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零崎人识的人间关系之与戏言玩家的关系第三章

“你，有什么兴趣爱好么？”“随便抱有的兴趣，那不是兴趣。随便去抱有那么多兴趣的话，一旦到了紧急的时候就会有一种迷失的感觉。”“到了紧急的时候？那是什么时候。”“比方说，不想死的时候？”“啊，那不应该是任何时候都抱有着的想法吗？”“兴趣是留不下的，留下的只能是后悔。不是经常有句话么，应该过着不让自己后悔的生活。”“比起死了之后后悔不如在没死的时候后悔才对吧。”“那么说起来，你有什么兴趣爱好么?”“杀人。”七七见奈波是一个腐女。对于男人之间的关系，非常沉迷。沉迷，心醉。所以对她来说推理小说——并不是什么侦探小说。最近的推理小说变的不是那么流行了，这虽然让七七见有些寂寞（不过，这种少数派的感觉还是让她有一种优越感的）。从过去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和华生博士的朋友关系，明智小五郎和小林的主从关系。或者到最近的像御手洗洁与石冈和已，有栖川有栖和火村助教授，京极堂和关口巽的关系。萌这些的，也就是重视这些角色关系的读者们在以前的侦探小说界，还是颇有些档次的。事件什么的随他怎么去。阴谋什么的爱怎么样怎么样。被害者是什么东西？动机那是什么？凶器？甚至不管犯人是谁——啊不过，有魅力的犯人另当别论，如果是能和名侦探建立起有“建设性意义”的关系的罪犯，那也是热烈欢迎。但是这点对于七七见来说是个个案。虽然也可以说这是七七见的个人意见——对七七见来说，最重要的只能是名侦探和助手的关系，其他什么的，完全不在乎。一张傻脸的助手和聪明的名侦探之间互相调戏的场景，那是最棒的了。即使是吵架，这里面也蕴含着两人间深厚的感情，深厚的爱情！——能看出字里行间里并不存在的这些感情，是七七见的得意技。说实话，看完侦探小说之后，七七见倒并不记得到底讲了些什么。这是她的切身感受。确实根据读者性格可能会有不满意的作者，但是对七七见来说，她只是单纯的是角色蜜，和作者没什么关系。完全不在乎作者地，画着同人志。对，她是会动画笔的腐女，所以理所应当的，也会出品一些类似的手绘作品——和那些珍惜品种的伙伴们，关系融洽的做出32页的本子，然后贩卖。同好会的名字叫“最恶的魔女们”。真是挺符合年轻人自虐性的名字，她们也很满意。本来是想起“最恶的腐女们”的，不过这个确实太过强力了所以还是换成魔女缓缓吧。七七见最受不了的就是在画那些东西的时候心中的那份背德感——和看着侦探小说字里行间里没表现出来的感情一样，没有抵抗力。（都是差不多的）她是这么觉得的。（我在干的事情和写小说也没什么区别——看着这些有意思的小说后自己也立志作为创作者而成功的那些大多数作者们相比，能有什么区别。）这是创作！这是艺术！腐女对她来说，是最最值得骄傲的身份！最最最最值得骄傲的身份！原来只是画画同人的她希望总有一天能将魔掌伸向原创的漫画界。内容虽然还没定下来，不过题目起好了！“再腐也是姑娘”！用这个向海贼王发起冲击！这个暂时先不说。五月十号的星期二，作为腐女的她已经山穷水尽了。一看就知道，她现在很艰苦。远离尘世风俗的她意外的很孤立——不过即使这样，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是一般人。在烦恼。烦恼的，是非常非常现实的东西。（太羡慕了）（能沉浸在那些类似于寻找自我的烦恼的那些同级生，真是太羡慕了）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七七见奈波，并不是走在寻找自我的途中，而是走在寻找房子的途中——就在前几天，她被所住地的房东赶了出来。因为没付房租，理所应当的。那些用来支付房租的钱，一个不小心就全部花在买推理小说和同人志的制作费上了。不值得同情。没有任何交涉的余地。不，也许努力一下的话，还是有交涉的余地的——不过就算交涉了，估计也不可能拿出那些交房租的钱，所以与其说是被赶出来，不如说是逃了出来。不喜欢带太多东西的她，作为行李的只有书和桌子，笔和被子什么的，所以就搬到了大学的社团里去了——这个接近犯罪的事情的作业，是她的朋友来帮忙的。朋友确实是多点好！其实她最该有的应该是道德吧。（嘛）（像我这种笨蛋大学生，怎么可能有什么良知。）她姑且是和鹿鸣馆大学号称双壁的京都著名大学浪士社大学的在读生——在世人看来是个好学生，不过七七见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很优秀。（如果是高都大学的话，那可能出来的都是那种好学生也说不定——但是你能怎么要求大学生呢？）这是她的价值观。不对。并不是站在大学生的立场——她站在各种角度上考虑，才会这么想的。比方说她已经二十岁了。也就是成年了。是大人了。就好像是，成年了就变成了大人一样，但是自己和当初预想的大人确实有着巨大的落差——具体的来说，她现在就成为了一个连房租都付不起的人。（都二十岁了）（大人，大学生应该是更加稳重一点的才对）不光是自己。周围也是这样。十年前——十岁的她梦到的未来，成为大人的她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些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她曾经所期盼着得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不得不承认，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自己。（啊啊，对了，记得小学生的毕业作文上确实这么写了）（想成为大学生）这是只在那四年持续的梦而已。不过现在，看着自己的现状（当然这中间也有自己小时候对大学生的误会），那时候的梦想是多么的破绽百出，因为她现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学费是一年份付的，这倒还好——当然就算付不了也不会担心就是了。不过真没想到自己会沦落到住在学校（当然只是存放行李）。自己是暂时寄居在朋友家。真是，到了极限了啊。说不定连好用的朋友都要失去了啊。虽然道德什么的才不需要，但是好用地朋友那肯定不能没啊——人间关系太重要啦，因为她很重视——所以她，才会这么烦恼。（七七见恼波）（这样试着念着）一点也不好笑……嘛。不管是怎样严重的烦恼，最先要解决的还是现实问题。如果找不到新住处的话，打工的地方也找不到。京都对大多数学生来说，都是极其残酷的地方。她心里面这样愤慨着。啊，这么想着的七七见，立刻想起了答案——我喜欢吃八桥，想要每天都能吃到八桥，才会参加京都的大学的选拔。曾经京都也被称作日本最神秘的地方啊。不过到了今天，这句话早就成为了过去式——京都这个可以被称作侦探小说的福地的地方，也已经成为过去的事情了。时光在流逝，时代在变迁。（这还真是令人悲伤的话题）（不过就目前这个情况来看，我比京都凄惨多了）这样下去，说不定会迷路啊——啊，好像真迷路了。今晚，终于到了无家可归的地步……如果去大学的话，又得去拜托可能会失去的朋友，不想这么做的脆弱的自己，从昨天开始只是翘课在京都的街道里徘徊便已经一天了。这实际上，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要问为什么，那是因为在现在的京都是一个徘徊着杀人鬼的极度危险的地方——目前的被害人数已经达到四人。在城市里不管哪里都是警察或者机动队——这是紧急事态。对处于这种情况的古都来说，今天是没有夜晚的，还在想着露宿街头的七七见被说作愚蠢也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这点要稍加说明。客观的说，她不是愚蠢。她是无知。对，在进入五月之后，就一直在烦恼自己的退路什么的，关于京都拦路杀人魔什么的，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在今天之前。实际上，京都这城市对于学生来说一直褒贬不一——不过在这里的年轻人，确实容易染上沉浸于思考的习惯。不管是沉浸于寻找自我，还是沉浸于寻找住所。比方说浪士社大学边上的京都御所，或者是鹿鸣馆大学边上的金阁寺，他们总是被这些雄厚的历史压迫着地往返学校。“哎，我到底在烦恼什么琐碎的问题啊，和这城市一千两百年的历史比起来，实在是微不足道嘛。”她这么想道。即使缩小自己的烦恼，处于现实中的墙壁也不会消失——与其说是缩小，其实还是扩大了，不过这么做的画，在感觉上确实能舒畅一些。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实际上一直住在京都，但是倒一直没怎么好好的观光过啊——事实上，七七见从来到这个全是神社寺庙的京都上大学以来，只仅仅过了一个月。当时虽然有观光过，不过有印象的只有晴明神社——那地方真不错。（胡乱地在这个作为观光的的城市里走着，这是何等的故弄玄虚。）至少得抱着像是参拜喜欢的侦探小说角色的因缘地的心情来啊。基本上，自己只是一个草芥。不能长期的用一个标准来考虑事情——如果一直能把梦想停留在成为大学生上，这倒也不错。不管是怎样的误会，儿提时代的自己多半是想不到三十岁左右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吧。就算是二十几岁的自己恐怕也很难想象吧。能把“高考合格”这种梦想写下来可真是神奇。（三十几岁的自己，现在都完全无法想象）（还活着么？）（干脆去神社画匾算了）（把未来的梦写上去）（然后在抽个好运签）在这片土地上没有什么对七七见通用的语言。当然，她从严格意义上来讲都并不是这地方的住民。并不在京都任何一个地方居住。所以干脆就当做是来观光的——这么想着。做着除了逃避现实以外什么都不是的联想，不过对于七七见来说这也不失为是一个好主意。如果不施行这个好主意的话，又怎么击败这每天二十四小时的时间？虚无的。瞬间的。正是因为是这种角色才会到这般田地——不过她本能地拒绝这样分析自己，太过于讨厌这样了。比起自我否定还不如自我放弃的这种年轻人特有的自虐性，她确实破天荒的没有。而且（对了）（去哲学之路看看吧）对，这是她心中烦恼该去哪儿的时候，脑中第一个跳出来的地名。哲学之路。好几次在侦探小说里读到的观光地的名字，不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七七见也完全不知道。只是觉得这个名称的暧昧性很是不错。（好像是在银阁寺边上的路吧）（银阁寺的话，应该是在左京区）如果用事先买来的旅游观光本调查里面内容的话，不光是方位，连历史由来什么的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是七七见讨厌查书。讨厌增长知识。不喜欢拥有太多东西的她有着特别的性格，这不是形而下学的问题，而是严密的，形而上学的问题，也正因此，她对于京都连续拦路杀人魔事件的知识，完全不具备。也不想知道。无知。想去了解一件事对她来说，很难——感觉有种动机不纯的感觉，知识这东西，就让它顺其自然的累积不就行了？并不是比起知识，智力更重要什么的——这果然是有着虚无性和刹那性的她，性格之上的问题。所以她才会在五月十号，理所应当般的往哲学之路走——并且这时候，天已经不早了。也就是所谓的逢魔之时。再想想看，考虑到现在京都的治安状况，这一天七七见真是采取了不可思议的行动——那个之后和他相识并敌对的鹿鸣馆大学的一年生，被她评价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的，强度无法计算的”那个戏言玩家。这样的形容确实是七七见奈波对他这个人比较确切的描述——不过七七见本人，也确实只是有些针对他，所以也许并不理解自己讲的到底是什么。（当然没有坐公交的钱）（果断用走的吧）只有时间多的是——当然体力也是。是故，七七见向着今出川大道东去。如果目标是银阁寺的话，在晚上之前便赶得上吧——寺庙和神社的区别其实就在于道不同，所以晚上到那里的话就另说了！肯定没问题——还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也谈不上是考虑。而且到了晚上，对于这个还没有考虑好晚上住哪的她，对于这个还没有嫁人的她，真是没神经的自杀行为。就算这不是自杀行为。也会被拦路杀人魔——杀掉。悠悠闲闲的走着。并不是在呆望，只是这样走着，有着一股凛然的感觉。走过横穿鸭川的桥。途中经过高都大学。当然，这个高都大学四天前还是杀人鬼的舞台这件事，七七见肯定不知道——连自己大学的休息日都不清楚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其他大学现在正在高戒严？只是单纯的路过。能做到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很强。（到最后不管怎么烦恼）（只要这样走下去，这样抱着必死之心走下去的话，什么烦恼，都肯定烟消云散）么相关书籍，所以也不会知道在这些相关书籍上，哲学之路被这么描写——“明治二十三年，在东山山麓完成，接琵琶湖的流水，有约为1.8公里长的植满樱树的路，这就是哲学之路。在这附近有银阁寺，法然院，若王子神社，永观堂，南禅寺，有着浓重的京都古典文化气息。昭和四十三年，因为当地居民所呼吁的保护环境的影响下，京都市对这条路进行了整修。从此以后居民和水道局自愿的对其进行维护和清扫，春天时飘满樱花，秋天时满布红叶，是市民最喜爱的散步的小路。”看了这段文字的后，她只是会普通的感慨一下。其实她并不是在这种时候采取这种反应的怪人啦——不管是否有知识什么的，只要是接触到真实的历史，她还是有着那份平常的感性的。还不如说，其实本来七七见就是一个挺感性的人啦——所以她才会成为腐女。因为四周的黑的要死，所以七七见借着手机的光照着看板上的文字，当然，只是阅读看板上的文字，根本不能算是观光。这可是长约1.8公里的路。所以说——你不走走看是不行的。（）（真的么？）在认识到这个事实的时候，不禁有点感叹已经走了不少路了，还得走更多路啊——她的脚有点酸，真的有点不想动了。再怎么足不出户的七七见，也该知道什么什么“之路”这玩意，肯定得是条路啊！、（哈啊）（说这是日本精选百佳道路，另外九十九条到底是什么路？）（国道？）还是说是东海道或者中仙道？随便的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她踏出了第一步——和哲学的思考完全沾不上边的，开始烦恼现实的事情——额，欸？那个说起来我是在烦恼什么来着的？“真是杰作。”突然的，还没走完哲学之路的一半——有一个少年，突然出现。出现后然后那么说道。就好像他自身就是黑暗一样，和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所以直到出现在自己面前，才能看得到的样子。那样的一个——颜面刺青的少年。（）（好萌）这是她对他的第一印象。七七见很喜欢小个子的男孩——特别是这种外表的男孩子，正中七七见的红心。本来应该是十分警惕的状况。不管是什么哲学之路，还是什么东海道，日本的什么百佳路还是什么千佳路，在这种时候，那都是夜路。不管是再可爱，再怎么喜欢的少年，那都是两手拿着刀的少年。这种遭遇根本不是和人遭遇——这是和魔，和鬼遭遇。拦路魔。杀人鬼。用遭遇这个词，不管怎么看，都是十分正确的。但就算是这样，七七见还是。（好萌）到底是怎样离体怎样疯狂的第一印象啊，果然她，就像是不了解哲学之路一样，不了解京都连续拦路杀人魔啊。在这么有名的观光地居然没有其他人，她只是觉得，这是因为天晚了的原因。是不是这个原因暂且不谈，事后她还这么说过，“想把那个孩子当做玩具一样抱回家。”的样子。虽然可能是让人喷饭的说明，但是如果他们性格合得来的话，说不定真会演变成那样——会有那么想的人也不奇怪。被允许携带枪支的警官，往往在威慑犯人的时候，会先来一枪威慑射击，这不光是表明他们会将射击作为最终手段，也是为了表明手枪的威力——字面意思一样的，威慑。如果不那样，犯人就不会知道手枪的威力——因为手枪是离现实很远的非现实，所以不这么来一下根本不会明白。虽然比起手枪来说，威力小了很多，但是刃具也确确实实的，是一种威慑。不管是怎样的一般人，不管是怎样的普通人，但是七七见，根本没感受到这种威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很强。所以想要威胁七七见的话，比起用两把匕首，还不如左G笔右钢笔来的有效果。更何况。这个颜面刺青的少年也并没有对她进行威慑。只是站在那里而已。还没有表现出杀人鬼的一鳞半爪。也就是，杀人。明明连威胁的时间都没有，他还是“我是零崎人识”这么自报家门。不过这也是，并没有让七七见能清楚的认识到什么——虽然知道他讲了什么话，但是“零崎人识”这段发音并没怎么听清楚，更别说能理解到这是他的名字了。这个名字很怪是一个原因。不过比起这个，更大的原因还是对零崎人识的一见钟情。她的少年爱已经到达了一种病态的程度了。已经不是什么领域问题了。想想他今后的人生，这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因为杀人鬼的名字这种东西，能不知道那是最好的。当然，现状肯定是她现在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这个杀人鬼身上——完全没有危机感的她，根本没有离开这里的意思。“所以啊，那个”就这样自报姓名之后，并不像是对七七见说，而更像是自言自语的，扭了扭脖子。“这条路，是叫哲学之路来着？”这么继续道“话说这一路走来怎么全是民家啊，难道我走错路了？如果是这样那还真是杰作啊。”“”七七见从零崎人识的台词里，一下子就做出了判断。（啊）知道了。恐怕这少年是从哲学之路的反方向——若王子那里走来的。突然的出现。并不是什么冷静的分析，只是随便想想。估计对面那里可能并不是像七七见那头一样有看板的，就算是有，这么黑的天也不一定看得到。所以七七见，“没错哦。”这么说道。七七见从性格上来说绝对不是什么亲切的人（或者说她很自觉自己是个性格恶劣的人）不过对象是少年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这里就是哲学之路哦，没错。”“哦哦”微妙的把视线上移，七七见用早就知道一样的语调（当然她是第一次来这）。而零崎人识像是东张西望的扶着下巴。“哲学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果然还是不行啊——完全没有灵光一闪啊，这个地方，像我这样的家伙过来也不会产生什么浮想啊——完全没感觉啊，还在想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幽灵一类的——以为是这样的地方啊。”“莫非你有什么在烦恼的事情么？”“哈啊？”更加像是温柔的大姐姐的七七见关心的问道，但是零崎见状，立刻用锐利的眼神瞪向她，“烦恼的事情？怎么可能有啊！像我这样的鬼怎么可能去烦恼啊！”“这样啊”这样气势汹汹，瞪着自己的零崎人识，不过嘴边还有一丝笑意——带着笑意，反问道。所以七七见不觉的，子。“无家可归？”反复着七七见说的这句话，低下了自己动的不歇火的头。“无家可归就是，没有家人？”“诶？”“如果是那样的话还真羡慕你啊，其实家人这玩意只是枷锁啦，枷锁。”“呃，那个。”“家这种东西也是这样的么？什么没有家啊，什么有回去的地方啊，还真是挺残酷的啊。”咔哈哈的，零崎笑了。这个笑容也是让七七见觉得——非常的可爱。就算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在和他对话的气氛中，感到了一丝丝的危机感——不过就算如此，她还是觉得可爱。她还没有魔女到有灵气的地步。她只是一般人。不过对他所说的还是有点在意的。“为什么有回去的地方，还是挺残酷的呢？”“因为有能回去的地方，就不得不回去啊。这就是所谓的枷锁啊。”零崎说道。“羁绊就是枷锁。家什么的就是牢笼。家人就是在一个笼子里的，一起被锁着的犯人啊——什么水浓于水，干脆把可尓必思原液喝掉算了。家，家人，羁绊，为什么人会拘泥这种东西，我还真是不懂。”“”家——牢笼。羁绊——枷锁。家人——囚犯。理所当然的说着这些，就好像是背公式一样的——就算不是七七见，也不会有人会考虑这些吧。而且还是从否定意义上来考虑的，这最让人感到惊讶。“我不需要家人。”沉默了一会之后——零崎这么说。“也不像生在这样一个家庭——什么的，想求他们别把我生下来——什么的，并不是想说这些任性的话。但是说我不认同这些那是说谎的，我确实不想生在这样的家庭，确实希望别把我生下来。家族血液这种东西，从古以来就好像是什么好东西一样，但那又怎么样？家人什么的，不就是有着斩不断的缘分的他人么。”“他人——”“家什么的，离开了那就是异邦。作为要丢弃的行李来说——太重了啊。”搬家这种事，一般都是一次比一次越来越难——这么说的零崎，就好像是经常经历这种事情一样的。“井原西鹤这个人听过么？江户时代的艺术家，一生好像搬过将近一百回家——有谁能像他一样活着啊，把那些有的没的全部抛弃，向着下一个家走去。咔哈哈，太帅了啊！你能做到那样么？”“不能。”老实的回答道。所有家财全部在活动大楼的空房间里放着，想想看为什么要把他们放在那里呢，扔了不是更好？——为什么没有把他们扔了？看完的书，明明扔了不就好了么？——如果想要就再买就是了，也就是五百一千日元的事情。比起让它们一直浪费自己的空间，损失不知道要少了多少。就算知道这些道理，扔书这种事情还是做不到——家人也是，无法放弃。是删除不了的数据。“可以和朋友决裂，可以和恋人分手，那是因为这些都可以换，而家人是不可能换的啊，不管是怎样自由轻浮的人，肯定都是有家的，是有家人的——当然在我看来只是囚犯而已。”所以我才羡慕啊——羡慕你的内心。零崎这么说。然后慢慢接近七七见。两手拿着匕首，向七七见，一步步的，慢慢地接近。（咦？）（难道说，要杀我？）终于——也是突然的，七七见终于开窍了。得到了这个早该得到的结论。但是已经迟了——早就来不及了。不过正是这种迟钝，才会让七七见多活几分钟，因为只要她一逃跑，就会立刻死，连一声悲鸣都不能发得出。因为对杀人鬼来说，杀人是不需要动机的。杀人的理由完全不需要。需要的只是契机。所以一直没有给他这个契机，对七七见来说正所谓是生命的奇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思考的她。有着令人恐怖的，阅读字里行间深意的能力。“嗯，啊，想逃啊。”不过比起延长了生命的奇迹来说，她还要更加幸运，因为她之后在杀人鬼手上达成了存活目标——在杀人鬼面前全身而退的伟业，即将达成。零崎人识，还有三步的距离，就将走到她身边——伸手可及的距离——突然，像是和出现时候一样的突然的，脚跟一转，人不见了。按照字面的意思。就是逃走了。“诶？怎，怎么回事？”根本搞不清楚，连疑惑都来不及——然后就在下一个瞬间，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喂，你，这种时候在这地方干什么？”被那样的问话，七七见不禁背后一凉。慌忙的回头看去。在那里的是一位扎着马尾的女性。不过这个姑娘微妙的并不是如同马尾这个词让人联想到的印象那样子的可爱——倒不如说用一种凛然的武士的气质。肩膀上担着木刀，穿着甚平，更让人这么觉得——更何况是以这种站姿，这种木讷表情的她。先不谈带着比起刀具更容易让人理解的木刀——七七见，仿佛是忘记了刚刚的恐惧一般。“很危险啊。现在京都可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啊。”短小精干的一句话。（这样啊，不得了的事情啊）（难怪呢。）这样恍然大悟的七七见。现在更是，彻彻底底明明白白。不过刚才的那位可爱的少年，多半是感觉到这位女性的气息后才逃走的这个事实，七七见立刻就察觉到了。（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我的救命恩人啊）“嗯，我是自警团的人。打工的。在巡逻，你这样很危险啊，我把你送到稍微亮一点的地方吧。”到底是不会用词，还是不擅长讲话。应该不是因为怕生，就好像是在确认每句话都好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一样的她，就算不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七七见也不会对她产生坏印象——在她的陪护下，七七见走完了另一半的哲学之路。刚才和零崎人识的对话仿佛像是回音一般在耳边。烦恼的事情，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虽然忘了不代表她这个烦恼就没有了——但是她，感到轻松多了。这是七七见奈波和浅野美衣子的第一次相遇，而在之后七七见更是在浅野的安排下找到了平安无事的找到了住所——从和杀人鬼相遇导致能和浅野美衣子相识，仔细想想，她还是为数不多的能从东京拦路杀人魔事件里得到好处的一般人啊。人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许正是因为她被称为“最恶的魔女”所以才会这样。当然了，因为让七七见跑了，那个杀人鬼在那天晚上找了另外一个倒霉鬼——代替七七见的第五个被害者，这件事，七七见当然不可能知道。不过，关于家和家人，零崎人识的哲学——他这一生走过来的哲学之路，对七七见以后的人生，多多少少产生了一些影响。

第七卷 零崎人识的人间关系之与戏言玩家的关系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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