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第五章变化无常

又来了六名神衣人，每个人背后都带着两名使姬。贾丝与佩迪为了保护真心，以自身为盾挡在强于自己的神衣人群面前，结果力有未逮遭到击飞。尽管如此，倒在地上的她们还是立刻爬起，回到真心身旁。两人都摆出架式守在真心背后。「莉普，下手时别犹豫！一旦松懈就会被御技困住！」贾丝大声叫喊。「我会保护哥哥的！」平时不太说话的佩迪也高喊出声。喂喂喂，别在这种时候喊我「哥哥」啦……没有吐嘈这句话，真心朝全方位进行警戒。这和敌人只有一人的拳击不同，现在这里是战场，就算以众击寡也不算犯规。虽然让蜜笛儿退场了，但是带侍雏的五人，还有带使姬的六人，现在总共被十一人包围。相对的，真心这边是三人。「呃！」没有报名，没有战前的问候，没有「放弃无用的抵抗投降」的劝降，对方不发一语就忽然发动攻击。众多如长枪的光线、如铁球的红球、如石块的黑块一齐射击，同时一名神衣人的影子伸长，缠住真心的脚踝。再加上数名神衣人踏着凌厉的步伐冲来……就算面对敌方的同时攻击，佩迪与贾丝依旧毫不胆怯。「莉普，你的背后就交给我们来守护！」「我们来守护！」贾丝张开防御膜。佩迪产生麻痹毒雾，与袭来的敌人交锋。真心眼前漂浮的防御膜撑不了几秒就遭到打破，接着就只能一味地用全身承受敌方的御技。真是痛死人了。「呀啊啊啊！」「呼哇哇哇！」背后传来贾丝与佩迪的悲鸣。真心咬紧牙关，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想要帮助她们，想要与她们并肩作战。这种冲动在体内骚动，然而光是避开源源不绝袭来的敌方攻势就让他费尽心力了，倘若分神去注意后方，恐怕会瞬间遭到压制。真心用眼角确认贾丝与佩迪的影子仍然在战斗，一直持续抵抗。『卖弄小聪明，仰仗数量而为，无法评量自身器皿的实力。』《卡农》不太耐烦地嘀咕。『毕竟人数越多就越有利啊。』『无聊透顶，此地并无与《克莉莫尔》、《梅许》同格或以上实力的女神，师出无名也不具力量的乌合之众，就算聚在一起也毫无能耐。』『不不不，实际上很糟糕吧。』格档攻击、甩开缠在脚上的御技，真心总之先不停移动。不是遭到远方毫不客气的御技射击，就是受到直接攻击，被奇妙的御技阻扰动作，总之打起来非常辛苦。就算他尽量不瞄准头部，想攻击肩膀或是把人抓起来摔出去，却没办法顺利施行，一举一动全都持续遭到轻微妨碍。眼角隐约能看见贾丝与佩迪不停奔走的身影，她们看来也正在拼命战斗。还撑得下去。敌人虽然很多，还撑得下去！正当他鼓起干劲时——一名神衣人毫无防备的闯进怀中，让他的攻击产生了片刻犹豫。对方捕捉到这个破绽，一把抱住他的左臂。软绵绵的部位完全抵在身上……神衣人假面上印着看似麻雀展翅的图案，是朱雀的神衣人。正当他打算使劲把人甩开时，该名神衣人就全身垄罩起电流开始闪耀。劈哩啪啦。「抱歉，我其实不想这么做……但比赛就是这样，就跟我一起出局吧。」什么？『要来了。』在《卡农》的『声音』之后——「相灭！」麻雀假面的神衣人，发出几乎震聋真心鼓膜的叫喊。就在此时。「莉普！」飞身扑来的贾丝用身体撞击那名神衣人，把她从真心的左手臂上撞开。下一秒，她的身体就与敌方神衣人一起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地遭到强烈的电球吞没。「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贾丝的悲鸣很快就停止了。她与朱雀的神衣人一起瘫倒在地，使姬与侍雏也从她们身旁的逐渐消失。「！」正当他要叫唤贾丝的名字时——「呼呀！」佩迪的悲鸣撼动着真心的鼓膜。回头望去，正好目睹她趴倒在地的瞬间。倒在地上的佩迪背后，三名侍雏也正在消失。带着哀伤的表情。「佩……」迪！就连叫喊她的名字都没办法，因为其他宿舍的神衣人迅速地以真心为中心组成圆阵。真心立刻摆出架式，朝全方面发出威吓。『哼，只剩我们了。』《卡农》的『声音』在脑中冷冷传开。真心慎重警戒包围自己的其他宿舍的神衣人们，十名使姬也抿唇瞪向周遭的敌人。『就算剩我一个，但是我还没有倒下，我会连同贾丝与佩迪的……』『没错，御身的双足尚未乏力。』『我会奋战到倒下为止。』『不是到倒下为止，而是到结束为止。』『这样不是要我打到赢吗？』『尚有其他选项吗？』『还有「败北」的可能性喔。』『我们「会赢」，所以没必要考虑其他选项。』『你还真有自信啊。』『当然。御身有我凭依，再者，御身可是我所选择的器皿。』『嗯～～这也就是说，《卡农》是很厉害的女神啰？』『我不打算在此夸耀神力，战斗过就知道了。』『真可靠，那么就打到结束为止吧！』『去吧。』真心将《卡农》可靠的『声音』灌注在拳头里，使劲握紧。希咬紧牙根。没想到要抓住专心逃窜的摩妮居然这么困难……过去曾经与她交战过无数次，每次交战都是以平手收场。理由是不想与白虎寮的宿舍长须磨一美彻底为敌。倘若只有一美还好，但是青龙寮的副舍长是二美，所以要观望情况。要是展现出力量差距，一美与二美两人说不定会联合起来攻击红爱。事情演变成这样会很麻烦，所以才一直装成是「不分轩轾」。「我跟你是势均力敌。这样你也保住面子了吧？就让我们彼此切磋琢磨，好好相处吧。」藉由不打赢，也不让她输的方式，持续传达这种讯息。只要认真对决，赢的人一定是自己。希打从心底坚信这点。然而在此时这场重要的战斗中，看到带着七名使姬的希，摩妮却只是持续逃窜。打算打一场就算赢不了，也绝对不会输的战斗，为此她甚至不惜舍弃自己的自尊。「给我堂堂正正一决胜负！」希朝摩妮的背影发出怒吼，不过她丝毫没有理会。将幻惑系的御技倾囊而出，在树林间、建筑物中前后左右移动，时而躲藏、时而隐形，专注在逃窜这件事上。摩妮是在等神触人的集中力中断。炎皇剑舞就快要解除了……「摩妮——！」希对于就算燃烧摩妮的影子，烤焦她的衬衫，打碎她的假面，也依旧无法确实捉到她的自己感到焦虑。摩妮再次突破窗户往建筑物里逃去。就算炎皇剑舞的持续时间结束也要打败摩妮。在如此决定后，希也跟着跳进建筑物里。是教室。剩下的时间不到五秒。摩妮撞开桌子、踢开椅子往走廊逃去。希为了避免遭到迷惑，用火焰烧尽附近的空气追在她身后。当然，这并没有烧毁或烤焦任何东西，《克莉莫尔》的火焰是能选择导热物质的高雅火焰。炎皇剑舞差不多要消失了。尽管如此也别想逃！希将摩妮的背影确实锁定在视野正中央。奔跑！「摩妮——！」全力灼热地奔跑！炎皇剑舞的效果中断了……尽管如此……『希，我还可以飞翔。』《克莉莫尔》的『声音』让情绪一口气燃烧起来。火焰……没有消失。炎皇剑舞仍然持续。火红烈焰依旧保持辉煌。红爱就算超越极限也依旧持续集中精神，为了获胜，为了让专属神衣人获胜，这明明就痛苦得几近呕血啊。「啊。」自然地喊出声音。『希，回应招唤者的心意。』「啊啊啊。」为让青龙寮的宿舍长——为让最顶尖的神触人——为让尊敬的女性——「啊、啊、啊。」为让一同战斗、一同哭泣、一同欢笑过来的冰汐红爱——成为学生会长！「呜啊啊啊、啊啊啊、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将至今辛勤锻炼的肉体发挥到极限。将至今细心培育的心灵发挥到极限。将灵魂发挥到极限。轰！遭受重击的空气产生出巨大的冲击波。在希奔驰过的瞬间，走廊的窗户玻璃尽数碎裂。伴随奔驰，炎龙吞没整条细长走廊。此时追逐的摩妮背影不是幻影。希飞跃起来。从背后抱住摩妮，朝尽头的墙壁撞去。在即将冲撞之前，将她的身体挡在前方，扭转身体用肩膀向前撞去。墙壁轻而易举就撞破了。滚到建筑物外头的希，立刻抓住摩妮的手，握紧拳头。不过她早已经瘫倒在地上毫无反应，四名使姬也消失了。白虎宿舍长的专属神衣人，出局。这样应该能让联合部队的团结产生巨大龟裂了。炎皇剑舞的火焰直到这时才总算消失。红爱呢？伙伴们呢？真心呢？希轻轻让摩妮躺在地上，环顾起四周的情况。自己目前的所在位置是校舍后方的停车场，宽敞得足以容纳五十辆以上的车辆。『希，《梅许》从两点钟方向，三百公尺外的距离感来了。哎呀，糟糕，看来正在被追击，至于追来的人数……嗯——总之很多。』希根据《克莉莫尔》的『声音』，迈步赶往雀儿的所在方向要与她会合。『《克莉》，还能上吗？』『如果希想要的话。』『红爱小姐呢？』『她是个坚强的招唤者，虽然已经相当疲惫了，应该还撑得下去，目前正从两点钟方向，五百五十公尺外的地方赶往这里，《梅许》的招唤者好像也跟她一起。』『其他人呢？』『《卡农》还留着喔。呵呵，《卡农》她似乎相当恼火。』『只剩《梅许》跟《卡农》吗？』『还有我们喔。』『……只剩三人。』『现在正是坚持的时候，跟希在一起，要我燃烧得多旺盛都行唷。』事到如今依旧毫无紧张感的《克莉莫尔》的『声音』，让希有种获救的感觉。可是心情依旧沉重。只有三人……刚与雀儿会合就被包围了。白虎的神衣人三人，朱雀四人，玄武三人，总共十人，全部是各宿舍的特班成员，朱雀与玄武的宿舍长专属神衣人还留着。「一人解决五个，似乎有点困难。」希向背对背站在身后的雀儿小声说话。「如果是两人解决十个，就没这么困难了。」雀儿坚强的答覆让人欣喜。蕾迪与雀儿坚信她们是高中部最强的神衣人搭档，就算与大学部顶级水准的神衣人对战，也肯定不会居于下风，不只如此，说不定还能取胜。希对于她与雀儿长年锻炼的合作默契，就是有着这么程度的自信。可是现在不论自己还是雀儿都已遍体鳞伤、身心俱疲，而且就连她们的神触人也是同样的情况。尽管如此，也一定要赢得胜利。「那么雀儿，差不多该使出那一招了吧？」希微微提高音量，不会显得太过特意，勉强能让周遭神衣人听见的程度。「………………？」「就是那招啊，会碰一声炸开来，一击就能把周遭毁得乱七八糟的那招。」「………这样好吗？要是有人受重伤，事后的感觉会很差喔？」「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了，对方想要以多欺少，这么做也只是彼此彼此。」「也是。」白虎的神衣人们连忙交换视线，朱雀与玄武的神衣人们也是。她们全部都在犹豫是否该展开攻击。是听到希与雀儿的对话，而在警戒「那招」吧。前几天为了救出怪士柯鲁，在封印宫附近的中央庭园使出巨大的火焰花「永炎万华」，是以七名使姬全员到齐的状态。目前在场的所有人员，应该都有目睹到那朵巨大的火焰花。所以才能用「那招」这句话来牵制她们。这能骗到什么时候呢……一旦她们发现「那招」只是虚张声势，就会一齐围攻过来，如此一来就结束了。希与红爱已经无力使出永炎万华了，当然，炎皇剑舞也无法使用。希转过假面，朝瞪向自己的白虎神衣人们放声说道。「摩妮在那头睡得正熟，真是遗憾。」她们眼中一口气染上愤怒的神色，不过仍旧不敢轻举妄动，在打倒摩妮的带七名使姬的神衣人面前，气势完全被压制住了。然而——「现在就算互找破绽也只是浪费时间！」某人如此叫嚣。以此为契机，包围希与雀儿的神衣人们一个接着一个放声呐喊。「对方只有两个人！」「我们可是有十个人啊！」「就连使姬的数量，我们也比她们多三倍以上！」「我要冲了，掩护我！」「一个人太逞强了，我陪你上！」「很好，大伙上吧！」在这过程中，雀儿用藏在背后的手握住希的手，移动手指传达她的想法。蕾迪六点钟我打开突破口。六点钟方向，正后方，也就是以雀儿为盾突破包围。无需争论，就算将伙伴当成踏脚石也要赢得胜利，为了让红爱成为学生会长。希紧握住雀儿的手，她也跟着回握。一次呼吸过后，雀儿放开了手。周遭的神衣人们开始准备攻势。希迅速转身。为了红爱！就在此时。哔——哔——哔——哔——哔——空中响起怪士警报。哔——哔——哔——哔——哔——突如其来的怪士警报让真心停下动作。周遭的神衣人们也暂时停止攻击，抬头看向天空。『快逃。』《卡农》的『声音』让真心闭紧嘴唇。『该不会是沙利阿利吧？』内心某处燃起了熊熊火焰。『此外还有两匹怪讶鬼。』『是柯鲁说的帝奇与鲁露莎吗？所以是带着大哥大姊回来报仇，那家伙……』『快逃。』『有大学部的学姊们戒备，应该不用担心？』『没用的，赶快逃吧。』真心咬紧下唇。当时丝毫无法抵抗沙利阿利，只能任由他恣意痛殴的记忆，还有他朝心爱胸口刺进肮脏爪子的画面，在脑中复苏过来。此时——「莉普，各位，总之先休战。」音恩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心爱与南风。其他神触人也都聚集过来。神衣人们也是。众人开始议论纷纷。「似乎来了个不好惹的家伙。」「居然公然从正门闯入，也太蠢了吧？」「大学部的学姊们会帮我们消灭吧？」「《兰洛特》要我赶快避难。」「《露米亚纯》也说了类似的话喔。」「我的女神也怕得要死。」「看来不是一般的怪士。」「该怎么办？」「还要继续打吗？」让议论不休的众人安静下来的——「各位安静！」是音恩的呐喊。心爱与南风在她两侧露出严肃表情。「现在闯进泉女的三匹怪士非常危险，一匹就有能与特班匹敌的力量，甚至还可能强过特班。」这句话让神触人与神衣人们再度大声吵闹起来。此时——「各位，请麻烦听音恩说话！拜托！」心爱发出叫喊。真心瞪大了眼。妹妹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大声喊叫……心爱响亮的呐喊，让众人再次安静下来。音恩朝心爱点点头，再次开口解释。「各位请帮助受伤的人，然后朝各宿舍长的所在位置集合，大学部的学姊们应该正在战斗，凡事还是小心为上。」「要中止Battle Royal吗？」聚集起来的学生当中传出这个问题。回答的人是南风。「这里离正门很近喔，一个不小心，可是会被学姊们与怪士间的战斗波及，这样的话，就完蛋了。」众人面面相觑。当中有人吓得脸色发青，还有人露出要哭出来的表情。「那……那个，各位，没时间再磨蹭下去了……」不晓得方才的大音量到那去了，心爱蠕动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有几个人开始离开，依旧还有八成的人停在原地。催促这些人赶快行动的是——「别拖拖拉拉！比赛等确认安全后再继续不就得了！要是碰上怪士，不是受伤就能了事啊！」是音恩的怒吼。此时全部人才总算是跑起来了。沙利阿利分别舔着上唇与下唇。感觉真好。他与鲁露莎一起瞒着帝奇来到人类的地盘上，不过立刻就被抓到了。「别执着虫子上」在被帝奇殴打得头盖骨嘎吱作响后，正当要被他拖回去时，带着假面的人类们就陆续袭击过来。既然打过来了，那当然要打回去。这就是帝奇的做法，与对方是同族还是虫子无关。看到人类居然亲自邀请帝奇前往自己的地盘内部，沙利阿利忍不住想拍手叫好。虽然实际上他就只有跟鲁露莎交换视线，露出些许笑意而已……这样就能得到石头了。只要有帝奇跟鲁露莎在，就没什么好怕的。能歼灭掉这里所有的人类。能随心所欲地施展暴力。能恣意妄为地享受破坏快感。能陶醉在压倒性的力量之中。能尽情享受这无上的愉悦时光。这是世上最浓郁的快感。只要得到石头，就能在想要的时候、想要的地方，尽情地享受这种快乐。可说是自由啊。侧眼看着帝奇的战斗，沙利阿利一边击倒袭击过来的人类，一边朝藏着石头的建筑物前进。很快就能得到石头了。在这之前，得先找到烧伤自己身体的那群女人……等找到后……真心紧跟在心爱身旁，朝着红爱的所在位置奔跑。『《克莉莫尔》的招唤者从巽方接近中。』真心不懂巽方是哪个方向，不过大概就是心爱与其他学生前往的方向，他总之跟着奔跑。红爱那边也在朝这里赶来的样子，他配合心爱的脚程调整步伐，所以其他学生早已经跑到很远的地方了，还在身边的人，就只有音恩、南风、贾丝、佩迪这些青龙的伙伴，音恩与南风分别扶着贾丝与佩迪拼命奔跑。「不行……」心爱突然按着胸口停下步伐。真心立刻抱住妹妹的肩膀，窥看她的脸色。「会痛吗？」「不是的，现在大学部的学姊们正在与沙利阿利他们战斗……她们……她们……」『赢不了。』代替难以启齿的心爱，《卡农》接着说道。「总之，先跟红姊她们会合……」真心扶着妹妹的娇小身体，与停下来等待他们的音恩等人一起，再次开始奔跑。『就算与《克莉莫尔》合作也无能为力。』尽管对《卡农》那令脑袋麻痹的『声音』不耐烦，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要赶快将心爱带到安全的地方。守护妹妹可是哥哥的使命啊。真心感受掌心上宝贝心爱的体温，拼命压抑如同愤怒、悔恨、胆怯搅和在一块的复杂情绪。沙利阿利的狂笑，直到现在都还萦绕耳边。沙利阿利的嘲笑，直到现在都还烙印在记忆之中。将珍贵的，远比自身性命还要珍贵的妹妹打伤的沙利阿利；将妹妹如垃圾般丢弃在地上的沙利阿利；拥有压倒性的力量，毫无办法对抗的沙利阿利。「姊姊！」心爱的叫喊，让真心将注意力移向前方。红爱正摇曳着红褐色波浪卷往这里赶来，她身后还看得到二美、蕾迪、雀儿的身影。「大家没事吧？」音恩立刻回答红爱的提问。「对不起，我跟南风出局了。留下来的就只有心爱。」「你已经很努力了，不过Battle Royal要暂时中断，你们赶快回去宿舍。」「好的！」朝回答的音恩点点头后，红爱眼神凝重地朝真心与心爱看去。不过，她却一句话也没说。接着就转身跑开。二美与雀儿也毫不落后跟上。蕾迪迅速靠到真心身旁。「你看来很努力，不过我也还没输喔？呵呵，难得有怪士跑来搅局，就趁机好好休息吧。Battle Royal很快就会重新开始了。」听着《卡农》的『声音』，真心拼命压抑逐渐沉重的心情，不断不断地压抑。身心依旧是越来越沉重……心爱无法止住心灵的颤抖，也停止不了身体的颤抖。姊姊离开了。二美学姊也离开了。蕾迪与雀儿也离开了。必须得阻止她们。必须得向她们大喊「不能去！」。嘴巴动弹不得。她们已经知道了，知道她们赢不了沙利阿利这件事，知道她们赢不了帝奇与鲁露莎这件事。最强搭档决定战的激战让特班成员少了三人，外加上蕾迪与雀儿已经精疲力尽，实在太过勉强了。明明就连在万全的状态下，都显得相当危险啊。「姊……姊姊……」心爱勉强发出声音。却传达不了。「不行……不行去……」姊姊逐渐远去。「心爱，回宿舍吧。」哥哥宽大的手掌抵在背上。但是身体仍然颤抖不已。哥哥明明就在身旁，明明正安抚她，心中却只感受到一阵恐怖的狂潮。好想吐，眼泪溢出来了。好可怕，仿佛就要晕过去了，眼泪从脸颊上滑落。好可怕。好可怕，害怕失去，失去姊姊，失去哥哥，失去重要的家人，粉碎了，姊姊粉碎了，遭到粉碎了，平稳的生活遭到粉碎了。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现实的重担真的好可怕。「心爱，振作一点。」听到音恩的声音。「心爱，深呼吸。」还有南风的声音。「心爱，瞧，我会背你的。」哥哥宽广的背就在眼前……心爱把手搭上哥哥的肩膀。不过…………没有把身体靠上去。好想撒娇，好想抱着哥哥的背让他保护自己，好想从重担上挪开视线。但是——冰汐心爱还是——向自己发誓了。发誓要成为最顶尖的神触人。尽管好想吐，流着眼泪，害怕到缩起身体，似乎就要晕过去，心爱仍旧把嘴唇闭成一直线。红爱与二美并肩奔跑，目标是封印宫。蕾迪与雀儿也紧跟在后。奔跑的不只有红爱等人，各宿舍的学生当中，还能动的人也全都赶着去击退入侵者。白虎的神触人与神衣人各三人，朱雀各四人，玄武各三人，再加上青龙的蕾迪与雀儿，能战斗的神衣人总共有十二名。从泉命女子学园的正门公然侵入的沙利阿利等人，目前笔直朝着封印宫前去。他们的目标显而易见。「这些家伙相当危险啊。」脚步没有停顿的二美喃喃轻语。看来她也跟红爱一样，有感受到沙利阿利、帝奇、鲁露莎的凶猛气息，恐怕周遭的神触人与神衣人也是。「就算危险，我们该做的也只有一件事。」「是啊。」当怪士侵入泉命女子学园内部时，学生们该做的事情，就是「不由分说地攻击，并且击退」。她们必须得善尽看门狗的职责。只是，青龙寮的特别迎击班目前少了三人，不是能妥善战斗的状态。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得硬得头皮上。必须得和其他宿舍并肩作战……「谁来担任指挥？」面对二美的询问，红爱立即回答。「我来担任。」「那就好，其他人不了解沙利阿利……在交战前，还是先拟定一下对策会比较好吧，可是她们会听话吗？」「要是不听，这场战斗就赢不了。」「虽然很困难，但这种时候，就算用威胁的……」二美微微扯动着嘴角，不过那双凤眼马上浮现坚定的眼神——「紧急招集！」发出叫喊。紧跟在后的蕾迪与雀儿也跟着大喊。「「紧急招集！」」听到叫喊，周遭奔跑的神触人与神衣人们就迅速聚集过来，是女神们用红爱听不见的声音把众人叫来的。白虎的宿舍长须磨一美不在现场，不过朱雀与玄武的宿舍长与其专属神衣人都还在。红爱一边奔跑一边扬声解释。「接下来要面临的怪士，与过去遭遇到的家伙有着天壤之别，我们要是不好好携手合作，肯定会全军覆没。」「就跟冰汐同学讲得一样，大学部的学姊们，似乎也面临到了苦战。苦战……或许说『惨败』会比较符合真实的情况。」朱雀的宿舍长曲町薰子，摇曳一头漂亮的绿色长直发靠近红爱。「那该怎么办？对方似乎有三匹，我方却是遍体鳞伤唷？就连成员比较完整的朱雀也少了一名，我们家也只剩下三个人了。」玄武的宿舍长三之宫三奈加入对话。红爱侧眼看着苦着一张脸，用右手拨弄那头散乱短发的三奈。「由我负责指挥。」薰子与三奈几乎同时地露出凌厉眼神。「为什么是只剩下两人的青龙负责指挥？」她们的表情诉说着这种问题。「这没什么好争论的，我们曾和三匹中的其中一匹交战过，所以知道对付的方法喔。」「或许是这样没错……」「这算什么，你该不会打着让我们的神衣人战斗，让自己人趁机休息……」正当薰子与三奈抱怨连连时——「安静听红爱说话！要是敢与青龙为敌，不论Battle Royal的结果为何，我们都会尽全力击溃你们喔！」二美的怒吼声盖过她们的话语。

第六卷 第五章 变化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