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恋之礼服与舞会的一抹青贵族的假期

台版转自百度维多利亚蔷薇色吧图源：yanjiewei录入：nataku980窗户的另一头，是一整面熟悉的丽浮山庄景色。哈克尼尔公爵家的别墅——奥佛西地昂斯宅邸，这间别墅距离伦敦约五个小时，被森林与山丘所环绕，并且占地辽阔。夏洛克从妹妹的房间往外眺望。妹妹芙萝蕾丝·哈克尼尔现年十八岁。原本应该已经要现身于社交界，生活以伦敦为重心，回到别墅则是在秋天到春天的这段时间——照理来说应是要过着这样的生活。然而因为她身体并不是那么地健康，再加上也已经确定未婚夫了，遂而远离所谓的社交圈。不过她意外地怕寂寞并爱黏着哥哥，所以夏洛克也会以去见妹妹的名义，找工作的空档，排得出时间就会到丽浮山庄。所谓的妹妹，光是其本身的存在就已足够了，夏洛克如此心想。虽然本人不知情，然而多亏有芙萝拉在，才帮了他不少忙……「你有心仪的对象吗？哥哥。」听到这话，夏洛克于是回过了神。「咦？为什么这么问？」夏洛克扬起脸来。一头黑发随着窗边吹入的风飘然飞动。芙萝蕾丝疑惑似地继续说道：「因为哥哥从刚才就一直情绪低落，而且哥哥看到报纸上刊出与艾蒂儿·奥尔索普小姐订下婚约的消息时吓了一跳嘛。虽然立刻发表了那是错误报导的更正启事……哥哥在下次舞会时，会与艾蒂儿小姐共舞吧？」「喔——你是问这件事啊……」夏洛克转向芙萝蕾丝。芙萝蕾丝穿着家居服坐在长椅上，手边虽然有刺到一半的刺绣，但似乎没怎么在动的样子。尽管芙萝蕾丝外表看起来就如同画里的深闺千金，但她的兴趣其实相当与众不同。比起淑女教养的刺绣或钢琴，她还比较喜欢照顾动植物或是看书。而她所看的书并不是像言情小说那一类的，而是像国外的绘本或是奇幻冒险故事等等。芙萝蕾丝相当热中于阅读这些原本是写给青少年看的书籍。略微带点粉红色的金发，今天则是松松地绑起垂落于肩上。她有着与夏洛克一模一样的榛木色眼瞳，以及圆润的脸颊。五官姣好，然而比起美丽，不如形容她是有着可爱气息的女孩子。如果她有那个意思，其实穿上正式礼服就可以成为社交圈的焦点。然而夏洛克倒是相当乐见于妹妹没有这么做。对于那些在伦敦四处找各种理由想要接近自己的千金小姐，老实讲，夏洛克实在难以招架。要是能变成不错的朋友倒还好，但夏洛克并不像其他的单身朋友那样会多少与女性出游，或是每次聚会时就想换身边的伴侣。而且因为不管哪位女性都很想赶快结婚，这让他始终保持警戒。「这件事？所以除了艾蒂儿之外，哥哥有想到其他人选吗？」「——不，怎么会有呢。」面对芙萝蕾丝的问话，夏洛克相当谨慎地回答。克莉丝——是劳动阶层的女儿，当然不可能出席舞会。……唯独克莉丝不会接近自己——因为两人原本就处在不同的世界，所以也没有要试图接近。正因为只要他一放手克莉丝就会远离，所以就只得由夏洛克自己设法拉近距离。由于克莉丝什么都无所求，所以就非得由他来开口问克莉丝想要什么才行。（而且克莉丝是连自己的渴望都不明白的麻烦个性，导致夏洛克本人也没辙！）好不容易有了休假时间，但从伦敦来到丽浮山庄之后，夏洛克一直思考着克莉丝的事情。要去『蔷薇色』裁缝屋是很简单，但夏洛克觉得每天都上门也很奇怪（为什么？又没有关系不是吗？毕竟有喜欢的人在呀）。而且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就会想慢慢花点时间去别的地方走走。像是吃点东西，或是散散步，甚至去稍远的地方看看不曾见过的景色。不……就算没做什么也没关系。聊些无聊事，知道她的一些事情，偶尔摸摸她，然后要道别的时候可以亲吻她，就算是脸颊也好。——虽然夏洛克觉得其实有更重要的事情应该要谈才对。「芙萝拉，我这只是假设性的问题。如果是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会想要什么礼物？艾蒂儿曾经有送过你什么东西吗？」夏季尾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夏洛克如此向妹妹问道。芙萝蕾丝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微微地笑了笑。「我的话送书就好了。」「那是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这可是哥哥你告诉我的，难道你忘了吗？」「是这样啊。」夏洛克想起来，并从窗边走到了书架前。推开装饰着的家人照片，从有着如孩童般大大字迹的书背缝隙间，夏洛克挑出了一本。是『英国淑女教养手册』。这是十六、七岁——正值在社交圈露脸的年纪的女性，书架上必然会有的一本书。芙萝蕾丝似乎从来没有翻过，上面布满了尘埃。关于接受绅士所赠送的礼物——高价或是会直接接触到身体的礼物不可以接受，像是手帕、花或是诗集等则属合宜，第一次收到要先回绝。至于香水，可不能因为把对方当作朋友就收下；但若是略微亲近一点的关系，倒是能作为一个判断与他之间关系的象征，也就是观察对方选择什么样的香味给你。只不过，就算是这种情况下也不可以接受——手帕、花、诗集呀……夏洛克就这样站在书架前面，检讨自己送给克莉丝的礼物。克莉丝似乎会自己缝制手帕，而花和诗集他则有送过。偶尔送给她带有微微香气的清凉绿色手札，他认为那并不算香水。（果然，书里面好像没有写到该怎么挑顶针或是熨斗之类的物品……）真是一本没用的书。夏洛克在心中如此暗暗骂着的同时，将因拿书而倾斜的照片重新摆好。这张好几年前的四人全家福照片，一直装饰在这里。「要送礼物给艾蒂儿小姐吗？哥哥。所以定下婚约的事情果然是真的啰？」「不是。我并不会结婚。」轻轻地回答芙萝蕾丝后，夏洛克离开了书架，就这样带著书往斜对角的长椅走去，坐下并叠起双脚。「太好了，哥哥可不能比我先结婚喔。」「拜托你这句话就这样原封不动地告诉我们父母亲吧，或许你说的话他们会听。」「我有被爸爸问到这件事喔。他问我艾蒂儿小姐当大嫂好吗？」夏洛克打开书本，同时微微蹙起了眉头。急切要促成夏洛克与艾蒂儿婚事的人是母亲，他没有想到连父亲也在谈这件事情。父亲艾佛列特·哈克尼尔公爵，相当溺爱唯一的女儿。正因如此，即便芙萝蕾丝不出席社交界也不会勉强她，毕竟也已经允许了她与贸易商安迪·布朗德雷伊的婚事。「你怎么回答？」「我说虽然艾蒂儿小姐和柯奈莉亚小姐偶尔会来访，可是还不太熟识，所以不太清楚。不过如果是艾苹的话，我非常喜欢喔！上一次我们还与斐莉儿一同出游呢。艾苹她说想养狗喔，我真希望社交季赶快结束，这样就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呢。」所生，并非元配的女儿。她喜欢大自然这点，似乎的确会和芙萝蕾丝很合得来。表妹斐莉儿也很喜欢艾苹，看来这位名叫艾苹的女孩似乎都会吸引一些特立独行的少女。但明明姐姐柯奈莉亚较为亲密的女性友人，是像艾蒂儿那一类的女孩。而克莉丝……一思及此，夏洛克不禁笑了。连比较都不需要。无论是特立独行的少女、如同自书中走出的贵族千金、任性或内向，所有类型的女孩克莉丝都能没有差别地接受。他真的是不懂。就因为克莉丝是这样的女性，才让夏洛克搞不懂。她究竟是柔弱？坚强？敏感？迟钝？顺从？还是顽固呢？前几天，当他带克莉丝到伦敦的住处时，她趁夏洛克离开位置的时候，留下一封信便离去了。夏洛克立即就提笔写信，但信还没有寄到之前，他就已难忍愤怒之情而造访『蔷薇色』。从他在那里问到的结果来看，克莉丝单纯只是想回家了而已，并不是因为讨厌或是觉得夏洛克强迫她之类的理由。总而言之夏洛克是放下心来了，但总是无法抛开往后说不定还会再发生这种情况的想法。当情形一变成这样时，伦敦与丽浮山庄的距离就着实令人憎恶了。其实只要克莉丝能够到伦敦来，一切就能解决的。「芙萝拉，在吗？」这时敲门声响起。夏洛克望向门。门打开之后所出现的人，正是那声音的主人，妈妈——苏菲亚。苏菲亚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露出了微笑。尽管年约四十多岁，在儿子的眼里看来依然是充满朝气而美丽的女性。一身优雅的洋装及常配戴于身的饰品，大大的眼睛是明亮的茶色，仔细一看的话，会注意到中心点略带一些蓝色。宛如渗透着粉红色的金发，还有那如花般的笑容，这些也同样继承在芙萝蕾丝身上。「夏俐也在呢，真高兴。」「因为现在没什么重大的议案要审。母亲是来静养的吗？」「不是的，是因为艾佛说要过来，大家便取消自己的安排一同前来了。虽然有出期待已久的戏剧，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全家人难得可以在社交季聚在一块儿，尤其又是夏俐在伦敦有了另一个住处之后——」「关于那件事我想应该已经说明过了，母亲。因为工作的关系，我需要可以一个人独处的空间。父亲是今天过来吗？」见母亲又打算反复叨念，夏洛克于是冷淡地打断了。在苏菲亚身后，侍女拿着上头放有红茶的托盘进到房间来。「嗯，大概傍晚的时候。所以你今天不要去俱乐部喔。明天会有客人过来，所以如果你明天还在的话，麻烦可别外出喔。」「今天晚上是没问题，但明天我要出门。毕竟我不是为了陪母亲的客人才来这里的。」「你要去哪里？」「开车四处兜风，那是我屈指可数的乐趣了，拜托请不要阻挡我。」「大家可是都很期待与你见面呢，舞会已经快到了吧，我希望能先让你的事情在那之前定下来呀。当然，最一开始的舞蹈，应该会和艾蒂儿小姐跳就是了。啊——夏俐。你在看这本书吗？」苏菲亚在芙萝蕾丝身边坐下，正准备要端来红茶搁置在膝上时，注意到桌上的『英国淑女教养手册』，眼睛不禁迸出了光芒。夏洛克心想，糟了，这怎么看都是母亲会喜欢的话题。「虽然不是给男性看的书，但你也是以一名绅士的角度，而对淑女的教养感兴趣吧？什么样的女性是出色的，什么样的女性是不合乎规矩的——」「像这些事情不是书本可以教的，最重要的是矜持，这点男女都一样。」「可是夏俐——」苏菲亚面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开始对他说明受过严格教养的淑女的优秀之处。夏洛克一边适时应和着，同时一边思考像苏菲亚这样怎么会生出芙萝蕾丝呢，真是不可思议，明明两人就还长得如出一辙。「妈妈就只会讲这些事情。」苏菲亚这才回神似地打住话语。她略带慌张地放下红茶，对芙萝蕾丝伸出了手。也不在意芙萝蕾丝凌乱的头发，一面紧抱着她一面说道：「你不用在意这些没关系的，芙萝拉。因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已经是相当棒的孩子了，也不要在意其他女孩子怎么样，你只要想着和安迪先生维持融洽的感情就好，毕竟他是很出色的人嘛，知道吗？妈妈呀，只要你能幸福就好了。」芙萝蕾丝撇头看向一旁，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苏菲亚望着芙萝蕾丝微笑，芙萝蕾丝则对母亲露出皱起来的脸，苏菲亚于是拉了拉芙萝蕾丝的脸颊，这让芙萝蕾丝终于不禁投降地笑了出来。夏洛克在一旁看着感情亲密的母亲与妹妹。在不久前，芙萝蕾丝因为拒绝踏入社交界，而一直将自己关在奥佛西地昂斯宅邸。不明白她为何卧床的原因，家人们也每每感到心痛，然而最后才总算明白，原来她是因为不想离开自己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当定下正式婚事之后，芙萝蕾丝整个人就恢复了生气。然而最初建议与不是那么体面的安迪毁婚，认为与其他比较不一样的男性结婚较好的人，似乎就是苏菲亚。因为她认为，适龄女儿的幸福就是拥有淑女般的兴趣修养，并且穿戴华丽地成为社交界的一朵名花。对于自己毫不犹豫一路走来的道路，苏菲亚也期待女儿如法炮制。而就结果来说，这样的期待把芙萝蕾丝逼到了死胡同。因为这件事，苏菲亚似乎被艾佛列特相当严厉地斥责了一番。在婚事确定下来之后，还让她相当地消沉。母亲从以前就不明白，夏洛克如此心想。母亲开朗又天真，内心毫无一丝阴霾，有着良好出身背景的美少女成长为大人，对于守护自己的人从父亲变为丈夫这件事，她也毫无疑问地接受，然后就这样自然而然成为了母亲吧。只要是合乎常理的事情，她一切都能理解并深得要领地吸收，成为毫无缺陷的公爵夫人。而因为艾佛列特是属于比较复杂的人，或许就是喜爱母亲的那份单纯吧。人们总是会被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吸引。「……所以，夏俐明白了吗？」看到女儿终于重拾好心情，苏菲亚微微一笑，再次转向儿子。「是的，母亲。」夏洛克放弃地回答，将刚喝的红茶放到了桌上，重新交叠起双脚。在芙萝蕾丝身上所期待不到的社交界繁华世界，连同那份期待也一并转移到自己身上，或许也是件无可奈何的事。这就是所谓长子的宿命啊。「真是稀奇，父亲居然会在社交季的时候到奥佛西地昂斯宅邸来。」夏洛克一走进父亲的书房，就看到艾佛列特坐在书桌前，沉稳地迎接夏洛克的到来。「因为我想你大概在吧，你最近似乎很常过来。」「越忙就越需要休息啊。」「亨利最近怎么样？」「还是老样子，他是个很强悍的人。听说月底要去一趟苏格兰，我正在犹豫该不该跟他一起去。」「你不行，可别忘了你还有舞会要参加。」「所以我才在犹豫啊。」一听夏洛克这么说，艾佛列特吐出一口烟并伴随着叹息。夏洛克不在意地落坐于长椅上，随即切入话题。「我就直接问了，那个报导是你刊的吗？」艾佛列特望着夏洛克。「哪个报导？」「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至少在刊出前要先联络我才对，就是那件与我无关的婚事。虽然后来登了更正的报导，但那并不是个好作法。还没有确定是否为艾蒂儿·奥尔索普小姐——这写法实在是太模糊，让人觉得我近期似乎就要跟谁定下婚事似的。这样不觉得对艾蒂儿·奥尔索普小姐很抱歉吗？」「不觉得，因为讲清楚对她来说比较好。」父亲承认了。夏洛克看着父亲的脸，以强硬的口气说道：「我有讲清楚，我已回绝与艾蒂儿小姐的婚事，她也理解了，整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大家会在舞会上亲眼目睹艾蒂儿小姐疏远我，而我会相当没有面子。」「……愚蠢的家伙。」艾佛列特自言自语似地喃喃道。夏洛克将手肘抵在膝头，做好准备。因为夏洛克心想，艾佛列特大概又要再次指责他了吧。你和克莉丝——不对，父亲绝不会说她的名字——你和那个裁缝姑娘怎么样了？如果没有分手的打算，玩一玩就赶快结束了吧。从他知道父亲心中有那种想法的那一刻起，他便毫无条件地抛开了对父亲的敬意。就算告诉他说自己和克莉丝是精神上的往来，这男人也不可能会懂。不过，艾佛列特并没有讲这些话。「我今天并不是想跟你谈那件事，夏俐。亨利也对我提了，他的意思是如果你没有和艾蒂儿小姐正式订下婚事，他希望你也能将柯奈莉亚小姐列入考虑。莫亚迪耶夫人似乎也表示赞成，还满乐见的样子。这件事他们也有跟你提过吧？」夏洛克皱起了眉头。「——有。」夏洛克在略微犹豫之后，回答出实情。「我认为两位都是无可挑剔的淑女，不过选择的人是你，像这种男人的福利要去哪里找啊。」夏洛克表情顿时变得严峻。艾蒂儿·奥尔索普和柯奈莉亚·莫亚迪耶两位的交情相当好。在社交界，两人是一样受欢迎，然而他不晓得还可以像这样被比较。简直就像在挑选要配上新马车的马一样，一边是漂亮但性情刚烈，一边虽然好驾驭却血统不好，该选哪一边呢？「在自己不喜欢的女人中作选择，我不懂怎么会是男人的福利，不过我没有打算要和谁结婚——我是指现在。」「你当然有最后拒绝的权利。可是为了让芙萝拉有个好的婚事，你得好好作决定才行。你知道我的意思吧？」「——芙萝拉？」「是啊，要让芙萝拉嫁到布朗德雷伊家，是在你决定好婚事之后。要看到继任的公爵独立了，我才能够放心，我的意思就是如此。」艾佛列特缓缓地吐出烟，同时这么说道。夏洛克表情不变地凝视着父亲的脸。他明白父亲的意思。如果夏洛克没有结婚的意愿——也就是如果没有打算留下继承公爵爵位的子嗣——后备人选就只有芙萝蕾丝。「你如果是打算把芙萝拉绑在家族里，那是不可能的。你也晓得她的个性吧，更何况安迪又是一名贸易商。」「我会一直放任芙萝拉为所欲为，都是因为有你在的关系喔，夏俐。」「你不可能有办法束缚芙萝拉。」「你这么认为吗？夏俐。」不认为。夏洛克吐了长长地一口气。芙萝蕾丝不可能会忤逆艾佛列特。比起身为父亲的立场，艾佛列特会以在这国家上层位阶的人土身分——所谓的公爵这个立场为优先，即便那表示得要伤害自己疼爱的女儿。他就是这样的男子，毕竟那是义务。正因如此，才会被赋予所有的权利。夏洛克无法否定那样的作法，因为夏洛克也是从小接受这样的教育长大的，那是为了要让他继承父业。然而唯独这一回，他没有办法那么简单就接受。或许在之前还会有点不同，但是现在他并不只是为了要逃离束缚而想回避婚姻。夏洛克有克莉丝，他拥有那位绿色眼瞳如宝石般的女孩。对夏洛克来说克莉丝相当地重要，几乎就和芙萝蕾丝一样。艾佛列特一直不动声色，让夏洛克感到烦躁。他明白父亲想说什么。「——她——裁缝师克莉丝汀·巴雷斯小姐，现在正处于相当困难的时刻。她正烦恼着她母亲的事情，而她自己本身也有自己的问题，能够保护克莉丝的人就只有我了。」夏洛克终于自己说出口了。「你不需要担心，当你不在之后，自然会有其他男士保护她。」艾佛列特以无谓的口吻说道。错了！在夏洛克心中，一股他自己也不明白的情绪澎湃涌上。其他的男土都不行，一定要是我才可以！没错，就是这样。这与什么阶级、什么结婚，那种形式上的关系都没有任何关联。即便克莉丝要选择母亲，打算离开我的身边也是一样——不对——那是不对的，夏洛克如此心想。克莉丝只是一时被激动情绪冲昏了头，冷静想想，她不可能不选择我的。（若非这样，为什么克莉丝要说喜欢我呢？为什么要接受我的吻呢？为什么要那么幸福似地等着我的到来呢？克莉丝和母亲——琳达·巴雷斯在一起，根本就不会幸福啊。）他没有办法和克莉丝分开。艾佛列特忽地耸了耸肩，并抽了口雪茄。「算了，还有时间。我只是觉得可惜，因为也没有比奥尔索普家或是莫亚迪耶家声望更好的家族了。反正你总是得跟某个人结婚不可。」「——我不会和克莉丝分开的。」「大家都会这么说。」「我不会再讲了，父亲您并不了解。」「我了解，我什么都经历过。」夏洛克表情变得严厉，一眨也不眨地直视着眼前的男子。艾佛列特朝儿子淡淡一笑。「你不要误会，我可跟亨利不一檬。虽然没有爱就没办法结婚，但爱是可以培养而来的。」就在这时，门被敲了敲。「艾佛，芙萝拉说想去庭院散步，夏俐要不要也一起来？」苏菲亚的声音听来心情很好，门稍稍打开了，在她身后似乎还跟着芙萝蕾丝。「我现在就去。」艾佛列特语气一转，沉稳地应声。在烟灰缸中捻熄还燃着烟的雪茄，他一边站起身一边望向夏洛克。「刚刚谈的事情不要告诉苏菲亚和芙萝拉，夏俐。」「这我知道，我无意打乱平顺无波的日子。」

第十四卷 恋之礼服与舞会的一抹青 贵族的假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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