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四章 Summer Vacation

不出所料，我的成绩果然惨不忍睹。幸好名次只是从二三名掉到三五名，伤害还不算太大。事后回想起来，替高榇以及龙造寺准备考试的同时，其实我本身也获益匪浅。写考卷的时候，常常遇到「这一题以前教过高榇」，或是「这个观念我教了好久，龙造寺的脑袋就是转不过来」的情况。教导别人之前，自己也必须针对这个部分做出通盘的理解才行，因此每次读书会之前，我总是会先把观念模糊不清的地方弄清楚，藉以加深印象。古人说助人助己，这句话还真的有点道理。至于其他人呢?有栖依然稳坐全年级第一名的宝座。不过，她本人倒是抱怨自己的成绩退步了许多。检视排行榜上的总分，果然不如以往耀眼。千纱的名次退出前五十名之外，不过总分只差第五十名两分，相当可惜。事实上，跟我和有栖比较起来，千纱退步的比例可说微乎其微。高榇的总分勉强符合空手道指导老师所规定的标准。成绩揭晓之后，她可是乐得频频跟我们道谢呢！没错，高榇的成绩进步不少。整天玩乐的她居然也能考出这种成绩，实在令人难以接受。不过，还是必须恭喜她保住了先发选手的资格。或许这种不服输的心态，就是高榇成为史上第一个一年级先发的关键吧！至于龙造寺的成绩嘛——所有科目的分数加总起来，还不如我的单科成绩。成绩单上红宇一片，因此直接保送暑期辅导班。「这个结果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碰上像你这种无药可救的学生。」得知龙造寺的总分之后，有栖顿时大受打击。这阵子虽然热衷于『让龙造寺参加暑期辅导之甜点搜刮大作战』，有栖毕竟曾经在提升龙造寺的成绩上下过一番工夫，因此现在她内心的失望与沮丧是可想而知的。「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把发下来的考卷拿给鲛岛看，他还称赞我拿下前所未有的好成绩呢！」「……这应该是反讽吧！」众人摇头苦笑。看来龙造寺之前的成绩应该更加的惊人，不过我实在提不起勇气问个清楚。「现在怎么办?考出这种成绩，铁定得参加暑期辅导了，说好的海边别墅之旅呢?」「看来也只好取消了。」千纱，稍微掩饰脸上的笑容吧！「这点大可放心，我早就拿到不必参加暑期辅导的免死金牌了。」龙造寺挺起胸膛，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右手还不忘撩拨自己的头发。「什、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就、就是说呀，你根本不可能买到甜点！」千纱和有栖大为震惊。事实上，连我也感到有些讶异。童话王国尚未重新开放，工厂也处于停机状态，龙造寺怎么可能弄到小桃老师最喜欢的甜点?「那还不简单！我送老师高级的水果礼盒，老师就相当爽快地将我从暑期辅导的名单中剔除了。」……原来如此。「水、水果……！可恶，怎么没想到……！」有栖懊悔不已。「老师似乎很久没吃甜食了，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呢！」「……太过分「……居然是这种结局……」千纱瘫软在地，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这就叫做善泳者溺吗?「嗯，相当了不起。也罢，还是恭喜你成功地逃过一劫。也就是说今天结业式之后，大家就可以共同迎接快乐的暑假了。」「嗯！虽然老师出了一大堆特别作业，不过管它的，到时候再说吧！」「小八，这可不是到时候再说的问题。」「看来抵达海边别墅之后，还是得先乖乖地写功课。」「赤尾，这就不对了。都已经到了海边，就先把功课丢在一旁吧！」高榇同学，将你的好胜心分一点到读书上面如何?「小姬，如果身边有一个可以请教问题的人，写起功课不是比较轻松愉快吗?」「千纱，怎么你也站在他那一边?反正暑假有两个月嘛，第二个月再来担心暑假作业的问题吧！」「劝你不要有这种得过且过的想法，否则暑假的最后一天就有得受了。」「哈哈哈！赤尾，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作业写完之后，记得借我一用。」该不会打算直接照抄吧？这招太狠了！「小姬，自己的作业应该自己完成，龙太、片桐，绝对不可以把作业借给她！」「那当然。」「就算千纱妹不说，我也没有出借的意思。」「呜呜，你们这群没人性的家伙……！这就是我们的友情吗?朋友之间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不不不，基本上这也是为朋友着想。」而且，龙造寺的作业是小桃老师特别指定的，想抄也没得抄。「没关系，到时候再说。」最没资格说这句话的龙造寺拨拨头发，脸上露出自信的微笑。「各位，明天就到我的海边别墅度假吧！」「「明、明天?」」我跟有栖不约而同地开口。「什么?」千纱晚了一秒钟。未免太赶了吧！「没错，就是明天，打铁要趁热嘛，呵呵呵！」打铁要趁热?…………对哦，差点忘了，龙造寺怀疑我是林布尔姆，为了证明她的推测无误，必须在我的伤势痊愈之前掌握确实的证据才行。如今较大的伤口虽然尚未愈合，比较小的伤口几乎都已经痊愈了。也不知道是医生的医术高超抑或是白虎的爪子特别锐利，伤口痊愈之后，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照这个情况估算，进入暑假的第二个月之后，龙造寺打的如意算盘——也就是『以伤追人』的计划恐怕就会化成泡影了。……这么灵活的脑袋，怎么不用在读书上呢?「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早上八点集合！」暑假终于来临。无视于教室中各怀鬼胎的我们，刺眼的阳光毫不客气地从窗外映照而入。第二天，也就是出发的日子。时间实在是太仓促了，背包之中只装了换洗衣物和牙刷之类的个人用品。对了，还有绷带。为了预防万一，我还特地多准备了几卷。这次的度假之旅可说是毫无头绪，除了个人用品之外，也不知道该准备些什么才好。不过，我故意不带泳裤，到时候打算以伤口为理由，婉拒海水浴的邀约。换上泳裤就势必得露出上半身，露出上半身就等于露出尚未痊愈的伤口，这可是我亟欲回避的情况。再说万一伤口还没完全复原，更是不能接触海水。至于交通工具，则是龙造寺私人专用的豪华轿车，随车司机一样由鲛岛担纲。在高榇安排之下，我们分别坐上豪华轿车，朝着目的地出发。「这次的期末考试承蒙各位协助，小姐的成绩总算有所起色，在此特别致上谢意。往后还请各位多多帮忙。」行进之间，鲛岛向大家低头致谢。「没问题，我特地把暑假作业带在身上，到时候一定会好好指导！」「不好意思，我的暑假作业也在身上。」「什么?」何必拖我下水呢?也罢，这早就在预料之中了。「可恶，早知道我也应该比照办理，到时候就可以抄个痛快……」你想太多了，高榇同学。「爱写作业就尽管写吧，反正不关我的事。」龙造寺同学，你才是最应该认真写作业的人。可是——「不，小姐也应该跟大家一起写作业才对。或许小姐认为我多事，不过我也将小姐的暑假作业带出来了。」这下子龙造寺可就不能置身事外了。只见她一脸不悦地噘起双唇。「鲛岛，你最近很不听话。」「这也是为了小姐着想。」不愧是第一管家，果然有气魄。经过好几小时的车程之后，仿佛中世纪城堡的红砖豪宅顿时映入眼帘。我们站在跟公园差不多大小的前院，放眼望去是一片修剪整齐的草坪。草坪的彼端连接着蔚蓝的大海。照这个规模来看，恐怕连远处的海滩都是私有地。「为了配合屋内的保全系统，请大家接受视网膜的扫描与登记。」视网膜是指瞳孔之中类似指纹的东西。据说别墅之中设置了许多人体感应器。这种感应器会自动侦测人体，同时进行视网膜扫描，藉以过滤外来的入侵者。……这种私人保全系统也太夸张了一点。不过，话说回来了，这种豪华气派的别墅，应该会引起不少小偷觊觎吧，慢着，龙造寺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童话王国跨国集团董事长，称得上超级VIP的人物，安全方面自然是轻忽不得。「大家放心吧，这种保全系统不会跟电影里面的剧情一样突然发动攻击，就算视网膜并未建档也没关系，顶多只是每隔几秒钟就发出警报而已。不过，别墅内外总共设置了八千台感应器和监视器，没有任何的死角，外人也没有入侵的可能，大家可以安安心心地在这里度假。」这么多台感应器同时检查每一个人的视网膜吗?一旦发现未建档的视网膜，就会立刻发出警报，再由绝无死角的监视器记录影像?太夸张了吧，就算是国家级的中央银行，也没有这么严密的保全系统。在鲛岛带领之下，我们依序凝视感应器的镜头，然后穿过前院朝着建筑物的方向前进。玄关之前已经整齐划一地站着两排女仆，人数大概在三十人左右。等到我们走近之后，三十名女仆齐声开口：「小姐，您回来了。各位贵宾，欢迎光临。」「真、真的是女仆……」有栖看得目瞪口呆。「还真的有女仆……」高榇微微苦笑，脸上露出既惊讶又无力的神情。「又是别墅又是女仆，跨国集团的董事长就是不一样呢！」「这些女仆并不是别墅的常驻人员。维持一间别墅不需要这么多人，她们都是我临时抽调过来的人力。」原来如此，说的也是。这时龙造寺看看时钟。「文艺少年，跟我出去采购吧！」「什么?采购?」「没错，不过黑头轿车似乎招摇了些。鲛岛，别墅里面还有其他车子吧?立刻开过来。」「……小姐。」鲛岛试图劝阻。「不必多说，照做就是了！」龙造寺的语气相当坚决，鲛岛只能叹口气，依照她的指示行动。「外出采购吗?我也一起去吧！」「我也要！」千纱和有栖同时开口，看来两人都对龙造寺的提议产生了戒心。「不必。大家先把行李放下来，好好休息一下吧！」龙造寺话才说完，一旁的女仆立刻忙着招呼大家。「请将行李交给我。」「请往这边走。」女仆们半强迫地抢走千纱和有栖的行李，剩下的女仆则推着两人往豪宅的方向前进。「等、等一下……！小八，你这是什么意思?」「呃?那、那个……龙、龙太！」两人的反抗并未成功。在女仆军团簇拥之下，千纱和有栖的身影消失在玄关之中。这时一名女仆从玄关的方向跑了过来。「不好意思，请将行李交给我。」话才刚说完，就把我的行李抢了过去。「车子来了。」龙造寺抓着我的手臂，将我推进车子里。直接来硬的是吧?看来这次的海边别墅之旅有我好受的了。就在我感到大为不安的时候——「嗯……想不到连小八都加入战局，她的行动力可是两人的一大威胁。」高榇的喃喃自语传入耳中。之后，龙造寺就关起了车门。「小姐，要出去买些什么?」握着方向盘的鲛岛语带讽刺。「这个……晚餐的材料……」「别墅之中样样俱全，别说是今天的晚餐了，甚至连明天的食材都已准备妥当。」也是啦，三十名女仆可不是装饰品。「……不，我是指念书时用来补充体力的零食和甜点。」「市面上的甜点大为短缺，有钱也不一定买得到。」这里也受到『甜点搜刮大作战』波及了吗?目前作战计划已经告一段落，红帽队的队员正为了大量的库存甜点伤透脑筋，每天都忙于寄送甜点的工作。作战本身虽然已经结束，市面上的甜点流通并不会立刻恢复正常。根据一○号的说法，至少也要等上一星期左右。「别墅里面已经备妥了西瓜、哈密瓜、芒果、琵琶、桃子、巨峰葡萄等等，难道还不够吗?」「……买什么都行，先到市场再说！」哈哈，外出采购果然只是藉口。不管龙造寺到底打什么主意，等一下得找个机会向鲛岛说声谢谢。车子终于抵达目的地。下车一看，时髦气派的建筑物顿时映入眼帘，跟一般人印象中的市场相去甚远。「咦?那不是赤尾和龙造寺吗?真是太巧了，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见你们！」鱼住就站在建筑物的门口。白色的洋装搭配遮阳用的草帽，一副度假中的打扮。这种安排实在太过刻意了，我不禁有点忍俊不住。「……怎么不一开始就约鱼住一起来呢?」既然龙造寺有所图谋，当然需要一个邪恶的助手。回想起来，这阵子鱼住其实一直在龙造寺的身边跟前跟后。「呃?赤尾，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是自己来这里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是是是，真是美丽的巧遇。」「你不相信人家吗?」鬼才相信这真的是巧遇好吗?「两位，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了！你们看！」龙造寺指着停车场的一角，那里种植着一丛低矮的灌木。只见灌木左右摇晃之后——一只巨大的白虎突然跳了出来。白虎的体型虽然庞大，脸上却没有半点杀气，看起来反而有点滑稽。而且白虎的吼叫一点都没有野兽的味道，反而类似人类刻意模仿的声音。仔细一看，白虎的四条腿又粗又短，而且还跟某家主题乐园的某个角色长得一模一样。看到这只白虎，阿久津虎之介恐怕会气得火冒三丈吧，「……那是什么鬼东西?」「那个……龙造寺同学……?」鱼住虽然是自己人，却也满腹狐疑地凝视着龙造寺，大概也想问个清楚吧！不过，龙造寺却无视于现场冷到最高点的气氛。「不好了！万一白虎在这里大肆破坏，一定会造成莫大的伤害！」「就、就是说呀，事情不好了！」在这种情况下还得配合龙造寺的演出，真是难为鱼住了。「哪里不好了?我怎么看不出来?」龙造寺的意图相当明显。白虎出现，在公共场合肆虐，快点变身成林布尔姆吧！……她真以为这样就骗得过我吗?我开始对她的大脑结构感到兴趣了。「啊，妈妈！那边有一只大猫咪！」「真的耶，附近在举办什么活动吗?」「你看，那边有只大猫，过去瞧瞧吧！」「爸爸，等等我！」「这里也出现了代表当地的吉祥物吗?」「哇哈哈哈，好丑的猫！」别忘了现在正值暑假期间，这里又是对外开放的市场。「……不好了，人群开始聚集了，啊哈哈，就跟林布尔姆降临公园的情况一模一样呢！」我立刻逮住机会，好好地消遣了龙造寺一番。「可、可是！万一白虎凶性大发，事情可就麻烦了耶！」鱼住拚命地替龙造寺圆场，敬业精神着实令人肃然起敬。「这点倒是不必担心。」如果那只假冒的白虎是童话王国的道具服怪人所装扮的，小孩子受到伤害的可能性几乎是零。原因很简单，毕竟他们是向全世界的小朋友散播欢乐与梦想的道具人偶，孩子脸上的笑容就是他们最大的满足。「这真是市场所举办的特别活动吗?万一有人报警的话，事情可就麻烦了喔！」我刻意提高音量，为的就是让那只假白虎听见我说话。假冒的白虎果然有所反应。只见他惊慌失措地环视四周，转身逃之夭夭。「啊，跑掉了。」现场的孩子顿时大为失望。鱼住干笑数声，表情十分尴尬。龙造寺则是啐了一口，脸色相当难看。「那……现在要买什么?」「……不想买了，回家。」「哦，好吧！鱼住呢?要不要一起来?」「对不起，我是独自前来此地的。」「……何必这么坚持呢?」也罢，或许鱼住还得进行其他邪恶计划的准备工作吧，嗯，有点伤脑筋。「文艺少年，你还在等什么?走啦！」已经钻进车内的龙造寺不耐烦地大吼。「那就再见罗！」跟鱼住道别之后，我快步走向车子。*穿过豪宅的玄关之后，映入眼帘的是彷佛饭店大厅的宽广空间。不过单就豪奢程度面言，一般饭店的大厅当然跟这里相去甚远。我还来不及喘口气，千纱和有栖立刻忧心忡忡地迎了上来。「龙太，你没事吧?」「那个女人有没有把你怎样?」我不禁微微苦笑。虽然是出自对我的关心，不过千纱和有栖的语气似乎将龙造寺当成了某种变态。「嗯，我没事。对了，我遇见了鱼住，还有一只疑似当地吉祥物的白猫。模样虽然丑了点，却满讨喜的。龙造寺，你觉得呢?」「……不知道。」脸颊胀得鼓鼓的龙造寺干脆别过脸去，来个相应不理。啊哈哈，没办法，谁教她吃了闷亏呢?就让她发泄一下吧，「不过时间好像有点紧迫。」高榇抬头看着墙上的大钟。「现在都已经傍晚了，下水游泳似乎太赶了一点。」「没错，不必急于一时。今天坐了一整天的车，也真的累了，就让我们好好休息吧！」「还是请大家利用这段时间写写暑假作业?」龙造寺立刻变了脸色。「鲛岛，不要乱出主意！」「哈哈哈。才刚抵达别墅就要写作业，似乎有点提不起劲呢！」「算了吧，不管是什么时候写作业，班长一样提不起劲。」「片桐果然是一针见血。」「嘿嘿，我向来只说真话。」「也没必要把我说成那样吧！」「没办法，事实就是事实嘛。」「……赤尾，你想接受我的挑战书是吧?」「我身上的伤口已经够多了，恕不奉陪。」不过，话说回来了，难得出来度假，倒也不必急于玩乐。像这样跟大家一起聊天打屁的感觉，其实也挺不错的。晚餐时间。气派的餐厅中央，摆着一张平常只出现在电视是电影中的厚重长桌，大家围绕着长桌分别就座。「咦?鲛岛呢?」「鲛岛是来工作的，等一下才会跟其他的工作人员一起用餐。」果然不出所料，真是辛苦他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名女仆站在身后服侍自己用餐，这种感觉真是说不出来的诡异。千纱似乎习以为常，高榇和有栖则频频望着身后，看起来跟我一样感到浑身不自在。晚餐的菜色是西洋料理。菜肴虽然还没端上桌，光是观察摆在桌上的餐具，大概也略知一二。有栖凝视着眼前洋洋洒洒排列整齐的刀叉，眼神有些呆滞。别说有栖了，连我自己也很少参加正式的西式餐宴，平常更不会注意什么西餐礼仪。「龙、龙太，这些刀叉……」「呃……印象中好像是从最外面开始使用。」「小不点第一次吃西餐吗?这里不是公共场合，随性一点也无妨。」「没错。其实最重要的是用餐的礼节，不要让同桌的人感到不愉快就好了。」龙造寺和千纱真不愧是见多识广的大小姐。「话是如此啦，不过我说内向女啊，你那种无辣不欢的饮食习惯是不是跟用餐礼节有所抵触呢?」「唔……」「嗯，我明白了。所以我可以很有礼貌地做出『再来一碗』的请求罗?」「……高榇，这是诡辩。」「料理本身或许难以如愿，不过面包的话，倒是爱吃多少就吃多少。我已经吩咐厨房多准备几人份的面包，不过厨房表示面粉取得不易，只能以糯米粉来代替。」「真的吗?你真贴心。不管是面粉还是糯米粉，最重要的是能够填饱肚子。嗯，糯米粉和面包都是无辜的。」「哪里，这是应该的。至于以面包沾酱汁食用，在西餐礼节上也是被接受的行为。」「咦，真的吗?」这就有点意外了。「没错，这是向烹煮酱汁的厨师致敬。以面包沾酱汁食用，代表今天的酱汁相当可口。」「原来如此。」对一个厨师而言，这的确是最好的赞誉。「至少比动不动就撒上辣椒粉的行为好多了是吧?」有栖不怀好意地瞄了千纱一眼。千纱立刻嘟起嘴唇，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样。「真的吗?那太好了。」高榇露出诡异的微笑，似乎做好了大快朵颐的准备。虾沙拉、以及如同玫瑰花一般盛开的烟熏鲑鱼。众多料理在雪白的瓷盘里争奇斗艳，组成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飨宴。「从最外侧开始……也就是这个罗！」口水直流的有栖一把拿起刀叉，飞快地切了一块鸭肉送入口中。「好吃，这是什么?」一旁的千纱正在将红色的粉末撒在盘中，高榇的盘子里则早已空无一物。速度好快！套餐的形式不适合高榇，她应该去吃到饱的餐厅大开杀戒才对。第二道料理是香气浓郁的洋葱汤，高榇期盼已久的面包也跟着端上桌。套餐进行到浓汤的阶段，高榇就已经摆平了三个面包。慢着，高榇又拿起了第四个面包，运动员的食量真是可怕。第三道是鲜鱼料理，将白肉鱼的两面煎熟，再淋上柠檬汁和奶油调制而成的酱料。「这个也不错吃！」在有栖的眼中，世界上大概没有难吃的料理吧，不过口味清淡的白肉鱼确实跟奶油的香味相当契合，令人食指大动。「这是什么鱼?带鱼吗?」我的自言自语似乎被身后的女仆听见。「正确答案，这是今天早上才捕捞上岸的带鱼。」「果然……这种酱汁不只奶油和柠檬汁吧?不知道还加了些什么。」「待会儿再替您询问负责这道料理的厨师。」「嗯，麻烦你了。」「龙太，你好厉害喔！才吃一口就猜出来了！」「鲷鱼或其他常见的鱼种也就算了，带鱼可就不是一般人猜得出来的答案。」「对呀！龙太很会做菜呢！」「看来在小不点的眼中，文艺少年也成了手艺一流的大厨师。」「……我只是突然想起前阵子在超市看到的白肉鱼而已。」开玩笑，我可是每天下厨的人呢，这点基本常识还难不倒我吧！「原来超市也有这种鱼。询问做法的用意是打算在家里自己试试看吗?好，我来负责试吃！」有栖兴奋地探出上半身，双眸流露出期待的眼神。「知道怎么做跟会不会做，基本上是两码子事。除了技术的差距之外，设备以及材料也是决定成败的因素。」「放心啦，我对你有信心！」少来这套，你只是嘴馋而已。第四道料理是迷你牛排。酱汁应该使用了大量的洋葱，香气浓郁而不刺鼻，带着独特的甜味，颇有和风的感觉。跟带鱼的酱汁比较起来，这道料理的酱汁显得清爽了许多。肉质滑嫩而有弹性，实属上乘之作。「嗯……我个人比较喜欢大口吃肉的感觉。」「班长，你应该是喜欢大口吃任何东西的感觉吧?」「啊哈哈，没错没错，还是小八了解我。」「都已经吃了那么多块面包了，居然还不满足啊?」负责服侍高榇的女仆从刚刚就一直忙着补充面包。牛排之后，是一小杯甜桃果汁。「咦?已经结束了吗?」「小姬，这是用来漱口的果汁。依照惯例，接下来应该是主餐才对。」「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餐后甜点呢，也对，桌上还剩下许多尚未使用的刀叉。」「是的，接下来的顺序分别是主餐、沙拉、起士、蛋糕、水果、咖啡或红茶，不过受限于原料的问题，今天没有蛋糕。」「……你们可真能吃，我都已经吃饱了呢！」早知道就不要吃面包了。虽然只有一个，还是对我的战斗力造成莫大的影响。「的确如此，基本上我是不碰面包的。」那当然，不是辛辣面包嘛！「没关系，我可以代劳！」有栖的双眸再度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慢着，这种事情得先问过我才行！」「不要这样啦，班长。我负责龙太的份，你负责千纱的份，这样子不是刚好吗?」「不行。千纱是我的，龙太一样也是我的！」喂喂喂。「你们两个先别急着划分势力范围。难得品尝这么美味的料理，就算吃撑了肚子，我也打算坚持到最后一刻。」「没错，我也一样。」有栖和高榇不约而同地啐了一口。慢着，这应该大大地违反西餐礼仪吧?今天的主菜是带骨小羊排。外表酥脆、里面鲜嫩的羊肩肉搭配香气四溢的大蒜酱汁，令人食欲大开。勉强将小羊排塞进肚里之后，我就竖白旗投降了。接下来的鸡肉沙拉看起来也很不错，战力全失的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沙拉慢慢地消失在有栖的口中。千纱倒是坚持到最后一刻。接下来的起上和水果只是浅尝即止，也不知道是因为已经吃饱的关系，还是少了辣椒粉的提味。嗯……身为在场唯一的男性，我居然是食量最小的人，说起来还真有点汗颜。也罢，至少这代表了大家的身体都很健康，也没什么不好。豪华的晚餐结束、大家休息片刻之后，接下来的行程就是泡澡。别墅的澡堂分成男子浴池和女子浴池，看来这里并不仅供家族休憩，也用来招待友人。小说或是漫画常常出现入口和脱衣间分成两边、澡堂却在同一处的欢乐设定，可惜这种梦幻般的情境不可能发生在龙造寺的别墅，请不要太期待。言归正传。对于一个伤患而言，洗澡无疑是一件苦差事。光是拆下绷带缠上绷带，就要花上好几个小时。踏进浴室之后，大得不像话的空间映入眼帘。光是这间浴室的面积大概就相当于好几间我的书房。浴池跟小型游泳池没什么两样，墙壁上刻着喷火龙的浮雕，大量的热水从口中注入浴池。喷火龙的浮雕?应该是狮子的浮雕才对吧！也罢，大概是龙造寺个人的特殊癖好吧！热水有些混浊，看起来应该是温泉，不过开了那么多眼界之后，这点小事已经吓不倒我了。进入浴池之后，比较大的伤口还是隐隐作痛。右肩、左臂以及腰部还有几个尚未痊愈的伤痕，至于其他地方的绷带，就纯粹只是遮掩伤口的道具。抬头看着天花板，我不禁叹了口气。独自使用这么大的澡堂，实在相当奢侈。而且澡堂的空间真的太大了，反而让我感到有些不自在。女子浴池大概也是差不多大小吧?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一起泡澡，现在又正聊些什么话题?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砰！澡堂的门突然开启。「呃?」吃了一惊的我回头一看，赫然发现龙造寺大剌剌地站在眼前，而且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这……！」大脑立刻停止运转。「文艺少年，我来帮你刷背！」「什么?这……不、不要闹了……」我连忙缩进水里，利用混浊的温泉水掩蔽自己的身体……不，伤口。「没听见吗?我要帮你刷背，快点从浴池里面爬出来！」龙造寺踏着模特儿的台步，朝着浴池步步进逼。接着又弯下了腰，伸出两条手臂，试图把我从浴池里面拉出来。「不、不必了，你快点出去！」你看光光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要过来，离我远一点！」我在浴池里面往后退了几步。幸好浴池够大，还有让我后退的空间。龙造寺毫不犹豫地走进浴池，完全不把我的抗议当一回事。「饶、饶了我吧……！」「呵呵……怎么开始求饶了呢?认命吧！」「不要——！」慢着，我到底不要什么?不想让真面目被拆穿吗?比起那个，我更不想跟一个全身光溜溜的女生互相对峙，而且彷佛要被对方一口吞下去状况啊，龙造寺在浴池中移动，最后终于抓住了我的手臂。我拚命地挥动手臂，试图挣脱龙造寺的魔掌。就在这一瞬间——事先声明，这是正当防卫。而且既然进入浴池，浴巾的下摆自然吸收了许多水分，增加了不少重量。简而言之，这是单纯的意外。——浴巾突然掉了下来。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条手臂的距离，热水所产生的烟雾难以遮蔽视野。也就是说，名模等级的雪白身躯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占据了我的视界……「——！」龙造寺双手护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蹲了下去，躲进混浊的热汤之中。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前后大概不超过一秒钟。可是这短短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却已经足够让我将黄金比例的雪白身躯深深烙印在脑海。栗色的长发飘散在水面上，宛如一朵美丽的鲜花。龙造寺将浴巾拉了过来，面红耳赤地瞪着我。「你、你、你看到了……?」……呜哇！该怎么形容才好呢?这种忸怩害羞的模样，顿时让我意识到眼前的龙造寺也是个普通的女生，再加上烙印在脑海中的美丽身躯……平常总是有点「那个」的人，为什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释放出强烈的女性费洛蒙?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看、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料……」龙造寺脸色一沉，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拜托，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了吗？」声音陡升八度，想必现在的我也是满脸通红。这时我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可以确定绝对不是在热水里面浸太久的关系。躲在水中的龙造寺将浴巾披在身上。「我、我都已经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了，今天说什么都要看到你的身体！」「慢着，我无法理解你的意思！再说是你擅自闯入男子浴池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而且，就算真的要闯进来，至少也线换上泳装吧！」在我提醒之下，龙造寺愣了好几秒钟之后，这才恍然大悟。「泳装！对哦，我怎么没想到呢?」……你也太夸张了吧！「算了，这不重要。还等什么?立刻给我出来！」龙造寺从浴池当中站了起来。呜呜，湿答答的浴巾加上湿答答的头发，致命的吸引力也不过如此。「我说不要就是不要！」「为什么?我都被你看光光了！」「那又不是我的错，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没关系啦，又不会少一块肉。」这不是重点好吗?「认命吧，你逃不掉的！」龙造寺再度朝着我走了过来。「救、救命呀——！」惨叫一声的同时，龙造寺的身后顿时传来一阵骚动。「小八！你、你这是在做什么！」「难怪在女子浴池里面找不到人，原来跑到这儿来了！」跟龙造寺一样只围着浴巾的千纱和有栖及时赶到。两人不由分说地跳进浴池，从背后揪住龙造寺。唔……围着浴巾的千纱相当性感。一想到雪白丰腴的身躯就隐藏在那条浴巾之下，我就……甚至连将一头长发包覆起来的头巾，看起来都格外地煽情。至于有栖嘛，性感度当然是屈居下风。少了凹凸有致的障碍物，围在身上的浴巾显得格外地服贴。不过，湿淋淋的秀发披散而下，还是让她看起来十分有女人味。……慢着，这里是男子浴池吧?为什么我有一种误闯禁地的错觉?「哼！」双拳难敌四手，龙造寺被千纱和有栖合力拖进了更衣间。这时一脸无奈的鲛岛出现在三人的身后。「……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原来是你啊，鲛岛。这个……我可以解释。」「事后再洗耳恭听。」鲛岛拍拍手，两名女仆立刻赶到。「带小姐到书房更衣。」「「是，遵命。」」两名女仆分别从左右两侧架住龙造寺，跟在鲛岛的身后离开现场。另一名女仆则留在原地，以抹布擦拭龙造寺所留下的水滴。「龙太，你还好吧?」「不要紧吧?」千纱和有栖立刻赶到池边。「差、差一点就晚节不保……慢着，这里不是男子浴池吗?」「是、是哦，那、那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你身上有伤，应该不太方便吧?」「啊，片桐，你好诈喔！我、我也想帮忙……！」你们两个别闹了好吗?也不看看自己的脸红成什么德行，而且，我之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需要任何帮忙！「慢着慢着，先看看你们现在的模样好吗?」这下子两人总算猛然醒悟，脸上的红晕顿时加深了不少。「呀——！对、对不起！」「呀——！不准偷看——！」于是两人紧抓着浴巾，慌慌张张地逃出男子浴池。或许是听见男子浴池传出的骚动吧，高榇也在不知不觉中来到现场。不过她的穿着倒是十分整齐，正以浴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嗯……没想到小八居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举动，难怪对两人造成了莫大的刺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犯不着光着身子在浴室里面争夺男人吧?」这不关你的事，高榇。请你立刻离开男子浴池好吗?走出浴池、离开更衣室之前，我拿出手机，拨了通电话给千纱。其实这通电话打给有栖会更合适，偏偏有栖视手机为奢侈品，身上没有这种有钱人的玩意儿。『龙、龙太，那个……刚刚……』电话另一头的千纱听起来有点慌张，大概是受到浴巾事件的影响吧，我不禁微微苦笑。「嗯，谢谢你们替我解围。」『呃，不会……』「已经洗好澡了吗?小心着凉了。」我也真是的。既然接了这通电话，不就代表千纱已经离开浴池了吗?『啊，嗯。呃……有什么事吗?』「嗯，我需要有人帮我缠上绷带。龙造寺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早点完成才能早点安心。」双腿的绷带大可自己搞定，不过肩膀和手臂就有点麻烦了。而且有人从旁协助，绷带才绑得牢靠，否则没绑多久就松了开来，岂不是更浪费时间。『嗯，说的也是。好，没问题，直接约在房间可以吗?』「好啊，我也正准备离开更衣间。」我打开房门。先前的情况一片混乱，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千纱放下了头发，并不是平常的包包头扮相。这也难怪，毕竟才刚刚洗完澡嘛。「……！」千纱屏住呼吸，满脸通红，视线在我上半身来回游移。「龙、龙太……平、平常在家的时候，你、你都不穿衣服吗?」「呃?」「那个……这、这是个人的自由，我也不便干涉，只是这样子很容易感冒……啊，等、等一下，片桐到你家吃饭的时候，你、你也是这副模样吗……?」这时我才想起自己并未穿上衣服。「抱歉抱歉。这只是为了方便缠上绷带而已，平常我还是会穿上衣服的。」「原、原来如此。」「不过，我失去意识的时候，你不是常常帮我换药或换绷带吗?照理说应该已经习惯了吧?」「说、说的也是。对不起，我太大惊小怪了。」于是我请千纱进入房间，替我缠上绷带。「……头、头发还是湿的，怎么不用吹风机吹乾呢?」千纱坐在我的身后缠着绷带，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太自然。「嗯，没时间吹乾。我不知道龙造寺居然会那么夸张，不快点离开浴池，天晓得她还会做出什么事。」「说、说的也是。」千纱的指尖似乎微微颤抖，感觉有点奇怪。「……有什么不对吗?」「没、没什么，只是刚洗完澡之后的那种男人味……」「什么?」「呃、那个……龙太，最近你好像强壮了不少呢，应、应该是特训的成果吧?」「会吗?短短一两个星期的特训，变化应该不大才对。更何况我又不是以自己的身体接受特训。」「可、可是肩膀的肌肉看起来很……」千纱的指尖轻轻地自右肩的伤口滑过，莫名的酥麻伴随着伤口微微的疼痛袭上脑门，感觉相当舒服。「……很怎样?」「啊、没事没事，啊、啊哈哈哈，我到底在说什么啊?」这我也想问呢！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只是替我缠个绷带而已，也犯不着这么紧张吧?「那、那个……对不起。我的作战计划彻底失败，无法阻止小八的阴谋……还害得你在浴室里面遭到小八偷袭……」千纱慌慌张张地政变话题，似乎是在逃避什么。「这好啦，幸好没受到什么致命的伤害。」就算真的受到了什么致命伤，也为时已晚。事实上，我反而觉得龙造寺让我看到了致命的一幕。也罢，为了我和龙造寺的名声着想，保持缄默绝对是上上之策。「可、可是龙太差点被她看光光了耶！」摇头苦笑的同时，我也不禁红了脸颊。哈哈，被看光了吗?这种被看光的方式，严格说来应该是一种福利吧，「……有没有被看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伤口有没有被看见才对。当然罗，这并不代表被看光也没关系。」「不，被看光才是重点！」……为什么?「如果当初我想到了水果，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惨剧……」「惨剧?还好吧，龙造寺什么也没看见。」「可、可是，小八趁着你洗澡的时候展开偷袭耶！如果你是女生、小八是欧吉桑，这可是罪证确凿的犯罪行为！」「……抱歉，我不明白这种假设的意义。」事实上，这种假设反而勾起了某种不堪回首的记忆。没错，就是生日当天，深深刻画在脑海中的那种恐怖回忆……「不管怎样，总觉得最近你好像一直在跟我道歉，会不会太见外啦?」「呃?……会、会吗……?」「当然会罗，因为我很在乎你嘛！」千纱缠绕绷带的双手突然停了下来。整卷绷带从手中掉落，在地面滚动。「……什么?难道……其、其实我也一样……！」「我想也是，最近恶魔童话特别团结呢！」「…………………………什么?」「就是恶魔童话嘛！我从小就跟家人分隔两地，这种团队意识对我来说相当新鲜，也让我愿意为了大家牺牲奉献。工作虽然忙碌，感觉却很充实。我真的很喜欢跟大家一起工作的感觉，所以这点小事用不着放在心上啦！」「说、说的也是……原来是恶魔童话……」千纱的口中发出超重量级的叹息。「……?怎么啦?」「没、没什么……啊哈哈……」千纱连忙从地上捡起绷带。「小八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我们的动作得快一点才行。」「嗯，也对。」不久之后，缠绕绷带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几乎在同一时刻，房门突然毫无预警地开启。「龙太，你在吗?一个人缠绷带可能不太容易，我来帮忙……慢着，千纱妹在这里做什么?」手中提着急救箱的有栖大声咆哮。「我请她过来的。」「为、为什么?」我才想问你为什么眼泛泪光呢！「我想趁着龙造寺闯进来之前缠好绷带，就请千纱过来帮忙罗！本来想要拜托你的，可是你又没有手机。」「没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千纱的表情和声音似乎带着一丝胜利者的骄傲。「是没错啦，可是你也太卑鄙了！」「卑鄙……」「人家、人家也想慢慢地报答龙太！」「那种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啦！」「不，我就是介意，虽然我没有身高、没有胸部、也没有魅力！」「那跟现在的话题有什么关系?」「龙太，你应该立刻否定有栖的说法才对。」「千纱妹的这种同情最虚伪了！」「什么?」「不、不管怎样，下一个轮到我了，明天我一定要帮龙太缠绷带！」「嗯、嗯。」慑于有栖的泪眼攻势，我不禁下意识地点点头。「说定了喔，不能反悔！」「好啦好啦！」任谁都听得出来我的语气相当敷衍，不过有栖剑拔弩张的表情顿时缓和了不少。就在这个时候——「文艺少年，我来帮你缠绷带了！」龙造寺潇洒登场。「鲛岛的训话可真是又臭又长……咦?」「感谢你的好意，不过已经完成了。」「……可恶！」龙造寺暗骂一声。本性流露无疑，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没关系，我排下一个！」

第四卷 第四章 Summer Vac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