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Zwei篇） 第四章 “Ein vs Drei”

<p>懒散而漫长的上课时间、漂浮着茫茫春霞的蓝天——坐在窗边眺望着惹眼的新绿，心中品尝到一种淡淡的喜悦……然而，如果情况瞬间发生变化的话，这个位置也是最危险的。</p>

<p>在3楼的窗口可以一览外面的丘陵，但反过来说，这是一个令人绝望的位置，因为从丘陵斜面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轻易对这个位置进行狙击。不，如果敌人位于旁边东校舍楼上的话，甚至不需要使用来复枪。只要想象那里正有一个枪口对准自己，就会觉得自己像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p>

<p>不知艾伦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调查出逃亡路线，在此之前，玲二都不得不继续忍耐这种压力。</p>

<p>终于到了午休时间，玲二直到逃到走廊里才不禁松了口气。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无论去哪里都行，即使是去食堂小卖部，也能够暂时安下心来。Inferno的杀手是不会混在学生里发动袭击的，所以混在人群里反倒最安全的。想到这，玲二才完全松了口气。</p>

<p>与此同时，在艾伦教室里发生了这样一幕。</p>

<p>“……喂，艾伦。”</p>

<p>到了午休时间，面色阴郁的美绪忐忑不安地同艾伦打招呼。</p>

<p>“嗯？怎么了？美绪，你的脸色很不好啊。”</p>

<p>“艾伦，你之前一直……在美国上学，对吧？”</p>

<p>“怎么了？”</p>

<p>“在美国……是不是态度不够明确的女生会被人讨厌啊？”</p>

<p>“不，并不会被人讨厌啊。”</p>

<p>艾伦笑着回答道，同时感到有些惊讶。</p>

<p>“可是，晚熟的女孩确实会比较吃亏倒是真的？便宜都让其他女孩先占了。”</p>

<p>“……也许吧。”</p>

<p>“喂，快去食堂吧，都快要卖光了。”</p>

<p>美绪的同学比吕乃斜眼望着她，开口催促道。</p>

<p>“那我们快去吧。哎？早苗呢？”</p>

<p>早苗在这种时候早就应该先来了。可艾伦环视四周，并未发现早苗的身影。</p>

<p>“啊，是这样的，她去找艾伦的哥哥去了，好象有什么事。”</p>

<p>看来比吕乃已经事先听说过什么内幕，很明显是跟美绪有关的话题。</p>

<p>“她一会儿肯定会来的，我们先走吧。”</p>

<p>“好。”</p>

<p>艾伦笑着说道。突然，窗外飞进来一个闪烁着黄铜色的东西，映入了艾伦的视野。那个东西在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发出轻微的金属声，滚落在教室地面上。除了艾伦和玲二之外，恐怕没有其他人能够辨别出那个东西。</p>

<p>“怎么了？艾伦。”</p>

<p>“啊，没什么。不好意思，我突然想到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p>

<p>“啊？”</p>

<p>“我马上就去，你们帮我占座吧。”</p>

<p>说完，还没等比吕等人回答，艾伦便一路小跑地跑出了教室。中途，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滚落在地上的9mm帕拉贝鲁姆弹枪的空弹壳一脚踢到废纸篓后面。她的举动没有被任何人发现。</p>

<p>“真是的……”</p>

<p>早苗不耐烦地自言自语道。</p>

<p>（那个蠢货究竟藏到哪里去了？）</p>

<p>平时，在第4节下课后，其他男学生都会面带杀气地奔向食堂，他则总是呆呆地望着窗外……只有今天，刚到午休时间，他便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他已经一个人去了食堂……？</p>

<p>不管怎样，玲二也好，美绪也好……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很好地相处在一起呢？从下周开始算起，还有一周就要进行期末考试了。早苗的成绩还没有好到可以一直关心别人的事，她根本没有时间再去理会美绪的事情了。考试结束后，就要开始放春假了……</p>

<p>（美绪也是，怎么能只被拒绝一次就彻底放弃了呢！！）</p>

<p>本周的星期五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到那时还不能将美绪和玲二撮合到一起，美绪就要白白浪费好不容易才有的春假了。</p>

<p>早苗一边考虑着这些事，一边向小卖部走去。突然，旁边有人用英语和她说话，早苗不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p>

<p>“Ecuseme？”</p>

<p>“嗯？啊，什么事？”</p>

<p>早苗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转过身去，只见一个微笑的外国人正站在那里。那个人身材异常高大，从来没有在学园里见过。然而，说到出现外国人，在仓学园内还真不算什么罕见的事情。仓学园拥有多名负责英语对话的外教，还有很多归国子女在这里上学，那些学生的父母也经常会到学园来。</p>

<p>“不好意思，我正在找一个人……”</p>

<p>与早苗说话的男人身上流露出一种异样的气氛，看来他的日语还不是很熟练。发音有些大舌头，谴词用语也很死板。这令早苗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优越感与助人为乐的意愿。</p>

<p>“哇哈哈，omeetyou！MayIhelpyou~？”</p>

<p>“你认识一个名叫吾妻玲二的学生吗？”</p>

<p>“啊？”</p>

<p>“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让你给他带句话……”</p>

<p>（吾妻的朋友……吗？很可能，反正那家伙也是在美国长大的。）</p>

<p>那个相貌古怪的外国人的要求非常简单——他希望早苗能把吾妻带到这里来。</p>

<p>“……哦~Yes，Yes，noproblem。嗯~Justamoment，Iwillbebacksoon！”</p>

<p>“Thanks。”</p>

<p>学生食堂里一如既往地热闹，简直就像一个菜市场。众多精力旺盛的少男少女们自发集中在相对如此狭小的空间内，导致现场充斥着迫人的喧嚣。学生们争先恐后地杀到即将售空的小卖部前，纷纷呈现出暴徒的姿态。</p>

<p>由于面条类及咖哩饭等自助餐的价格比较高，所以排在这里的队伍也相对舒缓一些。</p>

<p>“喂，玲二。”</p>

<p>一个略带严厉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p>

<p>“你怎么会在这里？”</p>

<p>早苗明显很不高兴，但我并不明白她这样问的意图。</p>

<p>“我怎么就不能……？”</p>

<p>“算了，反正今天你还有其他事情。”</p>

<p>“究竟是什么事啊？”</p>

<p>“有客人找你，我不认识他，但他自我介绍说是你在美国学校里的老师，名字好象叫做吉塞普。”</p>

<p>“那是谁呢？”</p>

<p>我开始在脑海中搜索早苗提到的名字。接着，当我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时，不禁感到心里一震。</p>

<p>“难道是那位老师？谢谢你特意来通知我。”</p>

<p>“我本来还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但现在还是算了，你和我一起去找那个老师吧。”</p>

<p>“嗯……”</p>

<p>我尽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跟在早苗身后。可是，我的心里却异常焦急，没想到竟然被那个男人发现了……</p>

<p>（终于还是来了……）</p>

<p>一个满头银发的外国人坐在中庭的长椅上，十分引人注目，过往的学生都向他投去好奇的目光。他已经给很多学生留下深刻印象，但其本人好象毫不在意。每当与别人四目相对时，他都会毫不胆怯地露出无忧无虑的微笑，看上去是一个十足友好异邦人士。</p>

<p>我一边躲在暗处观察，一边等待时机——等待宣告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等待其他学生们返回教室。我不希望被毫无关系的其他人看到我和他对峙。</p>

<p>不久，我等待已久的铃声终于响起，正在享受暂时解放的学生们都极不情愿地消失在校舍中，仿佛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般。随后，中庭笼罩起一种被世界遗忘般的静寂。</p>

<p>情况仿佛有些奇怪，中庭只剩下赛司一个人，但他仍旧表情不变地看着盆栽。难道他已经察觉到我的气息了吗？我再一次环视四周，确认周围没有</p><p>人后，才走向赛司所在的长椅。</p>

<p>“……真是让你久等了。”</p>

<p>赛司没有反应。除了这句话，我对他已经无话可说，取而呆之的则是投向他的锐利目光，仿佛要刺穿他的喉咙、额头、动脉和内脏……我寻找着他浑身上下的要害。不需要借助于子弹，只要用我的手指，或是一记上踢，就能够让他脸上那嘲讽般的笑容立刻消失，让他彻底变成一个没有生命的肉团。</p>

<p>“是的，你能杀死我。原因既非命令，也非被我追赶，只是出于你自身的意愿，这正是你应该强调的优点，Zwei。”</p>

<p>赛司平静地面对着我的杀意，丝毫没有表现出害怕的样子。</p>

<p>他从长椅上站起身来，冲着我开始发表个人演说，仿佛是一个站在演讲台上的教师一般。</p>

<p>“你们就好比钻石。支撑你的是纯粹的杀意，Ein则是靠小小的催眠技巧来强化内心，你们在亮度和硬度上都有所不同。人工的仿造品终究不及天然结晶。从某中意义上来说，你是一个失败的作品，但即便如此，你还是为我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方向。”</p>

<p>赛司向我望了过来。</p>

<p>“我这次研究的课题是憎恶，你要不要看一看我引以为傲的第三个作品？”</p>

<p>（第三个作品……？难道这家伙完全忘记前车之鉴，又培养了一个杀手？）</p>

<p>我还没来得及恼怒，思维便突然绷紧，一种如铅块般沉重的绝望压在心头。我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前天凯尔那冷酷的眼神。</p>

<p>“……你对凯尔做了什么！？”</p>

<p>“从结论来说，我什么都没做。我既没对她催眠，也没有给她任何暗示，更加没有操控她的记忆和情绪，我只是彻底地激发出她天性中的憎恶……她的资质就仿佛一块天然钻石。发现她的人是你，我真是对你感激不尽，你给我留下了一个如此优秀的人才。”</p>

<p>愤怒令我眼前变得一片黑暗。我只是不希望凯尔走上我的老路，只有这一个愿望，但结果却变成现在这样？竟然落到了这个男人的手中……</p>

<p>“你……”</p>

<p>“你很难原谅我吧？非常憎恨我吧？”</p>

<p>赛司脸上讨厌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p>

<p>“不过，你是无法在这里杀死我的，那样做的风险太大了。”</p>

<p>……他说得没错。</p>

<p>如果只是杀死他的话，一点儿都不麻烦，我甚至不会给他叫喊的机会。可是，尸体怎么办？已经有无数人见过赛司了，而且早苗也已经知道他是来找谁的。</p>

<p>“嗯，你的自制力很不错。”</p>

<p>赛司佩服地点了点头。</p>

<p>“除了纯粹的憎恶，你还同时具备冷静的判断力，真是完美的平衡啊。老实说，Drei做事总有些过火的感觉。她的憎恶过去强大，以至于完全不受控制。如果她现在在场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先把你和Ein杀死再说。”</p>

<p>赛司脸上浮现出一抹令人不快的笑容，口中继续说道：</p>

<p>“不过，她总算还知道在没人的地方行动。她刚才好象已经将Ein引走了。”</p>

<p>……什么！？</p>

<p>“Ein并不想逃走，而是出奇镇定，看来她也想在没人的地方与Drei正面交锋。”</p>

<p>艾伦……你为什么要冒这种危险？</p>

<p>如果周围有其他人的话，即使凯尔发现艾伦，也不会出手的。</p>

<p>……难道艾伦是主动想和凯尔交手吗？</p>

<p>“如果你想去助拳的话，最好还是快点儿过去，她们就在校舍后面的角落里。”</p>

<p>赛司脸上仍旧带着令人讨厌的奸笑，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向校舍后面跑去。最终，我还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p>

<p>艾伦将凯尔引到的无人处所……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p>

<p>在旧·圣仓女学院礼拜堂中，艾伦沐浴着透过染色玻璃射进来的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周围熟悉而静寂的空气。</p>

<p>“出来吧，这里不会有人打扰的。”</p>

<p>艾伦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在入口处飘然出现，仿佛在回应艾伦一样。</p>

<p>“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但我经常听说你的事情，Ein。”</p>

<p>“你是？”</p>

<p>“赛司叫我‘Drei’，其他人叫我Phantom。”</p>

<p>艾伦微微点了点头。凯尔的解释很简洁，但已经足够充分了。</p>

<p>“最近的Phantom总是故意在对手面前现身吗？”</p>

<p>“偷偷在背后开枪就没意思了。”</p>

<p>礼拜堂里顿时响起一阵冷笑声。</p>

<p>礼拜堂的大门开着，Drei一步一步地从外面走进礼拜堂，耀眼的阳光从她身后照射进来。接着，大门开始缓慢关闭，阳光逐渐被关在外面，Drei的身影也变得清晰起来，她脸上凶恶的笑容也清楚地映入艾伦眼帘。等到Drei停下脚步时，二人之间的距离只有1米左右。</p>

<p>“正是为了追杀你和玲二，我才会加入Inferno。追杀你们二人，将你们逼得走投无路，然后残忍地杀死……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整整2年。”</p>

<p>Drei攥紧拳头，脸上同时出现喜悦和愤怒的神情。然后，她将目光投向Ein。</p>

<p>“所以，我一定要看到你们惊恐不安、逃来逃去的样子。”</p>

<p>“这就是你的快乐吗？”</p>

<p>“是的！”</p>

<p>Drei宣泄般地叫喊着回答道，浑身散发出一种夺人的气势。</p>

<p>“玲二那天遇见我时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当时简直就像看到一个幽灵一样。接下来嘛……”</p>

<p>Drei在脑中思考着一个残忍的想法。</p>

<p>“我一定要在玲二眼前将你杀死，不知道玲二会作何反应……好期待啊。”</p>

<p>现场顿时笼罩起一层宛如霜降般的冰冷气氛。</p>

<p>“不可能。”</p>

<p>艾伦立刻回答道。她的语气比现场气氛更加冰冷。</p>

<p>“玲二此刻并不在这里，而且你也不会再见到他了。”</p>

<p>“为什么？”</p>

<p>“因为你先遇见了我。”</p>

<p>下一瞬间，艾伦从怀中拔出手枪指向了Drei。与此同时，Drei也拔出了手枪。</p>

<p>“哎……警惕性还蛮高的嘛。”</p>

<p>“托你的福。”</p>

<p>如今，二人互相用枪顶着对方的额头，双双陷入沉默。在二人消除紧张之前，这种沉没一直持续着。</p>

<p>在短暂的静寂之后，Drei首先开口说道：</p>

<p>“你要舍身保护玲二吗？坠入爱河的女人还真是勇敢啊。”</p>

<p>“你呢？在这两年间，你一直无法忘记被抛弃的痛苦吧？”</p>

<p>“……你说什么？”</p>

<p>听到艾伦出人意料的话，Drei表现得有些过敏。</p>

<p>“你希望玲二后悔吧？你希望玲二痛苦吧？没用的。你只不过是他的过去，而他是活在现在的。”</p>

<p>“说得好象很了解他似的……”</p>

<p>“他是不会痛苦的。如果你妨碍他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向你开枪，并且不会感到内疚。”</p>

<p>听着艾伦的话，Drei勉强装出一副冷静的表情，心里却开始燃烧起一团愤怒的火焰。</p>

<p>“真是可笑，你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算什么？你根本无法了解他真正的强大。”</p>

<p>“……！！”</p>

<p>也许是知道自己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听了艾伦的话，Drei不禁愕然了一下，随即便准备用力扣动扳机。</p>

<p>砰！！</p>

<p>“住手！！”</p>

<p>值此危机时刻，礼拜堂的大门被人一脚踢开，玲二闯了进来。</p>

<p>（赶上了……）</p><p>看到我之后，Drei的激情有所缓和。</p>

<p>“哎呀！来了一个不该来的人。”</p>

<p>凯尔以充满讽刺的语气向我说道，但她的视线与枪口却纹丝不动。</p>

<p>再次见到凯尔，我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2年前诺曼底大街的阁楼燃烧时的情景。</p>

<p>——不知道凯尔究竟是怎样从那次爆炸中逃过一劫的，但如今，她的确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p>

<p>然而，为了保护艾伦，我还是将手中的枪下意识地对准了凯尔。</p>

<p>（对准了又能怎么样？对方……可是凯尔啊。）</p>

<p>“……你们两个都把枪放下。”</p>

<p>听到我的话，她们分别做出了不同的回应——一个人保持着冰冷的沉默，另一个人发出充满嘲讽的笑声。</p>

<p>“Ein，他竟然说出这种话，看来你判断有误啊，那个男人的确应该毫不留情地射杀我的。”</p>

<p>“……”</p>

<p>面对凯尔的质疑，艾伦继续沉默着。</p>

<p>“凯尔……求你了。”</p>

<p>“别说这些可耻的话了，快点儿向我开枪吧。”</p>

<p>凯尔平静地说道，简直就像是在戏弄死亡的恐怖。</p>

<p>“你现在感到很犹豫吗？你曾经抛弃过我一次，你应该还记得吧？”</p>

<p>她的话轻易地唤起了我的自责。</p>

<p>“一次和两次都是一样的，你杀了我吧……不过，我不会白死的，我要将这个女人一起带入地狱。”</p>

<p>“……！！”</p>

<p>我和艾伦同时明白——凯尔在下一瞬间就要开枪了。在两支枪的瞄准下，她仍然要笑着扣动扳机……她的判断实在是太不符合常理了。</p>

<p>砰！！</p>

<p>同刚才一样，礼拜堂内再次响起大门被踹开的声音。</p>

<p>“住手！！你这个傻瓜！！”</p>

<p>一个出人意料的仲裁人出现在这个令人绝望的瞬间，提前制止了凯尔的行动。</p>

<p>（……莉兹？连你也来了……）</p>

<p>“你怎么还在日本？”</p>

<p>对于莉兹的到来，凯尔看起来也很是惊讶。</p>

<p>“你这么如此乱来，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回去。”</p>

<p>莉兹一边举着枪，一边惊讶地望向Drei。</p>

<p>“真是的，果然像我担心的一样，你在这里干什么蠢事呢？”</p>

<p>“你不懂。”</p>

<p>“这里是日本，你这个笨蛋！！在大白天开枪的话要如何收场！？啊？”</p>

<p>“我不管。”</p>

<p>“……”</p>

<p>我仿佛听到啪的一声绳索断裂的声音，我知道莉兹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而且，她的眼睛比刚才瞪得更大了。</p>

<p>“只要开了第一枪，再开几枪都无所谓了。Drei，如果你开枪的话，我就用这把冲锋枪把这里的人全都打死，包括你。”</p>

<p>听了莉兹的话，所有人都陷入沉默。这里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非常了解莉兹，因此，所有人都清楚莉兹的话绝对不是在开玩笑。</p>

<p>“放下枪，不要管他们两个了，这里由我来处理。”</p>

<p>Drei望向艾伦的目光微微向莉兹偏移过去。</p>

<p>“砰！！”</p>

<p>礼拜堂内响起Drei的声音，但她手中的枪却仍旧沉默着。</p>

<p>“……真是的，这个结局太没劲了。”</p>

<p>凯尔像西部电影中的主人公一样华丽地旋转着手中的枪，掉转枪口，收入腰间的枪套中，然后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礼拜堂。</p>

<p>确认凯尔完全离开后，我才开口说道：</p>

<p>“我们两个还没有蠢到要在这里开枪。”</p>

<p>紧张解除，我和艾伦都放下了枪。</p>

<p>“我想也是。”</p>

<p>莉兹也放下了枪，异常疲惫地说道：</p>

<p>“都是你的错，Zwei，弄得我都活不下去了。”</p>

<p>“你不要太辛苦嘛。”</p>

<p>“真是的。”</p>

<p>二人在交谈中不知不觉间忘记了自己的立场，开始胡言乱语起来。然而接下来，莉兹表情复杂地皱起眉头转过身。</p>

<p>“你们还是不要再假扮学生了，赶快离开这里吧。下次遇见的时候，我可不知道还能不能阻止那条疯狗了。”</p>

<p>“……明白了，我们会尽快离开的。”</p>

<p>听了我的话，莉兹也快步离开礼拜堂。</p>

<p>“我要事先给你一个忠告，要找到你们的不止Drei一个人……你们还要小心赛司。”</p>

<p>“嗯……”</p>

<p>我望着莉兹离开礼拜堂的背影，心里暂时松了口气，然后向Ein望去。</p>

<p>“你刚才是不是想开枪？”</p>

<p>我向艾伦问道。</p>

<p>“……”</p>

<p>艾伦并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手中的枪。</p>

<p>“你会怎么做？向凯尔开枪吗？”</p>

<p>在凯尔将要扣下扳机的一瞬间，我确信艾伦会这样做。</p>

<p>如果莉兹再迟来一步的话，艾伦就会向凯尔开枪，否则艾伦就会死掉。如果我没有抢在凯尔前面开枪的话……</p>

<p>我一点儿都不想考虑这种事，但下一次如果再次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如果我不得不亲自决定凯尔和艾伦孰生孰死……</p>

<p>“我们没时间了。”</p>

<p>艾伦的轻声细语让我暂时忘掉了心中的纠葛。</p>

<p>是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时间。</p>

<p>正因为我们此前一直期待Inferno在追击时能够有所顾忌，所以我们并没有抢先下手。但从追杀我们的凯尔的状态来看，已经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了。</p>

<p>凯尔会无所顾忌地开枪。看来我们要放弃那种人多之处可以确保安全的想法了。对手是凯尔，她在任何场合下发动攻击都不奇怪。</p>

<p>“我现在要立刻去小樽（注：日本地名，位于北海道石狩湾附近）。”</p>

<p>“！？……为什么如此匆忙？”</p>

<p>“有一艘偷运日本车的俄罗斯货船，只要给他们钱，就可以让我们偷渡到俄罗斯去。”</p>

<p>既然我们的身份已经暴露，就需要尽快开始行动。这种交涉只能拜托艾伦去做。</p>

<p>“我昨天和船长的代理人取得了联系，谈判在本周末进行。下一次船是在下下周过来……如果顺利的话，我们就能乘上那艘船。”</p>

<p>“你一个人可以吗？”</p>

<p>虽然我们需要依靠对方才能逃命，但在见到对方之前，只知道他们是身份不明的罪犯。这并非普通的商业性质谈判，我不可能不担心。</p>

<p>“我明天晚上就会回来。明天一天事情就能搞定，你先做好准备吧。”</p>

<p>G3SG1SNIPERRIFLE（H&KG3SG1狙击步枪）</p>

<p>这种枪是德国军方正式采用的G3来复枪改造而成的狙击枪。其基础枪型——G3为世界三十多个国家所采用，是军用来复枪中的热门之作。</p>

<p>这种枪使用特殊的发射机构，在射击前，通过拉动扳机后方的机柄，就可以以很小的力量扣动扳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