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三章决战

「卡罗大人！不好了！」「什么事？怎么脸色大变的？」卡罗把视线投向没有敲门就跑进来的士兵。卡罗正在跟巴尔特罗、托尼诺和路尼推敲今后的战略。「罗萨鲁军消失了！然后亚尔姆斯王用老鹰送来了亲笔书信！」传令兵把亚尔姆斯送来的亲笔书信交给卡罗。卡罗拆开信封，拿出信件阅读。「上头写了什么内容？」巴尔特罗探出身体，卡罗不怀好意地笑著回答：「他们好像马上就要抵达这边了。」「真的吗！那代表守城战结束了……」路尼整个人瘫在椅子上。守城战给身为文官的路尼大概造成很大的负担吧。「问题就是我这颗人头了。明天还能不能好好留在这上面呢……」※「总算来到这里了。」耸立在我眼前的，是多摩尔卡鲁王之国的国都。各处都有龟裂或是崩塌的地方，叙述了这场战斗有多么激烈。「亚尔姆斯王，万分感谢您的协助。」卡罗•多摩尔卡鲁在我面前跨出一步，微微低头致意。这个动作展现出双方的力量关系。在这个世界里，国家之间绝非平等关系。「希望你不要这么拘谨，卡罗大人。同为盟友，让我们互相帮助吧。」虽然会跟你索取领土作为当朋友的费用就是了。我跟卡罗打完招呼后，巴尔特罗走上前来。他跪在我面前，深深低下头。「吾王，这次败北，责任在我错估敌人战力。因此无论会遭受什么样的惩罚，我都有所觉悟了。」「是吗……」我深深吸口气，压低声音。「巴尔特罗•庞培，先前的战败有很大的责任在你身上，因此要请你负起这份责任。」「是，属下明白。」「任命你担任我的辅佐，负起责任赢得下次的战争。」「？」巴尔特罗露出意外的表情，他应该是觉得还会有其他惩处吧。「胜败乃兵家常事。如果每次败北都要审判的话，那我国就没有将领可用……违反军规、违反命令或是发动叛变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制裁。但败北我不会问罪。因为虽然有责任，但是并没有罪过。」再说，认命巴尔特罗的人是我。巴尔特罗有罪的话，那不就变成我也一样有罪了吗？我露出笑容。「你以为自己会被杀掉吗？」「不，没到那个地步……不过已经作好领地被收回的心理准备。」不是吧？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人，削减你的领地我也没有任何好处啊。不过，既然会觉得自己有很大的责任，那就没问题。「巴尔特罗，你要在下次的战争中一雪前耻。立刻重新编组兵力！」「是！」好啦，接下来是久龙将军吗？虽然这次我方的士兵数量较少，但是爆破枪数量相当充足。虽然不知道所谓的毛茸茸怪物是什么……但是初次见到的强敌就用初次见到的兵器来对应吧。※重新编组兵力花了两天的时间。不过，考虑到要把指挥系统很复杂的联合军整合起来，这绝对不算是花上太多时间。可是给了敌人两天的缓冲期也是事实。「所以，久龙将军那边状况如何？」「依照侦察部队传来的报告，他们似乎固守在距离这边一天左右远的都市里头。」固守在都市里吗……要是敌方打起守城战就不妙了。现在是七月。再过三个月就会进入秋天，如此一来就必须准备冬季营地才行。冬季营地就是在粮食比较丰富又适合居住的地点设置阵地，藉此度过冬天的意思。在古代世界里，冬季的军事行动非常危险。光是寒冬的气候就会削减士兵的体力。冬季的军事行动比起能够获得的好处，遭遇到的风险会更大。这代表再过三、四个月以后，我军就会又有三、四个月的时间无法动弹。对于以自耕农为士兵主力的我国而言，这是很严重的打击。罗萨鲁的产业由狩猎采集和游牧占了大部分，所以说不定还无所谓……「不，我想那种可能性很低。」听到我自言自语的内容，巴尔特罗摇摇头。「为什么？」「很简单。罗萨鲁的国境应该没办法悠闲到让三万大军在这种地方玩耍那么久才对，毕竟罗萨鲁的敌人很多。基尔贝特、法尔达姆与北阿帝尔尼亚半岛的阿帝尔尼亚人、加里亚东北部，然后还有盖耳曼尼斯人……」「原来如此……」大国也很辛苦呢，国境线太过宽广也是个难题。「这代表久龙将军会想要进行短期决战吗？」「恐怕如此。」这代表要进行会战啊？兵力总数依然是我方这边比较少呢……由于骑兵数量占了上风，如果包围歼灭战能管用就好了。毕竟久龙将军很擅长突击截断战术。「问题在于那个毛茸茸的生物吧？有没有图画之类的？」「有的。我叫擅长画图的人画了一张，现在叫人拿过来。」巴尔特罗叫来传令兵，将那张图拿了过来。真是张画得不错的图。我和豪族、穆齐奥、尤莉亚、黛特菈、罗恩他们、亚莱克修斯以及梅丽亚都探头看著这张图。然后……「是猛犸象嘛。」「是大象呢。」「是大象先生耶。」我跟亚莱克修斯还有梅丽亚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亚莱克修斯有点意外地询问：「罗赛斯王，您知道大象吗？」「嗯，算是啦，我曾经听说过。波菲尼亚也有吗？」「是的，不过没有这么毛茸茸就是了。有名叫圆耳象这种品种的大象，会用在工程或是战争上头。」哼嗯……话说回来是猛犸象啊？猛犸象这个称呼是地球上的名称，可能不太适合在这个世界称呼？「为了跟普通毛皮较短的大象作区别，就称它为长毛象。这种大象在波菲尼亚是如何用在战争上头的呢？」亚莱克修斯微微点头之后，开始进行说明：「大象有两种使用方法。第一种是让它突击，打乱敌方的阵型。因为大象很巨大，对于不习惯的人来说非常可怕。再加上身躯巨大又跑得相当快，只要被踩中就必死无疑。它的表皮非常粗厚，所以不会那么容易就死掉。纯粹只论破坏力的话，是比骑兵的突击还要令人畏惧的事物。」关于这一点，巴尔特罗已经有深痛的体会。那么第二种用法呢？「第二种方法就是拿来当作肉盾。大象身上带有些许特殊的臭味……马匹很讨厌那种味道。有把大象配置在侧面，藉此防备骑兵的侧面攻击这种手法。久龙将军恐怕会使用这种方式吧，我不认为他是个会重复使用好几次相同战法的人。」「这样啊……」名叫久龙的将军非常优秀。最初他给人的印象是个只擅长正面突破的猛将……匹会讨厌的话就麻烦了，这样就没办法绕到侧面……」穆齐奥皱起眉头。以重装步兵抵挡敌方，再由骑兵的侧面与背面攻击进行包围歼灭。这是罗赛斯王之国与艾克乌斯族的基本战术。但是有大象在就无法实行这种战术。「照这样突击也会被大象阻挡掉侧面攻击，阵型延伸得太长就有被突破的危险性。」「这代表非得想办法把大象解决掉才行吧？」大象要怎么样才能打倒呢？记得大象虽然外表长那样，但其实是很敏感的动物……「洛兹瓦德，我们的骑兵应该不会怕爆破枪对吧？」「是的，已经好好训练到他们不会害怕了。」很好，那就没有问题。「敌方的奴隶部队要怎么办？」「关于这边我会想办法应付。」尤莉亚出声回答。「敌方是用咒术消除掉恐惧对不对？那我就来试试看解咒。虽然没办法完全解除，但应该会有某种程度的效果。」「由全体咒术师来对抗敌方的咒术师，对抗世界最古老的老太婆。」黛特菈……不管怎么说，叫她老太婆也太没礼貌了吧？毕竟她的外表很年轻。总而言之，奴隶部队的对应方式也决定了。「再来就是要怎么削弱久龙将军那诡异的突击能力吧？」巴尔特罗喝著酒低声喃喃自语。你至少在开会时不要喝酒吧？「久龙将军应该拥有护佑吧？就是身体能力型的。」「是啊。我刚才用千里眼与看穿偷偷窥探，是『狂斗的护佑』和『魅力的护佑』。这两个护佑很棘手喔，毕竟连士兵也会跟著变强。」唔嗯……该怎么办……「亚尔姆斯大人很强对吧？」怎么啦，露露？突然开始抬举我。「曾经用标枪把熊杀掉对吧？」索咏也点点头。记得是难民过来之后没多久的时期吧？也曾经发生过那样的事情呢……「也就是说要由我来阻挡？」「可以阻挡久龙将军的人，我想也只有国王而已……」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我知道了啦，由我去跟久龙将军交战就好了吧？反正指挥交由巴尔特罗来负责，我到前线去也不会有问题。「不过只有我出战可没什么自信耶？」「请不要把我忘了！」「我也会进行支援，没问题的。我不会发生把您一起射穿的失误。」罗恩和格拉姆站起来。对喔，这两个人因为受到我的「大王的护佑」影响，即便能力不及我，但也还是很强。「我也来支援吧。让好友死掉可就困扰了。」穆齐奥也呵呵笑著。这家伙也拥有护佑呢。可以操控风这种独一无二的能力。我来挡住久龙，罗恩就在附近支援。穆齐奥和格拉姆从后方用弓箭狙击。嗯，这布阵还不错嘛。这样子能确实阻挡下来。「以近卫兵为中心，将精锐士兵布署在前线吧。然后就这样把久龙将军抵挡住，并且缓缓后退……」巴尔特罗用手掌把拳头包住给我们看。这不用说也知道──是包围歼灭。「那么，各自进行准备。黛特菈，不要忘记检查爆破枪。」「了解，亚尔姆斯。」有力人士们都回到各自的帐篷。这场战争再不快点结束，之后会有很严重的影响。恐怕明天或后天就会进行决战吧……「久龙将军，你似乎没有败北过的经验；但很不巧地，我也没有败北过的经验。我已经被当成军神之子。如果这场战争输掉的话，之后会产生严重的影响……我绝对要从你手中赢得胜利！」决战将近。※「久龙将军，你打算实行什么样的作战？」「正面突击，将敌方截断。」久龙回答麻里的询问，这让麻里耸耸肩膀。「你还是老样子呢。不过按照传闻，罗赛斯军也不会采取包围战术以外的战法。正面突击应该比采用不习惯的战术来得好吧？但是敌人绝对会采取对策喔。他们可没有无能到会犯下相同的失败对吧？」麻里眺望著战象，包含从罗萨斯国内追加送来的数量总共有六十头战象。只要赢得了这一场战争，多摩尔卡鲁王之国就会成为罗萨鲁王国的傀儡，罗赛斯王之国的国力也会大幅衰退。为了让罗萨鲁王国支配阿帝尔尼亚半岛，这一场战争绝对要取得胜利才行。「我知道敌人的战术。骑兵就用战象来防御，问题在于叫做爆破枪的兵器。不过关于这边，我也思考了对应的策略。」「是吗？那就好。」敌人既然打算那么作，那我们也……久龙脸上露出笑容。然后他抬头看著麻里。「梅伦大人，可以请你去拜托多摩尔卡鲁王奥尔多•多摩尔卡鲁，请他将爱丽丝大人借给我们吗？」「好啊，反正那家伙很好搞定。」麻里无畏地笑著。真是个玩弄纯情少年心灵的恶女。魔女的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那么，直到罗赛斯王的军队抵达前，就让士兵们好好休息吧。」※「亚尔姆斯……」「嗯？是黛特菈啊？怎么了吗？」夜晚时，黛特菈造访我的帐篷。黛特菈平常都跟其他咒术师睡在一起。由于是处在战场这种特异的状况下，女性之间还是聚集在一起比较安全。「嗯……」黛特菈抱住我，将手绕到我背后，再用水润的眼瞳抬头看著我。我把自己的嘴唇覆上黛特菈的嘴唇。「突然是怎么啦？」「最近，都没有做吧？」黛特菈把她白皙的手绕到我的下半身，我下半身的那玩意儿也为之抖动。「真是个坏女孩。其实是你自己想做吧？既然想要……应该要说些什么才对吧？」我坏心地这么说后，黛特菈满脸通红又口齿不清地说：「……是的，我是坏女孩。所以亚尔姆斯的……」「喂，黛特菈，我觉得偷跑的女人最差劲了，你认为呢？」从「最近，都没有做吧？」这边就走进帐篷的尤莉亚，瞪著黛特菈的背后这么说道。黛特菈转过头确认尤莉亚的身影后，再度用满脸通红的脸庞抬头看著我。「请给我吧，给我亚尔姆斯的……」「听别人讲话啦！」尤莉亚抓住黛特菈的身体，强行将她拉开。黛特菈噘起嘴唇抗议。「现在气氛正好呢。」「你闭嘴！来这边之前，不是才说过我们两个如果想来做的时候要先讲一声吗！」「因为有很紧急的状况。」「哦？是什么状况？」黛特菈堂堂正正地挺起胸膛，笔直注视著尤莉亚的眼瞳告诉她：「我梦到亚尔姆斯沉溺于男色，于是心想必须赶快行动……」「真亏你可以光明正大地讲出这种烂理由耶。」尤莉亚呀然地叹口气。我沉溺于男色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啊？住我的脸颊，把嘴唇贴了上来。尤莉亚的舌头闯进我嘴巴内。双方的舌头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唾液也互相交融。「黛特菈跟我，谁比较厉害？」「嗯……接吻的话是尤莉亚吧？」「你看吧，所以是属于我的！」尤莉亚紧紧拥抱我，我的舌头也攀上尤莉亚的脖子。尤莉亚的指尖缓缓触碰我的胸膛，同时慢慢往下滑。「呵呵，这么……呀啊！」尤莉亚的胸部被黛特菈用力抓住，使她发出尖叫声。她那丰满的胸膛不断变形，使得尤莉亚从嘴唇流露出妖艳的声音。「快、快住手！」「那你快放开。亚尔姆斯是属于我的。」黛特菈揉著尤莉亚的胸部，并且轻咬她的耳朵想要把尤莉亚拉开。尤莉亚不甘示弱地把身体压到黛特菈身上，抓住她那碗公型的胸部揉起来。黛特菈的嘴里发出娇喘声。「黛特菈，快放开。我是亚尔姆斯的正妻，我有权利先来！」「唔……嗯……啊，我、我是第一个跟亚尔姆斯结婚的女人。第一名是我，永远的败家犬快让开。」这是场双方毫不退让、激烈的战斗。真是个美妙的情景。不过也不能让她们一直吵下去。「你们两个别吵架了，快点过来。」我钻进简易床铺里，向两人招手。她们两个面红耳赤地，静静地爬到我的床铺上。※「哎呀～真厉害呢，吾王！这样子下一位王子与公主似乎很快就会诞生，罗赛斯王家可谓前途安泰呢！」巴尔特罗拍手迎接刚从帐篷走出来的我。他偷听到了吗？真是个嗜好相当下流的家伙。「话说夫人们呢？」「两个都累到睡著了。」「吾王啊，可以教导我秘诀吗？」「重要的是缓急啦。」我一边这么说，一边坐到地板上。就连我也有些疲累了。巴尔特罗也坐到我身旁，并把酒杯递过来。里头倒满葡萄酒。「战争前晚可别这么做喔，那两位夫人是可以对抗魔女梅林的重要战力。」「这个知道啦，而且我也必须跟久龙将军交战。」可以这么乱来就只有今天，再来就得等到战争结束之后。「这么说来，士兵都不在耶。」「我暂时解散了他们，我想您应该不想被偷听吧。」「但是好像被某人给偷听了耶。」「有什么关系，身为家臣会担心嘛。」巴尔特罗开玩笑地说道。我们两人都喝著葡萄酒，并抬头仰望星空。这个世界的月亮很大……或者该说很近，使得夜空相当明亮。即使如此，还是比日本的天空暗，让星辰美丽地映照出来。现场陷入沉默。「我说，巴尔特罗。」「什么事？」「我跟罗赛斯家，你会以谁为优先？」巴尔特罗的眼睛立刻眯起来。他把酒杯摆到地上，笔直地注视我的眼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巴尔特罗•庞培这名男人，侍奉的是亚尔姆斯•亚斯•罗赛斯呢？还是侍奉亚尔姆斯？」「我侍奉的人是亚尔姆斯•亚斯•罗赛斯。但是，如果雷蒙多•罗赛斯说他从今天开始要成为国王的话，我会提出反对吧。」「是吗……」我把最后的酒喝光，然后重新面向巴尔特罗。「是有什么事情吗？难道说……您想要将安古斯王子立为王太子吗？」巴尔特罗的眼神变得锐利，但我摇摇头。「我不会作出那种让国家分裂成两半的愚蠢行为。安古斯虽然也很可爱……但是那么作会让安古斯变得不幸。黛特菈……虽然可能会有些不满，但还是会顺从我。我想她原本就已经有所觉悟了。」「那么，这是在说什么事？」「王太子会是尤莉亚的孩子喔。今后我也会继续尊重罗赛斯家，不过，你不觉得差不多是决定哪边处于优势地位的时候了吗？必须将我国整合到坚若磐石才行。」「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巴尔特罗屈膝跪下，向我低下头来。「吾王，在您以尤莉亚大人为正妻，并且打算让她的孩子成为王太子的期间。我会一直成为您的剑。」「谢谢你，巴尔特罗•庞培。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忠诚。」我们相视而笑，再度仰望星空。这时夜空有某种东西闪烁著光芒。是流星啊……不，不对！我立刻拔出剑来，将瞄准我跟巴尔特罗的眉心飞过来的物体砍落。我对巴尔特罗使个眼神，他拔出长剑，与我背靠背站在一起。「这该不会是因为你把戒备的士兵撤走的关系吧？」「……是因为亚尔姆斯王在战场上享受鱼水之欢的缘故啦。」我们注视著黑暗，但感觉不到任何气息。可是确实又有某种东西存在。应该存在才对。唰。我的耳朵捕捉到砂砾摩擦的声响。瞬间，立刻有某种物体瞄准我的脖子飞过来。我用剑弹开它并且抓住，于是感受到人类的体温。是人的手臂。虽然我猛力将手臂拉过来……「！！！！」脱落了？一只手臂在我握紧的手掌中不断晃动。「蜘蛛即使附肢脱落也会再长出来喔。」是女人的声音。我凝神注视，确认这名女子的外貌。由于身穿黑色装扮，让人无法分辨容貌与发色。从她隆起的胸部才终于辨识出是个女人。「你这个怪物。」巴尔特罗比对我手中的左手臂，跟女人裸露出来的左手臂。从女人的左手没有被袖子包住的情况看来，代表那只手是刚刚才长出来的吧。「我经常被人这么说。但是，人类是敌不过怪物的。」这个瞬间，我感到一股恶寒。于是我慌忙抓住巴尔特罗的头，把他压下去。有某种东西掠过我跟巴尔特罗的头上。「可以躲过我的丝线啊？你的直觉很厉害呢。」女人一口气缩短距离，她手中握著短刀。因月光而闪耀的短刀闪闪发亮。「没想到是刺客，罗萨鲁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手段！」我的剑抵住女人的短刀。我这把大马士革龙钢制的剑将短刀有如水果般斩断，但是女人接二连三从袖子里取出如掉落般的短刀，根本没完没了。「危险！」我依靠直觉跳跃而起。脚边有某种东西掠过，将鞋子尖端切断。「看来你好像拥有某种护佑呢。」「你也是啊。」「怎么可能，我没有护佑那么神圣的事物。我的力量是更加污秽的东西。」剑与短刀不断交错，应该持续交战了五分钟左右吧。「好像有听见什么声音！」「是国王的帐篷！」「快点！」我慌忙追赶上去，但是立刻察觉到──我眼前被布下了大量的丝线。我用手指触碰丝线，鲜血立刻渗出。……总而言之，得要强化戒备才行。※「高处被敌人占据了啊……」「嗯，毕竟敌方是等待的那一方嘛。」我瞪著在山丘上布阵的罗萨鲁军。虽说是山丘，但其实也没有太大的高低差。即使如此，战争里占据高处的一方就是有利。重力会站在自己这边，能够趁势作战，最重要的是很容易获得视觉性的情报。「亚尔姆斯哥，已经得知敌方兵力的详细情报。」露露把纸张递给我并开始说明。「敌军总兵力是四万两千。看起来是跟之前战斗中败北给我军的残兵败将会合，稍微增加了一些的样子。步兵有四万，骑兵有两千。四万步兵里头似乎有七千名是奴隶兵，战象确认有六十头。」果然敌方兵力很多。加里亚人的体格比阿帝尔尼亚人还要好，所以战斗能力很高。步兵之间的战斗无论如何都会处于不利。我方的兵力是步兵两万三千与骑兵五千五百。步兵是我方比较少，骑兵是我方比较多。步兵战力是敌方的二分之一，骑兵战力是敌方的两倍。如果没有大象的话，至少会轻松许多……「吾王，下次我必会取得胜利。上次虽然遭到敌人贯穿，但这次我会将他们包围并压碎给您看。」「拜托你啰，巴尔特罗。我压制住久龙的期间，没办法下达任何指示。」罗萨鲁军和联合军首先派出使者进行交涉，两方的内容都是投降劝告。当然，双方都不可能接受，交涉就此破裂。两边布下坚固的阵地，一动也不动地互相瞪视，就这么过了三天。双方都在互相寻找破绽。正当这个时候，天空开始下起雨来。阿帝尔尼亚半岛在夏季下雨是很稀奇的状况。降注下来的雨滴淋湿士兵们的肌肤。普通来说，天气恶劣时不会进行战斗。这跟雨天不会进行棒球这类户外运动的比赛是相同道理。天气恶劣的日子，身体状况就会跟著变差，因此普通来说都会避开。但是久龙不同。「那么，开始战斗吧。传令给士兵们，要他们在皮肤上涂满油。」※「有动作了啊……」持续监视的咒术师传来报告，久龙将军似乎开始进行战斗的准备。没有因为雨天就疏忽大意真是太好了。「明明下雨了却打算开战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喜欢下雨吗？」由于两方身体状况都会变差，所以雨天开战在兵法上并不算错误。只是普通来说都会想排除不确定因素。「国王，敌人似乎开始行动了呢。」「好像是。话说回来，你知道久龙将军特地选在雨天动兵的理由吗？」当我这么一问，巴尔特罗便静静点头。果然是有理由的吗……「国王您觉得是为什么呢？」「因为喜欢下雨吗？完全搞不懂，你告诉我吧。」我直率地询问巴尔特罗。他不怀好意地笑著，并指向地面。我看著巴尔特罗指著的地面。因为下雨的关系，地面变得潮湿泥泞，脚会陷入地面里，稍微有些难走。凉鞋沾上泥巴，会让人相当不舒服。嗯？脚会陷下去……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是针对骑兵的对策吗？」「没错。体重比人类还重的马，行进会变得比人类更加困难，这代表机动力会跟著降低许多。罗萨鲁军虽然有行动比马更加困难的大象……但是说起来，大象的移动速度原本就很慢。而且大象虽然是罗萨鲁军的决战兵器，但并不是主力。久龙将军为了活用主力的步兵，所以才会挑选下雨的日子行动吧。」原来如此……所谓的名将，考虑的事情还真多呢。「我也想到一个理由呢。」转头一看，亚莱克修斯露出爽朗的笑容。真是帅气的容貌。可是你竟然中途插进臣子与国王的对话，真是个失礼的家伙。或许是这种想法没传达给他，亚莱克修斯往这边走过来。「这也正如亚莱克修斯大人的预料？」「嗯，我原本就认为有六成机率会选在雨天行动。」这家伙的态度虽然稍微有些问题，但果然是名将呢。虽然很想把他留下来……不过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样的东西。没有理会我这种想法，巴尔特罗向亚莱克修斯询问：「另一个理由是？」「是爆破枪。我听说那东西会发出如同打雷的声音、白色烟雾和喷出火焰。现在正在下雨。『因为火焰的不同，说不定能封住爆破枪？』久龙将军就算有这种想法，也没什么好不可思议的。」爆枪的雷管是黛特菈的点火魔术，因此与下雨无关。火药放在木制的枪筒里所以也不会湿。我们可不会制造会被天候所影响的兵器。但是久龙将军并不知道爆破枪的构造，因此很有可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只不过，我想也只是如此期待而已。再怎么说，久龙将军都不可能只靠臆测就作出如此高风险的事情。」「不，这是很有趣的意见。那么，我们也快点作好准备吧。」虽然开始下雨了，但是这场战争我们可不允许败北啊。※联合军组成了中央较为厚重，左翼与右翼浅薄延伸出去的阵型。中央较厚重是为了防止久龙将军从中央突破，左翼与右翼浅薄延伸则是为了包围被阻挡下来的久龙将军。主力是艾克乌斯骑兵，两翼各自部署了相同数量的兵力。很明显是以包围为目标。另一方面，罗萨鲁军像是要挑战这个布阵，他们布下中央相当厚重，而两翼往后退的阵型……也就是布下所谓的鱼鳞阵。作为决战兵器的战象在右翼与左翼各配置十头，中央则是四十头。他们将战象展开成屏风状。两翼的战象拉开宽广的间隔，这中间布满灵敏的轻步兵与骑兵。两军首先按照惯例，以标枪、投石和弓箭开始发动攻击。双方都是数量破万的大型兵团。不输给从天降下的大雨，死亡猛烈地灌注在士兵身上。士兵们举起盾牌，防御自己的身体。大多数的投掷物都被盾牌阻挡下来，所以没有出现显著的损害。可是被箭矢和标枪刺中后，变得沉重的盾牌就无法继续使用。失去盾牌的士兵便退到后方。以投掷进行的攻击结束后，双方一起开始动作。位居两翼的联合军骑兵与罗萨鲁军的战象、骑兵和轻步兵开始行动。中央让罗萨鲁军当作弃子的奴隶部队开始突击，而联合军的重装步兵开始进行迎击。那是藉由麻药与咒术让感觉混乱的奴隶部队。奴隶部队与联合军的重装步兵发生激烈冲突。果然从正面交战的话，会由重装步兵获胜。奴隶部队被逼退，兵力也逐渐减少。即使如此……步兵的枪阵突击。他们眼里看不见对死亡的恐惧。即使受伤也不会退缩的奴隶兵们，让联合军畏缩。「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真令人作呕……」明显很诡异的奴隶兵，慢慢将联合军的重装步兵吞没。奴隶兵们的数量明明已经减少到三分之一以下，但他们还是不停止前进。当重装步兵们开始感到恐惧时，奴隶兵的动作开始产生紊乱。「呿！可恶的小姑娘，作这种让人火大的妨碍……」麻里不禁咋舌。包含麻里在内的咒术师部队是从远方操作奴隶兵们的精神状态。可是这时，联系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很明显是敌方在进行妨碍行为。（记得是有个叫做尤莉亚的咒术师在吧……看来还挺优秀的呢。）「再更加集中精神！你们是我的徒弟，应该不会无能到输给乡下地方的咒术师才对！」「唔……这比想像中还困难呢。」尤莉亚对于敌人联系的强度感到畏缩。她原本以为只是截断对方联系这种事情，对自己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光是在内心深处这么思考，就让尤莉亚受到打击。看来修行还完全不够。「尤莉亚，没关系。只要可以妨碍就很充足了，再来还有前线的亚尔姆斯他们在。」黛特菈鼓励尤莉亚，她也以咒术师的身分参与攻击行动。黛特菈的魔术还只有宴会杂耍的程度。比起战斗，在后方可以更加活跃。「说得也是。战争是团体战……大家！加油！」「「哦哦！」」咒术师们举起手，放声大喊。这声音巨大到不会输给前线的男人们。这里跟前线一样是激战地区。「尤莉亚大人！敌方的反击过来了！」「果然呢。露露！进行对应！」「了解。给那个混帐老太婆一点颜色瞧瞧！」露露挺起单薄的胸膛，接受敌人的挑战。可是敌人的攻击非常猛烈，包含露露在内的咒术师都受到诅咒而纷纷倒地。「呜呜……头一直在抽痛。尤莉亚大人，看来没办法撑超过五分钟……」「加、加油。直到男人们打倒敌人为止，只差一点点而已……」尤莉亚虽然因为头痛而显得很痛苦，但还是对咒术师们露出笑容。虽然尤莉亚也是如此，但这里的许多咒术师都有丈夫。她们的丈夫现在正在前线跟疯狂士兵赌命对决。所以她们现在不能在这里倒下。到底经过多少时间了呢？当尤莉亚她们的头痛到达极限的时候，负责侦察任务的索咏大喊：「敌人有动静！中央的象兵开始行动了！」然后在同一时间，尤莉亚她们的头痛迅速缓和下来。这代表敌方的咒术师也停止干涉奴隶兵的精神。「总算是……撑过去了！」咒术师们一起倒在泥泞中。「不要害怕！敌人终究也是人！瞄准心脏让他们当场死亡吧！」我放声大喊鼓舞著士兵们。多亏「大王的护佑」才让我可以在某种程度上知道士兵们的精神状态。他们感到相当恐惧。人类对于未知的事物或无法理解的东西都会觉得恐怖。对他们而言，不畏惧死亡的疯狂士兵就是未知的事物。「喝啊啊啊啊！」我接二连三地砍下敌兵的首级，只见头颅在空中飞舞。这些家伙死的时候还露出笑容……说真的，实在很恶心。「国、国王啊！您、您会不会太过上前了啊？」一名士兵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提出忠告。我笑著回答他：「不对，是你们在我后头。全军！跟著我前进！我乃军神之子！这点程度的攻击不足以为惧！！！」可能是我那军神之子的传闻生效，又或者是受到护佑的影响，士兵们的士气获得无比显著的提升。「这种程度！不足以为惧！」「跟著国王！！！」士兵们也不甘示弱，努力挥舞长枪。稍微受到压制的前线也重振旗鼓。「真不愧是老大！」「不过，这并非只靠我就能达到的成果。」敌方士兵的动作明显变得迟钝。现在遇到死亡的瞬间，会展露出些微的犹豫。他们恢复了人类的情感。这正是尤莉亚她们的妨碍获得某种程度成果的最佳证据。不知道斩杀多少士兵后，传令兵快马奔驰而来。「怎么了？」「指挥官下令：罗萨鲁军的战象部队有动静！请防备敌军主力部队的突击！」久龙终于开始行动了吗……另一方面，联合军的骑兵与罗萨鲁的骑兵在两翼展开激烈战斗。联合军的骑兵数量虽然是罗萨鲁军的两倍以上，但是战况无法说是由联合军处于优势。「呿！敌人的轻步兵真是碍事！」洛兹瓦德用剑弹开飞过来的石头，很不高兴地咋舌。罗萨鲁军用轻步兵弥补骑兵的不足。当然，骑兵不可能会输给轻步兵。但是要蒙混战力的不足倒是有某种程度的效果。骑兵们分成两个部队。一个是以艾克乌斯骑兵为中心的部队，负责引诱敌方骑兵与敌方步兵。另一个是洛兹瓦德率领的罗赛斯骑兵，负责打倒敌方象兵的部队。「你们听好！不要理会骑兵和步兵！先把战象杀死！」洛兹瓦德强硬地控制住闻到战象臭味而开始失控的马，同时往战象那边逼近。接著他投掷出爆破枪。爆破枪贯穿战象粗厚的皮肤，深深刺进里头。然后战象发出惨叫的同时爆炸开来。爆破枪周围的肉被炸飞，将洛兹瓦德的头发染红。战象发出巨大声响后便倒地不起。洛兹瓦德的部下罗赛斯骑兵们接二连三对战象投掷爆破枪，将战象一头一头杀死。可是洛兹瓦德的表情蒙上一层阴影。「太奇怪了。按照预定，被声音吓到的战象应该无法战斗才对。」战象们完全不在意爆破枪的爆炸声，从正面突击而来。洛兹瓦德往战象脸上投掷爆破枪，接著朝横向逃跑。后方传来爆炸声，战象应声倒地。马和战象都是很纤细的生物。被爆炸声吓到而惊慌失控一点也不奇怪。有几头比较不害怕声响的战象或马匹还能理解，但所有个体都不害怕巨响就太奇怪了。实际上爆炸声就会让艾克乌斯骑兵无法战斗，因此他们没有靠近战象和罗赛斯骑兵，而是以敌方骑兵与轻步兵为对手。「是咒术吗……」洛兹瓦德低声说道。虽然他没有方法可以确认，但这个解读是正确答案。罗萨鲁军事先获得敌方会使用爆破枪这种兵器的情报。然后也知晓其特征就是会发出声音、烟雾与火焰。不管马还是战象，都很害怕声音、烟雾与火焰。正因为事先获得了情报，那么就不可能不采取对策。以麻里为中心的罗萨鲁咒术师对动物们施加咒术。让它们吃下混有麻药的饲料并施加咒术，藉由兴奋状态来克服巨大声响。话虽如此，战况逐渐开始转为对联合军有利的情况。原本联合军的骑兵就比罗萨鲁军还要多，艾克乌斯骑兵的训练度也远远超过罗萨鲁骑兵。罗萨鲁军仰赖的战象也尽数遭到罗赛斯骑兵杀害，使得数量开始减少。问题在于是「逐渐」这一点上头。直到联合军的骑兵绕到罗萨鲁军的侧面为止，联合军是否能阻挡久龙将军的中央突破，将会是掌握胜负的关键。战象的鸣叫声撼动大气，脚步声摇晃著地面。四十头战象大军扬起砂尘，笔直地突击而来。看来是打算连同奴隶部队一起将我们加工成绞肉吧。只不过，我们可不打算乖乖地被加工。「不要感到恐惧！它们终究只是动物，我们可以杀掉它们！」我鼓舞士兵们，同时重组阵型。我军让重装步兵退后，将后方预备好的轻步兵配置到前线。战象一下子就缩短距离，重新组好阵型的同时就已经冲过来。我跟爱马樱花一起来到前线面对战象。躲开出现在眼前的战象，拔剑斩断它的脚。战象的右脚断成两截，倒在地面。「投掷爆破枪！如果爆破枪用完的话，就用标枪瞄准战象脚部。投石兵与弓兵对操象者进行狙击！」轻步兵们在我的指挥下开始对战象发动攻击。轻步兵以五人一组来行动，不组成队伍。因此，他们可以在闪躲战象突击的同时发动攻击。遭到爆破枪攻击，使得战象接二连三倒地。脚部被标枪贯穿的战象也倒在地面，成为轻步兵的牺牲品。失去操象者的战象则是掉头往罗萨鲁军的方向逃跑。罗萨鲁军或许也预料到这种状况，逃回去的战象一个个遭到罗萨鲁军杀害。大多数的战象全都倒在战场上。「唔嗯……」久龙眺望著一个接著一个被打倒的战象，皱起眉头。象兵是很贵重的兵力，失去这些是相当巨大的损失。「阿帝尔尼亚兵比想像中还要优秀。就算我作出相同指示，加里亚兵也无法办到吧。」战象之所以会败北，虽然也是亚尔姆斯和巴尔特罗的指挥与作战成功奏效，但是更重要的就是阿帝尔尼亚人的士兵很优秀。阿帝尔尼亚兵是以自耕农为中心的农民。农业里最重要的就是村人之间的共同作业。这代表他们很习惯团体行动，即使遇到突发状况也能回应指挥官的号令。另一方面，加里亚人主要是以狩猎采集维生的民族，很不擅长团体行动。「我该跟战象的突击一起出动吗……不，没有这么作才是正确答案吧。」久龙看著回到这边的战象。已经变成尸体的操象者在它们背上摇晃，完全处于失控状态。如果跟在战象后头突击，它们很有可能在我军当中失控。避开风险是正确答案。下令杀死战象的同时，久龙也命令全军作好突击准备。「算了，也好。至少让敌人的队伍产生紊乱，也算是多少发挥效果了吧。」久龙这么低声说完，便重新面向罗萨鲁军。「诸位战友！让我们获得胜利吧！」不需要长篇大论的演说。只要短短一句话，这样就足够了。「突击！」罗萨鲁军两万三千名步兵部队发出吼声开始突击。「来了吗！」我急忙命令轻步兵后退。虽然还有几头战象留著，但是久龙将军那边才是更大的威胁。轻步兵无法将久龙将军阻挡下来。「快点！」百人队长们急忙重新编组阵型。来得及吗……不，有点太迟了。照这样下去会赶不及。「罗恩、格拉姆、穆齐奥，我们走！」「是的，哥哥！」「我明白了，国王。」「支援就交给我吧。」我率领身为精锐的近卫兵上前。久龙将军由我们阻挡，然后在这段期间重新组好阵型。虽然有点危险，但也只能这么做了。「上吧！」我高举长剑，往久龙将军的方向冲去。该说真不愧是猛将吧，久龙将军就在罗萨鲁军的最前列。他跨坐在奇妙的动物上。那个好像是龙。只不过，我的樱花可不会因为这点程度就感到害怕。「你就是亚尔姆斯王吗！还真年轻啊。在这个年纪就丧失性命，实在很可惜！」久龙将军好像在喊些什么。很不巧地，我听不懂加里亚语。「你是久龙将军吧？你的荣耀也将在今天结束。你就后悔跟我交手吧！」我的剑与久龙将军的剑激烈碰撞，两人的剑不断产生交错。真奇怪。普通的剑应该会被我的大马士革龙钢剑砍成两半才对，这代表……「「是大马士革龙钢剑吗！」」我跟久龙将军的话重叠在一起。虽然不知道他在讲什么，但恐怕是想著跟我相同的事情吧。「去死吧！久龙将军！」「要死的人是你，亚尔姆斯王！」长剑之间激烈冲突，力量不相上下啊。「看来你也拥有护佑的样子。」「虽然听说过了，但你好像拥有战斗系的护佑。」这还是第一次跟拥有相同力量的人战斗。由于双方都是依靠护佑坐享其成，技术方面就很生疏。可是由于经验差距，看来还是久龙将军稍微厉害一点。不过，弥补这点的就是罗恩他们。「唔唔！好几个人一起围攻不觉得太卑鄙了吗？亚尔姆斯王！」「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要说战场上可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罗恩刺出长枪，朝久龙将军攻击。我和罗恩两人协力发动攻势，将他逼入绝境。格拉姆与穆齐奥射出的弓箭掠过久龙将军的脸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闪躲，不愧是拥有护佑的人。但是这能持续到何时呢？「守护久龙将军！」「援护国王！」近卫兵与罗萨鲁军爆发激烈冲突。由于双方都受到护佑的强化，所以没有发生哪一边被对方压倒的情况。而且我方的近卫兵跟罗萨鲁军全体比起来数量很少。照这样下去马上就会被对方给压倒……「快点！去救援亚尔姆斯王！非常抱歉！稍微有点慢了！」「吾王啊！请您不要太乱来！如果您死去的话，那么一切就结束了啊！」托尼诺与巴尔特罗这么喊叫，同时率军往这边前来。看来我成功争取到时间，久龙将军的声势已经停下来。两万三千联合军与四万罗萨鲁军展开激战。虽然数量较少，但这边是重装步兵。武装上处于优势。「压过去！压过去！把阿帝尔尼亚人宰了！」「押回去！拿这些加里亚人来祭旗！」两军的百人队长吶喊著，看来我也不能输给他们。「去死吧！久龙将军！」我的剑瞄准久龙将军的脖子，久龙将军慌忙用大剑把我的剑弹开。瞄准产生破绽的侧腹，罗恩刺出长枪。虽然久龙将军慌忙扭转身体，但无法完全躲开而让长枪擦过侧腹。鲜血渗出衣服，让他皱起眉头。这时格拉姆与穆齐奥的箭矢笔直飞来。格拉姆那支箭瞄准久龙将军的额头，穆齐奥那支箭对准久龙将军的心脏。已经无法闪避。「我来帮忙啰。」有名金发女性现身，从女性的指尖射出来的丝线缠住两支箭矢。「好久不见，亚尔姆斯王。我是爱丽丝，来此取走您的性命。」某种物体闪烁出光芒，我用剑将那东西弹开。针状物掉落在地面。「这次不是用暗杀的啊？」「原本是想等到露出破绽时再发动奇袭，但是在那之前久龙将军好像就会死掉。」爱丽丝的话语让久龙将军露出充满歉意的表情。「万分抱歉，爱丽丝大人。」「不，没关系。」两人用加里亚语交谈些什么以后，她又重新面向我。「两个人一起上。」爱丽丝用阿帝尔尼亚语这么说完，便举起短刀。我用剑接下短刀后，将其往上弹开。接著，久龙将军的大剑朝我袭击而来，我慌忙躲开大剑。「罗恩！金发就拜托你了！」「我知道了！来吧，你的对手是我！」罗恩刺出长枪牵制爱丽丝。爱丽丝虽然想用丝线缠住罗恩的枪，但罗恩用长枪将这丝线斩断。她皱起眉头，用拿在手上的短刀朝罗恩发动攻击。罗恩的枪将爱丽丝的短刀往上挑起，被切成两截的是爱丽丝的短刀。「原来如此，你的武器也是大马士革龙钢啊？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呢。」爱丽丝从衣服的袖子里拿出别的短刀，这形状是被称为库克力弯刀的短刀。「你也拥有大马士革龙钢吗……」久龙将军对上我，爱丽丝对决罗恩的战斗激烈展开。这两人的本领比我们还要高强，但我们这边有格拉姆与穆齐奥的援护。他们两位的射击很完美，只要一有破绽，就会对久龙将军与爱丽丝射出箭矢。两个对手必须注意著箭矢同时交战，所以动作无论如何都会变得迟钝。战况还是我们有利。多亏久龙将军停下来的缘故，罗萨鲁军的突击也停止。联合军缓缓后退，并且缩小两翼的包围网。接下来只要将两翼的骑兵绕到背后即可。可是数量差距下，我军慢慢陷入困境也是个事实。在两翼的骑兵绕过去之前，我们遭到突破的可能性还无法否决掉。整体战况是不相上下。这就像已经涨满的水面，只要丢下一颗石头就会让水溢出。就如同战况的激烈变迁，雨势也越来越猛烈。我的衣服吸满雨水，变得很沉重。在脸颊上流动的是汗水还是雨水呢……即使如此还是不能松懈，注意力先涣散的那方就输了。「唔呜！」先露出破绽的是久龙将军。这都多亏了侧腹的伤口，还有格拉姆与穆齐奥的箭矢。我的剑砍进久龙将军的肩膀，喷出大量鲜血。久龙将军脸上浮现苦闷的表情。「哎呀，可不能让你去妨碍！」打算救出久龙将军的爱丽丝，被罗恩给封锁住。爱丽丝瞪著罗恩，同时将库克力弯刀往罗恩挥去。我更进一步追击久龙将军。斩击虽然被大剑给挡下，但久龙将军的身体大幅度地摇晃。由于失血的关系，让久龙将军的体力降低。格拉姆与穆齐奥没有放过这个破绽，两人射出箭矢。两支箭往久龙将军袭击而去。赢了！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真是的，太散漫了吧！」两支箭飞过来，将格拉姆和穆齐奥的箭矢弹飞。往箭矢射来的方向看去，一名黑发女性站在那边。是之前在我的即位仪式上露面的女性。魔女梅林。梅林她左手架起短弓，右手拿著箭矢。「有点担心就过来看看，你果然没有我在就不行呢，真拿你这个儿子没办法。」「养、养母大人……」「要叫我姊姊啦。」「我到底是儿子还是弟弟，请你讲清楚吧。」梅林与久龙将军开始用加里亚语交谈。「喝下去，这是特制的止痛药。虽然加了麻药进去……嗯，一点点应该没问题吧。」「谢、谢谢……好！重新振作起来一同战斗吧！梅蓉大人！」「就是这么容易得意忘形……」梅林说了些什么并不怀好意地笑著。接著有如吟咏般念起咒语，而且是用日语。「开启之处为冥府之门，引导之处乃现今之世。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我的苦恼就是你的苦恼。你的喜悦就是我的喜悦，我的愉悦就是你的愉悦。你的死亡就是我的死亡，我的生命就是你的生命。你的懊悔就是我的复仇。我与你之间的红线将跨越世界。」这家伙……是日本人吗！「来吧，一同奔驰而过吧。一同统领世界吧。与你同在的话，无论去到何处，两人射出的两支箭矢将持续飞翔直到最后。你是苍狼，我乃白鹿。两人合为一人，一人化作两人。」梅林吟咏著，令人内心涌现一股寒颤。这是死亡歌谣，是人类绝对不能咏唱的禁忌之歌。为了斩杀梅林，我慌忙蹴击樱花的马腹。一口气缩短距离。可是……「不会让你妨碍的。」「可恶！」久龙将军挥舞大剑。喝下药剂的久龙将军处于兴奋状态，力道比刚才要强上好几倍。「格拉姆！穆齐奥！射杀她！」两人搭起箭矢，朝梅林发射。梅林打算用右手将他们的箭挥掉。箭矢刺进梅林的右手，让她皱起眉头。但是……梅林若无其事地拔出箭矢。令人不敢相信的是，那道伤口开始愈合。她继续吟唱著：「现在，你的灵魂将降临于此。」梅林的歌谣唱完后，气氛明显产生改变。她的眼神变得锐利，那是武人的眼神。彷佛有某人融入她身体里头一样。「好啦，你是叫亚尔姆斯小弟对吧？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投降，我也不想杀害同乡的人。你愿意协助我的话，我的研究将会更有进展，说不定还能找到回去日本的线索。」「不好意思，我对前世没有任何留恋。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杀了许多人，这双手被鲜血给玷污。事到如今可不能退缩。」「是吗……」梅林露出稍微有些悲伤的表情。「真遗憾，牺牲掉许多人这点我也跟你一样，所以无法停下来。他们丧失的性命，必须由我来活下来才行。真是无可奈何，就请你死在这里吧。」※梅林的箭矢发出低沉的声响往我逼近，我用剑将箭矢弹飞。我的右手承受强烈的冲击，一瞬间陷入麻痹。「是龙弓啊……」龙弓。利用龙的骨头制作的强弓，格拉姆也很爱用。「没错，真亏你知道呢。话说回来，站在你后头的人也一样拥有龙弓，所以会知道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像是要回答这个疑问般，一发箭矢从我身旁通过。是格拉姆射出的箭。箭矢发出破空声，朝梅林笔直飞去……「技术很不错嘛。」梅林用手抓下箭矢，然后露出坏心的笑容。（真奇怪……）梅林的手是女性纤细的手臂。不愧是姑且能来到战场，所以练出不少肌肉。但就算是那样，也不足以拉动龙弓才对。龙弓是原本就肌肉发达的格拉姆，再受到「大王的护佑」的加成影响才得以拉开的强弓。她应该有什么机关。「那个降灵术，连死人的护佑都可以获得吗？」「哦？还真敏锐呢。」梅林把箭矢当成飞镖般往我丢回来。那支箭矢笔直地朝著我的眉心，我用剑将它弹落。跟我同等，甚至更高的身体能力……久龙与梅林，要和这两个人为对手看来会很费劲……梅林的箭掠过我的脸颊。箭矢划开我脸颊的肉，鲜血飞溅而出。强烈的雨势一下子就将血冲刷掉。流倘在脸上的是鲜血还是雨滴，已经无法判别。形势大幅倾向罗萨鲁那一边。罗恩光是拖住爱丽丝就耗尽全力。格拉姆与穆齐奥的箭矢，也只能尽量牵制久龙与梅林的行动。我光是接下久龙与梅林的猛攻就已没有余力。「真是的，直觉还真好耶，竟然都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是你的技术太差了吧？」我这么说完，梅林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她从箭筒中取出箭矢，架上龙弓。「去死吧！」久龙高举大剑垂直挥下的同时，梅林也射出箭矢。我在接下久龙大剑的同时强扭身体，惊险地闪过箭矢。箭矢擦过侧腹，迟了一会才感受到疼痛。「又射歪了耶，不快点把我解决掉会很不妙喔。」我挑衅他们两人。我们在中央的战斗逐渐倾向不利。可是两右翼应该是我们压倒性地有利，再过不久就会完成包围。那么一来就是我们的胜利。也没有非得在这里将这两个人杀死的必要性。即使输了决斗，但只要战争能赢就好。（话说回来她的咒力是从哪边调度来的？然后让伤口再生的机关又是什么？）这个叫梅林的女人是转生者，不然就是转移者。从她刚才讲日语这点便能得知。讲日语的理由虽然不明……但恐怕是为了发动咒术所需要的吧？忘记是什么时候，尤莉亚曾说过咒术如果不用思考语言来咏唱就不会产生足够的效果。记得葛里芬大人也说过不少转移者都拥有护佑。这代表梅林也拥有某种护佑。现在行使的降灵术是咒术……所以自然会把肉体再生这个能力想成护佑。咒术原本就只能作到产生幻觉、缓和疼痛跟发出一些火花这种程度的事情。让肉体再生在技术面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应该可以称作「僵尸的护佑」吧？要怎么做她才会死啊？僵尸的头被射穿就会死掉，但是梅林会死吗？没有余力去尝试……另一个疑问就是维持降灵术的咒力。虽然尤莉亚说她稍微能行使些降灵术，但似乎相当困难。要准备巨大的仪式场地，用活祭品和咒力石来弥补咒力，然后咏唱好几个小时的咒文才总算得以达成。这就是降灵术。让尤莉亚说是如此困难的降灵术，这个女人却用少许咒文就完成了。咒术越是省略仪式，负担就越庞大；而她却长时间维持著效果。她拥有超越尤莉亚的咒力……这种可能性实在难以想像。或者说，我不愿意这么想。尤莉亚所拥有的咒力，是被一流的咒术师们评为「无法觉得她跟自己同样身为人类」的程度。如果要拥有更高的咒力，那就不是人类，而是神或精灵了。所以她应该是用某种手段保持咒力才对。只是我不知道她把咒力隐藏在哪边。「竟然还有空发呆，还挺有余裕的呢！」梅林这么说的同时，一口气缩短距离。她把弓箭收到背上，双手拿起长剑。打算一口气分出胜负吗……「久龙！你已经只会碍事了，快让开。」「可、可是……」「回去指挥军队！」梅林和久龙用加里亚语交谈了些什么。久龙脸上浮现出迷惘的表情，然后离开现场。「你差不多该死了吧？」格拉姆这么说并用弓箭贯穿梅林的心脏，她的身体开了个大洞。「这点程度我可死不了喔？」伤口转眼间就开始再生。「你这个怪物！」格拉姆发出怒吼。「格拉姆！穆齐奥！瞄准头部！」我对他们两人发出指示。除此之外，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我重新面向梅林，对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僵尸的弱点是头部，这可是常规呢。」「头部啊……呵呵，你觉得我那样就会死吗？」她邪佞地笑著。她在虚张声势……希望是如此。「不过，会死的只有你而已！」梅林的剑跟我的剑互相交错，使得手产生麻痹。比久龙还要快速又沉重，然后……技术也更高超！「靠降灵术借用他人的力量不觉得可耻吗？」「不是他人，是从死去的丈夫那里获得力量喔。这是爱的结晶。再说你的臂力也是从混帐妖精那里获得的力量吧？我们都一样喔。」她说得没错。靠努力获得的力量与从他人身上获得的力量，两边都一样是力量。「普通来说，技术跟不上身体结果因此输掉才是常规吧？漫画都这样演。」「那要不要不用护佑，也不用咒术来一决胜负？大概是我会赢喔。话先说在前头，持续锻炼了五百年，我也获得了相对应的技术。」「意思是姜是老的辣吧？去死吧，臭老太婆。」「要死的人是你，臭小鬼。」铁与铁碰撞产生的金属声，将雨声抵销掉。战况是五五波。让这个女人活下来会很危险，现在是杀掉她的好机会。让她逃跑的话就杀不死了。我忍受遍布在体内的疼痛，并挤出力量来。现在……只要现在就好，我想要力量。想要足以打破挡在我跟梅林之间这段力量差距的力量。这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听见了声音。──虽然跟人类扯上太多关系违反我的作风，但也没办法呢。「我」可不能输掉。就当作特例……来稍微强化一下吧──这个瞬间，我感受到一股力量涌现。「去死吧！」当我挥剑时，梅林奋力扭曲身体。长剑切开梅林的衣服，使得鲜血飞溅而出。「为、为什么力量突然……你获得新的护佑？难、难道说，这怎么可能……」梅林发出慌张的声音，我则用力握紧自己的双手。原本已经衰弱的握力又复原。虽然搞不太懂，但这该感谢妖精吗？不，说不定只是到这里后我的眷属又增加了而已。看到我被逼进绝路，士兵们盼望著我的胜利吧。获胜吧！我感受到这种强烈的意志。「喂，这家伙的护佑是什么？是刚才增加的吗？」「怎么可能告诉你，蠢蛋。」「没人在问你！」虽然搞不太懂，但她破绽百出。我逼近梅林，挥下长剑。剑与剑激烈碰撞。一瞬间白刃交锋，获胜的是我。「去死吧！」我的剑斩断梅林的右手。她的右手飞舞在空中，鲜血喷溅而出。「唔！」梅林的右手立刻有像是光源粒子般的事物开始聚集。开始再生了。但是我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唔，快点告诉我，这家伙的护佑是什么？不要不甘不愿的啦！」梅林用左手挡住我的剑，同时开始跟某人交谈。精神出问题了吗？「咦？那不就跟艾扎尔一样？这样呀……」梅林用再生后的右手拿起预备用的剑，防御我的猛攻。没办法成功杀死她吗……「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太过依赖那个护佑。不然可是会无法区别『罗赛斯王』与『亚尔姆斯』的喔？」「那还真是感谢。放心吧，关于副作用我有自觉。只不过啊，我已经无法停下来了。」我靠著用尸体架起来的桥渡过血河，已经无法回头。只能澈底跨越过去。「那么，来分出胜负吧。」「……不，这就不用了。看来我没办法赢过现在的你。」梅林这么说完就掉头折返，看到这情况的爱丽丝也跟在梅林后头。同时间铜锣响起，是罗萨鲁王国的铜锣声。听到声音的罗萨鲁士兵们一齐开始逃亡。「亚尔姆斯大人，您辛苦了。两翼已经转为侧面攻击。」巴尔特罗这么向我报告。这代表……我们胜利了！「立刻开始追击吧！」「是啊……全军！开始突击！不要让加里亚人活著回去！」这场战斗里罗萨鲁军的死者四千，负伤人数八千，俘虏数五千。合计失去了一万七千的兵力。另一方面，联合军的死者三千，负伤人数四千。是联合军大获全胜。※「好痛！」「亚尔姆斯你不要动，这样我没办法治疗伤口。」「没有稍微不会那么刺痛的伤药吗？」「没有。」尤莉亚毫无慈悲的声音将我打入绝望深渊。「喂！不要逃！黛特菈，抓住他。」「了解。」「喂，放开我。好痛，好痛啊！」我从内心深处发出惨叫，尤莉亚的伤药毫不留情地渗进我的伤口。「会死！会死啊！」「看起来很开心呢。」巴尔特罗边喝酒边走过来，他露出让人很火大的笑容。「太好了呢，没有太大的伤口。」「也是啦，全部都只是擦伤而已……好痛！就说好痛了嘛！」「不要动！」我快哭出来地接受治疗。请制作些不会刺痛的伤药吧……「那么我就这样开始报告。我方的损害是死者约三千人，负伤者大约四千。敌方的损害虽然不知，但已经确认到尸体的数量大约有四千，俘虏有五千。虽说数量大幅减少，但还是残存相当数量的兵力……这是我的预测。只不过敌方因为败北使得士气大幅低落，恐怕不会有下次的会战了。」简单来说可以判断我们赢得最终决战了吗？虽然无法说完全胜利，但还是值得高兴。「关于俘虏方面，捕获了万人将两名，千人将五名。这是很大的战绩。」「久龙和梅林呢？」「无法确认。恐怕是让他们给跑了……」途中开始，久龙就脱离与我的战斗。那时候，梅林已经注意到快要被包围了吧。所以才让久龙脱离，自己一个人与我战斗。原本我是打算争取时间，但反而被她争取了时间。虽说如此，就那样继续与久龙对战的话，有很高的机率是我被击败。真要说的话也真的是无可奈何。「对了，然后那名金发少女，我们捕捉到她了喔。好像是叫爱丽丝吧？」「真的吗？你们居然捉得到她啊？」「好像是为了保护奥尔多王子才被捉到的。被捕捉后就很听话。您要去见她吗？」唔嗯──我是想去见她并谈一谈。或者说可以的话，想要对她进行劝诱。杀掉那么强悍的人实在很可惜，能不能想个办法呢……她对奥尔多王子好像相当忠诚，把奥尔多王子捉来当人质的话会顺从我方吗？「算了，我之后再去见她。然后象牙回收了吧？」「是的，很顺利。全部都收集起来了。对多摩尔卡鲁和艾克乌斯就随便敷衍过去了……那东西，真的能卖钱吗？」「能喔，大概可以啦。基力希亚商人应该会飞奔过来。」这如果可以弥补财政的话就好了……「亚尔姆斯王！」从帐篷的另一头传来声音，是雷蒙多的声音。「可以进来没关系喔。」「打扰了。」雷蒙多直接来到我身边，手上拿著筒子。「那个是？」「罗萨鲁派遣使者前来……」我从雷蒙多手中接下筒子。我解开绳子，从筒子里取出信件。然后拆开封口，展开信件。「上头写了些什么？」「他们说想要进行和谈。」※「亚尔姆斯大人，关于和谈的事情……」「卡罗大人那边也收到了吗？」经我这么一说，卡罗便点点头。掌握这场战争主导权的虽然是我，但盟主姑且算是卡罗。毕竟这场战争的目的是为了让卡罗王子成为卡罗王而开战的。因此同样内容的书信送到我跟卡罗手上也不足为奇。或者说，会寄来我这边很奇怪呢。「关于这件事，可以现在就开始来进行讨论吗？」我这个询问，让卡罗点点头并回答：「没问题。虽然不用太急，但这也不是什么可以拖延的事情。」※巨大的帐篷里，聚集了七名人物。来自罗赛斯王之国的是我、雷蒙多与巴尔特罗。多摩尔卡鲁王之国是卡罗•多摩尔卡鲁、托尼诺将军，以及豪族雷堤斯•布劳邬斯。艾克乌斯王之国则是穆齐奥。才来到多摩尔卡鲁王之国，因此不会要求权利。只不过……」穆齐奥用粗暴的口气说：「罗萨鲁支持我国叛乱已是明显的事实！如果不让罗萨鲁赔偿的话，我到那个世界就无颜面对父亲大人、兄长大人和死去的战友！」穆齐奥用拳头猛力敲打桌子，一副怒火中烧的模样。「问题在于证据啊……那个咒术师还没有招认吧？」「……我国没有咒术师可以解开那名咒术师的诅咒。」罗萨鲁的咒术师都被下了防止情报泄漏的诅咒。当她们想要讲出情报，心脏就会爆炸。只要不解除这个诅咒，就不能随便行动。「其实我已经下达指示要把她移送到这边来。应该三天后就会抵达，到时候再拜托尤莉亚来进行解咒吧。」我这么一说，穆齐奥便默默行礼道谢。阿帝尔尼亚半岛没有比尤莉亚更高明的咒术师。如果尤莉亚办不到，那找谁来都不可能吧。「对艾克乌斯王之国是要谢罪与请求赔偿，多摩尔卡鲁王之国是要引渡奥尔多王子，罗赛斯王之国是要赔偿，还有三年以上的停战条约。这些大概会是需要协商的部分吧？」雷蒙多提出具体的和谈内容。目前大概就是前面两项是必须的，后者是尽可能达成吧？罗萨鲁会不会支付金钱给我们也很可疑。现在依旧是罗萨鲁的国力远远超过我国。我也对卡罗和雷蒙多的发言表达赞同，但只有巴尔特罗不同。「唔嗯──为什么会变成像要接受和谈的趋势呢……有必要接受吗？就这样追击下去吧。进行和谈协商很浪费时间。」这种想法确实也很有道理。但是老实说的话，我已经不想再发动战争了。很胆战心惊，而且也很花钱。继续战争下去的话，会对国内的产业造成严重的损害。可是要打垮罗萨鲁只能趁现在。「不过巴尔特罗将军，败北的话要怎么办？还是在这里和解会比较……」「开战前就在讲败北，雷蒙多大人还真会讲些胆小的话呢。是开始胆怯了吗？」「唔！我只是害怕有个万一……」雷蒙多与巴尔特罗狠狠瞪著彼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两个人吵架，有点新鲜呢。「说起来你也败北过一次吧？」「那是过去的事情了。先前的战斗就获胜了，接下来也会获胜。敌方的士气可是大幅度衰退，不能错过这个良机。我国与罗萨鲁的国力差距十倍以上，必须趁现在给予打击。」「正因为如此，如果罗萨鲁认真起来，使出全力来击溃我们的话要怎么办？那样会陷入泥沼化，士兵们会想回故乡，变得派不上用场。敌方前来提出和谈的现在正是停止战争的好时机，错过这次可不会有下次。」唔嗯──两边说的都很正确，真难以判断啊。我也认为：可以的话，希望能削弱罗萨鲁。但是要背负风险也……「托尼诺将军，虽然巴尔特罗大人那么说……但能获胜吗？」卡罗向托尼诺询问，托尼诺用力点点头。「当然可以获胜。毕竟只要追击就好，现在正是好机会。」这代表两名将军认为可以获胜。接下来……所有人的视线自然都集中到雷堤斯•布劳邬斯身上。大家是想问──布劳邬斯家领袖的意见如何？「对我们来说，希望能获得土地来代替割让给罗赛斯王之国的领土……可以的话，想要从罗萨鲁那边夺取领土呢。」主战派对和谈派是三比一，主战派占优势呢。「卡罗大人有什么想法呢？」我的询问让卡罗发出苦笑地回答：「唔嗯……对我而言，我觉得只要能继承王位就没有问题。我国因为战乱而残破不堪，必须尽速开始重建，所以不能让战争继续延长下去……可是考虑到今后罗萨鲁会变得更加强大，趁现在削弱他们实力的选项也是……」无法决定啊？虽然我也没办法决定就是了。「亚尔姆斯大人，卡罗大人！请作出英明的决断！现在正是澈底击溃罗萨鲁的时候！」「现在该优先选择的是和平！继续进行战争会导致士气低落跟招致国土荒废啊！」巴尔特罗与雷蒙多迫使我们作出决断，从两人身上可以感受到惊人的气魄。正当我们像这样在谈论的时候……「国王！耶鲁大人派老鹰送来书信！」「书信！快点拿过来！」很好，真是最佳时机！我从卫兵手中接过信件，拆开封口打开来。接著我不禁露出笑容。其他六个人不可思议地注视著我。我把信件谨慎地折起来，对他们六位宣告：「基尔贝特王之国与法尔达姆王之国攻进罗萨鲁了。」※耶鲁的任务是煽动佐尔帝亚斯王攻打贝尔贝迪鲁王之国。这个计画已经成功，两国陷入战争状态。这个时间点上，耶鲁的职责已经结束。可是就这么放他闲著也很浪费。于是就派遣耶鲁到基尔贝特王与法尔达姆王底下。有胜算。两国都因为罗萨鲁而尝过各种辛酸。复仇的机会只有现在。所以毫无疑问地，他们绝对会参与。「哦哦！不愧是亚尔姆斯大人！」卡罗朝著我露出尊敬的眼神。别这样，我会害羞啦。相反地，托尼诺与雷堤斯对卡罗投以惊讶的眼神。竟然没有告知多摩尔卡鲁王之国就展开如此重要的外交。卡罗应该要生气。至少也有必要抱怨或是讽刺一下才行。不过，我也有「因为不知道能否成功，不想让人空欢喜一场」这种藉口可以讲。我之所以没有告知多摩尔卡鲁王之国，是因为预定要让多摩尔卡鲁王之国成为附庸国，让他们成为体面的缓冲地带，然后最终目标是想夺走他们的外交自主权。以这个布局为考量，要让多摩尔卡鲁王之国置身事外。这是为了向基尔贝特王之国与法尔达姆王之国展现罗赛斯王之国的重要性，以及降低多摩尔卡鲁王之国的地位。你说性格很恶劣？这对政治家来说是最棒的称赞话语。其实罗萨鲁败北的情报，也散播到盖耳曼尼斯地区的各个部族，还有加里亚东北部的各个部族。这部分是经由艾因斯和亚伯拉罕来进行。基力希亚人会跟世界各国与各个部族交易。只要运用这个交易网，这点小事都能轻松办到。尤其亚伯拉罕这次非常卖力。或许是告诉他下次可以来看看曾孙这句话奏效了。加里亚东北部的部族很想从罗萨鲁独立出去，盖耳曼尼斯人也虎视眈眈地想夺取加里亚的土地。只要知道罗萨鲁陷入窘境，他们就会确实地展开行动吧。「那么，我觉得应该就这样追击罗萨鲁将他们逼入绝境。卡罗大人你认为呢？」「我也一样。现在正是将阿帝尔尼亚人的力量集结起来的时候！将那些家伙赶出阿蒂尔尼亚半岛吧！」再加上加里亚东北部的各部族，还有盖耳曼尼斯人都开始有不安稳的动作，于是罗萨鲁王慌忙命令久龙将军返回。久龙将军以强行军返回罗萨鲁王国，而联合军则对他们发动猛烈的追击。这个追击让罗萨鲁军消耗更多兵力。听说成功回到罗萨鲁王国的士兵不满一万人。※「唔……如果那群野蛮人不要有所动作的话！」久龙将葡萄酒杯砸到地面。撤退之所以会产生众多的牺牲，是因为罗萨鲁王催促久龙的关系。盖耳曼尼斯人与东北部的加里亚各部族不安稳的动作，让罗萨鲁王产生过剩的反应。久龙没有任何空闲进行准备，就被迫以强行军来撤退。不过加里亚人就是种赢的时候状况会很好，输的时候就急著想逃跑的人种。这也是让损害增加的原因之一。「这也没办法吧？他们会有动作也是当然的……败北真的很吃不消。」像这样大败还是罗萨鲁建国以来第一次发生。罗萨鲁的敌人很多。只要见到破绽，会聚集而来也可以说是不言而喻。

第四卷 第三章 决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