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终章陪伴在身边的人

与藏方的战斗结束后隔两天的早上。「早安。」「噢。」一哉就像往常一样搭上了前往圣克雷斯学园的巴士，也像往常一样地跟司机月嶋打招呼，然而他却在后面的座位上看见了不同以往的光景。（……哎呀？）在一哉的固定座位，也就是最后面的五人座上，坐着两位女学生。她们都是一哉认识的人，而且一哉过去也体验过几次这种状况，不过该怎么说呢……一哉却觉得那儿传来的气氛有点腼腆。当一哉和其中一位——一头宛如典型日本美女般清秀黑发的少女对上眼后，那位少女立刻客气地从座位上起身。「早安，大和。」她的招呼就像春天的阳光般既轻和，又温柔。这位少女是周防比夜。所以第二位女学生当然就是千路美寻。顺道一提，美寻现在正默默地热衷于阅读文库本，完全没有看一哉一眼——不过这就先放在一边吧！「啊、你好。早安。」走在通道上的一哉不假思索地停下脚步，并且学比夜点头行礼。看到一哉的举动后，比夜一边轻声笑着，一边对一哉招手。看来比夜似乎是要一哉坐靠近点吧……过去曾经有过相同经验的一哉回想起当时毫无顾己地坐上座位后，比夜大大地吓了一跳的情况。（嗯～……）到底这一次会怎样呢。不知道是因为比夜感受到一哉的迷惘，还是因为她也回想起过去发生的事情，比夜惊讶似地轻呼一声「啊」之后，「坐这边吧。」比夜莞尔一笑地轻轻敲着自己身旁的座位。「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嗯。」后座上宛如妖精般的可爱微笑舒缓了一哉的心情，他迅速地坐了下来。——咕溜。「呜哈哇！」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哉感受到臀部……包含敏感的部位在内传来了异样感与痛楚，于是发出惊讶难受的奇怪惨叫声。从座位上跳起来的一哉趴倒在通道上，然后痛苦地用手按住剧烈疼痛的屁股。「怎、怎么了？」一脸慌张地窥探一哉的比夜——在她背后的空间里看得到美寻那浮现好笑的脸。「不……没什么……」「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吗？」司机的月嶋也没有发车，并且转过头来窥探发生了什么事。那副太阳眼镜底下凝视着这边的眼神，一定是一副兴味盎然的样子吧「没事。」一哉立刻站了起来，轻轻地举手表示他没事。想要回到座位上的一哉转过头去，在一脸担心的比夜身旁，美寻的脸上还是挂着别有深意的微笑。不用多说，这个女人就是犯人。反正一定是因为看坐在比夜身边的自己不顺眼，所以美寻才会以比夜无法察觉的绝妙角度，偷偷地在座位上设置她最拿手的锁链吧。而且为了确保不会被比夜察觉，美寻还细心地透过共有对《神之观点》进行干扰。她这惹人厌的行为也掩饰得太仔细了吧。不过毕竟美寻奉行着「比夜小姐至上主义」，所以一哉或多或少也能理解美寻的心情。正因为能够理解——「那我真的不客气了。」所以一哉才特意在比夜的身旁坐下来。而且还稍微凑近了比夜身边。美寻的眼神顿时变得像是会射出致命性的毒针一般。沐浴美寻满怀敌意的视线之下，一哉决定先跟比夜谈笑风生一番。「今天为什么又搭上巴士呢？该不会又什么事情要联络吧？」「不不，并不是这个缘故。」比夜轻轻地在胸前挥了挥手后，「我们只是想试着每天像这样『搭巴士上学』而已。」面带微笑地说出事情的原由。比夜看起来好像很难为情，却又难掩心中的雀跃感。「咦？可是周防学姊的家……」没错。她家正是一栋离圣克雷斯学园没多远的豪华宅邸，过去一哉也——尽管完全没有进去过——目睹过好几次。走路只需要两分钟的距离当然没有必要「搭巴士上学」。「嗯嗯。所以我硬是拜托了月嶋先生，结果他很快就接受了我的要求……所以今后就让我们在每天巴士要开出学园的时间点搭车。」看到月嶋从驾驶座上伸出手来竖起大拇指，比夜也轻轻地摇手示意。（话说回来，你还在偷听啊……）一哉一边想着「拜托你别再来个紧急煞车」，一边继续说：「不过为什么呢？」「那是因为美寻在『阅读』这方面的兴趣似乎觉醒了……」「咦……？」如果今天比夜说的是「为了跟大和一起上学」的话，那么一哉光凭这个名誉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吃下三碗饭，不过她的回答却微妙地背叛了一哉的期待。「她好像很喜欢『利用移动中的时间在车内读书』的情况。」比夜瞥了身旁的美寻一眼，接着补充说「不过我会立刻晕车就是了」。尽管两人共有感觉器官，不过在这方面似乎还存在着差异性。对此感到些许意外的一哉断断续续地说出感想。「不过……那样不就得超早起床吗？」毕竟从一哉的家到学园有一小时的路程。而且现在一哉也有进行晨练，所以都在七点多就抵达学园了。这也就是说，就算想得简单一点，她们也得比一哉的出发时间还要再早一个小时……「是的。五点起床，五点半出发。」真是太乱来了。虽然比夜断断续续地补充「好处是就算万一睡过头也不会迟到」，不过问题当然不在那里。可是仔细一想，月嶋每天都是依照这样的行程行动的吧。不，要是把车辆保养和事前准备之类的考虑进去的话，恐怕他的时间会更吃紧吧。然而月嶋却总是提供快捷的上学管道，这让一哉又重新佩服起他来了。（不过阅读啊……）一哉想起了美寻现在仍旧专心阅读的那本书，于是开口问：「话说回来，千路学姊现在正看在什么书啊？」为了闪开试图窥看书面的一哉，美寻把书举到脸的前方，连本人也往座位的角落移动。美寻完全拒绝的姿势反而更激起了一哉的执着心。「告诉我内容也没什么关系吧？」「…………」美寻依旧一贯无言地保持着拒绝的姿势。她似乎完全没有表明的意思。「该不会……是不能在这里让人看到的可疑内容，之类的？」大概是一哉的这句话让美寻感到不痛快了吧。只见她缓缓地站起来，从袖口伸出了锁链，以几乎要贯穿的气势击向一哉的太阳穴。「嗯呜！N、NOOOO——！」非比寻常的疼痛又让一哉痛苦地在通道上打滚。「美、美寻，你在做什么啊？」美寻对比夜的斥责充耳不闻，她的视线又落回包着深蓝色书套的文库本上，并且默默地沉迷于阅读之中。一哉一边为她这样的态度苦笑着，一边偷偷地开口询问比夜：「——说真的，她到底在看什么书啊？」「这点我也完全不清楚。她大概是料到我偷看她看书时会晕车，所以才只在巴士或车上读书吧。」「嘿……这么听起来好像越来越诡异了噢。」一哉才刚说完，美寻立刻又默默无语地站起来，「咻」地以锁链打向一哉的太阳。「NO！」「美寻。」然后这个大块头又回到了固定的位置上，沉默地再度开始读书。她似乎透过了比夜的连接核偷听的样子。「你、你没事吧？」「嗯嗯，我还好。」虽然一哉的头还是很痛。「啊……对了对了。你看看这个。」比夜一边这么说，一边从书包里取出一本像是文库本的书。书上装订着和美寻同一款式的红色书套。「哦，你们两人的是同一套吗？」「是的，这书套是美寻给我的。里头则是我的记事本。」「嗯……红色与深蓝色啊。好像跟学姊们的外骨骼颜色一样呢。」蝎子与蜈蚣——一哉一边回想着前不久才看过的两人的变身型态，一边注视着那酷似两人身体色彩的书套，并且呢喃道。「…………」不知道是不是对这句评语感到不是滋味，美寻又缓缓地站起来。（呃，还来啊！）不过在美寻伸手之前，「是的，所以这可是我的宝物呢。」比夜带着宛如盛开的樱花般动人的笑脸，干脆地这么说。「～～～～——！」比夜的这句话大概完全打消了美寻想攻击一哉的意图吧。美寻的脸就像煮熟似地染成一片通红，而她那举在半空中、失去了去向的手，居然连续敲起下车铃来了。——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就好像抢答节目上的答题者一样。「喂、千路！不要恶作剧。要不然我真的把你赶下车噢？」「…………」虽然月嶋理所当然的大声怒吼着，不过美寻还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咚」地坐回椅子上。「美寻也真是的……」「话说回来……已经习惯了吗？那副眼镜。」一哉则是一脸苦笑地询问比夜。「是的，还算习惯。拜这副眼镜所赐，我看起东西来跟以前相比可是毫不逊色呢。就连大和的脸也看得很清楚哟。」这么说完之后，比夜用双手扶着镜框，并且凝视着一哉。看到这样的比夜，一哉不知道该做何反应才好……「哈哈哈……」接近自己的亮丽黑发上飘散出来的干净香气，让一哉露出了不检点的笑容。根据濑似亚莎拉的见解——因为周防比夜抗拒着原本会将伙伴的能力完全夺走的共有系统，所以变成end状态的她刻意拒绝接受那股力量。既然两人已经透过连接核建立起网路，而且也向【ARES】进行过中间报告，当然就不可能完全放弃习得这股力量一事，不过即使如此，比夜还是极力避免持续行使会夺取美寻所有感觉的《神之观点》。这个拒绝行为对比夜本身造成了庞大的负担，同时也是比夜不时会吐血的原因。不过就像她两天前在操场上说过的一样，比夜与生俱来的特别资质，也就是身为「共鸣源」的能力如今也寄宿在千路美寻体内，因此连主从关系逆转的变化型态也是办得到的。也就是说，即使今后她们面临了必须转变成d状态的情况，也可以藉由转变主从关系，回避其中一方像以前一样过度消耗的情况。美寻体内留下了比夜的力量。比夜体内留下了美寻的力量。尽管不能称得上是百分之百，不过两人之间建立的力量循环确实让她们的生命不再剧烈地耗损下去。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循环造成的影响，如今比夜的身体机能也像美寻一样缓缓地衰退当中……不过这种现象也不能一概以「弊害」论之。对于以往总是单方面地持续从美寻身上夺取力量的比夜来说，这反倒是值得高兴的变化。再加上比夜与美寻的「两个end状态」得以并用的情况，让两人的精神大幅地安定下来，所以事态可说是确实地好转了。不过对【ARES】来说，这种构造反而和他们当初想像的不同，因此，他们判定要习得伴随着一定程度弊害的《神之观点》还有问题存在，于是暂时冻结了研究。不只如此，他们也搁置了未来把被end渗透的两人当成保存者来使用的计划，并且以目前为止的资料为基础，重新对研究进行评估。就算继承了她们两人的基因，「共鸣源」这种能力还是与发动者本身的生活环境、精神状态等等各种条件密不可分，因此【ARES】认为随便推广这种特殊能力的风险太高了。其实机关内以前就提过冻结计划的提议，不过却似乎被她们的直属上司·藏方以及一部分的工作人员给压了下来的样子。总之，以这次的事件为开端，比夜与美寻总算正式地成了「自由之身」。「很适合你哟，那个。」这句话并不是奉承，一哉真的这么想。银色细框眼镜更加衬托出比夜的清秀与高雅，带来一种符合学生会长身分的知性美女色彩。「谢谢你。这也跟美寻的一样哟☆」比夜好像打从心底感到高兴似地，倏地把自己的脸凑近美寻的脸。她似乎想让一哉同时看到两人同款的眼镜，不过……（不行不行，你这么做的话，又会——）果然如同一哉所料。「～～～～——！」——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叮咚！美寻又连续敲打起下车铃来了。而且动作比刚才还激烈。「嗯？千路！你这浑蛋！我真的要叫你滚下车了！」美寻第二次的暴行终于让月嶋真的动怒了。「啊、不过月嶋先生。」比夜一边确认前方的风景，一边用相当客气的声音对月嶋说。「啊？。」「好像刚好抵达第二女生宿舍了呢。」「呜哇，糟糕！」然后是一阵紧急煞车。「呜哇哇。」在后方的座位上，眼前没有任何障碍物的一哉身体又被豪快地抛到通道上。……拜托你帮帮忙啊，阿月。***于是巴士就在第二女子宿舍前停了下来，圣克雷斯学园的女学生们鱼贯涌入了巴上内。她们全都和一哉一样是致力于晨练的学园学生。将这些学生们送到学园之后，为了接送不参加晨练的一般学生，月嶋还会再回到这个女生宿舍，所以一哉真的对月嶋深感钦佩。当周围的学生们都和一哉与比夜他们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时……只有一位女学生踩着毫不犹豫的步伐接近他们，并且爽朗地打招呼：「——早啊，一仔☆」不用说，她就是和惠理子。「早。」「哎呀？会长她们也在啊？」在一哉回声招呼之前，惠理子就因为难得一见的乘客而惊呼出声。「早安，和。」「啊，早安——嗯～……这是什么情况啊？」轻松地在相对于比夜的位置，也就是一哉左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之后，惠理子大概还是很介意的样子吧，于是她立刻跟一哉询问相关情报。之间纷纷传出了「太棒了」、「和比夜小姐一起呢」之类，单纯地为这件大事感到喜悦的声音。比夜在那所学园的高人气还是一点都没变。不，自从藏方的事件以来，关于比夜她们修习《神之观点》的情报已经传遍了整个学园里。而那些不为人知的努力也被纳入评价之内，如今比夜的声望反而比以前要来得高……不过在这一片欢呼声中，唯有惠理子不知何故地露出复杂的表情，「果真是这样吗……？」嘴里还说些奇怪的话。不过比起这件事情——（嗯……？）真正让一哉感觉到违和感的反倒是缓缓往前行驶的公车。「对了，由良呢？她没有和你一起吗？」「啊～～……嗯。她今天请假。她好像身体不太舒服的样子——话说回来，你不知道吗？」「不，我没有听说……」才刚说到这里，一哉就想到了。「——啊、该不会是前天的？」一哉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座位上传来了微微的振动。觉得奇怪的一哉回头一看，从文库本中抬起脸来的美寻正一脸苦闷地面向一哉。（啊……糟了。）一哉不禁为自己粗心的一句话感到羞愧。虽然一哉以为由良身体不适的原因，一定是在前天藏方的事件中受伤造成的……不过一哉仔细地回想之后，才发现那个时候攻击由良的不是别人，正是美寻。虽然说是无法违背藏方的命令使然，不过美寻大概还是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痛心吧。这点从她之后对由良本人谢罪，以及现在的这个表情就看得出来了。「啊啊，不是啦不是啦。在莎拉老师的治疗下，那个时候的伤早就完全痊愈了……所以千路学姊也不需要那么在意啦。而且小由良也明白当时的情况，如果你能那么想的话，她本人一定应该也会觉得比较轻松吧。」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美寻无言地轻轻点头后，又默默地再度开始读书。「谢谢你，和。」「不用啦，我没做什么特别的事。我只是想如果是她的话，一定也会这么想吧。」「是啊。如果是多奈内的话，一定是的。」两人的话让一哉回想起来了。在那一瞬间，藏方的恐吓使得自己在学园里陷入了孤立无援的状况时，唯有由良还挺身而出地站在自己这边。想到这样的由良，一哉也觉得惠理子的话大概是事实吧。正因为如此，如今由良不在这里的事实更让一哉挂心。「话说回来……其实有另外一件事情更让我介意。」「什么事？」面对着一直从下面窥探自己脸色的惠理子，一哉冷淡地回答。他有种讨厌的预感。「为什么你会变成黑色啊？」预感命中。果然在惠理子的眼中看来，一哉那个时候的变身状态也像是「异质」之物啊……即使如此，因为关键的本人也不清楚状况，所以当然不可能说明得很清楚。「不……这点我也完全不清楚。」「什么嘛一，真是一点都靠不住！。」虽然惠理子好像打从心底觉得一哉很窝囊似地责难他，不过老实说，这并不是一哉想继续下去的话题。所以一哉立刻反击。「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也有事情想问你。」「什么啦？」「八神那家伙那时候应该也在吧？」「呃。」「你那拙劣的惊讶方式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的做了些什么吗？」「嗯～这个嘛……有点。」惠理子的回应就像刚才的自己一样相当地含糊其词。「唉、算了。」「对嘛对嘛。反正大和一定也会觉得那种事情无关紧要啦。」虽然被她这样一说，一哉反而在意起来了，不过这样一来，惠理子应该也不会再轻率地重提那时候的事情了。于是一哉姑且接受了惠理子的说法，结束了两人间的对其实一哉也对那时候的自己感到恐惧。在那一瞬间，一哉的力量的确有飞跃性的提升。而且他的体内盈满了仿佛与再强的对手为敌，也不可能会败北的压倒性高亢感，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一哉却对该不该使用这股力量感到相当犹豫。仿佛只要继续使用下去，名为自己的存在就会被侵蚀，被替换成某种邪恶的东西一般……一哉感受到如此危险的感觉。一哉还没有跟双亲讨论过这件事。当然，既然自己以堂堂正正为座右铭，而且又已经决定好要把学园里发生的事情全说出来，一哉的脑海里当然也明白必须和父母讨论这件事。不过如果那是「非比寻常的东西」的话——只要一这么想，一哉就无法踏出关键的一步。一哉很害怕。不过并不是害怕知道事实。而是害怕事实被人知道。关于那个时候的一哉身体染上了暗黑色的话题，眨眼间就传遍了整个学园。如今在学生们之中，已经开始有人明显对一哉露出了警戒的神色。所以一哉才会犹豫不决。光是想像双亲知道事实后的反应，一股难以忍受的焦躁感就往一哉席卷而来。正因为双亲过去比任何人都要爱好和平，所以继承了他们血统的一哉，才会对自己轻易地被邪恶冲动驱使的情况感到愧疚。（不过……一定得想想办法。）随着学园越来越接近，周围也完全换上了一片绿色的景象。当一哉一边眺望着绿意渐增的风景，一边茫然地任由思绪在脑海中乱窜时。（——咦？）突然问，自己的手上传来了温柔的触感。「没问题的，大和。」一哉转头一看，那位比夜正露出无条件般的温柔微笑。一哉有种她那温暖的关怀正透过轻触自己的手指缓缓地传达给自己的错觉。「咦……啊、谢谢。」虽然一哉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样的用意才说出这番话。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听到这句话——而且应该不擅长与异性相处的比夜居然这样摸着自己的手，还是让一哉感到无比惊讶。「该不会……那也是《神之观点》的力量吗？」「呵呵呵，秘密。」这么说完后又露出笑脸的比夜，着实充满魅力。而在她背后瞪着自己的美寻，也着实相当可怕。（不过……说的也是。）（没问题、吧。）现在，一哉正与比夜、美寻、惠理子等三人并肩坐在一起。当然，美寻只是单纯地跟随在比夜身边而已……不过即使如此，她也绝对不会对一哉感到恐惧。不在现场的由良也一定……当然，这点对一哉的双亲来说也是一样的。不。正因为是家人，所以他们一定会好好地接受这个事实。就算眼下得到了专属教练。十季子和羽月，以及拥有《神之观点》的比夜她们的助力，姑且先把这力量当成邪恶之物而预定尽快进行分析……不过最值得一哉信赖的人必然还是自己的双亲。（真是的……我到底在犹豫苦恼什么呢。）一哉握紧拳头，紧盯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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