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一章娃娃之恋

「现在，密室审判正式开始。什么律师啦酌情考量啦这些对被告有利的单字全部都沉到海底去吧，请大家多多指教。」天音靠在一人座的沙发上，傲慢地伸腿，挺起无料的胸部，一副很伟大的样子说道。「我希望你可以明白，法律之前人人平等这句话啊。」在天音的对面，被强迫跪坐在地板的雪道申诉着。「从古罗马到现代日本，法律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啊。」「这是什么理由啊！」「没办法啰，每个人制订的法律当然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啊……这种无谓的玩笑话先摆一旁啦。」天音双肘靠在桌上，手指交叠，下巴靠在手指上。「你有什么要辩解的吗？」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看起来很可爱。「辩解啊……」雪道皱着眉头，看向天音的两侧。「呜喵？」天音右侧是同样坐在沙发上的白子，她正动着猫耳，虹膜异色的双眼闪着恶作剧的光芒，看起来完全就是很享受眼前状况的样子。这应该不行吧！雪道把视线转向另一边。瑛子跟柯贝莉亚坐在左侧的沙发上。「……」「——」瑛子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地直盯着雪道看。柯贝莉亚也一样，面无表情地直盯着雪道看。被黑色跟珐琅色的四只眼睛直盯着看，雪道显得有点狼狈，把头别了过去。「老实说……我也没有做什么坏事啊！」听起来像是在找藉口的声音，不过冷静想想，雪道的确没错。他一打开门，柯贝莉亚就站在他面前啦。事情就是这样子嘛。「嗯嗯，我也这么认为。」「喵也这么想耶喵。」「等一下，你们两个！」雪道不禁站起身，砰，拍了桌子一下。「那，刚刚那是怎么一回事啊？」「嗯……那个嘛……」「当然是因为那样比较有趣啰，不是啦喵……」天音金色的眼睛跟白子虹膜异色的双眼都看向柯贝莉亚。「YES，柯贝莉亚理解，原因是柯贝莉亚。」珐琅色的眼睛毫不动摇，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我是希望能有多一点的时间查探啦……嗯嗯。」天音眯着金色眼睛，唇边露出苦笑说道。动着猫耳的白子也露出相同的苦笑。「不过，实在是不知道在想什么，所以只好放弃了喵。」「那我就单刀直入地问啰。喂，柯贝莉亚，你啊——」像是要打断天音的话，瑛子静静地站起身。天音停住，雪道跟白子也看向瑛子。「我去泡茶。」「嗯？那我去泡就好啦，你坐着吧。」「瑛子喵、瑛子喵，喵想要喝温温的红茶唷喵。」「好。苇原，你就维持跪坐吧。」「……瞭解。」雪道本来已经准备要站起来了，被瑛子看了一眼之后又恢复跪坐姿势。瑛子静静地走向厨房，一头黑发微微摆动。看着瑛子离去，雪道不解地歪着头。「……为什么呢？」「喂，你也稍微注意一下好不好？」「瑛子喵是特别为大家着想才这么做的喵。」「对不起，我听不懂耶。」「也就是啊，喵。」白子动着猫耳，伸出食指。「瑛子喵是普通人，是没有战斗能力的普通人。留在这个客厅里的，不管大小，都不是普通人的喵。」「如果她知道了，就会被卷入得更深。」白子的声音带着讽刺，天音的喃喃自语则有自嘲的意味。「原来如此啊。」雪道皱着一张脸，一副痛苦的样子。他站起身，往沙发上一坐。照理说这应该是他们该注意的部分，反而是瑛子自己小心地避开了。「真是比不上她啊！」雪道喃喃说道。天音稍微闭了一下眼睛，随即又像是重新振作般地抬起头。「喂，柯贝莉亚——是『谁』制造了你？」「NO，柯贝莉亚没有这样的情报。」「你的目的呢？」「NO，柯贝莉亚没有这样的情报。」柯贝莉亚的答案毫无感情，让天音蹙起了眉头。从地上移动到白子身边的雪道，轻轻地戳了白子的腰际。「喂……天川那家伙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做制造她的人是谁？」「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喵，她不是人类耶喵。」「她？你说的是柯贝莉亚吧，怎么看都是人类啊！？」「看她的眼睛就知道了喵。那是机械娃娃啊喵。」「娃娃？」雪道惊讶地大叫。很自然地，现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雪道身上。「YES，柯贝莉亚是自动学习型机械娃娃•α类型。构成物质是人类的那个，而且也会长大。」「……自动学习型？」「YES，柯贝莉亚有学习机能。」「喔……可是，怎么看都不觉得像是娃娃……」雪道仔细地打量着柯贝莉亚全身上下。有着独特光泽的长发、雪白的肌肤跟虚无珐琅色的眼睛，的确看起来很像是娃娃。雪道站起身伸出手。只见她那双虚无的眼睛看着自己。他用手触碰了雪白的脸颊。冷冷的，像是陶器一样的触感。柯贝莉亚的表情不变，那珐琅色的眼睛看向雪道。比起手中的触觉，眼睛的温度显得更冷。啊啊，原来如此。最起码，这样『不算是活着』。「如果是『领域』的话，应该能做出这种东西吧喵。」「不管理由如何，应该是办得到吧。」「『领域』的娃娃吗？」雪道触碰着她的脸颊喃喃说道。的确，她应该是娃娃吧。人类该有的东西，柯贝莉亚看起来都没有。「为什么你会在那个房间里呢？这可不是哲学性的问题唷。」后半句是有点逊的玩笑话。「YES，柯贝莉亚是遵照自我保护指令逃避到这栋建筑物里的。」她一定也不懂玩笑话吧。「逃避这里……有人要伤害你吗？」「YES。」「是谁？」「NO，柯贝莉亚的记忆里已经丧失这样的情报。」「那，理由呢？」「NO，柯贝莉亚的记忆里已经丧失这样的情报。」「等一下，你说有人要伤害你，但你却不知道对象、也不知道原因吗？」「YES，经过自我检测的结果，柯贝莉亚的记忆有一部分破损的现象产生。由于记忆破损，因此所有的情报都出现异常。」「也就是说……像是丧失记忆啰。」雪道低声念了一句，看向天音跟白子。「怎么办？」老实说，雪道目前还搞不太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应该说是还没有什么现实感比较正确。「我是觉得，如果她有困难的话……我是想帮她啦。」「那当然就是要把她藏起来啦！」天音很直接地说道。「你认真的啊？」雪道抬起头回问。「你想要丢下她不管吗？」「不，我不是那个意思。」雪道摇摇头，连忙否认。「开玩笑的啦。像你这种烂好人，是不可能会『丢下人不管』的。」「……我真的是烂好人吗？」「不用讨论也知道啊。」像是要寻求同意似的，天音金色的眼睛向着白子看去。白子眯起虹膜异色的眼睛，微微耸肩表示同意。「难得放个暑假，要是身边发生什么麻烦事那我可受不了。反正『领域』那些家伙想做的肯定都不是些什么好事。」天音靠在沙发上，很夸张地动动肩膀。「而且，『领域』的机械娃娃大多负责秘书的工作，如果可以得到什么情报的话，那可就赚到了。」「……挺意外地，你很强势呢。」看着有如笑脸猫般露出笑容的天音，雪道苦笑着瞄向柯贝莉亚。「那，看起来就以藏起她做为结论啰？」「YES，如果把柯贝莉亚藏起来的话，柯贝莉亚的安全度也会增加。柯贝莉亚没有理由拒绝。」柯贝莉亚淡淡地回答。没有感情的珐琅色眼睛直直地望着雪道。雪道有时候会觉得瑛子有一种并非『长得像娃娃』，而是本身就是娃娃的美貌。啊啊——对了！她跟瑛子有点像耶。。就像是多了一个朋友。」「这样可以吗？不是应该要……做些什么吗？」「不用啦。人家不是说吗，要藏棵树，最好就是藏在森林里啊。搞得很醒目那是最危险的。因此我什么也不做，普普通通地过是最好的。所以呢——」天音把双马尾往后大大地一撩，站起身来。「我带柯贝莉亚去里面一下，白子，你也来。」「期待已久可以跟雪道喵，度过主仆两人的糜烂大人夏日时光的说喵。」白子动着她的猫耳，说着不知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话，马上跳起身。「好了，柯贝莉亚也站起来吧。」「YES，准备移动。」摇曳着独特光泽的长发，柯贝莉亚也站起身。就这样，她也跟在天音跟白子身后消了。「啊，对了、对了。」途中，天音摇动着双马尾转过身来说道：「瑛子我也要稍微借一下唷，你就自己找点事做打发时间吧。」「嗯，好，虽然我不太知道你要做什么，不过就交给你啰。」雪道一直目送着她们的身影消失。「真是的。」雪道耸耸肩，看着天。眼前只有索然无味的木制天花板跟电灯而已。没有什么事要做，雪道一个人在客厅发呆。他打开连接着阳台的玻璃窗，享受着山上吹来的凉爽徐风，在沙发上闭起眼睛。看起来虽然像是睡着的样子，但他并没有睡着。他一点也不困。在客厅深处，不知是厨房还是浴室、或是天音等人的寝室，传来了吵杂的声音。但在闭起眼睛的一片黑暗之中，那声音显得十分遥远。「雪道！你在吗？」里面传来天音的声音。雪道慢慢地张开眼睛。「我在啊，怎么了？」「在就好。等我一下唷，我马上就过去！」「知道了。」他瞄向玻璃窗外别墅外围的广大森林。「……早知道这样，刚刚就出去散步一下好了。」先去确认一下别墅旁的温泉位置也不赖啊，反正吃完晚餐之后要去嘛。一想到自己的蠢，雪道便叹了口气。几分钟后，天音等人出现了。本来看向窗外的雪道，转头看着天音等人。天音走在前头，紧跟着的是瑛子跟白子，最后是柯贝莉亚。被前面三个人遮住，几乎看不太到柯贝莉亚的存在。「让你久等了……等一下，你该不会一直都在这里吧？」「是啊，你怎么知道！」「嗯，因为你看起来几乎没有动过的样子啊……」是唷。雪道很佩服地喃喃念着。「不提这个，你们刚刚去做什么啊？」「呵呵，让你看看我们惊人的手腕，吓你一下。」天音挺起无料的胸部，一副很得意的样子——很没意义地用一副了不起的模样说道。「手腕？」雪道惊讶地看着柯贝莉亚。挡在前面的天音等人退到一旁。「YES。」小小声地说了一句，柯贝莉亚往前踏出一步。「喔……」雪道率直地发出感叹声。应该是洗去身上的脏污吧，缠着叶子的头发也用梳子很仔细地梳好，看起来像是最高级的绢丝一样，带着些微的光芒闪亮亮的。服装不再是刚刚那像是司祭般的衣服，而是衬衫加上百褶裙，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哪间学校的制服。「要说变装是还差得远啦，不过，怎么样，完全变了个人吧？其实本来我还想要帮她染个头发、戴个眼镜呢。」「啊啊……不，的确，很厉害！」雪道很佩服地打量着柯贝莉亚。认真看着自己的珐琅色眼睛，还有一头柔顺的长发。只不过是把身体弄干净、换了个发型，她果真就变成了『普通的少女』。「女生真是千变万化啊……」令人震惊的普通少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可爱耶！」「可爱？」柯贝莉亚不解地歪着头，往前几步站到了雪道面前。「可爱是什么意思？」「……你说什么？」「重复一次，可爱是什么意思？」「啊啊，嗯，可爱啊……」雪道思考了一下。讲到可爱的话，很自然就会想到猫咪呢。猫啊，绝对是可爱的。他很自然地嘴角浮起笑容说道：「可爱呢，就是让人会想要摸摸看。」「定义好了。」柯贝莉亚点点头，长发飘着肥皂的香味。「那么……」她抬起下巴，珐琅色的眼睛往上看。「请。」「……做什么？」「YES，『可爱』就等于『想摸』，已经定义完成。」「……是啊。」「苇原雪道刚刚对柯贝莉亚说出『可爱』一字。」「……嗯嗯，我是说了。」「那么，请你摸柯贝莉亚。」「啊，好，我知道了。那我就失礼啰。」<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758/114507/22196.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雪道慢慢地把手掌放在柯贝莉亚头上。柯贝莉亚没有抵抗——但也没有露出欣喜的表情。「已经结束了吗？」「嗯，啊啊。」摸、摸、摸。尽管雪道不解地歪着头，但还是摸着柯贝莉亚的头。顺滑的头发交缠着手指，好舒服——触感就像是在摸着一只毛很柔顺的小猫一样。虽然看起来也像是在安慰妹妹或女儿的样子，不过面无表情的柯贝莉亚跟有点困惑的雪道，这组合还是有点奇怪。摸、摸、摸。「……」摸、摸、摸。「……」摸、摸、摸。「……这，要继续到什么时候呢？」这时，雪道终于恢复冷静。他发现到所有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雪道看向视线的主人——天音等人，而手还继续摸着柯贝莉亚的头。天音的表情超恐怖的。不，外表看起来是在笑，但不知道为什么超恐怖。眼睛完全没有笑意，金色的眼睛深处浮现出火焰。「呃呃，天川、同学？」「什么事呢？雪道同学。」完全就是披着羊皮的状态，天音优雅地微笑着。这时，雪道还继续摸着柯贝莉亚的头。「……不，没什么。」再多说什么的话，肯定会被揍。雪道闭上嘴巴，看向瑛子跟白子。「什么事？」瑛子的眼睛跟声音，都是绝对零度的状态。如果有雪女在场的话，肯定会吓到逃走吧。比雪女还弱的雪道，当然吓得发抖。「……不，呃呃，没事，对不起。」雪道很迅速地说完后，转移了视线。他一边摸着柯贝莉亚的头，看向了白子。「喵，雪道喵也真辛苦耶喵。」白子动着猫耳，哈哈哈地笑着。看起来应该可以好好谈一谈。「呃，这个嘛、我、做了什么吗？」摸、摸、摸。「连这个都不懂的话，应该已经到了末期症状了吧喵。狠狠地被刺伤一回的话，应该就会懂啰喵。」白子露出清爽的笑容，但嘴巴里却吐出充满尖刺的话语。看起来好像可以好好地谈，但实际上却不行。「柯贝莉亚，离开。」「YES，瑛子。」瑛子说完，柯贝莉亚坦率地顺从，离开了雪道身边。哒哒哒！天音跑到了雪道面前。「喂，雪道同学。」「呃呃，总而言之，先冷静一下吧，天川。」「放心吧，我非常地冷静——我可爱吗？」「什么？」面对这唐突的问题，雪道头上浮现了问号。「我、可爱吗？」明明笑容有如盛开的花朵，但雪道却感到不容分说的压力。喀哒喀哒，雪道用很机械式的动作点点头。「既然如此——」天音的手搭上雪道的肩膀。「你会摸我的头吗？」「啊……」雪道思考了一下回答：「不会吧。」「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金色的眼睛因为愤怒而睁大，天音生气地大叫，刚刚装出来的样子全部丢掉，狠狠地使出强烈的回旋踢。「我就觉得自己会被踢啊啊啊啊啊啊啊！」倒地呻吟。「呜，唔唔，为什么我要被这样对待啊！太没道理了、讨厌、我不爽，我要去睡觉了！」「雪道。」柯贝莉亚以她珐琅色的眼睛看着倒在地上的雪道。「躺在地上睡觉，对于恢复疲劳是没有效果的。」「嗯，我知道啦！」雪道一脸疲惫的样子站起身，他按着侧腹部，以空洞的眼神看着天花板。「雪道？」柯贝莉亚不解地歪着头。啪，瑛子拍了拍柯贝莉亚的肩膀。「放心，他马上就会振作起来的。」「是吗？」「是的。」瑛子点点头。她黑色的眼睛直盯着雪道看。柯贝莉亚像是在学她一样，也以珐琅色的眼睛直盯着雪道看。玻璃窗外吹进来的风，微微地吹动着两人的长发。抬头看天花板的雪道，视线终于恢复到一般水准。「算了、算了。」正如瑛子的预测一样，雪道很快地就复活了。「你看吧，振作起来了。」「YES，瑛子。」在旁边观看的天音跟白子，也很佩服地说道。「呜哇，刚刚那是什么情况啊，还挺厉害的耶。」「果然还是不能小看瑛子喵唷喵。超瞭解雪道喵的事情耶喵……应该是说，既然这么瞭解，为什么关系还不能往前一步呢喵？」「因为对象是雪道啊。」虽然是很狠的一句话，但白子——就连瑛子也点头称是。「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可是我很清楚你们对我很过分耶！」雪道叹了口气，突然拿出手机。「啊，糟了！」「怎么啦，钝感大王？」「天川，不要老是找我吵架啦！至少先让会话成立才对嘛。而且谁是钝感大王啊！」「……啊啊，是喔，算了。你就当做我刚刚开玩笑吧！」「什么嘛你，算了。我只是在想说该准备晚餐了啦！」「啊？已经这么晚啦？」天音也吃了一惊，拿出手机确认时间。抵达别墅时大约是接近下午三点，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时间比想像的过得还要快。「我也是现在才注意到已经这么晚了。那我去厨房准备，你们就帮忙照顾柯贝莉亚吧。」啪啪，像是把白子跟天音当成小孩子一样，雪道拍了拍她们的头，走向厨房。这里跟茜堂里雪道的房间不同，不愧是长月的别墅，厨房非常宽广。就算有两三个人同时作菜，应该也没有问题吧。雪道打开冰箱。冰箱的尺寸很大，大到一开始他还以为这是营业用的。根据瑛子的说法，管理员之前准备了一些食材。「……这叫做一些啊？」里面有比头还大的一块牛肉。各种常见的青菜都有，冷冻库里也有各式各样的鱼贝类。看起来可以做出各种料理呢。「什么都能煮反而让人头痛耶。不过，可以不用在意材料费做菜，实在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关上冰箱，雪道交叠着双手思考着要煮什么的时候，天音走了进来。「耶喝，天音来啰！」天音挥着手。雪道也轻轻地挥手。「真稀奇耶，天川会来厨房。你是来帮忙做晚餐的吗？」「啊？我吗？帮忙？做菜？怎么可能。」天音挺着单薄的胸部，把双马尾的头发不停地往上拨。金色眼睛带着挑衅的意味，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但却很没意义。「好好好，这的确很像天川这个没用的女生会讲的话。太了不起了，不过，习惯这种反应的我还真是悲哀耶。」「不要叫我没用的女生……不过，我好像也已经习惯被当成没用的女生了耶。」雪道耸耸肩，天音笑了。「有什么喝的吗？我口渴了。」「我记得好像有柳橙汁。」话说着，雪道转身打开冰箱，拿出装在保特瓶里的柳橙汁。「呜哇，好棒唷，堆了好多东西耶！」天音把下巴搭在雪道的肩膀上，从背后探出头来看着冰箱。「这是代表可以期待晚餐吗？」「交给我吧。对了，天川，不要贴我太紧啦。」「嗯——」天音像笑脸猫一样，露出狡猾的笑容。「什么，你终于拜倒在我这个超棒又漂亮、可爱又有魅力的酷天音裙底下了吗？要趁暑假跟我告白吗？我会很残酷地甩掉你，好好期待吧。」「你先改掉你那种自吹自擂的癖好再来找我吧。还有……」雪道感受到背后天音的心跳声。平胸的触感、体温、淡淡的肥皂香味，天音的味道就像牛奶一样。「趁这时候跟你说一声。」雪道的声音听起来有点严肃，他转过身，把天音往前一推。「什、什么事啊……难得那么认真的表情！？」「听好啰！不要随便贴在男生身上！这种事你们女生自己去玩就好了！你比你自己所想的还有更多漏洞，要是哪天被骗了，我可不管唷！」雪道做好会被踢的心理准备大叫。但是，天音……「……唔、嗯……那、我会小心。」天音却难得很听话地点点头。金色眼睛有点湿润、脸颊红红的，一副发热的表情。「咦？我踩到什么地雷了吗？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啦？」「啊，没什么，不是那样子的……」雪道一脸很担心的样子，天音偷瞄了他一眼之后，忸忸怩怩地，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别过头去。「呃，该怎么说呢，好像被爸爸骂了一样……」「……」「有点……呃呃……那个……」「………………」「嗯，我会小心，谢谢你担心我……」天音有点害羞，但也有点开心地抬起头说道。雪道转过身。「一、二、三！」碰！雪道的头用力地撞上冰箱门。「好，冷静点，苇原雪道。刚刚一瞬间觉得天川很可爱吧，那是在作梦啊！It is a dream！天川不可能那么可爱！不要被骗了！」他一转身。「你、你、你这个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天音金色眼睛往上一吊、一抬脚、双马尾一甩，就把雪道给踢飞出去。「笨蛋！笨蛋！笨蛋！那是什么话啊！你下地狱吧！笨蛋啊啊啊！」被这么一踢，雪道手中的保特瓶掉在地上。天音一把抢过，泪眼汪汪地跑走了。雪道靠在冰箱上休息，等到被踢的痛楚过去。直到天音的身影消失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呼了一口气。「啊，太好了，还是平常的天川。我一瞬间还以为天川发疯了，真的想要逃避现实哩。」雪道冒出完全会错意的台词之后，又重新看向冰箱。「糟了，我本来要问天川晚上要吃什么的……嗯？」他突然注意到冰箱上有一张传单。「喔，后天有夏日祭典啊！」传单上写着，在别墅区中央大道的另一头，也就是跟别墅反方向的山上神社要举行夏日祭典，烟火会比历年施放的还要盛大，请一定要前往参加。「等一下去约天川她们吧！」雪道喃喃说道。把传单收在口袋里之后，开始准备晚餐。天音手上拿着柳橙汁回到客厅。她把柳橙汁放在桌上后，离开了别墅。夕阳的天空把周遭都染红，从山上吹下来的风摇动着天音的双马尾。她坐在别墅外的楼梯上，拿出手机来打电话。「——喂，我是鹿沼。」响了两声，对方接起电话。听起来有点黏黏的，是个阴沉女性的声音。「好久不见了，鹿沼小姐。」她是在『领域』内部天音的协力者——鹿沼。「请听我说啊，天川。今天早上的占星运势，我的星座是最后一名耶。」「是喔。」「想去上班，结果木屐的带子却断了。乌鸦还在我头上绕圈圈。走在路上，甚至有十三只黑猫从我面前经过耶。」「为什么要穿木屐上班啊……」「我的车子故障，公车就从我面前过去，只差了一秒，结果就搭不上电车。」「那个，鹿沼小姐。」「终于可以去上班了，但公司却卷包袱倒闭。」「……」天音只能沉默。外表看起来跟冲绳的太阳很搭，是个褐色皮肤的美女，笑容肯定很适合她，但她却很少笑。而且她只要一开口，就会愈来愈阴沉，连带搞得周遭的气氛都很灰暗，是那种『摆在旁边看就好』的女性。是说也不是坏人啦……天音在心里这么想着，默默地听着她抱怨。「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对了，怎么啦，天川？」「呃呃。」天音简单地说明情况。有关她来到别墅的事，还有收留隐藏柯贝莉亚的事。「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你想要那个机械娃娃的情报，是吗？」「嗯，办得到吗？」「可以是可以啦，不过要花点时间。呵呵——『领域』现在可是大骚动唷。」天音金色的眼睛有点危险地眯起。「大骚动？『领域』内部有什么大动作吗？」「突然出现了『原始式』的情报喔！」「——！那事情不就大条了吗？」天音不禁对着手机大吼。两万零四条『否定公式』的最初——否定公式○○○○一——暂名『原始式』。正确名称不明，没有断片，甚至连否定什么现象也不清楚。简单来说，就是否定公式的起源。这种东西居然出现了。「呵呵呵呵呵呵，原始演算装置『银天使』也把心力花在那上面了，因此要得到情报得花点时间才行。不过，可以趁着这场混乱得取情报，所以困难度也下降了不少就是。」「……我知道了。那，我再等等。」运气好的话，那些追柯贝莉亚的家伙说不定也把心力花在『原始式』上了。天音下了判断，等待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知道了什么情报，请马上跟我联络。」「当然啰，天川。你也不要太勉强啰。」「好，谢谢你。」通话结束，天音撩起双马尾的头发。她默默地望着晚霞思考着——「『原始式』啊……我是也很有兴趣的说。」微风轻吹过她撩起的头发。直到雪道喊着晚餐做好了，她才回到别墅里。晚餐是撒着满满干贝的奶油义大利面、柚子跟酱油酱汁的沙拉以及玉米浓汤。客厅里充满了越过窗户染红厅内的夕阳余晖，还有奶油酱汁跟玉米浓汤的香味。光是香味就令人食指大动。天音、瑛子、白子、雪道、柯贝莉亚，照顺序围着桌子坐下。「干贝、干贝，看起来好好吃的干贝喵。」白子双手拿着叉子，满脸笑容地互相敲打。她那一脸幸福的笑容，连看了的人都觉得很幸福。「啊，吃饭之前，我有点事要说。」一边说着，雪道也从口袋里拿出夏日祭典的传单，放在桌子上。很自然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传单上。「这是后天要举行的，大家要不要去？」「嗯，看起来还挺有趣的嘛。」「YES，柯贝莉亚拒绝的理由不存在。」「无所谓啊喵。不过，没有浴衣耶喵。」「浴衣的话，明天去买就好了。明天打算要去吃这里最有名的霜淇淋，可以顺道去买呀。」瑛子把倒好麦茶的杯子分给大家时说道。「那看起来就是决定啰。」雪道看着瑛子分配杯子的动作说道。玻璃窗外吹来的风，让她的黑色长发微微摇动。最后，瑛子把杯子放在坐在雪道身边的柯贝莉亚面前。柯贝莉亚的面前，也放有同样的晚餐。她那珐琅色的眼睛，一直看着义大利面。「话说回来——」雪道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说道：「我是很有兴致地也做了一份给你，不过你能吃吗？」「没有问题。柯贝莉亚也能够从碳水化合物、醣类、蛋白质获得能源。」没有表情的珐琅色眼睛看着雪道回答。听起来讲得好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吃饭的意思啰。「喔，那，这样的话，大家也都到齐了——开动。」其他四人也在雪道讲完后——「开动啰。」「开动。」「开动喵。」「——开动。」大家接二连三地拿起叉子，把义大利面送进嘴巴里。「……唔！」吃了一口之后，天音发出呻吟声。「还是一样好吃到让人火大耶！」「我是很感谢你的称赞啦，不过那个形容词有点奇怪吧。」「很好吃啊！奶油超多超浓郁，但吃起来却不会腻，不管多少都吃得下。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天音使用叉子的手没有停下，还是继续把义大利面往嘴巴里送。但不知道为什么，她金色眼睛往上吊着，好像很生气似的。促进食欲的奶油香味催动着天音的手。「也就是说，这是减肥的天敌啊！」「这又不是我的责任！话说，你有在减肥吗？」「啰唆，笨蛋！我是没有在减肥啦，不过有点在意卡路里啊！都是因为你，害我的食量愈来愈大！」「要骂要吃随便你啦！还有……」雪道看着天音的脸，耸耸肩。「你不需要减肥吧？」「啊？」天音突然停止动作。「你这样就最好啦！」雪道若无其事地说道。他微微皱着眉，吃了一口义大利面。天音不知道为什么，一副很害羞的样子低着头。从她的脸颊看来，已经满脸通红。「……天川，你怎么啦？」「……啰唆，笨蛋。」天音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微弱，让雪道不解地歪着头。他瞄向天音以外的女生们。「……」楚楚可怜地吃着义大利面的瑛子，像是拿着枪一样紧紧地握着叉子，直直地看着雪道。明明面无表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却散发着一种很危险的氛围。「……雪道喵偶尔会说出这种很恐怖的台词耶喵。」用两手拿着叉子把义大利面卷得比拳头还要大，白子翻白眼喃喃说道。「恐怖？」「唉呀唉呀喵。」猫耳帽的耳朵动了动，白子刻意叹了很大一口气，然后又咬了那比拳头大的义大利面一口。「唔，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雪道喃喃念着，思考了一下之后，马上就放弃了。他耸耸肩，像是放弃了般看着从刚刚就一直沉默的柯贝莉亚。只有她，柯贝莉亚，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淡淡地吃着义大利面。机械式的动作，这句话实在是再适合她也不过了。同样的速度，把同样的量往嘴巴里送。偶尔，会撩起长发往后拨是唯一的起伏。「好吃吗？」雪道不禁不安地想要问一下。「YES。NO。柯贝莉亚虽然存在味觉，但却不存在判断好恶的基准。」「是喔，说的也是啦。」自己到底在问什么呢，雪道苦笑地继续吃饭。他有点在意地又看了天音一眼。结果她还是一副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样子低着头，以有点微妙、楚楚动人的动作，小口小口地吃着义大利面。这种感觉好奇怪。雪道收拾好晚餐之后，回到了客厅。天音等人都聚集在客厅里，桌上摆着各自的毛巾，还有装着盥洗用具的洗脸盆。「准备要去温泉了吗？」雪道问着，一边看向玻璃窗外。天空的颜色正巧从傍晚的暗红色切换成夜晚的黑色。山上吹下来的风，温度也变低了，愈来愈冷了。「没错，瑛子已经确认好温泉的位置，你也赶快准备吧！」「对刚整理好餐桌的人，不要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啦。」天音已经完全恢复成平常的样子。雪道虽然耸肩抗议，但还是乖乖地到二楼房间去。拿了简单的换洗衣物后，他便回到客厅跟天音等人一同前往温泉。这个温泉离别墅很近，但因为在森林深处，所以不太好找。出入口有两个，分别是男汤跟女汤，上面还挂着布帘。雪道跟天音等人在此分开。「那，等会儿见啰。」「敢偷看的话就杀了你！」天音眯起眼睛，露出促狭的笑容说道。「我才不会咧。」雪道又耸了耸肩，伸手拉起男汤的布帘。「那相对地，喵去偷看男汤好了喵。」「不行！」白子动了动猫耳朵，很有元气地举手。同一瞬间，瑛子敲了白子的额头。「呜喵。」好呢！」雪道露出很佩服的表情说道。他穿过布帘，进到脱衣服的地方。在这里脱了衣服后，雪道只拿了一条毛巾，打开了通往浴池的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温泉冒出来的热气。透明的泉水冒出来的热气，消失在星月夜空之下。「……喔，包场耶。」雪道看着这个大约可以同时容纳十个人左右的浴池，喃喃说道。看起来没有其他的客人。浴场周遭有高耸的木板遮住，男汤跟女汤之间也有同样的板壁。在那个屏障的另一端……「呜哇，好棒唷！温泉好大！包场耶！」传来了天音的叫声。「糟了，我跟那家伙的思考回路居然是一样的！」当雪道一个人寂寞地泡着温泉时，在女汤这边——「……好棒的温泉。」泡在露天温泉里的瑛子，很舒服地喃喃说道。「YES，对人体来说是最适合的温度。」柯贝莉亚在瑛子身边，面无表情地泡在温泉里。两个人都脱了衣服，把头发挽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梳了同样的发型，两个人的脸看起来还有点像。只不过，很遗憾地，体型一点都不像。跟瑛子比起来，柯贝莉亚的体型……跟天音还比较像。不管是胸部还是腰部，都是很纤细的少女体型，珐琅色的眼睛里不带感情，雪花石般的肌肤尽管泡在温泉里，还是让人感觉到——又白又冷，看起来十分梦幻。「……呼。」瑛子很舒服地呼了一口气。在温泉的浸泡下，瑛子的肌肤微微泛红，太阳穴流下一道水滴，划过脸颊，聚集在锁骨的凹洼。「……嗯，真是来对了。」瑛子以指尖撩起散落的黑发，发出让人听了为之酥软的吐息。流转的视线看向遮着男汤跟女汤之间的板子，又再度叹了口气。「对了，天音。」她转而看向天音。解开双马尾、把头发往上扎起的天音，鼻子以下都泡在温泉里，但金色的眼睛却像是不高兴的猫咪一样，往上吊瞪着瑛子。「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用那种莫名憎恨的眼神看着我的胸部啊？」「天川天音对胸部的大小有什么特殊的执着吗？」天音什么也没说，倒是柯贝莉亚这么问道。「多少有一点吧……不过我不是很瞭解。」「柯贝莉亚无法理解。胸部的大小完全不影响能力的优劣，这一点意义也没有。」听到柯贝莉亚的发言，天音更加皱紧眉头，加强了视线的压力。可能是有点不好意思吧，瑛子双手交叠遮住胸部。「根据柯贝莉亚的推测——胸部的大小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是吗？」这可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终于，瑛子别过头去。噗噜、噗噜、噗噜，天音的嘴边冒出泡泡。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正确吗？天川天音？」「虽然正确，不过你下地狱去吧！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啪的一声，天音激动地站了起来。热水四溅，往上扎起来的头发也散开了。当事者愤怒地忘我，完全不掩饰自己丝毫不输给柯贝莉亚的纤细身体，眼神像是一头饥饿的老虎一般，双手扠腰瞪着瑛子的胸部。「NO，柯贝莉亚不下地狱。」柯贝莉亚一副不关己事的态度，正好又触动了天音的神经。不知道为什么，她把矛头指向身边的瑛子——的胸部。「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火大，打从心底超火大的！我的胸部根本都没长大，简直被当成笑话看，但瑛子却那么大，让我好痛苦啊，唔唔唔唔唔！」天音大叫一声，随即扑向瑛子。「天、天音！等、等一下，等一下，住手！」「都是这个胸部、这个胸部啊啊啊啊啊啊啊！」愤怒的冲动让天音开始揉捏起瑛子的胸部。瑛子难得发出尖声，但天音还是没有停手。「呜哇，好有弹性，摸起来很棒耶！超柔软的！这是什么啊，棉花糖？还是麻糬？到底是哪一个啊，你给我讲清楚！」「天音！拜托你，冷静一点！」「放心吧，瑛子！我现在非常冷静呢！」天音的眼睛充满血丝。这怎么看一点都不像是冷静的样子。她一边大叫，一边激动地搓揉瑛子的胸部。「我就是、就是觉得憎恨啊！我恨这个有弹性的胸部！说什么都很憎恨啊！」柯贝莉亚还是一样，面无表情地以她珐琅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发狂的天音。白子远远地看着这画面。……这也许已经没救了呢。<img src="https://img.linovelib.com/0/758/114507/22197.jpg" border="0" class="imagecontent">「呀啊，天音，住手……拜托你，嗯，拜托……」「我不要！」……不，是已经彻底没救了呢。瑛子的脸像是泡了很久的温泉一样，看起来超红的。也许是觉得她这样很可怜吧，白子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天音喵。」「什么？白子！你也要揉吗？」搓揉、搓揉。「不是啦喵。」「那，干嘛啦？」搓揉、搓揉。「雪道喵好像不在意胸部的大小唷喵。」「那又怎么样？」「就是说，天音喵你也是有胜算的啊喵。」瞬间，天音停止了动作。「你、你你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白子！」咻的一声，天音以划破空气的速度转身接着以连摩西都望尘莫及的气势渡过温泉，瞬间就冲到白子身边。「为什么要提到雪道啊？跟那家伙没关系吧！一点关系都没有吧！我对那家伙根本绝对一丁点儿都不在乎啊！」「天音喵。」「干嘛？」「脸超红。」「骗人！」天音慌张地摸着自己的脸，整个人都僵掉了。「骗你的喵。」白子眯起虹膜异色的眼睛贼贼地笑。她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动着猫耳朵。「……天音。」瑛子呢喃的声音超恐怖，连温泉似乎都要变冷了。「等、等一下，太奇怪，太奇怪了！我根本毫不在意雪道的事情啊！」天音手足无措地不停挥手，想要证明自己不在乎雪道，但她的眼神飘移，脸也愈来愈红。「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会有这种事的！」想必天音本人也很清楚，她现在讲的话一点说服力也没有。「我又没有喜欢雪道！」最后她几乎快要哭出来，整个人没入了温泉。看到天音自爆的样子，就连瑛子也受不了地摇摇头。柯贝莉亚那珐琅色的眼睛看着浸在温泉里的天音好一会儿，终于认同似地点点头。「YES，天川天音讨厌苇原雪道吧？」「唉呀唉呀喵。」白子大大地耸了耸肩，瞄向隔板另一边的男汤。「算了，反正雪道一定像个水母一样噗噜噗噜沉浮在温泉里，什么也没听到吧。」正确答案！隔板的另一头，雪道的确像是个水母一样，噗噜噗噜地沉浮在温泉里。「……啊，好像水母唷。」包场就是这样，可以爱做什么就做什么耶。从温泉回到别墅之后，之后就没什么事情可做，只能睡觉了。但要睡觉实在是太早，因此雪道等人换上在室内穿的衣服后，又在客厅集合。这个别墅里连电视也没有，因此就算待在房间里也没事可做。雪道坐在沙发上，对面是瑛子跟柯贝莉亚，右手边则是天音。「好棒的温泉唷……嗯嗯，不过有些事还挺让人害羞的呢。」「天川，你到底做了什么啊……算了，的确是很棒的温泉啦。」泡完汤的脸颊变得很光滑，天音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十分愉快地说着。她的动作让雪道看了有点不好意思，边答腔边转过头去。听到他们对话的瑛子，也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脸都红了。为了挥去脑海里闪过的画面，她把些微留有湿气的黑色长发往上一扎。「……嗯。」雪道似乎突然注意到什么，来回看着瑛子跟她身边的柯贝莉亚。红着脸的瑛子，以及坐在她身边面无表情的柯贝莉亚。原雪道？」柯贝莉亚用珐琅色的眼睛直视回去，开口问道。「不用一直都叫我全名啦，叫我雪道就好了。」「YES，雪道。」雪道仔细打量之后，又看了看瑛子。「什么事？」眼神对上黑色的眼睛，红着脸的瑛子突然心里小鹿乱撞了起来。「呃……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觉得，你跟柯贝莉亚长得还挺像的耶！」「……是吗？」雪道不太好意思地搔搔脸颊说道，瑛子有点不高兴地别过脸去。该不会是我又说了什么糟糕的话吧？雪道在心里不解地歪着头。女人心真的很难懂啊。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雪道无意识地看着客厅四周。「咦？白子去哪了？」不知不觉间，白子不知道到哪里去了。「刚刚她回房间去了，说是要去拿东西。」手上没事，在玩弄着头发的天音说道。「要拿什么啊？」「不知道。」天音耸耸肩。轻巧的脚步声响起，白子出现在客厅另一端。「喵拿了UNO纸牌来了喵。反正很闲，大家一起来玩吧喵……咦？这是什么微妙的气氛啊喵？」译注：当玩者手上只剩下一张牌时，必须喊出「UNO」，游戏因而得名。白子眯起虹膜异色的眼睛，看着雪道跟瑛子。雪道看起来好像很困惑，瑛子则像是在闹脾气。不过，瑛子几乎是面无表情，所以很难判断……但应该是在闹脾气没错。「常有的事啊，不用介意吧。」天音手撑着下巴，看着雪道喃喃说道。「的确是常有的事呢喵。」白子动了动猫耳朵，直接当作没事跳过去。「那，就来玩UNO喵。喵本来还在想是要玩扑克牌还是UNO呢，不过，说到旅行就会想到UNO，说到UNO就会想到旅行啊喵。」白子在空位上坐下来，动着猫耳朵，拿出像是新买的UNO纸牌，很迅速地洗牌。「顺带要说的是，造成这微妙气氛的雪道喵，干脆下地狱算了喵。老实说，得在旁边看这种别人的青春恋爱喜剧，简直就像是在接受拷问嘛喵。」白子理直气壮地发表毒辣说法，也把纸牌发给了除了柯贝莉亚之外的人。听到这些话，除了柯贝莉亚之外，所有人也只能苦笑。「青春恋爱喜剧，呃……可是我没有发生这种令人羡慕的情节啊。」雪道像是在抱怨似地拼命反驳。「雪道，柯贝莉亚无法理解白子讲的话。」「……拜托，不要叫我解释。」「YES，那就不要叫你解释。」「谢谢。」雪道的苦笑看起来更悲情了，他拿起发到的纸牌。「柯贝莉亚，你会玩吗？」「NO，柯贝莉亚没有这样的情报。」「我想也是，那我一边说明一边玩，你就看我的纸牌吧。」「YES，雪道，瞭解。」柯贝莉亚坐到雪道身边，手绕过他的肩膀，从后面探头出来，看着他手上的纸牌。飘逸的长发掠过雪道的脸颊，有点像是会痒的样子，雪道眯起眼睛。柯贝莉亚的胸部靠在雪道肩膀上，紧贴的样子已经远超过该有的程度，但雪道似乎没发现。——然而，天音跟瑛子都有了反应。特别是瑛子，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却施放出了惊人的杀气。「喂，雪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玩耶。」坐在对面的天音，开朗的声音显得很不自然。「自己看。」雪道随意地把说明书丢到天音面前。「呜哇，好想杀了你！」金色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苇原，我也不知道怎么玩。」「很久以前的远足时不是就玩过了吗……」终于，瑛子转移了视线。「你就只记得这种不重要的小事。」「当然记得啊，因为是你的事嘛。」啪！瑛子手上的纸牌掉了一地。「……是吗？」像是要掩饰自己泛红的脸，瑛子捡起纸牌，在面前摊开。「……呜哇，超想杀了你的！」天音以超级不自然的声音，讲出很惊人的话。「唉呀唉呀，那就开始玩吧喵。」白子耸耸肩。她眯着虹膜异色的眼睛，看着桌子旁的每个人，确认大家都拿到了纸牌后，翻出桌上的第一张牌。游戏开始。「对了，追加了特殊规则，就是要照着排名顺序脱衣服唷喵。」白子同时随口说道。她一边说着，一边丢掉手中的一张牌。「等一下！」下一家的雪道拿纸牌敲桌子大叫。「呜喵？」白子动动猫耳朵，虹膜异色的圆眼睛闪着光芒，天真地歪着头。「那是什么特殊规则啊！三个女生和一个男生，居然订出这种规则来？不小心第一名也要脱衣服！万一最后一名要脱四件的话，不就马上全裸了吗？这种事要先说啊！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要脱！」「先说的话，游戏就没办法开始啦喵。」「不、准、开、始、玩！」「已经开始啦喵。」「呜哇啊啊啊啊啊啊，我觉得跟白子之间也没有办法有正常的对话啊！都是这种人，我的身边都是这种人！拜托，拜托给我可以正常对话的女性啊！」雪道终于站起身，抱着头。「雪道喵太任性了喵！有什么不满吗喵？」「所有的事情都不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喵！该不会，雪道喵觉得光是只有脱衣服还不够吧喵？雪道喵的欲望到底有多变态啊喵？」「没有人讲说光是只有脱衣服还不够啊！」「那就没有问题啦喵。」「嗯嗯，是啊……才不是哩！喂，太危险了吧！差点就被你给骗过去了！」「呿，差一点说喵。」「真是的，这个玩笑也开得太大了吧，白子。」雪道叹了一口气，一副很累的样子在沙发上坐下。「这可不是开玩笑唷喵，在超级笨拙『能把钓上来的鱼养到死』的钝感大王雪道喵面前，这样子是有必要的喵。」「钝感大王的前面加了什么东西啊啊啊啊啊啊！」「天音喵跟瑛子喵一定也都是这么想的喵。」无视于雪道的抗议，白子寻求另外两人的同意。「……嗯嗯，我也觉得他是会把钓上来的鱼关进水槽里，然后养到死的喔。」「不予置评，不过不能完全否认。」天音一副觉得很有趣的样子，瑛子则是一如往常，面无表情地回答。「咦？没有人站在我这边吗？」「孤立无援喵！」白子动着猫耳朵，也靠在沙发上。「雪道喵。」她突然很温柔地微笑。「这样很热闹的感觉也不错啊喵。」雪道以右手遮住双眼，靠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订正，我的周遭都是些超级棒的女生，陪着我简直是太浪费了。」「这个答案很棒唷喵。」「干嘛突然讲些理所当然的事情啊。」「太晚发现到了吧。」呵呵呵，几个女生笑了起来。雪道还是一样看着天花板。嘴角浮现笑容，右手放了下来。「不好意思打断了，开始吧——」雪道恢复原来的样子，依序看着瑛子、天音、白子、柯贝莉亚，然后把刚刚的纸牌再重新拿起来。「不过，不需要脱衣服唷。」「这个部分就比较遗憾了喵，让你吧喵。」就这样，雪道重新洗牌，游戏继续进行。顺带一提，最后赢最多场的是从第二回合起开始参战的柯贝莉亚。嗯，照一般逻辑来看，的确是不可能赢过机器啊。只不过，比起游戏内容——「——柯贝莉亚不懂。」柯贝莉亚似乎比较在意雪道等人的表情跟谈话内容。深夜。游戏结束，大家都换了睡衣进到被窝里之后。雪道在二楼的房间里，还是穿着衬衫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只不过，他毫无睡意。「……太厉害了，我已经几天没睡了啊。」他嘲讽着自己，睁开眼睛。雪道变得睡不着觉了。如冰块般的沉静。太过安静了，让他每晚都在想她们的事。那个肩膀上扛着粗大巨剑，笑得很大胆，扎着双马尾的长发女生。那个有如娃娃一样没什么表情，但双手很温柔的黑发女生。那个夹在人与猫之间，有着虹膜异色双眼的女生。「……」好一会儿，雪道都望着黑暗的天花板。望着夜晚的暗黑。终于，他站起身。打开门，走到一楼的客厅。「……柯贝莉亚。」「YES，雪道。」柯贝莉亚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夜晚之中，她就这样沐浴在窗外洒进的淡淡月光下。滑顺的长发在淡淡的月光中闪闪发亮，珐琅色的眼睛跟雪花石般的肌肤像是从黑暗中浮现一样。彷佛住在月光世界里——黑暗中映照出柯贝莉亚。「你睡不着吗？」「NO，柯贝莉亚不需要睡眠。」「……这，说得也是。」她是机器。雪道咳了一声，像是要掩盖住刚刚的尴尬。「我睡不着，所以想去散步，你要不要一起去？一直在这里待到早上也很无聊吧。」「NO，不会无聊。但是，柯贝莉亚要跟雪道一起去散步。」话说完，柯贝莉亚站起身。两个人打开门，走出别墅。踏出别墅一步的瞬间，冰冷的夜风吹着两人。柯贝莉亚的长发在风中翻飞。带着夏日花朵的香味。跟瑛子头发一样的香味。别墅区的夜晚吹着冷风，让人几乎快要忘了现在是八月。空气也很清新，星月高挂，看起来十分鲜明。眼前有一个缓缓的下坡，只要沿着坡道走出森林，再走一段路就会看到一条有各种商店的街道。但夜晚去到那里也没意义。两人走进夜晚的森林里。每当步伐踏在月光下繁木的影子上，就闻到土地与树木的味道。「雪道。」柯贝莉亚拉拉雪道的袖子，雪道顺着柯贝莉亚的视线看去。树木的彼端、黑暗的深处，有无数的小灯笼在舞动着。就像是星空直接降落在眼前一样，小灯笼闪亮地舞动着。「……什么啊？」像是被舞动所吸引住，雪道移动脚步。那是一条宽约两公尺的小河，河畔上舞动灯笼的真面目是——「萤火虫啊……」雪道喃喃说道。有点感动，又像是有点惊讶地睁大眼睛。闪亮亮的萤火虫舞动着，宛如地上的星星。雪道轻轻地蹲下，他的眼神完全被萤火虫的群舞给吸引住。柯贝莉亚静静地站在他身边，以不带感情的珐琅色眼睛盯着萤火虫看。「雪道，这些是什么？」「萤火虫啊。」雪道说道，抬头看着他身边的柯贝莉亚。雪花石般的肌肤和珐琅色眼睛的侧脸，长发在夜风中轻轻地翻飞着。像是人类，但又不是人类，就连呼吸也不呼吸的娃娃，跟黑暗的夜晚实在是太搭了。「萤火虫——吗？」柯贝莉亚向虚无的空中伸出白色的手。一只萤火虫就这样停在她的手掌上，闪了两三下后，又旋舞起身。「漂亮吧？」柯贝莉亚没有回答。她只是像雕像一样，就这样伸着手。萤火虫像是被吸引住，在柯贝莉亚的周遭飞来飞去，但却再也没有萤火虫停在她的手上。在飞舞的萤火虫中，微弱的光线照着柯贝莉亚，显得十分安祥。不是沉入在黑暗里，而是即便在黑暗中也依然耀眼。「好漂亮！」雪道又再说了一次。如果，她祈求这份安祥成为永远的话，他甚至想为她这么做。就这样，为她做出依照她所想要的一切。雪道的视线离不开柯贝莉亚，整个人都看傻了。「雪道——萤火虫为什么会发亮？」「……嗯嗯，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为了求爱吧。」「是在找寻交尾的对象吗？」「好直接的说法啊。」雪道苦笑着。「YES，雪道，比较婉转的说法应该是什么呢？」「这个嘛……在找恋人吧？在这么多的萤火虫中，寻找可以成为自己恋人的对象，就跟人类一样。」「恋人——恋爱，柯贝莉亚知道这个单字的意思。」珐琅色的眼睛看着雪道，飘逸的长发在风中翻飞着。「柯贝莉亚不懂，恋爱是什么感觉？」雪道看向她珐琅色的眼睛，温柔地微笑着。「这很难耶，这种事你要问诗人才行。」尽管嘴巴上这么说，雪道还是继续解释下去。「恋爱是一切。有喜、有悲、有愤怒、有开心、有幸福、也有不幸、会被祝福、也会被诅咒。」雪道自己也觉得自己不适合说这种话。就像是抄了谁的话一样。「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他最后否定了自己的话。「YES，但是NO。柯贝莉亚瞭解那是『不合理』的。」柯贝莉亚讲话的样子，就像是齿轮互相在咬合一样。「雪道——所谓的人类，喜欢不合理吗？柯贝莉亚不懂。距离现在约六个小时前的晚餐，五个小时前的入浴，四个小时前的纸牌游戏，你们的言行举止跟行动都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特别是天音跟瑛子两名的倾向特别显着。」「不合理啊……嗯，那些不能一个一个去深入思考啦……不过要说是不合理的话，也许是真的很不合理。」「YES。现在你的发言也不合理。柯贝莉亚假设，人类是一种『不合理』的存在。」「……柯贝莉亚？」柯贝莉亚的态度让雪道觉得有点奇妙。但珐琅色的眼睛依然不改平静。「雪道，那是什么？」突然，柯贝莉亚指着右手边，距离几公尺的地方。同样在河川边，夏草稍长的地方。「……咦？」雪道聚精会神地看着，但没看到什么异状。稍长的夏草往风吹动的反方向飘摇着。雪道眯起眼睛，但还是看不清楚。没办法，只好直接过去看了。雪道站起身。柯贝莉亚比雪道先走一步。在距离几步的地方，柯贝莉亚用手拨开稍长的夏草。长长的耳朵，软绵绵的雪白体毛，红色的圆眼睛。「啊，有只兔子啊！」雪道晚一步，站在柯贝莉亚身后，跟兔子四目相接。同一时间，柯贝莉亚像是要把兔子抱起来，伸出双手去抓兔子。噗噜！兔子的耳朵动了。柯贝莉亚的双手扑空。兔子迅速地逃出柯贝莉亚的手中。逃——滴答！滴答！时钟的声音响起。「啊，有只兔子啊！」雪道晚一步，站在柯贝莉亚身后，跟兔子四目相接。同一时间，柯贝莉亚像是要把兔子抱起来，伸出双手去抓兔子。噗噜！兔子的耳朵动了。柯贝莉亚似乎预知兔子会发现她而逃跑，先一步抓住了兔子。「抓住了——雪道。」柯贝莉亚抱着兔子说道。仔细一看，兔子受伤了。所以柯贝莉亚才能这么简单地抓住它吧——突如其来的一阵头痛，让雪道皱着一张脸想着。「……嗯嗯，抓到了呢。」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它好像受伤了，得帮它处理一下才行。」雪道因为头痛而皱着脸说道。「YES，最起码需要清洁的布跟清洁的水。」柯贝莉亚淡淡地说道。在她怀里的兔子意外地乖巧，静静不动。如果以人类来说的话，应该就是认命了的感觉。兔子看起来也像是很累的样子。「回到别墅的话，这两样东西都有。」「YES，雪道，回去吧。」「嗯，回去吧。」雪道把心里那奇怪的感觉掩盖住，跟把兔子抱在怀里的柯贝莉亚一起折返回别墅。空气中飘着踩在微湿青草上的声音、夜风吹动森林树木的声音、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柯贝莉亚的长发随风飘动，珐琅色的眼睛不带感情。「雪道——兔子也会谈恋爱吗？」柯贝莉亚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会……吧？」雪道暧昧地回答，看向走在自己身边的柯贝莉亚。有如雪花石般的侧脸，珐琅色的眼睛直盯着怀里的兔子。那视线很奇妙地像是有热度一样，让雪道感到不解。「兔子也会谈恋爱。」「……柯贝莉亚？」「人类也会谈恋爱。」「……嗯，会谈啊。」「恋爱是这么重要的感觉吗？」「这个嘛，嗯嗯，应该是吧……仔细一想，我没有谈恋爱的经验，所以不知道耶。」「YES，柯贝莉亚也一样，没有恋爱的经验。」「嗯，这不用说应该也知道吧。」「YES，柯贝莉亚无法理解恋爱的感觉。」雪道有预感，话题要朝着奇怪的方向移动。「柯贝莉亚有学习机能，所以柯贝莉亚希望能够学习有关『恋爱』的事情。」「什么？」柯贝莉亚看着雪道。珐琅色的眼睛里，映照出一脸困惑的雪道。「有什么问题吗？雪道。」「呃，那个，就算你想要谈恋爱……对了，也要有对象啊，要有对象。」「有雪道。」「什么？等一下，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雪道突然觉得很热，不停地流汗。「柯贝莉亚要跟雪道谈恋爱，请雪道也跟柯贝莉亚谈恋爱。」「不不不不！等一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你完全无视于我的感觉或意见吗？」雪道跟不上柯贝莉亚的想法，不禁大叫。跟大叫的雪道比较之下，柯贝莉亚非常地冷静。「不行吗？」珐琅色的眼睛直盯着雪道问。被她那眼睛看着，整个人都好像快要被吸进去了似的。很强烈地，跟某人的印象很相似。那带着夏日花朵的香味，一回过神——「呃，也不是不行啦……」雪道讲出了这样的话。「YES，感谢你。马上开始吧，雪道。」「啊，什么？什么事？」居然讲出口了，我这个笨蛋！雪道尽管在心里大叫，但表面上还是有点紧张地等着柯贝莉亚的下一句话。「『谈恋爱』具体来说，到底该做些什么才对呢？」「你问我啊……呃呃，你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耶。」雪道拼命地忍住几乎要反射冒出口的怒吼回答着。「YES，那就由柯贝莉亚来判断要由什么情况开始。」「……说得也是。」雪道像是放弃了一切，眼神看向远方地点点头。

第三卷 第一章 娃娃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