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回忆毕业篇 ACT3 承起必败之战

十月三十一日，周六。数家出版社与动画制作公司联合主办的活动，在电器街一栋大楼中开始了。这里展示着各种出版物与音像制品。有循环播放现代风明年新番动画宣传片的区域，体验新游戏的区域，成片的周边销售摊位等等。同时具有餐点与饮料销售区的这里，已是处于一种过节般的状态。而许多喜上眉梢四处行走的工作人员，都COS成了自己公司制作、出版的动画和漫画的角色。心道“如果是对此全无免疫的人突然走进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吧”已经很习惯这种气氛的我，为对此反而有些兴奋的自己苦笑了起来。我上午提前到达这里，从『奥佩隆』展位拿到挂式工作证，想着先压制全景（一定按业界风格说的话）的打开了摄像机。『奥佩隆』在此次活动中获得了相当大的空间。展示着从曾由丰国先生一手操办的『高轨道E』直到今年动画作品相关的物品及海报，并同时播放着数部动画的宣传片。其中受到压倒性瞩目的，是『Siteen』专区。那里的展物之丰富，即使外行人也能明白『奥佩隆』是倾全社之力压在了这部动画作品上。特别设置的大屏幕上不间断播放着先行宣传片（虽然只有一分钟，但真的非常棒让我好兴奋！）。有原作者泽村雾老师亲自作出的作品解说的展示板，天顶上是设计得彷如魔方阵般复杂的角色关系图，以作品中出现的各种小物品为原型的各式彩色气球更让这里有种梦幻般的气氛。而成为这『Siteen』关注焦点之一的『甜蜜☆阵线』初登台演唱会，就预定在稍远处的全社联合活动舞台上进行。演唱会开始是在下午三点半，是整个活动的黄金时间。将舞台那边也稍拍过后，我回到了『奥佩隆』的员工休息室。那之后我见熟悉的『奥佩隆』社员们忙得不可开交，便主动提出帮忙，结果不知不觉间竟连为销售区补货都做了起来，忙得我午饭都没时间吃。而发现我穿着职员专用夹克从仓库抱来大堆货物的舞和永远，都惊得大张起了眼。不过我终究还是在两点半左右获得释放，回到了本来的摄像师任务。并得到特别许可，进到更衣室中拍摄被职业化妆师化妆的永远。这尚不习惯化妆，腼腆地静静讲述火热之情的永远，被我好好收在了摄像机中。老姐在我离开更衣室后对我道『今天，可能会有件让永远非常吃惊的事呢。虽说目前还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无法告诉她和你，但如果是真的，可是件大好事』。到底会是什么事呢？不过心想“不管是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活动顺利成功”的我，重打精神，回到休息室中开始对摄像器材做起最后的检查。而事件，正在此时静静发展着……。首先是春香。开演时间已在步步逼近，但我们却毫无她的消息。在活动前有桩录音工作的她，本应从工作地点直接赶来这里。可即使预定时间已过，她还是没有出现。因为工作性质，声优们几乎都很守时。而春香在其中又属于特别谨慎的。与她同行的这两个月来，我很清楚春香无论什么工作，都会提前到达，精心做好准备再步入现场。所有人都绝无法想象，这样的春香会在如此大场合迟到。现场一下为此乱作了一团。名古地先生与老姐不停地给进行录音的录音棚，以及在同一现场的声优们打电话追查消息。但结果，联系上的人都说“离开录音室以后就不知道了”。表上的指针，残酷地旋转着。按当初预定打开摄像机的我，也越来越觉得不是时候，又放回到了桌上。周围人的紧迫感越来越重，从容已从老姐脸上消失。名古地先生惊慌了起来。因为即使同时负责着春香、永远、舞等多个声优，但经纪人还是负有直接监督责任。「电话呢？」「一直打就是不接！说不定是遇到事故了」听他们这么说的我，心中立时涌起了奔出去寻春香的冲动。可，要去哪里找她？现在已经有好几名助理和经纪人到外面寻找了，现在我能做的，只有在这里等春香到达。最糟糕的事态，接踵而至。自到这里情况就有些异常的舞，突然出现过呼吸症病倒了。那段时间的记忆相当模糊的我，只记得事情大致是这样。随着步步进逼的开演时间，永远不安地四处张望着。四处奔走的成年人们，声音都透着慌乱。只有苍白着脸一直低着头的舞，让人吃惊般的平淡。我担心地走了过去，问道「还好吗？」就在这瞬间，舞突然跪下痛苦地右手紧抓住了胸口。“是过呼吸症”，以前在田径部曾碰到出现完全相同症状后辈的我，心中瞬间做出了判断。我立刻抚着舞的背，对永远大叫道，「永远！塑料袋！」永远反应得也很快。她把还装着便当的塑料袋剥下来，跑到了我身边。我将塑料袋罩在舞口上，让她在里面呼吸。塑料袋随着哈啊哈啊急促的声音，不住轻微收张着。大人们，此时也发现这边的异常聚了过来，架起舞把她送向了医务室。我和永远，都满怀不安的目送他们离开。舞能在开演前恢复，已经近乎绝望……。春香还未出现。舞也突然失常。剩下的只有永远。只有她一个人。开演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老姐痛苦地紧抱着头，不住叹气。我，下意识的揉起了太阳穴。因为我，能预想到事情会变得多么残酷。因为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子去面对。名古地先生再次出去寻找春香了。现在休息室里，只有我、老姐和永远。沉默，一直持续着。以时间来说，大概只有一分钟吧。可我，却觉得相当漫长。我，已经想到该做什么。老姐她，自然也很清楚这点。而唯独永远，正胆怯的不住看看老姐，看看我，还不能理解之后将发生什么。我的心，好痛。但我明白必须有人，将永远之后必须要做的事告诉她。一个年轻工作员，再度出现在休息室，不知所措地问道「那个，真弓小姐。时间马上就到了……要怎么办？是中止，还是要……」老姐对他点了下头，轻笑一下道「抱歉。我现在就决定。再帮我拖五分钟」「……是」年轻的工作员似有很多话想说，但还是咽回去退出了房间。老姐的表情，一下坚决了起来。她缓缓站起，向永远走去。身子不由一颤的永远，僵在了椅上。「老姐！」我，叫住了老姐。因为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明白，这不管怎么说都是老姐的职责。明白该把这事告诉永远的，必须是她的监护人，她制作人的老姐。可，这已单单是我的请求。是我绝不想听敬爱的老姐说出那种话的，任性。「老姐，我啊」加重语气的我，也站了起来，「基本都不乱说话的吧？算是很会察言观色的吧？」她是在发怒，要不就是觉得我在无理取闹。可——「呼~」——大叹一声的老姐，只是举起了单手。没有说“谢谢”也没有说“抱歉”。以老姐的立场，恐怕就是撕了嘴也说不出口吧。老姐一言不发的，向门口走了过去。如果。如果这休息室中还有其他人，老姐绝不会这么做吧。虽然我觉得这行动应该包含身为一个制作人的计算、矜持，以及其他种种考量，但我认为，最后她一定是作为一个姐姐，尊重了我的心意。一头雾水的永远，目送着离开休息室的老姐。她看来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但我，现在必须要把更为残酷的事告诉给她。「永远」我来到永远身前，双手按在她肩上，直视着她的眼。「我现在，必须要告诉你一件会被你恨的事」听到这话的永远，一下要哭了。但我还是决绝地道「你现在，必须站上舞台。就自已一个人」永远一下惊得大张起眼，「啊，可——」她惊慌失措地道，「就我一个人……」「我明白。我很清楚这样无济于事」『甜蜜☆阵线』的出道曲『AI的联系』，最少也要三人才能演唱。因为要独自演唱高低声部根本不可能，老姐一定准备播放CD补足吧。但就算歌能以此顶过，也仍无法弥补只单人站上舞台的事实。永远膝上，放着详细记录演出进行的剧本。其中的MC（自我介绍般的对谈）基本是由善于此道的舞和春香负责，永远只是陪衬。可这一切，现在却必须由她一个人完成。「不行的……不行的啊」脸色难看起来的永远，手紧紧握住了剧本。但她并不是在胆怯，而是真的不可能办到。因为最重要的不是胆量、气势、意志坚强与否的那种问题。而是——「可大家」永远弱弱的指出说，「大家都是，来看『甜蜜☆阵线』的啊？只有我一个……」我紧咬住了唇。她说得一点都没错。今天来到这里的所有客人，都在期待『甜蜜☆阵线』的出道演出。「我明白」我故意毫不容情地说，「清楚会有客人觉得这是欺诈而愤怒」永远张口欲说什么。我却不让她有机会的继续着。「明白一定会招来不满。明白演出或许会冷场。但是——」我祈求般地道，「你必须担起这场必败之战啊，永远」她又张口要说什么，但我还在片刻不停的继续。「你必须尽可能的，最大限度的，用你现在能做到的全力，争取让特意在假日赶来的客人们满意而归。说得过分一点，今天几乎已没有胜算。但即使这样——」我按在永远肩上的手加大了力气，「作为一个职业声优，你也必须站上舞台。这也是为了尽可能提高『甜蜜☆阵线』存续的可能」这可能，现在已经快要消失。如果永远拒绝独自登台，『甜蜜☆阵线』就会在那瞬间，完全崩溃。舞、春香、千秋、法兰索瓦，都将自此再无机会挽回。所以——「你必须独自一人，站上舞台」必须独自——承起被指责，被嘲笑，止损败战的殿军的责任。泪，一下满溢在永远眼中。但，她没有哭。只是要将剧本拧断般紧紧攥着。「可是——」「我明白的啊。这真的，真的非常需要勇气。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超越任何舞台的困难演出。但——」我坚信地道，「你一定做得到，新岛永远」永远的眼一度大大张开，又垂了下去。「我……认为你说得没错」她缓缓地，艰难地说，「我，必须要去维系。大家是那么努力。虽然我真的不明白今天发生了什么，但我……不想让大家的『愿望』消失。我——」永远，最后轻声对我道「我，认为自己必须要去」「永远」强忍住搂她入怀冲动的我，点了点头。走向了大门的永远，忽的，转头看向了我。她眼中已噙满泪水，但她绝对没有哭。「要一直注视我喔？」我点点头。永远笑了。「只要有你注视，我——」就会永远，努力的。温柔笑着对我这么说过的永远，走向了那绝无胜算的战场。其实我，才真的忍不住要落泪了。以结论来说，永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最大限度地奋战过了。她先坦率的就成员因诸多事由缺席，仅自己独自登台的事对观众们道歉。并在CD的辅助下，竭尽全力的演唱自己的部分。MC也几乎全是即兴的介绍着『甜蜜☆阵线』成员。但即使这样，她仍没能消去观众脸上不知所措的神色。不过这点，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因为他们都是为目睹『甜蜜☆阵线』创立的瞬间来到的这里。并不只为看一个声优，新岛永远。无论永远再如何热情地介绍春香和舞，最重要的她们本人，却没出现在这里。气氛很是冷清，永远在观众开始对那诸多事由胡乱猜测的嘈杂声中，一直竭力微笑着。我按自己答应永远的，站在台角注视着她。当她中途唯一一次语塞时，台下一个突然出现的巨大「永远，加油！我来看了啊！」声引来一片大笑，让永远得以恢复了场面。我在心中对此无比感谢。听声音我就知道。加油的是镰仓裕之助。那小子如约来看活动了。随后永远总算撑过了预定的时间。但直到最后，她都没能抓住哪怕一次观众的心。当永远在身后一片困惑的喊叫与露骨的失望声中回到后台时，她才微哭了出来。老姐轻搂住她，低声说着「对不起」。那，是场只有稀稀落落的掌声，丝毫没将歌曲的优点，组合的优势展示出来的出道活动。据说，当天直接听过老姐报告的丰国先生无言地一脚踹上办公桌，让老姐出去了。第二天，老姐将发剪到极短，特意将自己的失态刻在了身体上。而面对这样的老姐，名古地先生九十度的鞠下躬，无论过去多久都没有起身。而『甜蜜☆阵线』，只剩下了尴尬的气氛与绝望。老姐凄凉的笑道，“说不定，会变回一张白纸啊……。”后来，我听老姐说，公司高层曾一度召她商议。不过说是高层，实际上与丰国先生独裁毫无区别，可这位丰国先生却相当震怒，据说弄不好，『甜蜜☆阵线』会就此直接停止活动。觉得组合五名成员（虽说只有东加一开始就决定不参加）中的四个都没能站上舞台，的确是前所未闻的我，也变得仿佛断了线的人偶般，没了精神。放学后，我无神地走在人行道上。晚秋的现在，仅穿制服已经觉得有些凉了。在某位先生对『甜蜜☆阵线』做出决断前，我已没了追逐永远她们的必要。而这与之前充实的反动，让一种空虚而忧郁的感情支配了我。我向舞、春香、东加、千秋都发去了短信，回复的却只有千秋。她在短信上说，『近期想见面谈谈』。我对只有“谈什么呢？”的想法，却不积极反应的自己，不由微苦笑了出来。放在平时，自己明明会积极回复“什么时候见？”“过几天就去找你”的。如果说还有什么值得庆幸，就是永远还相对的有活力。她是组合中唯一一个站上舞台，历尽辛苦奋战着将『甜蜜☆阵线』的命运维系于一线的成员（如果不是这样，我想丰国先生真的会不顾之前的投入直接解散掉）。虽说她对今后的发展当然会有忧虑，但暗中似乎对此很有自信。另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永远的父亲，竟亲自去了『甜蜜☆阵线』那场乱糟糟的出道活动。听老姐说，他是与秘书一起站在会场角落中，注视着独自登上舞台的爱女的。而老姐当天说过的『可能有件会让永远非常吃惊的事』，似乎指的就是这个。一个父亲前来观看女儿登台本算不得什么大事，不过考虑到新岛家的情况与永远父亲的性格，却让人不由感慨万千。永远的父亲，恐怕是个本质上深爱女儿，人品也值得尊敬的人物。不过白手起家的他那有些不在乎感情的部分，以及极端注重合理性的倾向，成了永远罹患男性恐惧症的契机。虽说永远也竭力想亲近父亲，其父也以自己的方式想去理解永远，但最终还是闹得不欢而散，把永远托付给了老姐。而我正是因此，才得以与永远相遇。可正是这位父亲，在百忙中抽时间来观看永远的表演了。只是想到“他是以什么表情走进那泛滥着充满宅元素的影像与招牌坏境中的？”我就不由得有些好笑。恐怕他一直都绷着脸吧。最后，这位父亲只与老姐打了个招呼，没有去见永远。但这位父亲之后发给永远的短信，让我深感敬佩。『我认为这非常需要勇气。你很了不起』文虽简短，但如果不彻底理解当时的情况，是绝不可能写得出的。这位父亲，给了想凭一己之力挽回失败活动的女儿，正当的优秀评价。让我不由觉得，他果不是普通人。另外，当永远看到这条短信时，她露出了我未曾见过的幸福表情。我不禁在想，永远与她父亲再次共同生活的日子，或许不那么遥远了。在那难以挽回看不到未来的状况下，还有着这样的希望。可除此以外……。忧郁地想着这些的我，不由得长叹一声。「正午！变得有空儿了吗？」忽然，背后传来一个声音。我回过头，是镰仓裕之助。带着我不知到底有什么这么有趣开朗笑容的他，「既然有空就和我去卡拉ok玩会儿好不好？嗯~，一直孤零零的人家好寂寞呢！」以一种可笑的兴奋抱住自己全身扭动着。我眯起眼，「……我可觉得还是别在大马路上做这种事的好吧？这附近，可有优秀的警官在巡逻的」随后想起那次活动，「对了。谢谢你上次为永远加油。真是帮大忙了」而再次以难以理解的兴奋笑起来的裕之助，「别在意，兄弟！」向我竖起了大拇指。我与裕之助，来到了暑假和永远、春香、舞一起去过的卡拉ok。在最初的差不多一个小时，我们彼此都狂歌直至嗓子冒烟。等放松下来后，便聊了起来。其实我心里明白。裕之助他，一定是感到我精神上已经陷入死胡同，想要若无其事的为我打气才把我拉来这里的。在对裕之助提出的宅话（我也已能理解不少，但还是比不过这小子）的调侃和吐槽中，我的心情也舒畅了不少。当去自主饮料区添过第三次回来时，话题转到了学校的朋友上。因为繁忙，我最近一直没时间与赤泽、川口他们一起玩儿，而裕之助则开始频繁地和他们混在一起了。「赤泽长得可怕不过是个好人，川口对朋友也很好呢」用吸管喝着可乐的裕之助说。以前他总是害怕外表温和却有着危险一面的川口，不过这似乎已经克服了。而更让我吃惊的是，裕之助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还有呢，女生三人组也很有意思。特别是那个纪伊同学，虽然严厉，但聊上后意外的合得来喔」略有些宅气的纪伊同学出于同性相斥的理由经常针对裕之助，而裕之助怎么说都是对她敬而远之。再加上裕之助一直都是对冨波同学有意思，这变化还真是让人意外。「哎~」我惊讶更甚于玩笑的感叹一声。「我、我才不是把她当成女孩子来看的啊！都是你最近一直不和我玩儿，我才会和他们玩儿的！」嘴上表演着傲娇风来回避的裕之助，怎么看都很享受现在的情况。而今天他情绪上的细微变化，恐怕也与这事情有关吧。而我还不由觉得，说不定有一天裕之助真的与纪伊同学交往。「唉~」见我比刚才更柔和的出了一声，裕之助不由轻叹了口气。「好了」他忽然站起，表情一下严肃了起来。「现在说说你吧。喂，怎么样了？」「啊？」一愣停下已送到口边的咖啡杯的我反问道，「什么怎么样了？」「呆子」裕之助说，「要什么时候行动啊？」「行动？」真搞不懂他意思的我皱起了眉。裕之助不敢相信般抓住我的肩，用力摇道「我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甜蜜☆阵线』啊。给舞、春香发短信她们也不回。一定是对这次的事很受伤。而且网上全都流传着无限接近中伤的臆测，就连当初盛赞的人现在都翻脸说“果然不行啊”嘲笑着她们。这样下去『Siteen』的正式播出也肯定会受到影响。我在说让你想办法解决这种情况啊，正午！」「哈？」我真的吃惊了。「你胡说什么？」我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冷静点啊。我只是一介高中生好不好？怎么会有那种力量」，一瞬甚至真担心裕之助是不是疯了的注视着他。裕之助回看着我，没有说话。「呃，我说」我让他冷静般的双手下压着道，「我老姐的确是制作人，可我只是个高中生啊？我是成了组合的PV影像用摄像师，但这也不表示我什么都能解决，什么都能做到呀」「那我问你」裕之助忽道，「……以可说洪水疗法的方法拽着患男性恐惧症的声优四处奔走，并成功助她站起来的人是谁？在完美时机轻推因对姐姐的自卑无法前进的声优的人又是谁？这不是任何人能想到，也不是随便就能做得到的。即使再有名的制作人，再优秀的成年人都做不到。只有你——」裕之助的表情是那么真挚。「只有你做到了这点。只有一介高中生的你，做到了这点啊，正午」「你……」「之前我从春香那里听说了」裕之助微笑起来，平静地道，「你呀，或许想以自己只是普通高中生这样的理由逃脱，但这怎么可能？」他说着拿起麦克风，打开开关深深吸了口气大喝道「一个被当今耀眼的超人气偶像声优们如此信任，如此依赖，如此有好感的小子，竟说自己只是个普通高中生，你让我情何以堪！」我微无力的苦笑了起来。「我说啊」但，裕之助接下来的话撼动了我的心。「这本来，我是不打算说的。不过你小子，应该不知道半村对你有意思吧？」「呃？」「她在托我提醒你的时候说，“正午君如果对其他女孩儿有意思或许还能一战，可他就连这都没有。喜欢上他，对普通女孩儿来说太辛苦了”」「……」我，无语了。这算什么？我这都被说得有点异常了吧？裕之助轻叹了一声，「你就是有些异常啊，正午。但是正午，即使你真没有任何力量，即使你真的无力——」他注视着我的眼，直斥道，「你比任何人都更接近她们这点，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吧？与她们最亲近的人是你。你比任何人、比任何了不起的人都更亲近他们。你就是她们的英雄啊，正午！而她们现在，正需要你的帮助」裕之助这时再次道「呐，拜托你了。正午。去帮帮舞她们。拜托了！」我，彻底被他击垮了。「……」裕之助笑了。「我记得曾有人说，这世上大致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寻找不做理由的人，而另一种是赌在做理由上的人。人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能找到很多不去做的理由。麻烦、没能力、时候不对、累了、不合条件，太多太多。但去做的理由，基本只有一个。只有对事情本身的热情。只有这个。正午，我认为你就是会为这唯一的理由去努力的人。我认为你会奔向那常人都会逃跑，只有少数人才会去的地方。我呢，正午——」麦克前的裕之助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很尊敬，这样的你。真的」随后又突然打趣儿道，「呃，哈哈哈！我就是经常逃跑的人啦，你想——」我，打断了他。「裕之助，谢谢你」在他真心叱责下满怀感动，心知不小心就会落泪的我，强笑着道，「不过，你还是太高抬我了！」「……」裕之助嘿嘿一笑。「没这回事啊。我可半句都没说过让你一个人全干吧？」「呃？」「你不是很擅长的吗？调动周围啊，正午」裕之助更进一步道，「仅限这次，我也会赌在去做的理由上。一起奔跑吧，兄弟！」向我竖起了大拇指。不好。有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这小子帅了。与裕之助分手的我，心里琢磨着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感到裕之助对我说的一切，自己也早已隐隐察觉到了。但我，就是从没明确承认这点。我或许是在等。在等有什么事发生。而现在，火已点燃，干劲也已恢复，剩下的……。我大大的深吸了口气。寒冷的秋风，将我身体表面吹得冰凉，但我的内心，却变得越来越滚烫。想想看，自己并不是全无办法。我，觉得有伙伴。除了裕之助，我还有更成熟，更坚强，比自己这高中生更值得依靠的伙伴。当走到自家公寓附近时，埋头苦思的我不由一个踉跄跪了下去，急忙伸出的掌也擦伤了。「好痛！」这时，一道长影忽然出现了。「！」只一瞬我便明白。明白是谁，降临在了这里。但即使如此，我还是不禁为这时机之准身子一颤。不过，这也难怪。因为她总是在最需要的时候突然出现。无论是在停车场被手持武器的男人们围住，还是此刻我衷心乞求帮助。那人背对秋日夕阳，一如往常的悠然，超越任何人从容的，向我伸出了自己结实的手。「少年，还好吗？」这人，正是会如此伸出拯救之手的英雄。危机时必然出现，拯救所有人于险境的真正的摔跤手（英雄），东加——法兰索瓦•奇拉拉•彭裘尔。「怎么？为什么快哭出来了？」站起来的我不由丢脸地叫道「东加~」「哇噢」东加对我轻一耸肩，「真是的，没有我，到底是不行啊」东加的唇微微翘起，道「走吧，少年。我有话，要找你谈」明白东加也是因同样的事来找自己的我，感到仿佛有了百万援军。那天，我在餐厅与东加谈到了很晚。听着我的想法不住点头，有时提出建议和变更点的东加，几乎全盘接受了我的主意。「你很厉害呀」像平时一样拿出小麦克风改变声音的东加说。接着，她以共犯般的语气道「你想的与我很相似。这种方法的话我看来也能帮不少忙♪」我笑道「那就拜托你了啊，东加」东加竖起了大拇指。我又严肃起来道「而且至此也只是开始。是两个步骤中的一个。我们要先以刚刚说的方法将大家的不安要素全部清除。之后——」东加接道「就是把结果展示给丰国先生了吧？」我一点头，道「不错。那个人呢，不管如何愤怒，只要有切实的利益、正当的理由，他都会认可。所以我们要竭尽全力，不管是堂堂正正还是用花招暗技，都必须将目前的情况改变到好的方向。我也再不会瞎顾虑什么了」东加窃窃笑道「哎呀哎呀，真可靠呢。现在就这么阴险，将来可真让人期待呀♪」搞不清是夸是损被她来了这么一句的我，还是确认道「不过，这当然少不了大家的协助。自然也必须向老姐和名古地先生挑明」「那边就交给我了。我的话真弓应该会听的」「谢谢」「那么」东加略戏弄般地道，「正午王子究竟要从哪位公主救起呢？」我苦笑了起来。

第五卷 回忆毕业篇 ACT3 承起必败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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