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章任务的前一天吶

时光飞逝，一转眼便来到了翌周一的午后时分。「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妳相信吗?」吃午饭的时候，秋保花了几分钟将「秘密」向大家和盘托出。「」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对她来说，这是一个矛盾难解的问题。「秋保真是的，又来了」其它友人似乎完全不把秋保的话当真，咯咯地讪笑着。「那一定是某个故意吓人的综艺节目啦。妳们应该都听过吧?最近还引发了不少问题。」虽然没有在冲绳当地播放，但一位同学提出了某个知名的综艺节目名称。「耶?真的?妳说那个节目啊，」「妳当初应该仔细观察一下的，一定有摄影机藏在附近的树丛里。」「搞不好两个月之后就会在电视上播出了喔」当晚不在场的同学，擅自将秋保的经历判断为「卷入某吓人综艺节目，运气真好」，大伙还七嘴八舌地不断讨论着。「嗯真的是这样吗」「是呀，不然怎么可能会有安排得这么完美的打斗嘛。」参加女子空手道社的桂木香奈也如此说道。香奈的祖先代代都是空手道迷。父亲为了让她学习「琉球空手道」还搬家到冲绳，可说是对武术非常热衷。当然，实际打斗的场面她也看过不少。「真正在对打的时候，是不可能这么顺利让对方晕过去的。就算在柔道之类的比赛里，要把对手摔晕也极为罕见。」「是啊，在现实世界中要把别人打晕可是会引起大骚动的。如果一个不小心闹出人命，恐怕警察也不会轻易放过吧。」优也刻意加油添醋了几句，这使得秋保陷入了沉嗯当中。「这么说也有道理」总算大家的意见都趋于一致了，优这才打从心底松了一口气。不过，自己见义勇为的举动也将随之石沉大海，一想到这里她不免感到有点寂寞。「真舒服的风吶。」「虎神大人」瞇起眼睛聆听风钤清脆的声响，自言自语着。「风平浪静、日日平安，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了」它以手撑住小小的下颚，陷入沉嗯。组合屋墙壁张贴的月历上，以○标示出佛灭之日，恰好就是明天了。「每次神无年的例行工作，都让我感到忧郁不安吶。」看来「虎神大人」似乎有点低潮。这时，两只圆滚滚的动物前脚一下子攀到了它头上。原来是一只小猫，将身体全部重量压到了「虎神大人」头顶。「喔哇！」当然这样是撑不住的，「虎神大人」向前倒下。接着，小猫更过分地以两只前脚推了「虎神大人」的背部一把。「喔哇哇哇！」它向前漂亮地翻了一个大筋斗。「混、混帐！」「虎神大人」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爬了起来，它对着小花猫怒吼道：「你们这些家伙，我可是神明吶，对我稍微客气一点吧，」仔细想想，这些小猫们脑袋里到底有没有尊卑概念呢?不过，两只猫咪依然歪着脑袋聆听神明说教。「听好了，吾为虎神，而汝辈是猫总之，虎就是比猫伟大吶！」不知是不是有听没有懂，两只小猫一脸困惑地朝着「虎神大人」踱步而来，还伸出小小的舌头开始舔起它的脸颊。「哇，混帐!住手，我又不是冰淇淋或牛奶!混帐。住手呀！」很难得山内雾人会主动在校内寻找他人的身影。他要找的对象，正是那位戴眼镜的长发少女垣华优。午休时间大约已经过了一半，雾人来到对方的教室前，想要寻找的那位少女正好走了出来。「」雾人找她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本来他打算马上出声叫住对方的，但当他与少女的双眼四目相会时，却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雾人的脸颊发红，心脏飞也似的狂跳着。（耶?耶?耶?）不只是心理状态，就连身体也不听使唤了，少年不禁大为慌乱。仔细想想，这是自己第一次主动找其它女同学讲话。（难、难道我在怯场吗?）一察觉出这点，雾人便益发感到不好意思。前一天在新都心拯救那位受难女性的时候，雾人明明还是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威风八面呢。结果，现在竟然连话也说不出口，真令人丧气。不过，也不能就这样直接走回教室吧。那样的话简直是丢脸到家了。那位少女依然没有察觉出雾人的存在，从走廊的转角离去了。少年的身体这才像解除咒语般动了起来，他赶紧迈开脚步追上前。「来，来喝吧。」温热的猫用牛奶被倒进了小小的碟子中，灰色与白色的两只小猫便津津有味地大口喝着。「要快点长大唷，早点学会怎么自己上厕所吧。」「猫姊姊」说完后，脸上露出了微笑。她自己也吃起以昨日剩菜弄成的炒饭。「不过老虎也已经来了，真是大意不得呀。」从昨天少年回家之后，猫神便在他身上闻到了天敌的法术气味。当雾人兴奋描述自己在外的「冒险」经历时，猫神更对自己的直觉充满信心。不过，猫神并没有告诉雾人，他所遭遇到的另一位美女，其实是「天敌」那方的这件事。因为这样一来，就会打坏雾人高兴的心情了。「况且。」「猫姊姊」以「猫神」的立场对自己补充说道：「如果他知道那家伙是敌人的话，恐怕会一下子勇气百倍吧。」「猫姊姊」的语气既充满了期待，又有点半信半疑。「呃，那个垣、垣华同学。」雾人追了少女一阵之后，终于在楼梯的转角处叫住对方。「啊，雾人，你、你好。」幸好，少女也以满面的笑容响应他。看来她应该不讨厌自己找她说话才是。少年觉得很开心，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怎么了呢?」「不、不，没什么只是，呃」「关于小猫的事吗?」「啊，对、对，关于小猫。」「你放心吧，花猫跟黑猫都很有精神。」「嗯，那就好」雾人心底又放下了另一颗大石头。对他来说，优那里所养的两只猫当然不能完全弃之不顾，况且，那还是自己家这两只猫的兄弟呢。「那你的猫怎么样呢?」「嗯，我家的也很好，两只都很有精神。」「这样呀，以前我听说弃猫身上通常会有病，所以给医生检查一下会比较好」「我想不会的，看起来都没问题。」「那就好。我家的都检查过了，可以放心。」接着，两人又像这样聊了一些与猫相关的趣事，不知不觉地在校舍内散起步来了。「等到牠们再长大一点，我们让这四只猫重新见面怎么样?」优喃喃提议道。「嗯?」「既然我们两个主人相互认识，小猫们也要互相熟悉才行呀。况且牠们本来还是兄弟呢。」过，妳打算怎么做呢?」「再过两、一二个月，等牠们可以自己上厕所之后，我们就找一个地方带来碰面吧你觉得好不好?」「不过，小猫们要在哪里见面比较好呢?吃茶店吗?恐怕不太方便吧。」「公园应该就可以了吧?还是要去你家或我家」话才刚说到一半，优便赶紧挥手，急忙露出否定前言的苦笑。如果还是小学生的话便可这么做，但既然双方都已经是高中生了，去对方的家会引起其它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就算是为了猫的事也好，高中女生跑到男同学家里并不太妥当当然男生跑来自己家也是一样的。两人不禁相视苦笑。接着，又马上害羞地别开了视线。「我、我想到了，我家附近有间可以出租的会议室，在那里碰面怎么样呢?如果去公园猫咪走失了也很麻烦吧?」雾人如此提议。「咦，可以吗?好吧，就这样。」为了将讨论告一段落，优也表示同意。「那、那就这么说定啰。」「好啊。」这时，下午上课前十分钟的预备钤已经响起了。「我们也该回教室了。」优准备转身离去。「再见啰。」她挥手向对方道别。「嗯，拜拜。」雾人也回头朝自己的班级方向走去这时在他的背后「对了雾人。」少女又补充说道。「还是叫我小优吧。」「我知道了，小优同学。」少年脸上总算浮现出纯真的笑容。「那么，也该开始准备了吧。」「猫姊姊」协助小猫们上完厕所，自己先淋浴洗净身体，等心情平静下来之后，再换上那套款式独特的和服。等一切都准备好，便走进这间几天来都没有使用的待客室。小猫们想要跟着「猫姊姊」一起进去，但最后还是被她温柔地请出去了。接着，她便把房门上了锁。在这五房一厅的公寓里，待客室有十二个塌塌米大，是其中面积最大的房间。「猫姊姊」站在待客室的正中央，恢复了「猫神」应有的姿态，脸上流露出一股庄严的气息。她轻轻闭上眼睛，慢慢地深呼吸一口气。随着她的吐纳，房间里的气氛也瞬间紧绷起来。如此重复经过三分钟以后，「猫神」才徐徐睁开眼睛，并开始以手画出符印。「猫神」伸出食指与中指，比出「剑指」的手势，在空中以符定的顺序拉出纵横交错的直线。当依照顺序拉完直线后，「猫神」又以相反的顺序重新再画一次直线，而这次的速度比刚才稍梢加快。逆向画完，又改回顺向，并逐渐加快画线的速度。总之，就是如此顺向、逆向不停地来回画着。终于，速度快到连「猫神」宽松的衣袖都发出破风的咻咻声了，但她以手指拉纵横直线的动作依然没有停止。不知道到底重复了几遍。等一般人的手腕早就举不起来，也喘不过气的时候，猫神才止住在空中画线的手指，并把「剑指」的手势收了回来。接着，她迅速伸出五指，以手掌朝方才空中所画的图形正中央打过去。霎时间，房内除了「猫神」本身以外，其它景色都截然不同了。原本灰色的墙壁上打开一道发出亮光的洞窟。天花板则像光苔一样散发出柔和的灰色光芒。然后，就连地板也发生了变化。一块块木头组合成的地板消失了，转而取代的是一望无边、坡度平缓的广大沙丘。沙丘的边缘是一片黑暗，只有那里可以看出有道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周边。火焰的附近有人影现身了，人影的数量时增时减，体型也怱矮胖怱瘦高，就如同剪影般变幻莫测。偶尔，还有如同啜泣般的风声袭来，但其它就没什么可称得上声音的声音了。房间内的景象乍看之下很骇人，但隐约又散发出一种让入神经舒缓、又惧怕又怀念的气息。这个场所不位于世界上的任何一处，但也存在于世界上的各个角落。某些人称之为「魔界」，也有人称之为「狭间」。（译注：指两地之间的狭窄场所）而猫神现在就是让该处与这间待客室相互连结。「没想到从这里连结还满简单的嘛。」「猫神」感到意外并喃喃叹着，她拿出后脚跟附有绳子的草鞋套在脚上，接着便优雅地步下沙丘。「小虎，我回来了咦?」优这阵子放学回家时，总是迫不及待地先造访组合屋。今天也没有例外，但从「小虎」回到她身边之后，今天组合屋入口的铝门倒是头一次被紧紧关着。从窗户往里面窥看，不论是「玩偶小虎」还是里面的「虎神大人」都不见踪影。「跑到哪里去了?」优还在嗯索时，却发现头下脚上的「玩偶小虎」正倒吊在入口上方的横梁附近。「哇！」优被吓了一大跳，而PVC老虎玩偶则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降落在塌塌米上，还顺势作出拭去额头汗水的动作。「真是的，原来是优吶。」「虎神大人」马上从玩偶的嘴角冒了出来。「妳在做什么?怕有人来讨债吗?」「别说傻话了，神会需要借钱吗?」「那妳为什么躲在那里?」「因为小猫吶。」「?」「那些家伙似乎把我当成玩具或同类了。」「虎神大人」一脸困扰，双臂交叉在胸前。优看到对方这副模样不禁噗哧一笑。「虎跟猫本来就是亲戚嘛。」「我不是那个意思，牠们把我也当成小猫了吶！」「虎神大人」很难得地大吼出声。看来它今天一整天应该是多灾多难吧。仔细观察，可以发现牠的头发乱翘。当居家服穿的这套巫女服也有好几处不整。「我才稍微背对牠们一下，就马上给我来个飞行十字手刀，还用全身的重量压在我身上。如果我怒斥牠们，又会被回敬以舌头舔来舔去真受不了吶。」很少看到神明大人显现出如此莫可奈何的表情。「当个没有架子的神明大人不也很好吗?」「那也要有个限度呀，傻瓜！」「虎神大人」忿忿不平地抱怨着，然后便以手梳理自己的头发。梳到一半时，它的手却突然停住了。「对了优，妳后天晚上有空吗?」「我那天不用打工，应该有空吧有什么事吗?」对方沉默了一秒之后。「虽然这件事很难启齿，但应该就是后天晚上了。」「虎神大人」凝视着优的双眸说道：「什么事?」「妳的任务吶。」「啊」优的表情霎时变得僵硬，好像有什么东西刺了她的胸口一下。「原来如此第一次出任务啊。」「害怕吗?」「与其说害怕，不如说是不安吧?」吶总之，得麻烦妳了。」「没关系啦。对了，关于任务的报酬方面，我有一点私人的事想要请妳帮忙，可以吗?」「喔?那要看内容为何吶。」「我回来了」雾人一打开公寓的门，两只小猫便立刻前来迎接主人。「放心吧你们的兄弟也都很有精神喔。」雾人一边摸着猫咪的头，一边寻找「猫姊姊」的身影。「咦?」平常总是穿着和服，一派惬意躺在客厅沙发上的「猫姊姊」，今天却不见踪影。雾人再度向四周张望，终于，待客室的门打开了，满脸倦容的「猫姊姊」从里面走了出来。「啊，你回来啦。」「对啊。」「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好啊怎么了吗?」「后天大概就要开始了吧。」「妳是指带人游览冲绳这件事吗?」「对、对，就是那件事。」「猫姐姐」脸上露出些许腼腆的笑容。对于那件任务的内容，她只告诉雾人是一次「秘密的旅游导览」而已。当然这位少年也不是笨蛋，应该已经思索过这句话背后的各种意义了吧。不过，他所能猜测到的范围，顶多也只是类似带偷渡客进来打工的程度罢了。「那好啊，现在就开始吧?」「啊，唔嗯。」少年把书包放回自己的房间后，又走了回来。「那我要先做什么呢?」「呃，总之先从我房间里的那个巨无霸组合起吧。」「啊，那个吗?好啊。」少年心情愉快地步向分配给「猫姊姊」使用的房间。「猫姊姊」注视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个超越凡人的「神明」，反而像是一位正在烦恼的平凡母亲或姊姊。优从主屋端来冰麦茶之后，便与「虎神大人」并肩坐着。「应该不会影响妳打工吧?」「嗯，那倒还好。」优笑着答道，并将麦茶倒进「虎神大人」专用的小杯子里。「唔。」「虎神大人」用力地点了一个头，接着便双手捧起小杯子喝起麦茶了。「对了，神明大人。」优如此慎重地称呼对方后，提出一个疑问。「我跑进那个人偶里面的时候，应该是魂魄进去吧，对吗?」「正是吶。」小小的「虎神大人」颔首称是。「那么既然人有魂魄的话。人死亡以后魂魄又会跑去哪里呢?是天国还是地狱之类的地方吗?」「妳觉得呢?」「虎神大人」反问着。它轻松地闭上眼睛，脸上还浮现出浅浅的微笑。「就是因为不知道才要问妳呀。」「猜猜看嘛，至少先猜猜看吶。」「」优沉吟了半响，才失望地说道：「该不会那些地方都不存在吧」她低声回答着，小小的神明也随即点头。「没错，就是这么回事吶。人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天国或地狱，都是人类世界幻想出的产物呀。」「果然如此」少女口中发出寂寞的叹息。「妳之前所说的私事，该不会是要我让妳跟外婆见一面吧?」「啊哈哈，当、当然不是啰，怎么可能嘛。我想要的是妳知道乐透之类的东西吧?我想要提高自己的中奖率」优刻意高声笑道。不过笑声背后却充满了空虚。「是吗不过」神明大人又继续补充说道：「想跟去世的人见面也不是绝无可能。」「?妳所指的该不会是闭上眼睛，回忆对方的往事吧?」「这个嘛妳认为呢?」「虎神大人」低声笑道，但不作正面响应。「对了，妳是不是该出发了?」「啊好吧。」优觉得自己的奇怪问题被对方技巧性地闪烁其词，但也莫可奈何，只能乖乖离开组合屋。「原来死了以后什么都没有」她一边离去，嘴里还一边念念有词。「真是的，猫姊姊，妳这方面真的完全不行耶。」雾人边抱怨，边从小学时就常用的工具箱中取出钳子。本来普普通通的一问待客室，当关上房门之后，却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洞窟。一开始少年也十分惊讶，不过他很快便乐在其中了。况且，「猫姊姊」长年来的弱点也没有改变，这点让少年很得意。「我也没办法呀。」「猫姊姊」施起法术，让代替照明的光球在少年身旁飘浮。她嘟起嘴解释道：「不会的东西就是不会嘛。」除了她讨厌接着剂的气味以外，还有其它原因。不过总之，从雾人小时候认识「猫姊姊」起，她就极为不擅长组合模型。在雾人身边伴随他接触各种事物的「猫姊姊」，只有这一项工作非得仰赖雾人不可。雾人在孩提时代便经历过好几次迷你四驱车热潮。然而，他并不是为了交「朋友」才追随周遭的流行，纯粹是沉迷在「组合模型」这种乐趣当中而已。「好啦，我知道了。」雾人边回话边将「猫姊姊」买来的巨大模型纳粹U艇秘密基地」的纸箱打开。（译注三一次大战时期德国纳粹所使用的潜水艇。）「道模型还真旧耶。」零件的接合处并不平整。射出成形失误所制造出的多余塑料薄皮，在框架与零件之间蔓延，看起来也非常碍眼。仔细检查的话，还可以发现某些零件的角度并不直，甚至带有凹陷。少年打开说明书一看，上头印着「科姆雷」的商标，他连听都没听过这家公司如果由专家来判断的话，这组模型应该是七O年代模型还是儿童主流玩具的年代，由一家小厂商趁着军事玩具热潮时所生产的稀有东西吧。「雾人在这方面还真像个男孩子呢。」「会吗?」少年不常听到这样的称赞，因此不禁面露微笑。他检查手中是否缺少说明书上的任何一个零件之后，便开始动手组装模型。「嗯，我想这应该不难。组合起来再上色，大概明天就可以完成了。」「太好了，不过细节不必太讲究唷。」「OK。」少年点点头，拿起钳子从塑料框架上剪下第一个零件。

第一卷 第六章 任务的前一天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