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八章白雪公主涂满鲜血

巴尔修泰因城客厅“啊……即使如此也真是好久不见了！子爵大人……不，格哈德！”【嗯。到底有几年了呢？您身体安康就好，吾亲爱的未婚妻！】数名吸血女仆和人狼聚集一起——重逢的两名男女用简短的语言互祝安康。除了当事人外，大家都对这名突然登场的客人感到无语。如果只是子爵的熟人，那也没什么好吃惊。问题是——子爵竟突然介绍说这名来客是他的“未婚妻”。只是……若看在不熟悉的人眼里，面前的这副情景本身就够让人无语的了吧。女子有着近乎透明的白色肌肤，上面披着有光泽的白色长发。和多年蓄起的头发不同，女子的头发有一种绢丝般的柔滑。一般来说，这会因与肌色之差让人觉得很假，不过女子的雪白肌肤却与头发极其相称。不止头发和皮肤，女子除眼瞳外均是一片漂亮的纯白，其中不见一丝血管，因此从那薄樱色的双唇间所见的舌头就更让人觉得鲜红了。服装也统一为白色，长裙是极为罕见的单色且考究的设计，让人觉得她简直是童话中的王族公主。——雪之妖精。初次看到她的人即使这样想也不奇怪。因为环绕她周围气氛，只能让人如此做想。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和她拥抱的对象。至今为止，子爵作为什么都无法做的血块——红色的液体虽勉强做出了人形，却也只能让人用“好奇怪！液体人类”来表现。然而白雪公主却毫不犹豫地与那可怕的奇怪生物拥抱。某种意义上可说是恶梦般的景象，看起来雪之妖精简直要被红色斯莱姆吃掉一样。第一，到底怎样才能和液体拥抱呢？她那白衣上并没有染到血，大概是使用了拿纸时的要领，在血的身体表面张开了一层念力膜那样的东西。相爱的男女彼此靠近，仿佛在说他们之间已不再需要更多的语言——不久缓过神来的女仆们一齐开始对两人大声吐槽。“子爵大人！”“那个未婚妻到底是怎么回事！”“从来没听说过！”被数名女子逼近，修罗场即将展开——“婚礼什么时候举行！”“您之前倒是说一声啊，害我们什么都没准备！”“您是打算用粗放的婚礼降低这座城堡的品位吗！”“子爵大人做事总是这么随便！也请您稍微考虑一下我们的辛劳！”“那个……因为要从现在开始统计资料，请您告诉我您的尊姓大名以及婚礼上要邀请的亲戚人数。啊，大概数目就好……”最后态度稳重的女仆落落大方地如此寻问，勉强算是结束了这阵怒涛般的攻势，子爵露出困惑的表情，开始用身体的一部分变出文字。顺带一提，他身体的大部分依旧保持人形，虽然停止拥抱，但一只手仍与白色的女子牵在一起。【嗯，这个对不起了。因为怀念与爱情让吾有些忘乎所以了】用空着的手搔头，当然这动作毫无意义。总之这就算是说话的姿势了，房间里的女仆、人狼，以及被称为“魔术师”的高个子吸血鬼围成了一个半圆，包住了这二人。魔术师似乎代表了全员的意见，他静静地开口说道：“那个，子爵大人。总之，能有劳您再好好为我们介绍一下吗……”子爵对此言做出反应，考虑到魔术师是日本人，他同时在空中编织出德语和日语，生出一行行文字列，向屋内全员介绍这位未婚妻：【嗯。的确。那么，重新向大家介绍一次吧！她是多萝西·尼帕斯。这个姓在希腊语中是‘暴风雪’的意思】“……初次见面，各位。我是多萝西·尼帕斯”多萝西重新面向大家，优雅地行了一礼。那动作依旧带着某种高贵，轻轻动摇着观者心弦。“对不起。格哈德这个人啊，竟然没有跟大家说我的事……。真是的……这点从过去就一直没变！”但是，她所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娴淑，不如归为明朗快活之类，面对格哈德时的说话方式，感觉也相当坦率。【哈哈哈，不，抱歉抱歉。嗯嗯，虽然吾以为已经跟大家都说了，大概是把告诉博士和佐布婆婆误会成是告诉了所有人吧！】从字面来看感觉不大出他有在反省的样子，不过由那些如心脏般鼓动的文字还是可以轻易猜到他在害羞。然后，为了向周围的各位介绍自己的伴侣，子爵在空中继续接刚才的话写道：【她是过去吾在组织时结交的朋友……。说起来，组织的设立就是由她提起的，而吾则是受了她的推荐而担任起组织干部的】子爵带着缅怀过去的心情不停写着，而站在他身旁的多萝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纯白的脸颊上透出微微红润，让仿若妖精的她有了些微人类的感觉。大家都开始觉得她不是坏人，而介绍也就这样顺利结束了——总之既然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魔术师就问起了一件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的事。“话说回来子爵大人，那个”【嗯？什么事？】“总觉得……从刚才起屋子里就在不断变冷……”咋一看好像是完全无关的问题，不过谁也没有对此提出异议。的确，屋里从刚才开始就冷起来——特别是，大家从多萝西身上格外强烈地感觉到了那股寒气。【哦哦！这个重要我忘了！】不知为何子爵的文字乱了起来，他就这样对问题做以回答，写道：【她虽然能用念力操纵周围的东西但对重的东西不行】“啊，那个，子爵大人？”他的动作渐渐变得笨拙，大家不由得担心起来，不过子爵却对魔术师他们的话置之不理，继续在空中写道：【取而代之多萝西小姐能够停住微小物体的动作。例如对甚至是分子的动作也能让它变慢哟！所谓停止分子的动作就是让温度下降啊。但是无论如何好像都很难控制，即使不想变冷时，常常也会让周围变冷的啊啊啊啊啊啊啊——~~~~~~~~…………】至此文字完全中断了。魔术师看向保持人形的子爵的身体——发现了异常的原因所在。子爵的身体是液体，一直都会晃动，然而现在却不动了，完全固化的表面开始蒙上一层薄薄的白霜。“哇！？子爵大人冻住了！？”这样一喊，勉强握着他的手的多萝西也感到了未婚夫的异状，慌忙拿开手，为了温暖子爵而抱住了他。“诶！？格哈德！？对、对不起！怎么会这样……你比从前更容易冻住了！？振作些！”但是——她的拥抱完全起了反作用——浮在空中的文字也完全冻住，就这样遵从重力掉到了地上。然后，毫无抵抗地——子爵身体的一部分就像玻璃制品一样碎掉了。【哎呀失敬！久别重逢吾太高兴，一时松懈了！】女仆从客厅茶壶里倒茶、人狼拼命用麻布擦——结果子爵总算是融化了，变回了原来的液体，完全恢复了自由。【哈哈哈，从以前就是这样一被她抱住就会冻僵失去意识！】“那不就是子爵大人的天敌吗！你为什么要跟那种人订婚！？”们俩的温度差已经不能再叫‘差’了，简直是‘沟’的等级啊！？”【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么。让我们回到正题上来吧】似乎为了岔开魔术师的冷静指摘，子爵绷紧了身体。感觉字体也与之前不同，变成了那种财经报上使用的字体。【多萝西。你说是来保护雷利克的——这是怎么回事？】“啊……对，是那个！我已经用手机给你发过短信了，你没看吗？”【嗯……糟了。今天还没看。客人太多吾一直没想起来】血洼和短信，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不过子爵的一大兴趣是上网，他能够熟练使用电脑。应用操纵身体的念力，电脑的键盘鼠标之类好像都能运用自如。而且不如说正因没有手指各数的限制，据说子爵是格洛瓦斯岛上打字速度最快的人。可这样的子爵到底还是没法用电话，联络方式也仅限通过互联网传输的电子邮件。【那么……吾虽然知道梅尔希路姆要来，不过甚至扯到卡鲁基米尔身上，这是怎么回事？你说是来保护雷利克……】“那个……子爵大人！”打断了血字文章，一名女仆想到了什么，出声说道：“非常抱歉。因为突然来了客人延误了报告……。希望您能听听菲瑞特大人的事”【？……事情很紧急？】“是的。而且……这可能还跟多萝西大人有关……”绿色的女仆一面说，一面用略带怀疑的目光看着客人。【……多萝西值得信任。别再用那种眼光看她了】“是、是的！非常抱歉……”被血洼主人看穿心思，女仆慌忙向多萝西道歉。“好了，别在意……。而且，听你的口气……是已经出事了吗？”多萝西脸色阴沉，不是因为自己遭到怀疑，而是推测出可能已经发生了事情。女仆再次对她低下头，然后向在场的所有人作了报告。“是……。实际上，刚才在港口菲瑞特大人……”同一时刻巴尔修泰因城地下博士与教授的研究楼“博—士。博—士—在吗—！”钟乳岩洞深处，在人工雕凿出的横穴里。有一座与洞窟气氛不搭干，有着万全的安全措施的研究楼，在它的入口处，小丑打扮的少女边喊边敲门。在小丑娘背后聚集着她的数名吸血鬼同伴，他们正在窃窃私语，同时等着博士开门。“你们知道吗？现在可是个大好机会”“是啊，塞丽姆跟巴尔去了上面。现在的博士和教授都不过是断翼之鸟”“哦……不过既然是吸血鬼，就该叫蝙蝠吧？”“但是蝙蝠被撕下翅膀的话，好像就会死掉吧”“呼呼……竟然轻视生存于长夜之中的我们。对于那两个家伙……只有死”“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下吸血鬼的真正恐怖之处了”“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的力量！”对于说着夸张台词的吸血鬼们，小丑娘暂且停下敲门的手，说道：“我说啊。博士他，虽然比不上雷利克，不过好像也很强哟？虽然是佐布婆婆说的，论打架他大概比那些人狼都强啊！大家绝对没有胜算的！啊哈哈哈哈哈！”‘……’大家好像联动般一齐屏住呼吸，同时彼此面面相觑。然后，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他们改变了刚才的说法：“呼呼……对于不付给我们正当报酬的不讲理的雇主，只有死”“是时候教给他们自由职业者的恐怖之处了”“让他们见识见识，无业者的力量！”“家·里·蹲！家·里·蹲！”他们开始说起没出息的话来了，小丑娘不再理他们，再次转向大门。她慢慢将纤细的右手伸向大门，下一瞬，她将自己的全身进行了雾化。然而不止她的身体，就连身上的小丑服装——以及右手紧贴着的那部分大门也都一并雾化了。少女的身体一下子变得模糊，如海市蜃楼般摇曳，同时化为彩色浓雾。雾就这样钻进了门上开出的大洞——然后在里面重新变回少女的身姿。右手扔下具现化后的一部分门板，一阵钝音在研究楼的走廊中响起。就像被燃烧炉溶化的玻璃般，门的一部分被“破坏”了，对此吸血鬼们一齐发出感叹。“哦……好厉害”“你连这种事情也做得到？”“什么都能做到啊”“怪物……！”小丑娘对这些瞎起哄的吸血鬼露出呆呆的表情，说道：“是吗？……啊，对了！还不知道啊，大家还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雷利克君啊，去年在大家不在的时候——他差点将整座岛都变成了雾和蝙蝠哟？”一瞬间，他们没能理解小丑娘的话，接着当吸血鬼们明白了她的意思后，全都绷紧了身体。“……开玩笑吧？”“嗯—嗯？真的哟？所以博德大人至今还执着于雷利克君的‘力量’啊！果然博德大人好厉害！”小丑娘眼睛发亮，从里面打开了门。领悟到在那眼中没有半分虚假后——这些应该是活过了几近无限时光的吸血鬼，全都畏惧起雷利克这名青年了。“……我，绝对不跟雷利克找茬打架……”“最好也别找博士”“还有塞丽姆”“就经济方面而言，还有子爵老爷”“……总而言之，我们不去找任何人打架好不好！”“厉害！”“和平主义者！”“好像世界的命运就握在这双手上一样”“当与世无争的我们握起拳头时，必定能发动出被隐藏的力量！”“现身的地球之敌……当然是美少女了”“我觉得健壮的花花公子比较好”“驳回。然后……是和敌人之间展开的一段令人头晕眼花的恋爱罗曼史”“然而悲剧降临”“将悲剧变为奇迹的那股力量……就是我”“呵呵呵……我们太厉害啦对吧？”无视已经陷入妄想、开始逃避现实的一行人，小丑娘迅速向研究楼深处走去。“博—士！教—授！今天可是一年一度的祭典哟—？因为去年就没去，今年再不去可就不行了哟？嗯……不去可能会死哟！？喂—，一起去支持博德大人吧—！”小丑娘一边这样喊，同时毫不客气地进了研究楼里面。她的样子极为自然，大概不是第一次闯进这里。她站在一间研究室的门前，那两个人平时就关在那里。小丑娘同样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门。“博士—……啊，教授在这！…………？诶？”看着房间里的状况，小丑娘不可思议地歪起头。室内并非特别散乱，不如说比平时收拾得还整齐。墙上大多数监视器都在实时显示岛上和城堡的情况，房间中央立着那口熟悉的白棺材。棺材上安装了履带和吊杆，状似一台废品机器人——这就是平时被称为“教授”、受到大家喜爱的吸血鬼（？）的身姿。可是现在，吊杆无力地垂下，履带好像生锈般一动不动，也听不到平时那像动画人物的声音了。棺材的门无力地敞着——从中可以窥见一具毫无动静的人形白骨。，但她听到吸血鬼们从走廊过来的脚步声，便慢慢关上了棺盖。一瞬间——始终默不作声的吊杆一下子举起来，履带也发出呻吟声。好像淋了水的狗，棺材混身一震，接着“教授”便从吊杆根部的喇叭里发出稚气的声音：‘啊哇哇哇，皮埃罗小姐，谢谢你把盖子盖上！啊，那个！博士去哪了，你知不知道！？’虽然至今为止都毫无动静，不过好像不是在睡觉，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小丑娘关上了门。听她这样一说，小丑娘立刻环视周围——开始寻找和她一起的少年——“博士”。但是房间里根本找不到少年的身影，教授将注意力转向设在墙上的许多监视器上，不过那里也没有身着白衣的博士。‘啊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呢……’“喂，出什么事了？”不明所以的小丑娘问道，此时吸血鬼们也进来了。“啊，这不是在吗！”“竟然假装没有人！”“嘛，跟你这个不能干活的棺材没关。你看吧你，甚至没法用身体赚钱”“姑且不论你这性骚扰式的发言，快让博士出来让他出来！”面对这帮瞎哄哄的吸血鬼，教授用颤抖的声音喊道：‘博士……那个博士已经不在了啊！’充当手臂的吊杆接触到棺材上部的正面，履带微微震动着整个棺桶。从那声音和动作来看，她好像哭了。但是在大家做出推测前，少女的哭声已经从喇叭中传出。‘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啊啊，不行哭啊教授！”小丑娘慌忙去抚摸棺桶侧面，同时转身对后面的吸血鬼们呵斥道：“真是的！不行这样哟大家！竟然让棺材流泪，这样的人太卑鄙了！”虽然这话听来莫名其妙，不过小丑娘的表情却十分认真。“即使你那么说”“的确‘让棺材流泪’什么的……总觉得有点太恶劣了”“就各种意义而言”“比、比起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说博士不在了！”吸血鬼们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深感愧疚，为了摆脱这种罪恶感，他们一致决定好好听听教授的话。虽然说得十分造作，不过教授还是轻易就接受了，她（发出）强忍泪水（的声音），开始说明刚才自己所经历的事。博士以认真的表情看着监视器的画面。然后突然像告别一样，对她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打开了她的棺盖。如此一来她就被剥夺了行动能力，只能“感觉”周围的情况，博士对她说了类似“别被卷进来，好好休息”这样的话，然后留下她独自去了什么地方。但是——教授却没有告诉小丑娘他们博士最后的话。《但是——不能来救我哟……绝对……永远……》不祥的话语。虽然能够理解那是即将赴死的话，但教授却在博士那有别于平时的少年口吻中感到了比死更沉重的东西……然后，如果作为语言再次说出，如果告诉小丑娘他们，那句话中似乎又会增添一份重量，所以她怎么也说不出口。当然，她也明白和大家商量会比较好。但是——超越她所能理解的地方，在那寄宿于棺材的灵魂之中，有种感情让她总是犹豫着无法将博士的话转述出来。小丑娘他们并不晓得教授的心思——他们围成圆阵，开始交头接耳。“怎么回事？博士是去哪了？”“话说，不是很奇怪吗？我们是往这边来进入洞穴的……如果是从研究所离开的话，一般不是会和我们碰到吗？”这是理所当然的想法，但事实上在研究所里却感觉不到博士的气息。虽然有几个人去看了显示研究所内部状况的监视器，不过画面上却是连个动的东西都没有。“这样的话……他是变成雾或者蝙蝠，躲着我们去了地上咯……是这样吧？”“诶——、什么什么？不过被这样忌避也不错！”“等等……难道说博士那家伙，为了给我们筹措工资，去银行贷款了吗？”吸血鬼露出了笑容，为自己想到的点子感到高兴，不过教授却对他左右晃动身体，否定了他的意见。‘钱的话金库里有的是……’“那快拿来啊！工资！”吸血鬼不自觉又要把话题扯到了钱上——“……”“啊……不，我很担心博士啊，真的”因为被认真起来的小丑娘狠狠瞪着，他勉强忘掉了这个话题。小丑娘那锐利的目光又变回了原样，她用担心的声音向教授说道：“但是，甚至躲着我们……他是不想把我们也卷进去咯”‘可能吧……’从棺桶传来垂头丧气的声音，小丑娘听后姑且哼了一声，不久她站起来，露出了与小丑不符的爽朗笑容。“好……那么，大家一起去帮忙吧！”‘诶……？’小丑娘没有说去找，而是使用了“帮忙”这个词，对此教授那做不出表情的身体发出了吃惊的声音。“虽然不是很懂，但今后可能会遇到危险吧？这样的话，即使微不足道也要来帮忙啊”小丑娘说得理所当然，教授听了马上在眼前挥动吊杆，慌忙说道：‘这、这怎么行！皮埃罗小姐你们之后是要去参加祭典的啊！？然而我们的事却给你们添了麻烦，这样不行！’但是小丑娘毫不退让，她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向周围的吸血鬼问道：“好不好好不好！大家说呢？”“不……即使你来征求我们同意，我们也很为难啊”吸血鬼们露出真的很为难的表情，然而小丑娘却发出了充满自信的声音：“但是，博士甚至躲着我们跑掉了……这样做也是不想把我们卷进去吧？好厉害，他真是个大好人啊！”“就算你这么说。我知道了。在这种场合下绝对要像个样。吸血鬼之争多是有着很深渊源的吧？话说，我们只是来领钱的”天真无邪的小丑毫不犹豫做出了断言。迫于那张笑脸，吸血鬼们不得不找出另一件感兴趣的事。“总之，我们是为慈善事业而来帮忙的，并不是因为和博士感情好……完全是金钱关系哟”“是工作，对，别觉得我们吸血鬼干不好活”‘啊’看到完全拘泥于金钱的吸血鬼们，教授好像想起了什么，叫道。“怎么了？”‘能打开金库的……只有博士’“…………”沉默了约10秒钟，吸血鬼们慢慢将视线转向小丑娘。当然，在看过刚才那番“开锁计”后，谁都会露出贪得无厌的邪恶目光。小丑娘完全不理那视线，她露出坏心眼的笑容，咻地起身。“那么，走吧！”“等等等等小丑公主！？”一名吸血鬼正欲用奇怪的措辞制止她，但小丑娘就这样头也不回地雾化了身体，离开了房间。剩下的吸血鬼都不知所措地面面相觑，不久大大地叹了口气，追着小丑向研究室外面走去。‘各位……’索一定用手机跟各位联络！’“你那手……能打电话吗？”‘万分感谢，真的是万分感谢！’从理所当然的疑问而来的这句吐槽，似乎并没有传到感动以极的教授耳中。这样一个劲地被人感谢也很难为情，吸血鬼们就这样慌慌张张地走出了房间。“糟糕……”走在通往洞屈的走廊上——一名吸血鬼自言自语道。“我们绝对是参和进了一件不划算的事情里了”“别说这种没根据的话”仿佛是为了打消这不祥的预感，另一个吸血鬼责备起他来——但是那名男子却轻轻摇头。“我啊，在‘组织’时……博士……曾听过一个很像博士的人的传闻”对这种格外绕圈的话法，周围的人一边走一边皱起眉头。说者那不甚清晰的口齿反倒让人觉得恐怖，为了挥开逐渐凝重的空气，他们以质问的形式答道：“……那是什么啊”“咱们不知道耶”“真不舒服。怎么突然说起这种事来”“刚才咋不说呢”面对同伴们的一个个追问，那名男子迟疑了一会儿——他看到小丑娘已远远地走到了洞窟另一头，在确认周围没有人后，他只对同伴悄悄坦白：“不，因为不知道博士是不是真是‘那家伙’，如果错了的话可就太对不住教授了……”男子说得含糊其辞，完全没了平时那种胡扯的劲儿。然后又隔了好一会儿，他从大家身上别开视线，依旧自言自语般地开口道：“银发银眼的美少年吸血鬼……这样的话，首先就想到了博士……”“……嘛，因为那么显眼的银发也很少见啊”“大概是10年或15年前。在德国或俄国，村庄和城镇里的人类遭到虐杀，很多人一起失踪，这些事件你们有印象吗？”突然被踢过来的问话，让吸血鬼们眨巴起眼来。那种不得了的虐杀事件到底跟银发少年有什么关呢。“大概在一年间……各地零零散散，合计有数千人死亡和失踪”“……呀不，感觉梅尔希路姆曾对此相当烦躁呢”“嘛，因为各场所间相距甚远，死法和失踪的方式也多种多样……几乎还都扯进了地震火灾之中，所以在人类中，不太会有人将这些联系起来……”与至今为止的委婉说法不同，吸血鬼这次说得非常具体。在那声音里，能够看出他在怀疑自己所讲的故事，并且对此有些畏惧。“……杀了那数千人的，可能是吸血鬼……我听说仅仅是一个小鬼做的。你看，有位‘橙’之拉迪夏小姐吧？那个人啊，在酒馆里跟别的干部高兴地讲起了这件事。因为拉迪夏小姐难得地笑了，所以我稍微有些在意。对那个凶恶的吸血鬼的事”“……不，我要撤回前言，同为银发果然只是偶然吧？说起来那种事情……一个吸血鬼杀掉数千人……这是不可能的吧。这样的话我们也听过组织干部们的扯淡传闻啊……‘黑’的传说啦，‘镜’的荒唐做派什么的……哈哈”这故事太过荒唐，同伴都把它成了笑话，对此——男子静静地说出了之后的话。“博士，自己也说他有27岁吧……？年龄……正好吻合啊……”“等……请等等。怎么会这样……他对人类做出了那么显眼的事，如果这种白痴吸血鬼在这里的话，不是老早就会被‘组织’盯上吗？”同伴中唯一一名女性提出了这样的疑问，在场的人也都表示同感。

第三卷 第八章 白雪公主涂满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