<p>原本奉行独立独行的宗旨，如今却只能顾大局而弃小节。他向同乡的徐哭诉，并拜徐为大哥，希望能够使用徐以大陆为据点的自有秘密渠道。</p>

<p>“周，你乘上了一艘大船啊。我进货的价格要比你的进货渠道低一半以上，这足以给那些流氓致命一击了。”</p>

<p>徐身上的衣服虽然很粗糙，但体格健壮，脸上留着大胡子，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只有中国黑社会的大人物才具备的威严。他的言行举止中洋溢着自信。</p>

<p>“多谢大恩，徐大哥……”</p>

<p>周低下头去，松了口气，看来梧桐组向歌舞伎町的侵略已经令他十分劳心伤神了。</p>

<p>“不过，我对歌舞伎町的那些流氓很在意啊，他们为什么要如此急迫地发动攻势呢？”</p>

<p>“这个……”</p>

<p>周张口结舌，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p>

<p>“那帮家伙背后好象有美国的黑手党在撑腰。”</p>

<p>“美国？”</p>

<p>徐惊讶地问道。他的疑问也不无道理。从太平洋对面的美国运输可卡因的风险实在太高了，而且，考虑到运费和佣金，根本无法以较低的价格实现交易。不管怎么看，这种做法都不够现实。</p>

<p>“大哥，你听说过Inferno这个名字吗？”</p>

<p>“据说有个组织统领着美国的黑手党，你说的是他们吗？”</p>

<p>徐惊讶地从鼻子中哼了一声，十分不屑地说道：</p>

<p>“喂，你该不会相信这种荒唐的传言吧？”</p>

<p>“这……并不是荒唐的传言。”</p>

<p>周一脸苦闷的表情，十分勉强地说出了自己的反驳。</p>

<p>“据说张前往纽约的叔父就被那帮家伙杀死了。那个组织中的杀手绰号Phantom，在美国可是响当当的角色。”</p>

<p>“周，我说你啊……美国的特色就是电视、好莱坞和喜剧，你怎么能真的相信那帮家伙所说的话呢？”</p>

<p>“可是，大哥……现在外面风传，如果我们反抗梧桐组的话，也不会有好下场呢……”</p>

<p>周露出一副十分坚信的表情。周自己也很清楚，只要开始与梧桐组进行毒品贩卖的竞争，接下来的目标就会是自己。</p>

<p>“你太愚蠢了。这里是日本，那些可怕的怪物般的Phantom难道会远渡重洋来到这里不成？”</p>

<p>徐不屑一顾地侧目望着惊慌失措的周，深信所谓的Inferno和Phantom不过是荒唐的遥远而已。对他来说，因为那些既没见过又没听过的杀手而感到害怕，实在是太过愚蠢了。</p>

<p>周和徐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在店中交谈的时候，莉兹率领的Inferno部队已经悄悄地将这家店包围了起来。</p>

<p>莉兹等人已经准备完毕。她从梧桐组干部志贺那里接到的委托只有一个——令今晚聚集在这家店里的两个中国黑社会头目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p>

<p>莉兹等人已经将目标人物举办宴会的地方完全包围了起来。</p>

<p>统率Inferno行动部队的莉兹是一位黑人女性，她曾经担任克劳蒂娅的保镖，也是克劳蒂娅的朋友。她的地位虽然并没有干部高，但由于她的性格爽直，所以信赖她的人非常多。因此，当克劳蒂娅背叛行为暴露时，也没有人怀疑她。如今，她在组织中的任务是训练并指挥Inferno的行动部队。</p>

<p>这一次，她收到已经被接纳为Inferno成员的志贺的请求，率领部下来到日本，目的是消灭中国黑社会。</p>

<p>“全体准备完毕。”</p>

<p>混在行人中的部下格列高正在监视着正面的大门，此刻，他通过对讲机向莉兹进行报告。</p>

<p>“OK！接下来就是等待时机了……”</p>

<p>莉兹躲在店铺安全通道的后门处，脸上浮现出无畏的笑容。</p>

<p>“5分钟后开始行动，请尽快结束战斗。”</p>

<p>日本终究是对骚乱异常敏感的治安大国，莉兹并不希望明目张胆地开枪射击。只要割下徐和周……两个头目的首级就算成功了。只要抢得先机，就不用担心对方开枪，只要对方不开枪，己方也就没有开枪的必要。这两人终究只是扎根于日本的地痞，肯定没有经历过这种刺杀行动。</p>

<p>然而，对讲机却在此时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p>

<p>“莉兹，不好了。”</p>

<p>那是一个未成年少女的声音，与如此紧张的场合完全不相符。莉兹啧了一下嘴，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躁。</p>

<p>“都这种时候了，又出了什么事？Phantom。”</p>

<p>“并没有人守在厨房的后门那里，他们会从那里逃走的。”</p>

<p>“他们没有那个机会，战斗会在一瞬间结束的。你不要做无谓的担心了，还是专心掩护吧。”</p>

<p>莉兹一边朝对讲机说着，一边望向料理店斜对面的多功能大楼楼顶。按照指示，Phantom应该在那里就位……</p>

<p>“这个位置太差了，视野全被遮住了。”</p>

<p>（这有什么关系？这次又没有轮到你出场。）</p>

<p>莉兹在心里暗自说道。</p>

<p>（我其实都不想带上你……）</p>

<p>莉兹一边克制住怒吼的冲动，一边尽力以冷静的语气揶揄对方。</p>

<p>“听好了，Phantom，你今晚的任务是掩护，这是命令！！”</p>

<p>“是吗？”</p>

<p>听到对方毫不在乎的回答，莉兹感到身上一阵恶寒。</p>

<p>“喂……”</p>

<p>哒哒哒哒哒哒！！</p>

<p>通讯被震耳欲聋的声音打断。多功能大楼上面喷射出一道火舌——那是突击来复枪的扫射。路上的行人发出惨叫，街道立刻变成了人间地狱。</p>

<p>“那、那个混蛋……”</p>

<p>莉兹不禁恶声咒骂。此时，对讲机中又响起了本应从正面大门闯入的班长的声音。</p>

<p>“我是格列高！有人正在射杀正面大门处的保镖！！究竟是谁……莉兹，请下达指示！”</p>

<p>还没等莉兹回答，通讯又被少女的声音打断了。</p>

<p>“格列高，里面的家伙马上就会一窝蜂地从这里出来了，你尽力拖住他们。”</p>

<p>“Phantom！！”</p>

<p>眼见少女采取的行动与事先商量好的计划完全不同，莉兹不禁毫不掩饰地发出一声怒吼。可是，莉兹的怒吼声就像一阵掠过的风儿一样，少女仍旧毫不在意地回答道：</p>

<p>“啊啊，莉兹，店里现在一片骚乱，正是发动偷袭的好时机。厨房后门就交给我吧，我会从那里绕进去的。好，拜托了。”</p>

<p>“混蛋！！”</p>

<p>莉兹破口大骂，这次却并没有人回答，看来少女已经将对讲机关掉了。</p>

<p>虽然计划已经被彻底破坏，但现在可不是惊慌的时候。格列高的队伍并不具备吸引敌人的足够火力，如果不立刻从背后袭击敌人的话，正面的同伴就会全灭。</p>

<p>“冲锋！”</p><p>莉兹冲着部下们一声大喝，然后便一马当先闯入安全通道。</p>

<p>在混乱中，徐好不容易逃进了厨房。他屏住呼吸，从厨房后门转入后面的小巷。他手中拿着从部下尸体上夺下来的轻型冲锋枪，里面还剩下10多发子弹。</p>

<p>他完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以列举出的敌人名字有十几个，但没有一个会像现在这样乱来，在日本也应该不会有人如此乱来。</p>

<p>徐突然想起了周说过的话——梧桐组背后的美国黑手党们……看来对他的话要重新考虑了。周已经在自己面前被打成了马蜂窝，气绝身亡，自己要不快跑的话……</p>

<p>徐刚刚踏出一步，就察觉到背后出现一股杀气。他毫不迟疑地转过身来，抬起轻型冲锋枪一通乱射。子弹在狭窄的小巷里弹射，激起一片火花……子弹打光后，小巷陷入了沉默。</p>

<p>（死了……吗？）</p>

<p>就在徐向硝烟弥漫的黑暗深处张望的一瞬间——</p>

<p>砰！！</p>

<p>随着一声巨响，徐感到右肩传来一阵灼热的痛楚。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向墙壁，轻型冲锋枪也从手中脱落，掉在地上。</p>

<p>“唔……”</p>

<p>剧痛令徐的视野变得有些模糊，就在模糊的视野中，他看见……脸上带着凶恶笑容的死神从黑暗中走了出来。</p>

<p>“你的动作挺快啊，原来做过杀手之里吧？”</p>

<p>“你是……”</p>

<p>“Phantom。”</p>

<p>脸上带着笑容的死神如歌唱般报出了自己的名字。</p>

<p>“Inferno的Phantom。你在日本没有听说过吗？”</p>

<p>徐一边用充满憎恶的杀意的眼神瞪着少女，一边将没有受伤的左手伸向腰后的手枪。</p>

<p>“你那只手在干什么呢？难道你还有一把枪？”</p>

<p>少女的声音中仿佛洋溢着喜悦之情。</p>

<p>“大叔，你还真有毅力啊。到了这个地步，还是不想放弃吗？那就让我们决一胜负吧。”</p>

<p>少女望着仍旧目光炯炯的徐，脸上浮现出充满喜悦及渴望的笑容。</p>

<p>“我很满意。”</p>

<p>少女收起架枪的姿势，手枪在手中旋转了一圈后，撞针已经被卸了下来。然后，她将手枪塞入身后的枪套中。</p>

<p>“我陪你玩一玩，看看谁输谁赢。”</p>

<p>“……你这个混蛋！”</p>

<p>看着眼前的小女孩表现出桀骜不驯的从容，徐不禁恨恨地破口大骂，但他实在找不出好的时机拔枪。徐已经无数次从刀山火海中逃生，他的直觉令他看穿了少女的本性，而并没有被她的外表迷惑。</p>

<p>（这家伙……是真正的杀手。）</p>

<p>徐的直觉告诉自己——正面决斗的话是无法战胜对方的。但是，如果一直不拔枪的话，最终还是会被杀死……</p>

<p>“你想要机会吗？”</p>

<p>少女温柔地问道，脸上仍旧带着从容的微笑。她的手轻轻伸入怀中，取出一个完全不合时宜的东西。</p>

<p>那东西在少女掌中闪耀着黄铜的光芒。徐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看错。</p>

<p>（……怀表？她到底想干什么？）</p>

<p>Phantom用手指灵巧地打开表盘的盖子，随后，充满无烟火药与鲜血气息的小巷里立刻响起一阵优雅的、梦幻般的八音盒乐曲。</p>

<p>“曲子结束后，我就会开枪。”</p>

<p>少女的声音中混杂着冷酷的杀意与嗜虐的陶醉。直到此刻，徐才终于察觉到隐藏在她笑容后面的无限邪恶。</p>

<p>（这家伙……很享受杀人。她从心底里喜欢戏弄并杀死我……）</p>

<p>屈辱、恐怖、愤怒、憎恶……燃烧般的激情在徐脑中反复奔涌。黑暗中响起的八音盒声音温柔正如摇篮曲，哀愁好似镇魂歌。她正在戏弄自己，就像猫儿在玩弄老鼠一般。可是，不管自己多么想鼓起杀意，渗入内心的冰冷恐惧都不允许自己这样做。</p>

<p>不久，八音盒的音乐逐渐变得缓慢下来。</p>

<p>（会被杀死，自己肯定会被杀死的。混蛋，混蛋……）</p>

<p>终于……</p>

<p>八音盒的演奏戛然而止，就像筋疲力尽的跑垒员无力倒地一般。</p>

<p>“哇啊啊！！”</p>

<p>砰！！</p>

<p>徐左手拔出手枪，嘴里发出一声打破静寂的怒吼……也许应该称为充满恐惧的惨叫才对。不管怎样，一声枪响在中途打断了他的嚎叫。</p>

<p>“Adios（注：西班牙语的再见），中国人……下次专世时，选个正经的职业吧。”</p>

<p>说完，凯尔收起眼前的怀表。她望向表盘，凝视着自己映在上面的脸，只见那张脸上浮现出哀伤的神情。</p>

<p>假借决斗的名义，随意玩弄弱者的生死——凯尔仿佛从这种行为中感受到无与伦比的快感。同时，在结束后，又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空虚涌上心头。每次看到横在眼前的尸体时，心头都会涌起一种大石压于胸口的感觉。</p>

<p>在这种时候，她就会看一看怀表。</p>

<p>那是玲二买给她的怀表……</p>

<p>看着这块怀表，她就会想起对抛弃自己的玲二的愤怒和憎恶，就能够打消支配自己内心的虚无感。这已经成为决斗结束后的固定仪式。</p>

<p>在这2年间，每当仪式结束后，回忆就会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中浮现……</p>

<p>“你说谎！！”</p>

<p>充斥着烧焦气味的阁楼里响起一声怒吼。听到赛司的话，凯尔不禁大叫起来。</p>

<p>“冷静，Zwei——不，还是叫他Phantom比较容易理解。他背叛了Inferno，所以他才没有回到这里。”</p>

<p>赛司非常冷静地说明了情况。然而，他虽然摆出一副亲自劝说的姿态，脸上却表现出对眼前这个素材的极大兴趣。</p>

<p>“不可能！！他向我保证过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回来的！！”</p>

<p>“请你冷静地想一想，被组织追杀的他怎么可能冒着危险回来呢？就算他是Inferno最强的杀手——Phantom，不，正因为他是Phantom，才不会出现在戒备如此森严的地方。你和他一起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很容易明白的。”</p>

<p>赛司巧妙的谈话技巧足以煽动起凯尔的疑惑。</p>

<p>“那、那是因为……”</p>

<p>自从房屋被炸毁后，已经过去三天了，但玲二并没有回来。</p>

<p>“也许你很难相信，但他的确抛弃了你。”</p>

<p>赛司的话洞穿了凯尔的心。凯尔已经等累了，已经失去了反驳的力气，她只是默默地盯着地面。赛司则继续不停地说下去，仿佛要将凯尔逼入绝境。</p>

<p>“而且，他现在还和其他女人在一起。身边明明有如此可爱的性，他却仍旧放不下Phantom的身份。”</p>

<p>嗡！！</p>

<p>这句一锤定音的话洞穿了凯尔的身体，凯尔一瞬间感到心头猛震，差点儿要跳了起来。</p>

<p>不仅怕死，还为了其他女人而抛弃自己……</p>

<p>听了赛司的这句话，凯尔感到自己的心无声地碎裂开来。</p>

<p>在与玲二共同生活的日子里，难道只有自己感到了幸福的吗？</p>

<p>难道自己每次做饭、扫除、洗衣服时，玲二露出的笑容都是虚伪的吗？</p>

<p>对玲二来说，难道自己的存在是一种妨碍？</p>

<p>“总之，即使你等在这里，Phantom也不会回来的。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事情，就跟我们一起走，我会将Phantom的一切都告诉你。”</p>

<p>说着，赛司向站在身边的两名少女做出一个暗号。少女们看到暗号后，便分别来到凯尔的两侧，将凯尔扶了起来。</p>

<p>“好了，那我们就回总部吧。”</p>

<p>赛司带着少女们，向等在公寓外面的车子走去。</p><p>在这期间，凯尔内心的动摇仍旧无法平静下来。</p>

<p>由于Zwei曾经就培养凯尔一事提出过申请，所以Inferno的首脑级别的人物前都知道她的存在。不过除了莉兹以外，没有一个人亲眼见过凯尔，在大家终于第一次亲眼目睹幼小的凯尔后，有人便对凯尔是否真的具有才能表示怀疑。</p>

<p>然而，对怀疑者进行劝服的并非别人，正是赛司。在发现潜在才能方面，赛司有着成功培养Ein和Zwei的成绩，所以，也只有他才能令周围的人心悦诚服。同时，赛司自己也已经注意到了凯尔体内潜在的素质。</p>

<p>“如何处理那名少女？”</p>

<p>麦格沃伊将赛司叫去，问他今后对凯尔的安置。</p>

<p>“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将她交给我来培养。”</p>

<p>“可是，那样的小孩子具备成为杀手的才能吗？我至今尚存有疑惑……”</p>

<p>“这一点我可以保证，您也应该知道才能与年龄并无关系。”</p>

<p>“嗯。”</p>

<p>听到赛司充满自信的回答，麦格沃伊轻轻点了点头。</p>

<p>“我们已经失去了Ein和Zwei，现在当务之急正是培养Inferno恐怖的象征——Phantom。不过，从头开始培养Phantom级别的杀手并不简单。”</p>

<p>“你是说，那个孩子有可能成为Phantom？”</p>

<p>“在潜在能力方面，她完全可以匹敌最高杰作——Zwei。”</p>

<p>“好，那培养她的任务就交给你了。”</p>

<p>“请您放心。”</p>

<p>结束了与麦格沃伊的交谈后，赛司赶到了莉兹等待着的房间，因为他决定让莉兹来负责对凯尔进行枪支的训练。</p>

<p>“你意下如何，Miss.莉兹？你能不能负责她的训练？”</p>

<p>听到赛司的询问，莉兹闭着眼睛保持沉默，看起来好象在思考什么。</p>

<p>“将这种孩子训练成杀手的确令人感到心痛，但将这样的少女从绝望中解放出来，对其本人来说不也是一件好事吗？”</p>

<p>赛司的花言巧语发挥了功用，莉兹表现出了点头的趋势。</p>

<p>“不管怎么说，我可是精神方面的专家，我认为还是在技术方面做到精通比较好。”</p>

<p>“喔，你对她倒是很抱希望啊。”</p>

<p>莉兹终于开口了。不管赛司说什么，目的都是阻止莉兹拒绝他的请求。既然如此，莉兹认为还是爽快地答应他，然后尽早将他赶出这个房间才是上策。不过，莉兹还有一件事放心不下。</p>

<p>“培养Ein的人是你吧？你为什么不自己培养凯尔？”</p>

<p>赛司脸上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仿佛没想到莉兹会向自己提出质问。</p>

<p>“我想通过与Ein和Zwei不同的方法来培养她。”</p>

<p>莉兹的表情顿时变得僵硬。</p>

<p>“你不会是想用药水浸泡她吧？”</p>

<p>“实际上，我并不打算对她进行肉体上的强化。我也不打算对她的精神部分进行强化，让她成为Ein那样的行尸走肉，我是想从她身上激发出Zwei所表现出来的野兽般的战斗本能……</p>

<p>赛司越说越起劲，不知不觉间竟然将自己的真心话透露了出来，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p>

<p>“明白了，我接受你的要求，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p>

<p>“谢谢你，Miss.莉兹。”</p>

<p>说完，赛司便离开了房间。莉兹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不禁呆呆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p>

<p>“如果这样做能够赎罪的话……”</p>

<p>在距离Inferno总部稍远的郊外有一片空地，那里就是莉兹用于训练的地方。那周围并无居民居住，即使发出一些噪音，也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莉兹自己也在这里训练过多名部下。这里拥有训练必虚的各种设备。如今，莉兹将凯尔带到了这里，以便对她进行训练。</p>

<p>自从接受了训练凯尔的任务以后，莉兹已经多次与凯尔会面。然而，她能够从凯尔身上感受到的只有失去Zwei的失落感。凯尔的双瞳毫无光泽，简直就是一只会呼吸的人偶。</p>

<p>莉兹明白，对于这个尚未成年的少女来说，被自己信赖的人背叛恐怕比死还要难过。可是，如果不做出点儿“成果”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她从组织的看管下解脱。不，既然她已经知道了组织的顶级机密——Phantom的存在，很可能会被处死。</p>

<p>莉兹也算是令凯尔踏足这个世界的一个原因，她希望至少能够在凯尔长大成人之前一直照顾她。这也是她接受这项训练任务的一个动机。</p>

<p>“凯尔，先让我看看你的实力。”</p>

<p>莉兹摆好靶子，让凯尔握住手枪。</p>

<p>“你要在5秒钟内击中所有目标。”</p>

<p>凯尔的表情仍旧充满无力感，她接过手枪，拉下滑盖，将第一颗子弹塞入枪膛。</p>

<p>“这个蜂鸣器一响，你就开始射击。”</p>

<p>丽莎将手中的蜂鸣器给凯尔看了一下，然后立刻按下开关。</p>

<p>哔的一声响起，并排摆放的10个靶子中有6个被击飞。</p>

<p>“喔，没想到以这种射击方式竟然还能击中如此多的目标。”</p>

<p>凯尔并非竖着架起握在手中的枪，而是以与地面保持水平的状态进行连射。</p>

<p>“在5秒内结束射击一项已经合格，但准确度还不够，你暂时需要继续进行这种训练。”</p>

<p>凯尔开始反复向立起的靶子射击。她来到训练场时已经过了晌午，但这种机械性训练一直没有结束。然而，直到太阳西沉，这一天的训练结束时，凯尔仍旧没能一次击中所有靶子。</p>

<p>“明天的训练要更加集中精神，那样就不会受伤，准确度也能够得到提高。”</p>

<p>在返回总部的车中，莉兹向凯尔提出了建议，但凯尔对莉兹的话毫无反应，只是呆呆地望着窗外流逝的风景。</p>

<p>“回去后先吃饭吧，吃饱了饭就有精神了。”</p>

<p>或许这么说会令莉兹自己感到安心一点，不过除了这句话以外，她也找不出其他能说的话了。</p>

<p>咚咚。</p>

<p>房间外响起敲门的声音。</p>

<p>“凯尔，我进去了啊。”</p>

<p>这是Inferno总部内的一个房间。这里原本是接待来宾的房间，但由于平日很少使用，所以就被安排成凯尔的住所了。</p>

<p>莉兹走进房间，看见放在桌上的饭菜，不禁发出一声叹息。饭菜的托盘还保持着送进来时的状态，这说明凯尔什么都没吃。</p>

<p>“你不吃饭吗？不吃东西可没有力气啊。”</p>

<p>自从凯尔被带到总部以来，莉兹还从来没有见她吃过东西。</p>

<p>凯尔并未理会莉兹的担心，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根本不想做出回答。她的目光在空中游荡，仿佛正望向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p>

<p>在很久以前，莉兹曾经在几次电话中听见过凯尔的声音，从她当时的声音中能够感觉出与其年龄相符的明朗活泼。</p>

<p>“我说你啊，与Zwei在一起时不是蛮精神的嘛。”</p>

<p>就在莉兹说出“Zwei”这个名字的同时，房间内顿时产生一种无法言语的不安气氛。</p>

<p>莉兹确认了凯尔的表情——她的目光已经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种被愤怒和憎恶支配的燃烧般的目光。这种目光中充满压力，足以令莉兹感到后背发凉。</p>

<p>（她竟然如此憎恨Zwei……）</p>

<p>“总、总之，还是先吃饭吧。”</p>

<p>说完，莉兹便离开了房间，然而凯尔的目光却始终无法忘怀。</p>

<p>（即使Zwei现在回来，恐怕也晚了……）</p>

<p>几天后，莉兹正打算去凯尔那里，却被赛司叫住了。</p><p>“她的情况怎么样了？”</p>

<p>“还可以……不过也只能完成最低程度的训练。”</p>

<p>“嗯……她确实有些过于无精打采了……”</p>

<p>“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她在成为杀手之前就会先病倒了。既然你负责精神方面的训练，就想想办法吧。”</p>

<p>莉兹并不懂得人类的精神层次的问题。虽然并非出自本意，但赛司也许能令凯尔的状态向好的方向转变一些。出于这种考虑，莉兹才拜托起赛司来。</p>

<p>“内容单调的训练本身可能也有问题哦。”</p>

<p>“你是说我的训练方法有错吗！？”</p>

<p>赛司的回答反而更加刺激莉兹的神经。</p>

<p>“不不，但有必要进行实践性训练了吧？”</p>

<p>“什么……”</p>

<p>莉兹看着满面笑容的赛司，觉得他肯定又在考虑什么坏点子。</p>

<p>接下来的训练改由赛司主导。赛司提出一个建议——不能仅仅进行枪击训练，还应该体验肉搏战。</p>

<p>“以Miss.莉兹为对手进行搏斗的话，凯尔根本不是对手。我为她带来了一个对手，非常适合现在的她。”</p>

<p>赛司带来的少女看上去比凯尔稍微年长些。她的身材非常苗条，但比凯尔要大了一圈。她戴着护腿，穿着一身适合活动的衣着。</p>

<p>凯尔则与往常一样，仍旧穿着无袖背心和叠褶裙。</p>

<p>（赛司这个混蛋……竟然让这两个孩子……畜生，他的兴趣真让人恶心。）</p>

<p>“那我们过去吧，Miss.莉兹。”</p>

<p>莉兹载着两个客人，向训练场驶去。车内充满了非同寻常的紧张感。</p>

<p>到达训练场之后，只进行了短暂的热身运动，赛司便催促二人尽快展开格斗。</p>

<p>“准备好了吗？你今天要和Vier（注：德语中的4）进行模拟战。”</p>

<p>听到赛司的话，莉兹不禁啧了啧嘴。</p>

<p>（‘Vier’……她是第四个吗？也就是说凯尔是第三个？）</p>

<p>“开始。”</p>

<p>莉兹在一旁暗自思量，赛司却早已一声令下。与此同时，Vier便猛地冲向对面的凯尔。</p>

<p>凯尔仍旧显得有气无力。她看到冲过来的少女后，便想向旁边闪开。</p>

<p>但她慢了一步，Vier的左手抓住了凯尔的前襟，右拳重重打在凯尔的脸颊上。</p>

<p>凯尔无法承受如此巨大的冲击力，不禁向地面倒去。然而，凯尔的心中既没有对面的敌人，也没有脸颊上的痛楚，有的只是对自己存在的怀疑。</p>

<p>（我为什么还活着？）</p>

<p>Vier缓缓地走近倒在地上的凯尔。</p>

<p>（明明一切都无所谓了……）</p>

<p>Vier的一拳打破了凯尔的嘴，鲜血从嘴唇的一角流淌出来。</p>

<p>（明明不接受训练也没什么的。）</p>

<p>凯尔缓缓地站起身来，目光望向正在走近的Vier的脚。接着，她猛地抱住了Vier的腿。</p>

<p>（明明不需要吃饭的。）</p>

<p>这次轮到Vier仰面摔倒在地上。</p>

<p>（我为什么要做这些事情？）</p>

<p>凯尔打算骑在Vier身上，但一瞬间却露出破绽，Vier一记重拳，从下向上准确地打在凯尔的尾椎骨上。凯尔一个筋斗，再次摔倒在地。</p>

<p>（不明白……）</p>

<p>Vier见凯尔摔倒在地，便站起身向凯尔走去。接着，她揪住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凯尔的头发，想要将她硬生生地拽起来。</p>

<p>“到此为止。”</p>

<p>赛司下达了终止的指令，凯尔的第一次肉搏战宣告结束。然而，对于凯尔来说，今天的训练与锻炼自己毫无关系，只是让她思考起自己继续生存的理由。</p>

<p>结束训练后，赛司回到了总部，向麦格沃伊报告了凯尔的现状。</p>

<p>“她至尽仍然没有什么长进吗？赛司博士。”</p>

<p>麦格沃伊向赛司表达了自己对至尽仍没有表现出训练成果的凯尔的怀疑。虽然事情还没有达到令麦格沃伊感到焦躁不安的地步，但他的话中显然带刺。不过，赛司对他的话并未在意。</p>

<p>“她现在的状态的确令人着急，但每个人的成长步调是不同的，那个小姑娘可以说是大器晚成型的，要培养成功恐怕还需要花上一段时间。”</p>

<p>“嗯，不过，Phantom是Inferno向其他组织施加压力工具，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们的存在是十分重要的，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p>

<p>“我明白了，过几天我会给她打兴奋剂的，促进她快速成长。”</p>

<p>其实，直到现在，赛司几乎都没有对凯尔采取培养所需要的任何手段，因为他知道，有气无力的人即使经过训练也不会有任何进展。因此，他才将训练的一半内容交给了莉兹。</p>

<p>如果凯尔能够在莉兹的训练下重新找回感情的话就好了。不管怎样，要治愈心灵的创伤，还是需要花上一定时间的。</p>

<p>而且，目前还要以Ein和Zwei的数据为基础，完成以Vier为首的新型士兵的培养，这也是赛司博士无法将时间花在凯尔身上的原因之一。</p>

<p>话虽如此，赛司并非对凯尔毫无期待。毫无疑问，凯尔具备成为杀手的合适条件。正因为赛司对她抱有期待，所以即使先完成的是Vier的培养，赛司仍旧将“Drei”（注：德语中的3）这个名字留给了凯尔。</p>

<p>不过，既然麦格沃伊已经开始急不可耐地催促，那就没办法了，赛司只有选择进行早已为凯尔准备好的最终实验。</p>

<p>赛司从麦格沃伊的房间来到凯尔的房间，对坐在床上的凯尔微微斥责起来。</p>

<p>“你今天的表现是怎么回事？真让人失望。你的实力应该不止如此吧？”</p>

<p>赛司原本为凯尔制定的培养计划是——强化她对Zwei的憎恨，引发出沉睡在她心底的凶暴，将她培养成以此为原动力行动的士兵。</p>

<p>那种曾经令自己感到恐惧的Zwei所具备的野生本能……</p>

<p>如果能够令这种本能重现，研究就相当于向前发展了一大步，这才是赛司主动承担培养凯尔的本意。</p>

<p>（……算了，已经无所谓了……我被抛弃了……没人爱我，也没有人认可我……我没有活着的价值了……）</p>

<p>凯尔的无力感看起来一天比一天加剧，如此发展下去的话，就算是最完美的研究素材也会变得毫无意义。赛司摆出一副谈心大师的姿态，开始动摇凯尔的内心。</p>

<p>“你认为依赖他人生活的做法是正确的吗？”</p>

<p>“唉……？”</p>

<p>“你认为对于生活来说，来自他人的爱和认可是非常重要的吗？”</p>

<p>赛司故意以一种教谕般的口吻对凯尔继续说道：</p>

<p>“你真是太愚蠢了，爱这种看不见的东西其实根本无法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p>

<p>（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爱”吗？玲二和自己之间并不存在可以称为“爱”的感情吗？）</p>

<p>凯尔不停地摇着头，然后将脸埋入双膝之中，做出一副不想再听赛司说话的样子。</p>

<p>“如果你这么想得到他人认可的话，就应该尽快掌握强迫他人认可你的方法。”</p>

<p>（强迫他人认可我的方法……我该怎么做？）</p>

<p>凯尔对赛司的话产生了轻微的反应。见此情形，赛司脸上露出奸笑，看起来兴奋剂注射成功了。</p>

<p>“不管怎样，我们不能再这样照顾一个毫无用处的人，你需要尽快行动起来了。如果不能成为杀手，那就去接客吧。”</p>

<p>赛司让凯尔在酒店的一个房间里待命，并让她松下扎起来的头发发，穿上不同于往日的连衣裙。目的只有一个——用身体来取悦即将走进这所房间的男人。</p><p>因此，赛司才将她打扮得更像一个女人。</p>

<p>不久，一个男人便出现在凯尔所在的房间里。他的年龄在50岁上下，身穿名牌衬衫，梳着大背头，嘴上留着胡须，一派绅士风度。然而，当他看到凯尔的样子时，脸上一瞬间浮现出一抹下流的笑容。</p>

<p>“不要如此害怕，你只要默默地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p>

<p>说完，那个男人便站在凯尔身前蹲了下去，仿佛要拉平自己与凯尔的身高一样，他伸手抓住了凯尔身上的连衣裙。随后，毫不掩饰一脸的奸笑，他开始从上向下解开连衣裙的扣子。</p>

<p>“噢噢噢，年轻姑娘的肌肤就是不一样。”</p>

<p>那个男人舔着嘴唇，盯着凯尔的目光仿佛在舔舐她的身体。可是，凯尔却任由他肆意妄为。</p>

<p>（玲二……）</p>

<p>凯尔的脑海中浮现出玲二的身影。</p>

<p>（我怎么到现在还会想起他呢……）</p>

<p>那个男人剥掉凯尔身上的连衣裙，将凯尔放到床上。与有气无力的态度相反，凯尔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p>

<p>“真是个好孩子……”</p>

<p>咔嚓！！</p>

<p>突然响起玻璃碎片的声音，窗子上的玻璃碎片开始在房间内飞散。接着，原本站在凯尔面前的那个男人额头喷血，向床旁边摔倒下去。他横躺在地毯上，鲜血不可遏止地从头部不断流出。</p>

<p>“这是怎么回事……”</p>

<p>凯尔过于震惊，陷入轻微的恐惧状态。</p>

<p>“这究竟是谁干的……”</p>

<p>——大楼楼顶。架着狙击枪的Vier与赛司取得联络。Vier按照赛司的指示，干掉了将凯尔剥得一丝不挂的男人。</p>

<p>“任务结束。”</p>

<p>“辛苦了，你从路线A离开现场，然后在退避地点等待下个指示。”</p>

<p>“明白。”</p>

<p>赛司对Vier稍稍慰劳了一番，然后就对她下达了退避的命令，而激动的莉兹正站在他身旁。</p>

<p>“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赛司，你想让凯尔被黑手党的人杀死吗！让凯尔接客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将那个人干掉！！”</p>

<p>死去男人的身份是一个小规模黑手党的首领。首领要去享乐的话，自然会在酒店内部安置很多黑手党成员。首领被杀，在这种情况下，凯尔是不可能平安无事地走出酒店的。</p>

<p>“不，这只是一个实验，Miss.莉兹，这样做只是为了知道她是否配得上‘Drei’这个名字。”</p>

<p>赛司静静地承受了莉兹的愤怒，同时冷静地回答道。</p>

<p>“开什么玩笑！！这算哪门子实验！！”</p>

<p>说完，莉兹立刻走向凯尔所在的酒店。</p>

<p>“哎呀哎呀，你不要去妨碍我的实验嘛。”</p>

<p>（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p>

<p>凯尔披着床单，陷入因亲眼目睹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产生的恐惧之中。</p>

<p>在玻璃窗破碎的声音响起后，房间四周被非同寻常的紧张气氛与怒吼声包围了起来。</p>

<p>“老大！怎么了！我进去了，老大！”</p>

<p>（被发现的话，自己就会被杀死。必须得想法逃走。可是……逃走后又怎么办呢？现在即使能逃出去又能怎么办呢？）</p>

<p>凯尔向躺在地上的尸体瞥了一眼。</p>

<p>（就像他这样被杀死吗？因为没人需要我？因为我是一个没有存在必要的人？不！！我不要这样！！）</p>

<p>自从与玲二分离之后，凯尔第一次品尝到感情的奔流，这种感情的奔流如今正在凯尔体内左冲右突。凯尔开始翻弄死去男人的上衣，寻找可以充当武器的东西。</p>

<p>（找到了，是一把手枪……）</p>

<p>砰！！</p>

<p>凯尔所在房间的门被一脚踢开了。与此同时，凯尔藏在了床后的阴影之中。</p>

<p>闯入房间的是四个身穿黑衣的男人，他们径直奔向躺在床旁边的男人。</p>

<p>“老大！！可恶！！他不行了！！”</p>

<p>“那个小鬼在哪儿！！应该还在这附近！！快找！！找到的话就格杀勿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p>

<p>砰！！</p>

<p>在黑手党成员的怒吼声中，突然响起一声枪响。</p>

<p>“什、什么？”</p>

<p>被击中后背的男人一边摇晃着身体，一边转向子弹射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上裹着床单的金发少女正架起手枪对准自己，枪扣尚在冒烟。确认开枪的凶手后，那个男人便一头栽倒在地。</p>

<p>“你、你？！”</p>

<p>其他黑手党成员都发现情况异常，立刻将枪口对准凯尔。</p>

<p>砰！！砰！！砰！！砰！！砰！！</p>

<p>凯尔手中的枪再次开火，速度远远超越那些男人们的反应，子弹准确地贯穿了剩下三人的额头。</p>

<p>短短一瞬间，便有四个人离开了这个世界。凯尔望着数量有所增加的尸体，心中产生一种对杀人的恐惧，这种恐惧正企图支配凯尔的身体。然而，凯尔同时又明显地感觉到，体内又涌起一种无法言喻的兴奋。</p>

<p>“在老大的房间内发现敌人，请尽快支援……”</p>

<p>“砰！！砰！！砰！！……”</p>

<p>“喂，怎么了？快回答！发生什么事了！！可恶！断线了。”</p>

<p>在一楼大厅待命的黑手党成员们收到了从首领所在房间的某层发出的联络。</p>

<p>“喂，好象在头儿的房间里发现了敌人，我们现在前去支援。”</p>

<p>一名干部向周围的部下们说着，他好象仍旧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楼上的同伴们已经全部阵亡了。</p>

<p>砰！！砰！！砰！！砰！！砰！！砰！！</p>

<p>凯尔所在的楼层已经成了战场。然而，在这种子弹纷飞的状况下，凯尔却能够冷静并正确地追击黑手党的成员们。</p>

<p>凯尔穿上刚才被脱掉的连衣裙，屏息静气地躲在柱子后面，子弹则从对面毫不留情地射了过来。</p>

<p>然而，在对方停止射击的一瞬间，凯尔并没有逃跑。她从附近的一辆手推车里拿出一张床单，扔向并排站在走廊里的三个男人。床单在空中张扬开来，遮住了男人们的视线。</p>

<p>砰！！砰！！砰！！砰！！砰！！</p>

<p>床单后面响起一阵枪声，男人们像一堵墙一样应声而倒。其中好象只有一个人避开了要害。右肩和左大腿鲜血直流的他鼓起一股劲，从罩在身上的床单中爬了出来。</p>

<p>凯尔端着枪，站在这个男人面前。男人发现了她，却并没能完全掌握当前的状况。</p>

<p>（自己被谁开枪袭击了？难道是被这个小姑娘射中的？）</p>

<p>看着冷眼俯视自己的凯尔，那个男人开始苦苦求饶。</p>

<p>“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你了！！”</p>

<p>砰！！砰！！</p>

<p>凯尔看着趴在眼前的可怜男人，手指用力扣动扳机，做出了回答。她的表情中甚至露出一丝笑意。</p>

<p>凯尔从倒下的男人手中夺过枪支，将子弹射向站在自己前方的每一个人。在这个过程中，凯尔心中开始发生了某种变化。她的内心原本被失去玲二的失落感所支配，但此刻，眼神中却充满了对刚才那个男人怯懦表现的憎恶。</p>

<p>（自己得到认可了。）</p>

<p>“放弃无谓的抵抗吧！！即使将酒店中的敌人全部打倒也……”</p>

<p>砰！！</p>

<p>凯尔虽然已经负伤，却仍旧残忍地射穿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个男人的额头。</p>

<p>凯尔从最初所在的楼层一直杀到一层的大厅，将向她冲过来的所有人一个接一个地杀死。她看着倒下的尸体，沉浸在难以言状的愉悦之中。周围已经没有能动的人了，早已化作一片血海。</p>

<p>凯尔继续向前走着，仿佛在享受眼前的光景，此时</p><p>，她想起了赛司说过的话。</p>

<p>（如果你想得到他人的认可，就去强迫他们认可你吧。）</p>

<p>凯尔脑海中浮现出黑手党成员怯懦的表情，接着，那种表情变成了玲二胆怯的表情，随后便消失不见。</p>

<p>（原来如此。）</p>

<p>凯尔立刻明白了。</p>

<p>在对手表现出恐惧感情的一瞬间，自己得到了认可……</p>

<p>“你是最后一个？竟然能够撑到最后，蛮有韧性的嘛。”</p>

<p>凯尔来到一楼大厅，眼前只剩下最后一个黑手党成员，他握枪的手在不停地颤抖。</p>

<p>（她究竟是什么人……）</p>

<p>那个男人握着枪，却没能扣动扳机。面对眼前少女散发出的异样杀气，他的身体早已变得僵直。</p>

<p>“只是互相射击的话也太无趣了，怎么办才好呢？”</p>

<p>（什么？她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无趣？）</p>

<p>“对了！！让我用这个东西来测试一下，看看你的韧性是不是真的。”</p>

<p>说着，凯尔从口袋中掏出了怀表。</p>

<p>“在曲子结束时，我们就互相开枪射击。怎么样？这个主意不错吧？”</p>

<p>“什、什么？”</p>

<p>（她在享受相互射击的乐趣？真、真是个疯子……）</p>

<p>凯尔打开怀表，周围立刻响起安静的音乐。凯尔则一直面带微笑地注视着那个男人，简直就像在享受着他脸上怯懦的表情……</p>

<p>音乐临近尾声，八音盒演奏出的旋律逐渐变弱。终于，音乐停止了。与此同时，大厅内响起了一声枪响。</p>

<p>砰！！</p>

<p>“哎呀，你的运气不怎么样啊。”</p>

<p>凯尔一边说着，一边望向怀表的表盘，然而合上盖子塞进了口袋，就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p>

<p>“凯尔！！”</p>

<p>莉兹端着机枪一阵扫射冲进大厅。然而，当她看到凯尔一个人站在大厅里时，便知道自己的担心纯熟是杞人忧天了。莉兹松了口气，但她的表情马上转变为震惊。</p>

<p>“这、这是怎么回事？”</p>

<p>莉兹看着散落在大厅里的尸体，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整个大厅充斥着血腥味，呈现出一片血池地狱般的场景。</p>

<p>“啊，莉兹，不好意思，善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p>

<p>“你真的是凯尔吗？”</p>

<p>“你在说什么啊？我当然是凯尔了。”</p>

<p>（混蛋……现在的她与早上见到的她好象完全不是一个人……究竟发生了什么？）</p>

<p>那个总是有气无力的少女早已消失不见，现在站在这里的少女浑身散发着杀气，令人只是与她面对面站着都会感到冷汗直淌。而且，她脸上还带着笑容——充满邪恶的笑容。</p>

<p>“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p>

<p>“嗯？哦，他们都太弱了，我一个人就足够了。”</p>

<p>莉兹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p>

<p>“我终于找到了。”</p>

<p>凯尔没有回答莉兹的疑问，而是在自己心里默默说道。</p>

<p>（……强迫他人认可我的方法。）</p>

<p>“凯尔……”</p>

<p>凯尔脸上洋溢着充满邪恶的笑容，转身离去，莉兹则在她身后追了上去。莉兹突然想对并不在场的Zwei大声哭喊。</p>

<p>（Zwei，你为什么要抛下凯尔……）</p>

<p>BlaserR93Tactical（战术型R93狙击步枪）</p>

<p>瑞士制造的来复枪。在可直线推拉的枪机下，能够迅速装填下一发枪弹，实行快速射击。</p>

<p>而且，本枪是以其独一无二的聚合物材料枪身型号LRS-2改进的，事实上在世界大赛中也获得了很高的名次，其精密度之高也广受好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