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六章高塔上的拉芬洁儿

「嗯，我知道了。」听取我们的简报之后，医生的语气还是跟往常一样平静。「对不起。」『别这么说。对方连麻醉针都事先准备好了，表示他们一开始就将目标设定为千纱。这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我自己太低占敌人的战力了二。』「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于事无补。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想想如何救出千纱妹才对。」『片桐说得没错。基本上，我已经了解你们所拟定的作战内容了，等一下我会在厢型车安装烧夷弹发射器。没关系，这花不了多少时间，干脆顺便安装机枪如何?需要的话，我也可以马上在林布尔姆的手臂加装30口径的机炮。』……机炮?「医、医生……?」他一点都不冷静嘛!「没关系啦，龙太。总比战车炮好多了。」机炮跟战车炮……有差吗?「有武器可用总比没武器来得强，我赞成安装烧夷弹发射器。不管是交涉还是威吓，王牌当然是愈多愈有利。」连十号都有点怪怪的。「不要开玩笑了。」可是——「谁教他们要先掳走老板。」「没错，是他们先出手的。」「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我突然有种被孤立的感觉。「看吧，这就是轻敌的结果。过多的准备总比毫无准备来得强，该不该使用武器，应该视现场的情况而定。当然，基本上还是以避免使用为首要原则。」就算真是如此，我也不需要30厘米的机炮。「虚张声势需要某种程度的技巧，例如让对方信以为真的话术，以及不被对方识破的胆识和勇气，这些都不是可以在短时间轻易上手的。不过，若以既成事实加以恫吓，就不需要任何技巧了。」「话是没错啦，不过……」「赤尾，到时你要负责进行交涉。毕竟乙姬的目标是你，不是别人。」「……」到头来还是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也罢，先把千纱救出来再说。飞行的时候背上没载人的感觉相当奇怪，总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红色的厢型车与我并肩飞行。小红帽从副驾驶座的窗户探出头来，接近童话王国的时候，三号和十号分别从后座左右两侧的窗户架起狙击枪，以备不时之需。跟四周的霓虹灯比较起来，营业时间结束之后的童话王国格外幽暗。尤其是在周边道路踏上归途的汽车灯光衬托之下，更显得童话王国的阴森。入夜之后的游乐园大概都是如此吧。不过偌大的园区还是看得到些微的灯光，里面似乎还有人在展开例行工作。童话王国是全年无休的主题乐园，园区清洁和器材保养的工作大概也只能在入夜之后进行吧。来到龙宫城的上空时，好几具探照灯突然亮了起来，在我们的身边形成许多编织交错的光束。可恶，好刺眼。「被发现了吗?」小红帽伸出手掌遮蔽强光。「好像是。」要不然也不会打开探照灯，试图寻找我们的身影。「交给我吧。」十号从厢型车探出上半身，震耳欲聋的枪响顿时传入耳中。三号应该不会放过这个开枪射击的机会吧?每一声枪响之后，地面的探照灯就熄灭一具。「等一下，那不是橡胶子弹吧?」「回去之后再向队长请罪。不过请队长放心，我们不会对人发射。」十号的判断是正确的。在探照灯照射之下，我们迟早会成为敌人的活靶。「我要降落了，你们呢?」我询问厢型车。「当然是一起去。」小红帽不假思索地回答，脸上露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情。「是的，我们也要一起去。毕竟交涉的结果决定了厢型车接下来该采取怎样的行动，所以我们必须降落至可以听到交涉内容的位置。」十号如此表示之后，又转头对车内的同伴做出指示。「事情就是这样，八号，准备降落，引擎保持运转，采取低空待命的态势!」驾驶座传来「收到」的声音。不会吧，这辆厢型车居然也有低空悬浮的能力?于是我降落在龙宫城的广场，厢型车则是悬浮在离地三十公分高的半空中。乙姬带领着半鱼人军团以及狐太郎和茶丸等人自龙宫城现身，将我们包围了起来。呜哇!包括狐太郎籼茶丸在内，现场至少也有五、六个道具服怪人，彻底粉碎了孩子们的梦想。「晚安。你们自己送上门来，倒是替我省了一番麻烦。不瞒你说，我们回来之后才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连络你们，正伤透了脑筋呢。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公主一句话也不肯说，意在是拿她没办法。」……现在是在搞笑吗?「扯芬洁儿平安然事吧?」「那当然。被你放走的狐太郎和茶丸已经把话带到了，我可不想被你大卸八块。」她居然当答我们的而前说出狐太郎的名字。也对，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乙姬这时突然举起广右手。龙宫城的天守阁随着低沉的巨响一分为二，露出一具由无数的骨架组合而成的巨大吊车。吊臂前端的钢缆吊着一个三公尺见方的玻璃箱，拉芬洁儿就被关在玻璃箱里面。玻璃箱的外侧安装了许多金属零件，其中一个似乎是可以打开或关上的盖子，上面有把手和钥匙孔。……我懂了。光是把拉芬洁儿绑起来，难保不会被她利用头发逃脱；可是让她继续昏迷不醒的话又没办法进行问话，所以只好采取这种苦肉计。玻璃箱中的拉芬洁儿似乎看到了我们。「林布尔姆，小红帽!」拉芬洁儿拚命地喊叫，头发也形成拳头的形状敲打玻璃箱，然而玻璃箱却丝毫不为所动。「不要白费力气了。这种玻璃的强度，足以跟林布尔姆的鳞片相比。空气和声音透得过去，没有窒息的危险，不过想靠拳头打破玻璃箱，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我想也是。如果玻璃箱轻易就被打破，那也未免太爆笑了。「仓促之间赶制出这些设备，可真把我们给累坏了。」「那是妳的事。」而且真的需要这种夸张的机关吗?为什么邪恶组织的人总是喜欢搞这些华而不实的大工程?「你的公主毫发末伤，现在总满意了吧?」「很好，现在请妳放了她。」「呵呵呵……放了她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不可以!」玻璃箱之中的拉芬洁儿大叫。「我不会让妳利用林布尔姆征服世界的!」「……」「拜托，妳有资格批评别人吗?」喃喃自语的小红帽一副被打败的模样，红帽队的成员也纷纷点头赞成。说真的，我也有同感。「征服世界?别闹了，妳以为现在是什么时代?」乙姬冷冷地开口。「我对征服世界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会去征服世界。对我来说，在世界各地建立童话王国乐园、制作以童话故事为蓝本的动画全球播放、让全世界的孩子都在房间里面摆一只狐太郎或茶丸的填充玩具，这才是我们心目中的征服世界!」乙姬的高谈阔论立刻赢得如雷的掌声。让孩子笑容满面!」……现在是什么状况?不知所措的我转头看着十号，十号也露出疑惑的神情。「老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号向十号提问。「如果我猜的没错……主题乐园的经营替他们带来了许多乐趣，早就已经将当初征服世界的目标抛到九霄云外了。」不会吧?这种梦想充其量也不过是一般企业的目标罢了!「不过对方拥有许多可怕的攻击性武器，丝毫大意不得。」小红帽补充十号的推测。「那应该是旧时代的遗物，连同组织架构一起被传承了下来。」「等一下，乙姬!既然如此，妳为什么要把我收为部下?」「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我的个人兴趣!」……兴趣?她果然是个任性胡闹的干金大小姐。「算我怕了妳。」我不禁叹了口气。「妳爱怎么做都行，先放了拉芬洁儿再说吧。」「那可不行。」「我也不想占妳便宜。只要妳乖乖地放了拉芬洁儿，童话王国就不会化成一片火海。」「……你说什么?」「厢型车载了大量的烧夷弹以及炸药，只要配合我的火焰，要烧毁整座乐园不会太困难。基于安全考虑，劝妳最好不要随便攻击厢型车。」围绕四周的半鱼人起了一阵骚动。「居然想烧了童话王国!」「孩子的梦想怎么办?」「真是心狠手辣的坏蛋!」……你们这些以强大火力绑架拉芬洁儿的家伙又好到哪里去?「你、你敢这么做，休怪我对拉芬洁儿不客气!」「是吗?那我再提出一则但书好了。只要拉芬洁儿受到任何的伤害，交涉就算破裂。到时我会先让这里成为火海，再慢慢救出拉芬洁儿。」「唔……」乙姬为之语塞。这时小红帽突然从厢型车走了下来，偷偷来到我的身旁。「林布尔姆，尽量争取时间，我负责救出拉芬洁儿。」刻意压低音量的小红帽拿起挂在脖子上的认识偏向怀表。「可是这种高度……」「放心，交给我就对了。」小红帽露出自信的微笑。看来是别无选择了。我点点头之后，小红帽立刻消失无踪。该怎么争取时间呢?「乙姬，妳挟持拉芬洁儿，试图逼迫我俯首听命。如果这就是妳的目的，不觉得作战计划本身就有非常大的盲点吗?」「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妳不是想得到我的效忠吗?那就不该挟持人质，这是最笨的做法。妳真的应该学学该如何洞察人心。」「你到底想说什么?过程怎样不重要，我只在乎最后的结果。」……唉。「真的不懂吗?那……妳知不知道『三国演义』当中的徐庶?」「徐庶?」「没错。徐庶，字符直，刘备身边的谋臣，曾向刘备推荐诸葛亮，也曾协助其击退来犯的曹操。曹操为了拉拢徐庶，想出了一个计策。」「什么计策?」「那就是以徐庶年迈的母亲为人质。」其实应该是模仿徐母的字迹，诱使徐庶来降。也罢，反正过程不重要嘛。「……!」「于是徐庶就加入了曹操的阵营。然而他非但未曾替曹营尽心尽力，赤壁之战时甚至发言将其引导至错误的方向，让曹操惨败而还。」「……」「当然这只是演义中的小说情节罢了，历史上并没有类似的相关记录。不过徐庶终其一生都只是个小小的地方官，最后可说是叹不得志，抑郁以终。因此以亲人为质，是无法换取绝对的忠诚的。」「……你可真是不厌其烦。」乙姬的表情有些不是滋味。「妳了解我的话中含意吗?基本上妳根本就搞错了方向。我跟拉芬洁儿不是主从关系，拉芬洁儿之前不是也说过了吗?我们是同伴，也是朋友，绝对不是主人跟属下的关系。转换立场来思考吧。如果有个人掳走妳的好友，逼迫妳宣誓效忠，妳会乖乖地听话吗?会对他效忠吗?」「朋友……?所以你愿意为朋友忍受一切痛苦，甚至替朋友挡子弹?」「没错，帮助朋友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当朋友有难的时候，本来就应该伸出援手，难道妳连这个道理也不懂?」「……」乙姬低头不语，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这时半鱼人纷纷抬头看着天空，开始鼓噪了起来。沿着半鱼人的视线往上看去，清楚地看见小红帽从吊车的钢缆一路滑下禁闭拉芬洁儿的玻璃箱。慢着，「清楚地看见」?糟了，认识偏向怀表的效果消失了!低头不语的乙姬也抬头看着龙宫城的天守阁。可恶，被发现了，既然如此，现在也没有拖延时间的必要了。于是我张开翅膀，双脚往地上一蹬。「你、你居然敢骗我!」乙姬穿在脚上的推进器双双冒出火焰，准备起飞升空。「想都别想!」连续两声枪响划破夜空。三号和十号各开了一枪，分别命中乙姬双脚的推进器，激发出灿烂的火花。推进器的火焰顿时消失，大概是被子弹打坏了吧。「我们早就研究过战斗服的构造和弱点了。」十号露出得意的笑容。「公主!可恶的家伙!」好几个半鱼人举起手枪瞄准厢型车。「住手!万一车子里面真的装满了烧夷弹，这个责任你们担得起吗?」狐太郎连忙出言阻止。趁着这个空档，厢型车迅速地往空中爬升。「……竟敢耍我!」乙姬举起左臂，瞄准小红帽和拉芬洁儿。接着左臂的护甲开启，露出黑幽幽的发射口。糟糕!榴弹自发射口射出，我连忙拍动翅膀挡在中间，以背部对着来势汹汹的榴弹。榴弹命中我的背部，发出轰然巨响。呜，好痛。「林布尔姆!」小红帽大叫一声。我利用林布尔姆体内的反重力什么鬼东西的装置，试图将自己固定在庇护两人的位置。但我毕竟不是昆虫或蜂鸟，再加上体型实在太过庞大，实在很难静止在半空中。我现在的感觉，就跟连续做了一百个伏地挺身一样吃力。「我、我没事，快点救出拉芬洁儿!」「嗯!」小红帽抓着钢缆一路滑下，最后终于站上囚禁拉芬洁儿的玻璃箱。只见她趴在箱顶，利用安装在玻璃箱上的金属零件缓缓移动。终于来到箱子的边缘之后，只见她一只手抓着金属零件，另一只手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啊，那不是之前四号被没收的万能钥匙吗?小红帽伸长了手臂，将万能钥匙插进钥匙孔……「可恶!太卑鄙了!我饶不了那个女人!」歇斯底里的乙姬气得暴跳如雷。无数的榴弹就这样命中龙宫城以及周围的建筑，产生连续多次的大爆炸。甚至连起重机也被好几颗榴弹击中。爆炸的威力让巨大的起重机为之倾斜，玻璃箱也产生巨大的摇晃。「哇啊!」「呀啊啊!」小红帽和拉芬洁儿同时发出尖叫。小红帽的双手更是离开了玻璃箱和插在钥匙孔上的万能钥匙。「咦?不、不会吧——!」小红帽的身体被抛上了半空中。玻璃箱内的拉芬洁儿则是一头撞上墙壁，然后从已经被小红帽打开的出入口跌进漆黑的夜空。「呀啊啊啊!」「拉芬洁儿，用妳的头发抓住小红帽!」我在后面拚命地追赶朝着地面直坠而下的两人。「在哪里啊——!」坠落的同时，拉芬洁儿拚命寻找小红帽的身影。仓促之余，我就近抓住拉芬洁儿的尾巴。身材火辣的拉芬洁儿头下脚上地被我倒吊起来，模样更是引人遐思。不过现在不是想入非非的时候。几乎在同一时间，拉芬洁儿的头发缠住了小红帽的双脚。我也在拉芬洁儿收缩头发之前追上了小红帽，有惊无险地接住她的身体。「谢、谢、谢了，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呢。」惊魂甫定的小红帽颤抖着双唇。「林布尔姆，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头上脚下的拉芬洁儿伸出头发，缠住我的颈子。放开尾巴之后，拉芬洁儿利用她的头发移动身体，两三下就坐到我的背上。之后又将小红帽拉了上来，让她坐在自己的前面。「……真是不公平。小红帽就是用抱的，我却是抓尾巴。」「什么?拜托，林布尔姆先救妳再救我，我都没说不公平了，妳在那边抱怨什么?」唉，又开始了。「救人的先后顺序不代表什么，妳们不要没事找事做了好吗?」不管怎样，事情总算告一段落了。才刚松了口气，身后突然传来尖锐刺耳的金属倾轧声。回头一看，我才赫然发现起重机开始严重倾斜，看来榴弹的爆炸已经破坏了基座。这就是临时赶工的质量吗?囚禁拉芬洁儿的玻璃箱似乎相当有份量，只见吊臂急速弯曲，最后终于断成两截高速坠落。「林布尔姆，你看!」小红帽惊呼一声，指着呆立原地仰头看着上方的乙姬。视线的另一端，正是高速坠落的半截吊臂以及玻璃箱。未免也太巧了吧!「林布尔姆!」不等拉芬洁儿开口，我立刻展开行动。「嗯，我们去救她!」回过神来的乙姬试图逃走，可是推进器只发出有气无力的运作声响，丝毫没有点火的迹象。看来十号和三号的两颗子弹摧毁了这一对推进器。「动啊，快动啊!」推进器除了提供飞行所需的动力之外，部分零件的动力应该也是来自于此。我不知道那一身战斗装甲到底是什么材质制成的，不过看起来份量应该不轻。因此失去了动力辅助之后，别说逃离现场了，她甚至连走都走不动。眼看着半截吊臂和玻璃箱就要砸中乙姬，半鱼人和狐太郎不禁发出绝望的哀号。「林布尔姆，我负责以头发抓住她，你只要专心飞行就好!」「嗯，交给妳了!」我将速度提升到最大限度。距离虽然不远，然而高速坠落的玻璃箱与乙姬之间的距离，确实比我们跟乙姬之间的距离近了一些。快啊!提升速度!虽然乙姬……不，虽然龙造寺是个麻烦人物，不过她毕竟是我们的朋友，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快啊!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呜喔喔喔喔——!」我下意识地发出低沉的怒吼。以近乎零距离的高度贴地飞行，心无旁骛地往前冲。一定要赶上!通过吊臂下方的时候，拉芬洁儿的头发也同时伸向乙姬。才刚脱离险境，背后就传来玻璃箱摔成碎片的轰然巨响。半截吊臂笔直地插入地面，强大的音爆震得我们几乎站不住。直到现在，我才清楚地看见拉芬洁儿的头发正缠绕在乙姬的腹部。乙姬的表情呆滞，似乎还无法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于是我降低速度，慢慢降落地面，这才松了口气。「公主!」半鱼人和狐太郎纷纷赶了过来。拉芬洁儿轻轻地将乙姬放厂下来，乙姬却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呃，有没有受伤?」拉芬洁儿的关心传人耳中之后，乙姬这才回过神来。「为……为什么?」乙姬抬起头来愣愣地看着我们，良久之后才开口说话。「妳是说……为什么要救妳吗?」乙姬点点头。「不管在任何情况下，恶魔童话向来都是秉持着尊重生命的原则。我们从不杀人，总是尽所能的拯救生命，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也一视同仁。」坐在我背上的小红帽回答乙姬的问题。「可是……我强行掳走拉芬洁儿、命令机器林布尔姆攻击你们，甚至还对你们发射榴弹炮……」「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拉芬洁儿的语气十分坚定。「……」乙姬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如果这次的教训能让妳清醒的话，希望妳不要想太多，继续朝着自己的梦想而努力。」说完之后，我又俯视着狐太郎与半鱼人。「你们也不应该盲目地效忠乙姬。真为乙姬着想的话，就应该在她做错事的时候出言劝谏才是。」「……我无言以对。」狐太郎羞愧地低下头来。「公主，我们输了，向他们道谢吧!」一名半鱼人开口说话。从声音听来，应该是鲛岛吧。「……」然而乙姬却背转过身子，一句话也不肯说。「公主!」半鱼人的语调转趋严峻，仿佛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没关系，我们不会介意的。毕竟出手拯救乙姬是我们自己的意思，也没有要求回报的打算。况且乙姬的灵感和企划能力是你们实现愿望不可或缺的关键吧?所以救了妳也对我们有好处。」「……我不懂你的意思。」乙姬不理会半鱼人的劝谏，反而对我的发言有所反应。「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其实我们还满喜欢童话王国的，对吧?」我向背上的两人寻求附议。「没错!小红帽，妳也很想再来玩一次吧?」「呃?还好啦，不过我也不讨厌这里就是了。」哈哈，这里也有个别扭的人。我跟拉芬洁儿不约而同地摇头苦笑。「有、有意见吗?有意见就给我说出来!」小红帽的双颊微红，语气听起来有点心虚。坐在地上的乙姬则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们。「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嗯。」「再见了，乙姬。」我载着两人飞上半空中。「作战结束，收队!」坐在我背上的小红帽也对红色厢型车下达撤退命令。于是我们就跟红帽队的队员一路从童话王国飞往恶魔童话的秘密基地。「幸好不必放火烧了童话王国。」「咦?难道那不是威吓的手段而已吗?」「谈判破裂的时候，恐怕也别无选择了。」小红帽的回答让拉芬洁儿露出复杂的神情。「不必想那么多啦，反正我们又没真的烧了童话王国。」「说得也是。」「不过龙宫城也够惨了。」「这叫做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的确如此。乙姬随便发射榴弹，才是造成龙宫城严重损毁的主因。「至少了结了一个大麻烦。往后乙姬就算还想胡作非为，周围的人也会立刻出言劝谏。」「太好了，我们也能继续执行世界征服计划了，河川地的清理就快告一个段落，终于可以纳入恶魔童话的版图了!」清理河川地跟纳入版图似乎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过，看到拉芬洁儿欣喜的笑容，我实在不忍心戳破她的美梦。「……可喜可贺!」「嗯，真是值得庆贺的喜事!」不过，拯救被囚禁在高塔上的公主，应该不是喷火龙的职责吧?在夜空中拍动翅膀的我，不禁露出自嘲的笑容。不管怎样，故事总算有个美满的大结局。

第二卷 第六章 高塔上的拉芬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