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月神之爪 尾声

<p>石台上放了一组酒器，昏黄的灯火摇晃。</p><p>随着不断闪动的火光，桶子映照在石墙上的黑影也微微晃动着。</p><p>松赞干布待灯火静止之后，坐到石台前的椅子上，胡须垂到胸前的身影与那只桶子的影子一并被映照在墙上。</p><p>好久不见了，苏孜。</p><p>松赞干布将手伸向桶上的盖子。</p><p>然后用他粗糙不已的手轻抚桶盖。</p><p>桶内是浸泡在盐里的苏孜首级。</p><p>虽然桶子已经用钉子钉住，但是卡库连先前将桶子交给他之后，他仍是打开确认里头苏孜浸泡在盐中的容貌。</p><p>不过他无法从失去水分的首级上面看出表情。</p><p>松赞干布将桶子搬回自己房间，并对着苏孜的首级举杯对饮。然而与已经不能再开口的人一起喝酒，让他脑海一一浮现出过去的往事。</p><p>五十三年前</p><p>松赞干布九岁时第一次见到苏孜。</p><p>这位舍弃了祖国象雄、才刚归化吐蕃没多久的二十五岁年轻人，带着些许桀骛不驯的眼神望着他，并过了几秒钟后才跪下。</p><p>那时松赞干布心想，真是个讨厌的家伙。</p><p>然而为官的苏孜，确实拥有他人无法相比的才干。</p><p>身为武将的他，降伏了来自门卡、攻击连结雅隆与擦宿街道的侵略者，还打败了过去占领藏地的马尔门王；身为文官的他，能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外国的使者们争辩，甚至一度同时处理数件个案。</p><p>就任宰相之后，他又以犀利的发言让所有人大感震惊。</p><p>然而，苏孜的毒舌通常只针对在场的本人，当他提到不在场的人时，发言通常仅止于切中要害的单纯评论而已。</p><p>吐蕃能有今天全是苏孜的功劳。</p><p>宰相是王国最重要的伙伴、同时也是敌人，但是苏孜自始至终都维持着自己的信念，而且一直都站在吐蕃这边。</p><p>尽管松赞干布也明白这点，却还是将扩展的触手伸向苏孜他命令噶尔去没收苏孜</p><p>的领地。</p><p>他认为这对吐蕃的未来而言，是绝对必要的改革。</p><p>但是在现实上，很多部分都远远超越他原先的计划或担忧。</p><p>向来都是这样。</p><p>凡事只要牵扯上一大群人，就必定无法顺利照计划进行。</p><p>事情真的很不可思议。</p><p>攻下藏地，是为了让吐蕃连结象雄的道路直属中央而设下的布局，随着苏孜之死，尽管会让象雄稍微警戒，不过他们的警戒也顶多维持个两、三年罢了。</p><p>反正没过多久，他们应该就会失去戒心，重新变回那个奢靡的大国。</p><p>等年轻的吐蕃王将自己的实力充实完备的时候</p><p>听说利吉姆顺利地为藏地的动乱善后。</p><p>松赞干布经噶尔建议派去与利吉姆同行的翠兰，也充分发挥辅佐利吉姆的功能，平抚了藏地家臣的不满。</p><p>特别是塔瓦的父亲，他感受到翠兰对自己女儿的真挚情意，因此打算在利吉姆归城时，差派自己最小的儿子，以拉塞尔的共生候补者身分与队伍一同返回雅隆。</p><p>至于同时失去了父亲与儿子的卡库连，也对利吉姆他们夸赞连连。松赞干布心想，或</p><p>许利吉姆他们的表现真的很不错吧。</p><p>究竟苏孜当初看到他们两人的时候，有什么样的感想呢?</p><p>已经听不到了，苏孜，虽然我不希望走到要你项上人头这一步<span id="chapter_last"></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