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中场休息献给傲娇少女梦想的花束

随着松开复古水手服的衣领——「呼～」天草沙代大大地舒了口气。天佗板卜的黄色照明灯，光线微弱地映照着她挺拔的立姿。她正站在一座大型的业务用升降梯上。这里指的不是那种普通的密闭式箱型电梯，而是可以从呈现格子状的铁条缝隙看到外头岩石表层的开放式电梯。升降梯直直朝地下深处潜入。「……真是的。这地方还是一样令人感到沉闷。」奇妙的微温气息，随着升降梯逐渐往下，似乎变得愈来愈强烈。简直就像通往地狱深处一样……升降梯终于发出锵一声，门应声开敔。她抵达了最下层。「……」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个略宽的空间，笔直延伸到一段隧道当中。天草沙代瞄了一眼放置在入口附近的金属制告示牌之后，便毫不犹豫地踏进了隧道里。告示牌上写着这样的文字：『镇灵局泛用资料库』充分利用身为特令灵能搜查官的权限来到这里，简单来说，她想调查的无非是——关于『外神雅人的来历』。假如有谁笑吟吟地开口问她：『为什么？』天草沙代一定会满脸通红地叫道：「因、因为其实……你想想嘛！对不对？就是、就是那个啊！」刚开始她一定会忸怩着说不出口。接着稍微抬起目光，拚命想找藉口：「没、没错～你想想！虽然因为一时同情让他成为我的搭档，要是没事就制造出一堆问题，我也很伤脑筋啊？所以才想说为了保险起见，先调查清楚他的底细比较好！我当、当然没有别的意思啊！这是工作！」并这么回答吧。接着——「那、那家伙，真是超级莫名其妙的！明明很强！我真是搞不懂～」她会带着有点不耐烦的表情抱怨着雅人吧。「能力明明很强，可是给人的感觉却很弱……我根本不懂他为什么会这么强？背上的伤口也很令人在意，而且有时候，他还会露出一脸寂寞的神情。总觉得……」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可能会愈来愈小。就连脸也会变得红通通也说不定。只不过——「调、调查这些当然也是我的工作啊！」她最后一定会强调这句话。因为上述的种种原因，天草沙代现在来到了位于镇灵局下方，深达百公尺的地下资料库。这里收藏了近两、三百年间，日本各处发生大大小小灵能事件与现象的各项相关资料，数量十分惊人。也因为储藏的资料过于庞大，以及搜寻起来相当麻烦，就算是内部的工作人员们，也有许多人在找到目标之前拚命抱怨。听说就连天草沙代的上司，也为了找出关系到某起事件的重要文件，有将近一个月都闭关在这里的经验。天草沙代本身当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不可能这么简单就找得到「外神雅人的相关资料」。一定也得花上不少时间吧。但是即便如此，她还是选择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第一，虽然她绝对不愿承认，不过外神雅人在她的心目中已经开始占了相当大的份量。幸好在收到吉儿的邮件之后，雅人就直接打电话给她，仔细说明他们会在爱情旅馆的事情经过，但是一提到关于借宿在天草沙代家这件事……『抱歉……我现在也暂时找到遮蔽风雨的地方了，这件事可以晚一点再回答你吗？』看来他一直迟迟下不了决定。『真的很对不起……天草同学，你还这么亲切地邀请我……』他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过意不去。『我、我根本无所谓啊，你高兴就好！』她以不悦的口吻挂了电话，内心却是惶惶不安。她「女性的直觉」正小小声地，像对她轻声细语般告诉着她。雅人似乎感到相当犹豫。有谁……还有另一个人。例如……那时候遇见的那名可爱少女。叫做二之宫……什么的女孩子。难道——她也跟自己一样，邀请外神雅人去住她家了吗？天草沙代紧握住她小小的拳头。她一定不会承认的吧。自己之所以来到这里调查外神雅人这名少年的来历，其实出自于对另一名连话也没说过的少女无意识的竞争心态以及不安。而除了这一点，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一头银发、身裹深红和服的女子阿灵，今天又现身在天草本家了。天草沙代想尽可能跟那令人不悦的存在保持距离、不要碰面，才离开了家中。（哎呀～？沙代小姐。这么久没见……您瘦了吧？呵呵呵，这可不行呀，您正值发育期呢。沙代小姐的食量本来就不大了……）「唔！」天草沙代一咬牙，她自己其实也心里有数。最近自己的食欲确实是变差了。可是……最近总觉得实在吃不太下。接下来——（哎呀呀？）阿灵望着沙代的胸口，继续这么说道：（只不过，您的胸部似乎依然、完全、根本连一点变化也没有啊。阿灵这下可就放心啦！喔呵呵呵～喔呵呵呵！）她说的倒也是事实……这才真的令人生气！「总有一天……」沙代一度停下了脚步，咚地往地面用力一踩。「我要杀了你！」接着再度逐步往被提灯照亮的隧道内走去。走了一阵子，穿过细长的隧道，她看到前方有扇绘有复杂藤蔓图样的青铜大门。那是扇长宽各达四公尺的对开式巨门。两侧点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而站在那扇门前方的……「……呼。」天草沙代双手擦腰，轻轻叹了口气。就是这座书库的管理者们。这些家伙实在有些麻烦。他们乍看之下只是两具老旧的甲胄，一红一蓝，各自装饰在门扉两侧的座椅上。只不过……「……喂。」天草沙代出声叫道。她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咕～」「嘎～」从黑暗的甲胄中传来阵阵放松的打鼾声。仔细一看，甲胄们正盘腿抱胸坐在那儿。从各部位盔甲的缝隙间，还轻—飘飘地冒出了少量的白色灵气。他们是寄宿于甲胄中，不具实体的魔物。也是负责保护这座书库的守斗员。「喂～！」天草沙代一开始还客气地叫唤着他们……「咕喔～！」「呼咻呼咻呼咻～」但甲胄们似乎完全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她心头一怒，用右手手腕迅速地划了个圈。手中不知何时就握着一把光泽闪耀的金属法杖。「啊！」「痛！」喀嗒喀嗒地，她猛力地依序朝红色与蓝色甲胄挥了过去。「痛痛痛，」红色甲胄像人类一样，捣住了后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蓝色甲胄则发出可怜的叫声。天草沙代手一旋，不知不觉中将法杖收回她谜样的空间里。「怎么了～？」甲胄们终于把脸转向了沙代。「……」「……」两具甲胄里的红色和蓝色双眼，就像萤光灯一样发出鲜明的光线。「你是谁呀？」「有什么事？」他们你一言我一句地说道，沙代的表情顿时带着一丝怒意。「你们多少也记一下别人的长相吧！我研修的时候来过这里五次了耶！」「嗯～？」「你是谁呀？」甲胄们面面相觎。「……你认识吗？」「不认识……是田丸阿姨吗？」「我才不是什么阿姨！」沙代大叫着抗议。但甲胄们仍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喔～也对、也对。阿姨早就过世了嘛。」「什么～田丸阿姨已经过世了吗？人类的寿命可真短哪……」「太可惜了～想想她年轻时可真美啊。」「……没错～没错。就连胸部也这～么傲人、这～么壮观……啊、啊啊！蓝丸，你知道吗！？这个女孩子不是田丸阿姨啦！」「到……」她边说着，边连忙用双手遮住胸部：「到底在看哪啦！？」沙代叫道。红色甲胄若有所思地遥望向天花板。「田丸阿姨真的很美啊～大概是现任局长出生前的事了吧，她也常常来找咱们聊天呢。」「就是说啊～话说回来……」甲胄们转向杵在一旁的天草沙代，齐声说道：「「你到底是谁呀？」」天草沙代紧握双拳。「天、草、沙、代！」她气得直跺脚。「特令灵能搜查官，天草沙代！」「喔～」「原来那个就是你啊！」红色甲胄提高了声调。「……谁啊？」他歪了歪头。天草沙代听了差点跌跤。接着——「哎，算了。」她深深叹了口气。「总之先帮我开门吧。我是这里的相关工作人员，这点是不需要质疑的。」「不不不～」蓝色甲胄说道。「没，你想的这么简单。」红色甲胄也铿锵作响地动了起来。「你瞧瞧那边，还是得先通过那个啦，叫什么暗号的东西。」「没错没错～咱们的『业务』少了那个环节可是无法执行的。要是让不知道暗号的人通过，咱们可对不起列祖列宗啊。」天草沙代皱了皱鼻子。这两个守门员虽然完全记不得别人长相，也不好好听她说话，又真的很难搞，但刚才说的那点倒是挺正确的。只要对方好好「讲道理」，沙代基本上都会给予应有的尊重。真是可惜。「呼。」她垂下双肩。「我、我知道了啦。」早知道一开始就乖乖做了……「唔。」她的双颊染上一片绋红，接着半自暴自弃似地：「『呐，亲爱的。』」双手的指尖先在胸前交叉似地相抵。这是个必须手脚并用的暗号。据说这是镇灵局的局长为不依照指示行动的偏执部下、也就是天草沙代的直属上司所设定的讨人厌暗号——「『……要先吃饭吗？还是先洗澡？』」她略掀起裙摆（男生的话还得拎住裤头才行）转了一圈，把食指抵在脸颊上，甜甜一笑。接着说出那句顾人怨的暗号：「『还是你想先·吃·我？』」最后的姿势，重点是必须右脚跟蹬地、趾尖上扬。如果动作稍有差错，这些甲胄们自然不会轻易认可，她就得从头再来一次才行。沙代在一开始两、三次都出了差错，被逼得重复好几次那愚蠢的台词跟动作。让她甚至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暂时离开这里，先冲到局长室痛殴那愚蠢的家伙一顿再说。天草沙代忽然停下了一切的动作。她设法让脸上展露笑容，但看起来实在不太自然，嘴角还频频抽搐。接着——「……」「……」甲胄们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盯着沙代看。她内心感到忐忑不安。究竟是合格……还是不合格？已经好一阵子没来这里了……该不会……还得再重做一次吧！可恶。麻烦死了！正当她已经开始感到极度不耐烦时——「咕。」「噗咕。」甲胄们突然发出了声响。「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咕哈、咕哈哈哈哈哈、咕哈！」只见他们双双倒在哑口无言的沙代而前，并且十分痛苦似地开始在地上打滚。「哎、哎唷，合格！合格了！可、可是！」「噗哈！噗哈哈哈哈哈！天哪！也太不适合了吧！连刚才那只猫又都比你强！」「跟个笨蛋一样！」甲胄们大笑个不停。沙代的脸随之慢慢转红，与其说是害羞，应该比较接近愤怒的心情。明明其他男搜查官也会来这里的。而且也一样得做出这种愚蠢的暗号。这两个家伙却偏偏拿我当笑柄！她的甜笑瞬间转为冷笑：「是吗，太好了……」说着，她猛力一挥不知何时又再度取出的法杖。「那还不赶快帮我开门，你们这些蠢蛋！」接着对倒在地上的两具甲胄乱棒痛殴！她猛力殴打，直到甲胄们呼吸困难，笑不出来为止……「好、好了，打开了啦。」红色甲胄说道。在被教训一顿之后，他还有些摇摇晃晃的。「这孩子可真暴力啊～」蓝色甲胄捣着头抽抽搭搭地哭着。「哼！」天草沙代不悦地转过头去。在红蓝甲胄的眼睛同时发出阵阵闪光之后，青铜大门开始发出沉重的声响为她敞开……她踏入那扇大门。厚重的门在身后缓缓阖上，不过天草沙代的注意力早已转向室内。不管进来过几次，都会被这座异常巨大的书库所震慑。这里的天花板相当高，大约有大厦三层楼的高度。而在这样的空间当中堆满了许多木头书架，置于架上的是多到令人眼花的书、书、书，还是书。螺旋状的回廊一层层无止尽地向上延伸。被储存在这里的不只是书。也包括夹着厚厚一叠文件的资料夹、老旧经书或石刻的碑文。进了大门之后，最近处的一角主要放置书籍等相关资料，但穿越通道后的空间则收藏了照片、录影带等物品，再往前走则是一座塞满了人偶、灵器等诅咒道具的地窖。这里收藏了所有在日本发生的灵能现象相关资料。那宽约两公尺的四方平台。「……」接着她闭上眼睛，单手轻举至自己的肩头。吸气、吐气。轻轻地释放出灵力。而就在这瞬间——事先施于这座平台的灵能感应装置，使得周遭的气息为之一变。她悄悄睁开双眼，周围已染上粉红的色彩。有道粉红色的光从她的脚下徐徐涌现。「准备完成。」如此就准备好在这广大书库中进行「检索」的动作。其实这座书库的内部资料几乎都是以入库的顺序随机收进书架的，要独力找出目标资料，可说是件不可能的任务。那么，这里的来访者究竟是怎么找出他们所需要的资料呢？（首先……）天草沙代再度阖上双眼。（该说他的名字吗？……不过，这样会出现的资料也太多了。这系统可能会检索出许多其他也叫「外神」或是「雅人」的陌生人。嗯，我看还是直接从他的外型找起吧。）天草沙代试着回想起他的面容，仔细地用想像描绘出他脸上的小细节。在这个环节如果置人多余的想法，搜寻结果是会出错的。这检索系统非常重视细节。沙代开始想着雅人这个人、他的说话方式，给人的整体印象。咦？怎么搞的？光是想到这里，竟让她感到有些呼吸困难。沙代不禁大口喘息，脸颊也不自禁地转为绯红。但她还是要想，回想第一次遇到雅人的时候。当初一直以为他是个讨人厌的家伙。自己对他有着明显的杀机。不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话说回来，自己当时为什么那么愤怒……不，应该也不是，那种感觉对自己而言，应该算是家常便饭了。对周遭的人总是盛气凌人，采取攻击的姿态。为了表现得比任何人都还要坚强。现在的她，基本上这一点并没有改变……今后也必须变得愈来愈坚强。但是……在感情上。自己在感情上的激烈波动，似乎明显愈来愈少了。自从——自从跟名叫外神雅人的他相遇以后。这种感觉……「其实……」天草沙代说了出口。「……我……」双颊愈来愈红——「并不讨厌。」不可思议的是，一回想起使出那强烈、鲜叫力量时的他，胸口就……胸口就——不知道为什么。一阵难过，心痛……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突然傅来「铿啷～」如大钟般的巨响。沙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当中，瞬间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惊得缩了一下身子。不过，她马上就发现那是检索系统已找出相符资料的通知，于是高兴地睁开双眼。或许程序比自己想的还要简单。她迅速向周遭扫视一圈，看到右手边有本书凭空飘浮在半空，快速朝她飞了过来。这就是这座灵能检索系统的特征之一。浮现在检索者脑海中的影像或片语，资料库本身会经过自发性判断，找出符合的资料，送到检索者手中。如果熟知使用方法，这样的全自动系统是相当方便的。只不过——天草沙代单手接住朝她飞来的书籍。兴冲冲地看了一下封面的书名。问题在于——系统攫取资料的判断方式实在是恣意而随性。看了书名的天草沙代，脸瞬间红了起来。书籍的封面如此标示着：『青涩酸甜的初恋～魔物篇～』「欸，这什么啊！」沙代不悦地把资料扔了回去。接着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地……可能由于心理作用吧，它带着似乎有点消沉的速度，再度将书籍带回不知名的地方。再说，那个魔物篇是怎么回事啊！「根本就不对！而、而且，什么初，初恋啊！」她绝对不愿承认这可笑的标题……在那之后，天草沙代更加具体地回想起雅人的身影，出现的却是——『男性全裸大全』跟名字一起想着他的模样，飞过来的是——『容易受骗上当的面相学』诸如此类。不管她试几次，总是无法顺利找到自己要的资料。沙代虽感到心灰意冷，仍然不断尝试，但每两、三次就会出现——『喜欢喜欢超喜欢』或是……『傲娇恋情』之类的微妙书名，这让她更是心生动摇。每次看到送来的是这种书，就会十分慌乱。「不、不对吧！？真受不了耶！？专业一点好不好！」她红着脸，一再把书扔回空中。这样的情况大约持续了一个小时。就在天草沙代大口喘着气，打算稍微休息一下的时候。「喵～～～～～～～～～～～～～～～～～！」从某个远处传来一阵惨叫声。沙代惊讶地抬起头。她的反应相当快速，几乎在听到惨叫的同时就往那个方向奔去。翻飞着裙摆，她纤细的双腿一蹴及地。她受过训练的灵敏听力确实捕捉到了。叫声是从中央穿堂后方的通路传来的。天草沙代如鹰隼般瞬间穿越那段通路，再度抵达另一片宽广的空间。这里简直就像以书架构成的大型迷宫。天草沙代信任着自己的直觉，继续往前奔去。在弯过几道转角之后，看到了那个东西。「！」找到了！书籍如雪崩般倒下，有某个生物被活埋在里面。看来对方是在搜寻资料时，被倒塌的书给掩埋了。「你还好吧！？」沙代尖声问道。「振作点！」她抓住突出于书堆中的身体一角，奋力一拉。接着——「咦？」掩埋在其中的物体意外地又轻又小，天草沙代一时用力过猛，一屁股跌坐在地。在这同时，那个差点被活埋的小小物体冲进了她的怀里。「呜—！」那个生物频频甩着头．然后——「噗哈！」大大地舒了口气。接着又呼哈—一声，盘起脚直接窝在沙代的肚子上。「得、得救了～」它放心似地轻声叹道。紧接着——「啊！」才忽然察觉到沙代的存在似地——「对、对不起！」它从沙代身上一跃而下，慌张地频频低头道歉。「谢、谢谢你！感谢你的帮忙！」沙代仍维持着跌坐在地的姿势：「呃、呃……」她显得有些目瞪口呆。「没……什么啦。」对方是一只猫咪。身上围着披风和丝绸围巾。以两只后腿站立着，因为后方有两根尾巴，一定是猫又类的生物吧。至少比她家养的……那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寄住在她家的吉娃娃可爱上几百倍，眼睛圆滚滚的，十分讨人喜爱。眼前这只猫咪说道：「真的很感谢你！好不容易找到关于最后一尊佛像的线索，要是真在这种地方被活埋，我可会对不起列祖列宗的。你真是我的救命恩人！」着它开始整理起地上散乱的书籍。用小小的前脚抓起书本，拚命伸直身体想将书放回书架的模样看起来十分努力，莫名地打动了沙代的心。真要说的话，跟狗相较之下她其实也比较喜欢猫。「唔。」在类似保护欲的冲动下，沙代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猫咪的双眼睁得更圆了。猫儿一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你想想，两个人一起做比较快吧？』『还让你帮忙我这么多，真是不好意思。』听了沙代这么说，猫咪才诚惶诚恐（神情严谨、十分有礼貌）地接受她的提议。两人一起整理的话就不会花费太多时间。书架上的书原本就是随机摆放，就算随手归位也没什么问题。过了没多久，周围已经完全收拾干净了，猫咪目光闪闪地说道：「真的非常谢谢你！」「没什么啦～」沙代满足似地摇摇手。猫咪接着说道：「那、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因为还有一点急事……」它迈开脚步，又忽然停了下来……「……」定定凝视着沙代的脸。「……或许——」它稍微歪了歪头，轻声说着。「或许我们之后还有机会再见面？」沙代也带着笑容回答：「搞不好喔。」猫咪快步离去了。沙代望着它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接下来还得再度回到搜寻系统，继续寻找资料才行。「……咦？」就在这个时候，天草沙代的目光被一本书籍所吸引。从她站着的高度往书架瞥去，正好就在她的视线前方，像是有谁刻意把书藏在那里一样。「这是……」沙代皱紧双眉，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那本书。『相生市历程～拾遗～』封面上的标题这样写着。那是一叠以棉绳装订的老旧和纸。看起来不像印刷书籍，就像是本纯手工制的文件资料。书面已经泛黄了，到处都有蛀虫啃食的痕迹。令天草沙代感到在意的是封面上的书名。（我记得……）她试着回想。（这是……他住的那座小镇吧？）天草沙代在近似于预感的驱使下，翻开了书籍的第一章。这是命运的安排，亦或是这座资料库感应到她的灵力？或者只是个单纯的偶然？这本书——正是天草沙代寻找已久的资料……在一页页的阅读当中，她的身体忽然微微一震。「！」因惊讶而睁大了双眼，她顿时哑口无言。沙代忘我地阅读着书中的文字。由于字体有些歪斜，内容并不是很容易理解，令她感到更加焦急。她无意识地屏息往下阅读，最后——「原来……是这样……」终于有些茫然似地抬起目光。「……所以才……」大致上来说，因为这是本记载相生市古老历史的书籍，所以有关雅人的过去，无论是他七年前在总部发生了什么事，或背上的伤痕，或是他的详细出身，很可惜，书中都没有任何的记载。不过……「……」天草沙代无意识地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原来是这样……」她眯起了双眸，在原地来回走动着。一方面对于全新的发现感到相当激动，同时心头也涌现莫名的不安。如果这本书所记载的内容完全属实。外神雅人跟稻神吉儿的相遇，绝不会是什么偶然。全都是在他人严谨的安排下所发生的必然。两人有着必须相遇的原因，才会相遇。而且……「他的……」

第六卷 中场休息 献给傲娇少女梦想的花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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